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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的往前跑,从林子里传来的阴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害怕那两个黑衣人醒了追上来,她们只能不停地跑。
终于,温姝萦跑不动了,她拉住堇南的手停了下来。
“堇南,我没力气了……”转眼看看四周,她又道,“再说,大半夜的,这山上什么野兽都有,咱们就待在这儿别再跑了。你相信我,我爹一定会将咱们救出去的!”
说着,她走到一棵树脚下,几乎是瘫坐在地。
堇南点点头,随着她坐下。此刻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那两个黑衣人的对话。
戚大人……淳于府……
在黎黍县时逃过一劫,是她走运。这一次,她又成为了淳于崇义在官场上追名逐利的牺牲品,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逃过此劫。
突然想到,当时黑衣人要掳走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温姝萦,堇南心生疑惑,可当她看到温姝萦穿着的鹅黄色裙衫时,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再一想,这衣服本是父亲送给淳于容的,她的心中赫然一惊。
在高官厚禄的诱惑下,在这场和戚越鸣的赌局面前,父亲终究舍不得将自己当做诱饵,于是他选择了淳于容。一瞬间,堇南觉得寒冷彻骨,她是真的……越来越看不透自己的父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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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027、祭
027、祭
与此同时,淳于府陷入了一片紧张的气氛之中。
虽然已过三更,静心斋内依然通室明亮,淳于崇义内心焦灼万分地在来回踱步,事态的发展情况完全偏离他的计划,得知被戚越鸣抓走的不是淳于容而是堇南和温姝萦,再得知钟离搜寻无果,他连忙遣人去通知温府,温霆一听自己的爱女被歹人抓走,立马披挂上阵,带领百余训练有素的士卒上山寻人。
十二个时辰眨眼即逝,得知堇南和温姝萦仍然下落不明,淳于崇义这才不得不开始发急了。他原本想将计就计,出其不意将戚越鸣这只老鳖的尾巴抓住。可现如今,老鳖没抓住,倒把堇南赔了进去,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儿,他可不干!
这时候钟离在搜寻了五座山后,火速回府将情况禀告给淳于崇义。
淳于崇义坐回榻上,沉吟道:“这孟夜池周围有多少座山?”
钟离道:“回大人,一共是十七座山。目前我带人搜寻了东起五座山,温将军的人马搜寻了西起三座山,可依旧一无所获。”
淳于崇义老拳砸在扶手上,道:“还有九座山,这要搜寻到何年何月!”
正当室内气氛越加紧张是,门外李忠福的声音传了进来:“老爷,人带了。”
“进来。”
被带进来的人是愣头青。淳于崇义始终觉得他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于是又将他抓来。一番逼问后,愣头李终于将一个令人错愕的秘密吐了出来。
自从发现戚越鸣暗中与自己作对后,淳于崇义便有些疑惑在心。虽然戚越鸣和沈郜交情是好,可他毕竟是朝中官员,为何会赔上他的前途乃至性命来与自己抗衡呢?而且,最令淳于崇义琢磨不透的是,每次他的矛头都指向自己的女儿,而不是自己。
所有的疑惑在愣头李突出真言后,便都解了开来。
原来,戚越鸣膝下无子,唯有一个女儿。他爱女至深,便将女儿的名字取为明珠。明珠和沈郜的长子沈笃是指腹为婚,两人青梅竹马,感情一直很好。可眼瞧着一桩喜事就要圆满之时,沈郜因为密函之事锒铛入狱,再后来查出他犯的是叛国重罪,沈家男丁皆被处死在东街菜市口,刚满二十岁的沈笃也没有幸免于难。明珠在上个月廿七日,也就是沈笃受刑之日,悬梁自尽了。
明珠死后,戚越鸣便疯了。他几乎是一夜白头,每日拿着明珠的遗物睹物思人。渐渐地,内心巨大的悲痛转换为强烈的恨意,他将仇恨的目光移向了沈郜之案的幕后操控者——淳于崇义。
此时,淳于崇义在得知事情真相后,大惊之余便是惶恐。他一脚踢向愣头李的头,直把那厮痛得嗷嗷直叫。
“说!戚明珠的坟在哪一座山!”
“凤……风山……”愣头李抱头道。
“快,通知温将军的人火速赶到凤山!”淳于崇义急得声音发颤。
“是。”钟离转身离去。
淳于崇义猛然起身,踱步走到窗前,朦胧月光下,他仿佛看到了沈郜的脸,那张因为仇恨而扭曲的脸。
你死了,还要派一个疯子来对付老夫,对付余的女儿!若你还在世,余必将你碎尸万段,方能化解余今日之恨!
***
凤山山腰处的一颗树下,可能是因为过度惊吓以及身心的疲累,在恶劣的环境中,堇南和温姝萦紧紧相偎着,竟睡了过去。
当然,她们睡得极为不踏实。天未明时,她们被一阵脚步声赫然惊醒,虽然那声音很轻可她们还是听到了。
“是谁?”温姝萦扯了扯堇南的袖子,声音极小地问了一声。
堇南往四周看了看,隔着一小片树林,她看到了一抹黑衣。
“快跑!”她低声一喝,拉着温姝萦拔腿就跑。
看到那抹黑衣时,她便知道迷药的药效过了,那两个黑衣人醒了过来,此时必定是来抓她们的。
她们跑着,后面的人像是听到了动静,脚步声越来越急迫。
“大哥,就是那两个黄毛丫头!”
隔着老远,堇南还是听到了后面的叫喊声。
温姝萦听到这话才意识到后面有人追来了。
两人拼命迈开腿往前跑,所幸她们和黑衣人隔着一段距离,因此只要跑的足够快,一时半会她们还不会被抓到。
她们跑晕了,不往山下跑,倒朝着山尖跑去。
山上没有人家,一个可以求救的人都没有。正当她俩都快精疲力尽再也跑不动时,温姝萦眼尖,一眼瞧见不远处的一个土堆前蹲着个人影。
她用尽力气跑过去,一面跑一面喊:“救命,伯伯,救救我们!”
堇南跟在后面,当她看清那人的面孔时,她突然觉得有些面熟。
一头白发,满脸沧桑……
自己肯定在哪儿见过他。
突然间,她步子一顿,凝在原地。
那日的诗会,她见过他,他就是那闹事的十一个官员中的一员。还有,就在诗会那日,她在静心斋门前偷听,听到了戚越鸣这个名字。她也知道,正是这个戚越鸣,想要加害于她。
当她将一头白发和戚越鸣这个名字联系起来时,她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姝萦,不要过去!”
她想要拉住温姝萦,可是已经晚了。戚越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像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沧桑如枯木的脸上裂开一个令人心惊的笑来。
“过来……”
温姝萦被吓到了,她一步步往后退。可是她和堇南已经跑不掉了。因为后面的黑衣人已经追了上来,她俩被堵在中间,插翅难飞。
“大人……恕属下无能,将这两个丫头放跑了。”
“这不还在这儿么。”戚越鸣悠悠道:“带走。”
一声令下,黑衣人一人擒住堇南,一人擒住温姝萦,像抓小鸡似的轻而易举。
堇南不知戚越鸣要将自己带去何处,她只知道手无缚鸡之力,就如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在不可预知的恐惧的煎熬下,她有些恨自己的父亲了。
不一会儿,她和温姝萦就被带上了山尖。两人被扔在一块巨大的山石上,她们只是低头一探,顿时被吓得连尖叫的力气也没了。
山石悬在半空中,头顶是瑰丽灿烂的朝阳,脚下却是深不见底,薄云萦绕的悬崖。
戚越鸣踏上山石,他一副悠闲之态,就仿佛脚下不是万丈深渊,而是一片芳香的草地似的。
“你们两个,谁是堇南啊?”他笑着问道,模样就像是一个和蔼的老头。
“我……我是堇南。”堇南的声音被风穿过,听起来有些凄寒。
“过来。”戚越鸣笑意愈深。
见堇南不动,他道:“不过来么,那我只好请你的朋友去见阎王了。”
“不要……”温姝萦尖叫起来,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崖下,却是那样的微渺无力。
堇南强压内心的恐惧,她朝他走过去,又按照他的话缓缓坐下。
戚越鸣也坐了下来,他从衣襟里缓缓拿出一样东西,堇南紧闭双眼,她想自己肯定熬不过这一劫了。
感觉自己头上的锦带被扯了下来,她睁开眼侧头一看,这才发现戚越鸣手持一把朱红色的篦子,正满脸慈爱地替她梳头。
戚越鸣每梳一下,堇南就忍不住周身一颤。
她太害怕了,她不知道这个老头替她梳了头后又会做什么,是将她五马分尸还是将她扔下悬崖。
或许都有可能,对于一个疯癫的人来说,什么事他都有可能干得出来。
“珠儿的头发越长越长,爹给珠儿梳发,珠儿的头发越长越长……”
戚越鸣似唱似吟,声音凄怨无比。堇南听了,忍不住道:“我不是珠儿……”
只听到篦子的齿赫然断了一根,戚越鸣几乎是暴跳而起,他脸上的慈爱之色遁去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怒气。
“你不是珠儿,你当然不是珠儿!我的珠儿,早已埋葬在这座山上,早就腐烂成了枯骨……珠儿……”戚越鸣仰面大哭,眼睛里血丝蔓延,他睁大两只通红的眼睛,恨恨道:“珠儿在地底下孤苦无奈,你们与她年纪相仿,便下去陪陪她吧,啊?哈哈哈!”
戚越鸣跳出山石,大笑着走到山尖上。
两个黑衣人出现了,他们手拿铁锹,开始在山石与山尖的连接处不断挖掘。只要他们将另一边埋藏在泥土底下的石头挖出来。堇南和温姝萦就会连同那块巨大的山石,一同坠入悬崖。
卷一 028、脱险
感觉到身下的山石猛地一颤,堇南抑不住尖叫出声。
所幸山石表面凹凸不平,她的手指死死嵌在石缝中,这使得她不会滑落下去。
相比她来说,温姝萦的处境要危险得多。
温姝萦一开始就被扔在山石尾部,本就容易掉入悬崖,何况此时的她已经被吓傻了,连寻找救命稻草的机会她都放弃了,只知道愣愣地瘫坐在山石上。
山石又是一颤,整个石身明显朝下倾斜,那两个黑衣人只要再用力一挖,山石便会完全脱离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个黑衣人刚高高的举起手里的铁锹,突然间,几支钢箭从他们的胸口处猛然穿出,黑红色的血喷薄而出,甚至还溅了几滴在堇南的脸上。
两个黑衣人直挺挺地掉入悬崖,他们的黑衣和悬崖幽深的咽喉化为一体,转眼就被吞噬得干干净净了。
戚越鸣看到这一变故,并没有惊慌失措,看到山尖上涌上人来,他拍拍手,他的人顿时从几颗枝叶繁茂的大树上跳落下来,二十来个人,皆是黑色的短打武服,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两方对峙着,戚越鸣缓缓地摇晃头颅,道:“给珠儿陪葬的人是愈来愈多了……”
“戚越鸣!我咒你祖宗十八代,敢动老子的女儿,老子咒你不得好死!”这声音震耳欲聋,几乎将在场的人都震得微微一颤。
“爹……救我啊……”堇南听到温姝萦微弱地声音。
温霆,温姝萦的父亲,此时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双手持刀冲向那些挡住戚越鸣的黑衣人,他带领的士卒也跟着冲上去。
一时间,冰冷铁器产生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激战一个回合,温霆砍到对方五六个高手,而他的队伍里则损失了十来个人。情势明显不利,可看着自己的女儿就在不远处摇摇欲坠,他怒吼一声,正要挥刀再战,一串连珠箭突然从右面山头上射来。
温霆挥刀打落箭矢,定睛一瞧,原来孟夜池周围的这十七座山,山与山之间间隙不大,戚越鸣早就熟悉了地势,提前在凤山右边的一座山上安排了弓箭手。
“好个老奸巨猾的东西!”他怒道,命令自己带来的十几名弓箭手,“放!”
双方隔着一条狭窄幽深的间隙,一道道银光随风呼啸而过,整个凤山上都充斥着嗖嗖的箭矢声。
戚越鸣的人手强悍无比,射出的箭矢精准无比。温霆带来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眼看就要败下阵来,他怒道:“淳于府的人呢?到了这紧要关头,怎地一个个都当起缩头乌龟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淳于崇义便在一群人的保护下走上山头。
“温将军莫急,我的人这不是来了么。”淳于崇义靠着一棵树坐下,摆摆手,他身边的人都投入了温霆的战斗队伍中。
“老贼!我总算等到你了!”戚越鸣一见淳于崇义,大声喝叫起来。他拔出前面一人背着的箭囊里的一支箭,直径朝淳于崇义扔过去。
戚越鸣始终是习武之人,力道极大,那支箭“嗖”地飞了过去,若不是淳于崇义头一低,箭矢必定会从他的脑门对穿过去。
淳于崇义侥幸躲过一箭,他拔下那支插在树干上的箭矢,看到箭头上印刻着一个“江”字,蓦地,他自语道:“好!”
温霆败下阵来,他退到淳于崇义身边,问:“好什么?”
淳于崇义隐晦一笑,并不多言。
就在这时,只瞧戚越鸣缓缓举起左手,又飞快地放下。
看到他的手势后,左边的山头上突然冒出几十人来。
淳于崇义和温霆皆是大惊。
淳于崇义暗想这戚越鸣果真是个亡命之徒,为了复仇,他是真的倾尽所有了。
此时,山石上的堇南已经快要虚脱过去了,温姝萦的表现更是令人担忧,她的两只眼睛微微张开,又缓缓阖上,只怕下一刻,她就会头一歪不省人事了。
“姝萦……姝萦,醒醒……”堇南转过头去喊她,可温姝萦像是已经听不到说话了,身子一点点往下滑。
没有喊醒姝萦,她却看到对面的山头上,站着一个举着强弓的男子。
只是一眼,她的整颗心就放了下来。她觉得自己有救了。
钟离立在对面的山头上,他孤身一人,没有带领手下,这也使得戚越鸣这方的人没有发现他。
他看到堇南看到自己了,冷峻的面孔上神色不变,他用手往下比划一下,示意堇南将头低下。
堇南会意,她刚将脑袋一低,只听一支钢箭从她的头顶呼啸而过,直直插入了戚越鸣的左臂。
仿佛有骨肉碎裂的声音,戚越鸣捂住左臂倒在地上,没有了他的指挥,左右两个山头上的弓箭手顿时乱了套。
这恰好给了温霆机会,他重振士气,领着士卒猛烈还击,局面反转,戚越鸣一方渐渐落败下来。
戚越鸣当真就像是一具死尸,他摇摇晃晃地又从地上爬起来,拔出左臂上差不多有一指粗的钢箭时,他连哼一声,仿若是感受不到疼痛。
钟离猛地一拉弓弦,三支箭同时射出,一支落空,其余两支分别插在戚越鸣的左肩和胸口。
戚越鸣身负两支箭矢,他站在山尖,只是歪了一下身子并没有倒在地上。
他缓缓转过身,穿过一地的尸体和箭矢,目光射向那个躲在树下的人。
“今日战败,我戚越鸣不觉耻辱。我活着不能替老沈、替珠儿将你做的孽公诸于世,我死后,必会化为厉鬼碎你的骨,食你的肉!”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完全不像一个身负重伤的人。
直到他重新转回身时,堇南才瞧见他嘴角处不断涌出的鲜血。
“珠儿啊……爹来陪你了……”
他仰天长叹,继而,便一头栽入深不见底的悬崖下。
戚越鸣的死,使凤山上的局面为之一变。
左右两个山头的弓箭手见状,纷纷丢下弓箭逃散开去。
而先前挡住戚越鸣的二十余人,此时还剩下的零散几人皆以投降,被温霆俘获。
“姝萦,坚持住!”温霆大步跑向山石那头,可因为他体型庞大,加之奔跑速度快,山尖竟震了一震。
——啊!
两个女孩子凄厉的惊叫声回荡在山尖。
原来,山石早已摇摇欲坠,被温霆这一震,山石脱离开来,带着堇南和温姝萦齐齐坠入悬崖。
这一个画面让在场的人都惊住了。
完了,真的完了。温霆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跪在地上。
淳于崇义听到尖叫也站起身来,他亦是满脸惊色的往悬崖那头挪去。
在急速下落过程中,堇南的脸被风刮得生疼,正当她吓得快要昏过去时,一只黑色大鸟凌空而来,一手抓住她,一手抓住温姝萦。
上升时,堇南吃力地张开眼,她看见的是一个方方正正的下巴。
救了她们的是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壮硕的男子,头戴斗笠,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