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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一个人出去,转到来年开春也转不出去。您放心吧,我还等着替太子做成这件事后。让太子派人带我去虎崖呢。”
她说的是实话。
见郑嬷嬷没了意见,她回转身。匆匆往目的地行去。
郑嬷嬷说那地方不远,可她走了很久,才走到了一个四周用巨石围起来的地方。
她才刚走进那地方,便闻见一股浓烈的腐烂气息。
就是这儿了!她用衣袖掩住鼻,找到入口 走了进去。
里面……应该算是一个小型的乱坟岗吧。不同于城中的是,这儿堆着的大多是一些动物的尸体。
她踮着脚走进去,脚尖轻啄地面,她尽量不要踩到那些腐烂发黑的尸体。
她之所以要来这样一个令人奔溃的地方,是因为要找一种名叫“斑菇”的药草。
世上有毒物无数,而这斑菇,则是毒物之王。她不知世上到底有没有这样的东西,她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的。
她曾在一本草医手记上看过关于斑菇的药效。上面说得很是神奇,野医将斑菇磨成粉放在汤里,让一个将死之人喝下后,那人精神大振,一时醒来,耳聪目明,完全恢复到了青壮年的精力。
不过——好景不长,半日之后,那人一蹬腿,死了。死因是毒症发作。
斑菇的药效通过这一个病例便可以总结出来了。
堇南一面在脑海里回想着那本书上的字句,一面低头在腐烂的尸堆里找寻斑菇的踪影。
她越走越深,吸入的瘴气也越来越多。她捶着昏沉沉的脑袋,开始有些犹豫了。
到底是继续走,还是就此作罢,早早离开这个不详的地方。
她的目光四处游转,突然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东西时,她拔下头上的一只簪子扔了过去——
那群黑压压的东西收到惊讶,纷纷飞散开来,当她看到那是一群肉蝇时,胃里一阵痉挛,她掩住鼻口,强忍着没有呕出来。
她缓缓地朝那里走去——
她蹲下身,只瞧肉蝇们正在享用的是一具人的尸体。
尸体因为暴晒以及腐烂早已满目全非。堇南正要站起身时,目光突然定在尸身的胸口处。
一朵具有黄橙红绿四色的花以腐肉为土壤,在雨水的润泽下,从尸身的胸口处长了出来。斑菇!她小心地将花整朵摘下,悉心放入衣襟里,转身飞快地离开了这个寒气逼人的地方。
回到竹林时,她看到一行侍卫守在院子外,心中一沉,她知道自己回来晚了,御医已经在她之前到了行宫。
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看到一个宫人正端着茶水进来,她连忙将宫人拦住将茶水端在手里。
草医手记上说,斑菇需要在午时阳光下暴晒一个钟头,往复七日,再加人参碾磨成粉,方才显奇效。
此时,她根本没有时间来暴晒、碾磨。她能做的只是将斑菇一整朵扔到茶盅里。茶水冒着滚滚热气,她只希望,这样滚烫的水可以将斑菇的毒性逼出来一些。
走进竹林,远远已经能看到里面的人影后,她用树枝将斑菇挑了出来,端着茶水加快了脚步。
当她走到石几前时,发现郑煜依旧在专心研究那一堆竹管。她有些无奈,故意将那杯加了斑菇的茶水重重地放在他面前。
郑煜闻声,嘴角忽地扬起。
看样子,他也是松了一口气。
“殿下,茶水来了,您快喝吧,再不喝就凉了。”堇南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郑煜端起茶盅,将茶水一饮而尽。
“快请梁太医坐。”他放下茶盅,神态自若并没有什么异样。
梁太医……
堇南身子一僵,她不敢转过身。一旁的宫人见此情况,连忙将茶呈给梁道恒。
梁道恒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殿下无须如此客气。微臣来行宫,一是向您传达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思念之情。二来,便是为您检查一下身子。”
郑煜闻言,并不答话。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将一只竹管削得刷刷作响。他动作娴熟,看上去……根本就不像一个盲人。
堇南总算明白他以前是如何蒙混过去的了。
可如今,来的是老奸巨猾的梁道恒。他是皇后的党羽。就是郑煜没病,也会被他查出病来。若被他查出郑煜已经患了盲疾,郑煜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梁道恒很是难缠,自然不会轻易相信郑煜的话。
堇南退到宫人后面,手心里满是汗,她只希望斑菇的毒性快些发作。
忽然,郑煜抬起头,拿着一支青色的笛子,循着梁道恒的方向望过去:“梁大人,您瞧我这笛子,做得可还有模有样?”
梁道恒拿不准他这是唱哪一出戏,愣了一愣道:“殿下是制笛子的巧手,将来也会是治天下的能手。殿下——”他话锋一转,“不过,凡事都没有身子要紧。您快让微臣帮你检查一下吧。”
在他说话的时候,郑煜握笛的手忽地一颤,差点没能抓住笛子。
“既然你诚心如此,要检查就检查吧。不过,你得快,接下来我还要制作木船呢。”郑煜看着梁道恒,漆黑的瞳仁亮如星子。
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除了堇南。
堇南才松了口气,又忽地将一颗心提了起来。她不知道,斑菇的毒性用一般清凉解毒的药草是否可以解开。
若是解不开……她不知道后果会是怎样。
不管怎样,先过了梁道恒这关再说吧。她庆幸自己今天戴了面纱,才没叫梁道恒认出来。
PS:
二更补上昨天的
正文 097、过关
一番检查后,梁道恒收起药箱,退到一旁道:“殿下的身子略微有些发寒,还需继续用药才是。”
郑煜看着他,眼里跳动着一团光,嘴角一扬道:“梁大人不必担心,这行宫周围皆是药山,你只需将药方写下来即可。”
梁道恒神色微微漾了漾,他避开郑煜的目光,低下眼道:“是。”说着,便提笔写了一副药方。
“微臣此行的任务已经完成,微臣这就告辞了。”梁道恒微微俯首,“还请殿下一定要保重身子呐。”他以为郑煜一定会留他在行宫待几日,趁机把新帐旧账一起算了。见郑煜毫不犹豫的就准了,他稍稍一怔,本迈出去的步子又缩了回来。
郑煜僵着脸,脸色突然间变得如雪一般苍白,他的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听上去很是扭曲。
“你不是要走么,怎么又停住了。”
“殿下——”梁道恒退了回来,一脸忧色道:“殿下若我再为您把一把脉,您的气色令人担忧啊……”
郑煜蓦地垂下头,他举起一只手对身后的郑嬷嬷打了个手势。郑嬷嬷上前几步,行了礼道:“殿下方才吃了一剂药,现在应该是要歇息了。梁大人——还请回吧。”
见梁道恒愣着不动,一双狡诈的眼睛直往郑煜身上打量,郑嬷嬷加重语气重复道:“梁大人还请回吧。”
梁道恒这才收回目光,嘴里低声嘟囔着什么走出了竹林。
“殿下!”一见梁道恒的影子消失了,郑嬷嬷便连忙扶住郑煜,焦急万分道:“殿下,您的身子可有哪里不适?”
郑煜不答话。半响,听到侍卫通报梁道恒一行人已经离开行宫,他才将头抬起来。就在这时,一行污血顺着他的嘴角溢了出来。
“殿下!”在场所有人的慌了,尖叫成一团。
“嘘!”堇南作噤声状。她沉步走到石几旁,向郑嬷嬷问道:“嬷嬷,我吩咐你熬的药可拿来了。”
郑嬷嬷点点头,转身从一个宫人手里抬过一只盖碗。
“这药是准备给殿下喝的么?”
“正是。”堇南道。看到郑嬷嬷犹犹豫豫,一副不相信自己的模样。她坦言:“嬷嬷,若您再不给殿下喝下这药汁……我可就不能保证殿下无恙了。”
这话果然奏效。郑嬷嬷连忙走到郑煜身边,将药汁一勺一勺地喂入郑煜的口中。
突然,郑煜像是被呛到了。猛地一咳,好不容易喝下去的药汁又全都吐了出来。
“这样是不起作用的。”堇南上前几步,抢过嬷嬷手里碗。直接扳开郑煜的嘴,将一碗药全都灌了下去。
只听郑煜的喉咙里“哗哗”作响,周围的宫人们都看傻了。
见郑煜没再将药汁吐出来,堇南放下药碗,暗暗松了一口气。
“啪!”
一个重重的耳光突然落在她的脸上。虽然隔着一层纱,但还是扇得她眼冒金星。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殿下如此无礼!”郑嬷嬷愤怒的睁大两只眼睛,瞪着堇南道。
堇南没有捂脸,依旧保持原样站在原地。她的神情有些愣愣的,待反应过来后。她强忍住心里委屈和愤怒,缓声道:“您先别急着怪我。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你倒说说看!”郑嬷嬷看到郑煜在喝下药后并没有好转,反而伏在石几上一动不动了。她急得忘了礼数。像个泼妇似的一边跺脚一边大喊:“你到底给殿下喝了什么!若殿下有个什么不测,莫说是你了,这行宫内所有的宫人都逃脱不了干系!”
郑嬷嬷话音一落。还未等堇南开口,周遭便响起了一片“害人精”之类的暗骂声。
堇南稳住情绪,从容道:“我给殿下喝的那盏茶里放有天下最毒的东西——斑菇。”看到郑嬷嬷的脸急速变绿。她笑了笑:“你先别急。殿下要我帮他立即恢复光明,除了用斑菇。再无其他的法子。”
指一指空了的药碗,她继续说道:“这碗里是一些清热解毒的药。虽说斑菇是剧毒,但殿下服下的量很少,加之我在解药里添了人参这一味药可以将药效催快,殿下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这样说,你们明白了吧。”堇南看着周遭的宫人们都纷纷点头,便笑道:“既然你们知道我是好意了,就别再叫我害人精了。”
郑嬷嬷不买堇南的帐,青着脸道:“我可不听你说什么。你就是说得天花乱坠,若殿下醒不过来,你照样得赔上你的小命!”
正当她说话时,众人的眼光都向石几那方投过去,只瞧郑煜缓缓地直起身子,表情已不再向先前那样痛楚了。他让郑嬷嬷退下去,环顾四周,有些吃力的找到了堇南。
他的双眸里没了先前的熠熠光辉,就如一滩幽暗的死水,没有半点情绪透露出来。堇南知道他的眼睛又开始看不见东西了,见他有话要对自己说,便主动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可真是大胆,竟敢让我服用剧毒。”他笑着说道,“若我死了变成鬼,第一个要抓的人便是你。”
堇南听着他这稚气未脱的话语,不由地“吞儿”一笑。
“不管怎样,你的病情算是瞒过去了。可蛮得今日不代表能永远瞒过去,你可想过,总有一日你会成为江国的主宰者。到了那个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郑煜双眼定定的看着堇南,漫不经心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都不操心,你操心什么。”
说着,他的目光一暗,笑道:“唉,眼前又是一片漆黑了呢。”
堇南闻言一愣。说到底,这郑煜还是个孩子。既然是孩子,他必然是害怕黑暗的。只不过,他比寻常的孩子、比自己都要坚强许多。
“走了。”
郑煜站起身,把玩着那支新制的笛子。由郑嬷嬷扶着绕过石几,往前走去。
“嬷嬷,我厌烦这竹林了。换个地儿吧,准备些竹篾,我要做木鸟。”
堇南听着,不由地急了。
“殿下,你怎么就要去做什么木鸟了呢!”
郑煜停住脚步,歪歪脑袋:“怎么,不可以么?”堇南气得头脑发昏。
“方才你答应我的……你忘了么?”
郑煜回想一番,长长地“哦”了一声。吩咐一个宫人道:“她要去虎崖,你就派几个人送她去吧。”
堇南闻言,心里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
郑煜早上才松口。下午的时候堇南便坐在了去向虎崖的马车里。
说实话,她现在一进到马车里,就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就如喉咙被谁扼住了似的,难受的慌。
随行的彩蝶看到她的异样。关切道:“姑娘,哪里不适吗?”
堇南摇摇头,掀起轿帘,将目光移出窗外。
沉默了几个时辰,待马车停下,她走出去再次立在虎崖——那个她与阮娘生死离别的地方时。她的目光变得空洞起来。她就如一个人偶,静静地立在虎崖边上。
“姑娘……”彩蝶看着她的神情,心里一阵发怵。害怕她做傻事。忙将她拉回马车上。
“坟头在悬崖底下呢,你去了和阮娘好好说说话,以后就别总是记挂着了。”彩蝶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道,“生死都是命数,谁都决定不了。既然是伤心事。越快忘了越好,免得一辈子压在心头。遭罪。”
也不管堇南在没在听,她只管自顾自的念叨着。
她以为堇南没有听,实则不然,今日她说的话,堇南都听进心里去了。
到了虎崖地下,彩蝶领着她走到一棵松树地下,道:“姑娘,就是这儿了。”
堇南看到坟头的那一刹,眼泪倏地落了下来。
她不敢相信,在她面前活生生的阮娘,如今却成了这冰冷的土地下的一堆枯骨。
如果当初不去鹿州,这一切便不会发生了吧。
她跪在坟前,用衣袖捂住脸大哭。
她眼泪缓缓地渗入土壤中,消失了。
仿佛是地底下的阮娘知道她来了,害怕她在这荒郊野岭再遭不测,故意想要将她赶走似的。正当她伏在坟头上哭得快要死去时,树上的松针忽然纷纷落了下来,吓得她一下瘫坐在地上。
春深季节,正是万物复苏的时候。下午时分太阳依旧挂在山头,天气很暖,崖底没有刮风。松针在这时成片的落下来,总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姑娘,这是亡灵在催您离开呢。”彩蝶见此情景,忙道:“姑娘,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堇南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正要随她走开,突然听到身后有人的脚步。
她转身一瞧,一个长须飘飘的白发老者正一脸怒气地望着她。老者嶙峋的背脊上有一只药篓,看上去像是来虎崖采药的。
堇南纳闷道:“请问……您有什么事么?”
老者哼道:“你快走吧。你在这儿哭,把灵药都哭跑了!”
未等堇南答话,彩蝶抢出来说道:“你这疯疯癫癫的老头儿,说的是什么胡话!什么灵药哭跑了……呵,我长到现在,还没听过比这更荒唐的……”
堇南打断她:“这位老大爷说得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我曾看过一本叫做草医手记的书,书上是记载过这么一条,说是越珍贵的药草,越是喜静。若身处环境过于嘈杂,虽说不会像老大爷说的这么玄乎,但药草是会枯萎的。”
堇南将目光转向老者,恭恭敬敬地问道:“老大爷,晚辈可否问您一个问题,您是否也读过草医手记这本书!”
老者显然是被彩蝶的无礼态度惹火了,只瞧他吹胡子瞪眼,哼道:“什么读过,那手记正出自本人之手!”
正文 098、任务
堇南闻言一愣,她本就觉得这个老者不是寻常之人,此时听到《草医手札》一书正出自老者之手。她瞪圆了眼睛,原本压抑许久的胸口涌出一种别样的情绪来。她极是敬重地行了礼道:“久仰先生大作……可,还不知先生到底是何人?”
以前她读《草医手札》的时候,便发现写这本书的人没有留名。到底是怎样一个神秘的人啊,如今看到前有些老顽童样子的老者,她不由地来了兴致。
老者的怒气并没有消去,他甩下“宋果老”三字,拂袖便走。
堇南听到他就是赫赫有名的“宋果老”,双眸倏地亮起起来,她锲而不舍地追上去,继续问道:“先生,可否收我为徒,我想向您学习医术!”
宋果老停了一下,傲慢地瞟了她一眼,悠悠道:“别向我行礼,我消受不起。还有,你可也别叫我先生,一听别人叫我先生,我就浑身发痒……”
说罢,不管堇南再说什么,他都置之不理只是往前方快步走去。
堇南跟在他后面,决心发挥死缠烂打的精神,认定了宋果老这个师父。
她追着宋果老,彩蝶又在后面追着她。三个人你追我我追你,不一会儿便绕出了崖底。
彩蝶跟在后面,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原想堇南不知要在坟头哭多久,正拿堇南没辙呢。要知道,虎崖常有野兽出没,若是她们耽搁到晚上,指不定会出现什么意外呢。此时见那个叫宋果老的老者轻而易举地就将堇南引出了崖底,她倒在心里头感谢起他来了。
“师父……”只瞧宋果老健步如飞,堇南跑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将他拦下了,忙道:“师父。收我为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