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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置你的罪,遣你到冷宫去做洒扫杂役。你可知道?”
琇莹面无人色,冷汗满头,全身剧烈颤抖着,呆呆地望着他。去冷宫打扫卫生听起来并不十分可怕,可他这话的意思,好像并不是想说欺君和私入御花园的罪都不予追究。那两件事翻起旧账来,恐怕就不是劳教能解决的了。
濂祯见将她被吓住了,心情好了少许,恢复了端坐的姿势,冷淡道:“说,你是何时恢复神智的?”
琇莹急转心念,想确定说哪个时间点显得最为合理。却忽然听到了天枢的指示。
——说实话,不然就是作死。
琇莹咽了口口水来压制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不说实话就是作死?那说实话,真的就不是作死了么?
抬眼看看面色阴沉的皇帝,她深深觉得,恐怕怎样都是作死,所以既然是十死无生,她决定,还是乖乖听守护大人的。
“回皇上,嫔妾是……那日在侍寝之时,就忽然恢复了神智的。”
濂祯的眉间紧了紧,满心别扭。她果然是那会儿就清醒了的,自己还当她是个什么都不明白的痴呆,在她面前如傻子一般地自说自话,还当她的面跟老妖婆大吵了一架,竟然直到今天才知道她什么都明白。这怎能不惹他气愤?
在他生着气沉默的这当口,琇莹也在努力回想那天晚上的经历,想找出自己最惹皇帝生气的关键点,好琢磨如何解释,如何求饶。这会儿也一样想起了皇帝与太后的那场吵架。
后宫作死术第一条: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她曾听爱看宫廷剧的闺蜜如是总结。
她有些纳闷:听见你跟后妈吵架,也算不得多大的罪过吧?至少……不需要杀人灭口吧?更何况那次吵架还是你占了上风呢。见皇帝一个眼风扫过来,她赶忙将脖子缩短半寸,低头装恭顺。
天枢守护除了预知未来之外,显然还有着洞察人性的能力。濂祯作为一个不拿规矩当回事的熊孩子,自然不会在乎别人坏了什么规矩,他这人最为看重的,就是别人待他是真是假。
濂祯一想到至少她是老老实实说了实话,气就消了一半,又道:“既然那时你已清醒,为何不来告诉朕?”
琇莹怯怯道:“因为,嫔妾当时虽是神智清醒了,却全没了从前的记忆,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明白身在何处,陡然间见到皇上,着实不知所措,就一时糊涂,没敢吱声。”
这番说辞半真半假,也算合情合理,濂祯听后,心情更加平顺了一些,微微颔首,继续问道:“那昨晚你又是如何去到御花园的?”
琇莹道:“昨晚的事……其实嫔妾也道不清楚。想来或许是嫔妾病体未愈,有时犯了糊涂,便会不由自主地乱走乱闯,竟因此惊扰了皇上,实在……”
“啪”地一声,一把捆在一处的幔帐钩被摔在了她面前,惊得琇莹险些儿跳将起来。
濂祯面色变得比刚进门时还要阴冷,森然道:“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
见到这花花绿绿的绳子捆扎的幔帐钩,琇莹就全身发软。她本以为这套装备遗失在墙下草坷里了,完全没留意到朱菁晨的顺手牵羊。犯疯病的人怎可能会拿这玩意爬墙?这一下可是再没法解释的通。
那么,难道自己想要私逃出宫这事儿,也能实话实说?
——没错,实话实说。
天枢又及时回答了她,无形中也给琇莹增加了一份胆量。她暗中将心一横,回答道:“皇上恕罪。嫔妾这次清醒之后,因记不起前事,所以一直十分惶恐不安,就起了那不该起的荒唐心思,竟想要……想要私逃出宫去……”
她偷眼瞟去,见濂祯没显得动怒,倒像是听说了什么极荒诞的笑话,挑了眉头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
琇莹稍感放松,继续道:“当时嫔妾在宫里迷了方向,误将御花园的围墙当做了皇宫围墙,就那么……翻了出去。”
濂祯默了片刻,终于摇头苦笑:“你好能耐啊,朕算是开了眼界。宫妃想要翻墙出宫,这事儿有史以来,朕从未听过,你可是开了先河了。”
琇莹蹙了眉头,幽怨一叹:“嫔妾自知是犯了大罪,罪不容诛。只恳请皇上放过这芙蕖馆的下人们,让嫔妾一人承担罪责。昨晚误闯御花园之事,都是嫔妾背着他们,一人所为,他们并无一人知情。求皇上开恩,不要株连小茜他们就好。”说着就也不管姿势标不标准,先恳切地磕了个头。
她这话倒是说得一片挚诚。虽然眼下看着皇帝还算不上动怒,她也知道,想要私逃出宫这事罪过可着实不轻,如今已直说给皇帝知道,自己怕是凶多吉少。既然如此,只能争取不去牵连别人受累。
而在濂祯看来,琇莹规规矩矩地说了,认罪态度良好,又没造成什么不良恶果,就没什么可追究,他反而彻底消了气,点点头道:“好,看在你还算老实,这次的事朕不来与你追究。”
琇莹抬起头来看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欺君和私逃两项大罪,竟然可以这么轻易揭过不计?看来这位皇上是个好说话的。对皇帝的好感度立刻+1。
濂祯带着一抹傲然冷笑道:“犯在朕的手里,算你走运。你好生记着,下不为例。”
琇莹慌忙叩首:“是,多谢皇上宽恕嫔妾,皇上圣明!”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依着宫廷剧里的模样信口学说,也管不得是否前言不搭后语。
濂祯又扯了扯嘴角,道了声:“起来吧。”就不再理她,自行起身朝外走去。
这场皇帝对嫔妃的审问,看上去像是就要这样结束了。
琇莹见他这就要走了,知道自己大关得过,心里一块大石落地,由衷地默默赞了两句“皇上圣明”。
——去送送他。
琇莹听见天枢指示,想来自己出于尊敬和谢意,也是该对皇帝十八相送,就跟在濂祯身后朝外走去。
濂祯一步跨出正厅门槛,忽又想起了什么,停步回身。琇莹险些撞在他身上,赶忙定住脚步,恭恭敬敬地看着他,等他示下。
此时小茜早被唐汉叫去了院中,不在他们近前。濂祯朝候在院里的下人们轻瞟一眼,凑近琇莹低声道:“那日侍寝时的事,你可对人说起过?”
琇莹赶忙摇头:“自然没有。”眼见刚才还厉声厉气的皇帝陡然间又化身为熊孩子,担忧起在她面前说漏嘴的话传将出去,沦为笑柄,琇莹顿觉好笑。
但去笑话皇帝总是不对劲的,她忙敛起神情,只规矩补充道:“皇上放心,嫔妾懂得利害。”
濂祯将她一闪即逝的轻嘲看在眼里,微觉不快,冷笑反击了一句:“懂得利害的人会想私逃出宫,倒也奇了。”
一对年轻男女,共同守了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秘密,这事很自然就营造出一抹暧昧的气氛。更不必说,这对男女,本还是名义上的夫妻……气氛就在不经意间,往调情的方向出溜了一下下。朱侯爷的预料就此应验。
濂祯受了这气氛的感染,再想转身之际,目光有意无意地在她身上停了下来。
琇莹察觉到他的停顿,小心翼翼望他一眼,再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
因完全未防备晚上会有人来,她身上只穿了薄薄一层浅桃色丝缎寝衣,这料子既垂且透,胸脯的形状颜色都显露出了一些,还因刚刚跳舞的缘故,斜襟领口松开了一点,成了个深V领,更是泄了不少春光。
琇莹登时冷汗发冒,这才知道,这男人竟然是在明目张胆地耍流氓!赶忙慌乱地敛好衣襟。
“怕个什么?”濂祯嘲讽地一笑。
面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妾之一,他不去临幸这些女人,是他自己不感兴趣,但这些人自进了宫起,就理所当然成了他的私有财产,光是用眼神占点便宜,算个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即便是要做比这过分得多的事,还不是只看他的喜好?
琇莹也满头冷汗地想到了这一点,自己名义上是他的小老婆,吃他的饭,住他的房子,还必须守他定下的一切规矩,尤其还刚刚被他开恩赦免,就知道于情于理自己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耍流氓,也非但不能打他骂他,还连躲都不能躲。就像上回换衣走光时一样,被看也是白看。
真特么的,怎没想到穿宫斗还有这个悲催的问题?
濂祯毕竟只见惯了规矩端庄的美人,外面那些宫妃再怎么想吸引他的注意,也不可能穿成琇莹这模样出现在他眼前,人家还怕被治失仪之罪呢。
所以这会儿将她上下瞄了瞄,他就觉得这丫头古怪之余,倒也很有几分撩人风韵。心里暗暗打定一个主意,等自己有了胃口,不如就先来尝尝这怪丫头的滋味如何。
等再多瞄两眼,就又觉得,或许……可以现在就来尝个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013、吻别
正当琇莹局促无措暗中腹诽之际,皇帝忽然伸过一只手来,揪了她的衣襟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另一手在她脑后一托,一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
琇莹顿时大脑当机——这算是……吻别?这事儿不是都应该发生在情侣们谈情说爱之后的么?为啥也会发生在一场审讯之后?难道审讯也能调动起皇帝这方面的情绪?
而且,他不是个gay么?
在法式湿吻进行的同时,濂祯的手又毫不客气地吃起了豆腐,那隔在他们中间的一层薄缎子形同虚设,触感和力道还是清晰传导而来。
琇莹浑身稀里哗啦地掉着鸡皮疙瘩,狠命管住自己的手,才没去将皇帝当做公交色狼扇上一巴掌。
这会儿她有点明白了,天枢差她来送皇帝,就是特意安排她来送这个便宜给皇帝占的。这个恶趣味的守护!做神仙的就可以这么随便耍人玩么?
想起几米开外就还杵着宫女和太监各三名,琇莹更是暗中叫苦。自己穿作宫妃竟还需要忍受这种骚扰,还是公开的骚扰,难道皇帝就不用顾忌礼仪、可以随地乱来的么?礼部尚书死到哪儿去了?
(礼部尚书打了个喷嚏,答曰:人家是负责高考和外交的好不?皇帝在自家院子里对自家女人的性。骚扰不归我管。)
而宫里的太监宫女都甚有眼力价,该变透明的时候就变透明,该现形的时候又要赶快现形,现在的他们,就都退远到了门洞处,同时进入一级隐身状态。
片刻之后,濂祯抬起头,又如那晚在龙塌上一样,挑着眉毛咂了咂滋味,最终还是松手放弃了。面前这道菜貌似不错,只是尝过之后,发觉自己依旧食欲不振,看来只能暂且罢了。
琇莹已经遭遇过一次“始乱终弃”,此时见了他的表情,自然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简直要气炸了肺:靠,明明早尝过了,知道不合口味还要来,你当老娘多愿意给你吃啊!
濂祯显然有些失望,也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自己,呼了口气之后,再度转身想走。
琇莹很不失时机地说了句:“恭送皇上!”满心都在念叨:您快走吧,快走吧,快走吧……却未留意到,自己这句话说得太过欢快,将满心的庆幸表露得太过露骨,这可是极度不合时宜的。
濂祯果然动作一顿,重新朝她逼视过来,看得琇莹又是一缩脖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濂祯很纳闷,若说那天在龙塌上她不愿配合,有意反抗,是因为刚醒过来不明情况而胆怯,也有情可原。可眼下这小丫头见他来亲近,还是如此抗拒,一见他放手要走,就大松了口气,简直都要乐开花了,这又是什么道理?
要知道,在他大半年没有临幸后宫之际,刚才这事儿若是摊在任意一个其他嫔妃头上,对方反应一定是:天啊,皇上对我发生兴趣了,我简直太荣幸了!然后见他要走,就又会是:呜呜,皇上您不要走嘛,嫔妾会施展浑身解数好好伺候您的嘛。
可这个丫头,怎会是这般反应?
“你竟不愿朕来碰你?”濂祯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
“哪……哪哪哪有此事?皇上厚爱,嫔妾铭记于心,感恩戴德,没齿不忘……”琇莹笨拙地堆砌着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贴边词语,又吓得脸色发白。无视皇帝的魅力,伤了皇帝的自尊,这恐怕比私逃出宫罪过更大。
濂祯看出她又开始说话不老实,冷笑一声道:“那好啊,今晚随朕回寝宫去,让朕看看,你是怎么感恩戴德的。”
琇莹大惊:“嫔妾怕……这不合宫里规矩吧?”皇帝这流氓是耍得更加彻底,更加肆无忌惮了啊!
濂祯冷笑更甚,一步逼到她跟前,几乎要贴到她身上,捏起她小巧玲珑的尖尖下颌:“规矩?到这会儿你来与朕提规矩了。你当自己守规矩守得很好么?”
作为刚刚受过审讯的潜逃未遂嫌疑人,琇莹无言以对,感觉到他说话时嘴里的暖风都吹到了自己脸上,闻到他身上那清晰的男子气息,她满心慌乱地想要退后躲避,却一动就发现背后已顶在了门框上,没了退路,只得颤巍巍道:“皇上若要……嫔妾侍奉,那……自是嫔妾的福分。一切……但凭皇上吩咐就是。”
心里却在暗骂:你个死gay安心找你的攻你的受去就是了,总来折腾我做啥呀!真把姐带去寝宫,你就敢保证自己能行?你真保证自己能行?!
她这话里的口是心非,真是傻子都听得出来,更不用说是听在濂祯耳朵里了,他可是一向惯于去分辨别人说话是真是假的。
濂祯当真是既好气又好笑,自己二百多天没碰女人,这后宫里的女人们见到他个个都是一副两眼发绿的饿狼形象,若非顾忌他的身份,简直就要扑上来将他吃了。而他刚刚对其中一个稍微有了几分兴趣,却赶上这一个是个特例,自己在她眼中,几乎与强抢民女的强盗头子无异,这话是怎么说的?
忽然心里一动,濂祯瞟了一眼下人们,抬起右手拢在琇莹颊边,用确定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跟朕说实话,你心里,有别人?”小陆御医的那个梗,刚才还被他给忘了。
“没有!”琇莹又是呼地冒了一头冷汗,知道这可是个决不能扣上的大帽子。
濂祯紧盯着她双眼道:“你若直承你看上了小陆,朕也不会治你的罪,只是要你说一句真话。”
小陆?琇莹听了这个很现代的称谓,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忙解释道:“不,那么脾气古怪又恶趣味的御医,嫔妾怎可能看上他?”
濂祯自然是没懂“恶趣味”是个什么意思,但却看得出来,她说的像是实话。如此说来,陆贤平与她之间,倒是谁也没生私情了?濂祯微一思索,就明白过来,那天陆贤平是来求他关照这个小嫔妃的,倒是自己多心了。
于是濂祯稍觉宽慰,同时也更加好奇:“那你又是为何不愿?”
“嫔妾没有……”
“说实话。”濂祯又将脸沉下来,看出这小丫头是个不能给好脸色的,不然就只能听到她那些拙劣的搪塞。
“告诉你,朕这人别无所长,偏偏就是有这么一个能看出别人说话是真是假的本事。看那些老狐狸或许还有差池,看你,那是一看一个准,所以你若还想活命,不想被数罪并罚,就别再跟朕兜圈子!”
琇莹紧蹙着眉头看着他,这皇帝比她前世的肉身还要小着几岁,此刻看来,却丝毫不觉幼稚,情商智商貌似都是不容小觑,想想也是,一个做皇帝的曾见过多少世面,交际过多少各色人等,自己这个情商低下的死宅又如何比得了?这点伎俩当真在他面前无处遁形,可是……难道她不能接受无爱性。生活这种事儿,也能实话实说?
——没错,实话实说!
天枢又适时给了她指示。琇莹也别无选择,只得一边拼命琢磨措辞,一边硬着头皮道:“请皇上见谅,嫔妾有个愚昧的念想,总觉得……男女之情,发乎于心,若要亲近,该当以心中真情为根基才好,若无真情,就……不宜……”
这话真是怎么说都像是大不敬,怎么听都像是作死。面对面地对皇帝说因为我不爱你,所以不想跟你XX?一个做皇帝的,都是以天子自居,生来就默认全天下的女人都该爱他,哪能听得进这种话?
琇莹深觉自己要被这个恶趣味守护害死了。
感觉到皇帝的手离开了她的脸,身子也退开一步,琇莹心里越来越慌,也不敢抬头去看皇帝脸色,忙跪倒在地,继续道:“嫔妾该死。只因这次清醒后不过三日有余,头脑依旧糊涂,才生了这不该有的糊涂心思。求皇上原谅。”
而濂祯沉默良久,才苦笑了一声,道:“没错,这确是不该有的糊涂心思。你……说得好!”
琇莹听着这话语气不像动怒责骂,大着胆子抬头看去,却见皇帝脸色发白地看着她,这神色有些吓人,却不像是愤怒,似乎更该解释为……沉痛,令人一见,便不由自主为之心疼的沉痛。
她的心就不由得颤了两颤。是自己那句话说错了,引得他这么伤心么?
濂祯没再说什么,只留下颇具自嘲意味的苍白一笑,转身走去。这一次,是真的走了。
寻常皇帝在宫中行走,总有十六人抬的步辇与华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