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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长嬴不免蹙眉:“这周家老夫人可就没有道理了!当初母亲……”想到苏夫人,夫妇两个心下都是一黯。
半晌后,沈藏锋才淡笑着揭过,道:“祥之的妹妹跟你不一样,她手无缚鸡之力,在乱军之中失落的可能是很大的。周家老夫人也是怕她折了周家的颜面,而且祥之急怒之下说的话可能过重……”
“我那点儿技艺,以前没见过世面,还自以为很厉害。”卫长嬴摇了摇头,“及至见识了真正的厮杀才晓得以前所遇凶险那都不值得一提……这些我当时跟柔章他们走时不知道,母亲的阅历会不知道?她就是心疼我,所以才……”
“也不一定。”沈藏锋摸了摸她鬓发,忽然道,“母亲又何尝不是心疼我跟光儿、燮儿?”
卫长嬴心中一甜:“我再没见过比母亲更好的婆婆了!”
两人说了几句自家事,继续说起周家——
“这么说来,周见贤污蔑弯弯倒也是有可能的,因为记恨祥之当时带弯弯走了吗?”卫长嬴沉吟道,“不过,若是为了这个缘故,我想不通弯弯为什么不肯告诉邓家、尤其是在祥之回帝都后!”
沈藏锋道:“这个怕是外人难知了,偏偏知道的几个如今都去了。”
“……现在邓家周家的事情要怎么解决?周家老夫人一死,犹如火上浇油,好像两家现在都把对方看成了生死大敌了吧?”卫长嬴看这个问题还是讨论不出结果,索性撇开,道,“霍家耀能撑得住场面么?他要是压不住阵脚,到时候还得你来?”
沈藏锋正要接话,外头却有下人来报:“邓将军求见!”
☆、第八十二章 落水
更新时间:2014…05…04
邓宗麒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沈藏锋与卫长嬴都有点惊讶,但转念想到是不是为了周家的事情过来求援呢?
卫长嬴就道:“我跟祥之从前也是见过的,如今他过来,可能涉及到弯弯,我留下来陪你一起问问吧。”
她觉得这个应该没问题,当年她过门不久,沈藏锋带客人回来不都让她出面招待的吗?就是男客单独来,比如张洛宁那次,沈藏锋也没有让她避人的意思。
但沈藏锋目光闪烁了一下,却摇了摇头:“你昨儿在咱们义妹那边过的夜,想是一夜都在跟芯淼说话,没休息好罢?你去睡一会,等会我跟你说祥之的来意。”
卫长嬴觉得何必这样麻烦?就上前抱住他手臂:“我这会可不困,在这里听听怎么了?”
“你想祥之向来最宠他妹妹,如今过来,没准说到伤心处就要落泪,多个人在,他一个男子,岂能不觉得狼狈?”沈藏锋微笑着拍了拍她手背,“他才遭这等痛心时,何苦再为难他呢?”
卫长嬴想想也是,只得再三叮嘱:“那你记好了啊!一会一定要告诉我!”
她回到后头,问昨晚留在家里的怜梅,今日的家事是否都已吩咐?
怜梅道:“黄姑姑跟贺姑姑接手过去都吩咐了。”又问她,“要两位姑姑过来吗?”
“不用了。”卫长嬴摇了摇头,黄氏跟贺氏这两个老人办事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见没什么事要自己操心,她就决定按照沈藏锋说的先小睡一会。
结果这时候却又有了客上门:“苏家表小姐来了。”
卫长嬴忙问:“是鱼飞吗?”
她想自己昨天才拜访过苏鱼丽,而且苏鱼丽如今也不方便亲自出门。
果然下人道:“正是。”
“快请进来!”卫长嬴转身回房,匆匆换了套衣裙,出来后等了片刻,苏鱼飞就进来了。
数年不见,这位从前活泼到近乎顽劣的苏三表妹稳重了不少,她穿着淡绿绣缠枝芍药莲纹的宽袖上襦,腰束玉带,下系一条缥色留仙裙。臂搭百花霞帔,髻挽双刀,上饰珠翠,行走之间裙不露足。
她体态比少女时丰腴了些,但还不到发胖的地步,整个人显得珠圆玉润。开口的声音跟几年前倒没什么变化,还是清清脆脆的玉珠落金盘一样悦耳:“早几日就听说三表嫂来了,偏偏家里出了点事,硬是脱不开身!竟拖到今日才来看望您!”
“都是自家人,何必这样客气?”卫长嬴拉起她,两人寒暄一番入座,卫长嬴又关切问,“家里出什么事儿了?现下怎么样了?”
苏鱼飞叹了口气:“前两日铭儿在花园游玩,不慎掉了下去!亏得徽桐在旁,及时把他捞了上来。但下人们光顾救护溺水昏迷的铭儿,竟没人拉徽桐一把!导致徽桐呛了许多水,差点就……所以我亲自照顾了她两日。”
她说的“铭儿”是其嫡长子端木子铭,也就是当年帝都之变时,被端木无忧带着杀出重围的那个孩子。至于端木徽桐,却是她夫家侄女,早先在玉竹镇时,卫长嬴还打发人照顾过几日。
“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情?”卫长嬴不禁动容,“下人这也太不小心了!”她又想到昨晚跟端木芯淼同榻而卧,端木芯淼讲的那些锦绣端木的事情,不禁微微皱眉,看了眼两旁,让下人退出后,就直截了当的问,“铭儿现在是你们膝下唯一的男嗣!这次落水,恐怕不仅仅是铭儿不当心吧?既然有下人救护铭儿,怎么会需要徽桐下水救人?而且事后竟无人及时拉起徽桐!”
苏鱼飞自嘲一笑:“三表嫂你说的对……早先,谁能想到夫君他会接掌锦绣堂呢?其实他本来也不愿意的,他那脾气最不耐烦跟一些族人打交道。然而现在本宗就属他血脉最近,想让出去,旁支也不能放心啊!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对孩子下手了!”
卫长嬴皱眉道:“你既然也知道,怎么还要出门呢?我这儿,难道还跟你见外不成?再者,你过来,为什么不把孩子们带上?”
“两个孩子如今都有点风寒,不大好出门。”苏鱼飞苦笑了一声,道,“我说句实话,今儿个过来也不单单是探望三表嫂……也是有事要请您帮个忙!”
卫长嬴忙道:“有什么话你直说就好了。”
“族里有一房,把义女许给了闻伢子做侍妾的。”苏鱼飞叹着气,道,“我怀疑是他们对铭儿跟徽桐下的手。”
“这事儿……”卫长嬴点了点头,“你想怎么办?”
“明面上没有证据,还能怎么办呢?”苏鱼飞苦涩一笑,“但现在手里也没什么人手……”
卫长嬴沉吟道:“这种事情若是做得好的话,其实也不一定需要太多人手。”
“前头的事情我也不想去插手,我就希望我跟前抚养的孩子好好儿的。”苏鱼飞咬着唇道,“早先我对他们也是很尊敬的,哪怕是……夫君接了锦绣端木的阀主位后,我也没失过礼。您晓得我脾气,我真的非常忍耐了——我知道本宗现在徒有虚名,旁支那么一大群人,我们夫妇两个,加上大姐跟八妹,哪里应付得过来?但……他们……”
“这事儿我来帮你吧。”卫长嬴眯起眼,“谁家没过几个心狠手辣的亲戚呢?你也不要太伤心,这种事情……我说句不好听的,这人多了总是难免的。不管我是在娘家还是夫家,都见过。从前你没见过,那是因为外祖父他们都在,层层叠叠庇护下来,你根本都不知道而已。”
苏鱼飞松了口气,正要道谢。
卫长嬴却问:“你说的义女许给闻伢子……这事儿现在能给我说一说吗?你要是急,下次也没事。”
“也不急这一会,您晓得我是住在城外的。”苏鱼飞忙道,“这一来一回,又能多急呢?”
就给她讲起详细,“那是旁支里比较兴盛的一脉,如今做主的人叫端木平忠,论辈分,我跟夫君都得喊一声‘叔公’。不过他年纪其实也不是很老,如今是四十出头,正年富力强……从前太师还在时,对他非常的信任。所以太师去后,他一直认为应该他来接掌锦绣堂。老实说,若不是几位族老坚持本宗既然还有人在,阀主之位就只能在本宗传承,夫君自己都赞成他来掌管锦绣堂的。”
卫长嬴点了点头:“然后呢?”
“夫君乍承重任,压根就不知道要怎么入手才好?想着端木平忠以前在族里地位就不低,就做低伏小的请他帮忙。结果他自然是一口回绝了,说什么身体不好,年纪大了……”苏鱼飞叹着气,“跟着却就把膝下一个义女,姓单,名单好好的,送到了盘州,许给闻伢子做妾——哦,这会是侧妃之一了!”
“……”卫长嬴想了一会,问,“他把这单好好送去盘州,许给了闻伢子,你们怎么做的呢?”
“我们难道还能给三表哥后院里塞人不成?”苏鱼飞打趣了一句,有些黯然,“这端木平忠,名义上什么都不管了,暗地里却指使心腹牢牢把持着族权!虽然有几位族老念着老太师的恩情扶持夫君,可夫君……给三表嫂您,我也不说虚的了。夫君哪里是那块料?我从小到大就更不管事了!这锦绣堂,端木平忠想要得不得了,我跟夫君却觉得烫手得很。说句实话,以前我们私下里商量,还说要不索性劝通那几位族老,把这阀主之位让给端木平忠吧?但现在他都把手伸到铭儿身上了,若是让给他,不定我们夫妇跟着就被他铲除,好安他的心?这种人……”
她摇了摇头,甜美依旧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符的狠辣之色,“事到如今,也只能斗下去了!”
卫长嬴淡笑着道:“你们也不要太过妄自菲薄了!端木家的旁支子弟很多,难道只有端木平忠跟他的心腹能办事?横竖你们夫妇现在手底下人手不多,还不如把好处分润出来!三表妹夫这个阀主能被架空,端木平忠架空不了吗?他要是真的能够在族里一手遮天,又怎么能被几位族老反对就登不上阀主之位?”
苏鱼飞道:“夫君跟前的人也是这么说的,只是——这种事情,会者不难难者不会,我跟夫君早先都是不操心的人,以为靠着家族荫庇,就这么过一辈子富贵生活了!谁能想到我们也有殚精竭虑的一天呢?”
说到这里又有些不好意思,“三表嫂这几年怕也是……”
刚才卫长嬴不是还讲了,她在娘家夫家都见过那些不知趣的人吗?
卫长嬴却无意详说,只淡笑着道:“西凉前两年确实很热闹,如今倒是安静了很多。当家这种事情,一开始总归是手忙脚乱的。可到了后面也就好办了——谁也不是落地就什么都会的。只是这端木平忠,确实还是早日铲除的好,这么快就把手伸到后院里去……这种人不除,往后谁能安枕?”
☆、第八十三章 冰山一角
更新时间:2014…05…05
卫长嬴和和睦睦的送了苏鱼飞出门,回身直奔书房——这时候邓宗麒也已经告辞了。
她迫不及待想进去询问丈夫,不料却被书房门口的侍卫拦阻下来,轻声道:“阀主刚刚派人请了上官先生等人来议事,叮嘱过不好打扰。还请王后留步!”
“怎么祥之来说的竟然是公事吗?”卫长嬴感到有点奇怪,近来可没听到什么局势有大的变化的风声。
但既然沈藏锋有正事,她也不纠缠了,悻悻的回到后面去。
这时候已经快傍晚了,沈舒燮等人过来请安,卫长嬴一看没有长子,知道多半是被留在了书房里。她惦记着邓宗麒的来意,以及要把苏鱼飞那儿的事情告诉沈藏锋,无心跟晚辈们多说,照常嘘寒问暖了一阵,就把他们打发下去。
但沈藏锋与沈舒光却迟迟不回,一直到晚上,卫长嬴撑不住睡了,也没等到丈夫回来。
次日一早,她醒来时却发现帐中还是只她一个,不免诧异,叫进怜菊等人伺候梳洗,问:“夫君在书房里待了一夜?”
“昨儿很晚的时候,阀主就回来了的。”怜菊轻声细语道,“但没睡多久,今儿一早就又走了。”
卫长嬴微一蹙眉:“他去哪了?”
“好像是去太师府了。”
怜菊说的这个太师府当然是现在的太师府,也就是霍照玉的府邸。
卫长嬴心想:“难道邓周两家的事情这就闹大了,祥之来找夫君,是为了想让事情平息、或者助他压倒周家?”
她就让怜菊,“去外面问问,邓家和周家那闹腾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怜菊答应一声,把服侍她的差使暂时交给了怜梅,出去问人了。
半晌后,卫长嬴快用完早饭时,她带了一个婆子进来回话:“古嬷嬷是厨房的采买,今儿个出去时还听见邓家周家的事情来着。”
卫长嬴就叫那古氏详细说一说。
那古氏讲道:“老奴在街上时,听人道,周家跟邓家昨晚又打了几场,互有胜负。后来霍太师命人把两家府邸都给围了,许进不许出,这才消停下来。”
“没有别的动静了?这两家就随霍家耀这么围着?”
古氏低眉顺眼道:“好像就没有了。邓家刚刚安葬了邓夫人,七七还没出;周家这边,如今两场丧事也好不拖……毕竟现下天还热着,周家现下人手也不多,一直不葬下去到底不成个事儿。所以被霍太师拦阻后,暂时都停了手,先把自己府里事情办起来……往后怎么样可就不好说了。”
卫长嬴吐了口气,心想这又没闹大,邓宗麒怎么就跑过来,跟着沈藏锋又去找了霍照玉呢?
现在帝都这边,主持政局的仍旧是霍照玉,当然这是场面上的,实际上霍照玉大部分事情都要私下问过沈藏锋的意思。
所以霍照玉来找沈藏锋不稀奇,沈藏锋主动去找霍照玉才古怪。
她这疑惑倒也没有拖多久,到了这日的晌午后,沈藏锋从太师府回来,没去书房,直接到后面内室找到她,神情凝重的问:“你还记得从前大嫂的一个娘家堂妹么?叫刘若耶的。”
卫长嬴惊讶道:“你怎么忽然问起她来了?这个人不是早就没了吗?”
“早年我也仿佛听说她们母女一起暴毙。”沈藏锋皱着眉头,道,“但祥之怀疑,他妹妹的死,与这刘若耶有关。他怀疑刘若耶未死!”
“可就算没死,怎么会跟弯弯扯上了关系?”卫长嬴如坠五重云中!
沈藏锋道:“这个等会跟你讲,你先描述下这女子的长相。祥之也是从他妹妹的陪嫁使女那儿问到点端倪,并没有亲眼目睹过。所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卫长嬴皱眉道:“说哪里说得清楚?我画给你看看吧!”挽起袖子后又有点心虚,“好几年没动笔了,我也不知道画得像画不像。”
她照着记忆里将刘若耶的模样画下,沈藏锋目光在画像上顿了顿,颔首道:“跟祥之昨天描述的轮廓差不多,就是细节有所不同。不过隔了这么些年,你这画的还是她正值少女时候……有所改变是应该的。回头把这画送到祥之那边,让他确认下!”
卫长嬴犹自疑惑:“当年,刘若耶设计,让申寻欺凌了我那堂妹卫长娟,导致长娟愤然自尽……之后我娘家那六叔逼迫桓宗废储君,废后顾氏气不过,让刘家交出张韶光及刘若耶母女……又因为刘若玉跟她们的仇怨,不是任凭她们三人在城外别院里互掐……后来皇家看腻了那一出,就让三个人都暴毙了?”
“我刚才去找霍家耀,让他寻了宫里曾经服侍过废后顾氏及申寻的老人盘问。”沈藏锋沉吟道,“运气还算不错,问到一个知道些端倪的人。说是当年废后顾氏放任刘家母女互相折磨了些日子,就打算送她们一起上路。但申寻垂涎张韶光母女的姿色,硬缠着废后顾氏把人都交给他处置……最后张韶光不堪受辱,不愿意跟女儿一起被私下送去衡国,成为申寻不能见光的玩物,嚼舌自尽了!然而刘若玉跟刘若耶却仍旧被送了过去……”
“那后来申寻伏诛时呢?没人提到她们啊?”卫长嬴诧异问,“记得当时申寻伏诛是咱们几家联手干的,连他膝下子女都没放过,后院姬妾……”她忽然皱起眉,似想到了什么。
果然沈藏锋干咳道:“他后院姬妾众多,内中不乏姿色出众者。所以不是紧要的人,都分给士卒了。那时候我们也不知道这么一出,加上当时大事一件连一件,就没有细查。”
“按说这人既然拣了一条命回来,即使大魏已经名存实亡了。可我娘家还在,她也不该敢随意露头的。”卫长嬴想不明白,“她现在露头,还间接害死弯弯,这是什么意思?我记得从前弯弯跟她可没什么仇怨。”
沈藏锋点了点头,道:“是很奇怪,我已经让霍家耀在城中搜查了。不过,据祥之之妹的使女所言,祥之之妹跟她也没见过几次面。最近一次见面,也是好几日之前了。现在去找,未必能够找到。”
卫长嬴觉得这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刘若耶向来不安好心!难道她这么做是为了挑起邓周之间的矛盾?不过,为什么是邓周呢?还有弯弯既然知道她没死,却为什么要受她控制?”
“怕是要抓到了人才知道。”沈藏锋沉吟道,“但我想不是跟东胡刘氏的什么后手有关,就跟南方那几位有点关系吧?衡王……衡国的地界,现在落在曲文手里!”
“这事儿看来一时半会不抓到人都弄不清楚。”卫长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