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觉得双腿灌了铅一般沉重。
倚在宁令哥怀中,雁影虚弱的朝他微笑起来,这样一个在平常来看轻而易举的动作此时竟要耗费她全身的力气,她喘息着,缓缓的,似乎竭尽全力的道:
“今世无缘,下辈子……我做你的、妻……”
显淳的心陡然下沉,他觉得自己似乎是跌入了万丈寒潭之中,一瞬间冷得他周身颤抖不止。他踉跄着冲过去,抢过瘫软在宁令哥怀中的雁影,紧紧搂在怀中,颤抖的手抚摸着苍白冰冷的面庞,心中痛得无法言语,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叫她的名字:“雁影、雁影……”仿佛这样不停地叫着她就能将她眼中渐渐熄灭的明亮唤起似的。
往日盈盈水亮的眸子如今只剩下灰暗模糊的一潭死水,就好似火炭将熄时的灰暗,雁影喃喃的动了动嘴唇,仿佛是想说些什么,显淳俯首凑上前去,雁影吃力的揽住显淳的颈项,只听得她悄然的说了一句:“小心——野利皇后……”苍白的唇瓣微微开阖几下,眼中微弱的光芒就如将熄的炭火般闪了闪,终又复灰暗。她缓缓地阖上了眼帘,搭在显淳脖颈上的手,软软的滑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玉儿小说的读者可以加群42128672,与玉儿一起讨论剧情。敲门砖:《情归贺兰》
☆、雁影死了……
显淳紧紧地抱着雁影,感觉到怀中的躯体在那一刻瘫软下去。他看着雁影腕上的血浸透了红色的喜服,鲜红的血滴在大红的喜服上看不出本身的颜色,只是将红色的衣衫映得更加浓重更加鲜艳。那颜色,红得浓艳,红得——刺目。他用力搂紧雁影,感觉她还是温热的,但是为何自己的心是那样冰寒,仿佛是一股极寒的冰冷将他从头到脚的冻了起来。他颤抖着的手抚上了雁影失去血色的脸颊,想要感受她的温度,似乎这样才能证明怀中的人只不过是暂时睡了过去。
一颗泪珠从雁影眼角垂落,同样在红色的锦缎上晕染开来,致使人分不清那浓浓的红是泪还是——血……
“大夫!”显淳听到苏孝伦的呼喊声。
“御医!”紧接着是宁令哥在狂吼。
“啊!——”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痛楚,将雁影死死的压在心窝处,将自己心里的难过与悲痛嘶吼了出来。
哀恸凄厉的嘶吼穿透云霄,刺进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
显淳在静心阁的床榻上醒来。后脑剧烈的疼痛使他不自觉的拧紧了浓眉,这才忆起他似乎被人在脑后重重袭击过。脑海中翻滚出纷乱、繁杂、喧闹、混乱、红色和鲜血。鲜红的喜服、暗红的血液、苍白灰暗的面孔、茫然无焦距的眸子,还有那虚弱有震撼人心的微笑……
“雁影!”他忽地坐起身。昏倒之前的事情渐渐在脑海中清晰起来,瞬时,心头一抽,痛得他抚胸闭气。
李元昊正背对着他翻阅书案上的兵法,闻声抬起头来。“醒了?”
“我——怎么在这儿?雁影呢?她怎样了?”显淳四下看了看,发觉身处的环境变了样。这里不是太子别业,而是李元昊的御书房。
“你在宁令哥府里发疯,狂揍宁令哥,谁也拦不住你,我只好命人将你打昏带到宫里来。”
“雁影她怎么样了?”显淳跳下床榻,对李元昊言语中的埋怨充耳不闻,只想尽快知晓雁影的情况。“她现在在哪儿?”
“你先坐下。”李元昊道。
“雁影她……”李元昊凝重的神色让野利显淳心中更加惶然起来,他急切的想知道却又打心底生出恐惧,惧怕知道自己所担心的结果。
此时,外间传来喧嚷声,李元昊微微皱眉,低声唤来外间守护的丹泽问:“又是太子吗?”
“是,太子已经在外面跪了半天了,一直请求面见皇上。”
李元昊微微一叹,默然片刻才道:“让他进来吧。”
宁令哥在殿外跪了几个时辰,腿脚麻痹,被宫人搀扶着进得殿来,面上青青紫紫,嘴角开裂,脸色憔悴不堪。见到李元昊又跪下身去:“父皇,儿臣请求父皇开恩,把雁影还给儿臣吧。”
李元昊见到宁令哥,神色一凝,冷哼一声:“你倒是还有脸来求朕!”
宁令哥推开搀扶他的宫人又跪倒在地:“父皇,儿臣该死,儿臣知罪,只求父皇看在父子情分饶恕儿臣这一回。”
李元昊冷肃着脸看了看跪着的宁令哥沉声说道:“你瞒着我暗自抢了显淳的女人据为己有,可曾想过后果?你们俩为了一个汉女大打出手,又可曾顾忌过我大夏国的颜面?你们一个太子一个将军,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疯了似的互殴,当真是有失体统!”他这样说,明显是连显淳也捎带上一起斥责了。
显淳急忙跪下,宁令哥也俯身磕下头去,趴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儿臣并非有心蒙骗父皇,只是觉得纳个小妾不值得惊动父皇,儿臣绝不是有心欺瞒。”
李元昊冷哼一声,撩了袍角坐下。神色间也有了些松动的样子。
宁令哥是一直小心地观察着李元昊的,见状忙道:“父皇,儿臣已经与江雁影拜堂成亲了,她有任何事故儿臣都有责任照拂,儿臣求父皇让儿臣带江雁影回府吧。”
“皇上!”显淳在一旁自然将宁令哥的话听了个仔细,他生怕李元昊真的答应了宁令哥将雁影带回府去,急忙出声阻止。“江氏雁影乃是大宋皇帝赐婚给臣的,请皇上开恩让臣将她带走。”
他看着脚下的两个儿子,都是脸上带伤,一个神色哀戚,一个迫切不待,不由叹了口气,在两人紧张绷紧的情绪中道:“那个汉女——她死了。”
“死了?”显淳抽了一口冷气。
“她……死了?”宁令哥也是难以置信。
“她决意求死,伤口割得很深,再加上流血过多,神仙也救不了她。”
“雁影她——死了?”显淳木然地叨念着。
“是啊,死了。”李元昊也有些唏嘘:“死了也好,免得你们两……”兄弟两个字滚道口边又咽了回去,他轻咳了一声才道:“你们俩个因为一个女人闹得不可开交。”
显淳跪在当地不吱声,宁令哥也是低垂着头不敢言语。李元昊看着两人脸上都带着伤痕,青青紫紫的样子狼狈且可恨。心中有气也有心疼。
“那汉人女子脾性倒也刚烈,伤口割得极深……唉!她自己了断了倒也好,起码宋人那边也找不到由头与我大夏国翻脸。”
显淳什么都没听进去,他的意识里只有痛,撕心裂肺的痛。
雁影她……死了。
宁令哥大恸,他强忍着泪水问:“雁影的尸首现在在哪儿?儿臣想依太子妃的礼制葬了她……”
宁令哥说到此处,声音带了哽咽。
“真是胡闹!人还未曾过门岂可入了族谱。”李元昊低声斥道。其实并非是他话中所言,他是怕宁令哥此举惹恼野利显淳再生出事端。“朕已经命人将她送到没移朗舒那里,他自会安排料理的。”
“容儿臣告退。”宁令哥行了礼站起身来就往外走;显淳也意识到了什么忽然跳起来往外冲,李元昊急喝一声,命人将他俩拦下来。
“你们两个还要怎样?为了区区一个汉女莫非要去大闹没移郎舒的府邸?你们俩闹得笑话还少么?来人,给我看好他们两个,在我出宫巡视这段时间里,他们俩都不准踏出宫门半步!”
作者有话要说: 雁影到底死没死呢?妹纸们如何看?
到此本文上卷就结束了。近二十五万字呢,偶自己返回头看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一向是个没有耐心的人,写了这么多已经是奇迹了。多亏各位看官的支持,我才能写到今天。这篇文收藏量一直不是很好,或许是我写的还是不够好吧,曾经的豪情壮志渐渐消磨耗尽,多亏有你们的支持才让我坚持下来。因为成效不好,也想过是不是就此结文。不过最终决定不管如何,也要将这篇文写完整了。
下卷我存稿不多,照这样传上来也坚持不了几天,且下卷没什么时间修改,恐怕会有很多疏漏,亲们看到了就请及时提醒我。我是个闲散的性子,琐碎事又多,只能尽量多存稿了。若有赶不及更新文,乃们表抽打偶啊!(悄悄说,收藏上涨和评论是给我加油码字的动力,若你们想快看多看,就——咳咳咳咳……)
ps:可加群与我讨论剧情。群号:42128672
☆、戒坛寺相遇
李元昊这次出宫没有张扬,只带了几个随身近侍,加上没藏讹庞,一行十几人。他们这一路暗中走访了几个村镇,看了看当地民情,也还算是百姓和乐,百业兴旺。李元昊对自己所看到的甚为满意,一路上心情很是愉悦。这一日,他们到了兴州,李元昊忽然想起没藏讹庞说起的戒坛寺门,游兴上来,便率着众人来到戒坛寺。
早有侍卫前去报了信,戒坛寺的主持带领庵里的数十个姑子们跪在门外迎接。按理说皇上拜佛不该在尼姑庵,但是在西夏,对于女性比较尊重,又加上戒坛寺的没藏大师讲经说法名声远扬,他们也就不太注重这种礼俗了。
李元昊回头对没藏讹庞笑道:“这戒坛寺看来倒是香火不错的,只是那个没藏大师真有你说的那样出名么?”
没藏讹庞道:“臣不敢欺瞒皇上,这里的没藏大师佛法极高,皇上见了就知道了。”
“哦?”李元昊笑道:“刚发觉,你跟这个没藏大师是同姓呢。”
没藏讹庞没说话,这时主持道:“贫尼千惠恭迎圣上驾临。”众尼姑们跟着山呼万岁。
李元昊摆摆手:“都起来吧。”语毕带头走进寺院。
主持千惠法师引领着李元昊众人进了寺院。这戒坛寺殿宇依山而筑,层层高升,甚为壮观。寺院坐西朝东,内有山门殿、钟鼓楼、天王殿、大雄宝殿、千佛阁、观音殿等,西北院内正中为戒坛殿。
戒坛殿相比之其他殿宇更雄伟壮观些,戒坛是一座正方形汉白玉石台,周围饰以浮雕。戒坛为三层,层层收缩,在每层的束腰处。有一排排佛龛,由下而上每面依次为十二个、九个、七个;下层正面为十三个,共计一百一十三个。每龛内有一尊戒神。戒坛最上层中央有释迦牟尼佛像,像上殿顶藻井,几条镀金透雕卧龙盘于井壁,还有一龙伸头向下,似在给佛灌浴。
大雄宝殿里中间供奉着释迦牟尼佛、左侧为迦叶尊者、右侧为阿难尊者,宝相庄严,下方的香火供奉极为旺盛。李元昊虔诚的上香下拜,又随着主持的介绍细细观赏了戒坛寺,参拜了个殿佛祖,才由主持引领着到东厢房坐定。
“千惠法师,朕听说贵庵的没藏大师宣讲佛法极为出名,众佛家信徒都不辞千里之苦听经而来,朕今儿路过兴州也慕名而来,不知是哪一位是没藏大师啊?”
主持面带难色,沉吟了一下道:“回禀圣上,没藏大师并不在庵里居住,所以她并没有在这里恭迎圣驾。”
“哦?出家人不在庵里居住那还叫出家吗?”
“圣上,没藏大师是带发修行,不过是暂居本庵后的一间草舍,并非本庵出家之人。”
“嗯,那既如此,就叫人请没藏大师来讲讲佛法吧。”
那主持赶紧命沙弥尼去请,不一会儿那沙弥尼回来禀报:没有找到没藏大师。”主持赶忙命人上山去找。李元昊听闻并未上心,只是喝了会儿茶,休息了一会儿,便要回宫。
没藏讹庞费了心思才让李元昊来到这里,怎肯让他这样就走,马上上前道:“皇上,这兴州戒坛寺后的山上有一处岩壁,上面有古人的石刻,也有今人描画的狩猎,舞蹈、动物等各种的岩画,很是独特,反正天色尚早,皇上不如去看看。”
李元昊不置可否,便点点头,由他带路出了戒坛寺转到后山。
这兴州戒坛寺位于金山山腰处,金山山势高峻,俗称“豁了口”。山口景色幽雅,奇峰叠障,潺潺泉水从沟内流出,约有百余幅个体图形的岩画分布在沟谷两侧绵延的山岩石壁上。画面造型粗犷浑厚,构图朴实,姿态自然。以人首像为主的占总数的一半以上。其次为牛、马、驴、鹿、鸟、狼等动物图形。
人首像画面简单、奇异,有的人首长着犄角,有的插着羽毛,有的戴尖形或圆顶帽。表现女性的岩画,有的戴着头饰,有的挽着发髻,风姿秀逸,有的大耳高鼻满脸生毛,有的口衔骨头,有的面部有条形纹或弧形纹。还有几幅面部五官似一个站立人形,双臂弯曲,两腿叉开,腰佩长刀,表现了图腾巫觋的造型形象。
动物图形构图粗犷,形象生动,栩栩如生。有奔跑的鹿,有双角突出的岩羊,有飞驰的骏马,有摇尾巴的狗,有飞鸟的图形和猛兽的形象,有部分人的手和太阳的画面,还有原始宗教活动的场面。
李元昊随着没藏讹庞边走边看,对于古人在这岩壁上凿刻出的这些个画作很是叹服,不知不觉间走了很远。忽听潺潺水声,原来是一汪泉眼汩汩地冒着水花从山沟内蜿蜒流出,原来这里竟然有一个地下泉。泉水清澈透亮,伴着山沟两侧绿树茵茵,倒是令人神清气爽。李元昊四下一扫,找了块石头坐下来。
“走了这么久,有些渴了,你去给朕打点着山泉水来。”
没藏讹庞应了走到溪边,一想自己并没有盛水的器具,四下看了看也还是没有一样东西能盛水,心下有些着急,他抬头看看天色,太阳正当头,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怎么还不见影,真是令人心焦。正暗自着急着,远远一个身影提着一个水桶走过来。没藏讹庞看见了,心里一喜,眼睑一合掩去眸中精算的光芒。他转身对李元昊道:“皇上,这里没有盛水的器具,那边恰好有人来汲水,您稍等等,臣这就找那人借个器具来盛水。”
李元昊也看到有人走过来,初时并未在意,点点头,目光随意注视着那个由远至近的身影,眼神却渐渐由随性转为惊疑。他倏地起身,视线死死地盯着那道人影,脸色大变。
没藏彩云身着青灰色的宽大衣袍,头发俱掩在同色的布帽里面,只有几根垂落下来,飘在耳鬓边。她因为走在水流的下游,离他们有百十来米的样子,并未料到这偏僻的山上会有人出现。她走到泉边,放下水桶,蹲身掬起一捧清泉洗脸,忽然一道暗影挡住阳光,她下意识的抬头,只见一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泉边。因为逆光,她看不清楚那人的面貌,只看到金色的阳光给他的周身镀上了一圈金边,他就那样高高在上的站着,身姿傲然,气势迫人。
彩云被阳光晃得刺目,刚要起身,手腕已被攥住,一股强劲的力道将她拽起来,接着,她就对上了李元昊含着震惊,暴怒的双眸。
“彩云?”李元昊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他的手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腕,手劲儿因为太过惊异与愤怒而收紧,“你没死?”
没藏彩云只觉得耳边轰的一声,心脏瞬间紧缩,只觉得周遭空气被瞬间抽空,致使她连气息都喘不过来了,头脑中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想要挣脱钳制她的手,可是李元昊哪里肯放手,死死的攥住她的手臂,那劲道捏疼了她,她觉得胳膊都要被捏断了。疼痛使他的神智清醒过来,见挣不开李元昊,无奈地她只能尽量稳住心神,装作不认识他。
“你认错人了,请放手。”可即使是如此拼命地压抑着内心的恐惧与慌乱,言语间还是难以控制的颤抖。
“认错?”李元昊也希望自己是错认了人,可是,可是明明就是彩云,明明就是他深深刻入心版的女子,连声音都丝毫未差,怎能错认!“我倒希望我是认错了!起码我不会感到震惊和受骗!”
彩云闻言一颤,她心知李元昊的性格,自己这样假死蒙骗他本就是无奈之举,若让他知道了详情怕是会有更多的人命。她忍着手腕传来的疼痛,仰脸时已经用平静伪装了自己,眸子里也是一片冷然。
“请你放手,我不认识你。”
李元昊见她依旧如此的冷漠,心里有一瞬间的犹豫,但转瞬就已否决掉自己的不确定。她绝对就是彩云!无论她如何的伪装自己,她就是她,改变不了!
这时没藏讹庞上前道:“彩云,你何苦再隐瞒下去呢,皇上早就认出了你,你也不要再固执了。”
彩云此时才知道没藏讹庞也在,瞬间了然李元昊的出现并非偶然了。她望着没藏讹庞叹声道:
“原来是你……”
李元昊看看彩云,又看看没藏讹讹庞,他忽然明白了此番与彩云相遇并非偶遇,从之前的劝说他拜佛祈福,到今日的游览山景,这一切具是没藏讹庞早已计划好的。他眼一眯:“没藏讹庞,你不准备跟朕解释清楚么?”
没藏讹庞闻言跪倒在地:“皇上,臣有罪,臣欺瞒皇上,将皇上引来此处的确是有预谋的,不过,臣也是为了皇上,为了臣的妹妹彩云啊!臣知晓陛下您对彩云的这份深情,彩云也对陛下深情切切,臣不忍心看着有情人劳燕分飞,所以、所以就……”他匍匐在地,不停地磕头。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