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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有钱捂着疼痛的脚哇哇大叫,她是什么意思?缓和一阵子,心中又懊恼自己太过心急,吓坏人家。送上门的好人,就这样被一句话给弄没了。他的肠子都悔青了。
方有钱今年也有十八岁,一直想找个好姑娘,都被李春芳否决了,以至于他不敢有奢望,只求有娘喜欢的姑娘。
心中的希望破灭,方有钱只能一瘸一拐地往院子里走。他还要帮东家劈柴呢。有个胡子齐脖子的中年人向他走来,他也没在意。
“方家兄弟,好巧呀!”那人亲切地说道。
“你是?”方有钱奇怪地看着他,这个人面生,心中升起警惕心理。
“我是朱老爷的管家啊忠,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谁?”方有钱戒备地问道。
他的心里转了转:朱老爷,那个看着就让人生气的财主?他要向自己打听人?这人一定是个女的,不行,一定不能告诉他,被他弄去了还有活命?
“不知道,不知道,东家还有事,在下要去帮忙了!”
方有钱快速地往院子里走去。背后阿忠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的背影,什么也没说,直接往回走。
他跑进大门后,偷偷地站在离门最近的大花盆前,挨着树叶子,往外瞧。看到他走了,才松了一口气,回头更是吓了一跳,倒退得后背都贴在树杈上。
“少,少,少爷!”
眼前这个嬉笑的少年,便是钟家少爷钟君莫。钟家人丁稀少,钟老爷甚是喜欢这个聪明而又调皮的儿子,导致他向来无法无天,喜欢捉弄下人,最喜欢在他们的衣服上放上虫子。
“有钱,门外有什么东西让你如此惧怕?告诉本少爷,本少爷替你收拾他,如何?”钟君莫是个喜欢玩闹的人。
方有钱躲躲闪闪,摆手逃开去。那虫子可不好玩。
“喂,吓成那个样子,本少爷能吃了你不成?”
钟君莫很不明白,哪家少爷像他那样和善?为何众人那么惧怕他呢?随手唤上旁边的小厮,递上一块镜子,仔细瞧了瞧上面张嘴笑的人影,哪里狰狞?用手摸摸,光洁柔和,多和善的脸?他回头逼问下人。
“你们说,少爷我是那么难相处的人吗?”
“少爷是好相与的,是他方有钱没眼光。”
方有钱好不容易躲进厨房,方有钱彻底松了一口气,这个地方,钟君莫是不可能来的。
“有钱哥!”
“哇!”
方有钱正在喝水,被一个大叫声吓破了胆,手中的葫芦掉在地上,差点破碎。水滴溅得满地都是。
“小梅,你要吓死我不成?”方有钱松了一口气,对她大吼。
“有钱哥,我,我哪里舍得让你,让你吓死呢!”小梅含羞带俏、局促不安地看向他。
她这一看,直接把方有钱刚喝进去的水,吐了出来,这里也不安全,到底哪里才安全?他要回家。
跑出钟府,看到刚才的柱子,想到那个还不错的女子,心里就发堵,恼怒自己一张嘴,全像母亲,什么都随便开口。她也真是的,来找他,都不留下一个名字,这让他怎么知道她要说什么?
他唐突的那位小丫头,此时正在祁连府向祁连珠诉说他的不堪。祁连珠第一眼看到他,被他的嬉笑吸引了。她感觉,那样的人,才是最快乐的。她不快乐,所以想去找寻。
“小姐,那样的人,也能让你记挂?”
“别说了,母亲来了!”祁连珠耳力非常好,祁连夫人还没有出现,她就知道了,是惊弓之鸟还是警惕?没人知道了。
“珠儿……”祁连夫人远远地喊着。
自那次七姑奶奶掀开帘子后,每天,她都会接到贵妇的邀请,都是来挑衅的。每天,祁连珠都要把相关技巧摆弄一遍,赢了,祁连夫人高兴,输了,祁连夫人恼怒。弄得她心情一点也不好。哥哥在外,不常回来,她想要有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祁连夫人一进来,就看到祁连珠拿着针线,心情变得好起来。养儿防老,养女嫁好,只要孩子懂事,她就开心。
方若晨一进门,便看到萧掌柜站在门前恭候她。上前客套一番,把他请进家,好茶招待,好话说一些。
萧掌柜来这里,完全是有心看望她们母女,并没有任何的意图。他也明白,自家少爷的性子不好猜测,回信都没能让少奶奶有任何动静,说明不值得留恋。惋惜之余只好祝福他们彼此找到合适的人选。
第46章
“少奶奶……”
“萧掌柜,事情已成定局,实在担当不起‘少奶奶’这称呼,若是你不嫌弃,以后就叫我名字吧!”方若晨打断他的话。
“是我考虑不周。”萧掌柜歉意一笑,说中别人的痛脚,真是罪过。谈论一些小事,得知方若晨安好,萧掌柜很快就离开,他安心做事去。
在屋子里巡视一周,都没有发现邱若雅、晚儿,他们去哪里了?一时之间,方若晨心乱如麻,邱明山在旁安慰。
两人正要出门寻找的时候,邱若雅刚巧抱着晚儿回来,松了一口气。
“我没去哪里,把宫常顺赶走而已。”邱若雅如实奉告。
她在院子里好好打地照看晚儿,逗弄她的时候,旁边多一个人,拿着一本书,说是稀有的杂记,送给晚儿,希望她做个才女。邱若雅一听,气他把书生的俗气带到院子,驱赶他。他怎么也不走,一定要亲自抱抱表外甥女才罢休。邱若雅担心他书呆子把晚儿摔在地上,当然不给,拿过剑把,又怕伤到晚儿,她向来没轻没重,只得扔下剑,拿着一根长木棍打他。受痛的他只好往外走,她追了出去,直接把他打得远远的才罢休。
“若雅,表少爷也是想看看晚儿,你为什么不让他抱一下呢?”方若晨摇头,这个姑娘,记恨七姑奶奶,就把气撒在她儿子的身上,委屈了他。
“就是,姐姐,你就这点肚量么?”邱明山帮腔,为数不多地质疑姐姐的做法。
“我,我哪里是小气?”邱若雅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要怎么辩驳,想了半天,说道,“我小气又怎么样?我就是不想让他抱晚儿,让他心急去。明山,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姐?我要教训你。”说着就去追赶邱明山,两姐弟打闹到一块。
晚儿乖巧地看着方若晨,让她心里暖洋洋。孩子,每一天都在长大,每一次变化,都会让母亲雀跃不已。只要她健康成长,一切都好说。
再次站在米缸前,方若晨发觉吃饭是头等大事。邱丰耀带回来的粮食,又少了很多。在这样下去,光是粮食就要吃垮人,还不算晚儿的米糊糊。之所以会这样,是她都不想家里人饿着,粮食放得也多一点,每次看到他们高兴地吃饭,心里就很高兴。
“没有粮食,就到火房拿些‘猴头结’(一种山上的东西,很硬,不利于消化,耐饱)出来换着吃。”邱明月在她背后悄无声息地说道。让方若晨吓一跳。当看到母亲脸上不太高兴的时候,觉察到事情似乎很严重,难道又做错了什么?
“是,我这就去!”方若晨出去,到火房,拿出麻绳捆绑的硬东西,暗想,这东西,不好吃,胀肚子。
最近爹娘心情似乎不太好,难道父母嫌弃自己了吗?是嫌弃自己浪费粮食吗?到底是什么呢?
各种猜测旋绕在方若晨的心中。她在想,是不是要认真地留意父母的动态呢?什么都不知道,似乎不孝顺。
邱和月心疼丈夫脚上的淤痕,这是他的老毛病,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在那次上山后,不间断地复发,每次都疼得要命,却要在方若晨面前,装得镇定自若,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伤势。她拿起自配的跌打药酒,轻轻地涂抹在上面。疼得方禾,紧紧地抓着床单,发出闷哼的声音。
邱和月轻轻地替他吹气,停歇后,小声的话语中带有恼意,“你看你,知道痛还瞒着。若晨正常后,从黄家带回来的奢侈气息汇入咱们家,这才让她打理几天?粮食已经换了两次,再让她那样折腾,日子可怎么过?我多次要说她,偏生你拦着不让说。不提醒着,迟早会害了她。”刚才叫女儿去拿“猴头结”当粮食,就是生气的前兆。
“啊梨,当初不也消停一阵子,谁人知道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还会跳河?我是怕若晨像她那样,表面正常,实则伤心。”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担心女儿重蹈覆辙,到头来伤痛欲绝。他能不重视吗?
啊梨,那么好的一个人,到头来承受不住打击,说没就没,女儿像极了她,这要是相似的命运可怎么办?
“就算这样,她那么年轻,什么也不懂,咱们也不能什么也不说吧!这要是助长她的气焰,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日子可怎么折腾得起?百家被还不是最好的见证?”
“再过些日子吧!你也别说她了,百家被的事,她知错的。”
邱和月轻轻地替他揉揉伤痕,小声地嘀咕。“哪个做娘的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可她以后还要嫁人。可容不得她带着黄府少奶奶的傲气,就得把她当成出嫁前的样子,该说就说,该骂就骂,省得嫁过去被人嫌弃,说三道四的特多,我可不愿意被人说教女无方。”
“嫁人的事,还是不要提起好,她那么喜欢姓黄的小子,哪里有心情听进去?”
这几天,夫妻在田里劳作的时候,有媒婆上前说城里的有户商家,年方三十,就一个小妾生个女儿。条件怎么好,准备娶个能生养的小妾,多生几个胖小子。前辈们说,生过孩子的女人,第二胎就容易多了,方若晨的条件刚好符合,送上门的好事,转眼间就给方禾。这要是同意,什么礼俗都不用,连日子都不需要挑拣,随便一天,一顶小轿子,一个粉红盖头,抬进门就行。那边还说,愿意替黄家养女儿。
邱和月觉得合适。小妾也没什么不好的,都是大户人家养着。媒婆似乎看出她的动心的模样,今天不死心地又来了,送上优等的条件:外送两头母猪,来年就有猪崽子养,眼见的好事。
邱和月掐了刚要说话的他的腰,让他把话生生吞回去。像媒婆说考虑考虑。
“我这是为她好!”邱和月无奈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村长限制大家不能谈论,可谈论的人还是有很多,我多次看到她脸上不太高兴,我怕她受不了打击,步上啊梨的路子。嫁出去后,断了她的念想,也会安心过日子。听闻夫家是个疼人的,要是她能生个儿子,地位还不是稳固?你也不要觉得二嫁的女人受委屈,多少人不是二嫁的?日子还不是红红火火地过?”
方禾觉得妻子说得在理,语气松动。“那就依你的!”
第47章
弯腰在窗户外偷听的方若晨听完后,仿佛有股力气抽去了她的灵魂,幸好及时扶住墙壁,才免去摔倒的惨剧。
爹娘是这样想的。他们这是嫌弃自己大手大脚、浪费家里的粮食。
少奶奶都被人嫌弃,做个小妾不被主母弄死?不行,好不容易从大户人家出来,再也不能进去受罪。方若晨擦干眼角的泪水,坚定地往旁边走,走到方禾房间,刚要敲门,正巧听到晚儿的哭声,赶紧走到房间去抱女儿。就因为没有及时地表达自己的意思。第二天早早不见他们夫妻的影子,方若晨猜想他们下田去,心里还责怪自己让爹娘辛苦下田,不够孝顺。
中午还没过,夫妻回来了,以“到城里买些红鸡蛋回来准备给晚儿补补”为由,支开邱若雅姐弟。路上他们还疑惑晚儿那么小,为什么要买红鸡蛋?还要姐弟一起去?不过,简单如他们,也没多想,迈开脚步往城里走去。
方若晨也没听到他们对邱家姐弟说些什么,把晚儿放在背篓里,进厨房勤快地忙碌。早餐的时候,她已经节省粮食,并对邱若雅姐弟声明这只是暂时的。
“方有钱,方有钱,怎么越叫你越走呢?”姐弟进城门走了一会儿,便看到前边蹦跳的方有钱,邱若雅赶紧冲上前去。
“光天化日之下,叫名字多难听,叫哥,我给你一个梨!”方有钱停下来,无奈地看着他们。要不是看在他们是堂妹的表姐弟上,一定要给他们两个颜色瞧瞧。城里,最忌讳的就是有个俗气的名字。他们兄弟,被人嘲笑了多少次?有时候,他会恨爹娘贪财,起个俗气的名字。
“谁要你的烂梨!城里你熟悉,快告诉我,哪里有红鸡蛋卖?”
“你要嫁人了?”
“少废话,前面带路!”
他们的举动,被同样逛街的钟君莫看到了,他疑惑方有钱为什么会认识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子,看她的样子,多嚣张呀,到底是谁呢?激起他心中的好奇心。
方有钱带着他们往卖鸡蛋的地方走去,边走边问谁家小儿过三朝?他们姐弟哪里知道三朝是什么意思,直接叫他别啰嗦,他们有用。导致他多次欲言又止。
“哪,前边就是专门卖红鸡蛋的地方,我带你们去!”方有钱指着前边的铺子说道,那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鸡蛋,有一个箩筐里放着红鸡蛋。
邱若雅吩咐店老板拿一个小筐子,挑上一百个鸡蛋。她以为邱和月是想用红鸡蛋宴请村里人,她是没那么大方的,所以每家就一个红鸡蛋,管他们怎么分。
“红鸡蛋好呀,三朝庆生,吉祥!”老板递给她小筐子。
姐弟也没留意是什么意思,提着就往外走,直接往自家铺子里走去。留下方有钱沉思。
一顶粉色轿子、几个丫鬟婆子外带两个装有母猪的笼子出现在庭院里。媒婆花枝招展走到方禾夫妻身旁。奉上一些银两,笑得花枝乱颤。“这就对了,天大的好事降临在头上。朱家老爷说了,这以后,就是亲家,有什么难处,尽管提出来,都会帮着的。若晨呢?”
夫妻两的手托着银两,感觉在卖女儿。可话已经说出口,就没有收回的余地。
媒婆眼尖地看到认真做饭,没留意这边动静的方若晨,“哎呀,在做饭呢!真是贤惠呀!朱家老爷一定会欢喜的,方老三,你可是会教女儿呀!”赞扬的话一大堆,止口不谈被休的事。
“希望朱家老爷说话算话,能好好对待我家若晨。”邱和月腾出手来,亲切地握着媒婆的手叮嘱。
“那是自然,我不是说过了吗?城里人呀,都说朱老爷人好,善待下人,若晨嫁过去呀,就是无上的光耀。朱家老爷说话算话,会视晚儿为己出,你想想呀,有哪家人愿意替别人家养孩子呢?朱老爷算是厚道的。若晨又那么出彩,他怎么会不喜欢呢?方禾媳妇,你就安心地做丈母娘吧!时间还早,要不,你先跟女儿叙叙旧什么的?你也知道,朱家老爷是大户人家,小妾可不像主母那样想回娘家就回娘家。”
邱和月没什么话好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女儿能嫁得好,她也安心。
“天天见的,也不多这一会。”她是怕跟女儿说明情况后,她会反对。
如此轰动的轿子出现,方若晨嫁人如此重大的事情,很快就在坊间流传开,大家稀奇她再嫁会嫁给什么样的人,都来看新鲜。
门外很快就站满人,看到两头母猪,猜想肯定是城里的人才会那么阔绰。怎么好事都给他们家遇上了?又是羡慕又是嫉恨。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向方禾道喜,希望能巴结上。
方若晨抬起头就看到这边热闹的场景,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出来,“爹、娘,这是?”
“若晨,恭喜恭喜呀!”媒婆先一步走上来拘礼,“今儿是你大喜的日子,瞧你,这素的,都成什么样子了,过了今天,又是穿金戴银,日子风风火火,不是夫人甚是夫人。哎,别愣着,先到房间里换上衣裳上轿子吧!”
婆子丫头马上把粉红衣裳送在她面前,就等她主动进房换衣服。
“出嫁,爹娘,这是怎么回事?!方若晨回头心痛地看向父母,她真的想不到父母会那么决绝地要把她卖出去。她一直在改,不是吗?连这点机会都不给她?
“我……”邱和月跟方禾说不出话,看到她痛苦,心里也不好受,可为了她的幸福,也只能这样做。
媒婆催促她别愣着耽误时辰。婆子丫头推她进门准备换装。
方若晨推开她们,离得远远的,大喊道。“我不嫁!”
媒婆脸拉下来,回头看方禾夫妻,在他们为难的神情下,明白过来,敢情他们没有达成一致呀。不过没关系,这种事情,她见多了。
“若晨,嫁了吧,又是城里人,日子肯定比咱们村好!”村民赶紧说服她。
“是呀,我们大家伙儿都盼望着你能幸福呢!”
他们不说还好,一说,方若晨的眼睛像要冒火一样瞪向他们。一群无知的百姓,不堪入目。
媒婆一脸真诚地向她说明,“若晨,你爹娘已经答应了你嫁给朱家老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要做个孝顺的女儿不遭人诟病,就得听从父母的安排。你看你,都憔悴成什么样子?农家的生活,朝不保夕的,日子艰难呀!城里就不同了,那里才是你该待的。”
“我不嫁!”方若晨再次强调,心里的疼痛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