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君亦休一时哑口,心头却乱了起来。盍泚对她有情,她是知道的,如今他以为她生了病是因为他的缘故,所以心有不安,才会着急上门来探望。只是事实上她的事根本与他无关,偏偏有了这个天大的误会,如果让圆儿知道了盍泚对她有意,那可……如何是好?于是又去拉君亦圆,偏偏那丫头死不肯动,拉扯之下,差点弄出响声,君亦休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人,只得按捺住心事。
第二卷 沉香疏影 三十一 求亲(2)
只听君望祖道:“我有一事,想问问盍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盍泚道:“当然可以。君老爷请。”
窗外的君亦休此刻心又沉了,父亲与盍泚去了书房,不知道会不会再提她犯病之事?!这其中到底如何,盍泚根本就毫不知情,她又如何才能让父亲明白?君亦圆哪里知道她的这些心事,只是疑惑道:“姐姐,你在梅花庵生病,与盍泚公子有什么关系?”
君亦休连忙拉着她往宓园去,边走边道:“没有任何关系,那只是爹爹误会了。”
君亦圆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就说嘛,盍泚公子是谦谦君子,怎么会对不住姐姐?吓我一跳。好了,等会他跟爹爹解释清楚就对了。”
君亦休望着妹妹天真的笑脸,突然心生不安,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默默地走回宓园门口,却见管家匆匆赶来,说道:“二小姐,老爷请你去书房。”
君亦圆惊奇道:“爹让姐姐去书房?那……盍公子走了?”
管家道:“盍公子还没走,老爷说有事要问二小姐,让二小姐赶紧去。”
君亦圆疑惑地望向姐姐,却见姐姐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安,不由得问道:“爹不是一向不让姐姐见外人的吗?为什么今天……”
君亦休连忙道:“也许爹爹真有什么事要问我,圆儿,你先回去吧,我去了。”说着,她不容妹妹开口,便转身往书房走去。君亦圆在原地呆了一呆,喃喃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今天尽出怪事?”
君亦休走得很快,生怕妹妹又会拉着她问三问四,进了书房,便见盍泚与父亲坐在厅内,一脸和睦,正在谈笑。她怔了怔,连忙福身道:“爹爹唤女儿来有何事?”
君望祖笑道:“亦休过来坐,盍泚公子你是见过的了。”
君亦休点了点头,盍泚笑意吟吟,站起身来施礼道:“君小姐有礼了,我们又见面了。不知上次送给小姐的曲谱,可还满意?”
君亦休道:“盍公子客气了,那曲子乃是上乘佳作,亦休佩服得紧呢!”
君望祖哈哈笑道:“亦休,盍泚公子今天是特地来看你的。爹爹刚才同他聊了一会儿,想不到盍公子不仅才华出众,为人更是有情有义。爹放心了!你……身子可好些了?”
君亦休道:“女儿无碍,爹不用担心。”
君望祖道:“那就好。难为盍公子听说你病了,一直担心。今天还特地来看你。亦休,你陪盍公子坐坐,我去跟你二娘说说,今天就留盍公子在我们家吃个便饭吧。”
君亦休一愣,盍泚却笑道:“君老爷太客气了。盍泚不敢当。”
君望祖道:“客气什么,以后都是一家人。你坐……亦休,好好招呼盍公子。”说着,他满面笑容地出了门。君亦休吃了一惊,父亲那句“以后都是一家人”是什么意思?!正在惊疑之间,转眼见盍泚正在打量她,不由得低头道:“盍公子请坐呀。”
盍泚轻声道:“你当真没事了?昨天回了清楼,红儿也没说清楚,急得我一夜没睡好。好在你没什么大碍。对了,你为何会生病,可是宁都降了大雪,不小心受了寒?”
君亦休见他一脸关切,眸光温柔,不由得面色微红,连忙道:“嗯,没事。只是……老毛病,让盍公子担心,真是过意不去。刚才……父亲没有为难你吧?”
盍泚笑道:“怎么会?君老爷又不是不讲理的无能之辈。本来一个月以前我就想登门前来拜访,可没料到突然有事要去知州,所以……今天才来。对了,那‘流涓’你为何会送回来?我还以为,你会喜欢……”
君亦休低下头,心中已经纷乱不堪,只得支吾道:“那个……琴太名贵了,我怕……出了什么差错,对不住公子。”
盍泚道:“你若喜欢,我就把它送给你。我盍泚身无长物,唯有此琴,已经伴我二十载,就如同我生命中的一部份。我早在打算,若要送你订亲聘礼,还真不知送什么才好。你若是不嫌弃……”
君亦休惊道:“什么?!订亲聘礼?”
盍泚笑道:“正是。方才我已经向君老爷提了亲,他也答应了。否则他怎么肯让你见我?亦休……”他走到她面前,专注地看着她,轻声道:“我去知州一月,一直……放不下你。不怕你笑话,我还从来不曾对哪个女子,如此挂心。我,一直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若能娶你为妻,将会是我盍泚,毕生之幸运。”
第二卷 沉香疏影 三十二 落花(1)
君亦休乍听此言,心中已经乱成一团。她纵然聪慧,可一遇到这情爱之事,却完全没有主意。先前在梅花庵后山偶然听到盍泚与蒋俨之间的对话,就已经明白了盍泚对她有意,只是那时她心里一直还记挂着凤九天,因此一直不曾真正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如今盍泚亲自上门来提亲,顿时让她慌了手脚。
盍泚见她一直不语,只得笑道:“你怎么不说话?我……也知道突然提及亲事,有些唐突。我……可是吓到你了?亦休,不管如何,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是真心实意,想娶你为妻。”
君亦休怔然道:“为何?小女子无德无能,无才无貌,为何得公子如此青睐?”
盍泚道:“谁说你无德无能?在我心里,你智慧不亚于男子,又……深明我心意,我一向当你是个知己……至于才貌,也不过是俗见罢了,何必在意那些?除非……你不当我是个知音,我在你心里……什么也不是?”
君亦休连忙道:“盍公子说哪里话?!你是鼎鼎有名的大才子,才华冠盖西藩,小女子一向佩服敬仰。只是……只是……这知己二字,怕是愧不敢当。”
盍泚专注地看着她,柔声道:“亦休何必自谦?如今我只想知道,你可愿意……嫁我为妻?我定会好好待你。”
君亦休咬住嘴唇,眉头皱得死紧。她内心不断地挣扎,大冷的天,手心里竟快要捏出汗来。盍泚风流俊俏,才华横溢,是宁都城里所有女子的梦中佳婿,可她……她却不能嫁他。多么讽刺!如果一个月以前他就来提亲,她是不是就能答应?!他不过晚来了一个月,可这世上的事,却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她犹豫着,反复地思考着,要如何回绝才能不伤他太深,却听见门外一声惊呼,直直地冲进一个人来,指着她便叫道:“姐姐你……要嫁他?!”
君亦休一见君亦圆冲了进来,她一张脸已经煞白,声音也在发抖,似乎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君亦休心中一沉,连声道:“圆儿,你听我说……”
君亦圆大声叫道:“我不听,我不听!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要嫁他?”
君亦休连忙抓住她的手,急道:“圆儿!你别着急,我没答应啊!”
盍泚愣住,见她姐妹二人情绪激动,不由得疑道:“这是怎么了?”
君亦圆死死地瞪着他,眼光里又恨又怨,不由得问道:“你!你当真要娶我姐姐?!”
盍泚释然笑道:“当然是真的,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刚才亲口跟你父亲提亲,他已经答应了。以后,盍泚若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要请三小姐多多包涵。”
君亦圆指着他,似乎一口气上不来,气道:“你……你……我……我……”她纵然平日胆大妄为,如今却一口气憋得难受,那一句“我喜欢你”终究说不出口,只得瞪着他喘气。君亦圆连忙道:“圆儿别恼,这件事,再跟爹爹和二娘好好商量。”
君亦圆回头望着姐姐,眼睛却红了,颤声道:“我……一心一意当你是个好姐姐,全心全意地相信你,什么心里话都跟你说,可万没想到……你竟然……你竟然背着我……我真是那天字号第一大傻瓜!!”说完,她一把推开君亦休,跺脚跑了。
君亦休心中一痛,失声叫道:“圆儿!”正想追上去,却被盍泚一把抓住,问道:“发生什么事?”
君亦休回头望着他,他神色有些不解,关怀之情甚切,一想到跑掉的妹妹,立即把心一横,正色道:“盍泚公子,请恕小女子不能答应你的亲事。请见谅。”说着,她轻轻地挣脱他,急步走了。盍泚愣在当场,万没料到她会一口回绝,不由得呆了一呆,回过神来时,她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第二卷 沉香疏影 三十二 落花(2)
天色渐晚,君家三小姐的院子里却是一地狼籍。丫头仆人都站在门口张望,不敢进去。莺儿焦急道:“怎么办?二小姐,三小姐如今连你都不见了,难不成真要去请老爷过来吗?”
君亦休望着院子里漆黑一片,隐隐有哭声传来,不由得心闷气短,喘道:“去吧,去请爹爹过来,再这样下去,怕是收不了场了。”
此时听到一声怒喝:“这是怎么回事?!真是无法无天了!”君望祖满面怒容,直直地走进院里,君亦休连忙跟了进去,急声叫道:“爹,你别骂圆儿,好好跟她说。”
君望祖回头瞪了她一眼,直声道:“亦休,你先回你屋去,你的事,我一会再问你!圆儿如此不知轻重,这次不能轻饶!”
“不必了!”君亦圆走了出来,一双眼睛已经肿得如蜜桃一般,她直直地走到君望祖跟前,谁也不看,冷冷道:“是亦圆无知,阻拦了姐姐的好事!爹也不必为儿女挑选什么婆家,操什么心,明儿我就去梅花庵,求无花师父收了我,从今往后,我就做个出家人吧!”
君望祖怒道:“胡闹!那盍泚亲自上门来提亲,你就应该为你姐姐高兴才是。如今闹成这样,你让我们君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君亦休劝道:“父亲别生气!女儿们不懂事,让您操心了。”
君望祖瞪着她叫道:“亦休!我一向以为你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最会为父母着想,可我没想到,你竟然……也如此不识大体!我问你,你为何要拒绝盍泚公子的婚事?”
君亦圆不由自主地朝姐姐望去,哼了一声,道:“你不必扮好人了,他既然已经提了亲,你要嫁就嫁!我纵然没有人要,也不需要别人施舍!”
君亦休怔住,一时语塞,心头千头万绪,不知要从何说起。君望祖见她面色微愁,蓦然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太着急了些,惟恐她又犯了心疾,不由得缓了语气,劝道:“亦休,难得盍公子对你有情有义,他亲自来提亲,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若是因为圆儿的缘故,也不必当面回绝他,令他如此难堪啊!你一向知书达礼,为何今日却做出这等不知轻重的事来?!”
君亦休双手绞到一块儿,惶然道:“爹!这件事,的确是女儿没有处理好。不关圆儿的事。女儿没有答应他,实在是……实在是女儿不能答应。”
君望祖见她又急又忧,不得不抚着她的肩,轻声道:“好孩子,爹明白你的心思。只不过……你就没想过,或许他能帮你……”
君亦休连忙道:“爹!女儿的身体,女儿心里最清楚。正因为那盍泚公子是个正人君子,女儿才不能误了他!”她转眼瞧了瞧一旁的君亦圆,已经下了决心,又道:“我倒觉得,圆儿与盍泚更相配,不如……爹作主,去跟盍公子说说,他若想与我们君家联姻,圆儿比我,更适合他!”
君望祖愣住,看着两个女儿,一时没了主意。他犹豫道:“恐怕不妥。盍泚提的是你,不是你妹妹!况且,正因为你的身体不好,为父才想他也许能帮你。至于圆儿,她……不愁嫁不出去。”
君亦圆眼中的一闪而过的火花顿时熄灭了。刚刚才有了一点的希翼,突然之间被父亲的话击得粉碎。她踉跄着后退两步,喃喃道:“好,真是太好了。在爹的心里,原来圆儿就是这般无足轻重。什么都要为姐姐先想!那我呢?你为何不问问我的心?你只知道到处去给我找婆家,就从来不问问我,是不是也会有心上人?!如今姐姐不愿嫁他,你也不肯为我做主!还有你!”她忽然转而指着君亦休,哭笑道:“说什么要我告诉你心里话,好让爹爹去想办法!你几时真正替我想过办法?为什么还要骗我?!”
君亦休急忙道:“圆儿,我没有骗你!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那天你告诉我,你喜欢上了盍泚,又问我他会不会喜欢你,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我知道他……总之,我也是怕你伤心,所以……”
君亦圆瞪大了眼,叫道:“你说什么?难道你早就知道他喜欢你不喜欢我吗?”
君亦休惊道:“不是的,圆儿。他……他其实是喜欢你的……”
君亦圆怒声道:“够了,我不想再听了!枉我那么相信你,你不配做我姐姐!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说完,她不顾一切,急步往外冲去。君望祖吃了一惊,连忙叫道:“快拦住她!”几个家丁上前拉她,却被用力甩开。君亦圆原本就有些武功底子,加之那些仆人碍于身份,也不敢当真用力拉她,只见她东撞西撞,转眼就冲出了家门,消失在暮色中。
君亦休气血上涌,眼前一黑,一个“圆”字没叫出口,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君望祖大惊失色,连忙大叫道:“快,去梅花庵请无花师太!”
君家顿时一阵慌乱,众人忙着将二小姐安置到宓园中,天色又晚了,来不及上墨龙山,只得请了个大夫来瞧,那大夫瞧了半天,只说是气迷了心窍,休息休息就无大碍,众人才舒了口气。唯有君望祖深知此事并非那样简单,却又无可奈何。这一折腾,便入了夜,各自安定下来,才突然想起,君亦圆一直未曾回来。
第二卷 沉香疏影 三十三 锦盒(1)
盍泚从君家出来,愁绪满怀,他纵然是个心胸豁达之人,可是被自己心爱的女子当面回绝了婚事,难免沮丧。方才见君家二老一脸歉意,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由得紧锁眉头,百思不得其解。自父母去世之后,他还从未遇到过这样令他棘手之事,一时之间竟没了主意。匆忙告辞出来,在君府大门前站了半晌,也不知该往何处去。
发了一会呆,忽然见红儿急急忙忙走来,一见他便叫道:“公子!宁西王府有令,让你立刻前去。”
盍泚这才回过神来,心想王爷唤他前去,多半是为了知州之事,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才慢慢地往王府去。刚进了王府大门,就见尚奚环匆匆赶来,二人一见,都是一怔。尚奚环心中隐隐不安,正想问几句,却听管周道:“二位请我来吧。”
尚奚环只得压下一肚子的疑问,跟着管周往卷云阁去。走到半途,他仍不放心,回过去去对着盍泚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盍泚知他要他少说话,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也只得微点了点头,以免多生事端。三个人默默地走进厅内,管周方道:“二位请稍微候,奴才这就去禀报王爷。”
盍泚舒了口气,看着尚奚环道:“王爷命我来,定是为了知州的事,可是舅舅来做什么?”
尚奚环四下打量一下,方轻声道:“这里是王府,总之你记往少说话便是。”
盍泚一愣,尚奚环身为右督大司马,对边关战事一向十分关心,如今见他从知州回来,反倒是一个字也不问,不由得好生奇怪。想了一想,终还是没有开口。二人就静静对坐,各怀心事。
约略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听见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二人连忙起身,进来的却是管周。他淡淡笑道:“让二位久等了,传王爷令,请二位到奉天台。”
尚奚环吃了一惊,奉天台是宁西王府,不,可是说是整个宁都城最高的一处高台,是前宁西王凤宇赞花了三年功夫建成。据说凤宇赞当年得了一个侍妾,此女貌若天仙,温柔贤淑,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连王妃待她也是礼让有加。无奈战乱时,竟然无端被人掳走,下落不明。凤宇赞建此高台,实为登高望远,一解相思。当然这只是民间的传说,尚奚环深知,宁西王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建了这样一个高台,绝非只是为了一个女子那样简单。平日里别说上去,就算是靠近那高台,没有宁西王的命令,也是绝不可能的。自有奉天台以来,就没有一个官员上去过,却不知凤九天传他们二人去那儿,又是何意?
尚奚环心中深觉不安,一路想了无数个主意,却没有头绪。眼前已经到了奉天台下,管周施礼道:“二位请自己上去吧,奴才只能送到这里了。”说着退出园门口待命。尚、盍二人只得沿着蜿蜒的石阶,慢慢往上走去。才走到一半,尚奚环忍不住回头去望,那台下的树木人物已经缩小到常见的一半,忍不住心中一颤。
到了顶端,二人才开始打量这高台上的一切。这里四处平旷,只看得见微微泛白的石条,平台南面有一张石桌,上面竟然摆了一张琴。半点花草旌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