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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笑得更大声了。
乌龙看着她欢笑的脸,心中一动,很是不解。
“绿衣姑娘,你、你人真好。”
绿衣笑:“嗯”
“绿衣姑娘,你对我真好。”
绿衣再笑。
“绿衣姑娘,你不讨厌我麽?”
绿衣看着乌龙亮晶晶的眸子,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乌龙晶亮的眸子一下子暗淡了下去:“青衣就很讨厌我,她很恨我,她还想杀掉我,恨不得我立刻死掉,最好还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绿衣闻言一顿,继而又是弯起嘴角,笑道:“我很喜欢你。”
乌龙不解,睁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绿衣忽而哈哈笑了起来,捏了捏乌龙脸上的肉:“因为教主喜欢你呀。你还是乖乖养好身体吧,瞧这小脸瘦的,我看了都心疼。”说着,端起乌龙喝完的碗,起身走了出去。
“大师姐,绿衣姑娘真好咩——”
乌龙仿佛没有听到胡优妮的声音,只是怔怔地望着绿衣离开的背影,鼻子酸酸的。
五十八 前尘殇(一)
白鹤谷。
乌龙失魂落魄地坐在床边,床上躺着的人,双唇乌紫,呼吸绵薄,俨然是重伤之态。乌龙望着形容枯槁的夫子,想起了过去多年里在白鹤谷发生的一切。夫子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敬爱的人,虽然平日里夫子要求她看医书、摘药草、练习拳法,要她早睡早起,对她要求严格、让她以身作则,所有的这些都是乌龙很是反感的,总是想尽了一切办法阳奉阴违,即使夫子心知肚明也仍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笑笑也就过去了,乌龙是能够感受到夫子对她真真切切的关爱,可是自己却一直那么懒惰,不学无术,甚至还到处闯祸,现在夫子在江湖上声名狼藉,白鹤谷也遭到攻击,夫子还重伤在床,可是自己却一点忙也帮不上,乌龙越想越伤心,泪水顺着两颊往下落。
陆少麒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不断落泪的乌龙,他很少看到她的泪水,并不是说她没有伤心难过的时候,只是在他眼中,她一直都是那种内心强大,能够将一切恶劣的事物看得很简单,笑一笑就过去了。现在,她坐在那边,眼中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只是定定地盯着床上躺着的人看,静静流泪。
“大师姐,后山所有的药草都被毁掉了,以前学徒们住的房子也全都被烧毁了,我找了很久才在仓库里找到了一些米,我就熬了一点粥,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先来喝一点粥吧。”
乌龙是接到陆少麒的飞鸽传书才知道白鹤谷被毁了的,当她和胡优妮从荆扇阁赶到白鹤谷的时候,季夫子已经重伤在床了,白鹤谷被毁得面目全非,陆少麒已经派人去请最好的大夫了,可是这样重的伤,平常的大夫根本治不了。于是乌龙想起了浪蝶和赛金花,陆少麒便命人快马加鞭去请他们。
阿昔镇与白鹤谷相去甚远,乌龙看着夫子不断地吐出乌血,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她决定亲自替夫子治疗。乌龙是季东流的嫡传弟子,季东流所有的医术都亲自传授给乌龙过,乌龙此刻极其痛恨自己当初没有认真学习,在过了前两日的哀痛后,乌龙找出了夫子以前给她的医药书,当初夫子逼乌龙看这些书的时候,乌龙很不耐烦,于是就悄悄将它们放在木匣子里埋了起来,再谎称书都丢了,也正因此这些记录了很多古典疗法的书籍才免于被毁坏。
乌龙一边盼望着浪蝶和赛金花赶快来,一边又对照着夫子的症状满医书地寻找治疗方法。
眼看着夫子越来越憔悴的身体,乌龙心急如焚,偏偏赶去阿昔镇的人又回来说没找到浪蝶他们,看样子他们已经离开那里了,也是,他们学医之人,总是喜欢到处走,一边寻找药草一边解救病人。乌龙看着夫子的身体,心里明白指望他们来给夫子治疗已经是不可能了,现在能救夫子的只有自己了。
乌龙每天给自己泡很浓很浓的茶,提着十二分的精神翻看医书,边和那些请来的大夫讨论边作动物实验。
陆少麒虽然也已经拜入季东流门下,但他对治病不感兴趣,以前在白鹤谷就只是修习一些比较罕见的内功心法,况且在白鹤谷呆的时间也很短,几乎没学到任何医人治病之法,对于眼下这样的情况也只能是望洋兴叹。
他看着不寝不食的乌龙,既无奈又心疼。
最近夫子吐血的频率越来越高,乌龙知道夫子的伤不恩能够再拖下去了,她结合各种情形分析了一下,觉得夫子应该是被人下过毒然后又被内力打伤了,于是她决定先给夫子解毒。乌龙无法确定夫子中的毒究竟能不能用她的方法治疗,但是形势危急,她也只能孤注一掷了,所以她配好了解药后,打算先自己试药。
乌龙是用各种散药配成的这付药,虽然分开了各种药效都知道,但全部合起来的药效尚不能保证,所以乌龙需要用活人做一次实验,明确这付药的功效优缺点。
试药的前一天晚上,累了许多天的乌龙终于熬不住困意,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迷迷蒙蒙地不知道睡了多久,乌龙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都不受控制了,明明感觉意识是清醒的,可是身体却不得动弹,眼皮很重,怎么也睁不开,耳边有人焦急的尖叫声,还有马蹄声,又夹杂着混乱的惊喜喊声,就这样醒醒睡睡,反反复复了很久。
这天,乌龙终于抬起眼皮,睁眼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乌龙就看到了正在给自己把脉的赛金花,乌龙惊喜地一把抓住她的手。
“赛美人,快、快去救夫子——”
赛金花安抚着乌龙,让她平静下来。
“你师父的毒已经解了,现在正在休息,你疲劳过度,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
乌龙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麻了,挣扎着坐了起来。
这时胡优妮进来,看到乌龙醒了,惊喜地赶紧跑过来。
“大师姐,这位姑娘说是你请她们来的,原来这就是你说的高手咩,她们医书真真是高明,夫子被她们一治疗,已经不再吐乌血了,现在浪蝶公子正在给夫子扎针,说是、什么清理余毒。”
乌龙一听,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赛金花夫妇的医术她是体会过的,夫子有了她们的治疗,必定可以没事的。
乌龙想到了自己原本是要试自己配的那付药的,于是她笑笑:“之前怕你们赶不过来,我还自己研究了好久的医书,自己配了一付解药呢,这几天我看的书做的试验,估计可以抵得过我过去那么多年读过的所有书做得所有试验了~”
赛金花一脸惶恐,她拿出一个小纸包:“你说的可是这付药?”
乌龙伸手接过,正是她自己配的那付药:“对啊,正是这付,我可是辛辛苦苦了那么多天才研制出来的解药哦,嗯?怎么感觉好像分量少了很多,我之前可是配了很大一包的……”
赛金花先是对乌龙点了点头。
乌龙似乎有点得意:“连你也认同我这个配方啊~”
赛金花对于乌龙的洋洋得意很是无语,但她还是很客观地评价道:“该配的药都有了,基本上是把你师父体内的毒化掉,但是嘛,这付药还是太冒险了,其中的几味药药性太强,若是没病没毒的人服用了,到真是不妙了。”
乌龙大惊:“真的?还好你们来了,原先我不确定它的药效,还想着自己亲身试一下呢,没想到那天晚上就睡了过去,幸好幸好,我还没来得及试药,不然可就……”
赛金花听到乌龙说自己居然还要试药,惊异又无奈,道:“你、你还真的是福大命大呢,你身体初愈不久,若是再被这么一付药一折腾,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乌龙后怕地大口呼气:“你们夫妻俩真是我命中的贵人呢~”
两人有说有笑地聊着,胡优妮站在一边,想起那天匆匆离去的身影,不经意地叹了口气。
又过了几天,季夫子还是没有醒来,但是他身上的外伤早已痊愈,赛金花也说他身上的毒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人没醒过来不过是这次伤得较重,身体一时还没能缓解过来,估计再有几天就能清醒了。
乌龙在得到了两位神医的确定后,决定出谷去。
首先,她是从荆扇阁跑出来的,没打声招呼就走了,说不定现在一干人等都在寻找自己呢,再来,白鹤谷遇袭这样的灭顶之灾,乌龙觉得自己是不能就这么算了的,怎么也得找出伤害了夫子的凶手吧,另外还有一点,陆少麒这次居然趁着自己睡着了就走了,乌龙问起胡优妮的时候,那小妮子吞吞吐吐的,一副欲言又止的痛苦表情,乌龙觉得自己若是顺道路过江南,也是得去问问他为何就这么走了,总感觉心里有点不踏实。
于是乌龙拜托赛金花夫妇照顾夫子,自己便启程出谷去了。
五十九 前尘殇(二)
乌龙再回到荆扇阁的时候,发现曾经熙熙攘攘的大堂里不见一个人影,乌龙觉得奇怪,绕过大堂从偏门走进后院。
“谁——”一声吼叫把乌龙吓了一大跳。却原来是紫烟姑娘。
“是我,乌龙。”
紫烟收起手中的剑,冷冷看了眼乌龙,直接转过身就走了。
“哎——等等,请问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紫烟停下脚步,冷眼望着乌龙:“怎么,乌龙姑娘还有闲情雅致来荆扇阁寻个欢乐麽?”
乌龙不解,为何她才离开了几日,荆扇阁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连过去客客气气的紫烟姑娘都这么横眉怒眼起来。
“哼,白鹤谷那老头很得意吧,倾尽四大护卫的能力却还是没能将他杀掉,这会儿,他应该是躲在谷里面偷笑吧。”
乌龙觉得紫烟姑娘眼里已经开始冒火了,这样的恨意她并不陌生,青衣就是常常用这种眼神看她的。
“紫烟姑娘何出此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让你对我们有这么大的仇、仇意?”
紫烟似乎是对乌龙很是不齿,神情冷冷的却毫不掩饰她的恨意:“乌龙姑娘演技真是高啊,事情都道这个份上了,再装有意思麽?”
乌龙实是不接,不舍追问。
“枉我们教主平日里对你那么好,在这样两方对峙的关键时刻,你却还是急急忙忙地赶去白鹤谷,你知不知道教主也受伤了,过几天他还要参加武林大会,这个江湖上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地盯着魔音教你知不知道!他这样受伤在床,一不小心就会被那些人有机可乘的你知不知道!”
紫烟情绪有些激动,乌龙虽然听得迷迷蒙蒙的,但她至少明白了两点:夫子是被慕容大哥打伤的,慕容大哥自己也受伤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慕容大哥?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慕容大哥不是和夫子关系很好的吗?为什么他们要打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我。。。。。。”
“哼,若不是有教主护着你,现在我就用我手中这把剑杀了你!”说完,看也不看乌龙一眼就快步离去。
乌龙站在原地,为什么她最爱的两个人会是这般对立,那她该怎么办?白鹤谷毁了,夫子还未醒过来,现在慕容大哥也受伤了,对了,慕容大哥受伤了,她得去看看他,不知道他伤成什么样子了……
“龙姑娘?”
乌龙茫然地回过头。
“真的是你,你回来了,教主正找你呢,走,我带你去见教主。”
乌龙心里乱成一团,浑浑噩噩地跟着绿衣姑娘走。
慕容烨正在练剑,乌龙到的时候,他手中的剑刚好把一棵树劈成了两半。乌龙从未见过这般狠戾的慕容烨,虽然平日里他也是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但却从未像此刻这样,决绝而痛苦。
“他还没死?”
“嗯。”
慕容烨突然发现今天的乌龙很是寡言,微微侧目看了眼乌龙,她脸上的表情很丰富,仿佛很惊讶,仿佛很欢喜,但更多的是疑惑。
“现在你该认同江湖上的传言了吧。”慕容烨苦涩地笑了一声。
乌龙想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江湖上称呼他“大魔头”的事。
乌龙摇摇头,郑重地说道:“没有,我永远都不会认同你是个大魔头!”
慕容烨抬起双眼,似是有些意外。
乌龙想起了夫子那张苍白的脸庞,笑了笑:“虽然我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恨夫子,但是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一定是有原因的,尽管……”乌龙的声音忽而低了些,“尽管、尽管我心里很难过。”
乌龙的一番话让慕容烨浑身一震,眼前的这个女子,总是在他计划得天衣无缝的时候缠上来,追着他问东问西,明明她的思维是那么奇特,却每每能让他有不一样的理解。而现在,她最敬爱的师傅被他伤成那样,她却又信誓旦旦地说,她相信他,可是,他、真的值得她相信麽……
“龙儿。”
“嗯?”
慕容烨走过去,轻轻将乌龙拥在怀里,下巴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头发。
“龙儿。”
慕容烨并不再说些什么,只是低低地重复着乌龙的名字。
乌龙是真的相信他的慕容大哥,她相信慕容大哥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以前他也是对夫子极其尊敬的,就在刚刚一见到他的时候,她都还能够感受到他强烈的痛苦,伤害夫子,他也是会难过的。
“你们究竟有什么是不能解开的仇恨呢?”
慕容烨想起了母亲的痛苦而扭曲的面庞,渐渐将目光放到远处。
“季东…他其实、其实一直都很照顾我,他…他从来都舍不得伤害我……”
乌龙瞪大眼,啧啧,真人不露相,想不到夫子严肃的表情下竟然藏着一颗如此火辣辣的心,也就是说,从前夫子饮酒感怀,唏嘘不已的,并不是折子书上的那些个才子佳人的故事,而是他那段从未怒放过的青春之恋呐……
“再说起那些事,仿佛已经是很久之前发生过的一样。母亲一直都将他当成尊敬的兄长,而他一直以来也都很照顾我们,那时候我还很小,母亲才刚进魔音教,当时她吃了很多苦,若不是有他在一边帮忙,也许、也许我们早就……”
乌龙一个哆嗦,夫子竟是如此痴情的人……
慕容烨声音低沉而沙哑:
“那天我向他挥过去那一剑的时候,他明明有机会避开的,可是当时我的脚腕扭了一下,那么细微的的一个动作都被他察觉到了,他、他就那样冲过来想要看我的伤口,结果…那剑就这么刺进去了……”
乌龙觉得此时的慕容大哥心里是极为后悔的,但这后悔也仅仅是在伤怀的基础上的一种情感所趋,因为她知道,如果时光倒退,再有这样的一次机会,他还是会刺出那一剑。她的慕容大哥就是这种爱怨分明的人,任何事一旦做了决定,任是谁都无法再改变。
“都过去了。”乌龙静静地听着慕容烨胸膛里的跳动声,“夫子已经度过危险期了,慕容大哥不要再难过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好麽。”
慕容烨不再说话,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六十 意难忘
在荆扇阁又呆了不到三日,乌龙便离开了。
这一次,她是和慕容烨一起离开的,目的地就是中原镇,目的就是——参加武林大会。
一开始乌龙还诧异,慕容大哥竟然亲自带着她去参加武林大会,这令乌龙开心了好一阵子。不过事实证明,她的慕容大哥还是原来的那个慕容大哥,身上永远有数不清的事情,这不,才刚到江南,墨笛那家伙又把慕容大哥叫走了,只剩得乌龙自己一个人暗地哀叹。
乌龙站在繁华的街市上,看着来来往往地牵着手的情侣们,眼神充满了哀怨:
“这该死的墨笛,我好不容易和慕容大哥一起来了趟江南,都不会让我们先玩两天麽,急急急,急什么急啊!!!”
忽然有个人从后面拍了乌龙的肩膀一下。
乌龙转过头一看,是小木子。
“小木子?!!”
“大师姐。”
乌龙惊喜地睁大眼,随即往木头身后望了望,没见到那个人。
“小木子,又见面了哈,那个,怎么不见你家少主呢?”
小木子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纠结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少主他有事要忙。”
乌龙放下心,还以为小麒出了什么事呢,看小木子刚才那表情,好像他家少主死掉了一样,啊,不对,怎么能诅咒小麒死掉了呢。
“也对,武林大会在即,他应该也有很多事情要忙的。”乌龙无聊地撇撇嘴,忽而又是眼前一亮,“小木子啊,这在江南,你是地主,是不是该对我这远道而来的大师姐意思意思?”
木头一时没反应过来。
乌龙再接再厉:“那这样吧,现在你大师姐我挺有空的,你就代替你家少主好好招待招待我,请我去看戏罢。”
说着,乌龙就将木头拉着往戏院儿跑。
台上唱的这出是极为闻名的《霸王别姬》。
虞姬含笑唱到:“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愁舞婆娑。”随即便并了莲步,将长袖挥洒出去,轻歌曼舞,眸光深邃,眉染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