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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也是闻到这种香气,才顿感全身无力,晕倒在地上——”我转移话题道。
“晕倒在地上?”容若一脸惊讶,“我来到房中时,姑娘正躺在床上——”
“什么?!”我愣住了。
清泸惊得蹦了起来:“什么?!你说我姐被人放到了床上?”
“是——”
“是哪个混蛋做的?”清泸一脸怒色,“是上官清!一定是上官清!”她嚷着,一蹦三尺高,光脚就要要冲出房间。
“哎——”我想上前拦住她。
“我说瑾儿姑娘躺在床上,是说她仅仅躺着床上而已,”容若几步上前,拦住怒气冲冲的清泸,“当时我是被一个黑衣蒙面人引过去的,他刚到房前就消失了,我进去后才发现了瑾儿姑娘,当时她衣服很齐整。我认为是那蒙面人想救瑾儿,但又不好亲自出面,便将我引了过去。”
“哦,”秦月一脸顿悟,“若是这样的话,那清泸也一定是蒙面人救出后放到房外的。”
“什么!?”清泸愣住了。
我这才明白,那蒙面人并非受上官清指使,而是想救我们,而他用迷香将我们迷晕,只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容貌。可他为什么将我从地上挪到床上?莫非是怕我躺着地上冻坏了?
我对自己的这个解释感到很好笑。可是若不是这样,那又是为什么?
“姑娘是否想到什么了”容若见我低头愣神儿,上前问道。
“没有,没什么——”我摆摆手。
容若一皱眉:“此事十分蹊跷,所幸你们平安无事。”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秦月一脸不甘。
“无凭无据的,上官清一定会当面否认,”我说道,“再说,即便上官赫知道我们说的是真话,为了上官府的名声,此事也会不了了之。”
“嗯,”容若点了点头,“上官清若是发现瑾儿和清泸姑娘已不在房中,便料想到是有人把你们救了,他怕此事败露定会想好说辞,”他想了想,“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自己先露出马脚。”
酒宴还在继续,上官清一脸醉态,酒杯似也有些不稳了。
两排身姿窈窕的女子薄纱蒙面,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丝弦声缠缠切切,合着长箫的悠悠古韵,尽显绵延悱恻。舞姬们长袖翩翩,纷飞似彩燕,旋转似流光,很是迷人。
忽然,其中一绣帕蒙面的女子闪身出列,红袖一扬,将上官清手中的酒杯卷了过去。
上官清一惊,揉了揉眼睛——
只见那女子又扬起另一只红袖,将那酒壶也卷了去!
宴会忽然静了下来,不仅上官清呆住了,在场的人目光也全都看了过去。只见那女子似笑吟吟地倒了杯酒,盈盈莲步,媚媚然来到上官清面前将酒杯呈上:“公子,请——”
“好!”明珠眼中闪着灼灼的光,“姑娘是——”
那女子轻轻将面巾摘下,露出了一张笑意盈盈的脸——清泸!
上官清惊在了那里:“她不是被——”
段生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刚要上前,忽然看到了席前的清泸,顿时大惊失色,未敢再向前一步!
“姑娘三次献舞,精彩一次胜过一次,真是奇女子!” 明珠拍手赞道。
“大人过奖了,”清泸一笑,“半个时辰前,承蒙上官少爷的关照,在婳儿房中用一壶美酒款待了姐姐与我,而且上官公子十分细心,怕我们碍于礼数不敢接受,便将房门锁上,以求让我们姐妹心安。可奴婢自觉受之有愧,便同姐姐商量自红窗借彩带飞出,只为在席间敬少爷一杯酒,聊表奴婢的感激之情。”
上官清一听,脸绿到了脖跟。
“那、那什么,在下招待不周,还请姑娘谅解——”上官清一脸窘态,冷汗直往外冒。
明珠瞧了瞧上官赫,微笑不语,眼中神色意味深长。
“玥绛楼此次所献之舞很得明珠大人的心意,本官决定将赏银加倍——”上官赫正襟道,“天色已晚,不便久留姑娘——”
逐客令已下,上官清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多谢大人款待,奴婢退下了。”说罢,清泸转身离开酒宴,脸上浮现了不为人察觉的笑。
“老爷,明珠大人是不是看上清泸姑娘了?”送走纳兰明珠,段平凑上前对上官赫说道。
上官赫哼了一声:“说是想为皇上举荐,还不知道那老家伙心里打得是什么算盘——”
“老爷,”段平低声道,“据我所知,那玥绛楼与紫玉荷珠很有关系,尤其是像清泸这种绝色女子,与那玉定有极大渊源。”
“哦?”上官赫一脸诧异,“那紫玉荷珠真的有这般珍贵?”
段平一脸的正经:“听传闻,那紫玉荷珠是通天之物,极有灵性,是玉中的极品,皇上此次能派如此重臣来寻紫玉荷珠,可以想到它对国家社稷的重要。老爷若能得到并亲自呈给皇上,那可比献上几位绝色女子有分量得多啊——”
上官赫点了点头。
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
“父亲,”上官清气急败坏地跑了进来,“父亲不会真把清泸也送进宫吧?那老家伙想得寸进尺吗?!”
“你胡说什么!”上官赫怒道。
“皇上已经见过婳儿的画像,而且已经下旨召见,怎么能临时改了主意?”上官清急忙道,“可若是她们同去,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她们若是相互争宠,岂不是两败俱伤?我这都是在父亲着想——”
上官赫“哼”了一声:“告诉你,以后不要打她的主意了,那女子不是你能娶的——”
“为什么?”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你爹!”上官赫怒道,“刚才在宴席上,你还嫌不够丢人?!她摆明了是让你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连我都觉着无地自容,你到现在还死心不改,是不是想气死我?!”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上官赫一甩袖子,“以后的事情就交给段平来办,你就给我在这府里好生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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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里,迷香是江南人常用的…清骨散是京城人常用的…这可是一个很大的伏笔哦
☆、第五章 琴意相通,一弦一语总关情(6)
行馆中,余忠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大人,玉小姐不见了——”
“不是让你遣人跟着吗?”明珠一皱眉。
“原本是有人远远地跟着,”余忠小心翼翼道,“只是小姐她机灵的很,转眼间就没了影——”
“没用!”明珠怒道,“罢了,那鬼丫头,想必你们也不敢寸步不离地跟着——愣什么,还不快去找?!”见余忠仍站着,明珠斥道。
“是、是,”余忠应声退了几步,可又折了回来,“大人,方才奴才碰到了公子——”
“哦?”明珠一愣,“他又怎么了?”
“奴才知道玉小姐喜欢跟着公子四处闲逛,就遣人跟着。那遣去的人刚才来报,说公子进了玥绛楼。”
醉香阁外,素馨正逢花时,清淡雅致,芳香异常。
一只藕白的手伸了过去。
“真香啊——”女孩凑上前,一脸陶醉道。见四周无人,她悄悄折下了一株来,细细观赏。
“这位姑娘是——”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她一惊,慌忙转过去,把素馨花藏在了背后。
来的这位是位风情万种的舞娘,云发高簪,黛眉轻挑,一身飘飘然云锦丝绣舞衣,妖娆异常,美艳无比,那双目虽是含着笑意,却似乎掩着一丝凌厉;那模样虽不是豆蔻芳龄,却也是仪态万千。
看那服饰,那仪态,断断不是寻常舞姬。
“我是来寻人的。”女孩犹豫着道。
“噢,”那舞娘莞尔一笑,“看姑娘这般娇模样、好气质的,竟也有薄幸之人冷落了姑娘,来这风尘之所寻快活——”她眉眼一挑,“姑娘可是寻到了?”
“哦,没,还没——”她急忙摆手道。慌乱之下,她竟未留意将身后的素馨花带了出来。
那舞娘一见,瞬间连打了数个喷嚏,急忙用绢帕掩住口鼻:“这花郁香异常,姑娘可要小心着——”
那女孩一愣,瞧了瞧手上的素馨。方才自己已经近近的闻过,并未感到有何不适,怎的——
还未等她将心中疑惑说出一字半句,那舞姬早已是匆匆几步转过了角门。步态错乱,根本不像是先前来时那般优雅沉稳。
“她怕是对那素馨花过敏——”身后一人悠悠道,“看来这万花舞娘所醉之花中,唯独缺少这素馨吧。”
“哥!”那女子惊讶地转过身,“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应是我问你吧?”容若笑道,“你一个姑娘,大白天来这风尘之所,莫不是真要寻一个薄情人?”
“哥,”女孩撅撅嘴,“从前还以为哥哥是一个洁身自好的正人君子,原来是同那些寻花问柳的官家子弟一个模样,竟也管不住腿脚,日日醉心在此。”
容若无奈一笑:“从前便同你斗嘴不过,如今看来,你这口齿可是越发伶俐了。伯父让你跟来,为的是一览江南春色,怕这日后进了宫,便没有这般自由,而并非是要你来这种地方体察民情。”
女孩一撅嘴:“进宫有什么好?宫里的蜀绣锦衣就像是禁锢心志的枷锁,那些华美殿堂四四方方,视之却如豢鸟牢笼,仰头也只是四角天空,没有丝毫自由可言。”
“你自小性子就是这样,”容若道,“但此事牵连很多,关系重大,并非你一时任性就能躲开的。”
正说着,玥绛楼外传来一阵嚷嚷,几个精干的壮汉闯了进来。
“看来,我又做了回螳螂——”容若摇摇头,笑道,“他们既已经来找你,你可得先想好个说辞。”
“哥,你快把他们拦下,”女孩一脸焦急道,“若是让父亲知道我来这种地方,定是饶不了我。”
“姑娘,能否听我一言?”我抱着五弦琴,笑着走过去道。
容若眼前一亮。
醉香阁中乐曲声悠扬,一排舞姬娆娆而起,荷花扇时开时闭,如扬起的千层波纹,错落有致,很是迷人。
几个壮汉闯了进来,四处望望,来到我面前。
“你可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俊俏姑娘?”为首的壮汉问道。
我停下拨弦的手指:“官爷是来找姑娘的?”我笑笑,“可这玥绛楼中个个都是十五六岁的妙龄女子,不知官爷找的是哪位?”
“在下可是奉命来保护我家小姐,”壮汉面上露出几分凶相,“你若是隐瞒她的行踪,可休怪我拆了这玥绛楼!”
“大人这份血气忠心让奴婢钦佩不已,”我起身道,“只是奴婢从未见过你家小姐,又怎会替她隐瞒?大人若是不信,自己搜搜便是。奴婢只有一个请求,就是让这些好汉们手脚轻些,这里的东西都是姑娘们吃饭的家伙,大人可千万不要碰坏了才好——”
话音未落,那几个随从就已经“蹬蹬蹬”几步上楼,分去了个个楼馆。
“大人,没有——”两个随从自潇湘馆中出来,上前回道。
“回禀大人,这儿也没有——”
“大人,都没有——”
那人皱了皱眉,继而一抱拳,语气也软了下来:“方才在下多有冒失,只是还请姑娘多多留意,若是找到我家小姐,还请务必劝她回去。”
“大人放心。”我施礼道。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那女孩自舞姬中探出了脑袋:“果真走了——”女孩舒了一口气。
“多谢姐姐——”她转身,一脸俏皮地对我说道。
“那我呢?”容若摇着折扇,笑着走了出来。
“你?”女孩白了他一眼,“妹妹多谢哥哥引来这堆跟屁虫!”
容若无奈地摇摇头:“都说女大十八变,可你这刁蛮小性却不见丝毫改变。”
我不禁一笑。
“容若,既然得空来玥绛楼,怎么也不请我喝杯酒?”秦月自外面悠悠地走了过来。
那女孩一见秦月,脸忽然红了。
“你这般无拘无束、行无踪迹,我还是在这等你的好。”容若笑道。
“自古贤人为修心境苦中作乐,久而久之便也成了闲人。所以为兄看来,那天上日日卜星观宿、饮酒作乐的仙人,到这俗世中来,也只是如我这样终日无所事事的闲人一个。”秦月嬉笑道。
“如此一番自夸,却没有一点张扬,”容若一笑,“看来,你这多年寒窗苦读的确没白费。”
“我如何口若悬河,在容若兄面前也只是班门弄斧,”秦月笑道,“只是这面前美人无数,容若兄可是让我佳人与酒兼得么?”
“若是你能从这舞姬中选出一位,与其同跳一曲,为兄便同你大醉三天!”容若大笑道,“如此一来,佳人美酒你岂非轻而易举收入囊中?”
秦月哈哈一笑:“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为了瞻仰纳兰兄这般潇洒公子的醉鬼之态,为兄豁出去了!”说罢,他几步走上前,打量着面前正翩翩起舞的舞姬。
“这位姑娘——”他望着那女孩,眼中似有疑惑,“没想到,这醉香阁中还有我不曾识得的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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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容若的表妹——玉儿出场啦!她可是喜欢秦月的哦,后宫卷还有她的戏份呢
☆、第六章 古桥一梦,铅华谁染莲花池(1)
容若望着他所指之人便是一愣,继而又笑道:“你这酒鬼果真是好眼力,只不过——”
“既然不曾相识,为何不借此彼此认识?”女孩打断他,笑道。
容若一愣。望着女孩面带桃红,他不禁轻轻一笑,只得沉默无语。
一顶红木轿落在玥绛楼前,余忠走了进去。
“呦,官爷来了,”鸨妈笑道,“好日子没见您了,怎么也不常来逛逛?”
余忠冷冷地撇撇嘴:“你认得我?”
“认得,认得,当然认得,”鸨妈摇着香喷喷的绢帕,媚腔媚调道,“所有来过这里官爷我都认得,尤其像官爷这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余忠冷冷一笑,“佳公子?我看你的眼里只有男人、女人,有钱的、没钱的之分,哪还能辨得出谁是公子,谁是公公?!”
“公公?!”鸨妈一愣,继而又一乐,“官爷说笑了——不过即使是公公,只要来我们这玥绛楼一次,保准让您变得比男人更男人!”
“莫瑾儿在哪?”余忠不再同她纠缠,直接问道。
“呦,瑾儿姑娘怎么这几日这般有福气,日日都有贵客来请,”她转身对乐滢吩咐道,“去,把瑾儿姑娘请下来——”
“你平日里对瑾儿姑娘都是这样用‘请’字吗?”余忠望着鸨妈问道。
“哎呦,官爷,”鸨妈笑道,“我这玥绛楼的姑娘可个个都是佳娘子,若是伺候好了,哪日她们进了王侯相府,不是也会记着我这老婆子的好么?”
“姐姐,就是那位爷——”乐滢一指余忠,低声对我说道。
“鸨妈怎么不招呼姐妹伺候着?”我问道。
“他好像是个公公——”乐滢附在我耳边,轻轻道。
我一愣,随即心中不禁一阵凛然。这明珠大人身边的忠实家奴原是个太监!
“这就是所谓的‘伴君如伴虎’吧。”我心中暗想。皇权威严无可僭越,即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相,终究是皇上的一个奴才。
而对于奴才,主子通常只有一时的相信,没有永远的信任。
余忠抱拳笑道:“瑾儿姑娘,我家老爷请您过去一趟呢。”
行馆中,明珠坐在堂上,眼中神色深不可测。
“姑娘怎么称呼?”他问道。
我一微微笑:“大人若是不知道奴婢的称呼,怎会遣人指名要奴婢来呢?”
明珠哈哈一笑:“姑娘果然心思缜密,处乱不惊——‘如草之兰,如玉之瑾,匪曰薰雕,成此芳绚’”明珠眯着眼睛,怡然道,“瑾字指美玉良石,莫瑾儿,岂非是指莫要怀着美玉?”
“大人说笑了,”我上前行礼,“自古怀瑾握瑜之人,皆是忠良之士,其贤其德,其明其智,岂是单单一个‘莫’字能否定的?”
“果然是伶牙俐齿——”明珠笑道,“可姓名只是个代号而已,而人,是任凭换多少个称号,都没法变的——”
“大人也知道名字只是个代号,有何必在名字上跟奴婢计较?”我说道,“至于人,奴婢只是那玥绛楼里一名小小的歌妓,若想着兰佩雅、换副身价,岂非要‘十五嫁王昌,盈盈入画堂’?”
明珠哑然失笑:“凭姑娘的才貌慧质,怎可能为富贵之事烦忧?”
“大人过奖了,”我笑道,“虽是繁华无限,怎奈人各有志,奴婢未有高攀之能,只愿日日抚琴谱曲,做个无欲无争的逍遥人。”
“好个逍遥人!”明珠朗声笑道,“昨日见姑娘在宴前弹奏一曲,清丽不俗,卓尔不群,很是喜欢,瑾儿姑娘能否再弹奏一次?”
盛夏的江南,告别了春日暖人的和煦,空气中似乎少了些平静的气息。
而我心中亦是波澜难平。明珠大人不期然的邀请让我心中多了几分忐忑,这弦语言情言志,不知他是否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