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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亭-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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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青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愣了半晌,心里一横,在他边上坐了下来。自己可是他亲口请来的护法!……其实最主要的一点,是怕回到自己的石室,转头就给那白衣女捏成了尸体。
  
  半夜的时候终于抵不住瞌睡,趴在桌上睡了去,半醒半寐间,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问:“小主人,需要动手取千年碧吗?”然后一个年轻的像佩环响起的声音说:“暂且不用。我……无妨。”千年碧是什么,那个声音那么年轻,却又为何像隐忍了无数的痛苦……带着这些疑问,她沉沉的坠入梦乡。
  
  早上醒来时,却依然是在自己的石室,窗外已经阳光明媚,从窗口看下去,乳白色的云气从深壑里溢出流动,衬着远处青山,颇有几分仙境之意。从窗户里探身出去,可以看到一小角神殿的巨大露台,青亭揉揉眼,看到露台上坐着一个玄衣的人影,晨风扬起他的衣袂,似乎会将那人托起来,随风而去。
  青亭走到他的身后,一路小心的看着四周,生怕白衣女从哪个角落里跑出来,很庆幸的发现她今天还没出现。大概还没有起床吧,青亭坏心眼的想,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懒惰呀。
  
  “嗨,早安。”青亭走到他边上,看了看他的锦椅,正打算席地而坐。凌奴突然冒出来,递上了一把同样的椅子。青亭讪讪的接过来,忍不住由衷的赞了一句:“凌叔,您老太潇洒了。”凌奴的老脸上泛起可疑的红色,唰的一下又不见了踪影。
  他头也未回,只是默默的看着云海翻腾。他的手平放在椅背上,身子如石刻一般,纹丝不动。秋日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角度,可是青亭看着他,却有一种感觉,他一定很冷,这阳光从未到过他的心底。突然有想要触摸他的冲动,等她从这魅惑之中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真的这么做了,她的手,覆盖在他的手上。触手之处,冷得彻骨。
  他微微转过头来看着她,却没有把手缩回去。
  青亭看着那双清冷的眸子,觉得心底有个无比熟悉的影像似乎呼之欲出,然而仔细想的时候,却如朝露一般,了无痕迹,不可复寻。青亭甩甩头,不去想那难以捕捉的影像,只微笑着迎着他的目光,真诚的说:“你真应该多穿一点。”
  他摇了摇头,转过头去。
  青亭心想,又是一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可是心里却被他不顾身体的做法给激怒了,眼睛骨碌一转,见锦椅上缠着繁复的五彩长绫,突然有了主意。
  她虎虎的跳起来,麻利的解下那些五彩长绫,将一端在手上缠了几圈,然后把另一端递给了微生行简。他不明就里的接过去,迟疑的看着手上的长绫。
  
  青亭笑了,大喝一声:“现在我们开始——拔河!”
  
  ……
  一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
  
  青亭满头大汗,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拉住长绫拼命往后拽,可惜对面那个人,手中轻轻的握着长绫的彼端,纹丝不动。
  气得青亭一跺脚,大喝一声:“凌叔!凌叔来帮忙!”
  凌奴影子般出现在微生行简的椅子后,慢吞吞的说:“小主人自己可以对付,不用我帮忙。”
  青亭差点晕倒,瞪圆了眼睛,气呼呼的说:“是帮我啊!他作弊!你看他都一动不动的!一定是椅子很重,所以我才拖不动他的呀!”到最后声音越说越小,终于恨恨的消了音,将长绫一甩,飞快的跑开了,洗澡去也。
  
  凌叔看着她跑远,弯腰拾起了长绫,抬头的时候,猛然发现他的小主人低头看着那绫,嘴角似乎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大惊失色,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时,哪有什么笑容的影子。果然是自己老眼昏花了。
                  明月何皎皎
  第二天下雨,青亭拿了未绣完的阿布枕头,坐在露台有檐的地方,静静刺绣。
  微生行简坐在她边上,闭着眼睛,肤色透明如玉。
  青亭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意看到他淡紫色的唇上有深深的伤痕,似是为了压抑某种痛苦而自己咬伤的。突然就想起了头天夜里,她因为拔河累到(本想让某人运动一下可能暖和点,没想到只把自己弄了一身的汗不说,还累了个半死),早早就睡下了,半夜似乎感觉有人在床头立了半晌,还以为是白衣女,但是睁开眼睛时,鬼都没看到一个。倒是窗外,月亮不见了,开始淅淅沥沥的下雨。
  心里就微微内疚了一下,好歹自己也是护法,光顾着睡自己的大头觉去了。
  
  想到这里,轻轻问他:“你中毒了?”
  他没有出声,眼睛都没睁开。
  “这毒晚上才发作?”
  长长的睫毛抬了一抬,又落了下去。
  “发作的时候痛不欲生?就像满清十大酷刑一样?”见他老是在那里装酷,青亭有点不痛快,心里转了邪恶的念头。
  那眼睛睁开了一点,看了她一眼,又合了回去。
  “话说这满清十大酷刑,你肯定不知道是什么。待姐姐我一桩一桩给你娓娓道来,这是某个光头国流行的刑法,分别是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凌迟、缢首、烹煮、宫刑、刖刑、插针、灌铅……”
  “小姐,这是第十一大酷刑了。”神出鬼没的凌奴突然接了一句,青亭连忙掰着手指一回忆,果然多说了一个,脸色就有点清白交加,说不下去了。
  一边的微生行简却睁开了清亮的眼,认真的说:“凌奴懂的刑罚比你多一百倍。”凌奴谦虚的笑着,微微点了点头,像只高傲的鹅一样,慢慢走远了。
  青亭只觉得全身一抖,赶紧埋头飞针走线,再不敢多做言语。
  
  过了一会,雨小了一些,天色却因为雨云聚拢而越加阴暗了。青亭直起腰伸了个懒腰,一看旁边的人正看着自己手中的活计。青亭笑了,扬了扬手中的阿布抱枕,说:“阿布很可爱对吧,等我绣完了送给你!”
  他转过头去,就在青亭以为自己又要自讨没趣的时候,他斩钉截铁的说了一个字:
  “丑。”
  青亭握针的手都抖了起来,只觉得自己胸中缺氧,脑里抽筋。一时间涌起无数的新仇旧恨(至于么,见面才多久),把手上的阿布一扔,跳起来指着微生行简就吼:“就你美的!长得好看了不起啊?!你说你一男的长成这样,还让不让我们活了啊!还那么毒舌!一点都没有谦虚的美德!我知道上帝造出你这样的人又造出我这样的人就是为了让我这样的人嫉妒你这样的人,不过我这样的人是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小的打击就活不下去的!野百合也就春天!丑小鸭也能变成天鹅!”
  微生行简眼睛里带了些微微的讶异的神色,定定的看着她颤抖的手指,青亭突然觉得这根手指在他的注视下都显得那么丑陋,迟疑了一下,颤抖着收了回去。然后意识到了自己在说些什么,气势一下没了,自己跑去捡起了阿布枕头,继续埋头飞针走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才绣了五下就被扎了三针而已。
  过了几乎一世纪那么久,青亭听到他无比诚挚的声音:“你不算太丑。”手上的针于是没控制好,一下扎了老深,鲜血泉涌而出。
  
  凌奴几乎在下一瞬间,就捧了一个盛了不知什么水的白玉盘,接在青亭的手下,看着那血一滴一滴落下去……化成一滴一滴碧色的珠。
  青亭愣住了,脑海中闪过某一个似乎是在梦中听到的词:“千年碧”。一边的微生行简却扬起了声音:“凌奴!”声音竟带了不难察觉的愤怒。而平日对他唯命是从的凌奴,这次竟只是低着头,一动不动的托着玉盘,眼睁睁的看着青亭的血,一滴一滴的落下去。
  
  玄影闪动,青亭只感觉到耳际清风拂过,下一秒,凌奴就跌落在老远的地方,玉盘亦摔得粉碎,碧色血珠瞬间融入大地,翛然无踪。青亭睁大了眼睛,转头看微生行简,只见他已经坐回了椅中,只是起伏不平的胸膛泄露了他刚刚的怒气。
  凌奴慢慢的爬起来,低头走上前来,帮青亭处理伤口。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幻觉。
  
  青亭举着包扎良好的指头,不死心的问:“为什么刚刚不让凌叔取我的血?”
  那人不语。
  “为什么要揍凌叔,老人家打坏了怎么办?”
  那人眼睛闭上了。
  “为什么我的血流出来是红色的,落到盘子里却成了碧色?”
  那人垂下头,竟似睡着了。
  
  青亭自讨没趣,抬头一看,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旷然如洗的天际,一轮中秋的月缓缓升了上来。
  突然觉得心里十分难受,揪心一般。青亭心想莫非是每逢佳节倍思亲?于是打算好好回忆一下自己在那个世界的亲情友情,可是这个时候,身边的人的动静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他的头深深的垂下去,平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却再也保持不了那种平和稳定的模样,用力的抓住扶手,指关节都因为过分用力而泛出青色,青亭再细看时,大滴的汗珠随着他垂落的长发一滴一滴落在他玄色的衫子上。
  青亭突然觉得无比恐慌,他那么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却显出了这番模样,该是在忍受多大的痛苦?“凌叔!凌叔!”她惊慌的叫了起来。
  “老奴在。老奴……无能为力。”凌奴压抑的声音从身后的阴影里传了出来。
  青亭跑去拉住他的袖子,着急的晃:“你有办法的是不是?你看他这么痛苦,他一定很痛……毒发了……”
  凌奴别开了脸,声音里有哽咽:“每个月都会如此。十九年。中秋……更痛一点而已。”
  青亭松开了他的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高高在上如他,却必须忍受这样痛苦的煎熬。突然想到了当日云炌说的那番话……
  “往年行简在这秋祭之中,都要闭关避世,以身代云氏遭受天罚,且这闭关时间一年长过一年,每次行简出关之日都好似从鬼门关回来一般……”
  
  想到这里,看到椅子上逐渐蜷成了一团的那人,心里最柔软的一块突然被击中,痛得不能呼吸。
  
  伸手轻轻揽住他,和他挤到一张椅子里。他的身体削瘦、冰冷,微微发抖。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那么清澈、空灵的一双眼。突然记起,那个曾经晕倒在院子里的黑衣人。原来是他。
  看着他紧咬着嘴唇的贝齿,突然觉得有点碍眼,于是她做了一个自己也没有想到的举动。
  吻住了他,用舌尖顶开了他咬唇的牙。
  他微微一窒。
  她赶忙离开了他的唇。
  月亮刚好走到了云后,看不见她和他的脸色,只能听到二人微微的喘气声。
  
  下一秒,月光重新亮起来之前,青亭手中的刀光连着闪了两次,青亭看着泉涌的手腕,满意的把手压到了他同样被割破的伤口之上。
  他挣扎起来,他的力气还是这么大。所以青亭只好又吻住了他。
  他一下安静了下来,带着些手足无措的慌乱。
  青亭觉得有一股潜力在他们交流的伤口处徘徊,她的血液以惊人的速度往他的身体里涌去。
  意识渐渐的模糊。
  
  好在,他的颤抖慢慢的止歇下去……他的唇渐渐暖和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丫头有点人来疯。
和我们家MOUSE一样。 
                  碧天沉影散秋光
  青亭被一阵金戈交鸣的声音惊醒。
  一红一灰两个矫健的影子,在明亮如昼的露台上交手。二人身手之快,真个惊若游龙、翩若惊鸿。只见一阵华丽丽的眩光闪过——然后二人又游斗在了一起。那灰色影子却越看越眼熟……貌似是凌奴?
  青亭疑惑的打算找人求证,却不意一转头,唇碰上一张稍嫌冰冷的脸。……这……现在是什么状况……为什么还在一张椅子里,而且还被某人拥在了怀里……
  青亭僵住了,脑中飞快的思考着怎样才能不动声色的退出这个怀抱,不意却在如银的月光下,看见某人的耳后出现了微微的红色。哇,这人会脸红的!
  这个认知让青亭的心情好了一点,窃笑着轻轻站了起来,感觉腰上的手紧了一下,然后松开来。她在他身后站定,把袖筒里暗器的机括握在了手中。
  
  场内缠斗成一片的人影之中,突然发出一声娇叱,接着金色光芒暴涨,那个灰色的人影在这片令人目盲的光彩之中,如断线的风筝,飞离了丈许有余,跌落在地。
  青亭担心的看着在远处摇摇晃晃试图站起来的凌奴,心里充满了担心。果然他挣扎了几下,似乎力不从心,倒了下去,再不见动弹。
  那光芒黯然下去的地方,慢慢走过来一个红衣的女子。月华之下,如月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充满了魅惑与神秘,丝毫不复刚才的刀光剑影、杀意浓浓。
  她微笑着,绝美的容颜像火焰一般,点燃了神殿的冷寂,一路红纱及地,妖娆无比。
  
  “大神官,我们又见面了呢。”那女子笑得更显艳丽,连青亭都看得有点心笙荡漾,手中的袖箭筒竟握出了汗来。
  “这一次那老奴可没能保住你。我等了三年,三年才让我等到了今天……”她在他面前一丈处停了下来,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显得楚楚可怜。“凌奴虽然是昔日武林第一的刀圣,可是他毕竟老了。而我,”她伸出手来,慢慢的拨弄着右腕上一只闪闪发光的金色手镯,姿势无比慵懒而充满诱惑,“却又得了这泪环。”
  微生行简只是不语,淡淡的看着她。
  她也不以为忤,幽幽的道:“泪环虽然也许比不上你的死神真一……可是,过了今天晚上,它便会成为这世界上最霸道的武器。”
  “下一次投生的时候,记得不要有弱点!”最后一个字尚未落音,金色光芒又是极度暴涨,而她那一身火红的长纱,也在这光芒之中,飘逸翻飞,艳丽不可方物。只是这美,却是属于死亡的色彩,属于地狱里最动人的歌唱。
  
  青亭转开了眼睛,手按紧了袖箭的机括。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冷冽的光芒,傍着清澈的雏凤般的鸣叫,弯月般往金色光芒中扑去。
  白光所到之处,金光如浪潮一样被轻轻分开,仿佛最柔和的一缕春风,撕开了若虫们坚硬的茧。
  这是青亭见过的最华丽的光与影的盛宴,生与死的赞歌。从来没有想到,这世间会有如此美丽的……通往死亡的路。
  
  红衣的女子跌坐在露台之中,红色衣衫已经变成褴褛。她刚欲张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她挣扎着站起,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指着微生行简,暗哑的道:“今天是中秋,为何你、能动……还能使出这一招死神真一?”
  微生行简不答。垂了头,只当面前没有这个人。
  这恶劣的态度明显使得眼前的女子备受打击,她仰头长笑一声:“很好、很好!我镯子今日方才知道,这世上真的有神一般的人……”长笑突然变成了极妩媚的浅笑,她的眸中伤痛的光华褪去,重新浮上一种别样的神采:“镯子,今日起,要做拭神之人。”
  依然是话未落音,红色身影已翩然而起,在月色下几番起落,不见了踪影。
  
  微生行简的身形这才猛然一晃,亦是吐出一口鲜血,把青亭吓得团团转,给他擦脸的帕子都拿不稳了,抖了又抖。
  那人却抬起头来,望定了她,轻轻的道:“无妨。”
  青亭看着他苍白的面孔,淡紫的唇因为那血丝而显出异样的妖娆,整个人在月色中显得脆弱无比。心头不由涌上一丝恼怒,却不知道自己在恼什么,顿了顿脚,飞快的跑去凌奴那里,将他扶起。万幸还有微弱的呼吸,刚刚只是晕厥了过去,不过看样子也伤的挺重,满身是血。
  
  接下来的日子,青亭的日常工作便是服侍二位伤员。为了方便照顾,把他二人搬到了一间屋子里。
  凌奴醒来以后立刻惶恐的便要翻身下地,无奈伤得过重,只微微动了一下,立刻又痛得晕了过去。青亭只好把他绑起来……
  而另一个年轻的,也是不肯安生躺着,对付他绑也不成,人家微微一用力,绳索便四分五裂;面对这样的顽固分子,青亭只好采用老办法——咳,君子动“口”不动手……
  
  好在两人都只能吃点清淡的粥一类的东西,倒不至于太为难,要是来的是那大将军,估计只能饿死吧。青亭抿了嘴,一边凉着粥一边想。
  两人睡着的时候,青亭便继续绣阿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不去想那一晚的绮丽。他们醒来的时候就热闹很多,凌奴试图要下地干活而讨价还价,青亭正义凛然的严词拒绝,担心他二人无聊而搜肠刮肚讲的故事……这平日十分清冷的石屋倒也显得其乐融融。尤其是讲《笑傲江湖》的时候,二人都听得挺来劲,表面上虽看不出来,可那耳朵支楞着呢,不至于老的小的都闹别扭,因此青亭就每天都绘声绘色的讲上一段,省了不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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