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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她的命去!
他嘻哈了一辈子,本以为这一世就这么嘻哈着也就算完事儿了,谁想晚年竟要失去一双儿女!暖儿死了,他诚然伤心,可暖儿在他跟前待了多久?寒儿却是自己一手教养长大的啊!他越是如此思量就越是痛苦不堪,“寒儿,爹对不起你……”一行老泪猝然滑下,他慌忙拭去,却也无人看见……
第七十八章 蓦回首
齐博臾到迟延山的时候,玉寒已是领着五千骑兵在与契丹人对峙了,她还未将床弩亮出来,在她的心思里,如此利器当用在刀刃上,而不是在这个刚开始的时候。齐博臾站在山头上,俯视着底下已是厮杀到堪称惨烈地步的两方人马,细长的凤眸眯起,心头的微麻感觉越发的明显了。
那人依旧是少年模样,一身血红的战袍配着红樱金枪在如此肃杀的北方亦是多了几分血腥之气。他见过这人着红衣的模样,琼林宴上的那一身袍子染上的并非是喜庆的颜色,而是寂寥凄楚的样子。如今这人是越发的不同于往日了,这红到悦目的衣裳到了她身上却成了惨绝人寰的观感,沾着契丹人的血,如此嗜杀,宛若修罗。
不知那人大婚之夜一身大红凤袍是个什么模样,正如是想着,齐博臾隐隐觉得自己可将那人脸上的绒毛都看得分明:她坐在马上,两腿夹着马腹,一手紧揪着缰绳,另一只手牢牢地握着枪柄,一个用力前送便将枪头刺入马侧契丹人的腹中,溅起的血似乎还冒着热气,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随后落下,似乎有两滴沾在了玉寒的脸上,恰巧在嘴角,玉寒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旋即转过头,又将枪头刺入了另一个人的体内。
闭了眼,齐博臾满脑子都是那人伸出舌尖的样子,苍白的面色,比羊脂玉雕成的还要白上许多,如今几近午时,那般的剔透肤色映着光,让他可以隐约瞧见颈间淡淡青色的血管。她是如此的瘦,下巴是越发的尖了,原先的杏眼似乎更加的大了,只那抹水亮的眼波如今淬成了一把带毒的刀,凌厉到几乎可以用来杀人。
重又睁开眼,齐博臾笑了笑,捂着心口道:“齐凤臾愿为你下跪,本侯也被你勾住了魂吗?”侧了侧首,“也好,他得不到你了,本侯就在这迟延山要了你,看你怎么回去为齐凤臾效力。”喃喃自语间,他已是转了身,灰色的狐裘大麾罩着这人修长的背影,一会儿便消失了。
玉寒收兵回营时满身都是血,那身红色的战袍颜色被染得深了几分,而脸色却越发的白了。她受不了这种血腥的味道,几乎克制不住地想要咬上其中一人的脖颈,玉霄见她如此模样,虽心下了然,却只得装聋作哑,当着众将的面拍上玉寒的肩头,“不愧是我玉霄的儿子,果然了得,领五千骑兵便将八千契丹人杀个片甲不留啊!哈哈哈!”
众将也都附和着笑起来,可不是该笑了嘛!四少未到之际,八千靛军对五千铁甲骑兵只是勉强打了个平手,虽保住了晥镇却折损了近一千的兵力,如今四少领五千人马出城便令契丹人西退三十里,此乃大捷!
不着痕迹地侧过身,玉寒面无表情地扫了众人一眼,冷然道:“诸位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她脸上还沾着点血渍,眼眸也有些发红,整个人就像是从修罗场浴血而出,一句话森森然出口,令方才还笑得甚是舒心的众将顿时没了声响。
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玉寒摸着下巴,淡淡道:“方才契丹朝西侧撤退,照此局势应有援兵接应,要想将其一举歼灭恐怕还需费些时日。”忽而她抬首看了看辎重营的姚岑,道:“我让你弄的东西可备齐了?”
她那一眼甚是漫不经心,可姚岑却是冒了一身冷汗,慌忙答道:“都备齐了,玉将军放心。”玉寒点了点头,又看向先锋营的彭志,问道:“我若是教你去夜袭北辽军营,你会如何?”
彭志霎时愣在当场,夜袭?他从未想过夜袭这种事情,现下要他回答,这该如何说话?皱着眉头想了许久仍旧是不知该如何开口,玉寒见他如是,站起身来,踱到他跟前,“你乃先锋营营长,这种事情似乎不该由我来过问吧?一到此处不就该好好思量思量了!”
瘦削的少年比那粗壮的大汉要矮上一个头不止,彭志几乎是俯视玉寒,然他却被这人周身的寒意逼得后退了一步,当即跪下请罪道:“末将知罪,请玉将军责罚。”
玉寒看也未看这人,径直走了过去,临到帐门口才甩下一句:“回去好好想想吧,兴许真有用得上夜袭的那一天。”众人就这么看着浑身是血的四少出了主帐,听得玉霄的命令才知道各自回营整顿。
东北的捷报迅速传到宫中,早朝的时候众臣皆歌功颂德,听得齐凤臾不甚心烦。下得朝来连折子也不想看,任脚下胡乱走着,终是在御锦园里停了下来,早春未至,寒风依旧凛冽,却送来阵阵清香,抬眼望去竟是那一丛甚是矮小的灌木:倾月繁雪。
齐凤臾走到近前,不由得惊叹:蟾都地处北方,就算是早春也十分寒冷,而这倾月繁雪竟在这冬日严寒中活了下来,并且依旧保持着碧绿的颜色。“玉寒喜欢这东西,许是因了这花的习性吧……”不由得想起那个远在边关的人,她出征在外,而他,却安坐朝堂,她只愿做他的臣子,而他,不愿做她的帝王。
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瘦骨嶙峋的身影,一阵阵心痛又是如潮水般涌来,不行,她一个女子独自在军营里,就算是有玉霄照应也不可保得完全,想到此处便回过身,冲着梁公公道:“把洛慈叫过来。”
片刻洛慈便赶来了,未等她行礼,齐凤臾便问道:“昔日在暗卫队的功夫可曾生疏了?”洛慈立时单膝跪地,“属下片刻也不敢松懈。”
齐凤臾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去收拾行装,立刻去迟延山伺候皇后。”洛慈不敢多问,垂首道:“是,陛下。”方欲起身,齐凤臾又道:“她若是有分毫不痛快,回来,朕要了你的命!”那一字一句甚是狠绝,洛慈几乎可以想象:若是那人有个三长两短,眼前的睿帝定会让契丹一族陪葬。
领了命,洛慈便匆匆赶回碧照馆,取了必要的东西,本想径直离开,却想起一事,又赶忙回了御锦园,幸好,睿帝还在。
“怎么了?还在椋宫磨磨蹭蹭什么!”齐凤臾心忧玉寒,竟忘了迟延山离此处至少也得三五日才能到,如今这一小会儿功夫却是可以不在乎的。
洛慈犹豫了一下,少顷便开了口:“启禀陛下,娘娘自大婚醒来后就没来过葵水。”齐凤臾听得此言抬脚便是一踹,“早干什么去了!为何不早说!”
洛慈捂住小腹,瞬间便咯出血来,忍住痛,道:“内侍监管不着碧照馆的事情,没娘娘的吩咐,属下也不敢多说,如今想起来,还是告诉您为妙。”
思忖了片刻,齐凤臾挥了挥手道:“你且去迟延山,这事儿不用你来思量,管好自己的嘴!”
待洛慈出了园子,齐凤臾终是没忍住,忽然出手,掌风凌厉,立时将园中的倾月繁雪劈了,碧绿的叶片飞扬而起,遮住了他俊美深刻的面容。她有事瞒着他!没来过葵水,那便是有孕在身,算算时日玉寒走的时候那孩子少说也该有八个月大了,可玉寒的模样显然不是身怀六甲的样子。
想着想着,他便又记起玉寒留下的疆域图,那下边两行字又印在脑海里:若有还期,愿得见哲妃之子。难道说……她从此都无法生育了?故而才不愿与他一起?不不不,玉寒绝不是那种人,断然不会为了子嗣而性情大变。那么……难道她以为自己会为了子嗣而弃她不顾?还是她是在为他着想,退出中宫,让别的妃子来生养他的子嗣以保全齐家的这条血脉?
齐凤臾脑中回荡着那句话:若有还期,愿得见哲妃之子……若有还期,愿得见哲妃之子……若有还期,愿得见哲妃之子……“若有还期?若有还期……还是说……她命不久矣?”思及至此,齐凤臾不敢想了,右手紧握成拳,指节泛出青白之色。
闭了眼,他仿佛见到那人苍白的面色,这几个月来,那白玉般的面庞日渐消瘦,连眉峰都凸显了出来,她是如此的瘦,一阵风都能将这人吹走,然,那双杏眼越发的冷,唇角越发的薄,下颌越发的傲,全全然一个冷血无情、刻薄倨傲的男子。
“是因了你快要死了,你才如此对朕吗?你要朕忘了你,忘记你是朕最心爱的女子……”他对着那被掌风摧残得七零八落的倾月繁雪,满目痛楚,“还是……你要朕记得:你是朕的臣子,是靛朝文武双全的状元郎,而不是朕深爱的女子?”
远在迟延山的玉寒只身一人,趁着月色正在周边勘察地势,没来由的一阵心悸,蓦然回首,却见枯槁树桠后有一道朦胧的身影,随着那人的走近,玉寒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强烈的痛楚席卷了她的意识,闭眼的一瞬,她见到那人细长的眉眼、轻浅的眸色。
第七十九章 厌相对
玉寒醒过来的时候,入眼的是轻罗纱帐,床头淡香袅袅,笼得那蛟龙戏水鼎如在雾中,再远了去便是一张太师椅,上边坐着一个人,淡淡含笑,眉眼如画,正是景荣侯。暗自冷笑了一声,坐直了身子,抬眼对上那人细长的凤眸,道:“是侯爷啊,真是许久未见了。”
话锋中讥诮之意甚是明显,不过齐博臾的心情大好,也就不与她计较了,笑道:“哪里哪里,也就是半年的功夫。”说话间他便站起身来要朝玉寒走来。
才一步,玉寒周身又是火烧一般的疼了起来,紧锁了眉头,玉寒的手已是紧紧地抓着被单,却不料齐博臾止住了步子,又后退了一步,抱胸看着她,嬉笑道:“瞧本侯的记性,明知你体内种了绛珠墨莲还朝你走过去,真真是高兴过头了!”
猛然抬头,玉寒恍然大悟:“原来是你!”
“是啊,正是本侯。你是没瞧见齐凤臾跪我时的样子,那小样儿委屈的……啧啧……我看着都心疼啊!哈哈。”他自腰间抽出一把紫檀木为骨的折扇,哗的一声打开,悠悠然扇起凉风来,“他哪里知道本侯拿什么东西养着那金贵的绛珠墨莲哟!”
“以童男之血浇灌绛珠墨莲,再以自己的血为引种下血咒,齐博臾,我果然是小看了你!”玉寒的脸上虽是神色未变,可面颊上染就的一丝潮红还是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思:她恨不能将此人千刀万剐。
这半年来,每到十五月圆之夜,她须得饮童男之血才可止住浑身剧痛,若是子时还未饮血,那便会筋脉逆行,直至饮血为止。不仅如此,她的身体早已大不如从前,稍有血腥之气靠近便浑身燥热,痛苦不堪。
如今对着齐博臾,一旦他与她之间相隔不足三尺,那周身的气血便自行奔腾,全然不受控制,“你究竟想干什么?”这一问她说得极缓,几乎是一字一顿,一双杏眼冷冷地看向齐博臾,教他莫名地心惊。
佯作无赖状,齐博臾耸了耸肩,道:“没想干什么?本侯邀你共谋大事你又不允,彼时本侯那叫一个伤心啊,谁知道老天竟给了本侯那么好的一个机会,怎么样?饮了了本侯血的绛珠墨莲滋味不错吧?”
玉寒从未觉得有人的脸孔可以丑恶到如此境地,冷哼一声,道:“就冲你这德性也成不了什么大事,还妄图谋得靛朝数百年的基业,简直是笑话!”她说话时看也没看齐博臾,斜瞥的眼角里讥讽之意显而易见。
齐博臾方欲发怒,见着她紧握的拳头,又轻笑起来,“想激本侯?如此便想要本侯发怒,未免看低了本侯啊!”说着他便故作哀怨地叹了一口气,“唉……本侯在你眼里就是个笑话不成?你在本侯心里那可是个天仙一样的人物。别担心,本侯不会让你死的,本侯也舍不得,呵呵……”
他笑得颠倒众生,细长的眉眼微微上挑着,那眼角竟如同凤尾一般扬起,煞是好看,只可惜……玉寒依旧觉得恶心,但她动弹不得:只要这人在,哪怕是须臾光景也可教她痛得死去活来,眼下她能忍住不叫喊出来已是实属不易。
待笑够了,齐博臾看向玉寒,那人的额角鬓边皆是密密的汗珠,双臂因了握得太紧的拳头而颤抖起来,心头便又有几分微微的疼痛。蹙了蹙眉头,齐博臾走到一旁取了茶盏便用匕首划开了食指,滴了约摸十滴血,用茶水化开了,道:“你想要本侯的血吧?不愿再痛的话就自己过来取。”说罢又后退了老远,在屋子的另一头坐下了。
玉寒看了他一眼,终是挣扎着起身,将那一碗一口饮尽,拭了拭嘴角流下的茶水,她将那茶盏丢到一旁,朝齐博臾走了过去,临了,在那人跟前站定,扬手便是一巴掌。“啪”齐博臾的脸被这狠狠地一抽打到了另一侧。
“这一巴掌打的是你卑鄙无耻!”玉寒喝道,旋即便转身出了门。齐博臾也不拦她,只笑了笑,却牵动了唇角,真是痛啊,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渗出的的血,腥咸无比,“真是只带爪子的狮子不成?可惜了,终有一日你得来求本侯……”
玉寒出了齐博臾的住处,这才发现身在晥镇,镇外便是靛军扎营的地方,“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她思忖着,这人来迟延山必然居心叵测,原先这人心心念念便是要杀了她,如今竟好心好意地来给她指条救命的路子,这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她却是猜不透了。
照理说方才他要是趁她昏迷不醒之际要了她的性命,那便是一了百了了:靛军阵前失帅,契丹人便可攻破迟延四镇。更何况少了她这个绊脚石,邳州兵乱也多几分胜算,何乐而不为?还有刚刚那一瞬,凭他齐博臾的功力要想拦住力竭的她,那实在是轻而易举,可那人偏偏没有动作,要说他是被那一巴掌打傻了,鬼也不信!玉寒越想越觉得不对,抬首才发觉已是到了营地。
待她回了营,众将一下子便将她团团围住,皆是在问她勘察结果如何。她这厢累得半点气力都没有,瞧见这一干众人急不可耐的模样便愈加的心烦,当下冷下脸来:“吵什么吵!一早上都没事儿干了是不是?兵都练好了?”
被她如此一喝,众将皆是失了言语,定定地站着,半个字都不敢多说了去,看着他们这副畏首畏尾的模样,玉寒心头的火又是一阵乱窜,好容易忍住了,道:“赶紧都散了去,姚岑、彭志随我来!”
他三人一边走着,玉寒便指着那西边一片山林道:“你们也瞧见了,这一片都是山林,北辽的军营就在那山后头,听说此次辽主派过来的援军五万有余,凭我军如今的兵力要想完胜机会渺茫。”
她顿了顿,看向姚岑道:“契丹宵小以为凭骑兵便可教我军毫无招架之力,然他们想得太容易了,姚岑,本将命你将组装完毕的床弩战车安顿在西面山麓,藏得巧些,明白吗?”
姚岑点了点头,可彭志却糊涂了,玉寒见他那丈二和尚的模样,又转过头去,随意问道:“我让你回去好好想想夜袭的事情,你可想明白了?”等了片刻,彭志仍是没吱声,玉寒也就不为难他了,道:“时值早春,这林子里可是干燥得厉害,若是西边那头莫名奇妙地着了火,烧光了粮草,约摸他们该急了吧?”
这番话说得甚是轻巧,听在彭志耳里却如同雷霆,少顷回过神来,冲着玉寒便是急急地发问:“玉将军的意思是……让末将夜里带着先锋营去烧了辽人的粮草?”
玉寒冷冷笑了笑,“烧粮草有什么难的,本将要你于明日早晨契丹骑兵未醒之际烧了他的粮草,然后匍匐在西面山口,将追随而来的辽兵引至姚岑的辎重营所在之处,那边可是有好彩头等着他们呢,这你可明白?”
听得此言,彭志倒吸一口凉气,“莫不是玉将军打算一战决胜负?”姚岑心里也甚是疑惑,为何如此急迫?看向玉寒,皱眉道:“辽兵日益增多,谁也不知明日会有多少兵马,如此行事恐怕有些操之过急了。”
摇了摇头,玉寒朝主帐走了过去,凉凉道:“你二人眼里是只有这迟延山的一群契丹宵小,又怎知这不过是个诱敌深入的幌子?”她知后头跟着的二人依旧不明就里,便索性将话说白了去,“北辽这边才乱了,邳州便反了,难不成你们以为是巧合?景荣侯就是指望着北辽骑兵能将靛朝主力牵制在此,若不速战速决,后果不堪设想!”
她才说完这番话便到了主帐门口,一挥手,令二人退下,玉寒撩起帘子便进去了,却不想才入得帐内便瞧见一个气息奄奄的红衣身影,“洛慈?”她赶忙上前,蹙眉问道:“你来做什么?”
洛慈昨日午后出了蟾都,一夜之间跑死了两匹汗血宝马,这才于清早赶到迟延山,早已是筋疲力尽了,又喘了几口气,洛慈才道:“陛下让我来伺候您,傅大人让我捎信给您,说是景荣侯已身在迟延山,只不知究竟藏在何处。”
短短半百字洛慈说得煞是辛苦,断断续续好一阵子才说完,玉寒面沉如水,只一把将洛慈抱上了床,给她盖了被子,淡淡道:“我见过那人,你且好生歇着,我还有事要吩咐你去做。”说罢,一指点上洛慈的睡穴便教洛慈昏了过去。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