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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快!快请!”
听说是风断找来的,帮自己“办事儿”的人,仲继忙不迭撂下了刚刚夹起了菜来的筷子,从衣袖里掏了帕子出来,一边儿擦着嘴,一边儿站起身来,就往门口儿冲了过去!
真不愧是风断!
果然想到法子,托了景瑞家的人,来给自己达成心愿了!
这可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能让他弄清楚纳兰雪真正死因的法子了,他可不能,因为怠慢了人家,而白费了这大好机会!
因为要谈的,极有可能是不能为外人所道的机密事情,仲继直接将景麒请到了锦记缎庄的三楼,一个由风断特意设计出来的,隐秘至极的屋中屋里面,请他落了座,自己亲手给他泡了上好的碧螺春。
“我没想到,要为她报仇的人,竟然会是你。”
面对这自称仲继的人,景麒不禁失笑出声儿,这个人,他是认识的,虽然,这个人,并不认识他,“寂风殿下,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你的灭国仇人,不惜代价的报仇雪恨么?你不应该是,在听说她死了之后,最先欢欣鼓舞,击掌庆贺的么?”
一直都没有人发现,这个仲继,被所有当成是仲家最后的一条血脉,混迹于烟花之地许多年的人,真正的身份,竟然是昔日意国的太子殿下,白寂风!
“你……认得我?”
对景麒竟是认识自己的这事儿,仲继先是一愣,继而,便浅浅的笑了笑,恢复了寻常,伸手,拿了桌子上的茶壶,给他添起了茶来,“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你是景瑞家的人,全天下,掌握了最多消息的家族里走出来的,认识我。也是正常。”
“我恨不起她来。”
稍稍顿了顿,白寂风便自嘲的笑了出来,伸手拿了自己面前的那一盏茶,小小的喝了一口,“明明知道,她是害死了我父皇母后,害得我亡了国家的人,我还是……恨不起她来……或许,我就是这么一个自私又混蛋的家伙,为了自己的心情。可以谁都不顾,什么都不在乎……”
“你可真是个怪人。”
景麒一直觉得,自己见过不少怪人,但,像白寂风这么怪的。他还真是,从来都没见过,不,是听说都没听说过。
“我也这么觉得。”
听景麒这么评价自己,白寂风不禁一笑,伸手拿了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的茶碗里。又添上了茶,拿在手里,慢慢的喝了起来,“以前时候,我以为,自己是跟说书人常常说起的那种。只把未得到和已失去当成最宝贝的人……现在,却是已经想得通透了,我原来,连那种人,都不是……”
“依着景瑞家的规矩。要委托探听的事情,事主必须如实的告知因由,然后,景瑞家会根据你这委托的事情,来给出一个定价,若这价钱能达成共识,就定一个契约下来,由事主给付一半儿的钱,作为定金。”
瞧了一眼白寂风,景麒打算,不再跟他废话,直接依着景瑞家寻常做这类“生意”的程序,跟他交涉,以他如今的这情形,该是达不到景瑞家的要求才是,“若事主有所虚报或者瞒报,景瑞家有权中止契约,给付的定金,也是不会退的。”
“贵人需要知道什么,只管问就是了。”
白寂风倒是并不意外,景麒会突然跟自己谈起了生意,在他想来,自己这么一个已经失了家国天下,可以算是一处是处的人,的确是,不值得旁人多费口舌的,“寂风定如实回答。”
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景麒已经认出了他的真正身份,白寂风也不再以“仲继”这个身份自居,索性用回了自己的本名,跟他交涉了起来。
“第一,你与纳兰郡主的关系,第二,你要知道害她真凶的目的,第三,你需要景瑞家帮你完成这项委托的时间。”
景麒佯装公事公办的跟白寂风问出了他此行的目的,并一边儿喝茶,一边儿拿眼角,细细的观察起了他的反映来,“还有,依着景瑞家的规矩,你需要拿一件跟你有关的,景瑞家想要知道的事情,来作为诚意……恩,你就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有仲继这个身份好了!仲继这个,在昭阳城的整条花街里都闻名的人物,于理,该是不那么容易被人假装的才是!”
“如果,一定要说,我跟雪儿郡主有什么关系的话,那……至多也就能算是我对她的一厢情愿了……”
白寂风被景麒的这几个问题问的一愣,继而,便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珠泛红的低下了头去,“她喜欢的人,是叫江越,昔日泗水国的太子,我连得她多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又哪里来得什么关系?她兄长写的经商书籍,我倒是都看过了,可是,我却不想,以他兄长学生的身份,来论跟她的关系,那样,我就该在辈分上面比她小了……”
稍稍顿了顿,拿衣袖印了印自己的眼角,白寂风便重新抬起了头来,看向了景麒,见他没有要跟自己再问什么的意思,便继续往下说了起来,“找出真凶的目的,当然是帮她报仇,时间,自然是能越快越好。”
“恩,这些我都会去告知家里,还有最后一条儿,你说完了,我就该走了。”
听完第一条,景麒便已经能想到第二和第三条的答案了,剩下的,就只是他白寂风,是怎么做到的,冒充了红倌人仲继,还不被人发现的这事儿,“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至多五日,我便能来跟你谈契约的事情了。”
“昔日仲家未获罪的时候,仲家族长的正妻李氏,是从意国嫁过来的,跟我母后,是姑表姐妹。”
对景麒问的这最后一个问题,白寂风只是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便低了头,给他讲起了“陈年往事”,“我母后不是什么名门嫡女,最初进入意国皇宫,是以秀女的身份,只是偏巧,就得了我父皇的青眼,飞上枝头成了金凤凰,稳坐意国凤位二十几年……只是,连我父皇也不知道,我母后,其实是没有生育的……”
“我母后入宫之前,族里人都没料到,她一个没有什么依仗的人,能登上后(和谐)宫里最尊贵的那个位置,便给她吃了不知从什么地方求来的,说是能让人至死都保持身材窈窕,肌肤莹润细滑的奇怪丹药,只为了,能让她有朝一日,能得我父皇寵爱,在后宫里,得一席之地,庇护族里。”
“任何药品,都不可能没有附加的毒性,而这丹药的毒性,便是让女子,彻底的失去生育的能力。”
“我母后坐上凤位,一直得我父皇独寵,宫里的其他妃子,从我母后入宫之后,便是连见我父皇一面儿的机会都没了……这本是好事,可若是,身居后位的她,一直都不能有孩子的话,就不是什么美事了……”
说到这里,白寂风扭头看了一眼景麒,见他茶碗里空了,便又拎了茶壶起来,给他添上,“我母后入宫的第二年,我母后的姑表妹妹从莫国回了家去探亲,我母后一直与她关系交好,便跟我父皇讨了假,归家省亲,顺带着,跟她聚一聚。”
“我母后的那姑表妹妹跟她长得有*分相像,那时,已是知道,自己有了一个月的身子,听我母后说了苦恼,便给我母后出了主意。”
“大夫已经确诊,她肚子怀得,是一双儿子,让我母后回皇宫去时候,把她打扮成丫鬟带进去,介时,就告诉我父皇,自己在家里,由大夫号出了喜脉,若有御医来查,就由她来代替,等到孩子生了,分我母后一个儿子,她自己带走一个,回去夫家,也不至于交不差。”
“我母后自然希望,待自己老了,能有所依靠,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九个月之后,我父皇便昭告天下,我母后,为他诞下了意国的皇长子,也就是我,白寂风。”
说到这里,白寂风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将自己面前的杯盏拿了起来,慢慢的喝了一小口茶,润了下嗓子,“我父皇一直很疼我,我母后,也一直待我如己出,知道意国陷落,她决定随了我父皇一同归去之前,才把我唤到了面前,告诉我,我的真正身世,让我想法子扮成百姓保命,若能寻机来到莫国,便到昭阳城,找寻生母和一胞所出的兄长投奔……不盼富贵,只求保命……”
“我当时没想要活,便没听我母后的话,扮成百姓出逃,本以为,能死在雪儿郡主的手上,也算是能圆满了,却不想,她竟非但没有杀我,还给了我经商的书籍研读,让我学了一门谋生的手艺。”
说起纳兰雪,白寂风的脸上,本能的便露出了浅浅的笑来,就好像,只是想一想她,都能让他心情愉悦一般,“当时,她问了我,想要去往什么地方,我便想起了母后所说的,告诉了她,我想到莫国……那时,我想的是,要找寻到我的生母,对她尽一尽这些年都不曾知道,不曾尽过的孝道,却不想,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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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在白寂风的讲述中,景麒知道了他来到莫国之后的境遇。
仲家早在几年之前,就已经获罪,他费尽心力的找遍了所有红楼和楚馆,才找到了真正的仲继,他一胞所出的兄长。
他本是打算,要通过自己的努力经营,为他赎身出来,却是不想,竟遭他所害,被打晕在白玉楼里,失了自由。
白玉楼的管事,自不会听他解释,见他不肯听话伺候客人,便把他关进了黑屋子里,饿了好几天,最后,他禁不住饿,就妥协了下来,开始顶着仲继的身份,开始在白玉楼里无奈度日。
装了几天病,偷瞧了几回旁得倌人怎么招呼伺候客人的,便学会了,如何用些不光彩的小手段,推拒自己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再加上之前时候,真正的仲继“恶名”昭著,所有的客人都知道,只有使钱,才能哄得他高兴,他便趁了这机会,狠劲儿的把自己的身价往上抬,把之前在意国皇宫里学得那些个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都搬了出来,用作与人应对……
不想,效果竟是比他预想的还要好,连那些个之前得过真正的仲继“伺候”的恩客,也更喜欢与他谈天说地,闲话古今,而非做那些苟且之事了,这才是,保住了他自己的干净身子,没遭人折辱。
再后来,全部知情的风断以他庶弟的身份找来,帮他赎了身,买了自由,又对他百般照料……便让本以为这辈子就只能这样儿了的他,又重拾起了对生活的信心,风断待他好,他也待风断好,数月相处,竟是让他觉得,有风断这弟弟陪着。比在意国皇宫里享受锦衣玉食的时候,还要快活……
原本想要跟风断坦白的真相,也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后。直到末了,他索性放弃了坦白的想法,打算着,就以仲继的身份,这么骗风断一辈子!
反正,真正的仲继已经逃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与其让风断这做出了巨大牺牲的人,再失望一次,倒不如。就由他,来当他的兄长,照料他后半生……再说,他本就是与真正的仲继一胞而出的双生子,也是他真正的兄长没错儿的。他告诉风断,自己是他的哥哥,也算不得说谎!
“这样,待我回去,跟家里说一声儿,过几天,就带了契约书来。跟你商议后续事宜。”
以前时候,景麒是颇有些讨厌白寂风这个人的,但如今,瞧着已经全然跟以前时候不同的他,便是又有些感觉不同了,景麒决定。回去把这事儿原原本本的跟纳兰雪说了,听完她的意思,再来跟白寂风应对,至于……风断那里……还是让他自己去想,要如何决定罢!
这白寂风。虽是冒充了真正的仲继不假,但对风断,却是半点儿对不住也没有的,而且,也是的的确确,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来疼爱的!
至于风断,这受了江越指派,去欺骗人家感情的人,要如何跟白寂风解释,就得看他自己的想法了!
……
跟白寂风告别之后,景麒便驱了马,朝着昭阳城的南门行去。
这消息,太过紧要,也太多复杂,不当面跟纳兰雪说的话,怕是,连他自己都会被弄糊涂了。
带礼物回来给我,我就不捣乱!
眼见着就要到了城门口,景麒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霜儿小丫头,穿着小熊崽子装,抱着一只蜂蜜罐子,揪着他的衣摆,满脸期待的模样。
本不打算惯着她,又怕她白等了失望,景麒眉头一拧,最终,不买,输给了买!
拨转马头,景麒径直朝着城西的一家点心铺子而去,他一吃甜食就会全身起疹子,所以,并没有亲自尝过,但,他却是记得,那铺子里的栗子糕,是纳兰雪最喜欢的……纳兰雪这般嘴刁爱吃甜食的人,都会喜欢,那贼丫头,该是也一样的才对!
买两份,一份给纳兰雪,一份给那贼丫头,恩,对,就是这样的,他主要是去为了给纳兰雪买的,顺带着,捎给了那贼丫头一份儿!
景麒这般天真的想着,全然没有发现,他已经把霜儿小丫头的重要性,摆在了几乎可以跟纳兰雪相提并论的程度,这在以前,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没有过的!
东西好,就不缺人买,景麒满心冒火的排了小半个时辰的长队,才买上两包栗子糕,怕马跑得太快,会颠坏了,就拎在了手里,只以一手揪住缰绳,催着乘骑的“草上飞”往天星城的方向,疾奔。
景麒的骑术极好,他乘骑的马匹,也是“草上飞”里的极品,但,因为要一手拎着点心,腾不出手来拿鞭子,这一路行去,原本能四个时辰到达的路程,愣是跑了五个时辰才到,进山口时,已是三更时候了。
听人禀报说,景麒回来了,正在彻夜对弈,等他回来的纳兰雪和江越不禁相视一笑,皆是一脸意料之中的了然。
霜儿小丫头也是知道,景麒会在这天晚上回来,但,终究是个小孩子的身子,禁不住熬夜,瞧纳兰雪跟江越下了一会儿棋,就开始哈欠连天,不多会儿工夫,便趴在她的蜂蜜罐子上面,睡着了过去。
燕娘瞧着她睡得不舒服,便把她抱了起来,送去一边儿的小榻上面,塞了枕头,盖了被子,只是碍着有江越这个大男人在场,就没给她脱身上的熊崽子装。
许是霜儿小丫头本就没有睡沉,一听有人来禀报,景麒回来了,当下,就像惊醒了般的,猛的在小榻上坐了起来,然后,一边朦胧着眼,一边在四下里摸起了她的蜂蜜罐子来,可爱又迷糊的样子,顿时就纳兰雪和江越忍不住笑了出来。
“霜儿这丫头,习惯可真像主子小的时候。”
瞧着霜儿小丫头的反映,燕娘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像是感叹的自言自语了一句,“这日子,可真是不禁混,转眼,主子就长大了,嫁人了……燕娘,也老了……”
从纳兰雪出生开始,燕娘就是跟在她的身边儿伺候着的,除了中间有几个月,因为风断出事儿,而得了疯病,在百草庄里调养,和之前时候,纳兰雪遭“山匪”劫持,又被江越救回……剩下的日子,可以说是,几乎都没有过,连续三天,不在纳兰雪身边儿的!
可以说,在这一世里,燕娘是最了解纳兰雪习惯的人,瞧她举手投足和表情,就能把她的所想,猜出个*不离十。
“我小时候,可没她这么幸运,能穿着这么一身讨喜的衣裳,抱着蜂蜜罐子,整天无所事事。”
纳兰雪翘了翘唇角,本能的,便想起自己年幼的时候,喜欢抱着点心碟子,一边儿吃,一边儿看书,然后,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把没吃完的沾了蜂蜜的点心撒了一榻,害的燕娘天天给她换洗被褥,一度让纳兰述以为,她是到了七八岁,还在天天尿床的事儿来。
想起那一回,纳兰述凑到了她的身边儿,小心翼翼的瞧了四下里无人,才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跟她说,你睡觉之前,少喝点儿水,晚上就不会尿床了……纳兰雪便是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只看的江越一头雾水,全然不知道,他家亲亲娘子,这到底是在笑些什么!
“没事儿!我就是想起小时候的事儿了!”
见江越盯着自己一个劲儿的瞧,满头的雾水,纳兰雪不禁眯起眼睛,勾起了唇角来,“一会儿,景麒就该过来了,来不及细说,改天,我再讲给你听!咱们先听正事儿!”
话音未及落下,景麒便跟在侍卫的后面,走了进来。
知道自己调查有误的时仪,也跟在他旁边,瞧那没精神的样子,像是被静岚收拾的不轻。
“事情都问清楚了,主子。”
走近纳兰雪和江越的面前,景麒先是恭敬的给两人一一见礼,然后,便把手里拎着的两包栗子糕,分了一包出来,放到了桌子上面,推到了纳兰雪的面前,“顺便,带了些昭阳城的糕点回来,是主子最爱吃的栗子糕,算着时候,主子该是许久都没能吃过了。”
见景麒果然如纳兰雪说的那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