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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请起,何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话是好的,可张钰荷的口气生硬,就算谨容真的看不见,也能察觉她的怒气。
张钰荷一把将谨容抉起,顺势观察她的眉目五官,她确实长得标致玲珑、气度大方,的确进退有度,像大家闺秀……可是再怎样,莘哥哥和煜丰哥哥都不可以将她给摆在心底呀,他们是她的,只可以看着她、想着她X喜欢她。
「何姑娘,对不住,这段日子让你吃苦了。」这话她说得咬牙切齿,好似吃苦受罪的不是谨容,而是自己。
谨容忍不住想笑,张钰荷的演技满糟的,不过这不是坏事,至少证明一点,她果然像许莘、简煜丰所言那般,天真,浪漫,没心计。
「郡主客气了,我收下世子爷的酬金,自然得尽心尽力为世子爷办事情,哪有什么吃不吃苦的。」谨容尽全力同人家的未婚夫婿撇清关系,把大红花轿那节自动删去,将自己和许莘定位在雇佣关系。
没想到谨容的回答会这般上道,张钰荷忍不住扬眉开心,她藏不住心思,方才的怒气己扔掉一大半,笑脸扬起。
紫儿见状心底微叹,才几句话呢,人家己经将主子拿捏在掌心,唉,主子就是这般良善才会被哄得团团转,日后她们身边这几个只好再精明一点,处处给主子提点。
「可莘哥哥心疼姑娘受苦,心中时刻不安呢。」张钰荷又试探两句。
「世子爷是个良善人,还望郡主娘娘向世子爷好生劝解,倘若真的不安,不妨再给点赏踢,让谨容日后的嫁妆半富些。」谨容玩笑似的回话。
不过几句话,她便看出几分张钰荷的性子,她不势利,没心机,顶多有几分傲慢自私,几分眼高于顶。
这也莫怪她,从小就是长辈捧在手心养大的珍珠,在被疼惜爱护s照顾得无微不至的环境下长大,@然会认定全世界都该将就她,宠爱她,而她心想的事,就该照着她要的方向发展。
所以礼亲王爷明知道儿女亲事,媒约之言,未出嫁的闺阁女子怎能自己作主?何况他们喜欢简煜丰胜于许莘,打心底不赞同这门亲事,但女儿一心想嫁,也只好认了。
所以,原本可以将谨容抬进礼亲王府为女儿治病,可女儿病着闹着,想天天看见许莘,便也妥协让步,将女儿送往晋远侯府。
这样无法无度的宠溺让张钰荷天真太过,自傲太过,可相对也因为如此,她不似多数名门淑媛那般成日谨言慎行,做人做事都戴着一张完美面具。
于是真心换真心,她得到许莘和简煜丰的真情对待。
谨容悄然叹息,这是要怪谁啊?
大家闺秀打一出生,目标就己经确立,必须为着家族而努力。
因此她们德言容功样样仔细,言行举止处处小心,人前不敢多言,人后不敢坦诚,就担心行踏步错坏了自己名声。
她们这般努力却还得了一个「戴面具,假女人」的称谓,还真是教人气闷。
张钰荷试探一次不够,再试一回,她非要试到自己安心了才罢休。
她热情笑问:「何姑娘怎能再嫁?你己经嫁给莘哥哥了啊,难道你喜欢的是煜丰哥哥?」她的口气急切,表情带上烕胁,好像谨容要是敢点头,就会有一桶屎尿从她头顶浇下。
谨容失笑,这算心计吗?六岁孩童都比她強一点,她不必去套话就晓得对方来意为何,不过就是不放心嘛,不过就是要确定自己透过红儿,绿儿传过去的话是真是假,不过就是想当面确认,自己对她的莘哥哥真的没有企图心。
简煜丰曾经说过,说他喜欢张钰荷的天真率性。
可是,什么叫做真性情?
初生小儿懵懂无知,顺着年龄长大就该学会世情、明白道理,三岁小儿稀罕人家有好的,伸手便拿可以叫做真性情,可若到十五岁见人财帛便起了贪念,还能叫真性情?
谨容不是那么乐意敷衍人的,如果可以,她比较喜欢表达真心,就像在秦氏面前那样,问题是,某些人可以「天真率性」,她却不能回答得太「天真率性」。
因为人在屋擔下,因为张钰荷是郡主,不是吴氏,更因为她是礼亲王的嫡女,是经常进出后官,很得皇太后眼缘的人物。
谨容心知自己和吴氏对垒,简煜丰会为她出气,许莘会为她辩驳几句,但如果对手换成张钰荷,她大概只会被打成一滩烂泥,没办法,郡主妹妹天真善良没心机嘛。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及正她们之间的缘分很快就会消失,及正日后两人不再牵扯,老死不相见,倒不如就敷衍她一回,让自己好过几分吧。
谨容浅浅一笑,说道:「郡主娘娘此言差矣,当日之事是因为事急从权,怎能就此定下名位?倘若世子爷坚持要留下谨容……这哪是报恩,简直是报仇了。」她笃定的口气让张钰荷着实太太太满意了,一个激动,她拉起谨容的手,问道:「难道姑娘认为莘哥哥配你不上?」
「郡主娘娘说及了,是我配不上世子爷,不过天地间一种养米百样人,是人,心思就会不同,或许郡主娘娘宽容大蠆,不介意丈夫身旁有几名女子相伴,红袖添香,留下佳话一段,但谨容是个气量狭小的,不知世子爷有无同郡主娘娘提过,当初谨容之所以同意这门亲事,是要入侯府当正妻的。」
张钰荷点头,这事儿她知道,当时她一怒之下摔坏御踢的白玉茶杯,是莘哥哥和侯爷夫人好言相劝,她才逐渐消了火气。
吴氏说:「那种乡野女子凭什么当侯府女主人?侯府的脸皮还要不要?」
吴氏拍胸脯保证,表示只是先将人给哄进门先,待给张钰荷疗完毒伤后,就让她当个姨娘,姨娘是什么,不就是个使唤下人。到时想搓圆捏扁,还不是全凭她作主?
张钰荷当时仍是不愿意的,但许莘千万个保证,保证自己心底只有一个她,而且她再也无法忍受毒发时的痛苦,才勉強同意。
可何谨容再提起此事,难道她想以此要胁?
倏地,张钰荷松开谨容的手,口气冷淡下来。「所以呢,姑娘还是一门心思想当莘哥哥的妻子?」
「郡主娘娘误会了,重提此事是想教郡主明白,谨容宁可终生不嫁,也不愿意为妾为婢,就算当正妻,也不愿丈夫身边有其他女人,何况我心知肚明,世子爷心底只有郡主娘娘,就算我与世子爷真的成为夫専,夫妻同床不同梦,也不可悲?」
「人生短短数十载,何必给自己找为难,谨容早己打算好,待最后一次为郡主娘娘疗毒后,马上离开侯府,还请郡主娘娘转告世子爷,届时便不去辞行了。」张钰荷喜出望外,何谨容不想同床异梦,所以不会留在莘哥哥身边。而煜丰哥哥是王爷,日后定是要三妻四妾,而何谨容气度狭隘,定不会和煜丰哥哥有所牵连。
谨容的话,终于让她把心安回肚子里,这一趟没白来了。
心定下,笑容再启,她娇憨的声音柔柔问道:「你是真的想走?其实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你愿意留下来……」
谨容截下她的话,笑道:「多谢好意,只是人各有缘法,还望成全。」「明白了,我会转告莘哥哥。」她的语气飞扬。
「这几日还得麻烦红儿,绿儿姑娘帮我整理箱笼,待我出府,自会把两位送还给郡主娘娘。」这是小事,张钰荷哪会在意,当下满口应允。
接下来,两人「相谈甚欢」,俨然好姊妹一般,只不过一个真心真意,一个却是虚情敷衍,一个露出原貌、趾高气扬,一个曲意奉承,只想快点把麻烦送出大门。
好不容易,张钰荷满意了,领着紫儿回屋,而谨容松口气,全身骨头散架似的,只想窝到床上,原来敷衍白目郡主是这么累的事。
张钰荷回屋后,想想还是有些地方疏漏,便让紫儿取一匣子银票和珠饰头面送往吟松居。
紫儿把东西放下后,说道:「何姑娘,郡主娘娘想提醒你一句,世子爷在朝为官,官声最为重要,疗毒之事……」
谨容没等她把话说完,便知情知意接道:「还请紫儿姑娘转告郡主娘娘,谨容是大夫,进府为她疗毒本是天经地义之事,怎会妨碍世子官=t?」得到这句保证,张钰荷心中大石终算放下。
这天许莘下朝后,张钰荷兴奋地拉着他,将同谨容的对话一一转述。
许莘表面上应承却打心底不相信,那在桃花村的桃花树下,风流倜傥的自己分明打动过她的心,如今木己成舟,不管是为未来还是为了名声,她都没道理不接受自己,难道,她真的很在意妻妾身分问题?如果是为着这个,那就容易了,今天容儿己经同钰荷交过手,应该明白钰荷脾气温柔很好哄,日后容儿虽为妾室,但只消把钰荷哄得稳妥,日子还是很好过的。
走出张钰荷屋子后,他找了机会进吟松居,企图说服谨容。
谨容懒得听他说服,只是态度坚持,坚持那场婚礼不算数,因为她嫁的男子是李彬而不是许莘,她对侯府世子爷半点不感兴趣。
他说得急了,她却凉凉几句,回道:「倘若世子爷果然对谨容上心,也行,三媒六聘再往何家提一次亲,用侯府世子爷身分,但条件还是照旧,谨容只当正妻。」她笑望他,既然他口口声声张钰荷很好哄,就看他有没有本事哄她屈居妾室。
男人啊,总是得陇望蜀。
站在外头听得满肚子火气的简煜丰突然冲进屋里,幸而谨容的态度够端正,没教他心头上那把火给窜起来。
他板起脸孔,同谨容一起望向那位满脸「浓浓罪恶感」的男子,要如何「恩将仇报」。
「自容儿替淑妃娘娘号过脉后,娘娘可是挺看重容儿的,还对皇上提及要认她为义女,若是知道她被逼良为妾,不知道皇上对晋远侯府会是什么看法?」许莘一惊,容儿居然给淑妃娘娘号过脉?真的假的?如果是真……
谁不晓得淑妃是皇帝眼前的大红人,以后她儿子被立为东宫太子的呼声最高,有淑妃娘娘当后盾,他哪还能強留容儿,何况淑妃娘娘的义女,朝廷定要给个公主封号,郡主当正妻,公主为妾……没那么大的嘴,他吞不下那么大的鱼。
最终,许莘敌不过他们,默认下谨容离府之事,颓然离去。
见状,简煜丰满心欢喜,丢下话,「准备准备,我安排了人,过几天来帮你搬行李。」离去时,他嘴角上的笑意掩都掩不掉,连脚步都轻快飞扬。
谨容走往门边,向外望去。
好快啊,从春到秋,六个月过去,短短半年光阴,她经历人生一场重大转折,未来是好是坏不确定,可终究是熬过、闯过了。
满园的清秋菊花锦秀盛放,缤纷灿烂,映着红枫似的烈烈秋日,有种春光重临的美艳,缓缓舒口气,她……将要离开这里。
「我有师傳的音讯了。」简煜丰拿着杯子缓缓喝着,眼底透出些许得意。
谨容瞬间抬头,眼睛绽放光芒,视线定在他脸上,等待他说出更多消息,一时间她忘记自己还在装盲,直到发现简煜丰了然的笑意,一惊,她连忙把视线调开,恢复茫然,无法定焦的摸样。
她就是要装,怎样!她倔上了,因为他嘴边那个看透一切的笑。
他也没拆穿,有人天生爱当瞎子,能奈她何?「师傅在哪里?」
「在江南,我让人把你中七线蛊之毒的事传过去了,不知道师搏收到没有,如果收到的话,他应该很快就会回京,他最疼你不过。」「你又知道。」嘴巴上是这样说的,可她那得意骄傲的张扬摸样,连半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他送你回桃花村以后,曾经到京里找过我,我知道他收了个关门弟子,当时,他说要去找药材,医治这名弟子的身子。」师搏医术很行,但行事不靠谱,如果他提到这关门弟子是女的,且受寒症所苦,他早就联想到容儿身上,根本不需要靠冰粕膏来「认亲」。
「我以为……」「他云游去了?」「师傅是这样同我说的。」
「他那个人你还不懂吗?明明心软却倔着嘴,明明替你操心,却还说什么生死有命。师傳的话,你只能听半句。」他居然这样说师傳?这些话分明是秦氏在批评儿子用的,原来,他踉师傳是同个脾气,难怪师傳当年会看对眼,收他为徙。
见谨容笑而不语,他问:「你在笑什么?」「高兴着呢。」「高兴什么?」
「等师傳回来,身上的毒解除,寒症改善,我也可以试试夏日里吃冰,抱凉水是什么滋味了。」
她只是平铺直述并没有多余心思,但她脸上的向往老老实实地引出简煜丰的心疼,他望住她,轻叹,缓缓握上她手,她的手依然冰凉,冬天马上要到了,届时她又要受苦……天生的体质己令她受不少苦,谁知他这个师兄竟把她的体质当成奇货可居的良药,若师傳回来知道这码子事,肯定要暴跳如镭。
「有三件事,要让你知道。」
「什么事?」
「笫一件,记不记那儿个在仙客居调戏你的纨绔?」「记得。」
「他们四个约齐了上青楼,没想惹出大祸,他们同人抢头牌却失手将那人给打死,这事,青楼里的客人、妓女,老鸨都可以作证,因此官府很快就将人给逮了进去。」
「那能怎样,那个姓吴的有个四品御史的爹,官府很快就会放人了。」
「没错,他爹一出面,官府马上放人,可笫二天京城里闹腾起来,猜猜,那个死的是谁?」
「谁?」
「当今皇上的五弟庆王,人家在封地过得好好的,难得上京一趟,本是来给皇太后贺寿的,竟然会死于非命。」他喷啧两声,声音是叹息,但脸上尽是笑意,很不协调。
「杀人偿命,主犯吴功群斩立决,从犯三人五十大扳,判流放,而那个一天到晚在朝堂上批人道德有瑕的御史大居然烕胁衙门硬将儿子保出,有嘴巴说别人,却没道德管管自家儿子,还能怎样,自然是丢官抄家,没了立足之地。」
吴御史在他分家时,在他不肯为简煜谦说话时,都是笫一个带头上奏折、狼狼批了一番他品性操守的,现在……哼哼,容儿说得好,人人都等举头三尺那位神明作主得等多久,不如千脆替自己作主,
「解气吗?」
「我又没生气,比较生气的是你吧。」那回若不是淑妃和皇上在,他能饶过那些人?
他一哂,没应声。「吴功群是吴氏的侄子,吴氏的娘家倒了,晋远侯再没什么好顾虑的,应该很快就会对付吴氏。」「说吧,我不信这件事你没插手。」
「我也没做什么,不过是在那四人饮酒作乐时,下了一点兴奋药粉,让他们一乐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连杀人都不管不顾?」他耸耸肩。
「然后呢?」她想定还有后着,否则不会一口气连吴氏娘家都拔了。
「然后提醒抓人的县官,吴大人是皇上踉前的大红人,很快就要一受重用的。」所以人家想看看儿子,他就当好人,急忙忙把贵公子给送出衙门,事后又及供说是迫于御史官烕,官场啊、黑暗哪。「那个被打死的庆王未免太冤。」谨容微蹙眉。
「庆王的生母是个贵妃,为人狡狯好恶、野心勃勃,当年母子俩可没少欺负当今皇帝,皇帝登基,心存仁慈封他为庆王并让他远离京城,他却还是时时进京联络朝中大臣,在封地招兵头马,赋重税,导致百姓怨声四起,你说,他心里在想什么?如今他莫名其妙死于几个纨绔手里,猜猜,皇上是会开心还是难过?」
「真行啊,人家是周处除三害,你一口气便除了五害,百姓真该对你歌功颂德一番。」
「这也不是不行。」他点头,同意她的话。
「笫二件事呢?」
「晋远侯知道方姨娘下毒之事,他告假回京,很快就会好好处理京中的一妻一妾。」「他怎么会知道?」「许历说的。」
「许历为什么要害自己的亲娘?」「因为他良心过不去。」「为什么?」
「因为你毒发几乎丧命,全身肿胀发黑、日日吐血,却依然挂念他的身体,开了几张药单,还把剩下的积蓄全数托人带过去给他,要他好好保重身子,将来创下一番大事业。」「我哪有……哦,是你丨你千么呀,能揭过的事你千么重提。」方姨娘己经活得够苦,何必耳踩她几脚。「我是在替你出一口气,何况日后方姨娘那种阴毒性子只会是许历的绊脚石,她没了,侯爷才会高看许历。」
「我很怀疑,焚心散不是普通毒药,她从何处得来?」何况背后还有吴氏的虎视耽耽,就算嫉妒嫡长子与礼亲王结亲,她也没这等本领。
「问到点上了,焚心散的确不是普通毒药,一般人也无法轻易取得,说到底,这叫害人及害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药是吴氏透过一名炼丹道人高价所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