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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大眼睛盯着头顶的纱帐,满身冷汗。刹那间,浑身脱力,但是那深刻的痛感却随之消失了。
“小笨……你……”
未等绰把话说完,我便张开干涸的唇轻道:“水……”
随即便有杯温热的水递到眼前,身子一用里,只挣扎地动了动,根本就无力起身,我轻嘲地笑了笑,“扶我起来。”
“……”
靠在绰的怀里,他把杯子贴近我唇边,喂我一口一口地喝着水。
“他们呢……”
“都去歇息了……他们都守在这里一日一夜,都很疲惫了。今天天亮,见你还没醒,我便让他们去歇息了。这么折腾下去,铁人都得倒。”
“哦?那你怎么不去?”
“哼哼……我去了,谁来照顾你?!他们可谁也不许碰我娘子一条毛!”
“……有你那么粗俗的世子的吗?!还一条毛……”
“看看看……一醒来了就嘴巴不饶人,也不看看我守着你那么久,眼下都黑成一片了,幸好为夫这张脸无论怎么样都是天下第一等!不然的话到时候哭的就是你!”
轻嗤一声,我抬眼想看看绰的所谓黑眼圈究竟有多大,一仰头,嗯……光线挺刺眼的,但是我的眼睛却很模糊。比之前更模糊了,现在这种距离,我都看不真切了……
我的心蓦然下沉,看来钱三戌说的是真的……金针封穴,果然真是动不得真气。
在蓬莱,为了不动声色地给歧少汶个下马威而故意稍动了丝真气把那锭金子嵌进了蓬莱的牌匾上,本来只是觉得手有些麻,而后为了使激将法而弹碎了那杯子之后,施力的右手当下便无法控制地颤抖了。
幸好当时绰他们四人及时赶来,不然的话,估计我便真是凶多吉少……
当时只听那钱三戌说神宗谱之所以能抵御殇红带来的后遗症,在于两者的内功相驳,能互相吞噬,但是在练这个之前必须金针封了身上36个大穴,三道气门,然后每日调息,直至三七二十一日。但是在封穴之后万万不能动真气,否则会加速殇红的反噬……
本来以为只是那老头唬人,动一点点真气应该还是可以的……看来不是每件事都能有松动的余地啊……我这叫不叫自作孽?
“小笨??你盯着我的脸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是被为夫迷得不想移眼了吧!”
白眼一翻,我撇撇嘴:“给脸没有皮……”
绰轻笑,缓了缓,语气变得有些严肃:“说认真的……你这身子……究竟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殇红……”
我稍稍动了动手腕,惊奇地发现居然能动了,握了握拳,也能使力了,一切如常!
从他身上一跃而起,转头拍了拍他的脸,笑道:“没事没事……看我不是龙精虎猛的嘛!刚刚只是我早上起床血糖低,浑身就会没力气,以后多吃点补血的东西就好了!”
明知他绝对听不懂什么“血糖”的,但是唬人就是要专挑别人不懂的来唬,而且有多专业就要说得多专业,能侃则侃……
“……”
没听见他回话,我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不相信我?”
“小笨,你不受信用。”
“胡说!”
“你说过以后什么也不瞒我的,但是你现在分明就又在骗我。你的身体已经出现变化了,头发也开始渐渐发红,你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日前从蓬莱出来之后你早就已经支持不住了,右手一直抖个不停!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让花喻堇一个人呆在你的马车内!因为只有他一人是不知道殇红之事的!你怕我们担心!是不是?!”
“……”
“小笨,你这样做本意是让旁人不要为你担心!但是……你以为在另一架马车上的我就不知道!?我故意吵吵嚷嚷的就是想让声音传到后面,让你安心!让你以为你成功骗过了我!但是你可知道在到了酆城时花喻堇抱着你下车的时候我有多么的心焦!?什么累极睡了过去……放屁!那分明就是昏迷!”
“绰……”
我不知道……他原来什么都清楚……心下苦笑,看似最骄纵的人反而最心细……
“别人知不知道我不管!反正看着你紧闭的眼睛我就在想,你睡多久,我就守多久,一直不醒就一直守下去……一直到你醒过来!”
我料不及他居然会这么说,当下直愣愣地看着他。片刻,我感觉到自己嘴角不自觉地飞扬。一直,都没有人对我这么说过。
“好了好了……别一大早乱矫情的,我呆会儿还得吃早餐呢!”
“哎~我本将心照明月,岂料明月照沟渠。小笨你怎么这样~更何况……谁跟你说现在是早上?!现在都下午时分了……”
“啊?你刚刚不是说他们早上的时候去歇息的吗?”
“是啊!”
“……你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守在这里?”
“呵呵……是啊。今天为止我都没东西落过肚,现在饿得我不行了。来来来,我们出去吃点东西。说起来……你这蓝家别院真奇怪,什么下人都有,独独缺厨师?那那些下人平时吃什么……”
绰对着我的时候特别容易滔滔不绝,但是这时候他说的话我都听得模模糊糊的,心里一阵酸意,他貌似罗唆的样子分明就是特意表现给我看的,不想话题还停留在他守了我两天的事情上。下意识地摸了摸其实自己早已发现逐渐变化的头发……
“值得吗?现在的我……给不了任何人关于未来的承诺……连我自己的也……”
我的喃喃自语被绰听见了,他疑惑地问道:“你在小小声念叨什么?”
“……没什么,来,我们出去吃吧。还有,蓝家不是没厨子,只是蓝家的厨子分下人的和主子的,只是这边别院的主厨刚巧前些日子离开了,还没来得及请,也料不到我会突然来……”
“那别再多说了,为夫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走。酆城出了名的“醉狮子”我早就听说了,这次难得来这,一定要尝尝!”
“醉狮子?那是什么?”
绰自然而然地帮我拢了拢头发,戴上纱帽,然后牵起我的手往屋外走。
“哼哼……你从小呆在那荒山野岭的,浪费了多少美食没有尝过哪!比我这个西霈人对喇斯都更不熟悉喇斯的名菜……不过没关系,以后为夫慢慢带你一道一道去全尝个遍……”
他的手温温的,握着我的,那刻我发现,原来男人的手真的可以很大很暖,连我那在女人中应该算很长的手都完全被包裹住,是一种很安心很安心的感觉。
心内感受着这种淡淡滑过心头的暖意,突然想起那个遥远世界的一首歌《大手牵小手》
大手牵小手
一起向前走
宽厚肩膀会为你守候……
歌词很美,只是前方的身影,真的能为我守候到最后吗?我……又真的希望,他为我守候吗?……
终于哄了绰去洗个澡然后休息,我知道他累极了,出去吃饭的时候他点菜都晃了两次神,再不让他休息休息估计便挨着墙可能都会睡着了。
之后在冷亦遥他们住下的院子里轻轻绕了圈,听不见响动,经过花喻堇房间的时候还能听见小小的鼾声。轻轻扬了扬嘴角,得赶紧出发了,不是每个人都跟小花一样能睡得那么安稳的……呵呵……
吩咐仆人准备了热水后,我洗了个澡,两天没洗澡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大折磨,古人什么都还好,唯独就是对洗澡这事太不执着了,可有可无?!NONONO……肮脏可耻肮脏可耻……可幸我们家里的都爱干净……
完了便换了套上好冰蝉丝做的纯白男装,领口勾着蓝凤暗纹。小金扇一甩,挥出两丝凉风,我对着完全看不见自己的铜镜来回照了下。
而后,满意地叹谓了句:“看不见都还是那么美啊……”
会房间内把我那巨大的包袱解了开来,摸了两锭金子进手,抛了抛,嗯,够重的。
哼哼~歧少汶的“凤傈花阁”现在已归入我明下,今天晚上我的体验一定足够独特!妓院本姑娘不是没去过,但是妓院老板却真的是没当过!
还有……那个被困在“凤傈花阁”的那啥……真的……好久……不见了。
70
外面,朱门高筑纱缦层层,左右各立青绿古铜鼎。气宇不凡的“凤傈花阁”张扬地在夜色中发出耀目的闪光,昭示着主人的财富。里面,张张均是大紫檀雕螭案,两旁挂满墨龙大画;楠木交椅;桌上觥躇全为琉璃,奢华庄重。若不说破这是青楼烟花之地,凭谁见如此品味非凡的建筑布置都会以为是哪个文豪富儒所设的行馆茶庄,绝不会将其和龙蛇混杂声色犬马的花街柳巷联系上一丁儿点。
即使我是看不清的人,但是凭借着朦胧的视觉还是能明显感觉到这个散发着阵阵浓郁的沉香味道的地方不若以前所见的青楼。不走平常路固然是能吸引到八方来客,甚至能引来许多平日看不起烟花之地的文人骚客过来与“雅妓”们吟诗作对一番……但是,青楼的本质就是一个字,卖。本质变了的话就太不寻常了,喝喝水酒吟吟诗词能赚几个钱?怕是连这金光灿烂尽量十足的牌匾都赚不回来。所以,这间凤傈花阁太文气了,文气得太不平常了。
轻轻一笑,扇子一抖,我长腿一迈,进了去。
“这位公子,您好……请问您有相约好的……的……”
哇也?老鸨是男人?!
我对着那结巴的男人展露了个杀伤力极重的微微一笑,说道:“请问这里谁是主事?”
“哦……哦……主事……”明显被我一笑笑得更晕了。
“是的。麻烦你通传一声。”
“好……好……”他扭头就走,走了几步才惊觉自己失了仪,立刻便转身回来带着几分羞涩的媚意说:“对不住对不住,您看看奴家,见了您的绰绰风姿便丢了魂儿似的……让您见笑了……请您请进内间稍侯……”
他伸手轻拉我的肘想引我入内,对着这种明显是揩油的行为我微微眉头一皱,瞬间便松开,笑得更深地轻声道:“……有劳公子了。”
如所料地听见他倒抽了口气,声音也更骚软了:“……不敢不敢……您这边请……”
跟着他七弯八拐地进了阁内,才发现阁的面积很大,楼层倒只有两层,但是它里面没有大厅,一入内便是一间间排列古怪的房间,仿佛什么阵法似的。
察觉到这点的时候,我笑着凑近那鸨儿道:“你们这儿的房间编排还真是别致,层层叠叠的,好有趣哪……跟奇门阵法似的~”
距离很近,确保我那轻轻呼出气息都拂到那鸨儿耳根边上,我才把头抬起来,若无其事地继续走。
“……嗯……公……公子您好眼力,我们阁的房间编布正是由主子他请风水先生回来设计的,至于是不是什么阵法的我倒不知道,但是我们阁从开张第一天便天天客似云来倒是真的,可能是真的有什么聚财的阵法在里头吧……”
察觉到他经不住的那声微小的呻吟声,看来这里的上至老鸨下至小倌姑娘都是经过调教的,敏感地很哪……
走进雅间后,那小鸨便退下去帮我请他们的主事人了,我自动忽略了他最后出门前的那句暧昧的“等会儿奴家再过来陪公子”。陪我确实要人陪,不过不是你就是了……
很快,门外便听见了人的脚步声,看似轻巧虚浮,实是步步稳健,是个练家子。
“哎哟……这位公子爷居然是蓝家的公子哪!!我今个儿怎生如此没有福份第一个迎公子进来呢!!!”
门才被推开,我话还没出口,便听见一个“专业级”老鸨的声音传来,而且一眼便发现了我身上的蓝色凤凰蓝家的家徽。可见此人眼神非常敏锐。
我并未起身,只是对她微微点了点头,笑得温文。
“今日与如斯美娇娘错过第一面之缘,也是我的损失。呵呵……”
旋即便有个温软的躯体速度极快地靠了上来,意图往我身上坐。我轻移胯,错开了她的动作,她硬生生地停在我身旁的半空中。
但是她跟完全没有尴尬似地还是笑得专业非常:“呵呵……那不知道公子今日过来,找我是有何事呢?……难道……公子也想来买本月的花签?这可不好办哪……奉月的签可是太多人买了,不好争哪……”
管她的奉月还是奉日,反正我要的人不是她……我在腰间一拉,把一块印了凤傈花阁转让给蓝家的契约书副本拿出来放在桌上。
“看看。”
“这是什么……啊!我真的不知道上面的主子已经把凤傈花阁转让了给主子您,今日多有失礼,万望主子恕罪。”
转口可转得真快,反应真是有够灵敏的……
“没事……今日我来,其实不是为了接收这儿,只是我有位故交……在阁内……今日特来见见他而已……”
“故交……哦……哦!主子您说,我现在便去帮您找过来!”
看她似乎误会了,但是我也没有心情纠正她,便直接说:“一个月前,歧少汶让人带了个男人过来这儿让你们“照顾”着……带那男人来见我便是了。”
“哎哟……!主子爷原来您真的是冲着奉月来的!!但是……奉月……他现在恐怕来不了啊……”
奉月是说和凤鸣?!
我皱眉以示我对着“艺名”的不满:“为何?”
“他……他已经不吃不喝两天有余了,也不让人靠近,虽然喂了常人几倍份量的软筋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依然爆躁得很,十分不听话……”
听着和凤鸣“暴走”的消息,我突然觉得有几分讽意,他今日落得如斯下场,可曾悔恨当初?
“那带我过去吧。”
长袍轻甩,我起身用不容置喙的语气示意老鸨带我过去。
“那……主子……真的不用让人陪着您?”
“不用了,你退下吧。没我吩咐,任何人都不许接近这里,知道吗?”
“是……是……”
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我转头看着那张紧闭的门,抚上门檐的手指迟迟下不去力推开。
良久,深呼了口气,一提力,推门进去。
室内完全没有光,黑漆漆的一遍,还蔓延着一种奇异的香味,很奇怪地,我居然知道这种香味是一种叫“迭魂”软骨化功的毒香,武功越高的人闻了它,筋骨便越发无法使力,反之,完全没有武钢功内力的人则毫无反应。
但是我好像对它完全没有反应?暗暗握了握拳……
呵……不是错觉,是真的没反应。看来那老家伙是真的把我的穴往死里封哪……
突然角落边有把嘶哑的声音传来:“出去!!我说……说过……谁进来……呼……谁就……呼……得……得死!!出去!!!”
心骤然一紧,我往声源走过去。
忽然在黑暗中一样异物朝我砸来,避而不及的我被它砸中肩胛,不由轻哼了声。
这时,那把沙哑的声音却突然惊恐又微弱地道:“小……小姐……?!”
走到他面前,我蹲下身,习惯了黑暗的室内环境,我模糊能看见些人影了。
全身上下没有任何遮掩的布料,一月未见阳光的皮肤已经白得透露出不健康的病态在月光微弱的照射下森然非常,锁骨深深凹了下去,浑身布满伤痕从胸前到后背,脚踝到腿间,各种各样奇怪的伤疤都有,证明了这躯体的主人受了非人的强力“调教”,也证明了这躯体的主人奋力挣扎的痛苦。
但是我根本看不见那些狰狞的伤痕,只是凭着手上触摸前面的人的感觉得知,他现在,除了骨头还是骨头。他瘦得眼窝塌了,脸颊两边都深凹了下去,只剩那个挺秀的鼻梁还有往日的几分感觉,高高地立在那种张脸上,手指抚到他的唇,唇上干裂到起皮,但是又触及几分湿意,估计是刚刚他大吼的时候牵扯而开始沁出血……
本来,我是很生气的。
本来,我是想当着他面,对他冷嘲热讽。
本来,我是想在羞辱完他之后拿走神宗谱,然后对他鄙弃而去的。
本来,我是想在最后表现自己是个很大度的人,表示我已经放开了他这个背叛我的“同伴”,然后,放他离开。
但是现在,我莫名其妙地鼻头有浓重的酸意,讽刺的话梗在吼间,硬是说不出,憋了半天,才带着因强忍鼻酸而稍带颤音地说了句:“你……可后悔……”
一直停留在他唇上的手指感受到他微微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任何的话。
“谁!”
感觉到有异样的我猛然回头,手顺其自然地把和凤铭护在身后。
“哈哈!!神姝啊神姝……终究……是我高估了你抑或是你低估了我?!我真真想不到你会为了一个叛徒而只身犯险,明知这山有虎也往山中走!”
我冷冷地瞪向推门而入的歧少汶。他身边站着个人,那脂粉味我认得,是刚刚走的那老鸨。歧少汶身边的人里面应该没有女人才是的……暗里的人的气息愈发地多了起来,我暗暗心惊……即使我一早便知道他分明是设了个局,等我走进来。但是也只是估计他是想利用这里特殊的阵法困住我而已,而没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