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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魅影消化这话,她突然错过他的视线,凝望向天边渐被云层遮笼的残月,对着那片的阴霾黯涩,沉沉出声,“这个女人就是大商第一女官,锦衣侯——哥舒无鸾!她的血至阳至纯,世间罕见,也是唯一能破解冰蚕寒毒的关键引子……”
这个名字,仿若炸雷轰响,一下惊散了男人心头涌起的波澜,以至于他再也听不进婆婆后面的话,继而痛声打断,“不!”
第一百二十三章:天象
更新时间:2014…8…20 22:28:23 本章字数:3693
这个名字,仿若炸雷轰响,一下惊散了魅影心头涌起的波澜,以至于他再也听不进婆婆后面的话,继而痛声打断,“不!”
虽是简洁的一个字,但仅是这个‘不’字,便泄露了他满满的坚定与决绝的态度,致使皮婆婆感到无比的震惊。
她是察觉到了他对那个女人动了情念,然而,却是不知已到了如此深重的地步,以致不畏生死!
猛地望向男人已染满惊痛的面容,骇声道:“你该清楚,放眼世间便仅余这一味药引了!若无这引子,便无法配好解药,更无法解除你身上的致命寒毒……只需取她心尖一点血,痛苦甚微,这一命换一命,怎么说都是值得的。”
不想,她的苦口良言,非但没令他动容些许,反而换来了他的嘶声低吼,“我说了不行!”
仅仅这一瞬间,男人的俊颜便寸寸失了血色,看在皮婆婆眼里,心弦震荡,犹不死心的继续引导规劝道:“即使你不怕死,就算你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主上,为大局着想……”
话刚说到一半,便被他寒声打断了,“婆婆,求你别说了。”
本是冰冷的口吻,却带着惊心的沉痛,仿佛只是口上说说,并未真的去取她的心尖血,也能让他悲痛欲绝!
如此,让喋喋不休的皮婆婆一下住了口。
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感应到他如此强烈的情绪,却是为了一个女人!
这刻,她为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背离主上而感到满心气愤,“她就那样重要,重要到你不顾性命,重要到你连主上都可弃之不顾?”
皮婆婆分明观察到,在她质问到最后一句时,他冰蓝的眼底隐隐有波动,有那么一瞬,她感觉主上在他心中的分量还是深重的,然而,他的回答却大大出乎她的所料。
男人闭了闭眸,再睁开眼,情绪皆无,声音坚定,“比命重要。”
霎时,这飘忽的语气犹似千斤玄铁压在了皮婆婆的心口,又好像有一把无形的钝刀割向她的心窝处,浑浊的双眸写满哀痛,连连摇头,声音微哽,“你太让我失望了……”
此刻,她除了无尽的痛心,还有满腔的恼怒,和对那个女人的愤恨,情绪徒的逆转,强压哽咽,冷道:“我不管她有多重要,总之这药引我是取定了!”
闻言,魅影猛地抬眸,接触到她杀气凛然的双眼,心凉谷底,痛噬骨髓,声音也随之惊慌急促起来,“她若有事,我也绝不苟活!”
如此决然的口吻,让皮婆婆面色煞白,惊骇的连退数步,“你……”
“婆婆若还念一丝师徒情,就请求你,不要现在……就要了我的命。”男人淡声说道。
明明是云淡风轻的语气,可听在皮婆婆耳中却不亚于风暴袭来。
他的意思是……已做好了面临不久人世的准备,若她执意要以命换命,那他也将提前了结自己,随那女人而去?!
他从来都没有求过她什么,今日竟能为了那个可恶的女人对她如此低声下气的请求,让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还有他明显的胁迫,打着师徒之情,威胁于她。
他可真是她的好徒弟!
然而,这样的局面,她应是早该料想到的。
他是她一手带大的,他的品性她自是比谁都清楚,他机敏,慧觉,灵透,孝贤,除此外最大的优点便是重情。
可眼下,这个优点却变成了他致命的缺点,一旦埋下情的种子,宁可魂断,也不悔悟!这便是在她眼里曾经完美无瑕疵的爱徒。
最终,他也将彻底毁灭在这种执着之下……
皮婆婆深知再怎么费尽唇舌也说服不了他了,无论是软话硬话都试过了,全然不管用,不是么?
他已经不可救药的陷入在那女人的迷阵中了,一根筋的等着万劫不复……如此,她还能说什么,做什么?
遂收复情绪,于心底悲戚叹了一声,声音颓然道:“你长大了,也变了,再也不是那个时时围着婆婆转的乖巧小男娃了,我是管不了你了。也罢,你想怎样就怎样吧。至于你体内的冰蚕寒毒,我会继续用绿萼蔷薇为你暂时压制着。不过,你要记住,若再次出现发热情况,那便是你魂归之时,即便那时有了解药,哪怕是大罗神仙在世都救不了你了。好自为之吧!”
听她终于松下口风,魅影却还是悬着心的试探道:“婆婆……不会将这件事透露给主上吧?”
就在之前,面对过一场惊骇后,他最终了解到了主上是绝不会就此放过阿鸾的,他虽是口头上应允再给他一段时间,不过是在刻意安抚敷衍他罢了。
所以,这件事若让主上知晓,那么势必会加重主上杀她的心思,以来保他。
想到这,他的心险些漏跳。
皮婆婆不可置信的望了男人一眼,悲凉的反问道:“在你眼里,婆婆就是这样的人?哼!”
言罢,沉痛的收回视线,踏着星月,拂袖而走。
魅影睨着她远去的寥落背影,眼前仿佛有雾气聚拢而来,渐渐地,视线开始模糊不清了。
心中的自责沉重的几乎压得他透不过气,是什么时候起,他竟如此的多心,如此不信任婆婆了?若她真的打算动手,亦或有什么想法,大可以不告诉他的。
而她之所以对他毫无保留的说起这件事,无非是想看他的态度,她很了解他,甚至是尊重他!
可他却在怀疑她……
自责伴着浓浓的揪痛,一扯一扯的似乎能将他撕裂。
是他,错怪了面冷心慈的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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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的,天气渐渐凉爽了起来,到处充满了秋日的韵味,百花中有着八月春美名的秋海棠开的煞是艳丽多姿,苍翠欲滴的花叶衬着妖嫩柔媚的花朵,仿佛含羞带娇的窈窕美人一般。
眼看还有半月光景便至万家团圆的中秋佳节,在这么一个喜庆将近的日子里竟自禅州传来一道‘冰佛现世’的天象之说。
听闻,这道天象显于禅州行宫后山的溶华殿。
说起这溶华殿原本是自然形成的一个偌大岩洞,位处于仙居山的半山腰,此山主峰挺拔直入云巅,是以,即使在半山腰也是云海盘集,雾气如烟,四周远尘幽静,景致甚美,如此,大有仙境之感,许是这仙居山便是由此而得的名。
溶华殿在行宫未建之时便早已闻名遐迩,不光是因岩洞形成的华丽壮观非常,且洞内的温度四季如一,暖意袭人,温而不闷,更有三眼温度不同的活温泉静淌其中。
先帝在位之时,煞是喜泡温泉,所以便将行宫建在了仙居山脚下,又命能工巧匠将这岩洞内的三眼活泉开凿为了温泉池,随后更将此处设为了御用的温泉宫,这便有了现在的这个溶华殿。
眼下,却在这么一个暖意弥漫的温泉洞内,显冰佛出世,可谓世间一大罕见的天象。
就因为此事太过罕见,令一向不信神幻虚论的哥舒无鸾暗生了疑念,她总觉的这里面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但到底有何问题,她一时又说不清。
就在她满心疑虑之际,国君却是为此震惊大悦。
世传,佛乃万源之尊,宁和善祥。
是以,国君当即决定启程驾临禅州,一观此瑞象。
朝堂之事就暂交由长王子殷朗监国,特命施丞相辅之,对此,大司寇裴安面上虽是一片平静无波,但心里想必是滂湃不平的吧。
交代好前朝之事,便下旨宫人着手打点銮驾出行的事宜,只短短半日,一切便已安排妥当,只待次日出发,可想国君对观天象之事有多么的急切,竟是一日也不愿耽搁。
君王出行,大妃自是少不得要伴驾随行,如此,哥舒无鸾与下属夏雪风雷也便要随护左右,除此外,国君还特许了燕七杀随銮护驾,对于国君的这个决定哥舒无鸾多多少少是有些诧异的。
不过,诧异归诧异,她也无意于关注这些小事,毕竟此次随行是她被免职以来的第一次重差,所以要她将心思全然放在保护主子的安危上,不得出现丝毫闪失。
翌日,天高云淡,风和日丽,这样的天气倒是极适宜出行远游。
一大早,銮驾便自王城浩荡出发,一千兵士随行护驾。
因由禅州距离东都王城甚近,只需两日便能抵达,如此往返一番,再加上小住行宫几日,御驾刚好能赶在中秋前回宫,以庆团圆节。
城外,残阳似血,温风袭人,一辆很不显眼的马车正缓缓的行在羊肠小道上,车轮碾过路面的石子发出咯楞楞声响。
只见驾车之人头戴一顶遮阳笠帽,一张俊脸隐在帽下,刚毅的唇角浅浅抿着,一套普通车夫的服饰罩在他健硕彪悍的身架上,尽显朴实憨厚。
他前面的高头大马,在他娴熟的驾控下,落步稳妥,致使马车行的很是稳当。
车后,各自控马的俩人悠缓的紧随其后,像是在随护着行驶的马车。
一缕余晖洒下,将二人的面上镀上了一层暖色流光,荡漾着宜人的华彩。
第一百二十四章:共骑
更新时间:2014…8…20 22:28:23 本章字数:3863
这时,端见驾着一匹枣红骏,一身青灰色常服的男人,正嘴角含笑的睨着身侧不善控马的女子摇首连连,本就如妖孽般的俊颜,衬着这笑容更加撩人眼际。
一头冰银色的发丝,如雪瀑般垂在身后,偶尔随着微风翩翩起舞,冷银泽泽,风华夺目。
他望了一瞬满头细汗的女子,微蹙轩眉,道:“马儿是很通人性的良畜,若想它乖乖顺服,就要耐心安抚,让它感受到你的善意。而不是绷着脸,以蛮力控制,那样会煞到它,致使它不听从你的驾控。”
这么一路了,整整大半日的光景,她一直都在别着劲的驾着这匹马,不但她自己累,就连他看在眼里都替她累的慌。
身着一袭深蓝色男装的哥舒无鸾,墨发高束,面目冷峻,英气逼人,此刻正一手紧勒着缰绳,双腿强夹马腹,控马而行,从举止动作上看,着实是生疏费力。
而她座下的那匹鬃毛驹因由她驾控的技术太差,显得极不配合,慢吞吞的左摆右晃,行步紊乱。
哒哒哒……
道道清脆的马蹄声,生硬的落在地面,仿佛在抱怨着背上的主人。
此番出行禅州,他们本应随銮驾启程的,然而,就在今早銮驾出发前,国君竟临时改了主意,未免仪仗过大而引来刺客袭驾,这才决议微服出行,并选了这条僻静的近路。
国君的思虑深远,却是苦恼了哥舒无鸾,别看她武功不俗,偏生对骑马不怎么擅长,若是随銮驾的大队而走,好歹有车撵乘坐,现下可好了,为了低调行事,她只能费劲的驾着这匹坐骑温吞而行。
如此,大半日下来,她的全身上下好似快要散架了一般,倒不是这条小路过于颠簸难行,确是,她控马太过绷劲,致使全身乏累至极。
此时,早已出了一身燥汗的哥舒无鸾,耳闻着男人的话,好似在借机挖苦奚落她似得,更加怫然焦躁起来,继而出声斥道:“要你管!驾好你自己的马吧。”
闻言,燕七杀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继续悠然控马,淡笑不语。
不想,这句冷冽的话倒是煞到了她面前的鬃毛驹,只闻它连连打了几个响鼻,愤懑的吐出几口燥气,像是在发怒。
哥舒无鸾当即恶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仿佛将马儿骤然发起脾气全然归错于他前面那句自以为是的话。
敛了敛情绪,回过脸,有些不自然的放柔面色,顺着马儿脖间的长鬃毛,低缓安抚道:“乖哦……呃……”
话音未落,鬃毛驹却是突然撒了个欢,颠的她一个大趔趄,险些被甩下马背,迫使她狠力勒紧了缰绳,勉强的稳住了身子。
熟料,她的力气远不及马儿的蛮劲,端见鬃毛驹非但没有就此停下脚步,反而与她作对般,偏离了小路,向路边的坑洼处尥蹶子而去。
就在哥舒无鸾惊魂未定之际,握在她手中的缰绳竟也在同时滑脱了手掌。
这一霎的措不及防,让哥舒无鸾的大脑停滞了半拍,一时难以反应,竟忘了跃下马背。
眼看着便要随着马儿摔入坑中的泥泞,她只得一咬牙狠狠闭起双眸,慌乱的揪扯住马儿的长鬃毛于马背上来回颠簸,等待着沦落为‘泥人’的下场。
正在这关键的一刹,只闻一声清脆的手哨声于耳边呼啸传过,紧接着,她只觉耳畔有一阵劲风袭来,腰身徒然一紧,瞬间被一条长臂牢牢的圈在了怀中。
而面前那匹燥动的马儿不知在何时竟是安静了下来,呼喘着气息稳稳的止步在了原地,马蹄忽而刨地几下,随即慢步返回了小道上。
贴着背后那堵温热的胸膛,感应到布料下的那颗心脏搏动的异常急促,仿佛是在为那惊险的一幕而显紧张过度。
“别怕,没事了。”那是男人略带发颤的嗓音,夹杂着小心翼翼的关慰感,一如既往的好听,轻柔的仿若一汪春水,却能撩动人的心弦。
哥舒无鸾为此心下一滞,而后隐隐荡动起了波澜,忙将撩开眼帘,强稳心神,侧首望去。
这一望不要紧,刚好与男人压下的俊面来了个紧密的碰触。
她的朱唇好巧不巧便吻上了他的下唇,一股好闻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的唇畔,引得她身子为之战栗,一颗心荡漾起道道莫名的浪潮,一时间竟是难以掌控平息。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令燕七杀有些错愕愣神,眨眼间,只见他唇畔勾起丝丝悠扬的弧度,紧张的神色缓缓放松,那条自然放置在她纤腰上的长臂不由得紧了几分,像是很享受此刻的暧昧无限。
他臂下的动作最终让哥舒无鸾复苏了意识,忙将朱唇移开,窘然的背过脸,玉白的素手,不自主的抚摸向唇边,待触及那里他遗留下的余温,指尖一抖,急急垂下了手。
闪了闪眼睫,声音显得极是不自然,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刚刚……谢谢你。我、你还是坐回你的马背上吧。”
说话的同时,却也在暗自羞愤懊恼非常。
死老天,你是要玩哪出?怎么那么背,偏偏让她吻了他!
虽然只是与他的唇轻触浅啄,并且是不经意间才发生的窘况,可到底是她主动的触碰。
真他娘的……
她怎么那么巧便吻到了他?!
啊……
想到这,顷刻于心底无声的叫嚣起来,仿佛是想以此来排解尴尬,早就红潮遍染的玉面,一下子更加绯红如火,简直红到了耳根子。
然而,她只顾着暗暗尴尬的宣泄,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对男人收起了张牙舞爪,冷冰冰的个性,取而代之的是和柔温婉。
这样的转变却是丝毫没有逃过燕七杀的锐觉,只见,蓝眸中隐有暖意柔情在缓缓流淌。
他静睨着她的发髻,低眸扫过她不断升温的面色,兀自勾唇一笑,道:“这样的你,让我如何能放得下心?咱们还是共乘一骑来的安全。”
他的自作主张,不禁让哥舒无鸾满生羞恼,愤懑的出声,“我才不要……”
哪成想,她的不甘愿听在燕七杀耳中,好似耳边风一纵即逝,唇畔继而勾起一丝邪气的笑意,单臂蛮横的揽着她的纤腰,另一只手随即一抖缰绳,“乖乖坐好了,驾!”
马儿顺从的扬蹄急行起来,如此骤然的簸动,使得哥舒无鸾顺势窝进了男人的怀里,恼然的咬了咬下唇,急忙坐正身子,用力的掰扯着他的手臂,想要与他刻意拉开距离。
然而,他的臂力惊人,任她怎么扯也扯不动分毫,经过一番折腾,再次惹来一身燥汗不说,到头反而让他的长臂越箍越紧,紧的简直能让她窒息。
愤愤然睨向男人,发现他的嘴角竟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像是在笑她自不量力。
如此,可是气惨了哥舒无鸾,恼道:“你笑什么笑?不许笑!”
“哦。好啊。”燕七杀嘴上虽是这么应承着,可那笑痕从未就此终止,反倒愈演愈浓。
这下,哥舒无鸾几乎濒临抓狂,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彻底发泄掉这股闷气,挣脱掉他的束缚。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前面渐行渐远的马车,一下意识到,像自己这么慢腾腾的驾马不仅会耽搁行程,更不好保护主子的安危。
想着,整个人顿如泄了气的沙袋一般,败下了阵来,再也无意与他斗嘴,这便不情不愿的咽下了愤火,垮着一张丽颜,无奈的与之同乘此骑。
忽而,回首扫向身后,见他原本驾驭的那匹枣红骏,在没有人驾控的情况下,非但没有跑开,反而极是顺从的紧随着他们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