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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痴情+1番外 作者:红桃四(晋江vip2012.07.09完结)-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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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要紧倒也要紧,军粮军饷都是要告罄,必须是紧着想出办法才好。若说是不要紧,其实这话这会儿跟朕说,朕也是莫奈何,还不是仰仗着你父亲与兄长为朕奔走。不过好在军心如今倒也是稳定,只消解决了粮草问题,若是还能联络上江北大营那边瞿将军愿意联手,用不了几日便可发兵皇城。朕也是该仔细想想,若是用兵要如何用,真若是进了京城,跟七叔兵戈相向又该是怎么收场。”阮黎望提起这些,面容有些严肃了起来,沉吟了会儿,才有些迟疑道,“小荷,咱们果然必须是要回京的对么?”
  
  苏悦菡心中微微一顿,面上表情却依旧平静道,“皇上其实还是不想回去的对么?”
  
  阮黎望挠挠头,“也说不上是不想,只是一想起朕要与七叔去较量个你死我活,心里总是觉得凉。便也忍不住去琢磨,若是就把这个皇位让给他又如何,他怎么说却也是皇爷爷的儿子啊,江山也依旧我阮家人的江山。”阮黎望说完,不有点不太自信地看着苏悦菡道,“小荷,朕就是心里总有这么个想头,可到底要如何,朕听你的。”
  
  许多当日里苏定远讲给苏悦菡的大道理,其实这会儿已经就到了她的嘴边,刚巧着,孙福圆也是端了热腾腾的饭菜进来,便一时也顾不上多说,张罗着让阮黎望先吃饭。只是简单的四五样小菜,阮黎望却是狼吞虎咽地吃着,面上尽是满足的表情。那些本欲出口的话,在见到这会儿的阮黎望之后,苏悦菡却又是生生地咽了回去,心里竟也是生出几分不忍。虽然也明知道怎样才是最好,而她说的话,阮黎望也必然会听,却幽幽地想着,或者就由着他去做主便好,他一个堂堂君王,这辈子自己做主的事又有几桩呢?却也侥幸琢磨,阮黎望虽是常常幼稚而心软,却也不是个笨人,或许其中厉害总是能自己想通的。于是,苏悦菡沉吟了会儿说道,“臣妾跟着皇上一处就好,军国大事,皇上总要自己拿主意。若……真是……不想回去,那您只要是前后都能想得妥帖,臣妾定是支持您的。”
  
  阮黎望听了苏悦菡的话感激地看着她,点点头道,咽了口中的饭菜,诚恳道,“朕一定是好好地细细地想好这事,总是在粮草大事解决前,拿出个主意的。”
  
  苏悦菡用手指缠了帕子,为阮黎望擦拭着嘴角,便放开这个话题不说,轻声而又略嫌羞涩地开口道,“皇上今日里是要在臣妾这边歇着么?”
  
  阮黎望听了这话,当即便是咧开大嘴笑了起来,狠狠点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恍然而悟

  苏悦菡这会儿才想起;刚才忙着接待陆琦岚,又是怕羞没让春暖收拾好床铺,自己被扯坏了纽子的内衫还是随意地丢在床里,便是赶紧起身道;“那皇上再歇会儿食;吃杯茶。臣妾先去收拾下。”
  
  阮黎望才是吃饱了饭;正是心满意足中;这又想起下午还未继续完的事情;哪还有耐心再去喝什么茶消食;看着苏悦菡前脚才进去里屋;他喊了孙福圆和春暖把饭菜收了;便也紧着跟了进去。
  
  苏悦菡刚刚是拿起那衫子想找地方收了;就听见阮黎望进来,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和尴尬,就势便团了个团,想要找地方藏起来,情急之下也就只得扔在了床角,拿了被子暂且遮上。阮黎望心里有盼头,步子迈得本就大,又是进屋起眼睛就盯着苏悦菡,自然是看见她这小动作。其实也是看明白了她藏的是什么,心里转瞬间就也想起自己下午时猴急的样子,虽是略有点赧然,不过戏谑之心却是顿起,从身后抱住苏悦菡贴着她的耳朵道,“小荷这是藏了什么背人的东西?”
  
  “哪有?”苏悦菡红着脸否认,挣着转身说,“皇上,臣妾帮您更衣。今天许是也出了不少汗,要不洗个澡再歇下?”
  
  阮黎望听了喜笑颜开道,“也好,也好,朕与小荷一起洗。”
  
  苏悦菡听了,神态略有娇嗔,却也没说旁的,只是柔声道,“那臣妾就让他们去备了浴汤吧。”
  
  阮黎望点点头,趁苏悦菡不备,便是上前要去掀起她才放平的薄被,把她藏在下边的东西拿出来,好好逗她一逗。苏悦菡心里本也是惦记着这事,阮黎望一动身便也意识到他要做的事,先一步就拦在他身前。
  其实,倒也并非什么大事,初时的窘迫褪了,这会子,反倒像是夫妻间纯粹的打情骂俏。便是笑闹着一个要去找,一个不让动。阮黎望毕竟是力气比苏悦菡大,可是本就是逗着玩,也并不肯太用力,怕是伤了她。也就只是左躲右闪,声东击西。你来我往间,也不过是个阴错阳差的功夫,阮黎望本也就是只是要掀开被子而已,却是因为跟苏悦菡纠缠着,动作不是那么灵活,一使力却是连床褥便都一起着掀了起来。
  
  那厢里阮黎望为了自己得逞还是笑得得意,苏悦菡一扭头看见被阮黎望掀开的床褥却是变了脸色。先帝那一纸遗诏,本是苏悦菡一直随身带着的。到了这边后阮黎望又从不曾宿在她这边,她怕这里终究没宫中守卫森严,便是不敢依旧放在梳妆柜中收着,觉得放在床下最贴近的地方才最是安全。原本也不成想,今天会有之前的那一出,更不曾想,俩人打打闹闹的,却会是把这东西翻弄了出来。
  
  阮黎望感觉怀里的苏悦菡身子好像是有些紧绷,他便有些纳闷地顺苏悦菡的视线看了过去。那明黄色的圣旨,模样他最是熟悉,这一打眼间,心里也是纳闷,一边嘴里念叨着,“咦,小荷,你这里怎么还有封圣旨呢?难道给陆家那姑娘的册封诏书你还带了出来?”一边便俯身去拾起来要看。
  
  苏悦菡却是快他一步,拿了起来就藏到身后,赶紧点头道,“是,臣妾想着陆琦岚如今还身份未定,觉得这诏书就还是有用的。”
  
  阮黎望看着苏悦菡这样的的欲盖弥彰,神态间分明失了往日的淡定,还怎么肯信,心里不知怎么就是一凛,升起某种不祥的感觉,这下较起劲道,“拿来给朕看看。”
  
  苏悦菡屏着息,心里飞快地闪着各种各样的念头,阮黎望却顾不得她的犹豫,伸手便从她手中夺了过来。拿在手中就迅速展开来仔细地看,片刻间便已经看完,手指微微哆嗦着拿着这遗诏,语气不稳地问苏悦菡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个?”
  
  虽是着意地瞒着,但是见便是也见着了,苏悦菡也就再没遮掩下去的道理,只得低垂了头讷讷道,“本是母后宾天前交到臣妾手里的,因是先帝遗诏不敢怠慢,就只有贴身地收着。”
  
  阮黎望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苏悦菡,捏着遗诏的手愈发的用力,声音不稳道,“那你待如何用这遗诏?”
  
  “臣妾并未想过要用的。”苏悦菡说,抬头看着阮黎望,眸子里有一丝不安,轻轻抬手去握阮黎望的手,声音也是带着微微颤抖地说道,“皇上,这遗诏只是先帝和母后对臣妾多有眷顾才有此说,并非臣妾所想,更非臣妾所请。”
  
  阮黎望的唇角抽搐了下,一时间脑子里奔腾过千千万万的念头,再开口说话,声音竟是有些哽咽道,“小荷,你是不是一早便想着早晚有一日会离开朕,所以,现在才愿意事事处处依着朕?”
  
  “臣妾并未这样想过,臣妾与皇上是夫妻,这世上怎会有不愿白头到老的夫妻,臣妾纵使曾经也有过不甘,却也断断没有想过会离开皇上的。”苏悦菡看见阮黎望眼中的受伤,此时心中与其说是怕,不如说是疼,又是上前一步双手紧紧环住阮黎望道,“皇上,母后宾天时,臣妾便曾经与皇上说过,此生定与皇上不离不弃,臣妾许给皇上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的,至于这封遗诏,皇上若是不放心,就交予您的手中,您是毁了或是束之高阁,但凭处置,臣妾绝无怨言。”
  
  阮黎望僵直的身子好一会儿才在苏悦菡的怀中慢慢松懈下来,声音悲怆道,“小荷,你莫要唬朕,若是你果然从没有想过离开朕,为何却从不与朕说起这封遗诏的存在?你如今这样与朕说,到底是可怜朕还是害怕朕?”
  
  “皇上……”苏悦菡的眼底慢慢聚起了一层水汽,心不不知所措地一阵酸楚,把头在阮黎望怀中轻轻蹭着,犹豫地低语道,“臣妾是怕皇上知道了烦心,才不敢说与皇上知道,并非是有意瞒着或是别有私心……”
  
  阮黎望把苏悦菡拉开几分,不安地看着她,踯躅开口道,“朕相信,若是朕一辈子流离于外回不去宫中,小荷也定然会一直陪在朕的身边。可,若是真有一日,朕回了皇城,再坐了那龙椅,那,你可敢与朕发个誓,你心中从未想过等到那一天,你就拿了这遗诏与朕说,你要离朕而去?”看见苏悦菡听了他的话有片刻失神,他便是咬着牙就又继续说道,“你敢发誓说,从未想过有一天朕回了皇城,你便与林烨然携手同去?”
  
  苏悦菡的身子猛地一震,明知这时该要忙不迭地否认,可是那一声“没有”却像棵刺卡在喉咙中怎么也是吐不出。短短一瞬,她没法气定神闲而又心安理得地告诉阮黎望她从未那么想过,她没法堂而皇之地在阮黎望面前发这样的一个誓。因为,那念头毕竟曾经在她心里不止一次地汹涌奔腾,多少几乎是要按捺不住那股冲动,即刻便要去与林烨然说了,要他等她。
  
  只是终究是没有那要做,没有那样说,有对阮黎望的不忍与不舍。不忍让阮黎望失了这世上最后一个他信任依赖的人,不舍放他一人从此孤单伶仃。所以即便那念头反复纠缠不休,苏悦菡却始终不敢真的便任由自己沉沦下去。而对林烨然,也一样是不忍不舍,不忍又去撩拨了他的心思,动他的肝肠,更不舍若是那一日自己不能与他远走高飞,让他再次失望。
  
  想到这,苏悦菡才是猛然明白,原来对林烨然的那份不忍中,竟是已经意识到自己或许终究是辜负,才不愿空许了那样的一个美好前路给他,再害他伤心失望。原来那反复的纠结背后,其实她原是已经放弃了种种念想,潜意识里早就把自己的后半生牢牢地拴在了阮黎望的身上。而,依旧要去那样执拗的想,却只是被曾经的梦想困住。面对那昔日憧憬或许终能实现,踯躅着不愿放手罢了。但,手虽是依旧不舍放开,心却是已经偏离。
  
  她与林烨然之间那份默默于心的情意,或许早已他们认命的那一刻开开始,在各自分开努力忘却的日子里,在她与阮黎望朝夕相对、耳鬓厮磨的时光中,就只模糊成了一个闪着华丽光影的背景,一个满眼缤纷却脆弱虚无的气泡。
  
  想到这,苏悦菡便是再不愿这样沉默下去,才开口道:“皇上……”阮黎望见了恍惚许久的苏悦菡忽然要说话,却是猛然惊了一跳,扶着苏悦菡肩膀的手一松,惊慌道,“算了,小荷别说了,朕知道了,朕知道了,你睡吧,朕,朕那还有陆将军拿来的几封书信要过目……”说完拧身便走,只是才走开一步,却又匆匆回身,把那圣旨塞到苏悦菡手中道,“嗯,你的东西,还是你拿着。”
  
  苏悦菡抬起手想要拉住阮离望,可是他的脚步那样匆忙,苏悦菡不过稍稍迟疑了下,便也只是碰到他衣衫的一角,嘴里也只来得及低语道,“皇上,臣妾其实从未真的想过要用到那遗诏的……”
  
  阮离望或许是听见了这声低喃,又或许是没有,走到门口的身子却是又忽然顿住,扭过头,对着苏悦菡努力地绽开一个笑容道:“小荷,朕没事的,只是的确刚才陆将军说的许多事,还是没想明白,要去想想。你好好歇着,不用管朕便好。”
  
  苏悦菡想要再仔细地分辨阮黎望这样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的真意,那人的背影却是已经在门口消失。那努力挺直的强自镇定的背影里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苏悦菡眼眶一




☆、阴错阳差

  苏悦菡的心口如同这夏夜的潮热一样郁结难开;阮黎望那一刻的伤心仿佛是感同身受。总以为自己做的足够尽善尽美,总以为自己足够牺牲和求全,可若真是那样,却又是谁伤了那个前一刻还有着明媚笑脸的男人的心呢?
  苏悦菡无措地呆立着;不知是多久;春暖轻声轻脚进来;极是小心翼翼道;“娘娘;您跟皇上这又是怎么了?皇上不是原本好好地在这;就是要安置了;怎么这当口却走了?”
  
  苏悦菡回了神;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遗诏;不露声色地藏在了身后,只是叹息道,“皇上只是还有事要忙。”
  
  春暖自然是不信,走到床边一边帮苏悦菡铺着床,一边小声嘀咕道,“一准儿是娘娘说了什么皇上不喜听的话就是了,要奴婢说,您准是又轰着皇上去陆妃那边了。娘娘自是贤惠大度,可是也别这么驳了皇上的心意才好啊。”说完自己又是一声叹息,看苏悦菡并未接话,便也只是说道,“娘娘这会儿歇下么?奴婢去备了浴汤吧?”
  
  苏悦菡无言地点点头,见春暖走了,才又把手里的遗诏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再又抚平了床褥,一双手反复地摩挲着手下软滑的丝缎,想起阮黎望那深深受伤的表情,心里再次酸痛难当。原是不想伤他,不愿伤他,以为远远地站开距离,二人便也能是相敬如宾的一辈子。可是,命运并未容留给她与阮黎望之间这样多的空隙,到了如今,不能自拔的又岂止阮黎望一个,自己又何尝不是。
  
  自小,苏悦菡被人夸赞最多的从来都是灵秀聪颖却又淡定自持,日子久了,便也难免会自负,更难免会自缚。她便总是以为除了命运之外,自己能把控身边的一切,包括感情。她以为她既锁的住自己的心,亦能安排好自己的日子。无喜无悲,波澜不惊地过完这一生。可是此时细想,自己却是自打太后宾天那一刻起,早已就方寸大乱,虽是面上的大事并未曾耽搁,于自己的内心早没了那对自己要求那般云淡风轻的平静。她只以为强自按捺住,便还是太平。却怎知,身边的人却是时时便能拨动她的心弦,容不得她再逃避下去。林烨然与阮黎望,一个是少时青梅竹马的心上人,一个是被命运送做堆的夫君。她以为即便身守着那份命运的安排,心却依旧可以牵挂着旧时情意。但是,心中自以为可以端平的那杆称,终是在阮黎望的深情中渐渐偏斜,时至这一刻,虽是心中还有着割舍的疼痛,阮黎望拿着遗诏颤声问她的时候,她却终究做出了割舍的决定。
  
  是的,割舍,割舍开与林烨然那段始终不曾真正言明的情意,那份经由岁月相伴、两心相知而产生的情思,原是终究抵不过朝夕相对、耳鬓厮磨、荣辱与共中生出的依恋。苏悦菡似是觉得再没有一刻心中会有此时这样的清明,那在心中反复纠结不知所措的抉择,便在阮黎望刚刚句句逼问着的话中却忽然解脱。其实结果一早便在心里,迟疑不肯放手的,倒只是怕辜负了青春年少时所有的憧憬与眷恋。但,无论是因为什么因由,那一页却是已经翻过,此时此刻,苏悦菡已经清清楚楚地知道,这遗诏终将不会派上用场了。因为,那个在命运指引下她已经牵了手的男人,今时今日却是如何也不舍放开了。
  
  原来一份真正无法割舍的情意,并非只有默契与倾慕,心动与思念,更多却还是糅合了心疼、牵挂、担心甚至是怜惜、包容与责任。于是与林烨然那份美好便终究是成了高空明月,皓洁而悠远,与阮黎望之间的牵恋才是实实在在深入骨血,每一份对方的喜忧全能感同身受,每一点对方的好恶俱是了然于胸,明知道他的坏却也愿原谅,更知道他的好能有多么的难得。心中一点点明了,苏悦菡顿觉久未有过的轻松与释然。
  
  苏悦菡让春暖伺候着沐浴,泡在浴桶中,直到水渐渐转凉,想着,心里却逐渐地热乎了起来,这一刻几乎是想忙不迭去告诉阮黎望自己心中真的有他,这个“有”或许不同于自己曾以为的那份爱情一样的炽烈,却也丝毫不逊一份的深刻。匆匆拭干了身子,穿了衣衫,不待头发干透,也不梳理,就任由长发散在身后,苏悦菡便是连春暖也没带在身边,只自己掌了灯便往阮黎望那边而去。
  
  远远地却瞧见阮黎望屋中已是一片漆黑,苏悦菡在门外看见孙福圆边是打着哈欠边是做着最后的收整,便是轻手轻脚走过去问道,“孙公公,皇上已经睡下了么?”孙福圆一愣,意外地看着素面散发而来的苏悦菡,失神了片刻才是忙不迭地跪倒行礼,嘴里说着,“回娘娘的话,皇上看了会儿信件,似是精神有些不济,没一会儿就让奴才伺候着安置了,这会儿只怕是已经睡着了。”苏悦菡再又看了一眼黑洞洞的窗口,扶起孙福圆,心里虽有些小小的遗憾,却也劝慰自己,如今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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