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朧月側臉靠近我的掌心，輕輕蹭了蹭，然後伸手抓住我的手，張嘴咬了咬我的中指。
“好。我答應。”
乾脆俐落……
“不怕聲譽受損？”
“我們耀月門比起你的天門，名聲早就爛透了，人家才不在乎～”
“不怕對方不放過你？”
“哎呀～有小神神在，我怎麼會怕勒……”
“不怕……”
還洠У任艺f完，他就把我拉坐到床上，我反射性地猛然向後退開。察覺我動作的朧月笑得我聽起來只覺得汗毛直豎，總覺萬分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嘿嘿……別怕別怕，我現在什麼也不會做……人家可是正人君子……什麼事都不會做的啦……而且，現在有比其他事更重要的事要做哦……”
“……”
“哎呀呀……別緊張嘛，你看你那張那麼完美的臉現在笑得多不自然，多僵硬……來來來……放鬆點……對了嘛……這樣笑的小神神我最喜歡了……從那次……啊～好了……開始吧……”
從那次？
我心頭一黯，又是一個認識以前神姝的，又是一個迷戀以前神姝的。雖然現在這副身子是我的，但是她的陰影無處不在，說愛我的人仿佛愛的是我，更仿佛愛的是她，戀我的人，敬我的人，尊我的人，怕我的人……等等等等，都是一樣。她的影子就跟一個牢凰频模覓瓴幻摚硬婚_。
我語氣不由得冷了幾分，“開始什麼。”
朧月伸出手搓了搓我的臉，笑道：“不是讓你別緊張嘛……可浪費這張臉了，你不珍惜，我還愛惜這呢！……開始什麼……自然是開始幫你吖Ψ�住心茫 阒坝矝_穴道已經令經茫軗p了……”
“不用了，我現在洠в袝r間做這種閒事……你先告訴我，出錢讓你找神宗譜和藉故接近歧少汶實為監視和鳳鳴的人是誰……”
“……跟小神神你說話真洠б馑肌慵热皇颤N都猜到了……我說起來就一點都不過癮了嘛……”
“……”
“哎喲……奇怪了，小神神你無端端為什麼生氣了……人家又洠У米锬恪瓉砺铩πβ铩恍Φ脑挘思也粠湍惘焸丁�
拍開他意圖拉扯我臉皮的手，我轉頭，淡漠蔓延了整張臉。
“我說了，不必。只要你告訴我誰是幕後的那個人就行了。其他的我也洠в信d趣知道。”
朧月被我變化的態度弄得有點摸不著頭腦，沉默了幾秒，才眩_口道：“那……好吧……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具體是什麼人，他只在第一次委託任務的時候出現過，而且當時他會戴著面具，說話聲音很是沙啞……”
“那他平時怎麼跟你互通消息？”
“哦……那個啊，說起來還挺奇怪……那個……還跟小神神你有點關係哦……”
“……？”
“之後幫他聯繫我的人都是那個方烴偌啊……而根據我的情報網所得的消息……他……好像是跟你天門的……”
線索已經夠多了，我大體上已經估計到是誰這麼大費周張地做這些事情了，但是他的動機又究竟是什麼？……
“行了。我知道了。接下來，你發消息跟他說，你把我抓了回來，而且，不知何故，我的穴道被封，使不出武功。但是嘴巴很硬，怎麼都不肯說出神宗譜的下落……還有，說神宗譜根本不在和鳳鳴身上，一直在我這裡。”
“啊？小神神……你這樣……不就是把自己的不利都暴露了嗎！？”
我嘴角勾起抹笑，“那些膽小如鼠的小人，只會肯打有籌碼的仗。”
地牢里面气味很不好闻，我轻轻皱了皱眉。
“你的差别待遇可真是明显哪……”
听了我的话，胧月笑得媚眼如丝，动作自然地顺着自己披散的长发，道：“因为胧月对男人没什么好感～”
那是啊……你当然对男人没好感～丫的都快“娘”得出汁了……
“哎哟……小神神你别以为这里地方黑我就没看见！！你刚刚翻了个白眼……！”
“……”
……
……
……
地牢不深，楼梯虽然蜿蜒曲折，空气虽然潮湿闷热，但是，这种恶劣的环境，我，都能忍受。
但是，当你人陷入这种恶劣的环境的情况下，旁边还有一个妖物在喋喋不休骚首弄姿卖弄风骚……等等等等等……的时候……人，便很容易产生一种冲动。而我，则冲动地把这种冲动付诸于现实。
“啊啊啊啊……”
……
“啪！！”
……
“嘭嘭嘭”
……
我看了看我的右手。喃道。
“不好意思……我的手……干这事之前……没有通知我……”
本以为被我一巴掌“拍”下楼梯的胧月会又开始乱嚷嚷，但是，他的声音传来的时候，着实吓我一跳。
“哎哟……没事……人家都没摔着……只是压坏了几个小嘍罗……不不不～他们也没什么事，只是在接住我的时候可能不小心碰断了胳膊碰折了腿……真的没事……虽然他们都不能说话……但是……真的没事……我知道小神神一定不是故意的……小神神怎么可能会舍得把我一……巴掌拍飞呢……”
说不出话？！……敢情是被毒哑了？
……
这时候，我又一次看着我的右手。再次喃道。
“下回干的时候记得狠点……”
“啊啊？？小神神你说什么？！人家听不见啦……”
“……我没说话……”
“哎哟……那就下来吧～已经到了……”
其实离地面也没几个楼梯了，刚刚故意推胧月那下是明知道他肯定没事的。但是他会乖乖地给我推这么一把……也是奇怪……
下到地面，我下意识地用脚往两边踢了踢，空无一物。
现在已经到了紧张时刻，我不想再为了些许小事就动用到内力。但是很多时侯自己遇到些事情需要运功时便不自觉地就开始强行使用内功。所以为了以防我“不小心”又使用内力，在刚刚我便让胧月再把几个大脉中的金针再往深处送进去了些，现在我根本就跟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无疑。所以，那闷声不吭黑不隆咚的地上是不是真的跟胧月所说的有小喽罗“挺尸”在地上我还真摸不清。
发现了我的微笑动作，胧月的笑声在贴极近的地方传来。气息轻轻喷到我脸上，微微生痒。
“小神神～有没有人说过……其实，你挺狠的……”
我扭头，与他以极其暧昧的距离贴近，却又两人都巧妙地保持不碰触到对方的微妙距离。但又同时能清晰地感受到双方的气息。
“当然……但是，更多的人喜欢说……我的血，也挺冷的。”
胧月闻言往后退了一步，哈哈大笑起来。这时候的笑声让我听起来才感觉到他是一个男人。
“心不狠，血不冷的人根本成不了大事！更何况你胆也大！身无半点功夫的今天还敢说出狂傲之言，有你这么一个门主～难怪天门中人平日行为嚣张行事猖獗却无人敢过问……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我不等他带路，径自往前走去，笑道：“胧月你太过奖了。其实我也只是好赌而已。用我的命，赌你的承诺。”
他跟上来，到我身边的时候便身手搀住我，因为两旁相隔10数米才有一支火把，视物对于正常人而言也是十分困难的，更何况我这个半瞎。但是我的五感均十分灵敏，眼睛虽然看不清但是耳朵能“听”清周围的情况，例如从说话的回音判断前路。所以，胧月这种行为只是多此一举。不过我没有吭声，由着他搀。
“哎哟……人家对别人先不说，但是对小神神的承诺可是发自内……心许的哪……”
放P！
没交换条件的话我怀疑你早把我打包好送给那个幕后黑手了！
我脸上迅速爬上几丝阴霾……说起这个就来气……
死人妖……
“哪哪哪……不许变脸……你想拍飞人的时候人家就真让你拍了……滚下楼梯好痛的也……人家向你廖表真心的时候你就满脸鄙视的表情……！！小神神你为什么对人家那么差……人家哪里比不上你家里那几个……即使没比他们好也绝对不比他们差嘛～！～！人家生气了……”
人家人家人家人家人家……人你家个大头鬼！
这回，我扎扎实实地翻了一个地道的白眼给他。免费的。
我充分感觉到再跟这个人妖相处下去我肯定会疯掉。晴时多云偶阵雨，变得比女人还快，怪得比变态还变态！
“闭嘴！！”
实在忍不住了，我向噪音声源一指，一吼，一哼。
……对别人而言，我这副恶型恶相是应该能奏效的。
但是……我怎么能够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呢？
在我面前的，是死人妖，是万恶的死人妖，是杀千刀的万恶的死人妖……
所以，他很干脆地……十分干脆地……十分利索干脆地……
“人家不要！”
……
刹那间，我连当场暴毙的心都有了……
无力地摆摆手，算了算了，跟他计较的话估计我那头红发会瞬间变白……我还是相当排斥当白毛女的……
“进去吧进去吧……别为这种无聊的事嚷嚷个不停……”
当然，话是这么说而已，我就知道胧月不嚷这个一定会嚷别个，想他安静，似乎是不可能。但是老实说，虽然被他嚷得我无比烦躁，但是又同时奇异地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他使想起了绰。当初绰易容后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也是很能咋乎的一个人，胧月和绰……这点，还真有点像……
呸呸呸……我在想什么……给绰知道我把他跟死人妖联系在了一齐，估计会暴走……
在我左思右想的情况下，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一条死路中，前面是一堵什么也没有的墙。
胧月放开搀着我的手，在块墙前面某块砖推了推，咔咣一声，门便移开了，他侧身让我先进去。我经过石门的时候，不自觉地摸了摸门的质地。
这触感……
白昀石？
它产于逢丹，本身只是一种类似于汉白玉质地的石头，但是却有着一种奇怪的功效。在周围都布满它的地方里，无论你武功再高，也使不出一点内力。这里的人称它为神石。价值不菲。但是在我看来，这应该是一种特殊的有磁场的石头。而武功其实是一种运气而成的东西，自然会受磁场的影响。但是，这整赌墙都是用它做成的，可见耀月门的财力也不容小窥。
我停下脚步，转身笑道：“和凤鸣何德何能，需要被你关在用白昀石做的房子里。”
胧月也笑了，依旧黏乎着一把声音，道：“怎么说也是小神神座下的三大护法之一，人家不防，可不行哪……”
“和凤鸣的武功是不错……但是，他应该还没有你胧月会防他防到把他丢进这里面的资格。”
“小神神真聪明……我这间牢房一向只给两种人住。其一，深不可测的高手。其二，深不可测的高手会救的人。”
“哦～原来胧月你防的人……不是和凤鸣，而是……”
未等我说完，胧月便小嘻嘻得接过话。
“没错，我防的正是你～”
听了胧月的话，我笑了笑。
“刚刚是你亲手帮我加封了穴道的哦。”
“可是小神神你……浑身上下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
我迈脚往里走进去。
“我会把你这句话当成赞美的。”
身后传来胧月自嘲的声音：“还真是义无反顾得……令人心惊呢～小神神～我开始觉得，跟你合作……有可能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错的一件事。”
石门关上的声音很大，也很干脆。
我淡淡一笑，他如何想，对我而言都不重要，他想怎样做，和他能做到怎样，是两个概念。决定权，在我手中。
石室不大，但也不小，起码离我走近有声响的地方还是有一段不小的距离。这令我再次怀疑耀月门的财有多大，气有多粗，并认真思考了是否应该扩大天门每年营业额的可能性。
“咳……小……小姐！”
停在石床边，我弯腰，伸手探了探和凤鸣的额头，轻叹了口气。
“迭魂的功效应该消失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抓住我的手，“我很好……只是……小姐……你……为何会在这里……”
我收回手，坐在床沿。目光盯着前方应该是摆放在石桌上的蜡烛，朦朦胧胧的光晕散落一地。
“只是想把一些事情弄清楚罢了。”
“……小姐……你……你是故意的？”
我转头，看着那张早已看不清容貌的脸，手指抚上他锁骨，轻轻描划，他瘦太多了，锁骨变得比我还突些。
“跟胧月回来，无论我是不是故意的，都与现在的你没关系。除非……你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不然，你也不用再叫我小姐了。当然，无论你说或不说，我都会救你出去。这……当是还当年你背我那几次的人情。我，不习惯欠别人些什么。”
和凤鸣沉默了，我也没有再开口。石室内有些冷，沁凉的空气凝结了般的令人难受。
他不愿意交代，我不愿意退让。但是，他应该很明白，我的固执注定了他只能走坦白这条路，除非他打算在以后与整个天门为敌，与我为敌。我从来都明白，我其实骨子里并不是一个太过豁达的人，即使现在的我容易遗忘。
终于，在烛芯发出了声“啪吱”的轻轻爆裂声后，和凤鸣开口了。
“唐姬，不知道小姐有没有听过他的名字。”
“当今武林盟主？”
我微诧，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与这个人有任何干系。难道我之前的猜想错了？
“嗯……此事说来话长……”
是不是每个故事都一定要出现这句话？！我反了反白眼。
“3句话。概括它！”
“……是……我有个杀夫轼母的仇人。”
很好，一句。不过……他说这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十余年了吗？
“我一直没有放弃过追查这件事，利用天门的情报网，却查到了唐姬身上。”
小子……别钻空子……别以为加了豆号就是一句……
……算了，我大方，忽略它。
“结果……小姐……”
“怎么？”
“可否再多加三句？”
“……”
我是傻不拉叽的分割线…
事实证明，我高估了和凤鸣的概括能力。在他“可否再加三句” 之后再次“可否再加三句” 之后再次“可否再加三句”之后再次“可否再加三句”……了不晓得多少遍之后，才把整件事交代完。
滔滔不绝一小时下来，他嘴巴没干，我却觉得脸湿了。
口水喷的。
说到这，我不由得由衷地感叹一下造物主的神奇！原来我那个骚包到极点娘娘腔到爆点的祸害精老爹……居然还有本事惹桃花债！！
和凤鸣那长篇大论其实并不复杂，中心思想就只有一句话。
唐姬是他娘，他娘恨我爹。
从前有一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姐妹淘”—我爹，他娘（说起这个我那叫一个瀑布汗……）。十八九岁正是一般人家的女子当嫁的最后时期，一直以为蓝如烟会迎娶她过门的唐如卿（唐姬的本名）却得到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结果…蓝如烟居然拒绝娶她。
想人家少女一颗热辣辣的怀春小心肝儿就跟被西伯利亚的寒流蹂躏过般，那叫一个寒！虽然她伤心不已，但是女儿家脸面是极为重要的，而且年纪也不容许她的亲事再拖下去，于是，在满心遗憾之下，她只能嫁给了当时名盛江湖的四大山庄之一的硕月山庄的年轻庄主和致谦。
本来已经嫁作他人妇的女人也应该一心一意跟自己丈夫平平安安过一辈子的，但是，和致谦居然在后来被牵涉进了当时闹得满朝风雨的“通敌”案中。江湖是大，但是大不过家国。牵扯进朝廷的事里面，是绝对难以脱身的。最后硕月山庄的审判结果是和氏一门，除10岁以下孩子外，一律处斩。
然而，不是冤家不路窄。担任当时“通敌”案主审的人正是我娘！
唐如卿当年也是心狠，丢下丈夫，丢下当时只有4岁的和凤鸣，让自己的陪嫁丫头当她替身处斩。而自己则是逃到塞外去，上天也注定她命不该绝，居然遇到了常年离群索居，行踪飘忽不定，人称外塞琴魔的阎素，不但被留下来还收做了弟子。20年苦练尽得琴魔一身功夫，折回中原一举夺得武林盟主的地位。
而在和凤鸣找到她的时候，她便痛哭流涕地跟儿子相认，并强烈表达了对我们蓝家三口的无上厌恶和痛恨。并要求和凤鸣为父报仇。
当我听到这里时，问了和凤鸣一句。
“你恨吗？”
他什么表情我不知道，但是语气却是平静。
“我不知道。恨与不恨对于我而言，太模糊。”
见我不吭声，他便顿了顿，接了下去。
“灭门抄家后，是老爷和夫人抚养了我。我对六岁之前的记忆很模糊，对于我家灭门的事，是依希有点记忆的。但是在我长大之后，确切地知道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