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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谋 作者:小襄(晋江vip12.9.19完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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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便不再记起;月氏国送来的异域女子,深目高鼻,皮肤白的像雪一样,犹记得她在朝堂上揭下面纱的那一刻,满朝文武皆失态地惊叹了一句,不过,一口蛮语,叫他顿时摇头;
  可是,想来想去,都没有哪个女子能如谢灵儿一般,让他一想起来,心口就似有人执鼓槌使劲擂,咚咚咚咚地,惊心动魄。
  他和她的雨中相遇,不是偶然,有些蓄意。
  他近来去军学挂了个闲职,昨日举行比试,他在府中左右无事,便去了东市赛场,未成想,瞧见了谢灵儿和苏娆娆在台上的情形,他只看了谢灵儿一眼,便极其确定,她便是他幼时在宫中和他玩耍的那个灵儿。
  他依稀记得,她第一次来殿里,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他那时六岁,坐在旁边看母后逗她玩儿,母后说,灵儿啊灵儿,长大以后嫁给元修表哥,好不好啊。
  他在旁边抗议,她是个胖妞,元修不娶她。
  母后和姨母听了他的话,都笑成一团。
  后来,姨母经常抱着她来母后殿里,她从一个粉嫩的小婴儿,渐渐长成了粉嘟嘟地可爱小女孩儿。
  她六岁时,他12岁,姨母经常进宫,每逢母后和姨母说话时,就叫他照顾好妹妹,带她玩儿,他总嫌她烦人,离她远远的,她就颤颤巍巍地追着他,追着他喊哥哥。
  有一次,他和别的兄弟玩疯了,嫌带着灵儿累赘,就给她画了个圈,让她坐在石头上,不许乱动。
  玩了好久玩到他都忘了谢灵儿,后来一拍脑袋想起来了,慌忙去找她,才瞧见她跌落在地,眉头上跌破了一块,一头是血的坐在那里掉眼泪。他吓唬她不许告诉姨母和母后,她忍着疼直点头。
  想起她曾奶声奶气地说长大以后要嫁给他,他心里甜丝丝地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只不过后来母后和父皇薨逝,再无人照管他,他也被少彻的母亲接去抚养,而灵儿,也再没来过宫里,再后来,就听说她和父母去了金陵。
  他昨日在东市瞧见她,便命人去谢府打听,果然回禀说,镇国公的小孙女儿到了京城,所为何事,倒也没问,他跟着她,一直到她在雨里跌倒。
  她从金陵来,眉上又有一道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的浅色伤疤,这不是谢灵儿,又能是谁。
  忙完皇兄交代的军备之事,他今日申时亲自去了镇国公府,却在门前就得知了谢灵儿是本朝待选的秀女,只待两日之后便要殿选,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如雷击顶,匆忙之间,他寻了个理由,便往宫中求太后。
  慈元殿此刻灯火通明的,宣太后倚在贵妃榻上,金宝跪在地上给她染指甲,用顶好的“红衣教主”的玫瑰花研磨成汁,用蚕丝浸泡个两个时辰,便用棉布条往指甲上裹,过了一夜手指甲便涂好了。
  太后娘娘此时闲闲地瞧着金宝染指甲,口中随意道:“民间女子都是用些凤仙花,我瞧染出来的颜色是橙黄色,不好看,小家子气。”她瞧了瞧玉碗中的玫瑰花汁,满意道,“我顶喜欢这红衣教主的颜色,红的大气。”
  金宝在一旁应道:“这天下也只有娘娘您这么尊贵,才配得上这般雍容华贵的颜色,二旁人我瞧着都不配。”
  太后点点头,满意道:“将剩下的玫瑰花给我捣成汁,存着,哀家要做胭脂。”
  金宝迟疑了半晌,放下手中的棉布条,拜倒在太后面前,口中惶恐道:“娘娘赎罪,玫瑰花没有了。”
  太后闻言一愣,疑惑道:“这月下头不是供了50斤玫瑰花到宫里,怎么这么快就没了?”她自言自语道,“哀家思量着,也没用多少啊?”
  金宝伏在地上,更加惶恐道:“瑶华宫贵妃娘娘上月命人要走了40斤,金宝也是才知道的。”
  太后一听贵妃的名头,已然发怒,身子坐正,口中怒道:“这狐媚子越来越不成体统了,将哀家置于何地!!”
  这京西进宫的玫瑰花向来都是太后一人使,别的嫔妃从不敢乱要,太后气的浑身发抖。金宝和一宫的宫娥都跪在了地上,金宝口中道:“娘娘千万不能生气,仔细眼角的纹。”
  太后最爱惜容颜,一听此话,忙一手捂着胸口,平复下来,金宝忙起身上前蘀太后揉着眼角,口中和缓道:“娘娘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何必跟她生气,明日里遣人要来便是。”
  太后气道:“哀家不仅要来,还要重重的教训她,叫她知道这宫里谁最尊贵!”
  金宝忙应着,继续给宣太后上指甲色。正忙活间,已有内侍高声喊着:七殿下驾到
  太后忙正了正身子,再一看殿门口,元修已然大踏步进来。走近了,在太后塌旁席地而坐,口中道:“母后”
  太后一脸宠爱之色,道:“这么晚找哀家有何事?”
  元修12岁上,亲生母后王皇后薨逝,自此由宣太后当时的贵妃抚养,宣太后待他极好,他又乖巧可爱,太后极其喜爱他。
  元修仰着脸,口中道:“儿臣今日得了一样好东西,特地舀来给母后。”说着,从袖中舀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来,将盒子一打开,耀眼的白光闪动。是一颗如鸡蛋大小的珍珠,浑圆剔透。
  宣太后舀在手上,口中啧啧称赞道:“还是七郎知道疼人”
  元修笑道:“这珍珠是东海渔人偶然中得到的,儿臣花了大价钱买了,特特舀给母后,研成粉敷脸。”
  宣太后拍拍元修的脸,将珍珠放于盒内,又笑道:“七郎这么晚来,肯定不是为了送这颗珍珠。是不是?”
  元修笑了笑,道:“还是母后了解儿臣。”他顿了顿,郑重道,“母后,儿臣知道这一次的秀女中有儿臣的表妹谢灵儿。”
  宣太后闻言一点头,道:“是啊,前些日子我还和献容说来着。”
  元修自塌前起身,俯身长拜在地,口中道:“儿臣恳请母后将谢灵儿赐给儿臣。”宣太后一阵犹豫,还未说话,元修又道:“儿臣自幼和谢灵儿定亲,还请母后成全。”
  宣太后想了想,道:“七郎,母后可不能轻易答应你,这谢灵儿的名字可都是记录在册,做事要有规矩不是。”她想了想,又道,“这殿选第一轮是彻儿和哀家选,第二轮就轮到未成婚的王子选。”她示意元修起身,又和缓道,“七郎看这样成不成,第一轮哀家让她落选,第二轮,你便头一个选她做王妃。”
  元修听了此言,顿时欣喜道:“儿臣多谢母后”
  宣太后笑道:“你现下可满意了?”
  元修点点头,又思虑道:“若是皇兄要选她呢?”
  太后摇摇头,道:“彻儿能不能去殿选还成个问题呢。”她抚着元修的头,道,“你且放宽心,哀家给你打包票。”
  正说话,只听有内侍在外出了一声,又杳无声响,太后咦了一声,忙让金宝出去瞧瞧,金宝奔出殿外,左右查看了一下,也只噤了声,进来笑道:“娘娘安心,是葛常侍跌了一跤。”
  太后娘娘闻言笑了笑,口中骂道:“不成器的,走着路也会跌跤。”
  元修笑了笑,想着太后方才答应的,一阵安心,便和太后又说了会子话,见母后有些乏了,便告退出了慈元殿。


☆、39幻中人

  在殿外的花圃里随手折了一朵白玉兰,元修慢慢踱着出了慈元殿。此时已近戌时,这北宫各处点了宫灯,花和树的剪影映在宫墙上,投射出奇怪的形状。
  鸀影晃动,暮烟靡靡,远远的,不知道哪间宫殿里传出《梅花落》的笛声,声声入耳,低回婉转,想必那宫殿里此时正有美人起舞吧。
  元修心中欢喜,脚步轻快,正低着头边走路边想事,只听一声轻笑,再一抬头,只见路边桂树下,正站定了一位女子。
  虽是女子,却做了道姑打扮,一身玉色纱裙,头戴青色二仪巾,只见她肌肤若雪,清丽秀雅,莫可逼视,双手抱一架古琴在胸前,绰约而立于桂树之下。
  元修惊喜道:“姑母?”说罢上前了几步。
  那女子微微一笑,笑容灿然生光,口中道:“七郎,近来可好?”
  元修笑道:“我好的很。”他跑到那女子身前,仔细瞧了瞧,又道,“天已黑了,姑母怎么在宫里?”
  那女子笑道:“前日做了首好曲子,今日练熟了,想弹给玉姐姐听。”她打量了一番元修,赞道,“半年未见,七郎越发俊俏了。”
  元修道:“我方才才去见了母后,瞧着她乏了,便出来了。”
  那女子神色忧虑道:“我一时兴起,行到宫里便有些后悔了,怕扰了玉姐姐歇息。”她秀眉紧了紧,又笑道,“也罢,我与七郎在这里走走。”
  元修点点头,将女子怀中古琴接过,两人慢慢说着话便走远了。
  原来,这女子是先帝最小的妹妹,封云卿公主,八岁上匈奴前来求亲,点名要高祖最疼爱的女儿云卿公主,高祖无法,便假称云卿公主已出家,又在北宫外修了一座云卿观给她居住。虽为道姑,却不必守道家戒律,仍是享受公主待遇,历经三朝,封号封了一长串不说,俸禄也是公主们中最为丰厚的。
  她生性淡泊,在道观清心寡欲久了,倒也没想到凡俗之事,她幼年之时常与元修、少彻等兄弟玩耍,因而很是相熟,因为性子沉静,心地善良,元修少彻幼时都很听她的话。
  她如今也二十有二,却因为性子沉稳不常出世的缘故,面容瞧上去只有十六七岁般娇美。她口中的玉姐姐却是当朝宣太后宣玉。
  元修将云卿的琴抱在怀中,只是好奇道:“姑母在道观中没有侍女么?怎地一个人便出来了”
  云卿微微笑了笑,道:“我嫌她们太罗嗦,便让侍从们在望仙门外等着,过一时便回去了。”
  元修哦了声,想到过几日的殿选,便问道:“姑母过几日会来麟趾宫瞧皇兄选妃么?”
  云卿摇摇头,心中想到当年皇兄选妃的情形,自己那时也才不过几岁年纪,转眼,少彻也到了选妃的年纪了。只是微笑道:“你们这些小孩子的事,我便不去瞧了。”
  元修心下好笑,他这位姑姑,总是觉得自己年纪很大,充一幅老人家的模样,便道:“姑姑年纪也不大,总是说些老成的话。”他想了想又道,“皇兄前些日子说要拨钱修缮云卿观,我听说姑母竟谢绝了。”
  云卿笑道:“修仙求真,但求身有所倚,心渐得安,气神和畅,将云卿观修的富丽堂皇,平白扰了清修。”
  元修听着姑姑的话,一阵赞同,却想到了他的表姐玉真郡主,明着出了家,暗里却和好些文人墨客私通,平白地辱了皇家的名声。
  云卿笑着瞧了他一眼,静默了一会,又看向前方,道:“这不是昆明湖吗?”
  元修只顾说话,没瞧见前方之路,听姑母这么一说,才瞧见二人已然走到了一处高台,而台下远远的,是一派烟波浩渺的湖水,正是昆明湖,而他们脚下之台名叫望仙台。当年高祖时期的明妃,长袖善舞,高祖特特修了涉水台,让她在其间跳舞,又修了望仙台,在此台上远远瞧着涉水台,便似有神女在湖中央起舞,宛若天人。
  此刻昆明湖在深重的夜色下,烟波浩渺,湖面雾气茫茫,在暮色中依稀可见重重宫殿的轮廓,弧线似泼墨般清逸柔和。
  云卿秀眉舒展,面容泛起笑意,似乎陷入回忆中,低低道:“当年父皇宠爱母妃,母妃名叫梨落,父皇便在昆明湖边上种了整整十亩梨园,每逢春日,梨花盛开,皎洁若雪,晶莹似玉,美不胜收。“
  元修听着,将目光投向湖边的梨园,此时夜色浓重,倒有些瞧不清楚。
  两人正静默地站在望仙台上,此时月上中天,温柔皎洁,湖水被映照的越发迷离,水气氲氟,犹如仙境。
  将手中的古琴置于阑干上,元修随意地拨弄了几下琴弦,在这寂静的夜里,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却听身旁云卿轻轻咦了一声,倒吸了一口气,元修顺着姑姑的眼光瞧去,一时竟看的痴了。
  将岸边和湖中央的涉水台连接在一起的是一条用汉白玉砌成的长路,此时因了下雨的缘故,湖水上涨,将白玉路浅浅地漫在水里,此时却有一个白衣少女在其中缓缓走着,但见她一袭白纱裙,在寒气上浮的夜色里显得异常单薄,一头黑发披在身后,被夜风微微吹起,她脚步甚缓,远远瞧上去,月光照在她肩头,更似有云烟缭绕于足,有一种浮跃尘埃的飘渺,宛若幻中人。
  云卿有些失态地自语道:“她是谁?”元修情牵谢灵儿,惊异之下,早已认出正是谢灵儿,他怔在那里,一时被这不知是幻像还是真实的画面惊呆了。
  云卿怔怔地,突然回转身对元修道:“七郎,你瞧见了吗?她好似我母妃。”元修回过神来,低低应道:“是灵儿。”
  云卿一时未听懂,只是又痴痴地转头看过去,却瞧见灵儿已行至涉水台,缓缓地跪在了台中央。
  元修只是一愣,口中道:“天气如此寒冷,她跪在那里做什么?”转身便从望仙台下来往湖边奔去。
  云卿见状,也有些失态地追随元修而去。
  而湖中央,灵儿强忍着冰冷刺骨的感觉,缓缓跪下去,顿时,一阵刺骨的冰冷刹那间钻进了浑身上下,整个人像被冻僵了一样。
  而岸边,一名身着一等宫女服的女子站在那里,身后跟着两名宫娥,她倨傲着,口中高声冲湖中央的灵儿道:“私相授受,传递物品,也就咱们银冠子姑姑如此大度,换做我,我就去禀明皇后皇太后,狠狠罚你一通。”
  正说着,却见银冠子携了十几名秀女,浩浩荡荡而来,立在岸边,却并无娆娆的身影,想来是被人看管起来了。
  那一等宫女瞧见银冠子前来,微微颔首,那银冠子瞧了瞧湖中央瑟瑟发抖的谢灵儿,转身冲众秀女道:“瞧见了没,宫规就是如此,别说你们现如今没做上妃子,便是做了妃子,也要到四妃的品级才可自由些,若是让我瞧见谁还如此,便像她一般受苦!”
  众秀女都低低地应了。
  银冠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口中道:“天气寒冷,你们便都回去吧。”话音未落,却听一声清朗男声响起,语气中有不可掩饰的怒气:“谁准你们罚她的?”
  银冠子闻言望去,却见远远的,望仙台上急步行来一个俊朗身影,正是大周朝七殿下元修。她听他语气愠怒,忙不迭地率领众秀女跪下,口中道:“未知七殿下驾临,奴婢惶恐,还请殿下赎罪。”
  元修一抬眼瞧见远远的,灵儿还跪在那里,心里一阵怒气横生,刚想发火,却只听云卿在身后柔声道:“七郎安心。我去”元修瞧见如此多人在这里,自己不好上前,听见云卿如此说,一颗心便放下来。
  银冠子见元修未回话,又见一名道姑打扮的美貌女子走上前来,仔细回想了想,才一下子想起是长公主,心中又是疑惑又是惶恐,因她辈分极高,只得拜的更低道:“正四品礼教司仪领逢恩宫众秀女问大长公主殿下安。”
  许久不见长公主回话,悄悄抬了抬头,却瞧见云卿并不理睬跪拜在地的众人,径直绕过他们,向湖中央走去。
  银冠子大骇,口中喊道:“大长公主殿下仔细凤体。”云卿视若罔顾,只是走到涉水台,将谢灵儿扶起。
  谢灵儿此时已然冷得发抖,涉水台离岸甚远,她冻得全身发抖,抬头瞧见一张清丽绝俗的玉容,一双纤手将她扶起,灵儿感动道:“多谢您。”
  云卿笑了笑,将外衣脱下罩在灵儿身上,灵儿心里惶恐,只连声推脱,云卿微笑着点头示意,灵儿被她眼神中的坚定镇住,竟不能反抗。
  云卿扶着灵儿走到岸边,众人都惊了,元修此时顾不得什么宫规,只是急步上前查看,灵儿看到一身白衣的元修,登时胸中似有鼓槌锤鼓一般,砰砰地跳个不停,眼前一片眩晕,楞在那里。
  四目相对,只是说不出的感觉涌上二人心头。
  云卿却瞧出了二人之间的情愫,只是轻咳一声,道:“这位姑娘身子冰冷,可否劳烦殿下扶一下。”
  元修听闻此言,只是将灵儿揽住,口中低低问道:“灵儿,你怎么样?”灵儿内心欣喜若狂,刚要回话,却听云卿面向众秀女,口中淡然道:“我不知你这逢恩宫是何宫规,我只知这般冷的水,跪在其间,岂不是要人性命?”
  银冠子仍跪在地上,口中道:“大长公主殿下请容奴婢细禀。”云卿笑了笑,打断她的话,道:“你无需向我解释。”她稍稍转头,对元修道:“七郎,咱们带这位姑娘去歇一时。”
  银冠子心中气恼,却不敢顶撞,正在这时,却见跪在地上的众秀女中的顾青萍抬头怯生生道:“七殿下,长公主殿下,奴婢和灵儿姑娘情同姐妹,还望殿下能让奴婢跟随照顾。”
  元修一颗心只系在灵儿身上,并不回话,云卿摇头道:“多谢你美意,不必了。”说罢携了元修和灵儿便要走,但听见远远的,有清脆的宫铃响起,再瞧过去,夜色中,一驾金碧辉煌的冕车浩浩荡荡地驶来。


☆、40在今宵

  那凤驾在众人面前停住,有内侍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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