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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对自己负责。”
骆千帆冲老五竖起了大拇指,在心里也暗暗佩服,这工作都做到哲学层次了。
第119章 赌狗暗访(15)——老五的故事
老五烟瘾上来了,掏出一包烟抽出两根烟来,问骆千帆抽不抽。骆千帆不抽,老五就把一根夹在耳朵上,点上另一根。两三口就抽完了一根,咳了好一会儿,又把耳朵上的取下来续上。
骆千帆伸手给他抢过来掐灭了,埋怨道:“五哥,别吸了,看你都咳成什么样子了,把止咳糖浆拿出来喝了,我的天呢,再咳我都心疼!”
老五笑了笑:“******,好多年没人管着我了,算了不抽了。”看得出来,骆千帆的关心让老五挺感动,已经彻底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俩人在旱冰场旁边一会儿站、一会儿坐,聊了许久,经过多半天的相处,此时的老五对骆千帆没了戒心,说话并不避讳什么……
“五哥,你干这一行干了多久了?”
“好几年了吧。”
“怎么认识的老大?”
“赌狗的时候认识的?”
“然后就成了朋友?”
“谈不上朋友,一起做生意,其实一开始他是我债主!我欠他的钱,那还是在四五年前……”
老五老家距离虹城一千多里,到处都是山,山里到处都是野兔,老五初中退学不正混,整天牵着狗漫山遍野撵兔子,逮着兔子要么吃咯,要么到四五十里外的城里去卖,那能挣几个钱,勉强够他吸烟。
七八年就那么混下来,后来结婚,生了个儿子,媳妇看他没出息、挣不下钱整天跟他吵架。你吵你的,他玩他的,照旧混日子。他媳妇实在气不过,借狗撒气,拿鞭子抽了一条细狗几鞭子,这下子气着老五了,把鞭子抢过来抽他媳妇。他媳妇当天就抱着孩子回娘家,再也不回来。
这事把他爸妈也气个半死,说你倒是找一份正经的工作干干,人家都出去打工挣钱了,你也去打工啊。
老五也真是个混蛋,他妈数落他,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吸着烟往她脸上吐烟圈。
他爸气得发抖,抄起扫把就打,把老五打烦了,放狗把老头给咬了。老头气得昏倒住院,知道这儿子管也管不住,索性不管,随他瞎混去。
老五是个逮兔子的专家,也是个养狗的行家,他家养了四条细狗,细狗的身形跟灵缇犬很像,跑得很快,但也有区别。灵缇更大、更高、更强壮,细犬瘦,这还不是最大的区别,最大区别是尾巴和耳朵上的毛,灵缇几乎看不出有毛,细狗两处的毛比较明显。
细狗的耳朵不大,薄,下垂,他们家那一带当地流传着这么样一个关于细狗的顺口溜:“粉皮耳,黄瓜嘴。虾米腰,骡马腿。兔子蹄,蝎子尾。”
老五走上组织赌狗这条路是从赌狗输钱开始的,有一天进城卖兔子回来的路上就看到了狗撵兔子赌狗的,用的就是细狗。他最热细狗,看到就走不动了。我是细狗专家啊,哪条狗跑得快,哪条狗能逮着兔子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啊。
他就下注,别说,前五把把把赢,半个小时不到,挣了千把块。这比逮兔子卖挣钱多了。
当天回家,第二天又来了,开着家里的小面包把自己养的细狗也带了去。起初又赢了两把,可接下来奇怪了,把把输,明明看准的狗,跑起来就是不给劲,连输了好几把,两天赢的钱都输掉还倒赔了一千多。兜里的钱砸进去了,眼睛都输红了。
当时的组织者就是这个招风耳,身边只有老四,忙前忙后就他们两个人。老五找到招风耳,说:“你的狗有问题,肯定用了手段。”招风耳说:“那用你的狗开一局。”
用老五的狗老五当然愿意,这些狗他太熟悉了,连狗身上多少根毛都快数得清了,哪个脚力快,哪条脚力慢他了如指掌。
下注,就他跟招风耳两个人,招风耳说:“要赌赌大点,你输了四条狗给我,我输了给你一万块钱。”
一万块,当时那可是大数目,很大的赌局。
不过老五胸有成竹,他的狗啊,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些狗了。当时下注、登记。老五牵过来一黑一白两条狗,黑的更快更猛,老五说:“我押黑的赢。”
招风耳把老五的狗接过来牵着溜了溜,摸了摸狗脑袋,捋了捋狗毛,说:“好,你押黑的,我就押白的。”
撒兔子、放狗,一圈跑下来,眼睁睁地看着白狗咬死了兔子叼回来。老五当时就****了,认赌服输,四条狗都归招风耳,四条狗!那就是他的命。
招风耳很鄙视他:“是不是不服气,给你一个翻盘的机会,再赌一局,你赢了,狗还给你,我再给你两万,输了你把面包车给我。”
老五已经红了眼,赌就赌,换两条狗。结果又输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平时生猛的狗就是跑不过蔫儿狗,奇了八辈子怪。这下完蛋了,不光4条狗归人家,面包车也归人家。
招风耳问老五还玩不玩。“要玩的话,狗随便你挑,从我的狗里边挑也行,你赢了,狗、车都还给你,我再给你一万,你输了,给我一万。”
招风耳那边的赌注在累积,老五已经乱了心智:一把,就一把,只要赢一把,就能大翻盘。我赌,我这些年还攒了一万多块钱,我就不信了,谁能有我了解我自己的狗?我就一局都赢不了?
再赌,又输。老五都不知道怎么输的。
招风耳问:“还赌吗?再赌的话,如果你赢了,你输给我的所有东西都还给你,我再给你两万。”
“赌,没钱,我他妈借!”
还输!又输!就这么一局一局,老五的四条狗、面包车都归了招风耳,外欠他8万赌债。8万,他和父母住的四件瓦房带上院子都不够8万。
场子散了,人群散了,招风耳和老四把老五塞到车上,他开着车要跟老五回家取钱还债。老五两眼呆滞、万念俱灰,两个小时倾家荡产。汽车走到半路,老五哇哇大哭,走到村口,老五突然跳下车,奔村口的石碾子就撞了过去。
撞上非撞死不可。该着不死,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没撞上。招风耳和老四上去就把他给按住了:“想死,不成,不过有个办法,跟着我混,还债,什么时候赚到钱、还上债,什么时候完事。”
第120章 赌狗暗访(16)——瓦片挨打
“五哥,你就这么入伙了?可是我没搞明白,你自己的狗你最了解,怎么就一局都没赢呢?”
老五哼了一声:“我被他给骗了!后来跟着跑场子,我就问他怎么回事,为什么用我的狗撵兔子,而且先紧着我先挑,怎么我就赢不了。
“不管我怎么问,他就是不说,过了一年多,我欠他的钱都还上了他才告诉我原因。他娘的,那次比赛的时候,我选哪条狗赢,他就牵着狗溜一圈,溜的时候他让哪条狗走一段大颗粒的沙子路,沙子上倒上了胶,狗踩上去,大沙粒子就会粘狗蹄子上,狗一跑它难受,速度就受影响!”
骆千帆恍然大悟,这孙子可真黑。“这法子他们现在还用吗?”
“偶尔,比如赌得大的时候,一局十万二十万,下注一边倒,赔率特别高,这时候我们想让谁赢让谁赢。再就是‘捉老鳖’的时候……”
“什么是捉老鳖?”
“捉老鳖就是碰到有钱的傻子,我们就派个人跟他对赌,非把他的钱给赢完。今天去的那个章老板就是,上次捉了一回,一天输了十几万。不过他有的是钱,十万八万的不在乎。”
骆千帆暗暗吃惊,还有这事,要不是卧底进来,这些事情是不可能知道的。今天收获太大了,中午给老五买药钱没白花,套出了这么多的故事!
“五哥,你得知老大骗你的时候生气吗?”
“生气!可是生气管什么用?老婆已经改嫁了,儿子早都不喊我爹了,我爸我妈也都病死了。时间长了我也想通了,现在挺好,每年能挣不少钱,再干两年回家盖房子娶媳妇,要这么看,我得谢谢老大,要不是他,我可能还在漫山遍野逮兔子,没钱没出息,谁都瞧不起。”
“也是,看来我不回去继续上我的研究生也是对的,五哥以后可要罩着我。”
“都是兄弟,不客气,我爸妈死后你是第一个对我够意思的人,还帮我买了药。但是我提醒你,老大什么都不让我对你说,我说的这些你就当没听过,千万不要乱讲。尤其不能跟老七和老四讲,这俩人你要防着点儿。”
“他俩怎么了?”
“他俩跟老大跟得紧,最早的时候老四就跟着老大,你没听他们说话口音都一样吗?老大和老四是真正的老板,老二、老三、我、老六都是干活儿的。”
“那老七呢,他怎么了?”
“这家伙狠着呢,在老家跟人打架,拿刀子把人给扎了,潜逃出来跟着老大混,是逃犯,火车站汽车站之类的地方从来不敢去,也不敢回家,怕被抓。你知道吗,昨天晚上要依着他非把你绑了扔地窖里,连点吃的都不会给你。”
骆千帆暗暗后怕,照老五这么说,昨天晚上只挨他一巴掌还算捡了便宜。等着吧孙子,最后我肯定把你们叔侄送进监狱待着去。
与此同时,骆千帆又想:老五知道被骗不敢生气,是不是跟这个老七有关呢?怕他一言不合白刀进红刀子出吧。
老五给老六打电话:“没动静吧。”
“一切正常。”
“眼活着点儿。”
“明白。”
老五又给老七打电话,态度好好很多:“老七辛苦了,一切正常吗?”
“正常正常!能有什么事,老问烦不烦?”
“好好,不问了,总之小心点儿。”
“得得得!”
老七很不耐烦。老五挂了电话,脸色很难看。骆千帆说:“他怎么这样?都是弟兄们。”
“他可不当咱是弟兄,他当咱都是老大的狗,也当他自己是主子。老六被他打过,一拳下去,打掉两颗牙,你没看老六镶了两颗金牙吗?老二老三还有五被他呼来喝去,我最多干一年就不干了,受不了他的气。”
约摸过了两个小时,一辆跑车从东乡镇方向开了过来,老五看到了,急忙冲跑车招手示意,跑车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停在了老五的面前,车窗降下来,露出章老板的脸。后车窗里伸出了一只灵缇犬的狗头。
“章老板,今儿运气怎么样?”
“赚500,刚够油钱。”
“那也不错。刘老板李老板他们俩呢?”
“嗐,老刘快疯了,估计这会儿三五万进了老李的腰包,俩人还在那儿斗呢!”
“人多吗?”
“不算多,也不少,镇上去了几个人,旁边工厂放工去了一百多个打工的,都穷鬼,就知道起哄都不玩,没意思。得了,我公司有事儿,不搁这儿跟你碎嘴了,回见。”
车窗升上去,章老板一踩油门跑了,后座灵缇犬的长狗嘴贴在玻璃上还在盯着老五和骆千帆,直到彼此消失在彼此的视线里。
“老大今天没捉他的‘老鳖’?”骆千帆询问的眼神望着老五。
老五说:“不能天天捉,没有傻老鳖,只有没留神的老鳖,天天捉老鳖怎么行,会穿帮。”
“也是。”骆千帆想到个儿词,跟捉鳖对应——“养鳖”。
老五接到了瓦片打来的电话:“散场了,回来吧,到镇上买点吃的回来。”
……
骆千帆随老五回到废弃的棉毛厂,人已经散尽,老三把狗牵到了厂房里拴好,把死兔子剁了几只,又把老五买的馒头拿来十多个用自来水泡了,把兔子肉拌在里边喂狗。
骆千帆悄悄问老五,这么喂狗狗不会病吗?
老五说:“反正狗也习惯了。”
晚饭很简单,馒头、矿泉水、一锅大杂烩的炒菜,是瓦片到街边饭店做好端过来的。他们吃饭的时候,招风耳没吃,一个人坐在车里对账数钱。数着数着喊了一嗓子:“老二,过来。”
瓦片脸一黑,正在吃饭的老三、老五、老六几个人突然变得很惶恐,馒头放在嘴边忘了咬,筷子伸着忘了夹菜,他们纷纷偷眼注意着汽车的方向,好像在等待着大事的发生。只有老四和老七表情泰然,该吃吃该喝喝。
瓦片放下筷子飞奔过去,上了招风耳的车。
一分钟不到,只听哐当一声,车门被从里面撞开,骆千帆定睛观看,瓦片已经被一脚踹了出来,脸冲下栽在地上。
骆千帆不由自主惊叫一声,下意识想去搀扶瓦片,被身旁的老五一把抓住胳膊:“别管……”
骆千帆没敢动,看瓦片,好惨,他慢慢爬起来,脸上被炝破了一大块,血流满面……
第121章 赌狗暗访(17)——招风耳的家法
招风耳下了车,左手一把钱,右手不知道不知道从哪儿多了一条甩棍,钢的那种,有个把手,一甩,一尺左右长,从把手里甩出三节。
瓦片吓坏了,拱身想从地上爬起来,又被招风耳一脚踹倒。
又要爬起来,第三次被踹倒,紧接着甩棍就砸了下去,大腿上、胳膊上,后背上,瓦片疼得满地打滚,连连求情:“老大,你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敢从账头上玩心眼子。我说过什么,我的东西我可以给,我不给你不能抢,狗都懂的道理!”
“老大,不是我玩心眼子,真的是算错了账。”
“叫你耍我!叫你耍我!叫你耍我!”招风耳照他肚子上狠狠地踢了三脚,瓦片捂着肚子头顶地拱起了身子。
“老大别打了,我承认,我错了,饶了我吧。”
招风耳蹲下来,拿甩棍轻轻敲打着瓦片的背教育他:“今天早上狗抢骨头什么下场你看到了吗?我都说过多少遍了,不管什么东西,我可以给,我不给你们不能抢,今天能不能长点记性?”
“能能,我再也不敢了。”
“私吞了多少钱?”
“一共2000?”
“就2000?”
“真的是2000。”
“我要是查出来你说谎,你知道我会怎么对你。”
“我不会撒谎的老大,真的是2000,要不是2000,你弄死我。我现在就去把钱拿回来。”
“瓦片艰难地爬起来,踉跄着跑到面包车上,从一个装狗食的箱子里拿出来2000块钱还给了招风耳。”
招风耳揪着瓦片胸前的衣服,到了骆千帆等人吃饭的地方。
“跪下。”
瓦片乖乖地跪在地上,骆千帆把2000块钱扔给老四:“这2000块钱你们六个人分了,老二做的事情你们都看到了,这是最后一次,谁要敢再搁我这儿藏心眼子,家法伺候。。”
招风耳说完走了,走到汽车边回身问骆千帆:“老八,你的手机充电器带着吗?”
骆千帆心里“咯噔”一下,他找我充电器干嘛?难道他打开了我的手机,有没有谁给我打电话,有没有谁给我发短信,他知道了什么?
“我的充电器没带。”
“哦,那算了。晚上你还跟老三睡一个屋。老三,照顾好老八。”
“知道了。”老三连忙答应着。
招风耳开车走了,可能又去找他的相好去了。看着汽车一路绝尘而去,骆千帆一点都不踏实。想起刚才报答瓦片的场景,他突然理解为什么招风耳在的时候大家那么拘谨,真狠啊。原以为他们朝夕相处会处得像兄弟一样,今天看来完全不是,像“黑撒会”、日本的社团。
瓦片身子很疼,捂着肚子到废弃厂房里睡觉去了。老七望着他的背影哼了一声:“活该,没规矩!”
老四瞪了他一眼:“少说两句会死啊。”
除了招风耳,只有老四敢说说老七,老七对他也算尊重,咕哝道:“谁让他藏心眼子。”
老四说:“要说这事也怪你叔,谁家没有老婆孩子,谁家不要养家,钱都在他手里,半年才发一次,别说老二,我都快受够了。改天我找他谈谈。”
老四没有把钱分成六份,而是分成了七份,一份200的,六份300的,他把200块的递给骆千帆:“老大,你刚来,我们拿300,你少拿100,没意见吧。”
“没有没有,谢谢四哥”,骆千帆接过钱来说,“我刚来一天,什么事情都没做呢,要不这200我也不要,您留着吧。”
老四脸上面无表情:“给你你就拿着。你去把这300给老二送过去。”
骆千帆刚要接钱,老七不干了:“啥意思,我叔没让给他。”
老四瞪了他一眼:“300块都不够他的药钱!你数现在下手忒重,我看用不了多久连我都打。”
老七没在说什么,只是把骆千帆手里的300块钱要下来,“我去给老二送去!”
吃完饭,骆千帆和老五到旁边墙根撒尿,骆千帆悄悄问老五:“五哥,老大打老二下手这么狠?”
老五瞅瞅骆千帆:“你是不是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