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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一阵发愣,尔后一人接问:“有白马不可谓无马也。不可谓无马者,非马也?有白马为有马,白之,非马何也?”
宿白摇扇,浅笑答之:“求马,黄、黑马皆可致;求白马,黄、黑马不可致。使白马乃马也,是所求不一也,所求一者,白马不异马也。所求不异,如黄、黑马有可有不可,何也?”说罢,他看了一眼唐萧,那人便默契的接话。
道:“可与不可,其相非,明。故黄、黑马一也,而可以应有马,而不可以应有白马,是白马之非马也,审矣!”
对方沉思片刻,方才又问:“以马之有色为非马,天下非有无色之马也。天下无马,可乎?”
十香答之:“马固有色,固有白马。使马无色,有马如已耳,安取白马?故白马非马也,白马者,马与白也,白与马,非马也。故曰白马非马也。”
似这番问答,持续了个把时辰,最后以白马非马完胜,这一届书院排名赛已经是浮香书院夺魁!
步出沁心堂时,浮香书院的学子们一阵欢呼。这是温十香第一次看见大家这么高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书院!
“今晚去庆祝吧!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月貌提议,大家附和的点头。
宿白扬唇,目光扫过众人,却没看见温十香。目光远眺,才看见那道身影,正默默向那株杉树前走去。温十香是去牵马,比赛已经结束了,浮香书院连拔三届头筹,如今已是风光无比。她现在只想赶去医馆探望百里辞,虽说那位大夫已经说过会治好他。但是温十香还是不放心,尽管已经让院士赶过去看看,她心底就是乱糟糟的不放心!
“该死!”她郁闷的踢了一脚杉树干,眉头纠结在一起。
宿白负手而来,看她一脸不爽的模样,不禁笑了笑:“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拿树出气?”
温十香被他的话惊了一惊,回头向他看去,“没事!”
她不肯说,宿白自然不好追问,便换了一个话题:“今晚有庆功宴,一起去!”
“不用了,我今晚有事!”温十香摇头,侧身解开拴在树上的马缰,回头笑笑:“你们去吧!玩得开心!”她说罢,便翻身上马。
宿白却往前一站,双手张开拦住了她的去路:“你这么着急,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
温十香呆住,目光触到踱步过来的唐笙画与月貌,不禁沉默了。
“十香!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月貌步近,不解的问道。
温十香低了低眉眼,脑中又浮现出百里辞的脸。她抬头,云雾逐渐在眼中散开,张了张嘴,哽咽道:“我去看望夫子,他替我挡了一箭,现在还在医馆里!”她眼里的水雾,惊住了宿白三人。
良久,月貌才问道:“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夫子怎么会帮你挡箭的?”
“别问了,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唐笙画说着,转身拉着月貌去另一边牵马。
于是,傍晚时分,一干人围在医馆里,直到百里辞醒来。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毒也清了,大夫只是嘱咐按时换药,便将他们一众人赶了出去。
离开医馆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一轮明月挂在夜空,月色下,温十香他们一行五人静默走着。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温十香只觉十分疲劳。但是看看一旁脸色苍白的百里辞,她却不由自主的扬了扬唇角。
“今晚的庆功宴,咱们还去吗?”月貌问了一句,目光灼灼的看着百里辞。
几人顿住脚,百里辞的目光温柔扫过他们,笑道:“当然去!”
“夫子万岁!”月貌高兴地蹦了起来,而后欢快的向前奔去。瞧着她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温十香不禁摇了摇头。
“夫子你的伤、、、能饮酒吗?”唐笙画道出了重点,也提醒了温十香。
“没事,只是一点小伤!”
“若是小伤,十香也不会一路哭着来比赛吧!”一旁的荆宿白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顿时无人接话了。
温十香淡淡扫了他一眼,心底虽然千般不满,但是却什么也没说。百里辞的目光轻轻挪到她身上,只见那丫头低着脑袋,月色拉下眼睫的影子,投在她的鼻梁上。他勾了勾唇,心底升起一缕温暖。就像是看见了明天的朝阳!
——
庆功宴办在长安城里最好的酒楼,温十香他们到时,大家差不多醉了。只有唐萧一个人拎着酒壶坐在窗前,观望月色。
余光瞥到温十香他们到来,他只扬了扬手中的酒杯,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虽是想一眼而过,奈何偏偏又多留意了温十香一眼。她就跟在百里辞身边,不说不闹,也不笑,模样十分恬静。不知是否是酒意上头,他总觉着今夜的温十香格外的美。
“首先,我们要敬十香一杯!若非她及时赶回来,我们的第一就得让给别人了!”宿白笑着举杯。
温十香回之一笑:“说到这里,理应我道歉!”
“道歉?”唐笙画差点将下巴掉在地上:“十香你要是会道歉,是不是明天太阳要打西边升起来了!”
温十香白她一眼,那人讪讪的一笑,急忙掩唇。
“今天才是惊险!十香你以后可得小心一些,不然下一次可没那么好运有夫子救你了!”月貌一句玩笑话,却叫温十香敛起了笑容。
她看了百里辞一眼,那人一副无事人的模样,正专心吃着菜。收回目光,她又饮了一杯酒,方才站起身来:“我去吹吹夜风!”说罢,也不顾其余几人的目光,自顾自的起身离席。
——
厢房外的空气清新许多,温十香伸了个懒腰,沿着回廊步到了酒楼的院子里。院中开着一簇簇菊花,温十香路过花旁,弯腰摘了一朵。淡黄色的花色,一瓣瓣似是金丝一般。温十香低头观花许久,方才慢慢踱步到小亭子里去。
路过哪一座假山,突然一道人影向她扑了过来。十香机敏避开,划开脚便是一记扫堂腿,谁知那人更为机敏,凌空一个空翻,稳稳落在她身后。转瞬之间,一双手环上了温十香的蛮腰,一大股酒气随之混进温十香的呼吸。
那人紧紧抱住她,一手移到她的脸上,捂住了十香的嘴,将其往假山后拖去。
温十香心底一阵惊慌,挣扎着,四下看看。这该死的院子真是清幽至极,一个鬼影都没有。身后那人停止了退后,温十香只觉腰间的手用力将她转了一圈,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她的脑袋撞在了硬邦邦的假山上。
她只觉头一阵发晕,不禁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只见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欺上前来。她睁大眸子,唔了两声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那人的一只手仍旧捂着她的嘴,另一只手则搁在她的小腹将她摁在假山上。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男子沉声道,不知是否因为喝了酒,声音有些沙哑。
但是温十香却是认得他的,她的确喜欢过他,但是他已经和温九香成亲了不是吗!
唐萧欺近,炙热的气息扑洒在温十香的面上,随着那股酒气一并融进了她的呼吸里。
“既然你喜欢我,那是不是愿意为我做任何事?”他扬唇,邪魅的一笑,昔日的冷漠消去,那双深沉的眸子里,温十香看见了欲望。
“唔——”她蹙眉,挣扎着,那人却已经欺近她的玉面,炙热的唇划过她的脸颊,移向脖颈。十香气急,顿时心底最后的一丝好感全都破碎了。她的双手已经被扣住,动弹不得。眼见着唐萧的吻已经向上袭来,温十香柳眉一蹙,抬起右脚便向他下身踢去。
这一招果然奏效,那人松开了她。温十香急忙往旁边挪去,刚迈出两步,后颈遭了一记重击,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不是说喜欢我吗?为什么要跑?”唐萧蹲下身,伸手抚上温十香的青发,目光一片温柔。自从与温九香成亲,她便整日疑神疑鬼,每次他从书院回去,都非要揪着问东问西,问他有没有与温十香接触。这一个月,他真是受够了那女人。
他的眉目慢慢变得柔和,轻轻将地上的温十香扶起,另一手沿着她的领口划下,忽的一道劲风迫来,唐萧抬手一挡却还是被那人踢开老远。没了支撑,温十香的身体便向下倒去,最终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唐萧稳住脚,拂了拂衣袖上的脚印,抬目向那人看去。右侧又是一道劲风袭来,他提气越开,避开了那人的掌风。待他稳稳落在假山之上,方才出脚的人这才抱着温十香从假山后步了出来。
“枉费本夫子教你许多礼教!想不到竟是个衣冠禽兽!”男子的声音沉稳有力,隐隐含着一丝怒意。
另外那名男子,则是看了一眼他怀中的温十香,尔后清冷的目光落在假山之上的唐萧身上。
“没想到,我宿白也有看错人的一日!”男子冷道,目光里满满都是懊悔。
一直以来,他当唐萧是朋友。本以为他作风正派,以后定是国之栋梁,更是难得的将才,今日他的所作所为真是叫他格外寒心。
若非方才温十香出来后,百里辞跟着出来,他不放心,所以跟来看看,谁知看见唐萧如此一番禽兽举动。要是百里辞稍慢一步,只怕温十香当真要被这衣冠禽兽污了清白。
“今天我倒要好好教训教训你!”宿白说着,提气跃起,飞身向唐萧而去。凌厉的掌风扫过唐萧的发冠,顿时震碎了那玉扣,散了一头长发。
百里辞抱着温十香站在一旁,眉目低了低,看向怀里的女子,心下的愤然不减反增。恰巧,院子里的打斗声惊动了厢房里的月貌与唐笙画。两人跑出来看,正好代替百里辞照顾温十香。
于是,月色之下,酒楼的院子里,三道身影忽上忽下。月貌与唐笙画一面照顾不醒人事的温十香,一面又好奇他们三个到底打什么!
看形势,百里辞与宿白都是冲着唐萧去的。
唐萧武功虽好,但与宿白却是不相上下,今日百里辞虽然受了伤,但到底双拳难敌四手,不一阵唐萧便落了下风。宿白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将其拖到假山后,百里辞疾步跟了上去。后面的事情月貌她们便不得而知了。
百里辞与宿白从假山后回来时,额头冒了细汗,唐笙画担心唐萧,这才过去探看。不看则罢了,看过之后,她顿觉这人不是唐萧。一张脸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一点也不像平日里孤高冷漠的唐萧。
“月貌,你帮着唐姑娘送那人回去吧!”宿白开口道。荆月貌应了一声,急忙上去帮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把唐萧打成这副鬼样,但是看在唐笙画的份上,她还是十分乐意帮忙的。
看着那三道人影离开酒楼,扶着温十香的百里辞,也打算将她送回太师府去。
只是他刚刚把温十香打横抱起,便见宿白一脸阴郁的站在回廊上。
四目相对,月色清冷的洒下,百里辞蹙了蹙眉:“宿白同学还不回去吗?”
宿白沉默,目光停在他怀里的温十香身上,方才开口道:“还是由学生送她回去吧!”
“不必了!”
被他一口回绝,宿白的眸光逐渐沉了下去。
“夫子背上的伤口没有裂开吗?”他挑眉。
百里辞却是扬唇一笑,“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尽管他这么说,但是后背早已湿了一片,一阵撕裂的疼痛渲染开来。
“夫子为何待十香这么好?莫非夫子喜欢她?”宿白长身而立,倚着梁柱,斜目看向那人。
百里辞被他这么一说,脚步怎么也迈不开,目光闪了闪,却是笑道:“此话怎讲?我身为夫子,待学生好,莫非不行吗?”
“那为何不见夫子待别人好,偏偏只是十香一人?”
这一问,将他问住了。只见那人步了过来,向他伸出手:“若是夫子不想污了十香的清白,还是学生送她回去吧!”
的确,身为夫子,若是与温十香传出绯闻,只怕会影响她的声誉。
他踌躇了片刻,又看了怀里的女子一眼,方才将她交到宿白手上。
手上沉甸甸的,宿白的心底也沉甸甸的。接过她,他的心底踏实了许多。
“夫子早些回去休息!学生先送她回太师府去了!”他礼貌的道,抱着温十香便往酒楼外走去。
院中只剩下血染白衣的百里辞,还有一院的虚渺冷光。交出温十香,他的心间忽的空荡荡的,似是少了什么。
那一个发热的夜晚,那一双冰凉的手,还有微凉的唇瓣,那个蜻蜓点水般的浅吻,他还历历在目。就算第二日,他们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是百里辞知道,那个悉心照顾他的女子,不是绫罗,而是温十香。
——
夜风吹着宿白的衣摆,手臂有些发酸,他却不想将怀里的人放下。
好不容易才将她从百里辞的手里夺过来,他自然不会放下。温十香的好,自他见她第一眼便发现了。她就是一个洒脱至极的女子,不似那些大家闺秀总是喜欢伪装成贤良淑德模样。他不喜欢娇柔做作的女子,所以母后为他择的那些妾侍他全都不喜欢。一个个花枝招展,面上胭脂水粉,俗香一地。
他喜欢温十香,从第一眼看见就喜欢。所以不顾太傅反对,偏要到浮香书院来读书,又偏要到歪风不正的玄字班报道。当他看见百里辞的时候,他就察觉往后会喜欢温十香的人,一定不止他一个。
怎知,这想法现在就验证了。
宿白笑了笑,低头打量怀里的女子,在临近太师府之时,将她放在了一边的凉亭中。
他就坐在一旁,静静打量那人的容颜。浅浅的呼吸,平展的柳眉,还有那一方合上的眼帘,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让他禁不住想喜欢。
“十香,我要娶你做太子妃!”他小声呢喃,弯了弯眉眼,俯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月下柳梢,宿白才抱着温十香回了太师府。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太师府门内,那一身白衣的男子才从屋檐上跃了下来。
方才他的话,都落在了他的耳里。
要娶她做太子妃!原来他是皇帝的儿子!
百里辞淡漠的一笑,心间似是卡着一块大石头,方才那人低头吻上温十香额头的一幕,又一次闪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之所以跟来,只不过是放心不下罢了。但是到底为什么会放心不下,百里辞不想深究。有些事情,一旦想得深了,便会生出吓人的想法!就像他不愿意深究自己对温十香那种怪异的感觉一样。
夜,宛若一方黑布,蒙住了百里辞的眼睛,不让他去触摸自己心底的那一根弦。
绫罗,绫罗,他要牵挂的应当只有绫罗。
++++++++++++++++++已是九月,温十香起早的时候都能觉着丝丝寒意。院里的菊花已经开了,趁着简叶替她打理头发的时间,温十香询问了昨晚的事情。
“小姐,昨夜是宿白公子送你回来的。”
宿白吗?昨晚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想起唐萧那张脸,她现在都觉着恶心。当初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明明已经成家了,却还想轻薄于她。这么说来,昨夜是宿白救了她?
去书院的路上,温十香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若是宿白救了她,那今日还真要好生感谢他一番才是。
“十香!”身后传来月貌的声音,随后一只手搭上了温十香的肩膀。
她回头,只见月貌一脸担心的样子,而唐笙画,显然是一副没睡好的模样。
“是你们啊!”她扬了扬唇。
月貌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没事吧?昨晚夫子很担心你啊!”
“夫子?”她蹙眉。
唐笙画看着她,莫名道:“昨晚不是夫子送你回去的吗?哪一次不是夫子送你回去的!倒是我哥,都不知道为什么被打成那样!”想起昨晚暴力的两个人,唐笙画就忍不住抖了抖肩膀。
温十香沉默,转身往书院步去。听她们这么说,昨晚夫子也掺和了,那为什么会是宿白送她回去。
“她怎么了?”见温十香的身影走远,月貌才问唐笙画道。
后者耸肩,她要是知道就不会这么茫然了。
——
一日课程下来,唐萧的座位都是空的,听月貌说他毁容了!虽然温十香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对于昨晚的事,她知道应当感谢两个人。
“快重阳节了吧!我们要不要去登山?”宿白探过头来,目光含笑看着温十香。
十香尚未开口,背后的唐笙画便一口回绝了:“初九恐怕会下雨,不适宜登山啊!”
“这样啊!听说南山的菊花开得很好!”
“菊花可以做菊花饼!哥,你不是很喜欢菊花饼吗?”荆月貌猛的回身,插了一句嘴。
温十香三人顿时无语,这丫头倒是对吃的东西十分有兴趣啊!不过她这话,倒是提醒了温十香。既然宿白喜欢吃菊花饼,那干脆就拿这个道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