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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亦休连忙闪身拦住她,严肃道:“人是我院子里的,就算是她犯了事,也理当我来处置。你放开她,待我问清楚了。”
李嬷嬷不耐道:“君夫人还是别为难奴婢了,总之这个丫头得先关起来,不然她要是跟什么人串好供,岂不是审不出来?”说着,就想去推开君亦休。
她的手还未沾到君亦休的衣角,就听见一声喝斥:“放肆!”
声到人已到,风如絮带着玉珠和几个丫头大步进了门来,君亦休一怔,燕儿已经飞奔到她身旁,将她扶到一边,轻蔑地看了李嬷嬷一眼,啐道:“瞎了眼的奴才,你敢碰夫人一下,看你怎么收场!”
风如絮喝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李嬷嬷一见这阵仗,吓得一哆嗦,嘴上却不服气道:“风夫人让小的来查丢失的项链,如今可不就人赃并获了,正想把人带走,交给夫人处置,没料到这君夫人却不肯,奴婢一时心急……所以……”
风如絮斥道:“所以你就这样没规没矩?谁给你这样的胆子?!就算是查到了,也应该先禀报君夫人!这里是沉香榭,你以为是扶柳阁吗?”
李嬷嬷吓了一跳,赶紧跪下哭道:“奴婢知罪了。求夫人开恩,看在奴婢已经查获赃物的份儿上,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风如絮问道:“东西呢?!”
李嬷嬷赶紧将那项链呈了上去,讨好道:“这个,是从红珠的箱子里搜出来的,她说是她娘给的,蒙谁呢,她家能这么有钱?!”
风如絮皱了皱眉,看着红珠道:“你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说得清楚,我也可以饶你。说不清楚,就别怪我……”
红珠哭道:“是……是别人给的。求风夫人开恩,这东西真的不是我偷的……”
风如絮问道:“什么人给的,你倒是说个清楚。”
红珠惊恐地低了下头,说不出话。燕儿急了,叫道:“到底谁给的你倒是说啊,你什么都不说,谁能替你作主啊!难不成我们沉香榭里当真要出了个贼不成?!”
红珠只是哭个不停,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君亦休长叹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上。她低声道:“你不愿意说,我也帮不了你。怪只怪你一念之差,如今……因果报应了。你放心,你若是被罚,家里的人,我替你照顾,也不枉你服侍我一场。”
红珠顿时大哭起来,对着君亦休磕了几个头,叫道:“夫人!您的恩情,奴婢记下了。这东西……”她咬了咬牙,叫道:“是我偷的。要杀要罚,随风夫人处置!”
第四卷 绝香于世 一百零七 诛红(3)
风如絮看了看手中的项链,又看了看君亦休,问道:“姐姐以为如何?”
君亦休叹道:“她既然已经承认了,我也没办法了。你要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风如絮挥了挥手,让底下的人都下去了。易珮也识趣,知道这是她们的家事,不便多问,随燕儿回屋中安置。风如絮这才轻声道:“红珠是姐姐屋里的人,妹妹相信她不会去做这鸡鸣狗盗之事,只是……她不肯说实话,这如何是好?我纵然有心相帮,也出不了力。不如姐姐去劝劝她,让她将实情说出来,我也可以想办法保她。”
君亦休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方才我不是问过她了?她不肯说,定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既然她认罪都不肯说,我有什么办法?”
风如絮叹道:“可见姐姐也相信她是无辜的,为何不再去劝劝?”
君亦休叹了口气,转眼去瞧那湖水,半晌方道:“好吧。你让她来,我再问问。”
风如絮立刻命人将红珠带了过来,自己悄悄地退下了。君亦休见红珠哭得双眼红肿,还不住地抽泣,心中一软,上前去拉起她,轻声道:“傻丫头,干什么这样作贱自己?你有什么难处,大可以跟我讲。在这王府里,我虽然说不上什么话,但好歹是你的主子,多少能替你做点主。”
红珠一听,眼泪又下来了,只是哭,也不说话。
君亦休见了,叹气道:“你不肯说,我也不勉强。想必是那个人让你害怕。你虽然服侍我的时间不长,但也算尽心。你有什么未了的事,就说吧。我尽量帮你。”
红珠哭道:“君夫人,奴婢对不起你!你不得宠,我们沉香榭的丫头也受人白眼儿,奴婢……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被人收买了……不过奴婢绝不会害夫人的。那人只让我注意你平时的饮食起居,和什么接触,说什么话,并没有害你之心。他……他不准我说他是谁,不然……就杀了我全家。我真的好害怕……我死不要紧,不能连累我父母兄弟……”
君亦休一怔,谁这么狠毒,却又无害她之心?想了想问道:“你不说他是谁,那我问你,他是男是女?”
红珠低头道:“是……女……”
君亦休皱了皱眉,又问:“可是住在这园子里的?”
红珠害怕地四下张望了一下,咬了咬嘴唇,微微点了一下头。君亦休长叹一口气,难道……是她?是了,这园子里除了风如絮,只有她最关心自己的事!只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呢?
君亦休将红珠拉到身边,轻声道:“难为你了。我知道了。一会儿我跟风夫人求个情,打发你出去就是。我让燕儿把你的东西偷偷包好,再找机会给你送出去。出去以后,寻个好人家嫁了,好好过日子。”
红珠眼眶含泪,“扑”地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口中不住道:“夫人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以后在家里供个长生牌位,愿夫人福寿永享!”
君亦休连忙拉起她,低声道:“好了好了,快起来。你进去候着,我去跟风夫人说。”
红珠应声去了,君亦休才进了屋,风如絮坐在厅内,盯着她道:“她可愿意说了?”
君亦休叹道:“她不肯说,想来定是有个大大的苦衷。妹妹就不必再问了,我见她怕得要命,恐怕就算是丢了性命,也是决计不会说的。”
风如絮皱眉道:“这如何是好?!她什么都不说,那我……只有……”
君亦休打断道:“妹妹!姐姐有个请求,就是不知道妹妹肯不肯应我。”
风如絮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道:“姐姐想保红珠?可是如今人赃并获,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我想徇私,恐怕……”
君亦休连忙道:“我并不是想让妹妹不处置她,只希望妹妹看在我的份儿上,网开一面,从轻发落。她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能懂什么?这次也只是被人利用。好歹她也服侍我一场,我总是不忍心,见她受罚。”
风如絮盯着她看了半晌,说道:“你说她被人利用?难道姐姐已经知道了什么?”
君亦休摇了摇头,黯然道:“知道不知道,于我而言都无关紧要了。妹妹只需要明白,姐姐今生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这个孩子能平安出生。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风如絮冷笑一声,说道:“姐姐倒是想得简单!只怕旁人却不这么想!”
君亦休抬眼望着她,那眼光温柔无比,却不容人回避。她轻声唤道:“如絮!”
风如絮一愣,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君亦休唤她的名字,不由得顿住。君亦休笑了笑道:“如絮,你做女儿家时,可曾想过自己的夫君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风如絮怔住,没有答话。君亦休又道:“女儿家未出阁时,总是会想象自己将来的夫君长什么样儿,有多少才华。我也是。爹爹说我未满二十,不能出嫁,我一直不懂。后来我遇到他才明白,原来情爱是这世上最伤人的东西。”
风如絮心中一紧,握紧了手没有说话。
君亦休笑道:“你对他……是有情的,所以你总觉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他。可是你忘了,他不是一个普通人。”
风如絮猛地抬起头来看她,喘了一口气,半晌方道:“你说得对,他不是一个普通人。你倒是看得清楚。你既然明白我在想什么,就该知道要我放过红珠,决不可能。”
君亦休皱眉低叹,半晌方道:“妹妹何必苦苦相逼?那项链当真是你扶柳阁丢失之物么?”她见她没有答话,不由得叹道:“当时在菊纹阁中你执意处死计嫱,我并未多话。她说的事,我也从不打听计较,为的就是想过点平静日子。可是天不遂我意,偏偏让我身边的人出事。她虽然只是个丫头,却也是个好女儿家,妹妹就不能和我一样,凡事留一点余地?!”
第四卷 绝香于世 一百零八 真相(1)
风如絮脸色微变,冷冷道:“姐姐在要胁我吗?计嫱本就该死,既然王爷让我做主,我便做得了主!至于她说的那些无中生有的事……姐姐要信,我也没有办法!”
君亦休直直地看着她,平静道:“妹妹忘了,当天夜里我也出了园子吗?七巧究竟因何而死?恐怕不是真的有病吧?!”
风如絮腾地一声站起身来,盯了她半晌,忽尔笑道:“姐姐何必跟我说这些,若是姐姐真的看见了什么,大可以跟王爷说去。”
君亦休淡淡笑道:“你的丫头死了,我若真知道什么,你应该最着急知道。为何还要我去告诉王爷?!可见,你原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风如絮怔住,脸色却已经变了。她定定地看着她,想从她的眼光里看到别的东西,可是君亦休的脸色,一如平常一般平静,没有任何的异样。她突然有了一丝不安,这一刻她终于明白,正是这种超乎寻常的从容镇定,让她始终无法对她释怀。
她低头思索,心中已经有了一丝疑虑,嘴上仍道:“君姐姐不必多说了。就算你知道什么,也不能怎么样。”
君亦休轻声叹息,正想再劝几句,却听一人道:“君姐姐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却是看见的。”二人一抬头,竟看见桑柔站在门前,正盯着风如絮瞧。她的头上还裹着白巾,脸色依旧不好。君亦休见状连忙道:“你有伤呢,不在丽芙阁好好养着,怎么过来了?”
桑柔走进屋内,笑着说道:“我的伤不碍事了。今儿特意过来,想谢谢君姐姐当日相救之恩。”说完,对着君亦休就拜了一拜。
君亦休连忙扶住她,叫道:“使不得。桑妹妹坐着说话吧。”二人谦让着坐了,风如絮冷笑道:“柔儿伤好了?这么快就能出门了?”
桑柔盯着她说道:“多谢风姐姐关心!我自然是死不了的。那天夜里出了园子的人,想来你都不会放过吧!只可惜,你机关算尽,甚至想嫁祸给我,最终却没有得逞。如今我已经是半条命的人,也不怕什么了。可是你想害君姐姐,却是不能。”
风如絮沉了脸,冷笑道:“柔儿几时这般伶牙利齿了?说得跟真的一般。我何曾想过要害君姐姐?!如今是她的丫头做错了事,反倒怨起我来了。”
桑柔看了君亦休一眼,正色道:“君姐姐这样菩萨心肠的人,丫头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倒是风姐姐的丫头,心计和姐姐不相上下!”
风如絮终于忍不住怒道:“柔儿,你进府以后,我百般相护,如今到是数落起我的不是来了!真是好人做不得!”
桑柔轻轻哼了一声,说道:“你待我好,自然是有目的。如果不是七巧死了,我怎么看得清你的真面目?我自打进了这个园子,每天小心过日子,从来不敢多说一句话,可是结果怎样?王爷虽然心狠,却不会不顾是非,不象你,每天想着法儿地对付这园子里的人!”
君亦休一怔,这桑柔看似柔弱,心里却明亮得很。她那样怕凤九天,却并没有被所有的表象迷惑!当下握住她的手叹道:“柔儿!你真是个透亮的人!以前是我想错了你。”
风如絮冷笑道:“你以为她傻吗?做出一副柔弱的样子,其实心里比谁都清醒。”
桑柔冷声道:“那也是拜风姐姐所赐!”
风如絮站起身来,盯着她笑道:“柔儿果然不同从前了。怎么?你也想来要胁我不成?”
桑柔道:“我自认没那个本事跟你争什么,只不过,我不想君姐姐有任何不妥。今儿你要听君姐姐的劝,也就罢了,若是不听,我定然舍了性命,也要帮君姐姐的忙!”
第四卷 绝香于世 一百零八 真相(2)
风如絮阴沉了脸,眼光在她二人脸上打转,终于笑着说道:“好,我卖你个人情,红珠我不罚她,借个故撵出去罢。”
君亦休松了一口气,施了一礼道:“如此,多谢妹妹了。将来妹妹有什么难处,要姐姐帮忙,姐姐也一定不会推辞。”
风如絮冷冷道:“不敢。姐姐若真是有心,就管好手底下的人罢!”说完她转身大步而去。
君亦休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心中异样地苦涩。桑柔道:“君姐姐何故叹气?她这样的人,总有一天会有报应!”
君亦休回过神来,问道:“柔儿何故这样说?莫非那天夜里你当真看见了什么?”
桑柔低了头,轻声道:“若是别人问,我自是什么都不能说的。可是姐姐问,我……我告诉你也无妨。七巧……原本就是风如絮自己弄死的!”
君亦休吃了一惊,虽说心中隐约有些影儿,可是乍然听到,难免唏嘘一阵。当下沉默了半晌,不知说什么才好。桑柔又道:“这话我只跟姐姐说,因为那天夜里我……虽瞧见了,可就算说了也没人相信。谁会想到我们温柔美丽的风夫人,居然也会去扮鬼吓人,还把人给吓死了?!”
君亦休闭了眼,扮鬼吓人!多么可笑的一件事!说出去的确没有人信!
桑笑自嘲地笑道:“我开始也以为自己见鬼了呢,谁知道竟然是她!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才让人去打听。原来那七巧自幼跟着她,早先她还未出阁时,就曾经做过什么亏心事,害死过风府里的一个小丫头!难怪那天夜里她嘴里叫着什么‘对不住,别害我……’,以为冤魂来索命呢,竟然给吓死了!第二天她知道我夜里出了园子,就怕我看见了什么,想让我死呢!要不是君姐姐……”说到这儿,她眼眶一红,忍不住抹了一把泪,却笑道:“我这条命是捡回来了,全仗着姐姐一颗好心肠……肯为柔儿说话!”
君亦休握了她手,叹道:“原来如此。先前我诈她,幸好她不曾追问,否则我还真想不出内情是这样!柔儿别想那些了,如今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是要紧。”她看着桑柔清白的脸,心中暗想,这园子里的女子,风如絮自是不能托付的人,萧潇……另有目的,也不成。计嫱已死,春盈怕也呆不久。至于花红好……终究太江湖气,看来看去,只有这桑柔,看似文弱,心思却细。想到这儿,她轻声道:“柔儿,我有一事,想托付于你。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
桑柔连忙道:“姐姐请说,只要柔儿办得到,一定不付姐姐所托。”
君亦休站起身来,望着窗外的明月,突然有一丝伤感。她轻轻抚了抚隆起的腹部,悠悠叹道:“我只希望,将来这个孩子出世,能够得到你的照顾。想来想去,这园子里的人,也只有你……足以照顾她……”
桑柔喜道:“姐姐这是说哪里话,姐姐的孩子就如同我自己的孩子一般,我定会好好爱他。姐姐放心,将来柔儿一定和姐姐一条心!”
君亦休这才略略放了些心,二人又闲聊了几句,便各自回屋休息了。第二天一早,风如絮便说红珠染了恶疾,让管周来打发她回去。君亦休叫燕儿将她的东西仔细地收好,偷偷地送了出去,这件事才算是完结。只是红珠一走,沉香榭少了人,燕儿就越发地忙碌了。风如絮想再送个丫头过来,无奈君亦休百般推辞,风如絮只得作罢,只遣了两个人去服侍易珮。
红珠被撵之后,君亦休关了院门,不见外客。期间萧潇来过几次,都被君亦休不软不硬地挡了回去。太夫人派人来请,君亦休也以身子不便为由,推脱不去。如此过了快半月,众人就慢慢习惯了。易珮也是个简单之人,每日与君亦休作伴也乐得清静。
第四卷 绝香于世 一百零八 真相(3)
天气渐渐暖了,四月的午后已经有了热气。凤九天喜欢香菱州临着荷塘,风雅凉爽,因此常进园来玩乐。易铭志见凤九天只有侍妾,并无王妃,不由得心中暗奇,几番试探,却不得其因。这日又在园中小坐,见管周匆忙而报:“王爷,邓大人求见!”
凤九天道:“传。”
邓万深小快步地跑来,见了他便拜道:“启禀王爷,耀新国有意派使者前来,不知是否接纳?”
凤九天笑道:“在玩什么把戏?一边加紧集结兵力,一边又派人来示好,想麻痹我们?”
易铭志沉思道:“想必是上次琅玡谷一役,月异国损失惨重,因此他们见势不对,前来示好。王爷可要小心应对。”
凤九天漫不经心道:“琅玡谷一战,我军士气大涨,皇上不必再忧心了。至于耀新国,向来都是捡着软的欺,如今他们不敢妄动。邓万深,使者何时到?”
邓万深道:“若是王爷恩准,不出三日就能到。只是这使者……是国卿府的大公子,游自锋。王爷……”
凤九天微一皱眉,冷笑道:“他不是没有官阶吗?怎么这次也愿意干这种事了?”
邓万深道:“王爷,这游自锋如今是耀新国的主战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