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璟慢慢地抬起了头,小夭的脸凑到他的脸边,喃喃低语:“昨夜,有个男子逼我亲他,现在我却只想亲你。”她的唇轻轻落在璟的唇上,璟的身子剧颤了一下,往后猛地一缩,躲开了小夭,“别……小夭。”
小夭闭着眼睛,仰着头,双颊酡红,身子在轻颤,“璟……璟……”
小夭的轻唤声抖得几乎要听不出她在叫什么,璟觉得自己好像也在颤,他的吻落在了小夭额间的绯红上,就好似有一团火从小夭额间一直烧到了他心里,让他冰凉的心暖和起来,或许迟早有一日,那些藏在身体里、无药可医的伤口也会康复。
璟紧紧地抱着小夭,头埋在小夭颈间,像是做梦一般欢喜,让他只想永远搂着小夭,永不放开。
小夭呻吟,“你快把我勒断气了。”
璟立即松开了她,满脸通红。小夭轻笑,头倚在他的臂弯上,看着他。
璟不好意思,略微偏过了头,“刚才你说你昨夜差点死了,还说……”
小夭不在意地挥挥手,“我说气话吓唬你的。”
璟看向小夭,心中疑惑,却知道小夭不想再提了。
小夭笑问:“为什么不是这里?”她指指自己的唇。
璟低声说:“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可以。”小夭半闭着眼睛,用手掩着脸,掩饰着羞意。
璟回答不出,因为那是由小夭决定,并不是他。他不是不渴望,而是——他想要她的爱,他不想她只是因为怜惜,小夭已经给了他太多,他不想继续利用她的善良。
小夭从手指缝里偷看他,“我以为你们男人见了女人,都恨不得立即掀翻到榻上,扒光了衣服……”小夭说不下去了,自从换回女儿身,不知不觉中她就没办法像小六一样没羞没臊了,尤其现在,更是恨不得把刚说的话都吞回去。
璟虽一直洁身自好,可毕竟是执掌一族之人,出入风月场所是常事,而且世家大族的子弟中免不了一些宣淫纵欲之事,璟自然是男人应该知道的事都知道。在生意场上,别说比这更露骨的话,就是更露骨的事都见过,却是没任何感觉,谈笑如常。可对着小夭,只觉得火烧火燎得不自在,低声辩解:“我、不是那样。”
两人都沉默,尴尬中有丝丝缕缕的羞涩,窘迫中又有淡淡的欣悦。
“小夭……小夭……”颛顼的叫声传来。
两人像做了贼一样,被惊得立即分开。小夭对璟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别出声躲起来。
小夭随便扒拉了一下头发,钻进树丛,绕到礁石上,对着颛顼挥手,“在这里呢!”
颛顼快步跑过来,“你怎么这个狼狈样子?”说着话立即把自己的外袍解下,披到小夭身上。
小夭说:“我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模样?还不是你的好妹妹,我回去要收拾阿念了。”
颛顼召来云辇,扶小夭上车,“我还以为你打算一直忍下去。”
小夭瞟了一眼岩壁的方向,登上了车,“再不教训她,下一次只怕她就要做出让父王和你痛心的事情了。”
“她究竟做了什么?”
小夭神秘地笑笑,“这是我们姊妹之间的事情,你就别插手了。”如果让颛顼知道阿念竟然敢勾结相柳来设计她,颛顼非气死不可。
颛顼问:“你见到璟了吗?”
“见到了。”
“你们……说了些什么?”
“就随便聊了聊,嗯……他说了点他和防风意映的事,也聊了一点别的。”
颛顼似笑非笑地说:“随便聊聊,聊得通宵未回宫?”
小夭理直气壮地反问:“你看我这样子像舒服地玩了一整晚的人吗?如果不是你的好妹妹,我早回宫睡觉了。”
颛顼捻起她的头发,看里面又是海藻又是沙子,摇头笑道:“看来真没少受罪,你总算是在阿念手里吃了一次亏。你也别一口一声我的好妹妹,论远近,那是你妹妹!”
小夭耷拉着脸,叹气,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那个涂山篌,你觉得如何?”
“不错。”
小夭流露出感兴趣的样子,颛顼只得详细解释:“他本人很有才华,比起璟而言,他更刚毅霸气,听说璟失踪的那些年,涂山家的很多事都是他做主,他做得很不错,可惜璟一回来,他就必须退让。我觉得很奇怪,他们是孪生子,篌是长子,才能又不输璟,理应他的地位更重要。可很奇怪,涂山家显然更看重璟,丰隆他们也都好似不太拿篌当回事,尤其是丰隆,看上去很客气有礼,但那种客气有礼相比起他对璟的熟不拘礼,实际非常让人难受。世家子弟的圈子,看似很复杂,非常难进入,可又很简单,几个关键人物的态度能决定一切,比如他们的这个圈子,丰隆和璟表明了看重我,别人也就自然而然给了我几分尊重。篌就比较惨,丰隆虽然因为他是涂山氏接纳了他,可显然并不真正认可他。不过,我有一种感觉,篌绝不是甘愿永居人下的人,他只是在忍耐,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野心。”
小夭点点头,“感觉你对他的印象不坏。”
颛顼自嘲地笑起来,“因为他其实和我的处境有点像。我们都是在忍耐,都是在等待时机能一击杀死对手,我们也都渴望向所有人证明自己。”
小夭的神色变得凝重,颛顼说:“别担心,璟若没点手段,丰隆不会那么看重信任他,其实只要璟愿意,他完全可以先下手为强,除掉篌。可不是知道他怎么想的,迟迟不动手。”颛顼拍拍她的肩膀,笑道,“看在璟的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分儿上,只要璟没有得罪你,我会盯着篌的,而且我怀疑……”颛顼眯着眼冷笑,“篌和王叔有勾结。”
小夭放心了几分,蹙眉说道:“防风氏是否也已经投靠了舅舅他们?”
“看防风意映的举动,应该是。要不然一个防风氏怎么敢对我一再下杀手?这世上非要我死的不就是咱们的那几个长辈吗?”
小夭叹道:“我还真佩服你们,你们这一个想杀一个的,竟然能毫无芥蒂、有说有笑地一起玩。”
颛顼笑眯眯的说:“难道你不觉得这也是一种乐趣吗?”
小夭大笑,“的确!”
云辇停住,小夭跃下车,却没打算进殿,对侍女吩咐:“给我随便拿件破衣服出来。”
侍女忙跑出去,拿了一件被阿念毁掉的衣服给小夭,小夭把颛顼的外袍扔还给他,把破衣服往身上一裹,就要走。
颛顼叫道:“你不换件衣服再去找阿念算账?”
小夭回身,甩了甩夹杂着海藻和人沙子的头发,说道:“要的就是这个气势!”
颛顼笑:“那我不管你们了,我去找丰隆和馨悦他们,他们明天就要走了。”
小夭边走边挥挥手,“你去找你的乐子,我去找我的乐子。”
小夭一脚踢开阿念的殿门,走了进去,估计昨晚阿念担着心事,没有睡好,这会儿还没起身。
侍女们纷纷阻挡小夭,“大王姬,二王姬还没起身,您若有事……”
小夭手脚齐上,噼里啪啦地全部踹开、推开。海棠挡在门前,小夭说:“怎么?你还想和我动手?”
海棠跪下,“奴婢不敢。”却就是不让路。
小夭破口大骂:“阿念,你有种做,就要有种认!躲在奴婢背后算什么?你个孬种!”
阿念拉开了门,对海棠说:“你让开,我倒要看看她敢做什么,她若真有胆子,今天就把我杀了,我才算服她!”
几个婢女劝道:“大王姬、二王姬,你们……”
小夭和阿念齐声喝道:“滚!”
婢女们忙拉着海棠躲到一旁,小夭对阿念说:“有胆子请我进去啊,看看我会对你做什么。”
阿念冷哼,让开了路。
小夭走进去,拴好门。她指指自己,“你合着别人把我弄成这样,满意了?”
阿念施施然地坐下,端起水想喝,“还算满意。”
小夭端起案上的水壶,把一整壶水泼到她脸上,“你个没长脑子的东西!”
阿念跳了起来,“你、你……我今天不打你个半死,我就不是高辛忆。”她挥手,却发现灵力好似消失了,别说冰棍子,就是冰渣子都没出来一个。
小夭向她勾勾手,“别光说不练!”
阿念随手拿起一柄玉如意,像挥舞棍子一般去砸小夭,小夭拿起了她的凤凰琴,和她对打起来。玉如意断了,阿念又抓起半人高的鎏金缠枝莲花水镜,朝着小夭狠狠砸去,把自己的凤凰琴砸了个稀巴烂。
小夭抓起一堆脂粉盒,边砸阿念,边躲,“你个蛮牛,倒有几分力气。”
小夭跳到案上,阿念把几案砸了个稀巴烂。
小夭躲到架旁,顺手拿了花瓶和书砸阿念,阿念以水镜横扫,把整个架子都砸翻了。
小夭退到榻旁,阿念逼了过来,“我看你还往哪里逃?”
气怒下阿念已经忘记了轻重,她把水镜狠狠地砸向小夭,只想让这个人消失在她的世界。
小夭像猿猴一般跳起,攀在榻顶,躲开致命的一击。她落下时,用力把整个纱帐扯落,重重叠叠的纱幔落在阿念身上。这些纱幔不是水火不侵的鲛绡,就是刀剑都割不断的盘丝蛛纱,阿念扯了半天,不但没有扯开,反倒把自己越缠越紧。
小夭冲着她小腹狠狠踹了一脚,阿念重重摔倒在地上,后脑勺砸在地板上,疼得脸发青。
小夭骑坐到她身上,“高辛忆,这就是你!失去了灵力,就什么都做不了!失去了你的身份,就什么都不是!”
阿念的眼泪涌出来,“你以为你比我强吗?如果你娘不是轩辕的王姬,颛顼会在乎你吗?如果你不是黄帝的外孙女,别人会觉得你比我强吗?你除了血脉比我高贵,还有什么地方比我强?我至少自己辛苦修炼了,灵力比你高强,可你呢?说什么王母的徒弟,可你连最普通的妖怪也打不过!如果不是你的这些身份,父王会为你举行盛大的拜祭仪式吗?难道你以为大荒的宾客只是冲着看你来的?我告诉你,不是!他们是因为你爹是俊帝,你娘是轩辕王姬,你外祖父是黄帝,你师父是王母!除去这些身份,你其实比我更一无是处!”
原来这就是阿念的自卑,小夭沉思了一瞬,说道:“你竟然在怨恨你娘出身太微贱了!”
阿念疯了一样吼叫:“我没有!我才没有!我娘是世上最好的,不许你这么说我娘……”
阿念挣扎着想起来,小夭给了她鼻子一拳,打得她眼泪鼻涕全出来,再挣扎不动,小夭压着她的胸膛说:“你还不敢承认?你不就是因为你娘而在怨恨吗?虽然你自己什么都比我强,可就是因为你娘只是一个身份微贱的女子,不仅微贱,还又聋又哑,所以你处处显得比我差。你是不是想着,如果你是王母的徒弟,迷灵力都不知道有多高了?你是不是想着,如果你是黄帝的外孙女,你绝不会像我这么没用?”
阿念呜呜哭泣,小夭拍着她的脸颊说:“你敢发毒誓说你真的没有这么想过?”
阿念的哭声越来越大。她从不承认她怨怪了娘,可是她的确有过那些念头,她并不比小夭差,可每个人都更看重小夭,难道不就是因为小夭的娘亲吗?如果小夭的娘不是轩辕王姬,如果小夭的娘是和她娘和一样身份微贱的女子,小夭能让每个人都待她不同吗?小夭能让全大荒都震动吗?
阿念惊慌地想,难道我真的在介意娘的身份?
不,不会!娘是那么温柔,又是那么可怜,她和父王是娘仅有的一切,她绝不会介意娘的身份!
小夭喝道:“有本事想,就要有本事承认,除了哭,你还会做什么?”
阿念依旧放声大哭,小夭掏出一点药粉,撒在纱幔上,几缕轻烟腾起,水火不侵、刀剑不伤的纱幔竟然被腐蚀出了一个个的小窟窿眼。
小夭拿着药粉,对阿念说道:“你再哭,我就轻轻一吹,把这药粉吹到你脸上。”小夭说着话,又撒了一点药粉到纱幔上,轻烟飘起。
阿念立即紧紧地咬着唇,恐惧地瞪着小夭,眼泪依旧在往外涌,却不敢再哭出声音。
小夭收起了药粉,“这才方便谈话嘛!既然我知道了你的秘密,我也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其实你怨怪你娘的身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因为我对我娘的身份可是恨。”小夭瞅了阿念一眼,“不相信吗?看来咱们的父王真是太精明厉害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人敢在你面前嚼舌头!我来告诉你吧!你知道五神山上为什么没有人敢提起我娘吗?因为我娘休了咱们的父王!”
阿念忘记了哭,震惊地看着小夭。这天下,竟然有女子敢抛弃俊帝?
小夭说:“我娘休了咱们的父王后,带着我住在轩辕山的朝云峰,如果这事就这样,那也罢了,可是她居然又为了什么家国天下的大义,跑去领兵打仗。她把我送到玉山王母那里,骗我说让我在玉山玩,她过段日子就来接我,结果……她一去不返,战死了!玉山那个鬼地方,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住的地方。婢女都像哑巴,王母如果一个月说了十句话,那就算非常健谈了。我日日盼着她来接我,等了她七十年,可她……”小夭冷笑,“这就是我娘说的过段日子就来接我!”
小夭俯下身子,对阿念认真地说:“说老实话,如果老天允许一个人可以选择娘,我想要你娘。你娘温柔娇弱,老老实实地把父王当成她的天,一心一意地跟着父王。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弱女子,不用承担任何大义,可以守着女儿长大,不管任何时候,只要你想要她时,她就在那里等着你,全天下的人都背弃你时,她依旧守着你。”
阿念怔怔发呆,小夭拍拍她的脸颊,“你肯不肯和我换娘?”
阿念立即叫:“不,绝不!我娘是我的。”就好像小夭真要和她抢娘。
小夭从阿念身上起来,一边帮她解纱幔,一边说:“不管你愿不愿意,反正本姑娘就是出现在你的世界了,如今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小夭不敢真松开阿念,只让她的脸露了出来。小夭粗鲁地推了阿念一把,让阿念坐起来,她蹲在阿念身前,“第一条路就是现在的路,咱俩不好好相处,你不停地找我碴,甚至不惜联合外人来整治我。你有仔细想过这条路的结局是什么吗?”
阿念没有说话,小夭说道:“你会让父王痛苦,你会失去颛顼。”
阿念瞪着小夭,小夭说:“对父王而言,我和你就像手心手背,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莎比你伤了,还是我伤了,他都会痛。父王如果痛了,你娘的天就变了,你娘也会痛!如果爹娘都痛了,我不相信你这做女儿的会觉得愉快!而颛顼,也许你不愿意承认,但我知道你心里明白,所以你才一再要验证。我不是父王和颛顼,我不拿假话哄你,我和颛顼血脉相连,安危相系,是彼此的倚靠,甚至是这世间唯一的倚靠。如果你真伤害了我,颛顼一定不会原谅你!”
小夭顿了顿,继续说道:“第二条路,却是和第一条截然不同,我们和平相处,你别瞪我!我说的是和平相处,没有说友爱相处!所谓和平相处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承恩殿很大,大得即使多了我一个,只要你不想理会,完全可以一年都不见一次。你可以仔细想一下这条路的结局。父王会欣慰,颛顼依旧宠你护你,你娘也继续平静地生活。”
阿念冷哼,“难道只有两条路?”
小夭笑道:“其实,是有第三条,我们友爱相处,从此你不但有爹爹和哥哥疼,还多了个姐姐宠着你。”
“呸,你做梦!”
小夭摊摊手,无所谓地说:“我知道是做梦,所以压根儿没提。”
阿念低着头,默默沉思,小夭也不说话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外面的声音变得刺耳起来,侍女们边哭边叫:“王姬、王姬,你们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陛下,不是已经派人去禀奏陛下了吗?为什么陛下还没派人来……”
半晌后,小夭看阿念的神情已经十分平静,开始继续解阿念身上的纱幔,刚把阿念的手解出来,阿念就用力甩了小夭一耳光,小夭一把把她重重掀翻到地上,举起了拳头,“你还想打啊?那我们继续。”
阿念怒道:“你踹了我肚子一脚,打了我脸一拳,我扇你一个耳光,就算扯平,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小夭想了想,收回拳头,“好!”
小夭站起,捡起地上的破衣袍裹到身上,刚要拉开门闩,又回头说道:“你和相柳的事情,只有你我知道,我不会告诉颛顼,你自己也把口封死了。”
小夭拉开了门,侍女们呆呆地看着她。
小夭走回明瑟殿时,侍女们也都呆呆地看着她,胆子大一些的珊瑚结结巴巴地问:“王姬,谁、谁打了你?”
小夭走到水镜前,左脸上一个鲜明的掌印,小夭想着阿念脸上的青紫,笑道:“这宫里除了另一个王姬,还有谁敢打我?不过,我也没让她好过,你们如果想看她的热闹,赶紧去看。”
侍女们依旧呆呆地站着,小夭说:“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