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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锦听着,也没有多说什么,她淡淡地笑道:“兴许是来游玩的吧。”
第四日的时候,轻而易举成为一众贵女口中的风云人物王氏女忽然做了个决定。不到半日,整个洛丰城的贵女圈都收到了王氏女的请帖。
冬日将至,王氏女准备办一场初冬宴。
而与此同时,又有相同的请帖送到了各家的郎君手中。同一天,王四郎也要办一场初冬宴,地点也是在王家府邸,时间仅仅比王氏女的初冬宴晚了小半个时辰。
王家的帖子,不仅仅崔锦收到了,而且连崔湛也收到了。
登时,洛丰城的贵子贵女圈子都有些惊诧了。
极其难得有兄妹俩一起办宴的,王氏女办初冬宴不出奇,出奇的是王四郎也办一场。虽然地点都是王府,但具体的位置肯定是不一样,毕竟男女有别。
众人一时半会的都弄不清王氏兄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转眼一想,燕阳城好风雅,也不是没有兄妹一起办宴的先例,好比宫里的长公主办宴时,还顺带帮自己的皇弟生辰宴给办了,当时还获得天子的褒奖。
如此一想,众人也不觉惊奇了,没有谁愿意被当作下里巴人,纷纷精心准备赴宴。
。
初冬宴那一日,阿欣本想卯足劲儿给崔锦打扮的。传闻王氏女如何如何的好看,她就不信有人能美过自家大姑娘。
不过阿欣的一腔热情被崔锦捏碎了。
崔锦穿了刘洪送来的初冬新衣,为了突显新衣,她在发饰上仅仅做了简单的打扮,身上饰物除了腕间常带的玉镯之外,便只有耳垂上的一对小巧的金珠子。
阿欣只好暗自庆幸自家大姑娘长得好看,不然这么不起眼的打扮放在一群华光莹莹的贵女中想认也难认得出来。
崔锦原想与崔湛一同赴宴的,不过崔湛说时辰不一,崔锦便索性与崔沁崔柔一道去了王府。
到了王府后,马车刚刚停下,崔锦便见到周遭已经停了不少马车。崔沁眼睛尖着,说:“二姐姐,你看,是欧阳姐姐的马车。欧阳姐姐竟然这么早到了。”
说着,她不着痕迹地瞥了崔锦一眼。
打从崔锦与欧阳钰成为知己后,崔沁对崔锦便格外和气,许是心中有所图的缘故,她喊起堂姐来也顺畅了不少。
崔锦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崔沁又说:“堂姐,我们等会去找欧阳姐姐吧。”
崔柔笑了笑:“正好我有事找欧阳姑娘,等会三妹妹与我一块去吧。”
有侍婢前来,引着崔家的几位姑娘前往花折园。崔沁好奇地问:“王四郎办初冬宴的地方与王姑娘办宴的地方远么?”
侍婢恭敬地回道:“还请姑娘放心,一个在东面,一个在西面,隔了一座湖与数座山石。”
崔沁一听不由有些失望。
隔得这么远,想要见到欧阳小郎可没那么容易了。她登时连与欧阳钰说话的兴致也没有了。崔柔见状,微微松了口气。
到了花折园后,崔锦几乎是第一眼便见到了欧阳钰。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望,仅仅一眼,欧阳钰便避开了。崔锦垂下眼,与崔家姊妹一同落座。崔沁心里头还在想着在遥远的东面的欧阳小郎,因此也没有注意到欧阳钰与崔锦之间的异样。
崔柔凑前,低声问:“堂妹,你与欧阳姑娘是怎么了?”
崔锦说道:“没什么。”言下之意是不愿多说了。
崔柔明了,便也不再多问。不过周遭姑娘的眼睛可都是盯着她们两位的,如今一见,便知两人不和非传闻,而是事实。
不然搁在以往,欧阳钰早已亲亲热热地上前招呼崔锦坐下了。
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
崔锦仿若未闻,安安静静地喝着桌案上的热茶。
一刻钟后,初冬宴的主家王氏女终于入席了。
所有人都望向了她。
崔锦眼前不由一亮,好一个美人,肤白唇红,眼睛乌黑发亮,一头乌黑秀发绾着她从未见过的发髻,配上她素色的锦衣,有风拂来时,便像是云端上的仙子一般。
尤其是她已过了及笄之龄,高耸的胸脯,不盈一握的腰肢,在不经意间散发着一股让郎君难以抵挡的妩媚。
传闻曾有皇子向王氏女求娶,如今看来,传闻若是真的,也不难以置信。
这样的一个大美人,想娶回去是理所当然之事。
王氏女单名一个珰字,明月珰的珰。王珰施施然入席,举酒与众人谈笑风生。
酒过一巡,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被王珰的谈吐而折服。对于王珰这种的有着不可攀比的家世与熠熠生辉的容貌的姑娘,大多数姑娘她们心中很难有敌意。
一是她们自知比不上,二是自知只能仰视。
与崔锦不同,王氏女是天之骄女,是一生下来便与众不同的。她生在了高门望族里,是嫡出的女儿,还有着被宫里那位褒奖的盛名,这些都是她们一辈子只能望其项背的。
而崔锦身份却是那般卑微,而那么卑微的人却得到了大多数人得不到的盛名与风头,自然是容易招惹到怨恨与嫉妒。
人总是容易嫉妒比自己优秀的人,而太过优秀的,他们却会有自知之明,晓得只能仰望,不能怨恨。
王珰与欧阳钰似乎特别投缘,酒过二巡时,王珰便几乎是只与欧阳钰交谈了。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坐得远的人只能听到她们偶尔的笑声。
两个人交谈得看起来很是愉快。
这让不少人想起了当初的崔锦,那时的崔锦也是与欧阳钰特别投缘,一见如故,二见成知己,再后来洛丰便无人不知两人成了手帕之交。
而如今王珰一出现,崔锦便被冷落了。
不少人等着看好戏,甚至有好事者佯作不经意地提起崔锦。王珰的目光扫来,落在了崔锦的身上。这是王珰第一次打量崔锦。
她打量得很慢很慢,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巴,然后是她的妆扮。
因王珰沉默的打量,周遭的人都不禁安静下来。
崔锦对王珰微微一笑,起身行礼,随后又不卑不亢地坐下。
等着看好戏的人都期待着王珰会说些什么,然而王珰在经过漫长的打量之后,漫不经心地笑了声。这一声里头包含着什么,便十分值得周遭姑娘的推敲了。
不过相当显而易见的是,这一声漫不经心的笑声里头对崔锦有着轻视,至于其他便难以捉摸了。
王珰收回了目光,继续与欧阳钰说着话。
酒过三巡的时候,崔锦悄悄起身离开了花折园。她方才喝的酒有点多,如今微微有些醉了。阿欣扶着她慢慢行走在回廊上。
崔锦松开了阿欣的手。
阿欣有些不安。方才的场景实在太不堪入目了,就像是新欢旧爱一般,与新欢言笑晏晏,却完全冷落了旧爱。思及此,阿欣都不由得开始在心底埋怨欧阳钰了。
主仆俩走了会路后,忽有一抹人影逐渐靠近。
她盈盈施礼。
“奴婢见过大姑娘。”
崔锦定睛一望,竟是欧阳钰身边的贴身侍婢。她道:“不必多礼了。”侍婢又欠身行了一礼,稍微走前了两步,低声道:“我家姑娘让奴婢来告诉您,王姑娘对你有敌意,还请姑娘多加小心。”
崔锦心中微微一漾。
“替我……多谢你们家姑娘。”
侍婢应声。
阿欣小声地道:“大姑娘,欧阳姑娘还是惦记着你的。”
崔锦“嗯”了声,醉意也散了些许。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让侍婢来告诉她一声,也不枉她与她之间这大半年的手帕交情谊了。她道:“阿欣,我们回花折园。”
话音未落,又有一道人影逼近。
这一回却是一个她不识得的侍婢,生得花容月貌的,衣裳也不似一般侍婢的穿着。她匆匆打量了她一眼,问道:“崔姑娘?樊城崔氏?”
崔锦问:“不知姑娘是?”
那侍婢道:“奴婢是王家郎君的人,郎君私下有请。”说这话时,似乎还有一股较量之意。
崔锦仔细问:“是王四郎?”
“正是。”她催促道:“还请姑娘跟奴婢来。”
阿欣不由有些担心,悄悄地扯了下崔锦的衣袖。王四郎是谁,阿欣是晓得的。不就是那个在茶肆里诋毁他家姑娘的郎君么?明明那会大姑娘已陷入泥潭,偏偏王四郎还用力推了一把,若非大姑娘有鬼神庇佑,恐怕早已深陷泥潭,连性命都没有了。
尤其是阿欣一想到方才花折园里的王珰,她顿时就对王家兄妹没什么好感,一个两个都是不待见他们家大姑娘的。
此番私下有情,鬼神才晓得王四郎要打什么主意。
要是王四郎意图不轨,他们家姑娘的名声可就没有了。本来因为谢五郎一事,就没多少好儿郎敢娶大姑娘了,若再来一个王四郎,他们家姑娘岂不是要收拾细软去庵里削发当尼姑了?
崔锦环望周遭,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阿欣生怕崔锦应承了,着急地又轻咳了一声。
崔锦却是微微一笑,说道:“上次之事,阿锦知郎君并非有意为之,心中并没有责怪。今日郎君有请,若只为上次之事,那便不必了。区区小事,我从未放在心上。”
说罢,她欠身一礼,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菌:你们猜谢五郎想做什么!
谢五郎:不告诉你。
作者菌:木有问你好咩!
崔锦:我……我觉得我好像猜到了……
谢谢土豪们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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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猪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1…30 10:46:36
☆、第六十七章
“崔姑娘,请留步。”
侍婢匆匆走前,着急地喊道。
崔锦停下脚步,回首望了她一眼。只见侍婢此时早已无方才的较量之意,反而是露出恭敬的神态。她伏地一礼,说:“奴婢刚刚多有不敬,还请姑娘多多见谅。”
她的双手从怀中呈上一样事物。
是一枚仙鹤假寐的玉佩,水头颇足,翠莹莹的,右下角还有一个“谢”字。
崔锦敛眉道:“你是谁的侍婢?”
侍婢回道:“奴婢不敢隐瞒姑娘,奴婢的确是王四郎的侍婢。还请姑娘跟随奴婢前往松鹤园。到了后姑娘便会晓得是何事。”
崔锦收起玉佩,道:“带路吧。”
侍婢应声。
“姑娘,这边请。”
阿欣见状便知自家大姑娘心中已有定夺,也不再多说什么,紧紧地跟上崔锦的脚步。兴许今日办宴的缘故,家仆侍婢都集中到东面和西面的园子。
崔锦一路走去,竟是半个人影也没有见着。
偌大的王家府邸冷清极了。
直到将近东面的园子时,才渐渐有了嘈杂的声音。崔锦远远一瞧,若干少年郎在投壶射箭,围成了两个圈子,也有零零散散的几人不善交际,坐落在席位前或是独自酌酒,或是低声交谈。
崔锦仔细找了一圈,并未见到自己的大兄,反倒是见到了以欧阳小郎为中心的圈子,玩投壶玩得不亦乐乎。
她还想多看几眼,再次仔细寻找大兄的身影时,侍婢便已带她拐了个弯,逐渐靠近两三座相邻的山石。山石雕刻得鬼斧神工,其中有一处间隙,约摸半个人宽,若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侍婢侧着身进入。
崔锦见状,也跟着进入。初极狭,约摸五六步,豁然开朗。山石之后,竟是别有洞天。
阿欣惊讶地嘴巴都合不拢了。
侍婢停下脚步,道:“奴婢只能留在这里,崔姑娘上边请。郎主吩咐了,只能由姑娘一人上去。还请姑娘放心,姑娘的侍婢奴婢会好好招待。”
崔锦抬眼望去。
竟是有一阶一阶的石梯,周遭栽满了松柏,即便身处初冬,然松柏常青。崔锦拾阶而上,约摸一盏茶的功夫,眼前方出现一座亭子。
匾额铁画银钩写着松鹤园。
亭子有五角,每一角上都雕刻有一只白鹤,各有各样的神态,或假寐,或拍翅,或进食……神态极为活灵活现。
崔锦收回目光。
亭中有郎君两人。
一着紫衣,一着白衣,皆为宽袍大袖,正是王四郎与谢五郎两人。王四郎烹着茶,侧首望去,见是崔锦也不曾诧异,反倒是露出微微笑意。
“樊城崔氏,久仰其名。”
说着,茶已烹好,他斟满一杯,轻轻一推。
“且来一尝。”
崔锦摩挲着茶杯,轻抿了一口,眼神登时变了,散发出微不可见的亮光。她惊喜地道:“蓬莱雪茶?”
“哎,还是你懂得品尝。”说着,他轻飘飘地看了眼身边的谢五郎,语气中似有嫌弃之意。
崔锦听罢,便知真的是蓬莱雪茶。
当然此蓬莱非彼蓬莱,乃位于晋国之北。北部有山,山顶全年覆雪,白如烟雾,因此有蓬莱之称。而山中有茶树,因地势缘故,极其难采摘,此也乃蓬莱雪茶的珍贵。莫说制茶工序极为复杂,稍有差错,便不能完全发挥雪茶的味道。
崔锦一直想品尝蓬莱雪茶,不曾想到今日来赴宴竟有此机会。
她慢条斯理地喝完一杯蓬莱雪茶,之后心满意足地道:“郎君的赔礼,阿锦受了。”
虽不知他是如何晓得她喜爱雪茶,但有这份心思便已足够了。何况当初王四郎虽推了她一把,但也只是无心之失。当初因为谢五郎,她才会说出师兄师妹的话来,而她也的确不是巫族子弟,王四郎若要护同门心切,她可以理解。
王四郎笑道:“方才五郎与我打赌,说你不见到他的信物断不会贸然来见我。没想到还真让他给猜对了。你这性子倒是难得……”
在燕阳城中,不知多少莺莺燕燕盼着他王四郎的宠爱呢。
眼前这姑娘倒好,非要死心眼地见到谢五郎的信物才愿意来。他王四郎便如此不堪入目么?想到此处,王四郎心中登时有些不服气了。
他正想说什么,一直没有开口的谢五郎终于道了句:“聒噪。”
王四郎说:“敢情五郎这是过桥拆板?”
“对。”
谢五郎应得面不改色,他道:“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身为初冬宴的主人家,又怎能离席太久?”话中显然要赶人了。
王四郎笑道:“五郎美娇娥在侧,自是不愿我在一边叨扰了。也罢也罢,我便成人之美,下回可莫要缺了我的开春新茶。”
谢五郎颔首。
王四郎这才悠然离去。
崔锦看得目瞪口呆,头一回见人这么敲竹杠。
“过来。”谢五郎忽道。
崔锦早已习惯他的做派,每次一见他,他必定要她坐在他能碰得着的地方,是以谢五郎话音未落,她便已坐在他的身侧。
他摩挲着她的手。
崔锦微微一怔。
方才她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杯,掌心被烫得暖和。而方才她有注意谢五郎的,他亦是捧着茶杯,只不过现在他的掌心却冰凉凉的。
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冷?”
崔锦道:“还好。”说罢,腰肢上蓦然多了一只手臂,他揽紧她的腰肢,紧贴着他的身子。两人贴在一块,果真没有那么冷了。
“你喜欢雪茶?”
崔锦说:“我喜欢的东西可多着了。”她掠过不提,又好奇地道:“郎主还没有告诉阿锦,究竟是什么样的法子才能让我与阿钰和好?”
“想知道?”
崔锦慢吞吞地喊了一声:“恒郎。”
谢五郎搂着她离开亭中石椅,踱步到栏杆前。他微微倚着,问:“你看到了什么?”
她抬眼望去,此时方发现此处竟能俯望整个王家府邸,甚至可以见到远处的西面花折园中,一众贵女在谈笑风生,虽看不清是谁,但隐隐约约从服饰上也能辨认出来。
而东面的情况更是一览无余,包括仍在玩乐的少年郎们。
她还能清晰地看到欧阳小郎投壶十连击,赢来了众人的喝彩。
崔锦忽然问道:“他们能看到我们吗?”
听到此话,谢五郎不禁有一丝不悦。此时此刻她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其他人能不能见到他们?这种偷偷摸摸的作风委实不像是他的。
崔锦只觉腰间一紧,她与谢五郎贴得更为亲密。
“看不到。”
这一声微微有些恼。
崔锦察觉出来了,心中正想说软话化解时,她眼角的余光蓦然见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她低呼一声,惊诧地喊道:“大兄怎会在树上?”
她探前身子。
底下有一棵大树,大树周遭站了四五个郎君,他们皆仰着脖子,看着树上的崔湛。而崔湛似乎想要够着什么,不停地伸长手臂。
崔锦瞅了又瞅,方发现树杈上有一支箭羽。
日光之下,并没有闪现着银光,看起来不是一支寻常的箭羽。
她不禁恼了。
“平日里说我胡闹,今日倒是自个儿胡闹了。”
家仆这么多,随便唤个人去拿便好。树这么高,若是摔下来了,定会受伤。到时候爹娘又得心疼了。思及此,崔锦不由得开始责怪阿宇。
平日里细心谨慎的,今日怎么就不劝劝大兄?
崔锦越想便越着急。
谢五郎此时问:“嗯?发生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