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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冠泓修长洁净的手指轻轻按压着她的肩头,唇际擦过她精致的耳垂,低笑道:“好了,别恼了,下次不这样了。”
若樱不理他,他每次完事后都会这样说,也特别好说话,可谓是有求必应,百依百顺。可这话也就是哄她的罢了,在原始的兽性面前,起作用的时候极少。
萧冠泓帮她按揉着身体,讨好地道:“你就不看看你手臂上多了什么?”
他不说若樱都忘了,忙转头去看自己的手臂,却发现左臂上方多了一个金光闪闪的臂钏,正好挡着那个朱雀图腾。这是一个做工繁复的金花钏,锤成弧形的金条上镂刻有精致和花纹,被盘绕成螺旋圈状,上面镶嵌着几颗价值不菲的珠宝,两端另用金丝编制成环套,以便调节松紧。
若樱数了数,臂钏正好有十六圈。她嘟着嘴就要取下来,萧冠泓忙按着她的手:“这是我画的图,专为你做的,就是想十六那天送你,庆你十六芳辰,谁知迟了……”
若樱本想忍着不说话,此时却忍不住了,生气地嘟嚷道:“谁知你在上面刻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这个可不比那些隐蔽。”萧冠泓送她东西,惯常喜欢在上面刻些艳词,以前都是簪子之类,戴在头上,加上字也小,不会引人注目。
臂钏则不同,夏季炎热,姑娘小姐们都喜欢着一条抹胸裙,披一条薄纱,臂钏在玉臂上若隐若现,惹人无限瑕思。若是他在这上面刻什么,被人发现了,丢脸岂不丢大发了,她先检查一下,也是个未雨绸缪的意思。
萧冠泓闻言微微一怔,继而坏笑道:“我怎么把这碴忘了?来,快取下来,我给你补上一阕,补哪一首呢?”说着做出一副凝眉思考的模样。
“没有正好,我才不稀罕咧!”他这样一说,若樱便不敢取了,反倒伸手将臂钏捂得紧紧的。
萧冠泓见她似乎很喜欢这礼物,心里愉悦极了,忍不住伸手戳了她嘟着的嘴巴一下,跟着吃吃的笑了起来。
若樱垂眸将金花钏左右打量了一遍,沉默良久,突然“噗哧”一声笑了:“送早了!”这一笑,便是雨过睛天,春暖花香了,什么气也没有了。
“什么?”萧冠泓抚着她的玉臂,只觉得这臂钏戴在她手臂太惹人喷鼻血了,衬着那玉臂跟嫩豆腐似的,让他喉头滚动,直咽口水,问的心不在焉。
若樱主动倚进他的怀里,娇声唤:“小泓泓,人家说你的生日礼物送早了,不过我很喜欢,早就早喽!”
萧冠泓面上的微笑终于挂不住了,唬着脸:“居然连我都瞒,想是屁股没打够。”说着大掌顺着腰身向她的臀部摸去。
若樱的脸立即红了,马上翻身仰躺着,让他的如意算盘落了个空,
萧冠泓望着她得意的笑了笑,每次让她跪趴着从后面欢爱时,看着那莹白嫩滑的娇臀在眼前晃动,他总喜欢轻拍两掌,或是轻咬上两口,虽惹得若樱尖叫着要逃跑,他自己却是更加兴奋莫名。
恋人之间就是这样,一会儿两人如斗鸡眼吵个天翻地覆,一会儿两人都赌气不说话,其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总是用不了多久两人便合好如初,搂在一起甜甜密密的喁喁细语,耳鬓厮磨,腻得死个人。
……
歇息了两天,终于接到宇文腾近日就要抵达北玄的消息,众人皆吁了一口气。萧冠泓这两日紧锣密鼓的再查落月山的事,若樱被勒令在家中休养,便有些无所事事了起来。她练了一会儿功,正想去看看凤歌,雷卫却道纳兰世子大驾光临。
纳兰明桑银袍墨发,默立与樱院中一株梅花树下,抬眸见到一人粉衣逶迤及地,青丝垂至腰际,袅袅亭亭而来,他桃花眼一黯,缓缓上前几步:“若樱,听说你昏睡了几日,还好吗?”
若樱与他擦身而过,行至那株梅树前,随手折下一枝梅花,放在鼻端轻轻地嗅发嗅,漠然地道:“我听说你不但受伤了,还中毒了,本以为会有几个月看不到了,未料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纳兰明桑微眯着眼望着她半晌,突然微微一笑:“我也不知自己怎么受伤的,好在不是太严重,只需养养就好,至于中毒,不用说你也知道,那些来历不明的野果子吃多了,没毒死,算是我命大,幸好你没多吃。”
纳兰明桑的笑容比梅花还美,谓之倾城也不为过。若樱却垂眸不看他,只盯着自己手中的梅花瞧。片刻之后,她突然道:“听说你妹妹快到了?就这几日吗?”
纳兰明桑不意她竟然转换了话题,微愣了一愣,然后道:“是啊!你认识我妹妹?”
若樱意味不明的一笑:“怎么会?你妹妹可是位郡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威风得不得了,我可不敢高攀,不过你们王府蛮奇怪的啊,大麦没割就割小麦?”
纳兰明桑负手而立,偷偷打量了若樱许久,终于忍不住请教:“是不是因为我那个妹夫和高家大小姐的关系,所以你才对我妹妹有敌意。”
若樱猛地一甩袖子,狠狠将梅花掷在地上,面色沉静如水:“识相点的,叫你妹妹赶紧滚回去,否则,这里就是你那个所谓的妹妹和妹夫的埋骨之地。”
并不算太意外的答案,纳兰明桑呼吸却不由得一窒,他对妹妹所做事的事早有耳闻,如果是他在西呈,肯定不会允许妹妹前来,但妹妹的个性素来骄横跋扈,被父王和母妃宠的无法无天,又仗着有他这个哥哥撑腰,早以为天下就只有她是螃蟹,旁人全是软脚虾了。
他对妹妹楞是要来北玄的行为心下也了然,不过就是带着那苟生来高大小姐面前炫耀一番,还有就是因为她派的人没能杀死高大小姐,怕苟生和高大小姐旧情复燃,想故技重施,再刺杀高大小姐一次。
想到这些,纳兰明桑苦笑摇头:“来不及了。”他轻声叹息一声:“她到了我会劝她去向高大小姐认错陪罪,冤家宜解不家结,高大小姐想怎么出气都行,也好早点了解这段公案。”
若樱颇为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还有什么事?没事请回吧!”说罢,她便不再理会纳兰明桑,款款行至另一株梅树下。刚才那枝梅花生气之下扔了,她打算再折一枝。
梅花枝有点高,但也用不着轻功。她踮起脚尖,伸长手臂去够那枝最大的花枝。纳兰明桑不紧不慢地向她走来,待行到她身后,不期然自后握住她搭在梅花枝上的手。
若樱被他吓了一跳,四卫就守在院子里,她没想到纳兰明桑这么大胆,敢当着四卫的面这么做。
她急忙松开手,奈何纳兰明桑看似不松不紧的握着,也没有弄疼她,她却怎么都挣脱不开,心头大急,不由回过来头来怒瞪着他:“放开。”不怪她急,纳兰明桑虽是要摘花,可正好将她半圈在怀里,这要是让外人看见,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纳兰世子!”四卫脸色一变,就要过来帮忙。
蓦地,他们身后传来一声断喝:“放开她。”
萧冠泓望着前面那一对非常耀眼,并相依偎着的俊男美女,只觉得额角血管突突直跳,双目充血。他大喝一声之后,毫不犹豫的向两人奔去。
完了,这是萧冠泓的声音。若樱有种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感觉。心里暗暗叫苦不迭,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扫把星就会给她带霉运,且一次比一次衰!她还有一只手空着,立即不假思索转身,挥起一掌就向纳兰明桑胸口拍去。
纳兰明桑却莞尔一笑,不闪不避,握着梅枝的手微一用力,“咔嚓”一声,梅花枝瞬间被折断,他顷刻间也放开了若樱的手。
与此同时,“嘭”地一声,若樱的手掌狠狠拍在纳兰明桑的胸口。他生生受了这一掌,唇边却露出一丝笑容,跟着嘴边溢出鲜红的血丝。
就在这时,萧冠泓身影如风的赶到,他五指大张,猛地握起,一拳挟着滔天的怒气击向纳兰明桑。
电光火石之间,纳兰明桑的身影陡然向后飘起,衣袂翻飞不停。他抹掉嘴边的血迹,朗笑道:“不过是帮她摘一枝花,萧王爷何必如此动怒?”
“摘花?你想得到是美。”萧冠泓冷笑一声,提气就要追上去再补几拳。若樱忙拉住他:“算了,他已受了我一掌,别追了。”
此刻,纳兰明桑已飘然落地,笑意不改,姿态依旧慵懒而优雅,仿佛根本不受若樱那一掌的影响。他的眼睛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王爷你是否太小题大作了?若樱不是一般的女子,不可能被王爷关在后院不见天日,她有她的自由和生活,作为朋友,我并不觉得我刚才的行为有什么逾矩,何况还有侍卫在场!王爷若是连这样的醋也要吃,那何不醋死得了?”
“住口,纳兰明桑,你少打着朋友的幌子来破坏我们,说的这样冠冕堂皇,不外乎就是想挑拨离间,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自己明白?”萧冠双手在背后攥的紧紧的,眸中威势渐浓:“但是,你若敢将主意打到若樱的头上,任你是谁,我也绝对不能轻饶!”
若樱脸若冰霜,声音更冷:“纳兰世子,你还是请回吧!我这里委实不欢迎你,至于朋友,我想我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纳兰明桑云淡风轻地一笑,似毫不在意,漆墨的眼里却是波涛翻滚,如潮起潮落一般:“啧啧,两位犹如一对出色的壁人,还真是羡煞他人,不过我会拭目以待,看两位是不是永远……”
说到这他故意顿了顿,语声柔和的对着若樱道:“我和你几次都是孤男寡女在一起,这次更是一个昼夜,萧王爷这么爱吃醋,不知可否为难你?虽说我已打算在北玄求娶一位公主为妻,但如果萧王爷让你受委屈,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这点担当我还是有的,必会给你一个交待。”
“交侍你娘啊,交侍!”若樱怒了,这什么人啊!还嫌害姑奶奶不够么?“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非要让人撵?风雷雨电,送他走!”
四卫噤若寒蝉,急忙小跑着去请瘟神离开。她们没想到这位纳兰世子生得金质玉相,却是一把煽风点火的好手。
听纳兰明桑这么一说,萧冠泓反而平静下来。
他伸手握住若樱的柔荑,脸上波澜不惊,嘴边却挂上一抹了然于心的讥笑:“纳兰世子,好走不送,门在那边,请!”
纳兰明桑一派气定神闲,漫不经心的笑笑:“告辞!”旋即负起双手,施施然地向外走。
若凤正好来找若樱,急匆匆地还未行到樱院,远远便看到玉树临风的纳兰世子。先前说过,若凤是美男外貌协会的,从小就听不得“美男”二字,尤其是这种俊美得人怨鬼恨的美男。她一瞄到,身子就酥了半边,另一半边也麻麻的,好在可以倚在丫鬟身上。
怪只怪纳兰明桑那双桃花眼太多情,里面盛着滴得出水来的温柔。若凤一见,使劲掐了丫鬟一把,加快脚程,风摆杨柳一般行到纳兰明桑面前,柔柔行了一礼,娇滴滴地道:“纳兰世子。”
纳兰明桑自然认得她,不动声色的上下扫视了她几眼,礼貌地道:“赤大小姐。”
若凤怕纳兰明桑不记得她,忙娇笑地道:“若凤与世子还真有缘呢!前些日子到鬼域去寻二妹妹,不料世子正好也在那里。”旋即她又自来熟地道:“不知道世子怎会和二妹妹在一起?为什么又去了那么吓人的一个地方?你们的衣服都破的不成样子了,是碰到了什么?那里是否真的有鬼?”
她一连串的发问,纳兰明桑一句都不愿回答,但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目中锐利的光芒一闪而逝,用略有些委曲和忱惜的口吻道:“哎,发生这样的事本世子也不想的,大小姐的这些问题我同样无可奉告,不过,我倒听说赤大小姐要订亲了,不知是哪位有这样的好福气?”
他边说边暗中观察赤若凤,见她一脸不高兴的噘起嘴,马上又道:“赤大小姐人品和相貌都不逊于凤王,想来对方必是人中龙凤,家财万能贯,不知是哪位皇子和王爷?”
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见到若凤的脸上越不高兴他问的越多,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式。赤若凤正为这事烦躁不堪,她候府大小姐还没当多少日子,可以说屁股都没坐热,她的候爷爹就想把她嫁出去,理由两条,一是她大了,再不嫁就是老姑娘了。二是若樱要嫁到车遇国去了,她是做姐姐的,到时嫁到妹妹后面不好看。
赤若凤对嫁人倒无所谓,只要对方顶顶有钱、又有权、又俊美、又威风的男人就行了,实在不行,去皇宫里做妃子也行,皇帝老了点,最好是做太子的妃子,她要的不多,要求也低的很。
偏偏就这点条件,赤焰却推三阻四,结果给她说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个从五品的飞骑尉,年纪也大,生得又不好看,哪哪都不好,她一点都不满意,赤焰却不许她反悔,气死她了。
纳兰明桑见她一脸愤恨和怨怼,心里暗笑不已,说的话儿却满是怜悯:“怎么?看大小姐的模样,似乎是不太满意?哎!如果对方配不上大小姐,那大小姐可真是明珠暗投了,看看凤王,萧王不但富可敌国,权势滔天,而且俊美不凡,这才是天下女子心目中的良人。”
赤若凤手帕都快扯烂了,心里满是妒忌和怨恨:“真不知她哪里好?一天到晚像个男人一样,居然能嫁的那么好?”这也是若凤对若樱不满的地方,为什么若樱周围出现的都是些条件一等一的好男子,为什么自己却要嫁个年纪大,官职低又没什么钱的人?
纳兰明桑微笑以对:“赤大小姐一样可以嫁的那么好,只需……”
若凤眼睛倏地睁地老大,看着纳兰明桑就像看一块肉饼:“纳兰世子你可有妻有妾?”
……
却说纳兰明桑走后,四卫赶紧退了下去。萧冠泓这时心头怒火已消,但癞蛤蟆跳脚背——不咬人,膈应人!眼睁睁的看到若樱被纳兰明桑搂在怀里,这感觉让他说不出来的难受和憋闷,眼前不免就浮现若樱后腰被扯烂那件的衣裳。
这事他谁也没提,便是对若樱也没提,他亲自替若樱换的衣服,随后就将那件破衣裳悄悄的处理了。
他心头明白,既使那人扯若樱的衣服也不一定是为了非礼她,多数是奔着地图而去。但他相信只要是个男人,看到若樱的腰就没有不起欲火的。咳!他这人素来是推己及人,自己看到若樱的腰受不了,就以为所有的男人跟他一样。
如果真是纳兰明桑,他倒是可以杀了他。问题是什么证据也没有,而且据若樱后来说,纳兰明桑之所以中毒,便是他自己先尝那些果子才这样,再加上有西域人掺合进来,事情很有可能是纳兰明桑救了若樱。当然,以上这些都只是他自己暗中猜测,真实的情况还有待调查。
不过他倒不怀疑若樱的清白,他替若樱换的衣服,很清楚她身上只有擦伤,并没有欢爱的痕迹,这些事他做的老熟了,光从气味上都能分辨。这也是他暗自庆幸的地方,所以相对若樱的腰被看了,他倒能坦然接受。
若樱见萧冠泓只是拉着她的手,满脸复杂的看着她,不由得道:“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不见他就是了。”
萧冠泓捏了捏她柔软的手,轻声叹息:“我早不气了,他就是见不得我们好,你也别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对我们来说,他什么也不是。”
若樱低下头,恨恨不已的踩了地上的梅花枝几脚,那是纳兰明桑帮她摘的:“他就是个扫把星,我每次看见他就倒霉,以后他再惹我,我就杀了他。”
若樱不禁细细思考起来,不知是人为还是天意?她要避开纳兰明桑似乎很难,而且每次见他准没好事。
萧冠泓摸了摸她的脸,点点头表示赞成。他现在对纳兰明桑是深恶痛绝,先前只是猜测,经过今天的亲眼所见,他的猜测成真,自然不能大意了。
两人正说着话,雨卫禀报大小姐来了。
赤若凤原本就是来找若樱的,半道上被纳兰明桑面授机宜,学了不少东西,此时仍不敢初衷来找若樱,算是被纳兰明桑撺掇来的。
“妹妹!好巧,萧王爷也在啦!”赤若凤这次一反常态,连眼神都规规矩矩的,说话也柔声细语。
她虽是这样的表情,但若樱不敢大意,因为赤若凤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两个人,一会儿娇滴滴的温婉可人,一会儿如母老虎。故此她不动声色地道:“不知大姐有何事?”
赤若凤柔柔地笑了一下,温婉地道:“我只是几天都未能见到母亲了,听说身子不好,可又不让我们做女儿的侍疾,也不让请大夫,这可怎么办呢,不是让人更担心吗?
提起这事,若樱的心情也沉闷下来,母亲一直不见他们,也不见父亲,便是连若鸾也不见,独留张嬷嬷一个人侍候,这事从里到外都透着古怪。
若凤又道:”三妹妹想到抱佛寺去替母亲祈福,如果二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