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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冠皇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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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对女人真的有爱,而且存在于对正妻以外的女人间?好狠、好残酷的事实啊!他用现实的例子教训她相信这世间真有爱的存在!
  她相信世间有爱,因为他!但她注定今生得不到爱,也因为他!
  她难为他吗?她骗他吗?随便吧!他要怎么说就怎么说。
  好胜的文彤辉,这回一点也没有分辩的意愿,而阳廷煜也为了她的默认,更加认为文彤辉送走何叙君是为了她自己。
  好自私的女人!阳廷煜拂袖而去。
  爱来得如此之快,快得他几乎招架不住,所以,凡挡他者,都不应该!
  他失去了判别是非的理智。
  而她,什么都失去了……
  文彤辉屈身恭送皇上离去,忘了起身,就这样一直维持同样的姿势,直到无力跌坐在地……至天明。
  东巡过后的皇上,听说不曾临过鸾和宫探视文皇后,反倒派人四处搜寻这名自金雀宫脱逃的民家女,所以后宫盛传——文皇后失宠了!
  文彤辉一笑置之。
  宫妃们上鸾和宫巴结的人数也逐渐变少,少数上门的也全吃了闭门羹,所以传闻文皇后心情奇差,不愿见人
  也有好奇的宫妃,想造访碧渊宫探问方昭仪的看法,方萱梅同样一概不见,所以传闻她也对何叙君的事件极度不满,不满皇上新宠别的女人。
  文皇后、方昭仪,都正在气头上哩!
  后宫议论纷纷,气氛诡异,就像今天的天气。
  御花园里,天色有些阴沈,幸亏风不大,否则还真是伤了赏花的雅兴。文彤辉远远遣开侍卫和太监,与娇采独自在园里晃荡,在枝叶花丛间穿梭。
  “娘娘为什么任凭他们胡言乱语,难道娘娘不觉得传言过于无稽,该出面澄清吗?”娇采抱不平道。
  “传言?什么传言?本宫先宠的传言?”文彤辉眼皮也不抬,顺手摘了朵兰花,嗅了嗅。
  “……是啊!娘娘,您该出面的,甚至请皇上出面!”娇采义愤填膺。
  “他们说得没错啊!本宫是失宠了,但并不代表玩完了,往后的日子还长得很呢!”文彤辉带过。
  她不能浪费太多的精神去感伤,她必须稳稳坐着这个位子,尽全力保住自己的地位。失去了后位,她大概什么都没有了,至于其他一箩筐爱恨情仇,就算了吧!她没兴趣玩。
  “娘娘说得对!该让后宫那些女人瞧瞧,谁才是当家的主子!”娇采握紧拳头。
  文彤辉抬头看看她:“你今天是怎么了?比本宫还在乎这些?”
  娇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对谁是主子这么在意,不如也赏你个女官、才人做做,也许有朝一日你也能爬到顶,做个主子。”文彤辉看着她。
  “不!娘娘。”娇采慌忙拒绝。“奴婢没这个福分,奴婢只想和何姑娘一样,守着一个平凡男人,奴婢没能耐做什么主子,但是娘娘不一样!娘娘天生就该是呼风唤雨的主子,奴婢心甘情愿伺候娘娘。”
  金雀宫中会过何叔君后,娇采首度见识了文彤辉手段,本不敢想像凭自己这点微末道行,哪能和皇后娘娘争宠?而何叙君的话也深深打动了娇采。
  名利的魔力,谁也不敢夸说自己有能耐抵挡,不想身陷泥沼的话,还是安分当个平凡人就好。
  “天生?谁是天生的主子?还不都是造就出来的!”文彤辉抛去身分的桎梏,仔细观察娇采这个人,不以侍女的角度。
  难说若娇采投胎她左丞相家,不会成为第二个她,翌日取她而代之,成为第二个皇后,其实她文彤辉——只胜在会投胎而已!
  “娘娘,您的头发?”娇采出声提醒。
  一络发丝勾着了小树枝,连带拉扯头上的后冠歪斜一边。文彤辉试着扯断树枝,成功是成功了,后冠也落了他,梳得端整的头发也散落下来,披泻了两肩。
  娇采弯腰拾起后冠,“娘娘,请即刻回寝宫去,让奴婢重新帮您梳头吧!”
  文彤辉怔怔望着她手里的后冠。“不必了,你先拿回去放吧!等会儿再回来伺候着,正好本宫一个人静一静。”
  “是。”娇采领命而去。
  落地的后冠?可意味了什么?文彤辉突然兴起厌烦感。既然戴不住,不戴也好,头上挺轻松的,还好这儿没人,没人见着她这副失礼的模样。
  原来不戴那顶后冠,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退一步想,原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文彤辉笑了,自得其乐地找了亭子坐下。
  沈迷于自嘲间不知多久,一声枝叶声冻结住她嘴角的笑容。
  风声!风没么大!
  “什么人?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出来!”她严声喝问。侍卫被她遣开,不准靠近这儿一步,又是谁呢!
  “打扰了,真是抱歉!”
  树丛之后,一名身着端正朝服的年轻男子跨步而出。御花园里的路径像迷宫一样复杂,他正要前往紫宸殿晋见皇上,不巧迷了路,无意间在此见到一名天仙般的女子,他惊艳之余,步伐便停了下来,不自觉躲在一旁偷偷瞧着美人张眉目如画的面孔。
  好个美人!
  她的面容如玉,气质高雅,散着的秀发有些凌乱,纤指间还捏了朵清丽兰花,为她的纤纤玉指更添丽色。他猜测她年纪约莫十六、七岁,在这深宫内院,不知是何身分?总之绝不是宫女!
  “你是何人?难道不知御花园是不能乱闯的?”文彤辉冷冷质问。
  男子俊秀儒雅的面孔浮出不安。他躬身一揖道:“在下傅谦,是新登科的状元,正要前在紫宸殿晋见皇上,误入此地,还清……海涵。”不知文彤辉的身分,他也不知该如何称呼。
  “傅谦?状元?”文彤辉一凛。这个名字像是何叙君的心上人,他高中状元了?为了确定,她问道:“你是哪里人氏?”
  文彤辉的问话,令傅谦心头一振。是否状元的头衔令美人刮目相看?
  意识到美人正细细打量他,傅谦忙整一整慌乱的情绪,沈着应对,“在下幽州崎岭县人氏。”暗中又瞧了这张如花容颜,他心中再度一动。
  幽州崎岭县人?不会错了,他就是何叙君的心上人。果真是个俊秀的男子,还有本事登科状元,也难怪何叙君紧张他。
  “紫宸殿打这儿直走,长廊尽头左转就到了。”文彤辉指着路径。曾答应过何叙君,她不会影响傅谦的未来,自然是不与他多攀谈的好。
  “多谢指点,呢……姑娘,或许……呢,公主?”傅谦试探地看了她一眼,泛红的使脸有着期待与不舍。他舍不得就此离去。
  公主?文彤辉眉头稍稍一皱。
  哦!她懂了。她掉了后冠,散了发,看不出是个妇人,保养得当的容颜和体态,也不像是有两个孩子的母亲,这一直是她相当自豪的:但是她身上穿得虽不是礼服,比平常朴素了点,然而袖口襟边,少不了绣上雉羽的纹样,这是属于皇后的装饰,他是个状元,不会这么不知人事吧?
  岂料傅谦不是不知人事,而是他仰慕之余,根本忘了注意这些旁枝末节。他的眼里只有面前的佳人,一个有可能是个公主的美人。
  见文彤辉没有反驳,傅谦一喜,斗着胆子追问:“不知公主如何称呼?下官改日再向公主道谢。”
  文彤辉一愕。对上了他仰慕与倾心的面容,不禁起了反感!
  这傅谦不是已有了未婚妻何叔君吗?见了她这个“公主”,竟然还如此神魂颠倒?……“公主”配状元?这傅谦还真会作美梦!
  文彤辉把他的心思摸了个彻底。
  她淡道:“深宫内院,能容你说来就来吗?”说完又举手嗅了嗅指间的花,态度极是冷漠。
  傅谦愣住了,心想也对。
  文彤辉提醒他:“傅状元,既然是去见皇上,最好不要耽搁吧?”
  傅谦从茫然间醒来,再度作揖:“公主说得是,下官这就告退!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文彤辉头也没抬,可惜他依依离去的情,她瞄也没瞄一眼。
  最好是后会无期!
  纵然她对傅谦的印象不好,她更不愿见到何叙君伤心,否则,她定要教这不知死活的状元吃吃苦头!
  也难怪何叙君怕她以荣华富贵动摇了傅谦。这男人看就是个见异思迁的料,哪处高就往哪处攀,如今当了状元,何叙君……恐怕有苦头吃了!
  说过了不干涉,就不干涉吧!何叙君,你好自为之了,何况本宫都自身难保了呢!文彤辉窃笑,笑得苦涩。指间的兰花在不知不觉间飘落地面,被骤起的风吹得老远。

  第八章

  “朕二十五登基,已算早了,然而傅贤卿年纪不过少朕两岁,便已是个堂堂状元郎,皇朝出了贤卿这样的青年才俊,朕想不偏心都不行!来!再干一杯!”
  皇上设宴,座上客唯有一名状元郎傅谦,可见得皇上对的傅状元看中程度了。明朝若传了出去,定教一干懂得趋炎附势的朝臣们,开始登门巴结攀交情。
  傅谦自然也为锦绣前程而暗喜。
  “皇上年少英明,乃皇朝的福气,微臣得附骥尾,是微臣的福气!”
  一席话说得阳廷煜心花怒放。状元郎的年纪与他相近,观察此君才华见识也出类拔萃,阳廷煜打心底喜欢这个年少的状元,今日才召他来饮酒赏花。他好久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了,少不了痛快饮上几杯。
  最近有太多的不愉快,都和女人有关,不过他不会对任何人承认就是。他是个皇帝,国家大事应该摆第一。
  “咦!傅谦卿还没娶妻?”
  君臣谈天谈心,免不了聊聊身家,当阳廷煜发现傅谦仍是个孤家寡人时,不免有些纳闷。
  “是的。”傅谦答。
  “怎么,可有中意的女子?”阳廷煜热心问道。倘若有,他便要下旨赐婚,赐他看重的这位贤臣,能有个风光婚礼。
  傅谦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何叙君纤弱的影子,随即又浮起另一名尊贵的拈花女子,迅速取代了前者。
  他踌躇着默不作声,开始坐立不安。
  阳廷煜看在眼里。“那么是有罗!该早点将婚事办一办。有道是先成家后立业,你都已中了状元,竟然连个妻室都没有,联还为贤卿不平哩!”阳廷煜笑问:“是哪家姑娘!说来朕听听,朕也好赐婚,当个主婚人啊!”
  傅谦一听说皇上要赐婚,不禁兴起一丝希望。他正愁不知如何接近那位公主,也许,这是个机会。
  “她……微臣仅只见过一面,还不知她芳名为何,只能梦里想想了!”傅谦的口气惆怅不已。
  “贤卿还是个痴情人呢!”阳廷煜哈哈笑道:“在何处见过面?也许朕可以帮忙打听打听。”想起他的何叙君还不见踪影,阳廷煜的笑意稍微敛去。
  “微臣日前晋见皇上,途经御花园时见过一面,从此日思夜梦,无奈……公主不愿赐知芳名,全是微臣一人痴心妄想!”
  “公主?”阳廷煜一愣。“你遇上了朕的皇妹?是什么模样?”
  “大约十六、七岁,气韵清新冷凝……”傅谦原本还想多几句描述词,忽然意识到,若说得太过详细,似乎亵渎了尊贵的公主,便止住不说了。
  “呃……”阳廷煜摸着下巴想,十六、七岁的皇妹有两个——明熙公主和明芦公主,但明熙艳丽,明芦柔婉,都不太像博谦口中的佳人,会是哪一个呢?
  “或许找一天,朕让明熙公主和明芦公主和你见见面,也许其中一个便是你的梦中佳人。”对于傅谦直言倾慕公主,阳廷煜欣赏他的胆识之余,也觉得是椿好姻缘,他乐观其成。
  “谢皇上!”傅谦大喜过望。
  “来!为朕有机会得个好妹夫而干杯?”
  “干杯!”
  君臣为了能结亲而更加尽兴。直至日落西斜,杯盘狼籍,佳肴也成了残羹,这才停了杯。
  阳廷煜回往紫宸殿,而傅谦则要出宫去了,同方向并肩而行,君臣谈笑风生,熟捻而愉快,因而没见到迎面来的人马。
  长廊端的文彤辉乍见皇上,本要转个方向避开,又觉得这样太过明显且不敬,便硬着头皮迎上前去。在迎上另一人错愕的视线后,她便后悔了。
  那……是?公主?
  傅谦错愕一会儿,随之欣喜不已。皇上已答应赐婚,这么一碰面,正好说清楚便是这位公主,他即可当现成驸马,不必再寻寻觅觅了。
  “吾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
  跟随着两方人马之后的侍卫及宫女太监们,此刻一同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文彤辉也屈身行礼,姿态完美无暇。
  “平身。”阳廷煜整个下午的好心情,不能说被破坏,只能说被这份尴尬而打断了。他和爱后多日不见,有默契地避开彼此,没料到会在这里碰面。
  但是既然碰面了,也不能装作不认识,更何况还有外人在呢!
  “御妻,朕来介绍,这位是此次科举榜上的状元傅谦,这是朕的爱后——文皇后。”对着别人称呼爱后多次,这是头一次让阳廷煜感到心悸。
  乍见意中人的容貌,傅谦还没来得及注意她头上的后冠,以及衣袖襟边上的纹饰和端整宫装,便硬生生被“皇后娘娘”和“臣妾”的称谓,扼断了痴念。
  傅谦从欣喜到错愕,然后是慌乱与失望,迟疑的时间之久足教人起疑心。终于文彤辉冷冷咳了咳,傅谦这才如梦初醒地行礼拜见皇后。
  “免礼。”文彤辉礼貌地笑着。
  “御妻,朕刚刚为皇妹找了个乘龙快婿。你说,是明熙公主适合呢;还是明芦主适合这位傅卿家?”阳廷煜试着找话题。
  文彤辉皱了皱眉。傅谦与“公主”还真有缘分!她暗自冷笑。
  阳廷煜续道;“傅卿家说过,曾在御花园里见过朕的皇妹,一见倾心,只是不知是朕哪个皇妹。照傅卿家的描述,依你看,联有哪个皇妹看起来是气韵清新冷凝的?”
  这分明是……文彤辉的笑容不见了。傅谦想攀“公主”当驸马!何叙君怎么办?
  “依臣妾看来,两位公主都不是。”文彤辉冷而犀利的视线,射向垂头不安的傅谦。
  “那么是谁?”阳廷煜疑问。
  “不管是谁,臣妾认为,这等负心汉不配当驸马!”文彤辉愈想愈为何叙君不值。
  “御妻此话怎讲?”阳廷煜作戏般的热络也冷却了。
  文彤辉看着傅谦:“皇王不妨问问他,他在家乡可有情投意合、进而私订终身的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傅谦全身一颤。公主成了皇后己教她气绝了,皇后竟然连这事都知道?
  “傅卿家?”阳廷煜狐疑一会儿,还是示意他回答。
  “这……”傅谦在荣华富贵与欺君之罪问摇摆。
  文彤辉见他还想赖,怒而进逼:“而这位未婚妻,凑巧就叫做何叙君?”
  “傅谦!”阳廷煜不再和颜悦色,面上罩上寒霜:“可有此事?”
  “这是误会!”傅谦在慌乱间稳住,“何姑娘与我仅是泛泛之交,她并不是微臣的未婚妻。”
  “好一个泛泛之交。”文彤辉哼道:“何叙君日前亲口对本宫说过,她的心上人、青梅竹马未婚夫傅谦,正在京师应试,只待金榜题名后便要上何家提亲,没想到傅状元才登科,便要抛弃这未过门的未婚妻?”
  “傅谦,你近日可见过何叙君?朕可以找她来对质。”阳廷煜质问道。
  正好借口抓回何叙君才是目的吧?文彤辉冷笑:“只怕一对质,驸马梦就泡汤了,宠妃梦也一并完蛋?”
  到时婚约得证,傅谦被逼娶何叙君,不但做不成附马,阳廷煜自然也不得到她为妃,除非明君阳廷煜敢强抢臣妻,拿自己的德行名声开玩笑!文彤辉这句话又酸又辣,同时讽刺两个男人。
  傅谦知道赖不了颤声跪下道;“皇上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微臣一时胡徐,微臣知错了;微臣这就回去提亲,并且好好对待叙君,请皇上和皇后娘娘开恩。”
  “你真是何叙君的未婚夫?”阳廷煜的怒火被傅谦的欺瞒挑起。他还是看错人了!
  “是……”傅谦气虚道。
  “朕到底是哪个皇妹公主值得你放弃何叙君?”阳廷煜在愤怒之余十分不解。明熙和明芦哪里比得上何叙君?
  傅谦犹豫着不敢答。谁敢在皇上面前说自己倾慕于皇后美色?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
  文彤辉心里一酸。皇上还当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拿何叙君当宝?她文彤辉在皇上心中,真的比不上何叙君?连傅谦一见了她这个“公主”都神魂颠倒,却只有皇上并不这么想。
  说讨厌傅谦见异思迁也好,说她为自己不平也罢,文彤辉直言道:
  “还有哪个公主是气韵清新冷凝比得上臣妾的?”这形容由她自己说来,一点也不像赞美,反而像是质问。
  “你的意思是?”阳廷煜眯起眼问。
  “是上可以问问傅状元,他在御花园里所遇到的公主!是不是臣妾?”文彤辉瞪着傅谦。
  “是。”也许是害怕到了极点,反正情况也不能再糟,傅谦豁出去了,答话也确定而平稳。
  阳廷煜简直可以称得上勃然大怒。
  “傅谦,你连朕的皇后都敢打主意?”何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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