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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随棍上,越发不听话了?”
卫长嬴有点哭笑不得:“那你还不知道,他咳嗽也是自找的呢?季神医早就叮嘱过,他夏日里也不能吃凉物了。为了不招他,这满院子里的人都陪他不吃!结果他昨儿个跑去大姐姐那边,恰好西儿顽皮,爬树不当心摔了下,大姐姐就弄了冰来给她敷伤处。因为用的不多,下人就拿个碗装了。这小子趁人不注意就塞了一块在嘴里……没咽下去就咳嗽得不得了,把大姐姐吓得,西儿都管不上了,亲自送他回来与我解释!”
沈藏锋闻言脸色更难看了,怒道:“这不听话的东西!”就皱眉道,“他今年已经五岁,当初光儿五岁启蒙,也是顽皮得很,但比起他可算乖巧了。这小子……该给他颜色看了!”
“怎么给?”卫长嬴头疼道,“你说他罢,说轻了他跟你撒娇,说重了他也不吵,就那么坐在那儿吧嗒吧嗒掉泪……我见了就心疼!若要动家法,他还这么小,尤其去年……”她神色一黯,“遭了那么大的难,季神医都说了他这药要一路喝到束发之年。如今他三天两头的病,我见了都揪心,亏得这孩子自己想得开,也不当回事……他这么个身子能受得住打吗?你方才也说了,对着他不好下手。”
这话让沈藏锋也无言以对——受沈宣影响,他不是那种狠不下心来管教儿女的父亲,但面对身体不怎么好、又不怕挨骂和吓唬的次子,也是束手无策,好半晌才道:“总要约束约束,他喜欢的吃食扣上一扣吧。”
“也就能在这儿吓他一吓了。”卫长嬴叹了口气。
次子的教诲沈藏锋暂时想不出来什么好主意,就问起他的身体:“请季神医来看过了么?要紧不要紧?我听他方才还咳嗽。”
沈舒燮的身体差是因为曾经被误埋,寒气入体难以祛除,冬日饮冰对常人来说也许问题不大,对他来说却是非常危险的,一个不小心引动体内还未拔除的寒气,天知道会怎么样?
“好在大姐姐跟前的人发现及时,他没咽下去就硬哄他吐了出来,也就吞了点冰水。”卫长嬴苦笑着道,“昨儿个季神医过来看了,说没什么事儿,照常吃药就成。”
又说,“跟着他的乳母和使女都罚过了,我打算把曼儿调过去给他做姑姑,再把怜竹给他做大使女。”
沈藏锋颔首:“咱们家上上下下都知道燮儿不好食凉物,他吞冰居然还是大姐姐跟前的人发现的,跟着他的人委实太过懈怠了。不过施曼儿与沈叠才成婚,现在去给燮儿做姑姑,会不会分心?”
“她就是不给燮儿做姑姑,也要做旁的差事的。毕竟她跟沈叠成婚也有三个来月了。”施林费尽心思把女儿跟侄女们塞给卫长嬴做大使女,到底是有了回报的。今年年中的时候,卫长嬴问过沈藏锋和沈叠的意思,把施曼儿许给了沈叠。而她的堂妹们,如施清儿之类,也都有了不错的归宿。
因为主家在守孝,下人的婚事都是在外头办的。施清儿等人且不论,因为沈叠的身份使然,虽然在外头成亲,却也不失体面,沈藏锋和卫长嬴赏了他们一座城南的宅子,也给施曼儿陪了对下人来说很丰厚的嫁妆。
当然对于施曼儿来说,更重要的还是沈叠容貌清秀又正年轻,脾气也好,还是跟了沈藏锋多年的心腹小厮,往后前途自不必说,对她——一个原本连主家的面都没资格见的管事的女儿、才给卫长嬴做了两年不到的使女的下人来说,是非常不错的夫婿了。
成亲之后沈叠被派了管事,施曼儿也在后院做了管事姑姑、如今是在黄氏手底下办事。夫妇两个一外一内也算是沈家下人里得脸的了。
此刻听丈夫反对用施曼儿给沈舒燮做贴身姑姑,卫长嬴想了一下也觉得施曼儿虽然因为结了婚做了姑姑,但究竟才成家,过于年轻,确实未必能够周全。想了一想就道,“那么先把我跟前的怜竹调过去看几天,明儿我再看看家生子里有没有精细些的人吧。”
沈藏锋颔首,道:“年岁大点不打紧,还是自己生养过的让人放心。若是身子还硬朗,给他安排两个麻利的嬷嬷也成。”
“明儿我就去办。”卫长嬴点头。
次子身边的下人说过了,沈藏锋因为妻子提到沈藏珠,也要问几句:“大姐姐这些日子如何了?”
“缓是缓过来了,就是精神还是不大好,成日恹恹的。昨儿个送燮儿过来时,也是神情郁郁。”卫长嬴叹了口气。
去年秋日,沈藏锋与卫长嬴等人一先一后抵达西凉——尤其是卫长嬴这行人回来后,襄宁伯府男嗣断绝的真相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沈藏珠了。
在苏鱼荫亲自去灌州主持药材的收购后、不止一次听到明沛堂的人告诉说襄宁伯等人都已在突围时身死的沈藏珠,确实如苏鱼荫所预料的那样,认为这一切都是旁支意图从自己下手、觊觎本宗地位的手段——可听得多了,又不见到西凉的家信里有父亲和弟弟们的亲笔手书,她心里到底是起了怀疑。
但这种噩耗,终归更愿意相信是假的。
而卫长嬴一行人的归来无疑是打破了沈藏珠那最后一丝侥幸……
虽然有三位弟媳以及侄女们的争相安慰,还有她亲自抚养数年的沈舒西稚嫩的哀求,沈藏珠在大病数月后,为了胞弟留下来的唯一骨血,到底挣扎着爬起身,但此后始终愁眉不展。
她的身体在季去病的调理下已经没什么问题,然而心病……季去病也没有办法。
在这样长年的抑郁下,沈藏珠跟沈舒燮一样,也是三不五时就要请一次大夫喝几帖药。
此刻听了卫长嬴的描述,沈藏锋并不意外,叹道:“你得空的话,跟五弟妹、六弟妹她们多去大姐姐那儿几次,陪她说一说话。”
“自然如此。”卫长嬴颔首。
夫妇两个看话说得差不多了,就将人召进来,命人带了两个儿子回正堂一道用饭……
☆、第三章 麻烦
更新时间:2014…03…26
次日晌午后,卫长嬴与两个弟媳一起处置完此日家事,就让人取了家生子的名册来看,又叫了明沛堂如今的总管沈烟来听命。
知道是给沈舒燮挑人,苏鱼荫和霍清泠都十分关心,一起凑上来帮着掌眼。
最后妯娌三个问过沈烟的建议,决定让从前伺候过卫长嬴的大使女朱衣的婶母牛氏来做沈舒燮身边的管事姑姑,又选了几个懂事细心的家生子为大使女。
这件事情既定,就交给沈烟去传命。
三人照例命人取了茶水点心上来说会子话,昨日说了家中几人的婚姻之事,今日卫长嬴还没想好要说什么,苏鱼荫呷了口茶水放下,就似笑非笑的道:“三嫂你知道么?昨儿个咱们不是才议了几句二哥续弦的事情?还以为咱们做弟媳的这会子就替二哥想到了子嗣上头,怕二哥知道后不喜呢!却不想有的人竟连人选都替二哥物色好了!”
闻言卫长嬴和霍清泠脸色都是一变:“怎么族里又有人不安分了?他们选了谁?”
霍清泠轻蹙眉头,道:“二哥可不是糊涂的人!这些人也知道,这样都还要给二哥物色……”
“是我没说清楚,倒不是续弦。”苏鱼荫忙道,“而是……侍妾。”
霍清泠不解道:“这就更没道理了,难为咱们本宗寻不着几个能侍奉二哥的人了?还用得着他们来操这样的心?”
“想必那些侍妾有什么缘故让他们笃定能够打动了二哥的心吧?”卫长嬴哼了一声,道。
苏鱼荫道:“可不是?我听说那几个侍妾,旁的长处也没有,就是家里兄弟、侄甥多。”
“宜男?”卫长嬴一蹙眉,“他们还真是用心良苦。”
端木燕语杀子之事虽然被掩盖了过去,但沈敛实对大变之后唯一留下来的骨血沈舒颜的冷淡可不是什么秘密。加上他对沈舒光和沈舒燮两个侄子由衷的疼爱,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的重男轻女来。
何况侍妾又不是发妻,地位低微,沈敛实即使纳了,沈藏锋这些人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我倒是想不明白了,二哥可不是会受后院左右的人,这些人费尽心思寻来宜男的女子打算给二哥做侍妾,难道真的只想做好事么?”思索片刻,卫长嬴十分疑惑。
沈敛实是重男轻女,盼子心切的他也真的未必会拒绝族人送的宜男侍妾,问题是,他就是收了这些人、而且这些人也生了儿子又能怎么样呢?
他又不是沈藏晖,对妻子言听计从的。
早先端木燕语在时,以发妻的身份,慢说让沈敛实听他的了,一个不小心还要被他打。就是生了沈敛实视若珍宝的庶子沈抒熠的那个侍妾,沈敛实过后也没再理会过……这种脾气的沈敛实,老实说从后院下手对付他,卫长嬴觉得完全就不是办法——因为沈敛实压根就没把后院的女子放在眼里!
苏鱼荫淡淡一笑,道:“咱们本宗原本枝繁叶茂,但经过去年的劫难,如今人丁凋敝。据说族中好几位长辈很为咱们担心,觉得出孝之后,应该劝说咱们这些做正妻的大度些,主动给夫君广纳侍妾,绵延子嗣才是。”
这话让卫长嬴与霍清泠脸色都沉了下来!
“咱们两个也就算了,但三嫂膝下已有二子……”霍清泠皱眉道,“难道他们还想这么劝说三嫂?”
“我听人讲,族里人说,咱们父亲膝下可是有六子二女的,说什么三嫂如今既是当家主母,也该学一学母亲的气度与胸襟!”苏鱼荫看了眼卫长嬴,道,“三嫂可别以为我这话是在挑拨离间——我知道以三哥与三嫂的情份也不会理会这样的话,但,就怕族里那起子不怀好意的东西,会说三哥不纳妾是怕了三嫂!”
卫长嬴阴沉着脸道:“我晓得。”
顿了一顿,她道,“侍妾不过是小道,咱们就算收了下来,难为她们还能翻了天去?不过是打着叫咱们分心的主意罢了!只不过这些人却也太小觑咱们了,这要是在帝都沦陷前,咱们眼目还都在后院里,兴许会为此烦恼一些。如今见识过了那样的变故,这点儿小事……算得了什么?还想拿捏咱们?”
苏鱼荫与霍清泠对望一眼:“三嫂的意思是?”
“跟上次他们送给四弟的人一样,赏给军中将士好了。”卫长嬴淡淡的道,“有人要给咱们省银子,何必同他们客气?”
“这样会不会让人觉得咱们太过嫉妒?”霍清泠沉吟片刻,道。
卫长嬴摇头道:“这不是嫉妒不嫉妒的问题,这是他们的试探之举!咱们若是服了软,接下来还不知道有多少类似的事情纠缠上来呢!必要叫他们知道咱们半点儿都不会退步,实在有人要退步,那也必须是他们退!”
“这起子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偏偏是同族,眼下又只小打小闹的,瞧着就烦。”苏鱼荫拢了把鬓发,皱眉道。
她之前跟丈夫沈藏机先到这西凉,一开始的时候,就像卫长嬴头一次来西凉时一样,因为沈宣夫妇还有沈宙都在帝都好好儿的,族里人对他们也是客客气气,不管什么地方都让着几分。
那时候苏鱼荫唯一的遗憾就是西凉果然苦寒,远不如帝都繁华,但没有公婆及妯娌需要敷衍,夫妇两个小日子过得也是有滋有味。
结果后来帝都一被围,这些人就开始变脸了。
再后来沈宣等三位长辈没了——族里就彻底不掩饰对阀主之位的觊觎了!
这猝然而来的转变,让自幼娇生惯养的苏鱼荫好些日子才回过了神!
年轻的五房夫妇在这次变故中吃足了苦头,所以苏鱼荫嘴上不说,心里对沈氏这些族人恨之入骨。
她的心情卫长嬴和霍清泠都能理解,都安慰她:“且等着罢,不可能让他们一直如此下去的。再说如今做主的还不是咱们?”
这日卫长嬴回到自己屋子里,立刻命人传了黄氏来见。
黄氏听完族里有人已经给沈敛实备好了宜男侍妾人选后,有点惊讶:“夫人都还没听说,五夫人怎么先知道了?”
“她之前在族里吃了不少暗亏,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对有些人盯得比较紧吧。”卫长嬴蹙着眉道,“不过我觉得这事儿怕没这样简单,姑姑您想当年族老们给四弟送人的那一次,他们都吃了一个亏了,这次怎么还不学着点?区区几个侍妾,能成什么事?”
黄氏想了想,道:“夫人说的是,何况即使五夫人盯得紧,如今咱们都还没出孝,那些人也不该让这样的消息走漏。怕是故意让五夫人知道的。”
“那么他们想做什么呢?”卫长嬴揉了揉眉心,道,“难道以为传出这样的消息来,就会让我们也跟他们一样替二哥这会就物色起人来?”
“如今后头有三位夫人齐心协力,前头老爷们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全心全力的谋划大业。”黄氏轻声道,“但若三位夫人中去了两位,或者说有了其他事儿分心,那就是他们的机会了。”
卫长嬴沉吟道:“姑姑是说,这消息其实是催促五弟妹、六弟妹在出孝之后尽快怀上身子?”
“婢子说句实话,其实就算族里不放这样的消息出来,五夫人、六夫人跟前的人想来也会这样劝说的。到底两位夫人过门也有几年了,却一直膝下空虚,当然这跟守孝有关。但明年出了孝之后,五夫人和六夫人哪能不抓紧?”黄氏道,“届时两位夫人有了身孕,您作为嫂子肯定要放她们回去歇着,免得累到。”
卫长嬴脸色凝重起来:“两位弟妹若是怀了身孕,非但不能再帮我打理家事,而且……我还要把她们照看好了!”
“可不是吗?”黄氏道,“大夫人与二夫人都没有了,您如今就是长嫂!五夫人和六夫人一有身孕,您得处处给她们考虑好了,护她们周全。这十月怀胎,您得从头操心到尾——尤其得防着小人作祟谋害了两位夫人肚子里的骨血!哦,这中间,四姑小姐出阁、二老爷续弦、大小姐和大公子的终身大事……还得您来操心!还有如今养在六夫人跟前的四小姐,您也要带回来自己抚养……”
顿了顿,她又道,“最紧要的是——夫人您跟老爷何尝不是正当年岁?万一夫人您也再有身孕……那……”
“……”卫长嬴脸色铁青良久,才低声道,“姑姑那里一定有暂时让人不要子嗣的药……横竖我们已经有了光儿跟燮儿,这几年……就先这样罢。”
黄氏轻声道:“夫人您还年轻,既已经有了两位公子,子嗣上倒不必很急,晚两年再添小公子或小小姐也没什么。婢子所虑的,却是五夫人与六夫人若不能一举得男,接下来要是还想再生,夫人岂不是一直都要操这个心下去?如此,万一族里闹起大事来,这后院里就夫人一个,怕是会忙不过来啊!”
这生男生女的事情谁也作不得准——卫长嬴皱眉道:“姑姑的意思是?”
“一出孝就给二老爷续弦。”黄氏斩钉截铁的道,“不求继二夫人何等聪慧,只要够贤惠,能照着寻常继母待四小姐、更能帮夫人您照料好五夫人、六夫人就成!”
☆、第四章 称王
更新时间:2014…03…26
想到出孝之后将面对重重考验,卫长嬴不敢怠慢。
虽然黄氏、贺氏都是她的左右膀臂,轻易都不习惯她们的离开,但为了未雨绸缪,她还是决定让黄氏亲自带队去帝都为沈藏凝预备嫁妆——主要是考察一下沈敛实等人的婚娶人选,这么大的事情,不是黄氏这种老成持重又忠心耿耿的老仆,卫长嬴还真不能放心。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卫长嬴信得过黄氏的眼力。
不管是沈敛实还是沈舒景、沈舒明,这一次都是要找正室或夫婿,一旦看差了,不定带来什么样的后患!
这时候已经快十一月了,西凉跟帝都本来就离得远,如今又是天下大乱,卫长嬴决定之后,就让黄氏用最快的速度把她手里的差使交接掉,收拾行李动身。
但黄氏这一行人算起来还没走到帝都,仿佛约好了一样,实际上早就不在大魏朝廷控制之下的诸州纷纷自立!
平州孙无定和黎越山赵满算是最温和的——因为他们虽然以自己所占之地为一国,所拥立的却还是申氏血脉,前者选了桓宗次子潭王之孙申环;后者挑了桓宗的叔父一辈、湘王的曾孙申彪。
既然立了申氏血脉,当然不会再另起国号,这两人都是打着如今的圣上德行才干不足,根本不配统领天下的旗号拥立新主。当然也不忘记声讨青州苏氏等士族架空圣上、使堂堂九五之尊形同傀儡。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孙无定和赵满这样,特意扯上一块遮羞布——
幽州曹建林在去年年底时被裴家击败,逃往东胡方向时,又晦气的撞见了苏鱼舞率领的辎重队,成为苏鱼舞扬名天下的垫脚石之一。
但幽州盘踞的另一股势力许宗文却一直屹立如山,甚至让世居幽州的裴家也无可奈何,竟只能坐视他占了小半个幽州以及整个信州等地,定都信州州城,打出王号,自封威王!
不几日,衮州曲文同样以衮州州城为都,建襄国。
蒙山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