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风如絮咬了咬牙,转头对凤九天道:“王爷,君姐姐既然说不出为什么出了这园子,定然也是有嫌疑的。妾身以为……君姐姐也应关押。只不过……”
她偷偷地打望了他一眼,谁知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心下一狠,说道:“君姐姐怀着王爷的骨肉,怕是受不得累,万一动了胎气……妾身可担待不起。所以……这事还是请王爷做主吧!”
凤九天轻哼一声,居然坐了下来,笑道:“本王说了,霁深园的事由你做主,你便做得了主。要怎么处置她,由得你。至于这个孩子,你不必太顾忌。如果当娘的不好,孩子要来也没用!”
众人都暗吃一惊,这宁西王还当真是薄情寡义,居然连自己的孩儿都不在意,难道这个孩子当真不是宁西王的?!
君亦休面色一白,低头苦笑道:“孩子,想不到当娘的居然害了你。”她长叹一声,轻声说道:“风妹妹打算如何处置我们母子?”
风如絮定定道:“既然姐姐不肯说因何出了园子,自然和桑柔一视同仁,先关押,容后再审。只要一日查不清,你便一日是阶下囚。”
君亦休脸上浮出一丝笑容,淡淡道:“已经格外照顾了。既然这样,不如就处置了吧。亦休不会说为什么出了园子,也证明不了没有见过七巧,风妹妹要处置,亦休绝无怨言。只不过,亦休有一事相求。”
风如絮不觉沉了脸,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说道:“何事?”
君亦休慨叹道:“我虽获罪,但这个孩子却是无辜,好歹他总是王爷的骨肉,求妹妹容他一容。将来不论男女,都会好好孝敬妹妹,侍奉妹妹。”
风如絮转头看着凤九天,心中却暗想,你要这个孩子留下来,莫不是缓兵之计?这个孩子将来长大了,若知道是我害死了他娘,如何肯善罢甘休?!君亦休啊,你这个算盘打得倒是好啊!她见凤九天仍未开口,不由得盯着他说道:“王爷说留,妾身绝无异议!”
凤九天扬了扬眉,笑道:“本王说了,由你做主。”
风如絮心中一沉,如何处置君亦休,他一直不发表意见,只一味地让她做主,难道是别有用意?在试探她?她可不能大意了……想到这儿,她淡淡笑了笑,说道:“他是王爷的骨肉,妾身当然希望他将来能承欢膝下。好吧,姐姐安心生下他,我一定待他如亲生一般。王爷以为如何?!”
凤九天道:“你要留,就留下吧。”
风如絮见他面色平和,暗自松一口气,又道:“那……这沉香榭,可要派人来看着?”
凤九天淡淡地嗯了一声,盯着她说道:“你问完了?”
风如絮一愣,不安道:“是。妾身今日只能问这些了。王爷有什么示下?”
凤九天站起身来,挥手道:“都下去吧。本王有话问亦休。”
风如絮一愣,没想到他这样轻描淡写,似乎没有放在心上。惊疑地看了君亦休一眼,却只得慢慢地退了出去。
所有的人都走了,院子里安静下来。只有梅树边上的血迹依然清晰。君亦休盯着那血看了半晌,闭了闭眼。她的心忽然一阵抽痛,不由得两脚发软,直往下倒去。
第四卷 绝香于世 九十九 失意(1)
凤九天眼见她软倒在地上,急忙抓住她的手臂,抱进怀里,沉声喝道:“不准看那树!”
君亦休回过神来,连忙稳住心神,急促地喘了两口气,抚着胸口道:“我……我没事,只是有点眼晕……”
凤九天笑道:“刚才如絮咄咄相逼,你都没晕,怎么现在倒晕了……”
君亦休一怔,不安道:“刚才的事,自然是有准备的。只是突然看到那血,就……”
凤九天将她的头按进怀中,低声道:“不许看!本王问你,为何刚才不跟如絮说实话?”
君亦休叹一口气,说道:“王爷你不是说过,太夫人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那我自然是不能说了。”
凤九天挑眉笑道:“你不说,就不怕如絮当真治了你?!”
君亦休淡淡笑道:“她不会。她并没有证据。况且,有你在这儿,她自然不能徇私枉法。最多关我一阵,查明了真相,我自然也就没事了。”
凤九天略略一怔,忍不住抚着她的脸笑道:“你倒是想得很透。桑柔若有你一半聪明,就不会自寻死路!”
君亦休低下头,沉思道:“我总觉得桑妹妹与七巧之死并无关系,王爷定要查个清楚才是。”
凤九天不以为意道:“这事如絮会查,你不用操心了。”
君亦休蹙眉道:“王爷不要怪亦休多心,七巧死得蹊跷,我怕风妹妹……会一时失了公正……桑妹妹胆小得紧,怎么可能害人。况且,她与七巧无怨无仇,根本就说不过去!我怕冤枉了好人,倒放过了真正的凶手!”
凤九天抬起她的脸打量了一番,突然笑道:“按理说,她们妒恨你才是,何必去冤枉一个胆小怕事的桑柔?你是唯一怀了本王的孩子的女人,将来母凭子贵,她们防着你也说得过去。可是为什么……”说到这儿,他突然眸光一沉,收回了手,顾自沉思。
君亦休浅笑道:“可能妾身姿色才干都不如她们,就算有了身孕,也是碰巧罢了,所以她们也都不以为意。”
凤九天站起身来,沉声道:“不……不是不如,而是……还在试探。亦休,这次去逢魔谷,那齐谙生似乎对你……用心之至……”
君亦休心头一跳,不知他为何又突然扯到了齐谙生身上,努力平静道:“王爷,想必他是看在王爷的份儿上,才会这般客气。亦休的舅舅又是他们的长老,所以才……”
凤九天失笑道:“你不必紧张,本王又没怪你。”他突然拉过她的手,看着她浅笑道:“本王很清楚,你的心里只有一个人,就算齐谙生真的对你有意,想必你也不会动心。”
君亦休面色微微一红,连忙低下头,想抽回手来,却被他拉过去拥在怀里。他在她耳边轻轻地笑道:“害羞了?老实说,离开王府之前,本王真的想过,就把你留在逢魔谷,和那齐谙生做个交易……不过,后来本王又改变了主意,你知道为什么吗?”
君亦休呆呆地摇了摇头,他轻笑道:“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得到。”
君亦休低叹了一声,说道:“也许王爷落难之时,突然发现亦休还能信得过,所以才愿意留我在你身边。”
凤九天眼光一闪,点头道:“不错,本王发现你的心,始终还是属于本王的。所以,本王要你陪在身边,不许离开。还有……你记住了,将来不管怎么样,除非本王不要你,否则你永远都只能属于本王!”
君亦休呆了一呆,这是她第三次听他说这样的话。第一次是在梅花庵,他在引诱她,说这个话自然不是出自真心,第二次是在逢魔谷,他说得半真半假,难以辨清,这一次,他将她搂在怀中,语气轻柔,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说这话时的那一点点心机。是,他深信她是爱着他的,所以他才能这样得意,这样笃定。君亦休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却开不了口。
第四卷 绝香于世 九十九 失意(2)
凤九天抚着她的头发,那香气又扑面而来,令他心神一荡,忍不住问道:“你叹什么气?”
君亦休轻轻地挣脱他,专注地看他一眼,低下头轻声道:“从王爷认识亦休开始,就料到会有今天的吧。你知道亦休对你的感情,不会轻易改变,所以你总是肆无忌惮地欺骗我,伤害我,甚至利用我……我很笨,但我不傻,我很清楚,你……纵然有十分在意,也不会有一分情意。所以……如果刚才风如絮要真的处置我,你也不会帮我。你在试她,也在试我。我叹气了。叹气只是因为我知道得太清楚,而无力去改变罢了。”
凤九天脸色一沉,看着她没说话。
君亦休淡淡一笑,说道:“王爷不爱听这话,是吗?也许你会觉得妾身要求得太多了?那么妾身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亦休此生只爱过一个男子,就是在梅花庵里陪我读经,与我谈心的九郎,而永远不会是宁西王府的主子!”
说到这最后一句,君亦休的脸色已经平淡如水,她从容不迫地看着他,仿佛没有任何人可以动摇她的心智。凤九天的心瞬时沉了下去,莫明地生疼。他不愿意见到她这个样子,这个女人明明爱他,却拒他于千里之外,究竟是什么给了她这样的力量?!可以不象飞蛾扑火?他阴沉地盯着她,微微怒道:“你以为你跟我说这些绕来绕去的话有什么意义?你在骗自己,可以得到多少好处?你逃避不面对本王就能够永远活在虚幻的阴影里?”
君亦休的脸色白了白,仍然笑道:“王爷多虑了。亦休从进了王府开始,就没打算要过得现实。既然九郎只是个虚幻的影子,那么王爷将来会如何处置亦休,对于我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
凤九天瞪着她,有些不敢相信。止不住冷笑道:“好!你终于开始反击了,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击本王,你可打错了算盘!你对于本王而言,有没有都没有多少区别!”
君亦休淡淡道:“既然如此,亦休恭送王爷!”
说完她站到一旁,不再说话。凤九天怒气上涌,有一种想将她扯进怀里揉碎的冲动,却又百般忍住了。他没再看她一眼,大步地走了出去。君亦休见他出了院子,方才坐在椅子上,喘了一口气。燕儿赶紧奉了茶来,埋怨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跟王爷斗气?!”
君亦休望着荷塘出神,自嘲地笑道:“斗气吗?我不过是想将来能走得安心些。我受他的骗,上他的当还少了吗?为什么还要一再地容忍他来接近我,伤害我?!他是王,早已经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了。”
燕儿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只盼着自家的小姐能生活得好些,可没想过太多感情上的事。君亦休笑道:“好了,说这些做什么?好没意思的。你去把针线拿来,我们再做点活儿。过些日子我怕肚子大了,就做不了了。”
燕儿连忙笑道:“说得是,这个事儿倒是正经儿的大事。对了,昨儿晚上太夫人不是送了不少的衣物布料吗,我拿来你瞧瞧,好好弄弄。”
君亦休笑了笑道:“是啊,昨天晚上急急忙忙地找了我去,原来就是送我一堆衣物,太夫人真是有心,也难怪,人都说隔代才亲,她也是盼着自己的孙子吧。”
燕儿拿了布料来,主仆二人坐在院子里商量着裁制小衣裳。快到晌午时,君亦休让红珠去传饭,却见她一脸不高兴地回来叫道:“唉!风夫人的丫头死了,也不能不让我们吃饭吧!”
君亦休问道:“怎么了?”
红珠道:“风夫人的丫头七巧不明不白地死了,管家封了园门,说是王爷吩咐的,园子里的人一律不许出去。这不,我说去传饭,他硬是给挡了回来,说是得等着,王爷的命令不撤就不能出去!”
燕儿急道:“那怎么成?若是王爷一天不撤消命令,那我们就一天不吃饭不成?我们几个粗使丫头惯了,可是小姐怀有身孕呢,怎么能不吃东西?!”
红珠扁嘴道:“可不是,但是没法子啊,我们比不得那扶柳阁的主子,王爷差人送了珍肴斋的东西过去呢,说是给风夫人压惊!谁管我们呀!饿着吧。”
燕儿气道:“真是岂有此理!还真把我们当犯人了!小姐,奴婢可忍不下去了,你不说,我说去,大不了让王爷砍我的脑袋,也不能让小姐挨饿呀!”说着,她站起身来就往外冲,君亦休急了,叫道:“燕儿!不许去!红珠,给我拉住她。”
红珠赶紧上前将她拉住,君亦休斥道:“你是疯了还是怎么的?你以为你说了我就能跟风如絮一样吗?到时候我更要被治罪!如今只不过是少一顿饭吃,总好过没有了命!别的我统统都不指望,只希望这个孩子……”她顿了一顿,叹道:“我只希望他平安来到这世上,别的什么都不求了。”
第四卷 绝香于世 一百 孽胎(上)(1)
燕儿忍不住眼眶一红,却没有说出话来。抹了一把泪,又强自笑道:“小姐你不用担心,你以后定能母凭子贵,王爷也会明白你好过她们百倍,定然懂得会珍惜你!”
君亦休心头微微一痛,珍惜她?他不来伤害她,已经是万幸,还奢求什么珍惜?脸上却笑了笑,说道:“好了,你这丫头,操心的事真是越来越多了。进去看看,有点什么吃的,先垫垫。”
燕儿赶紧笑道:“好,奴婢这就去。”她与红珠在屋子里翻了半天,取了些点心出来,叫红珠、喜儿、福至过来,一起吃了些,垫垫底。这才略宽了些心。午后雨停了,阳光突然出来了,照着湿漉漉的地面,竟有了一丝热气。君亦休不敢在院子里久坐,回了屋躺下,取出《延华经》来翻了几页。正觉得有些乏,突然听到红珠在外面说道:“不知道啊,如今风夫人已经去了菊纹阁了,说是闹起来了。大夫也请来了。要不要跟夫人说说啊。”
燕儿啐道:“呸,准没什么好事!她爱闹什么闹什么,我们都不管。好在王爷已经撤了令,我们也不用做犯人了。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有,弄些来,今儿闹得连饭都吃不上了!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红珠应了一声,出门走了。燕儿方唠叨着进了门来,君亦休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燕儿道:“小姐别操那些闲心了!自己的身子才要紧。王爷已经撤了令,想来小姐你也没事了。你想吃点什么,我让她们做去!”
君亦休坐起身来,皱眉道:“已经撤了?这么快?难道查到凶手了?”
燕儿道:“说是七巧暴病而亡,并非是人害死的!真是的,闹了半天原来没人害她!”
君亦休低头暗想,凤九天这样宣称,恐怕对七巧之死已经心中有数了罢。沉吟半晌,问道:“方才我听红珠说什么菊纹阁,什么大夫的,昨儿见计妹妹好象身体有恙,可是请了大夫来看了?”
燕儿道:“是说有恙,可不知为什么闹起来了。那计夫人的丫头明珠不知嚷嚷了些什么,惊动了风夫人,她已经过去瞧了。反正不关咱们的事,小姐就别管了。”
君亦休想了想道:“都过去了,还是只是风妹妹去了?是大事吗?”
燕儿道:“管他什么大事小事都没我们的事。我可不知道哪些人去了,小姐要吃什么?”
君亦休起身披衣,叹了口气,正想说还是去看看,就见红珠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叫道:“夫人,夫人,出大事了!”
君亦休一惊,连声道:“出什么大事?”
红珠急喘了两口气,正想说话,却被燕儿白了一眼,不满道:“让你去厨房,你又跑回来干嘛?!又出什么大事?难不成又是哪个院子里死了人?!”
红珠急忙道:“可不就是人命么!计夫人……计夫人小产了!”
君亦休“啊”了一声,赶紧站起身来,追问道:“怎么会小产的?”
燕儿奇道:“没听说计夫人有喜了啊,怎么就小产了?到底怎么回事?”
红珠道:“奴婢也不知道啊,只是刚走到菊纹阁门口,就听那儿的小丫头嘀嘀咕咕地在说什么计夫人看样子是小产,奴婢吓了一跳,就赶紧回来通报夫人了。”
燕儿笑道:“你是听来的啊,我还以为你亲眼瞧见了。”
红珠正色道:“是听来的没错,可是平白无故地,怎么会有人说她小产了?就连风夫人也过去了呢,想必不会有假!”
燕儿正要说她几句,却听君亦休道:“别说了,我们过去瞧瞧。”燕儿无法,只得取了伞来,遮住日头,一路往菊纹阁去。二人刚走到院子门口,就听见风如絮道:“这么大的事,你们是怎么弄的?为何不通报王爷?!”
第四卷 绝香于世 一百 孽胎(上)(2)
一个丫头道:“回风夫人,是我家夫人说不碍事,一直以为是受了凉,哪想到会……”
风如絮道:“糊涂!就算是受了凉,也该请个大夫来瞧瞧才是,怎么会这样不小心?到底怎么小产的?快说啊!”
那丫头抽泣了几下,哽咽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今天夫人午时没吃东西,可是老说闷,想出去走走。没曾想,走到路上,突然就晕了。奴婢吓坏了,见夫人身下流了血,才赶紧叫人来回风夫人的。”
君亦休心中一紧,连忙进了院子,门前的小丫头引她进了屋,只见计嫱躺在床上,面如白纸,直愣愣地盯着房顶发呆,半天才缓过一口气,幽幽道:“罢了罢了,命该如此……”
风如絮低声斥道:“计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既然不舒服,为何不早请大夫?!”
计嫱盯着她看了一眼,自嘲道:“我不过是个苦命人,哪有那么娇贵。整天不叫王爷惦记,若是为了一点小事,就要去麻烦王爷,他怕是会嫌我烦……”
风如絮斥道:“姐姐怎么这么说!就算是这样,也该跟我说一声!我虽无能,但总能帮衬点什么,不至于弄到今天这个地步!”
计嫱垂下眼光,低声道:“何苦呢,我自己个儿的事,自个儿的命,不必劳烦你们了。”
君亦休见她面色灰败,语气凄凉,似有一包子的苦水,不由得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