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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如魅 作者:赤焰冷(晋江vip2014-01-02完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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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有人把守,要如何出去,如砚却又将衣领扯下一些,大大方方的开门去,门只开半边,他依在门上风情万种的对守卫,说道:“快去,大王吩咐去请二爷来,大家玩尽兴点。”

    外面的守卫一阵不怀好意的笑,方才就听屋里动静大,看来老大这次真的玩大了,摸着鼻子往屋里张望,江彤月慌忙将半身□的大当家翻过身背对着门,自己则横躺进床的里侧,用大当家的身体挡住自己,只露个头出来,怒叫道:“看什么看,叫你去叫,就去叫,想死啊?”

    守卫想是那小妞等不及了,一脸□,却终于不敢再看,小跑着去叫人。

    江彤月这才从床的里侧爬出来,看到大当家的脸,一阵厌恶,门口的如砚向她拼命招手让她快出来,她看了看屋里,拿起桌上的蜡烛对着角落里一堆绸缎扔了过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想法,只知道一定要有东西牵制住这些山贼,这样他们俩人才有时间逃走,她甚至没有意识到,方才一切绝不是以前的江彤月敢干的,现在的她处在生死的边缘,只是想拼了命的活下去。

    两人只敢往黑的地方跑,躲在角落里看着大当家的草屋燃起大火,果然,大部分的山贼被吸引过去救火,两人这才敢逃,仍是挑黑的地方,想逃进树林里躲起来,等天亮了再找路逃走。

    两人好不容易逃进了树林中,摸黑往树林中的更深处跑,如砚是男人还好,江彤月却苦不堪言,被如砚拉着走得极快,好几次跌在地上,额头撞在树上,脸上被树叶割伤,却不敢叫出声让如砚知道,死咬着唇拼命的逃。

    恍惚间似乎觉得周围的环境有些不对劲,如砚也意识到,两个人停住脚步往四周看,月光自树叶的空隙间照进来,两人这才看清有好几支箭对着他们。

    “是谁?”如砚将江彤月护在身后。

    周围没有人答话,江彤月却觉得颈间一麻,人顿时失了知觉,倒地前看到如砚也与她一样跌在地上。

    江彤月再醒来时周围到处是嘈杂声,她睁开眼,如砚就躺在她旁边,还未醒来,再看不远处,火光一片,隐隐有厮打声。

    她摸着脖子坐起身,终于看清眼前的一切,不由大吃一惊,他们又回到山贼窝,又被抓回来了?

    不对,这里到处是火,那些山贼被另外一批人抓了起来,被赶在一处,有人在冲着那些山贼喊:“我乃忠贞营李来亨,你们天鹰寨平日作恶多端,滥杀无辜,今日清剿了你们也算替天行道,你们的三、四当家已经被我们杀了,还少个大当家和二当家,把他们交出来免你们死罪。”

    那群山贼面面相觑却都不吭声。

    江彤月听“忠贞营”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猛然想起史德威以前提过,似乎是朝廷的编制,想来是朝廷知道这里山贼滥杀无辜,派人来清剿,那么她与如砚是安全了,想到这里,她心里的一块石头顿时落地,她自那群山贼中搜寻,看到有一人站在角落里,低头冷笑,正是那二当家。

    李来亨又问了几遍还是无人敢应,江彤月想到那二当家残杀百姓时的心狠手辣,一股怒意冲上来,人站起,指着二当家道:“就是这个人,这个人就是二当家。”

    李来亨本是背对着她的,此时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却是个十七八岁的青年,浓眉大眼,眼角微翘,皮肤偏白,嘴角上扬,看上去一身的灵气,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彤月,半晌:“哦?”了一声。

    “我与同伴被他抓来,我们亲眼见他杀了十几个逃难的百姓,连孩子都不放过。”当时的惨烈江彤月死也不会忘记,指着二当家的手指因为愤怒微微的发起抖来。

    二当家被他指着,脸上现出阴狠之色,自人群中走出来,道:“我是二当家赵遥没错,不过大当家,你为了自己脱身出卖自己兄弟这招也太狠了,你不要以为你是女的,人家就不会怀疑你是山贼头子。”

    “山贼头子?”江彤月一惊,怒道,“你休要胡说八道,我分明就是被你劫上山的。”

    “劫上山?”赵遥冷笑了一下,冲一旁看着热闹的李来亨道:“军爷,这个胡天鹰平日里神出鬼落,下山打劫都是由我和老三,老四代劳,外界人都以为胡天鹰是个男人,实际上就是眼前这个漂亮女人,漂亮是漂亮,你可不知她有多么的心狠手辣。”

    李来亨摸着下巴,道:“毕竟是漂亮女人,不可以冤枉了,你可有证据。”

    赵遥上前几步,走到江彤月跟前,扯住之前如砚套在江彤月身上的那件宝甲,道:“我想军爷也看出来这件衣服不一般,江湖人都知道胡天鹰有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天丝宝甲,平日睡觉也不肯脱下,便是这件了,还有这个,”赵遥又自江彤月的身上扯下一块玉牌来,“这玉牌上刻得是一只展翅的鹰,是胡天鹰的信物,他平时挂在脖子里,只有睡觉才取下来。”

    江彤月盯着那玉牌,这是自那山大王处逃离时拿的值钱物什,此时竟然成了陷害她的证据,果然不义之财是拿不得的。

    “那是,那是……,”她气的说不出话来,一跺脚道,“那个什么胡天鹰已经被烧死了,就在他的卧房,你们不信可以去看,他是个男人,四十几岁的男人。”

    “胡天鹰你还要狡辩,这里被烧死的何止一两个人,烧得面目全非的也大有人在,要如何辨?男人?你说胡天鹰是男人便是男人了,你问问兄弟们,咱们的老大是男是女?”赵遥得理不饶人。

    而被抓的那群山贼中马上有人应道:“是女人,就是她。”

    江彤月一看傻眼了,知道此时再辩也是徒劳,眼睛看向李来亨,等他给个说法。

    李来亨抓了抓头发,自言自语道:“义父派我来,没说是这么难办的差事啊,”他看看江彤月又看看赵遥,冲手下道:“两个都带上,回去扔给我义父去判。”说着打了个哈欠,不想理会这场无谓的争论,人自江彤月身边走过,一双凤眼将江彤月上下打量。

    江彤月正生着气,狠狠地瞪他一眼。

    他马上捂着嘴,道:“女魔头好可怕。”说着,快快地走过了。

    江彤月在身后怒道:“女魔头你个鬼啊。”

 24回营

    李来亨将被抓的百姓放了,又杀了一些山贼,至于那些小喽啰,愿意回家种地的,一人一百军棍,放了,原意投靠忠贞营的,则留下来接受整编。

    他让自己带来的大部分人马留在此地,依之前的计划将山贼窝改造成忠贞营的一个分点,余下的人带着身分未定的江彤月与如砚,还有那个认定江彤月是山贼头子的赵遥一起回忠贞营。

    一行人在山林间乱钻,那些忠贞营的人个个都是好身手,走这么难走的山路犹如平地,行动飞快,如砚况且走得气喘吁吁,更别提江彤月,一双小脚真的恨不得切下来拎在手里走,再加下一身衣裙行路艰难,早就被灌木划成一条条的布片。

    她又肌又渴,如砚扶着她,勉强走到了天亮,到天亮时李来亨总算命令原地休息。

    忠贞营听说原本是李自成的余部,李自成死后才投靠了朝廷一同抗清,听说个个训练有素,此时他们都不声不响的分散坐下,拿出自备的干粮开始吃,同时还注意着自己周围是否有异动。

    他们吃的起劲,就偏偏被抓着的三人没得吃,那赵遥早就饿了,叫嚷道:“老子知道去了你们的老巢也是一死,却不想是要被饿死,”他转头看向江彤月与如砚两人,看两人都是一头乱发,衣衫不整,不由□道,“大当家,你平日凶狠的很,为什么此时装成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了?不如你先让那位军爷乐乐,这样我们也许还能分个两三口干粮,不至于做饿死鬼。”说着,一双眼将江彤月上下扫了个遍,似要将她剥光。

    江彤月早就没力气,不想废口舌与他争执,转过头不理他,赵遥却来劲,道:“你们姐妹不是功夫很厉害吗?相信军爷一开心,搭了轿子抬你们回去也说不定。”

    江彤月还是不理他,抬起头对那头边看热闹边吃着干粮的李来亨道:“我饿了。”

    李来亨一笑,总算扔了个饼给她,人凑上来,问道:“你们什么功夫厉害啊?”

    江彤月白他一眼,怎么可能答他的话,分了一半给如砚,面无表情吃饼。

    一旁的赵遥饿得发急,叫道:“什么功夫?自然是床上功夫,军爷,也给我一个,快饿死了。”

    “床上功夫?”李来亨不自觉的重复了一遍,脸同时诡异的红起来,叼着饼若有所思的走了,旁边一群人都笑出声。

    赵遥早就饿疯了,叫道:“一看就知道是只童子鸡,快给我吃的。”说着朝身边的江彤月扑过去。

    江彤月措手不及,人被扑倒在地,眼看赵遥张嘴就去咬她手中的饼,旁边的如砚反应极快,扔了饼,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技,尖的一头对准赵遥身上的某处穴道扎了下去。

    赵遥吃痛的大叫一声,人用力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一群人都在旁边看热闹,料想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最多是狗咬狗的戏码,此时见赵遥不动了,这才有人上去看,赵遥已经被江彤月推开,那人一探赵遥的鼻息,惊了惊,看看如砚,有些难以置信,回头对李来亨,道:“死了。”

    李来亨也是一愣,走上来搭赵遥颈间的脉,果真是死了,他站起身,看着不住发着抖的如砚,道:“你怎么做到的?”那树枝已经断了,半截还在如砚手中,而断在地上的另半截只有头上有一些血迹,显然刺都没有刺进去,人怎么会死?

    如砚一扔那半截树枝,朝李来亨跪下道:“军爷,我家小姐根本不是什么山贼头子,我们是扬州逃难出来的,路上被那伙山贼掳上了山,求军爷放我们走吧。”他不住朝李来亨磕着头。

    李来亨眉皱起来,看两个人的眼神有些疑惑,单看两人的确不像山贼,但其中一个身上的宝甲和信物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个人,只凭一根树枝就可以杀人,真的只是普通逃难的百姓?

    “将两人手绑住,死掉的人就地掩埋,整理好,出发。”这个时候他没必要一定要做判断,反正死的人确实是山贼二当家,早晚要死的,至于这两个女人,就算是山贼头子,他李来亨不杀女人,且扔给义父再说。

    看来如砚的恳求一点用也没用,反而被人捆住了双手,江彤月拉住如砚,不许他再求,捡起地上被如砚扔掉的饼,吹干净上面的灰,递给如砚,道:“把它吃了。”

    如砚摇头,道:“小姐,你留着,我还没咬过,虽然有些脏了。”

    江彤月硬塞给他,道:“像方才那样,必须你活着,我才能不受欺负,所以你不能饿死了。”

    “小姐……,“如砚似要哭了,这才肯收下,将饼放在嘴里咬了口。

    被绑着双手,行路更艰难,江彤月好几次跌倒,有一次差点滚到山沟里,脸上,手上,□在外面的皮肤全被荆棘割出了口子,山中毒蛇很多,起初几次,江彤月吓得尖叫,但后面见多了,虽然还是怕,但已经可以硬着头皮绕开。

    一行人一整天一直在林中绕,若不是跟着那群人走,江彤月早迷失了方向,走到后面因为过度疲累人已有些神志不清,正想赖在地上死也不走了,却看到有几个人迎上来,都是很小的孩子,看到李来亨欢呼道:“来亨哥,你回来了。”其中一个扑上来,跳在李来亨身上,还有人转身报信去了。

    李来亨显得很是快活,抱着那孩子,带着众人,继续往前走。

    绕过一处突起的巨大岩石,前面豁然开朗,树已经没有那么密,远远的可以看到绣着“忠贞营”三个字的旗在飘。

    那就是“忠贞营”了,江彤月心里想,总算到了目的地,总算可以不用再走。

    脚上的绣花鞋上早就现出一滩滩血迹,此时已经疼过头麻木了,她缓慢的往前行,看到比那个山贼窝更大规模的一大片草屋。不远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带着几个人来迎接,李来亨看到那个人放下手中抱着的孩子,上前跪下道:“将军。”

    那男人生的高大,足足比李来亨高出大半个头,身体也壮,长相只是一般,却很有些威严,把李来亨扶起来道:“你小子,少跟我来这套,进去吧,让我看看你的收获,”说话间看到一身狼狈的江彤月与如砚,问道,“那两人上人是谁?”

    李来亨看看江彤月道:“说是山贼的大当家,我看着像又不像,带回来给义父判,我义父呢?”

    那人道:“你前脚走,他后脚奉命带兵出去了,估计明天回。”

    “哦,”李来亨点了点头,对手下吩咐道,“将这两人关起来给些水和吃的,其他自山贼那里拿来的东西一一记账,给将军过目。”

    他说完就要跟着那个男人进去,忽然想到什么,看了眼江彤月身上的衣服,笑了笑,没说什么,进去了。

    江彤月和如砚两人被关在一个小小的草房里,里面除了一堆稻草别无他物,江彤月已经早就顾不得干不干净,直接在稻草上瘫下来,将绣花鞋脱了,本来雪白的袜套上到处血迹点点。

    如砚蹲下来替她脱袜套,道:“小姐,得快点脱下来,等干了就会粘住伤口了。”

    江彤月哪好意思让他脱,毕竟如砚是男的,自己的脚露出来已经不好意思了,何况是让人脱袜子,她缩回来自己脱,门外却有人进来,却是两个女子,都只有十几岁的样子,一身短打,一样都是粉红色的,头发就是很简单的两条发辨,一样用粉红色的丝绢系着,整个人看上去很精神。

    她们手里拿着水和窝窝头,其中一个看着江彤月身上的衣服,口气严厉的说道:“老实点,把身上那件丝甲脱下来。”

    江彤月拿了个窝窝头就往嘴里塞,狠咬了几口,才口齿不清的说道:“拿些热水来换。”她才不要身上的丝甲,拜它所赐,她今天才落到这种地步,只是脚实在疼的厉害,人也一身的汗污,她和如砚都需要热水,至少能泡个脚。

    那女子见她竟然谈条件,与旁边的人对视一眼,怒道:“你这山贼头子,明天就是你的死期,你还想要热水,快,把丝甲脱下来,不然有你好看。”

    江彤月将头上的簪子拔下来,对着那件丝甲,道:“不给热水,就划破它。”江彤月此时又累又疲,为了一点热水,也可以做出过激的事。

    这丝甲是刀枪不入,那只发簪根本划不坏它,那两个女子不知道,顿时有些怕了,其中一个对另一个道:“不就是热水,给她就是了。”

    另一个有些不甘,她认准江彤月是山贼头子,觉得实在讨厌,但想想,还是妥协,对江彤月冷声道:“等着。”

    等热水拿来,江凡月已经脱下了丝甲放在一边,谁要那丝甲,她掬了点热水在手中,将脸洗了一下,顿时畅快了。

    两人女子哼了一声,拿了丝甲出去。

    等到第二天时,一直没有人找江彤月与如砚的麻烦,早饭并没有人送来,想是没得吃,于是就一直睡,直睡到快中午时,小屋的门被踢开,又是那两个女子,一脸严厉的说道:“起来了,跟我们走。”

    江彤月的脚休息了一晚,此时已经全完肿起来,那双绣花鞋根本穿不进,如砚将自己的鞋子递给她,道:“只是脏了些,小姐,你先穿上。”

    江彤月想了想,男人露着脚总比女人好,于是穿上了,扶着墙勉强站起来,顿时觉得钻心的疼,两人脚上都是一脚的水泡,如砚也好不到哪里去,却还要来扶江彤月,两人就这样一跌一拐的往前走,一个穿着大鞋子,一个光着脚,两人都是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实在是有些狼狈,江彤月却笑起来,道:“早知道这样赴死,不如一早就死在扬州了。”

    如砚不说话,扶着江彤月的手紧了紧,走了一段才道:“不管是死是活,小姐,我都会陪着你的。”

    此时此刻听到这样的话,江彤月的眼眶差点就湿了,勉强稳住声音,道“不,既然说不清,那我认罪,替你证明清白,你忘了大顺军队入京,你替他们做的内应,忠贞营是李自成的余部,你那些事都说出来,他们会相信你的。”

    “但联络我的人早就死了,大顺军也就剩下这些人,没有人会知道我是谁,他们不会相信我,不然我也可以替小姐证明清白。”

    “不是我们救过一个叫李过的人?”江彤月忽然想起来,道。

    她正说着,两人已经被带进了一个大厅,厅里的匾上写着“忠贞厅”三个字,昨天的李来亨和那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坐在一边,中间坐了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一身黑色袍子,一对剑眉斜飞入鬓,双眼黑白分明,鼻子高挺,看上去俊逸非常,却偏偏有些慵懒,眯着眼看着进来的两人,等看清两人时,表情忽然一怔,随即扬唇笑起来。

    江彤月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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