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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葛生醒神过来,跪在地上磕头不止:“求大侠饶命!”
白马上之人眼中闪过鄙夷神色,将背后的长剑取出,翻身下马,冷冷地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顾葛生,一剑刺中他的肩头,顾葛生心中本就怕死,此时肩头剧痛,一下子晕倒过去。
白马上之人走至杨东壁身前,用细不可闻的声音道:“委屈你了。”
杨东壁也认得这双眼睛,此时知他用意,点点头,白马上之人将长剑一刺,刺中他的肩头,只是到底不忍心,还未刺进便拔了出来。
杨东壁忍住疼痛,假作晕倒在地。
白马之人翻身上马,看了看身旁似笑非笑的黑马之人。
顾葛生与杨东壁此时双双晕倒,身后方才被马群驱赶的兵士纷纷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那白马上之人并不言语,只是一扬手,身后将士牵着一匹马将谢成煜与云卿公主扶上马,此时天色已微微发亮,打头的两名蒙面人驾马领着身后众将士呼啸而去。
在青龙峡谷里的一处民居里,谢成煜倒在破旧屋子里的一张结满蜘蛛网的床上,昏迷不醒。
云卿在一旁坐着拭泪,而对面站着的二人,一黑一白,却正是夏星北与七殿下元修。
元修原就有相救云卿之心,只是得知谢成煜已然问九殿下借了自己的甲兵,情知他如此鲁莽必出事,便与夏星北一起寻到此地,索性来的及时将他二人救下。
夏星北抱着膀子,似笑非笑地瞧着元修道:“来之前你可没说是劫持公主。”
元修一笑:“若说了你肯来么?”
夏星北寻了张椅子来坐,眉头一挑:“我可曾是大周朝堂堂一品将军,统领百万护**。”
元修摇摇头:“你如今只是个徒领一品将军职,手下却无一个兵,受制于地方衙门的光杆将军。”
夏星北若有所思:“我的妹妹在宫中位列四妃之一。”
“可惜皇兄并不宠爱与她,再者说了,她只是与你同父异母。”元修从容答道,抬眼望了一下这个从小与自己结义的夏将军,又道,“你其实早就知晓我要做什么,不然今日也不会来,况且,你早已有此意。”
夏星北笑了一笑:“说吧,你如今怎生打算的。”
元修声音冷峻:“我有五万甲兵。”
“不够。”夏星北摇头。
“我有二位皇叔支持。”元修望着外头雾茫茫的清晨出神。
“出师无名。”夏星北抛出一句话来,走近元修,又补了一句,“以我在军中的威望,护**有八成会听我指挥。只要出师有名。”
元修陷入了沉思。
只是过了一时,便有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出师有名。”
说话的是刚从昏迷中醒来的谢成煜,云卿见他醒来,一阵狂喜,忙扶着他坐起。云卿不懂国事,却也知道自己的侄子正与国中首屈一指的大将军商议地是万万紧要的大事。
这件事,便是造反。
元修与夏星北闻声望去,见谢成煜挣扎着坐起,咳嗽了几声道:
“我与家父进京途中曾救下一名女子,她面容尽毁,命在旦夕。在临终之前向我说了一件事,叫我告诉舍妹灵儿。”
“说来奇巧,舍妹与我,救了这女子两回。她叫燕钗,原是在太后娘娘宫里佛堂做事的宫婢,其后因佛堂前来诵经的惠济庵的师太多看了她几眼,便被贬入了浣衣房洗衣。”
“师太多看了几眼,太后便要贬她入浣衣房,若是如此,太后脾性倒也奇怪,只是事情远非如此。”
“燕钗说她未毁容之前,相貌很美,那惠济庵多看她几眼的师太后来偷偷找她,这师太却是一名男子。”
说到这里,元修与夏星北,包括云卿公主此时都惊呆了。
“这名师太其实是男子装扮,相貌无比俊秀,他与燕钗做下了苟且之事,并在得知燕钗有孕之后,推她下井欲将她害死,所幸当时舍妹救了她。”
元修沉吟良久,迟疑开口:“如此说来,母后与佛堂的师太……”他一时说不出口下面的话。
夏星北冷笑一声接口道:“太后若有私情,圣上的血统也将被质疑,如此,出师有名。”
元修觉得匪夷所思,低声道:“此事不可下定论,还需多加探查。”他抬头,“若果有此事,云泽皇叔恐怕会支持与我。”
云卿在一旁不敢相信道:“我只道玉姐姐这些年对我是虚情假意,未料到她竟做出这种事来,若皇兄地下有知……”她咬着唇,不敢想象。
元修摇摇头道:“姑姑,一时你与谢兄乔装往深山里走,我派人随身护卫,你二人定要万万小心。”
云卿重重地点点头,立时便有人过来将谢成煜负在身上,又有人搀扶云卿公主。
元修看着谢成煜,口中低声道:“谢兄。”他顿了顿,又道,“小王要唤你一声哥哥了。”
谢成煜一震,过了一时才道:“多谢七殿下救命之恩,舍妹便托付与你了。”
元修拍拍谢成煜的背,恳切道:“放心。”
这般说着,一群人便将云卿与谢成煜带出屋子,趁着晨光往老山深处而去。
此时屋中只剩下元修与夏星北。
望着屋外头的茫茫雾色,夏星北低声道:“你有几成把握。”
元修眉头紧蹙:“此事凶险,一成也未有。”
夏星北面色凝重:“方才你我均蒙着面,还能拖延一时。”
元修摇头:“皇兄已然派人暗查了我,他已知那两万石粮草和近期的五十万石。”
夏星北早已了然于心:“他早已对我俩疑心。”
元修望着夏星北,眼神坚定:“你若不愿,我不勉强。”
夏星北笑了一笑:“你救了我三次,你我早已是生死相交的兄弟。”他死死盯住元修的一双眸子,以同样坚定的声音说道,“踏平诸侯。”
元修笑意浮现:“开辟疆土。”
二人击掌,双方心意了然于心。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
快过年了,特别的忙,为了放假啊~
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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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烧陵(上)
少彻盯着殿下肃穆着的一群朝臣;沉默不语。
宣政殿内外上下一片死寂,未有一人敢出声。杨东壁、顾葛生二人被抬在殿中;二人不顾身伤;跪拜在地。
杨东壁在被宣入宣政殿的一刹那;他只觉一直狂跳不止的心似乎骤然停歇,只感受着殿中的沉重气压与圣上的阴郁眼神。
此刻圣上正在注目与他。
“说吧;怎么回事。”少彻淡淡抛出一句,语气中似乎并无什么怒意。
杨东壁抑制住身上的一阵冷颤,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抖:“回禀圣上;臣原本已将大长公主与谢成煜擒住;若非那一伙贼人冲撞;早已送公主上路了。”
顾葛生伤的比杨东壁重一些,此时说话有些费劲:“这一伙贼人都蒙着面,臣只说了一句话,带头的就给了臣一剑。臣无能啊……”
少彻冷言道:“对方如何穿戴?”
顾葛生痛心疾首道:“带头的是两人,一人穿黑一人穿白,二人都不说话。身后是几百个黑衣小兵,瞧着样子倒不像是流寇……”
杨东壁在一旁听着,此刻唯恐顾葛生说出什么来,接口道:“虽不似流寇,但那些黑衣人瞧着面目可憎,竟不像是中原之人。”
顾葛生听杨东壁这样说,心中想的却是若不将对方说的凶残些,便显得自己有些无能了,忙应声道:“是,这伙黑衣人下手凶狠,先是以马群冲撞,又接连射杀我护卫军,手段凶狠地紧啊。”
少彻心中怒意大盛,到底是何人这般大胆,胆敢抢夺天朝送亲队伍,只是这帮护卫军太过差劲,竟然敌不过,损兵折将灰溜溜地回来了。
非但如此,连和亲的公主都丢了去。
想到此,一阵怒气,咬牙道:“将这二人拖下去,斩首。”
杨东壁早知有此结果,深深垂首叩头,那顾葛生闻听此言,竟然昏了过去。
那宣太尉手执牙笏站出,冷笑道:“这二人护送不力,理当该诛,只是如今大长公主不知所踪,这和亲还得继续,不若让这二人将功赎罪,继续承担护卫责任。”
少彻此时平静下来,皱眉道:“此时换人太过仓促,况且……”他迟疑,柔仪毕竟是他的亲妹妹,便是他舍得,他的母后也是舍不得的。
宣太尉本是宣太后的亲哥哥,此时见少彻皱眉,自是知他内心想法,便道:“启禀圣上,淮南王云泊家还有一位郡主。”
少彻闻言点点头,迟疑道:“可惜她不是朕的至亲,只怕蛮人不依。”
“圣上多虑了,请太后娘娘收郡主为女,郡主自然便是天家公主,和亲一事便行得通。”宣太尉似乎已经考虑周详此时不紧不慢道。
少彻沉吟良久:“蛮人若是知晓了,怕又会多起事端。”
“如今也只是先稳住蛮人,待云麾将军剿灭农民军,再杀回北疆,还能怕蛮人不成。”宣太尉口中的云麾将军则是他的儿子,宣皇后的亲弟弟宣明扬。
少彻听着有理,思索片刻,高声宣道:“只有如此。颁令下去,封淮南王之女为文仪长公主,淮南王云泊着封齐王,再赏十城汤沐邑。”
说毕,又对着跪拜在地的杨东壁,冷冷道:“你仍护送文仪公主过去,若再丢了公主,你就死在外头吧。”
此事似乎便这样过去了。
只是搜捕谢成煜和云卿公主的官兵却派的更多,京郊各个城池、州县、山林、乡间都加派了大批好手。
和亲一事又因事态紧急,淮南王家的小郡主宜仙乍封文仪公主本是喜事,只是转瞬间便收拾齐备送往大漠,这让淮南王,不,齐王府上下都笼罩了几分至亲分离的感伤。
如此一来少彻眼下的危机算是解除,但却为以后埋下更多后患。
文仪长公主被马不停蹄地往北疆送,灵儿在永陵中,却是时刻提心吊胆。
如今在外头奔波的不是旁人,而是她的七郎,虽然她从未如此叫过他。
这一日暮色时分,在屋子里待着烦闷,灵儿便携着青葛往永陵深处的山林而去,此时已是六月中,永陵地处深山,景深树密,这里虽甚少鲜花,却因树荫蔽日幽深隐秘,路旁生了许多湿滑滑的青苔,若不留神的话,便有可能摔上一跤。
灵儿与青葛穿过山林,见树荫退散处,有一道清溪,穿过水中的磐石蜿蜒漫去,水中荡漾了些许青叶,轻轻细细地往树林深处而去。
灵儿坐与溪旁岩石之上,低头去瞧水中自己的倒影,溪水甚浅,倒影映在其中并不清溪,青葛站在一旁看着灵儿,轻声道:“小姐,往年在家中,热的只能穿一件薄衫,今年在这里,竟还需加上一件罩衫。”
灵儿一手扶着宽袖,一手去撩溪水,只觉触手清凉彻骨:“这里是北地,又是山林深处,自然不必外头炎热。”她促狭地抬头看了青葛一眼,吓唬她,“况且这里埋了那么多人,阴气这么重……”
青葛听灵儿这般说,头皮一紧,慌的坐在灵儿身旁,小声道:“小姐你莫吓我。”
灵儿瞧青葛这副样子着实可爱,微微一笑,左右看了看,只见山林俱静,唯有鸟儿的声音清脆,心头一动,便去除脚上的罗袜,将脚往溪水里一放,只觉一股清凉之气由脚底往身上涌动,舒服极了。
青葛在一旁急道:“小姐真不爱惜身子,前些日子病那么重,这才几月天就这般贪凉,定会生病的。”
灵儿听青葛说的有理,忙将脚丫从水里伸回,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青葛说的是。”青葛见小姐这般听话,也是一笑,赶紧为灵儿用帕子抹脚穿袜。
灵儿的脚生的十指纤纤很是灵动可爱,她此时一边穿袜,脑海中却想起九殿下生辰那夜在西宫看到的情形。
那双点有红痣的玉足是太后的,那与太后交颈缠绵的,又是谁?
太后虽年届四十,却保养得宜,但做出这等秽乱宫廷之事真真算的上奇耻大辱,若是被天下人知晓,岂不是成为天下民间百姓的笑柄?
青葛见灵儿垂首沉思,便摇了摇了灵儿的肩膀,口中问道:“小姐怎么了?”
灵儿摇摇头,将此事与青葛说了一通,又疑惑着说:“太后娘娘贵为天下至尊,天下民妇的楷模,理应德才兼备,怎会做出这等不堪的事迹来?”
青葛听的脸红,撇嘴道:“便是让她做上了天上的王母娘娘,她也是这般行径,胎里带出来的,怎么都改不了。”
灵儿听青葛这般说,正要取笑她,却听一旁几声哈哈大笑,声音粗犷之极,灵儿与青葛骇了一大跳,急得站起身,青葛将灵儿护着,左右看了看,却并不见人影,忍着心中的惧意大声道:“是谁如此无礼!”
并无人应声。
这溪前是山石碣峨,她们身后是茂密山林,空旷清远,哪里又有第三个人?
灵儿拉住青葛手臂,轻声道:“快走。”
只是还未走两步,又有人大笑声起,声音在山谷中嗡嗡作响,过了一时那粗犷声音道:“咱们兄弟累死累活每年受人役使剥削,这皇宫里的娘娘竟然做出这等下贱□之事!”
灵儿此刻头皮发麻,意识到方才自己与青葛说的太后一事也被他听到,心念一动,不敢抬头,拉住青葛便轻声道:“此人在树上,不要抬头,快跑。”
青葛吓的如机械一般随着灵儿便跑,只听簌簌几声,两人身旁已然站了一人,抓住二人手臂,灵儿与青葛骇的停住脚步,眼望着此人。
此人蓬头垢面,留了一脸络腮胡子,身材高大穿了一身红色劲装,他此刻正眯着双眼一手拽住灵儿的手臂。
青葛见此人竟对灵儿无礼,便去拉灵儿,口中道:“你是何人,快放开我家小姐!”
灵儿强装镇定道:“这里是永陵,你是谁?”
那人哈哈几声大笑,凑灵儿的脸庞更近,端详了许久,才啧啧赞道:“这陵园里的小娘子都生的这般美貌,想必那皇宫里的贵妃娘娘更是天上的仙人啊。”
他的手似铁钳一般舀住灵儿手臂,灵儿挣脱不能,此时听他口吐如此不敬之语,忍住怒气道:“你是何人,快将我们放开。”
那人仍旧大笑几声,眼中露出狡黠的神色:“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冀天王!”他见灵儿露出不解神色,又高声补充道,“本天王统领河北十五万兄弟,今日就打到这皇家陵园来!挖他姓杨的祖宗的坟墓!”
灵儿大骇,心头转动,这冀天王听着名号并不似什么皇亲国戚,又说河北的十五万兄弟,难不成竟是起义军?
灵儿想到此节,强装镇定,淡淡道:“你便是掘了皇帝的祖宗坟墓,将他们起出来鞭尸那也由得你,我二人是这永陵的囚犯,巴不得你快些将这些都烧了去。”
那冀天王瞧着灵儿淡然的神色,好一时才拍手道:“好女子!”只是口中虽这样说,手上却不松手,嘴里打了个唿哨,几十个红衣小兵却也从天而降,分立在冀天王身后。
冀天王冷冷道:“这永陵里有多少守卫。”
灵儿摇头:“我幽居此地,从不能见到守卫。”
冀天王自是不信,挥手道:“这女子模样美的很,定是皇帝的小老婆,舀住她。”身后立时有四名红衣兵士两人一个抓住灵儿与青葛。
冀天王身后一名模样老些的男子上前道:“天王,此时天还没黑,咱们陵园路不熟,瞎摸瞎转的,若是碰见守卫便完蛋了。”
冀天王低声道:“王敬你个怕死的,咱们外头还有大批兄弟守着呢,怕他们个鸟!”
原来这男子唤作王敬,原是那保定府的一名教书先生,这冀天王揭騀之时寻了他来做军师,他虽略通文墨,但脑子转得快,倒有几分谋略之才。
他此刻摇着头道:“外头虽有咱们的兄弟,只是这皇帝的祖坟既是风水宝地,定是有大批的官兵把守,咱们只能智取,不能硬夺啊。”
冀天王想了一时,拍拍王敬的肩膀,大笑道:“你说的有理!咱们近水楼台,烧了皇帝的祖坟再去打皇宫,千万莫要便宜山东河南的刘敢军。”
灵儿不知,这外头的农民并造反已然如火如荼,北方三年大旱,南方却又洪涝淹地,再加上少彻登基之初的头两年,连年与蛮族征战,导致国库虚耗,赋税增多,而民间男丁均被征去打仗,剩下些老弱妇孺难以维持生计,这几年旱涝灾害一多,流民自然多了起来,这样一来,农民造反势不可挡。
而这全国的农民造反中,却数五支队伍最为壮大,分别是山东河南的敢军,统领的是两大天王,刘方刘天王,陈侠陈天王;山西的晋军,统领的是一个名叫徐创的,听闻原是山西贩醋的一个商人;剩下的便是河北的冀王军、安徽的芒砀军、江西的九江军。
这冀王军因是在河北起兵,自是近水楼台,这冀天王刚大败了河北的剿匪军,占了河北省府,想着离京城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