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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生宫同样收到消息的一群人,聚集起来开了大会。
元宝仔细诉说着从零幺幺那里听到的消息,零幺幺跳到他肩膀上,好像是在监视着他说的对不对。每当觉得不满意的时候就啄一口他脖子,不满意就啄一口,直到元宝讲对为止。
阎秋来回踱步习惯性的就用他的长剑指着元宝:“所以,你是说,桑央中毒身亡了,婉玉她不相信,于是追到了西藏?”
元宝使劲点了点头,顺便移开了架在他脑袋旁的长剑,还是他们家相公温柔。
阎秋收起剑,对着黑嘉荣示意了一下:“你去还是我去!”
大黑熊当然自己站出来,终于可以让他走了吗:“我去!”你是有家室的人,不能让你夫人吃醋,这种照顾小慈的任务当然交给我这个光棍啦。
只是他刚要走就被枫老拦住了:“恩公的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插手,你要相信她,我也觉得桑央没有死。”
他这话一说,零幺幺不开心了,飞起来,在半空中叽叽喳喳叫了半天,好像还是不满意,又飞回元宝肩头,啄了他一下,元宝无奈只好站出来为它说话,“它说,不可能的,它们的堂主亲眼见到桑央断气的,不可能还活着!”零幺幺满意的点点头,这样还差不多。
枫老轻笑着摇摇头,将零幺幺招致自己手中,用食指抚摸着它的毛发:“有的时候啊眼睛是会骗人的。”
※※※
今酒慈马不停蹄的往圣宫赶,她是有多久没有踏进这片土地了?对于十几年前的记忆,她就只记得那开满梅花的侯爷府和那颗圣心菩提树。
她记得那一年她离开的时候也是春天,一转眼就十几个春秋过去了。
其实她知道的,那时师父好不容易把娘亲安顿好就从三生宫赶往西藏来找她,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师父把她从阎秋面前带走。起初她是惊吓过度,等到她缓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如此温柔的师父所蛊惑,根本就不需要妙应逼她,她自己就将那忘川河的水喝下,从此她就只是三生宫的弟子。
现在想起来,那段在三生宫的日子她虽然很孤单,但是却很快乐,而现在经历过风风雨雨,早已物换星移,她却从未后悔,只因为她记起了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而那人如今生死未卜,她情愿相信那句卦语,她情愿相信这是黎明前的黑暗。
轻轻落在屋檐上,打量着这雪山脚下唯一的一座城镇,城镇上行人熙熙攘攘一如当年,那时只有一座大宅院颇为体面,而如今这座大宅院依旧健在,只是物是人非。
她跳进院子里,欣赏着这满园的梅花,这些梅花比之当年开的更艳丽了,树枝也更粗壮了。
一个老人颤颤巍巍的从远处走来,满园红梅中有一女子静静的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梅花,那女子的白色衣裳与雪地融为一体,雪花飘落在她乌黑的发上,慢慢的融化,更增添了光泽。若不是她手上的大斧子,他甚至都要以为看到了梅花仙子。
老人也没有害怕,他活了一辈子什么人没见过,哪有坏人会对着梅花笑的这么温柔。
他缓步走上前,也许是他走过雪地发出的“沙沙”声惊动了她,她转过头来,对着他嫣然一笑,吐字如兰:“管家爷爷。”
那一声“管家爷爷”是叫到他心坎里去了,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唤他,不会错的。想不到那个时候还只到他肚子上的小女孩如今已经这般亭亭玉立,而此时的他已经连路都快要走不动,牙齿都已掉光,泪眼婆娑,略带哽咽:“小姐!”这些年你过的可好,现如今老爷夫人和少爷过的又如何。
今酒慈示意他不要担心,将斧子背在身后,双手掺扶着老人缓缓朝屋内走去:“管家爷爷,这么多年辛苦你了。”为了等我,让您留在如此寒冷的地方,甚至极有可能将老死异乡。
此刻的管家早已笑的合不拢嘴:“哪能啊,你们能平平安安的就好啦!”老年人一向所求的不多,就如他这般其实只是希望老爷夫人少爷小姐都能健健康康的,他就心满意足了。
二人进到屋内,今酒慈先扶老人坐下,然后自己找了个他旁边的位子,她犹豫着,还是问出了口:“管家爷爷,最近圣宫那里可有什么动静,新上任的法王,百姓们是否爱戴于他?”虽然知道这样突然问出口很唐突,但她实在是很焦急。
管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哎!皇上也真是糊涂啊,这好好的法王为什么要换呢?且不说现今这个阿旺顿珠佛法造诣上比不上原来的法王,就连他的人品也大大的比不上啊。”
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而如今听说原法王已经坐化,这圣山脚下的民众正集体为他准备衣冠冢。可惜他一生勤奋为民却不料最后连魂归故土这样简单是事情都没能实现。”
“如今那阿旺顿珠可是在圣宫之内?”那地方只有法王能去,如果那新任法王在圣宫之中她难免会惊动那些人,到时候就百口莫辩了,甚至他们也会知道桑央曾经带她去过那里,她是始终不愿毁他清誉的。
“哪能啊,阿旺顿珠原是小剩教的教众,大剩教又怎么会承认他呢!到现在还在行宫呆着呢,为此事啊,两教没少起争执,常常相互掐架。”管家头痛的扶额,最近这两天不知道为什么老是头痛,可能是真的老了吧。
发现他不舒服,今酒慈赶忙扶他去房间休息,老年人最经不起折腾,可如今这么大的院子也没几个人,让他赶到三生宫又不现实,这还真的是很苦恼的一件事啊,看来回去以后要跟爹娘商量一下管家的事情了。
将管家安顿好以后,她毫不犹豫的朝圣宫而去。圣山上夜幕降临的尤其早,这个时辰天色已经渐渐变黑,大街上一个行人也没有,百姓家中的油灯也一盏盏点了起来。
凭着脑子里零星般的记忆她来到了圣宫,这次没有如上次那般直接闯入迷阵,而是一跃而起直接跳到房顶上,跟随着风的脚步前进,很快就来到了法王寝殿。
探头探脑的观察着周围,确定没有人以后就溜了进去,这里还是如以前一般,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想来应该经常有人擦洗。
走过通道,拉动着石门上的把手,进到了石室内,细想了下他是怎么做的,边想边蹲到石蒲团的旁边轻轻转动蒲团,没过多久身边原来的石壁突然向两边移开,耀眼的光芒从里面照射出来。
眼睛一下子没有办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本能的眯了起来,好像这个样子就可以看得更清楚一点,也可以少一些不适应感。
待得稍稍舒服一点,就急忙数起菩提树上的圣心菩提果:“一,二……”还不待她数完就听到有人在对她说话。
“五颗,不用数了。”苍老的声音从石洞内传来,那声音中透露出了死亡的气息。
朝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一个黄衣老僧盘腿坐在地上,布满皱纹和老人斑的脸上,看不出到底是多大年龄。
老僧如入定一般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今酒慈都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这时那苍老的声音却又再次传来:“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就速速离去。噢对了,现在门口有人守着,你应该知道怎么从另一条路出去吧。”
得到老僧确切的答复,今酒慈喜出望外,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哽咽的说,“谢谢师傅,告辞。”
她跪在地上像那老僧虔诚的磕了个头,站起身,学着桑央的样子,在树干上来回摩擦了两下,左脚又在地上踩了两下,接着右脚跺了一下,随即两步外的地上露出了一个地道,没有迟疑的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四章 白首不相离
就在她出去后不久,地道“轰隆”一声消失在原地又恢复了草地的模样。
那坐在草地上打坐的老僧,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周围燃起了红色的火焰,嘴角上扬好像很享受似得。没过多久,老僧便化作了灰烬滋润了土地,灰烬中露出了六颗圆润光滑的骨舍利,舍利者,是戒定慧之所熏修,甚难可得,最上福田。
当然这一切今酒慈并不知晓,她从地道出来以后心情极好却又不知该往哪里去,脚步流转不知不觉间偏离了下山的道路。
黑暗中她看不清方向,夜晚的圣宫被迷雾笼罩,摸索着前进,一片模糊之中一座宫殿赫然出现在她眼前。这宫殿不同于圣宫的气势雄伟,更准确的说它是一座亭子,因着他四周都是镂空的但它又具有一定的规模,暂且以它是亭子来定论。
亭子周围被点上了蜡烛,星星点点的照亮了今酒慈前进的方向。这烛光燃起的烟雾夹杂着浓浓的雾气,视线更加模糊,眼前只看得到扩散开来的光点,想要看清楚亭子中的景物就只能再走进一点。
来到近前才发现这外观看起来恢宏的亭子里只有一尊佛像和一张床,虽然这佛像足有十二尺高也被镀了金而那张床上则是铺上了朱红的印花床布,床沿也雕刻了五蕴皆空的图案,可是依旧显得空落落,说不出的寂寥。
床边站着个白衣男子,他的头发很短似乎是刚长出来,他虔诚的朝拜,那坚毅挺拔的背影让她痴迷。泪水侵蚀了眼眶,那两个字就在嘴边可是却始终没有办法说出口。
他暮然回首,微笑着朝她走来,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让你担心了。”
“只要你回来,什么都不重要!”你可知我日夜的期盼,期盼这一天的到来,那不过是一周前的事情我却觉得好似过了几个春秋,若不是坚信你还活着,若不是抱着不见到尸体就绝不会相信你死去的念头,我恐怕早已支持不住。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别无所求,只盼望你还在这里,一切安好。而如今能这般感受你的温度,听你强有力的心跳,真好。
待她渐渐平静,他伸手轻轻拔出她发间的木棍,有些心疼,她竟然为了寻他连去找一根像样点的簪子都没时间:“转过身去。”
他轻柔的话语就在耳旁,她听话的转身。
他从怀中拿出把玉梳,生疏的为她梳理起头发,这把梳子他已经准备很久了:“以后每天为你梳头可好?”早就期盼这一天的到来,能像寻常百姓一样与心爱的妻子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恩。”她回答的很轻却异常的坚定:“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嫌我头发多。”心理像是被灌了蜜糖,甜滋滋的,可是胃却又开始绞痛了起来,在陵墓中见到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我好怕,好怕我会先你一步而去,留你孤单一人。
他的手法渐渐熟练,他天生就是这样的,什么事情都能很快学会,就好像现在这样,他无师自通的为她挽了个发髻,将白玉簪插在她发间。这次没有让她转身而是自己走到她身前,静静的打量她,眼睛一眨不眨。
反倒是今酒慈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娇嗔一句:“你在看什么呀。”
“我在数你头发到底有多少。”
“啊?”
过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他居然是在戏谑她,抓起身边的斧子佯装生气的朝他砍去,他却只一味的躲避,任由她追着他砍。
两人就这么一个追一个逃,欢声笑语间下了山。
桑央的脑海中浮现出黄衣老僧的面容,您隐瞒自己会武功的事情不过是为了图个清净,却为了救我远赴青海,用尽毕生功力调用龙脉之力强行灌输进我体内唤回魂魄,而今我身体安康,您却已生死轮回,甚至坐化的时候都不允许我在旁边守候。
那时您看着我渐渐长出的头发,心中定是五味杂陈:“法王已经是你的故去,现在的你是一个全新的你,去追求你想要的,去那带你进入我佛的地方看看,你在那里坐床,也该在那里了却前世,在那里等你想等的人。”
注意到桑央好像有心事,今酒慈停止了打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他其实很高,比一般中原男子要高半个头,她在女子中也算是高挑的,纤细的手臂配上修长的手指摸他的头顶刚刚好。
他常年剃发,以至于这长出来的头发如胡渣般扎手,可是她却很喜欢这种触感,这是他成为普通人的象征。
“去买一顶帽子,这样就不会觉得奇怪了。”这样就可以名目张胆的与你执手天涯。
她触碰他发丝的那一刻他就从思绪中抽回,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漏了片刻。
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今酒慈从怀里掏出那张占卜字条,缓缓打开,他们既然知道每个人从字条上看到的字都是不一样的,自然也就不需要再拿出第二张纸。
打开纸的一瞬间,两人的脑袋同时放空,又是那句“双龙戏珠乐逍遥,一龙终为一龙薨。”
今酒慈慌张的把纸条藏了起来,看来该来的还是要来啊。
桑央此刻百感交集,他本想等自己头发长长再娶她为妻,现在却放弃了这个念头,若是她有危难他定会第一时间冲上去,能为她死也是一种幸运不是吗?
只是,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他情愿她是自由的,她还有机会可以嫁给别人,而不是守着他的墓碑寂寥的过一生。可是至少现在他们是幸福的不是吗?那就抓紧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桑央,我不想回三生宫,我们边走边看好不好。”原谅我,我不想离开你,我只能离那断魂崖越远越好,想要与你多一点时间相处。
“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天涯海角与君相随。
“那我们去绿踪山庄看看,千年了也不知道它还在不在。”江南离三生宫那么远,应该不会有事,原谅她其实是个很怕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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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一个周的时间,六皇子阎煜棋率领的江湖人士就将领地从南诏扩张至巴蜀以及周围如苗寨等的一些小地方。
能用一周时间攻克下这些城镇一个原因是这些地方的军队没什么实力不是这些武林中人的对手,还有一个原因则是百姓早已对皇权的统治怨声载道,又听闻六皇子将南诏治理的风调雨顺,干脆与六皇子义军来个里应外合。那些个驻守在城市里的士兵大多都是被百姓押解着交予义军处理。
义军自然也对这些百姓与南诏的子民同等礼遇对待,只是他们现在还不能在此久呆,就将管理城镇的任务交给一向八面玲珑的听海阁来处理,而其他事务就交由呆在三生宫不宜长途跋涉的朱嬉侯来管。
其他人等则继续向外扩张领地。
三月的古陶城玉兰花开满了枝头,玉兰花是少有的先开花后长叶子的花,也成为了这古陶城的一大看点,只可惜它花期不长。而如今的古陶城丝毫没有面临战争的人心惶惶,街上依旧叫卖声不绝于耳。
“来一来,看一看咯,平遥牛肉太谷饼,最好吃的饼,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啦!”古陶城又名平遥古城,平遥牛肉太谷饼远近驰名,多少人经过古陶城都要来买两个尝尝。
两年前今酒慈他们一行人经过古陶城却一心都放在了捉小猫身上错过了这样的美味,而今他们再一次到来,自然而然会想要尝一尝这难得的美味。
卖饼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他身边还有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帮手,从摊头外开始排队,长长的队伍足足有上百米,一直延伸向街的另一边。
今酒慈实在忍不住这诱人的香味,拖着桑央就往队伍后面跑:“相公,相公,我们去排队。”
两人没有成亲这样叫对方难免会让其他人误会,但她却觉得这样很好,既然决定了不能与他永结同心那就只能在称呼上满足了。
“恩。”桑央一边被她拉着走一边抚了抚自己的冠巾,在头发没长长之前他只能天天带着这个东西了。
两人才走了没几步就被人叫住了:“仙女姐姐!”
今酒慈转头一看,在她面前的这位不正是平凉府遇到的小土豆嘛,几个月不见他长高了不少,脸上也开始长肉了,想来这些日子他是过得极好的。
而他身后站着铁柱和他妻子还有那原本奄奄一息此刻却灵动可爱的小女孩。一把抱住朝她扑过来的小土豆,爱怜的帮他理了理干净却有些凌乱的衣服:“土豆,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今酒慈真人就在眼前,铁柱一家忍不住就跪在了地上,朝她磕了个响头:“恩人在上请受俺们一拜。”
在摊头上买饼的顾客纷纷侧目观看这里的众人。
小土豆见到爹娘如此也想下跪,却不料被今酒慈牢牢抱住根本就动不了。而再看爹娘那里,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也被人扶了起来,而扶他们的人正是站在仙女姐姐旁边的长得很好看的大哥哥。
铁柱一家好像也意识到他们这个样子有些不恰当,赶忙招呼二人:“快,既然来了古陶城就到俺们家坐坐,可不许看不起俺们啊。”
“哪能啊,就算你们不邀请我,我也要厚着脸皮去呢。”她一手牵起小土豆,一手勾过桑央的胳膊,两人相视一笑。桑央,我知道你也跟我一样期望有一天我们一家子也可以这样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小土豆的姐姐叫小番茄就像她的脸蛋一样红红的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