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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继续道,“范将军此番前去漠北,路途遥远,且战事不知何时能了,若断然定下范家大小姐和帝师大人的婚事,一是不知何时能定好日子,要是战程久长,范将军无法在短时内归京,白白耗费了范小姐的如花韶华。”
“二是,皇上赐婚虽说是无上的荣耀,但是,素来这婚姻讲究个你情我愿,我们还需问问范小姐和帝师大人自己的意思后,方才可定。”
“母后说的是,”云启此刻语气并不是很好,怕是我方才这样贸然是破坏了云启的安排,也就不再多言,只听云启道,“那么,帝师,你对这婚事,意下如何?”
夙昧看着我,清晓的眸子似是染上了一层薄如水雾的愠怒,我又怕是我看走了眼,顿时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这样都被误解了,我真的是好心好意的,但他明显是以为我才是始作俑者促成这婚事的。
“微臣,不敢有异议,”夙昧不再看我,眼角略略带上讥讽之色,说道,“范家小姐,才貌上绝,性情极佳,又舞了一手好剑,说起来,倒是怕微臣委屈了佳人。”
“话不可这样说,今日此事就暂听母后的,全权交与。”云启眼底无波,面上淡笑,说,“望母后能在范爱卿离京之前将结果告诉朕,也好给范爱卿一个交代。”
“是,哀家知道了。”我嘴角有些僵。
“退朝。”云启轻轻一拂袖子。
“退朝”
一下朝,我就回了那桑梓殿中,我推开门,却猛地被人抓住手腕,拉进房内,关上了门。我被压在木门上,那凸起的雕花浮刻搁得我生生得疼。待我看清是谁时,心中一黯,就知道是他。
“夙昧,不是我。”不是我撺掇云启将二人指婚的,我方才在朝上明明是劝过了云启的。
“我知道。”听闻此言,我犹疑地望向他的眼。
“那为什么”不等我说完,一个令人措手不及的吻重重落在我的嘴上,微凉的触意让我的脑子一时间一片空白,我只能感到一片混沌。他探出舌尖轻舔我的上嘴唇,随即又深入齿间,慢慢探索,一只手扣住我的后脑,迫使我贴紧他,唇齿交缠,辗转的炽热温度是我从未体验过的,他的一只手在我背上游移,让我浑身酥麻,渐渐的我似是被抽去所有的力气一般,软下身来,靠着他的手臂,也不再想着挣扎。
这个吻足足持续了有一段时间,我感到遍体乏力,我没空去想什么,只是不由地去回应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是为了躲避云启和身后臣子的询问才被迫口舌相接的,而今呢?我完全不理解他,难道说,一直以来都是我理解错误了,夙昧他实际上,是喜欢我的?
夙昧的舌头一直抵着我的,手放在我脑后,让我难以逃离,我的头一偏,先从中退了出来,望着夙昧有些泛红的双眼,开口欲说些什么:“什么意思?”一出声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喑哑。
“你说呢?”夙昧灼灼地看着我,我难以直视,不敢去看他的眼。
我低头道:“你晓得我一直比你笨很多,你怎么能让我来猜你的心思。要是错了,你又会被我惹生气,我不想猜。”怎知自己一出口,竟说了些这般略带娇意的话语,反倒要让人误解了去。
夙昧嘴角稍稍往上翘了一下,头伸过来,在我耳边低语:“你知道的,不是吗。”
我并不是很欢心听到这类的话,我连自己对夙昧是个什么样的感情都不知道,所以他现在这样讲,我根本是一点触动都没有,我早就过了那种情窦初开的年纪,况且我心上事情那么多,他此番举措明显是要坏了我的心神的,我那有精力去对付他这“真情流露”。
我敛了敛游离开来的思维,问道,“刚才为什么在朝堂上那样看我?”
夙昧明显不想就此结束方才的暧昧气氛,紧贴在我腰间的手也不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我是气你什么也不懂,还在那儿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若你的皇帝儿子真的想让我与范子玉成婚,凭你一己之力,你又能做什么?倒反是连累了你。”
听到这个回答让我很是无力,他的关心让我受宠若惊,我试探着问他,“你是真的喜欢我?”
夙昧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底是一汪深潭,沉静无澜他呼出的气息喷到我的脸上,温热酥麻,让我心痒难耐。
我不由得鄙弃我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乱了镇定的思绪。
第14节:第14章 【14】匪来贸丝
叫我如何说呢?
我不喜欢他,至少是现在。
这般的话也无法说出口,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单纯啊,友谊啊,可是前人之鉴可以告诉我们什么男女间难以有真正的友谊啊,除非男人是受。
曾经呢,我以为夙昧是个受,没想到他不是弯的,直的却是没办法再直了,那么我的推论就被否定了。我那点攒动的小心思,却是被搅得一塌糊涂。
我本当自己可成一个看客,谁知我这看客亦是入了戏。几番偏转,竟是成了戏中人。可我是真的愚钝,生怕自己在这场戏中迷了眼,失了心,退一步说,或是怕我根本无法入戏。
“与那范子玉的婚事,你可有办法?”迫使自己忽视那脖颈上传来的温热。
“嗯。”他的心思显然不在我的话上,我很是气恼,谁晓得他竟是以一个简简单单的字回答了我。
“你是要如何办需要我做什么?毕竟,云启面上是把这件事完完全全地交给了我。”我半是寻探。
“如果”他语气渐缓,“我说我必须应下这婚事,你会怎样?”
“那么,不正好合了哀家原来的心意。”我讨厌这种被动的感觉,明明我就是没喜欢夙昧,可他这种问法好似我和他好得不行就要成婚了一般。应下就应下好了,谁管他啊,反正和我没关系。
我根本就不晓得他这样做意义何在,一开始说要退婚的是他,现在要答应这婚事的也是他。和我说的话都让我一知半解,从不深一步说明,我自己揣测的又都被他一一否决,说是我自以为是,我承认是傻瓜笨蛋好么好么!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随便一想我就气得不行,语气也不由得冷冽起来了,“夙昧,你好像忘了一点。”
他看向我,眼中的迷雾渐渐堆积,嘴角的那抹笑意略微有些僵硬,他没有再看我,环着我的手也松了下来,终是从口中吐出几个字来。
“聂疏言,是吗?”
我咬了咬下唇,望向他的薄雾缭绕的眼,“自以为是。”送之与四个字,原封不动地交还给他。
他撇了撇唇,不作一声,就那么峥峥地看着我。反倒被他瞅出了一些不自然。
“你若要应下与范子玉的婚事,我自然会成全你。”我推开他,坐到胡凳上。
本想听他反驳二句,谁知道,他竟是这般顺了我的话语。
“好啊。”
等夙昧离开了,我突然感到一阵凉意。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和我说这些话,还吻了我,一切都是这么没由来的令人费解。也许是我今日朝堂上的举措使夙昧误会了么,我阻止云启,并不是因为见不得夙昧与他人成婚,而是我无法接受我身边的人承受不情愿的婚姻,哪怕是御赐的。
我也不想理范子玉的想法了,我觉得夙昧既然答应此事,就一定不会让这婚事成真,那么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便与云启说就听他的好了,定下夙昧和范子玉一事,我也没问他那日在朝堂上让范世源、李复去漠北的原因。因为我知道云启也不会真正告诉我的。他们都是这样能瞒则瞒,我也累得和他们交涉。
再者说,我的情绪这几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的波动很大,这么容易动怒,要是触怒了龙颜就不好了。
聂疏言后来来了一趟桑梓殿,我在听到他的话后,手心一抖。
他说:“我曾以为,你是欢喜帝师的。”
我有过一丝的迷怔,难以消弭,许是外人都懂,只是我不愿承认罢了。
他敛目一笑,“但是及瑛你许下了我的‘匪来贸丝’,他也终将和范大小姐成为眷属。”
我横眉望向他,发觉此言中的生硬以及不留情面。
“那么,及瑛对我,可有疑惑?”
他的话,便如同那投入湖底是石子,一字一声,激起我心底的涟漪。
“有啊,”我的眸色黯然,转着茶杯上的瓷盖子,没有看他,“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我读不懂。你的‘抱布贸丝’一言出自《氓》,但是氓之心易变,‘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疏言你会反么?”
我有些遑遑地提出这个双关的问题,聂疏言会反吗?我不敢确定,可是既然云启那日特意提到了聂疏言,那么,这个的可能性就极大。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及瑛若担心这个,心安便是,你我本就不是‘故人’。”
他应是双关,他言中的故人是“友人”,而非“情人”。他意在指明夙昧是我的故人,此故人为后者,而夙昧轻易变了心。
我叹了一口气,聂疏言回避了我关于是否会“反”的问题,而言及其他,不就正说明了他会反么。这点就像说人家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如果你扭扭捏捏就说明有,而若直截了当地说出口的话,就需要去考证了,因为有的人撒谎起来不需要打腹稿的。
“哀家知晓了”我看向他,眼神清明不敢带一丝感情。
“及瑛其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儿。”聂疏言笑笑,那抹笑依旧醉人心怀,似春风如绵雨。然而在我心里,却冷彻心扉。
“哀家不懂你时而外露,时而内敛,就请疏言你收回那些会让人误解的话好了。”
“好。”聂疏言,抿了抿嘴说,“我以为及瑛喜欢。”
我是喜欢啊,但我喜欢真的,若那些话是真的就好了,可是它们全都是幌子,现在我唯一不懂的就是,要骗我做什么,聂疏言也从未透露过希望我助他谋逆。我本来想过是不是“美男计”这种可笑的计谋,最令人不齿,也最容易让我上钩。可惜我猜错了。
“为什么要一再亲近哀家?”其实我一出口就后悔了,我问了个傻问题,他不会回答我的。这种触及个人最深秘密底线的问题怎么会告诉我呢?
可是我再一次地猜错,他大大方方地回答了:“有两个原因,一则为公,一则为私。”聂疏言看向我,目色深邃动人,“及瑛要听哪一个?”
既然是二选一,就我个人而言,我不敢去听那个为私之因,我怕一而再再而三地乱了我的心;就我作为大瑨太后而言,我选择听为公的那则,说不定还对云启有所帮助。于是我说:“第一个。”
“我此番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获取你的帮助,只是为了扰乱大瑨的朝政。譬如,皇上下旨让你让权,虽说你二人未起隔阂,但他这张旨下了,就没有重新恢复太后权力的道理。”
而这皇上与太后的权力分配问题,自然会影响众多臣子施政、行事的方式。而这看似轻微的行事举措却在一点一滴之间累积,最后发生重大的改变。
他点到为止,但我却想起了三年前他初来京时,推行的监察制度、赋税、农耕游牧的比例等等问题的变革,一一想来,皆是与当今的局势有关联的。原来聂疏言已经潜伏了这么久,整整三年。
而他说的关于云启收权一事,倒是让我觉得,不知是谁在利用谁,每个人之间都互相牵制。当初云启设计谋让我配合,是为探出谁为真正参与淮安王策反之人;而他亦是借用这次机会让云启下旨削了我的权。
“那么,你说的‘以布为聘’呢?又是什么意思?”我咬着下唇,问道。
“这,就与私因有关了。”他笑着似是在问我真的想知道么,我停滞了半晌,最终还是做罢了。
我摇摇头,说:“其实,一开始你就不应该取《氓》这首诗的诗意,那结局不甚悲戚。”我也不晓得我说这些做什么,但是心有不甘,因自己被蒙蔽了双眼而自责、责人,总想说一些话好反驳他,证明他也不是步步正确,而是有陋点的。
就像,和他人争论时,不欢而散,在散伙之前总要说一些令人气愤的话,刺激到他最好,没刺激到也爽了自己。就算你说的话已和争论的主题无关,但是气势在。出过气了就行了。
“你是雅国人。”我轻笑,随便一回忆,我就抓住了记忆中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他说的絮州,不过是个幌子。那次买水粉时,他在选择买雅国时,分明有几分犹豫,就是一个疑点。他是藏拙,故意让我一点一点地去发掘。那么,我刚才的那句建议就没有意义了。
“是,及瑛明鉴。”聂疏言笑着说完后,呷了口茶。
可是,为什么要让我渐渐了解,最后全都告诉我呢?我当然不会想到那些剧情狗血的话本上,聂疏言会阴邪一笑,对我说:“为什么会全部告诉你呢?呵呵,因为你快死了。”言毕,就抽出一把刀,捅进我的心口,我的眼睛不敢置信倏地睁大,地血液顺着刀柄流下,而他扬长而去。
脑补无效,浪费了下脑细胞罢了。
他当然不会这么无聊,我也没有兴趣去问他这个原因。总之是知不知道都无所谓的,那我多此一举去讨来这个答案又有什么必要呢?
只是,他就不怕我去告诉云启吗?我看向他,眼中透过一丝疑问。
“你不会的。”他给我四个字,唇边的笑意肆虐。
我是不会的,我知道就算告诉了云启也无济于事,想必云启早已知道了,不然他又怎么会在早朝时提到聂疏言呢。他已经想了个透彻,因此也不怕我说出去,因为此刻云启不下手捉他,就说明天时地利人和有所漏缺。按兵不动是最好的方式,以俟时机。
我再去做什么反而弄巧成拙。
早说过了这些事情委实复杂,我一点也不愿去想。聂疏言说我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当年老皇帝定也是看出了我这一点,才委我以大任。我想早早卸了这副担子,但是,我又不是个没有担当的人。所以,此事是一个契机,若云启担得大任,我便提出回丰州;如若不成,那么就找机会再说。
第15节:第15章 【15】别有用心
现下,还有没几日范世源便要出征了,夙昧和范子玉的婚事我已和云启商讨定下,打算推迟到明年三月。到那时,就算范世源还没回来,婚事还是照办的。我宣旨此事时,见夙昧脸色未有不妥,还对我笑了一下,但笑中自嘲之意大过狡黠。范子玉倒是面色无痕,依旧淡淡的。把他们遣散了后,她也并未来找我,我便和云启回了群英殿。
我总觉得范子玉有些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按理说,她原先和我说过,不会自取其辱同意和夙昧的婚事,但是现在也没一句反抗。依我看来她的性子也是有可能不同意此事而直言相拒的,而今他二人皆答应下来,不得不令人感到惊疑。范子玉这样做,唯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她心甘情愿与夙昧成婚,从来没有过放弃一说。
夙昧曾说过她城府极深,我一开始还不以为意,现下明白竟是我错了。为了确认我心中所想,便问云启:“为什么那日你在堂上忽然要宣旨赐婚与夙昧与范子玉?如今可是多事之秋。”我眼带探寻,却见云启食指轻叩桌面,似是酝酿着欲言。
“你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来了?”他笑笑,清鎏的目光对上我的。
“那么,若不言此事,哀家倒要问问你,李复,可是你的人?”
云启双唇一抿,自嘴角处泛出淡淡笑意。我忽地一晃神,他这般小动作倒是从夙昧身上延承过来,看来夙昧这个帝师当得还真有些深远而持久。不过这也算是有些年份了,不知云启是什么时候学来的,而今“帝师”的头衔,早早已不是皇帝之师这么简单了,而云启也不再与之交好。如今的这个表情,倒颇有些讽刺了,只怕是云启自己还没觉察到。
云启这般笑,便是表明是我猜对了。李复是新晋的状元郎,原是个少府的官职,而今却一下子坐上了司马的位置,倒与聂疏言不相上下了。不过提拔李复是云启有意为之,这点便不可相提并论。只是我禁足半月中他送我画屏,应是云启有意为之,而他平日里与林太仆走得近倒让我生了错觉,他也参与反事。没料到他竟是云启安插在范世源身边的棋子。
“想知道朕为什么而匆忙赐婚,朕可告诉你。”我饮了口茶,示意他继续,“前一日隅中,范子玉来找到朕,说要帮朕一个忙。”
“她说”云启忽然地不再说下去,眼中透着精光,“木姐姐,你倒是猜猜她说了什么?”
猜猜,这可是我们三人年少时最爱做的劳什子事了,你猜我怎么想的,我猜他的,猜来才去,不亦乐乎。到如今每每有什么事情,我们之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