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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顺水推舟,他愿!
然,若逆水倾船,她要将他置于何地?
风无吟回眸,同样的抉择,看向他的眼神却没有十七年前的释然,而是生生地透着两个字:责任!
风无吟收回眸光,自嘲地弯了弯嘴角,谷粱祁,你赢了。
☆、第43章 悬崖景致欠妖娆
天色已是大亮,狭小寂静的的柴房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夜莺甩掉粘在唇上的一丝乱发,秀气的脸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眸光微转,似在思索什么,后面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一道一道用笨拙的石块磨着粗重的绳索。
“哧!”
手上顿时失了束缚,一阵轻松,脸上终于泛上一阵欣喜,她甩开绳索,抚着酸痛的手腕警惕地向门边靠近,发现并无人看守便拔下头上的簪子。
“啪!”
锁落了,却是还来不及欣喜耳朵便闻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她愣在当下。
下一秒,门开,眸动。抬头便对上西决愤怒的脸,还有站在后面的那双陌生又熟悉的眉眼。
此刻却是丝毫移不动脚步,因为那双凌厉的眼睛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委屈。
西决却是不管其他,直接挥刀相向,“夜莺,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没有泄露消息给越国!”竟是迫切地想要解释。
见他拳头仍是紧握,脸上的阴沉并没有因她的这句话而动摇丝毫,如此寻仇的姿态,她倒是第一次见。
终是放下心中的异样,“你信与不信都罢了,反正我是没做过。”竟透着一丝释然。
片刻的沉默。
“是谁?”一声清冷。
夜莺一怔,侧过身去,“那晚潜伏在此的不是我一人也说不定,我哪知道是谁。”
刀上寒光一闪,西决蹙眉,“主上是问你,你的主人到底是谁?是覃渝扬?还是谷粱祁?”
夜莺毫无预料,身子一僵,只是一味地摇头。
“不……不是。”却掩饰不住她眼中的慌乱。
却来不及看向叶轻尘的神色便被西决一步步逼退,“一直以来,你的任务便有两个:找到风无吟和卧底青国,你还敢说不是?帮助覃渝扬刺杀主上、调戏小姐,帮助谷粱祁一步步地把他们母女两逼近,我早该杀了你!”说罢便挥刀砍去。
“慢着。”
被一声清冷给生生地止住,西决不解,“主上?”
“告诉谷粱祁,小酒的痛苦,他需要用毕生所得去偿还。”叶轻尘眸色逐渐变黑,是云涌的征兆,“这一天,不会太远。”说罢便转身离去。
连西决都有些讶异,一向风轻云淡不染纷杂的主上,从没有过这般狠厉。
空中的那片云霞,洁白素净,在默默地挪着步伐,也许无人察觉它便已酿成了暴风骤雨。
一只柔软冰凉的手被塞进手心里,叶轻尘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风无吟。对她眼中的决绝有些不解。
“叶少侠,我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能够听到她睡梦中喊的一声娘便也知足。”她欣慰地弯弯唇角,“自古两情相悦不易,我有心成全,你可愿代我照顾她?”
叶轻尘拽紧手中的纤指,看向小酒的眼神逐渐变柔,“心中早已盟誓,此生只守她一人,痴恋至白首。”
“好,我若有幸,必当验证。”风无吟的脸上竟闪过一丝释然,说罢便起身离去。
“前辈……”
风无吟停住脚步,顿了顿道:“叶少侠,什么都不用问,记住你的话便是。”
门开,人去。
这一去,是踏着荆棘,踩着回忆,要去面向那个不愿面对的过去,要去了结不敢了结的情仇。
一地落寞只是她一个人的,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她抬头,牵牵嘴角。或许,那句话该变一变,一直以来,眼前的这个男人都愿意为她分担,落寞,有他的一半。
手指触上他腰间的衣料,渐渐收紧手臂,泪滴自他胸前划落,似是听见他的心跳,一击而碎!
“狄蝇,谢谢你十七年来的照顾,至此,你人生的大半便被我辜负。”拽紧他的衣服,风无吟眼里满是歉疚,肩膀微颤,“若有来生,我愿意点滴归还。”
说罢便决然离去。狄蝇伸出手去,划过她的袖摆,却没有伸手挽留。若是当年的慕容深,也许可以。可是他是狄蝇,便注定不能,所有的一切只能化为两个字:放手!
又是一曲夜未眠,叶轻尘努力调息着平复自己,暖炉已经燃尽,体内的寒气也逐渐驱散,待重新出现在重为眼前,便仍是那个沉寂的身影。
“公子。”
“她如何?”眸黑如染墨。
“小姐她昨夜似是不曾痛过,只是还未醒来。”重为的眼神过于朦胧,一时不知是欣喜,还是凄哀。
听及此,清冷的眉间有片刻的舒展,却挡不住眸中的悲凉。
‘噌噌……’急切的脚步声传来,重为忙迎了上去,
“苏大夫,快来看看我家小姐,许是蛊已不复发了,怎得还不醒过来?”
叶轻尘侧了身,安静地站在一旁,见他脸上除了平静,并无多余神色,方才微微松开紧抿的唇齿。
十堰看着风亦酒微微点头,“若不出意料,明日之内必将清醒。”顿了顿,不禁又有些不忍,“可是用母亲换来的性命,待她醒来不知又将如何。”
房内顿时一片寂静。此时的天涯,可曾有一个角落装满安定?
叶轻尘左手轻抚上她腕,右手的拳头却被握得指节发白,仿佛所有的不幸都被渡到这边,正被一点点碾碎……
两位老人蹙着眉,终是摇摇头离去。
天方鱼白不是云,含情静候胜骄阳。
小矢静静地坐在一旁的桌案上,睁着小小的圆眼睛看着交握的手掌,竟也不忍像往常一般睡去。
西决也不知是第几次进来,见他仍是痴坐苦等,随着窗口泛出的点点墨色,不禁有些焦急起来,“主上,寒毒还有一夜,需尽快回房,你……”
见他微微点头,西决也没有再说下去,默默地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他,终是叹了口气离去。
半年前的印城,同样的境遇,一个个等待自己醒来的夜晚,她是怎么熬过的?叶轻尘的手触上她的眉角,抚平她睡梦中的褶皱,一点一点,似要拂去所有忧伤。那是要盛满闲散欢快的地方啊,怎生允许一丝惆怅。
只一天,他便似隔了黄泉,他还想问,她是怎么熬过的?
“嘤嘤……”一旁的小矢扯了扯他的袖子。
终是垂下暗眉,站起离去。
却……走不掉!
看着不知何时拽住自己衣角的手,叶轻尘眼中闪过刹那的欣喜,却在看到榻上仍是紧合双眼的女子又慢慢平复,顿了片刻,嘴角微微上扬,返身便一把将她抱起。
既不舍分开,索性全部带走!
“这手,此生便不必放了。”耳旁轻风微颤,胜过鸟语,催动花香。
却惊煞了等在门外的西决。
“主上你……”
“她与我一起。”
“可是……”话还没说完便只剩下一片背影,西决放下抬起的手。
牵牵嘴角,算了,看他们这摸样迟早要赤诚相待的,何必多插一脚。
小酒身子本也因蛊毒有些虚冷,在热烫的屋内反倒适应,眼看着她的手和身子都渐渐转暖亦没有不适,叶轻尘渐渐放开吊着的心,眉头却因一波又一波寒气的袭来蒙上了一片冰霜。
嘴唇已渐变青紫,他咬着贝齿看向小酒,眸光微动,借着微颤的手指脱下自己的外袍、内衫。
少了两层布料,炉火便直照向□的皮肤,叶轻尘尽力调息,体内的寒气顿时被压下了不少。
旺盛的炉火,泛红的脸庞,还有一曲凝响。
毒寒本不该迎暑绽放,此刻更是一点点消失不漾。
丑时已过,体温渐渐回暖,乱窜的气息也趋于清明,叶轻尘睁开紧闭的双眸,映入眼帘的便是小酒的睡颜,小脸被炉火映得微微发红,已没有了原来的苍白,可是瘦小的身影就这样躺在他的衣袍上,凌乱、冷清。竟似被人抛弃了一般地……孤寂。
剑眉顿时拧了起来,待把她塞入怀里,才感觉到片刻的安宁。
越搂越紧,内心的那片空白,她什么时候来填?
背后的肌肤与她的手有刹那的相触,他顿时一僵!
却是还没来得及察看她的神色,背后的手便乱无章法地游走起来,叶轻尘身子似被定住一般竟难以作出反应,待她的手游走到腰间才猛然醒悟过来。
一把抓过她的手便在她耳边落下细细密密的吻,“小酒……”一向清冷的嗓音此时却有些模糊。
“唔……轻尘。”声音仍是有些飘渺无力,一时眼睛还难以撑开,脸上贴着一片滑腻,似是感觉触感很好,不禁往里蹭了蹭。
脑袋顿时被固定住,“别动。”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
“嗯?”尝试了几次终是慢慢睁开疲惫的双眸,待看清眼前的滑腻是什么时,小酒一怔,本来被炉光照得微红的脸顿时能滴出血来,心下想着他莫不是就这样抱了自己整夜?猛地闭上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僵着不敢有丝毫动弹。
“轻尘,你……你的衣服呢?”言语中有些不自然。
过了良久,却仍不见他回答,小酒估摸了下,缓缓地把头抬高,才睁开眼睛。却不期然对上一双深眸,似是定了很久,就等着她睁开的那瞬间,这一瞬,霞光柔情,沐延万年。
他倚上她的额头,弯了嘴角,“你手上拽着的是什么?”
小酒这才感觉到手中的衣角,许是抓得太久,已有些皱了,不禁想起梦中的空洞和害怕,感受着眼前的真实和柔情,眸光一动,一股委屈感便幡然袭来。
放开手掌,抛下矜持,泪水流下的那一刻迎上他的唇。
银灯素裹,摇曳生姿。
三年前,她为救他,那不算吻。
三日前,在她的悬崖边,那也不算吻。
一点一点地品尝着彼此的气息,细腻、甘甜。
吻,便是此刻的唇齿相依,便是一生的风雨同心……
☆、第44章 垂柳静好凭谁望
叶轻尘怜惜地吻开她的眼帘,颤抖睫毛下的眸子似是藏着一颗星子般亮眼。两两相视,顿时划开所有朦胧,日月共鉴。
“轻尘。”
“嗯。”
“你可是凉谷毒气复发?”
“无碍。”
“还冷不冷?”
他不禁又向小酒凑了凑,声音埋入她的发,有些嘶哑,“热。”
“嗯?炉火都熄了,怎还会热?而且,你都没穿衣……”说及此,小酒顿时愣住,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他□的上身看了良久,坚实的胸膛、精瘦的腰身全都一览无余,轻尘这个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咽了下口水,脸上顿时烧了起来,在他灼热的眼神下呆呆地转过身去。
“你……穿好衣服就不热了。”
似有低笑却还是传来一声“嗯。”
昏睡的日子不知往昔是何物,今夕是何年。小酒看着身侧的叶轻尘不禁弯了嘴角,然在他投来询问的眼神时只是微笑着摇摇头,要找的安定,一抬头、一侧身便能看见。这个,自是不能跟他说。
却在打开房门的一刹那被一道耀眼的阳光给刺到,不禁身子一缩。
片刻,便有一片阴影投下。
小酒笑着冲他摇摇头,“没事,许是太久没看到太阳,一时竟有些不习惯了。”
叶轻尘握住她的手,“走在我左边。”
小酒一愣,他的左边,是他影子投向的地方。
看着他迈出的脚步,不禁鼻子一酸,眸光微动,下意识地反握住那只宽大的手掌,跟上他的步子。
“轻尘,谢谢你。”
他微微回头,“谢什么?”
看着他清透的眼神,心中本来存着的感动一时竟说不出口,她只得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紧了紧手里的柔胰,“不知道便对了。”
“唔,”她顺从地点点头,片刻似想起什么,“对了,轻尘,你有没有见到我娘?”
脚步猛地停下,叶轻尘微微垂首。
“怎么啦?”狐疑的眼神还没来得及看他便被他用力往身边一带。
“啊……”一声惊呼,侧身的当口一阵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停在了叶轻尘的手上。
一支飞镖!被他牢牢地握在手上。
小酒不禁惊出了一声冷汗,抬头看看周围,一道黑影便从眼前纵身而过。却听得叶轻尘沉寂的一声“子音,不用追了”。一切重新归于平静,小酒才猛然觉醒竟是有外人来袭!
来得太快,她一时还难以消化,“轻尘,怎么回事?”
他轻抚下她的手背,道:“无碍,江湖中人的送信手段罢了。”
说罢便在小酒诧异的眼神下打开镖上的红签,片刻,把信递给她。
定定地看着她蹙起秀眉,定定地看着她紧咬下唇,只是待她无措举步离去的时候收紧手上的力道。
她回过头,脸上满是阴郁,不解地看着他抓住自己的手,“轻尘,谷粱祁他不会放过我娘。”
“我知道,”他试图抚平她眉间的焦虑,“待见过十堰前辈证实后,越宫,我陪你去。”
碧落黄泉,有心则长。
迎上他的坚定,小酒终是点点头。
一室静谧,带着重为的焦虑,叶轻尘的冷寂和小酒的隐忍,十堰捋捋胡须,无奈地点点头,“确是如信中所说,你体内的蛊只是沉睡,并无祛除,须母蛊当面才能引出。”
说罢又看向重为,“如今狄蝇走了,这里了解谷粱祁便是老弟你了,依你之见,发出这样的信笺,他待如何?”
重为思索片刻,摇摇头,“现在的谷粱祁我不知道,可是若是十七年前的谷粱祁,怕是如此情仇,没有让小姐进宫解完蛊后再无恙返回的道理,”他定定地凝着小酒,眸中甚是忧虑,“是否该如信中所讲前往越宫,小姐还需仔细斟酌才是。”
小酒只是冲他轻轻扬了扬眉,心下有些沉重,侧过身看到轻尘眼中有着同样的神色,却是冲她微微点了点头,不禁释然开来,待转过头,脸色也沉静了许多。
“苏老,重爷爷,其实我心中早有答案,即使没有解蛊这项,我娘至今在越宫生死不明也是不争的事实,这一趟,为自己,也为娘亲。”说罢便跟上轻尘早已等候的脚步。
“小姐!”重为往前追了几步。
小酒回过身来,安慰地拍拍他的手,“重爷爷放心,我会小心,事到如今,谷粱祁的信誉,也只好相信一次。”
江湖宫廷梦一场,落墨铅华,江湖的逍遥自在,亦或者宫廷的富庶权谋,一律被云下清风划过无痕。唯独能看见的,是那执手携步下前方的迷雾。
“站住!什么人?”
伴随着守卫的声音,一群人蜂拥而至,才第一道宫墙,马匹便被拦下,小酒皱眉,身上仍是没什么力气,见轻尘点头,她才对守卫道:“风亦酒应约而来,烦劳禀告皇上。”
那守卫定定地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单枪匹马,脸上顿时露出了一股鄙夷之色,“你以为皇上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还应约?当自己是……啊!”
头部被石块重击了一下,那人的摸了摸后脑,竟是已经渗出血来,脸上的神色顿时扭曲起来,却在看到投石之人时神情急转,只一瞬便点头哈腰起来。
“左大人,嘿嘿,您今儿怎么有空来这里啊,天气太热,您看……”
“闭嘴!”
凌厉的声音透露出一丝烦躁,顿时使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他转向叶轻尘和风亦酒,微微垂首,“两位请吧。”
第二次进越宫,此时境遇已完全不同,不想竟还能如此光明正大地一路直通乾坤殿,小酒咬咬唇,不知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便索性不看前方道路,镜花水月般的琉璃金砖于她而言都太过刺眼,环紧轻尘的腰,只希望凄哀能够快快散去。
待马停下之时才恍然宫门到乾坤殿的距离竟是这般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