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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言思之 作者:红线盗盒(晋江vip2012-05-13完结)-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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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贲曾经好奇私底下询问过,然而戴青童鞋身为一个很听主子话的近侍卫,自觉的守口如瓶。
  重要的是,他总不能说那传言是真的吧?
  那实在是会让无数那个晚上失眠的人们更加失望。



  名讳

  作者有话要说:两章合并,马上发一个新的上来

  湛蓝的空中无云,一轮金乌好似火炉,熊熊的燃烧的痛快,烤的闷热如蒸笼,便连空中挂过的风丝也是热的。
  府西苑的小楼开的方向却是极好,楼后不大不小的一个池塘,偶尔凉风习习,一开窗户通了风很是爽利。
  静研软软的翻了个身,懵懵懂懂的爬起来,用手背揉了揉眼睛。
  她头上乌黑柔软的长发被压得有些散乱,额顶上还有几根不太顺服的支楞着,活像个刚睡饱了没梳毛的小猫。
  夏绥远见她醒了,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一俯身就朝着粉润的嘴唇咬了上去。
  静研慌乱之下一抬手,指甲就在他手背上留下了三道清晰的血痕。
  夏绥远“噫”了一声,也不觉得痛,反而有一股痒从后脊处一点一点的上涨,不多时便散入到四肢百骸,恨不得将她一口吞进肚子方才舒坦些。
  他吮着她的唇角,按住她的挣动,嗅着她身上一点一点的沁出来的特有的甜香。
  他在旁边看了许久,小丫头睡的很沉,梦里嘴唇微嘟,呼吸舒缓匀长,肌肤如白瓷般通透。他告诫自己这个姑娘是自己喜欢的人,不是什么玩具事物,这才忍住了没扑过去。
  静研等他亲的够了,偏头一闪,从他身侧钻出,跳下牙床,垂手立在一旁。似乎被占了便宜,心中犹自恨恨不已,黑白分明的一双鹿眼戒备的盯着他。
  夏绥远见她害羞,不禁莞尔,起身整了整被揉皱的衣衫,一步一步的朝着她逼近了过去。
  静研见他凑过来,双手抱肩拢紧两边的襟口,揪在胸口向后缩去,身体微微的抖着,惊疑不定地望着他,浑身的毛都要乍起来了。
  屋内的地方较窄,眼见他已经到了跟前,伸手捏住她白嫩的小臂,一寸一寸摸下去,慢慢游移到纤细的指尖,低声笑道:“静儿,帮我个忙如何?”
  静研打落了他的手,抿着唇执拗的摇头,心道看他那副笑的不怀好意的摸样,就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忙。
  夏绥远也不恼,继续粘糖似的贴过去,诱哄道:“帮我写几个字,就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静研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低声说:“我自己出去,不许派人跟着”
  她扬起头看着他,一张小脸绷得很严肃,脸上分明挂着狐疑。
  他肯让她出去才怪,成天将她禁锢在这么小的一个院子里,抬头不过才是巴掌大的天,着实让人烦躁。
  能自由的出去这件事儿,对静研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诱惑。
  “好。”夏绥远应了下来,眸色一点点变深,墨黑中透出一点藏蓝,仿佛夜色里浩瀚无边的海,让人望不到边际,只会腻在那片温柔里。
  他伸手重新牵起静研的手,将她带到一旁的书桌旁,另一只手抬起,轻按在她的肩膀上。
  待到静研稳稳的坐在案前,他方才俯身,盯紧了桌上早已铺好的宣纸,一手不老实的摸过去,贴着她白玉似的耳廓道:“乖,好好写。”
  “写什么?”静研避开他的骚扰,执笔在手。
  “恩,我想想,就写……”他特意清了清嗓子,“章德元年六月十九,谨奏:臣弟性愚鲁,历蒙圣恩简擢,毫无尺寸报效,愧悚无地。兹于十三日卯刻恭接御笔敕命,臣弟虔开默诵,不胜感激惶悚之至。伏念臣弟至愚昧,何足此数,乃仰荷天恩,惟有竭尽犬马,力矢忠诚,以仰报圣恩于万一……”
  他语速极快,索性内容不过是些溢美之词。静研自小便痴迷于读书习字,运笔如飞,当然毫无压力,不多时便录完。
  夏绥远低头瞧她写的形体方正,笔画平直,直赞道:“静儿当真一手好字,怪不得外人云千金可买。”
  被他夸了,静研也没见多高兴,这些日子未习字,乍一拿笔已有些生疏。更何况她的字精妙却缺乏历练,若是真正的大家见了一眼便可辩出少了些风骨,失了那种成年累积的韵味。
  夏绥远却不管这些,他这人小时候吃了亏,写出的字虽然整齐不乱却无体,看着说不出的怪异,也绝对谈不上是好看,仅仅是工整罢了。
  此刻他看着静研写的东西深思起来,又扫到她肌肤赛雪,柔软妙曼的手腕低放,倒忘了继续向下念。
  静研收笔,抬眼示意他继续说,却未想瞥见对方紧紧盯着自己执笔的皓腕,一脸的心思神往,顿时脸色涨得通红,就要将笔甩了走开。
  “哎?”夏绥远见她动怒,方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的将人扯回来,连声笑道:“静儿,别生气,别气。”
  静研羞愤难当,咬唇一跺脚正色问道:“你还写不写?不写就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写,写。”夏绥远颇为无所谓的抬了抬胳膊,皱眉为难道:“可下面写不出来了。”
  他凑过来瞧着她,“静儿,你知道我这人于书本上无能,不如你帮我想一个?”
  静研心念一动,瞧着他今天这架势,写的应该是上奏的奏章一类的东西,略一思量便有了主意,倒要好好的耍他一下。
  “好啊,那你要说个什么事儿?”静研自从被他带回来,甚少如此和颜悦色,此时眉目宛然,妍态毕现,十分的可爱。
  夏绥远只当她是听了好话高兴的,心情大好:“恩,大概是就是谢恩典的话,顺便请陛下帮忙将欠着我几十年的俸禄银子一并发回。”
  郡王的俸禄一年有两千两,如今亲王的三千两。只不过他从小到大一次都没领过,现在掐指一算,恩,数目不小啊。
  静研顿了顿,心道他当真有些草包,浪费纸张上奏还是为了要账的。
  心底这么想,笔下却缓慢写了起来:“至蒙恩谕谆诲,虑臣弟无处可依,关系甚大。臣弟益感而欲泣,永永时刻凛遵。虽亲如父子兄弟,亦不敢逾越,自当慎之又慎,明哲以善其身,以仰副天心委任之至意也。然为郡王二十一年,俸禄全无,缘系内务疏忽,理合奏复,望陛□谅。谨奉。”
  落款处她想了想,另加上一句,“武敬璐亲王夏绥远”,方才小心的吹了吹,递给了他看。
  若是没记错,当今刚登基的圣上,名讳“绥哲”,本来大臣们上奏的奏本上,如遇到这两个字都要刻意避开,或是增减一笔。她谅他没怎么写过这东西,此处故意改也未改,甚至最后落款处还写的大大的,就盼着陛下见了发怒,斥责他一顿才好。
  最好拍他一顿板子才算解气,她心底带着那么一点儿恶毒,忍不住唇角微扬。
  夏绥远接过来,专注的从头读到了尾,目光定定的盯在落款处便停了下来。
  静研心头一紧,以为他发现了自己的小把戏,有些欲盖弥彰的开口道:“怎么?嫌我写的不好?”
  夏绥远垂了垂眼,笑笑将那纸放于奏章专用的封子里封好,顺手塞进袖管中,这才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你先玩,我上朝去,午后便回来。”
  静研“哦”了一声,眼珠转了转,随即假装好心的关切道:“那你早一些。”
  “恩。”他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静研巴巴的望着他出门,又跑到窗前瞧他没什么异样的出了院子,这才回到屋内,乌溜溜的眼睛微微眯起,抿唇偷笑。

  一直到出了王府,夏绥远骑于马上,摸了摸袖管里的那一份奏章,轻叹了一口气。
  这小丫头还真是淘气,又不肯驯服,一天到晚的就琢磨这种玩笑似的手段戏弄他。
  夏绥远从小就知道她这性子,面上瞧着乖的不行,实际上心眼活泛的很,在某件事儿上吃了亏,就必然在另一件上找补回来,一丁点的机会都不会放过去。
  罢了,罢了,这回进宫去不就是为了顺当的把人纳了,到时候敕令一下,管她要死要活的?
  他从不奢望任何人的给予,所以也不需要能轻易的获得她的真心,他只要她能乖乖的呆在他身边。
  融化在骨血中根深蒂固的强硬于占有欲,是一个男人天生的血性。
  夏绥眼微微闭上了眼,头有些胀痛,最近还真是没完没了。今日刚接到密报,他那位好三哥已经回到了封地,殇阳一郡正处于南疆正中,此时镇守南疆的是前朝旧臣楚氏,虽开国有功,但难免不会心生异动。
  好在北部京师一线已经被牢牢的控制于掌心,最坏的情况无非是如几百年前,南北朝划涪江而治。
  这城中暗线也未除的干净,几个月的无声无息,只怕是风雨欲来之前的那刻宁静而已。
  他抬眼远眺,皇宫内院已隐隐可见黄砖红墙林立,屋顶上耀眼的琉璃瓦似乎要被日光晒得透明了。
  那人这一刻应该在御书房内等着他觐见,夏绥远心头像被扎了一根刺,喉头一堵,苦涩难当。
  他知道那人暗自里防他甚严,如今赐下了府坻,内部只怕也是玄机重重。
  他们为了生存付出了太多的代价,如今想要彼此半分坦诚以待都是奢求。
  只要不触及到底线,夏绥远心底暗暗的决定,只要那人不去招惹他必须捍卫的东西,那么这辈子替他守着这个偌大的基业,也是值当的了。



  张良计

  夏绥哲慢慢的将刚被呈上来的奏章合上,淡笑了一下问道:“就这么点事儿,也值得你大老远的跑一趟进宫?”
  “恩,就这些了。”夏绥远还特意捂额想了想,抬头没心没肺的笑了出来,“皇兄,您要是想多给点也成。”
  夏绥哲睨了他一眼,稍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朕会吩咐他们,你堂堂的一个亲王,平日里穷酸的太过也不合体统,但是记好了,别得寸进尺。”
  夏绥远也不和他客气,嬉皮笑脸的谢了恩,这才起身施施然站到一边。
  夏绥哲一抬手,自然有内侍上前将御案上他刚看过的奏章按照顺序理好。他扫了一下室内站着的几个人,目光复又落到正站在一旁的夏绥远身上,微微皱眉沉声问道:“老七,还有事儿?”
  “哦,只是想再和皇兄讨个恩典。臣弟最近起了读书的心思,想从宫中的太平阁里借几本回府。”
  宫中的太平阁本就是藏书的地方,且并不设门禁,夏绥远平日本来就可以随意进入,今日特意提起,就有些微妙了。
  “老七怎么动起读书的念头了?话说回来,你今日的折子是旁人代笔的吧?字写的不错……”夏绥哲也没戳破他,索性顺着说了下去。
  “皇兄过奖了,这字嘛,是臣弟还没来得及纳的一位女子教的,倒也谈不上是代笔。”夏绥远答得滴水不漏。一旁静立着听着的几位六部大臣却俱是错愕,找人代笔奏章已经是大不敬,何况还是个女人写的,这简直就是拿朝堂当儿戏。
  夏绥远淡定的回头冲着那几位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老头笑了笑,完全不当回事儿。
  “哦?你那位没来得及纳的姑娘是谁啊?说出来,朕给你做主。”他今日心情还不错,心知肚明夏绥远中意的是谁,故意顺手甩给他一个台阶下。
  夏绥远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笑呵呵不紧不慢的道:“皇兄肯管,自然是天大的福分,那姑娘的身份怕是当不起,是内定籍没的官奴。”
  “身份什么的倒无所谓,老七你既然肯折腰为红颜,这面子朕就卖你一回,明日去孙大人那里除了她的奴籍便是。”
  “那臣弟就谢恩了。”
  这话一出,御案下首站着的孙日恭忍不住侧目望去,他今日袖管里正放着弹劾夏绥远私纵官奴,强抢有夫之妇的奏章,如此一来,就算上呈了也是无用。
  夏绥远故意冲他挑了挑眉,一脸无辜的浅笑。
  “恩,这事儿就如此定了,先退了吧,老七你留下。”夏绥哲低头咳嗽了几声,他的身体还是太过虚弱,坐不多时便是一身冷汗。
  待到众人纷纷走了个干净,夏绥哲又摒退了屋内的内侍宫女,方才顺手取了案上的一本扔了下去,笑骂道:“你自己瞧瞧你捅的漏子。”这几天御史台联名上奏的奏章一堆,内容很简单,基本上都是朝着这位刚被册封的亲王去的,不是什么纵兵的就是抢人的,五花八门什么罪状都有。
  “朕今日当着几位官员的面算是给足了你面子了,你也该想想,怎么收拾这些了。”夏绥哲严肃起来,正色瞧着他:“你要是真想娶那刘家的姑娘,也不是不可以,她的身份只能是妾,不能给任何品级。”这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
  “那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何苦为难她?”夏绥远在这事儿上并不愿意让步。
  “朕并没有为难任何人,你今儿的奏章朕看着,这姑娘故意不避名讳,看来是是想让你挨顿骂回去。她既然如此,也就你还能拿人家当宝贝。再者前几日李尚书还和朕提起,你和李如花的婚事可不能不作数。”
  夏绥远一口气没顺过来,差点呛着,那时候是权宜之计想出的主意,他可从来没有对李家那位小姐动过半分的心思,太折寿啊。
  “皇兄,呵呵,李小姐看不上臣弟吧,上次我去,人家还一哭二闹三上吊。”
  况且那位李小姐早有自己的心上人,还跟他关系不错,这生生的棒打鸳鸯可是大大的不好。
  夏绥哲取了桌上的茶盏,润了润嗓子,方才有了些气力,又道:“这不打紧,重要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要娶人家,如今突然又不成了,名节什么的且不说,姑娘家总要些脸面的。”
  他笑着,栗色的眸子紧盯着夏绥远:“依照朕的意思,你可以两个都收了,坐享齐人之福,何乐而不为?”
  “臣弟福薄,消受不起。”夏绥远连连摆手。
  “那就两个都不要,也成。”夏绥哲无所谓的笑笑,轻轻掀动手中的茶盏盖子,“朕本来还想着,若是你这次应了,则李氏为正,刘氏为侧,都是王妃。”
  刚才还说只能是侍妾,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给抬成了侧王妃,夏绥远笑的有点发苦,自己都搞不清楚这到底算不算是好事儿。
  “不过,老七,你这事儿让朕也很为难,若是没有个合适的由头,只怕难堵悠悠之口。”
  夏绥远暗自腹诽,就知道这位陛下断不肯做亏本的生意,这不就是来了。
  他索性也不待人提醒,自己将那东西掏出来,双手奉上,恭敬道:“臣弟愚笨,前些日子一直保管虎符,心中未免恐慌,如今呈交陛下,也算是完了职责。”
  夏绥哲将手中的茶盏慢慢的放回桌上,也不看他,只是自顾自的将那半片虎符捏着手中把玩着,低笑道:“老七,你到当真舍得,人言千金买笑,朕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
  千金算个屁,刚交上去的那个可是控制天下兵权的虎符,夏绥远多少有些肉痛,面上还得装作大义凛然,“臣弟惶恐,还望殿下早日下旨。”
  “这个自然会,你回府去好好侯着便是,朕的身子最近也不爽利,明儿开始罢朝几日,这京里的事务你每日进宫担着些,别混闹就成。”
  夏绥远恶寒的打了个哆嗦,看吧看吧,还没完了,得了便宜还得抓个壮丁,天底下估计再没有比这位陛下更奸诈的了。
  可惜话一出口,就变了味,他颇有些关切的道:“陛下您也要多注意□体,朝堂上,还有臣等……”
  “朕还以为你巴不得朕早死,如此也省去了诸多麻烦。”夏绥哲重重的喘了几口气,瘦削的脸上有着病态的青白色,整个人也是憔悴的不见一丝血色。
  夏绥远沉默着注视他的脸,那张算不上是阳刚,甚至有些阴柔的脸,似乎那是一层薄薄的面具,目光一刺便会露了原形。
  半响他垂下头去,低声道:“陛下多心了。”
  “也许吧。”夏绥哲唇角微微牵起,“老七,我现在只剩下你了,只有你了……”

  六月的天色也是怪,晌午尚且闷热的如蒸笼,不过片刻的功夫,一层乌蒙蒙的厚重云彩罩了下来,顷刻间大雨滂沱。
  雨点雀跃的落于地上,溅起层层的水雾,透过雨帘辨不清楚眼前的一切。
  夏绥远身上的朝服早已湿透,他也不甚在意的抬手抹了一把脸,就继续策马前行。
  若姑正执了伞守在门侧,见他们回来,忙上前替夏绥远挡雨。
  夏绥远自马上一跃而下,摆手示意她不用,就大跨着步子径直进了内院。
  若姑一瞧,怕他着了凉不好收拾,便将手中的一把闲伞交于戴青,自己则擎了另一把追了上去。
  夏绥远进了内院并未如常一般拐弯到静研住的小楼去,而是直接回了自己平日休憩的内书房,一脚蹬开了门,面色铁青,心情糟糕的样子。
  若姑一见他进了书房,暗叫了一声不好,慌忙跟了上去,询问道:“小爷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也不差人知会一声。”
  “恩,叫他们都下去吧!给我拿两套干净的内衫过来。”夏绥远语气也有些急,眉毛攒成一簇。顺手扯开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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