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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神秘宝藏…第三十五章 三十年的情债
“李散全。”萧玉洛抱起渐渐失去知觉的豆妞，“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祖父救命之恩的吗？”
李散人愕然，他实在没有想到萧玉洛竟然查出了他的事情。
“原来，你一直在装？”李散人故作镇定的答道。
萧玉洛没有理他。只是起身一跃，飞上了湖边大树枝头，将豆妞交给了一直守护在那的赤影。
赤影一直候在那里，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散人的人马早已进了紫湖，更没想到豆妞会那样奋力挡箭。作为隐卫竟然就如此眼睁睁的看着她生生受了那箭。
赤影看着怀中人儿，是啊，他怎么忘记了呢？忘记了豆妞曾经以发簪抵吼要挟他带他去见主人，忘记了豆妞曾在三从坡用手臂为主人挡剑。只要与主人相关，她做起来都是那么地自然而然，那么地不计后果。她到底是个多倔强的人啊。
赤影知道此刻有比他更懊恼的人，他看向萧玉洛。萧玉洛将一颗白色的药丸喂给豆妞口后，眼神没有再停留在豆妞脸上，只见他转身从怀里掏出信号筒，动作依然缓慢优雅，仿佛他的情绪丝毫不受影响。
可是，赤影知道不是那样的。自豆妞受伤那刻起，他就深深地感觉到了萧玉洛周身那股冷虐的肃杀之气，他知道今天这里将成为炼狱场。
一束白色光芒从树梢迅速窜出。
李散人知道那是萧玉洛发出的信号光：“你果然不是孤身前来，这又是一个很不错的诱敌之计啊。好在，我为今天也做了万全准备。”李散人顿了顿，朝身后道：“把人带上来。”
士兵让出一条路，几个人被押了出来，是钟大叔、钟大婶和宋真。
待钟大叔和钟大婶走到前列，萧玉洛已跃下枝头，轻声道：“大叔、大婶，受惊了。”
“清尘。”钟大叔、钟大婶看见清尘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他们知道只要清尘没事，事情就不会太糟。环顾四周，又看见豆妞不在，更是松了一口气。这也是清尘让赤影将豆妞继续安神在枝头的原因。
萧玉洛向钟大叔、钟大婶深深一鞠躬，随后，他抬起头，扫向李散人众人，一字一句道：“清尘以性命担保，会让今天成为结束。”
语气是一贯的清冷，可是却让人心里一阵恐惧，这里面暗藏着太多杀气，显然，萧玉洛是在向对方宣判生死。
“说得对。”苏无由、莫迁从紫湖东边走来，身后是黑压压一片整齐的戎装士兵。
萧玉洛看向一直凝目树梢之上的宋真：“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又何必此刻演得如此逼真，你果真害怕让她知道吗？”
确实，宋真一出来便一直盯着左边大榕树上的身影，一脸痛苦。如今他的武功也不算浅，听力自然比常人敏锐，他怎么会如同钟大叔、钟大婶那般不知道树上有人？
是的，他害怕，害怕豆妞看见他的样子，知道他做的事情。
他没有回答萧玉洛的话，直到一滴血从树梢落下。他心中一惊，甩开旁边假意押着他的人，狠狠地看向李散人：“你把她怎么了？”
李散人一脸无辜：“宋少主，不是我把她怎么了，是她自己傻的撞上来。”
“我杀了你。”宋真举剑便要发起攻击，却发觉自己全身无力。
“宋少主，你忘了自己服了我的软骨散了？忘了你那昏迷不醒的祖父吗？”
宋真躺俯在地，无望地看着树梢被赤影抱着的人儿：“你能救她，对不对？”
“我自是能救她，只是你没有与我交换的资本，”李散人转向萧玉洛：“倒是玉洛公子有些资本可用。”
“我不需要与你交换任何东西。”萧玉洛一挥手，押解钟大叔、钟大婶的人便突然一跃，将钟大叔、钟大婶带到了萧玉洛身后。
“你以为，同样的错误，我会犯两次吗？”萧玉洛道。
此次虽然为了追赶从墨兰小居逃跑的豆妞，他走得比较急。但是以他的一贯的作风，又怎么可能不做任何安排呢？自从将李散全的身份查出来后，他就一直在为兵戎相见的这一天做准备。只是，因为豆妞的突然离开，他不得不将战场提前放在了这里。
他来的那天，便通知了莫迁和苏无由带人前来。
他安排了数人在钟大叔、钟大婶周边，怎么可能再让人有机可趁。虽然，他没有料到宋真会引狼入室，但是无论如何，确保钟大叔夫妇安全并非难事。
李散全先是愕然，随后一笑：“他们是没有问题，可是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刚才那支箭上有毒？”
萧玉洛抬眼看着他，仿佛要洞察李散全内心的所有：“你用得哪个毒，不是我祖母家的秘术演变而来？”萧玉洛自从中了失心丸，便开始用心钻研用毒，定不让毒术成为自己与李散人对抗的弱点。
“你，你连这个……都。”李散全听到这，整个人已经失了理智。他没有想到萧玉洛连他与他祖母的关系都查到了。
“虽然，我不想与你交换什么，”萧玉洛看向树梢，转头眼神犀利地看向李散全：“但是，我已经厌烦了你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干扰我的生活。本来，我念在你对祖母的情分上，打算放过你，可是你却一再纠缠不清，如今竟伤了她，你叫我如何放过你？”
李散全听到此，已呆若木鸡。
他从来不知道，萧玉洛竟碍着素兰的面子，打算放过他。
他一直以来只知道萧玉洛是那人的后代，他一心只想毁了他，却忘记了他也是素兰唯一的孙子啊。
他看不见眼前黑压压的战火，看不见四处纷飞的血液以及四起的惨叫声，他心里想的只有那个温婉如玉的女人。
他还记得那天，她坐在碧湖的秋千上，一脸欣喜，本已倾国倾城的面貌，带着少女飞扬的气息，让天下为之失色。
他爱慕她已久，虽然她较他年长几岁，可是他与她也算是青梅竹马，同为前朝官宦之后。因改朝换代，两家都被开国天子追杀，最后被一同送来无极宫避难。
他们两家交情甚好，本来便有意将她许配给他，她家的秘术便是作为他们两家的信物转送给他。可是，他们到了无极宫后，却只是因为萧坤远看中了她，他们两家的事情便就此做罢。
“散全，你怎么来了。”秋千上倾城女子巧笑着看着他。
“没事，就过来看看你。什么事，这么高兴。”他收起心思，笑脸相对。
素兰脸色一红，羞怯道：“坤远说下月便会迎娶我了。”
他记得他当时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的疼痛。
他知道素兰或许是喜欢着萧坤远的，如果那人对素兰百般呵护，或许，他会祝福他们。可是，他不是。
他同样记得一年后的那天，她同样坐在碧湖上的秋千上，一脸忧伤，一脸泪痕，本来光彩动人的粉色变成了灰暗忧伤的苍白。
他没有走过去，她知道她在忧伤什么，谁都知道那个武夫萧坤远，为了修炼所谓的极天秘籍，已经半年不曾踏出练武房。素兰多次前去探看，都会吼了出来。即使后来，素兰为他诞下一子，他也仍然醉心于武学，无暇顾及妻、子。素兰也因此患上了抑郁之症，终于在不到三十之时，便早早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恨萧坤远，在素兰握着他的手，喊着萧坤远的时候；在素兰闭上眼睛，萧坤远仍然外出闭关的时候，他决心要毁了萧坤远、毁了极天秘籍，毁了所谓的前皇族。如果不是因为萧坤远是前朝后人，他早已与素兰双宿双栖，如果不是极天秘籍，他不会对萧坤远毫无反抗之力，如果不是萧坤远，素兰仍然是无忧无虑，如花似玉的女子。
后来，他也曾想萧坤远提起，他想学习极天秘籍，却得到萧坤远一句：资质甚差。
再后来，他偷学极天秘籍，萧坤远发现后，毫不顾念情谊，让年近四十的他跪在厅堂数日。
再再后来，他潜心研究用毒之术，终于寻找了逃离无极宫的方法，从那一刻起，他发誓要萧坤远世世代代还他的债。
“素兰，我错了吗？”
不，他没有错，他失去的东西，没有人能够偿还。
“素兰，你会怪我吗？”
“素兰，我们分开了多少年了？从那天萧坤远赶来，匆匆把你的遗体带走，已经三十年了。三十年，我日日夜夜想着怎么为你报仇，日日夜夜想取回你的遗体。那个人”他咬牙道：“他霸占了你的所有，最后连你的遗体都要一直霸占着，我决不能让他安神。”
对，他不能输，他不能就这样输了，他要把他的素兰带回他们一起成长的地方，不能让她孤独地躺在冰冷的棺木里。
他站起来，抬起头，看见的却是一地的尸体。他带来的五百精兵，已经全军覆没。
等待他的是苏无由冰冷的剑：
“李散人，你是怎样杀了我弟弟的？你还记得吗？你是怎样迫害他的？今日我要加倍奉还。”
“哼哼，”李散人突然大笑：“怪只能怪他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你又何尝不是呢？”萧玉洛的声音由远及近。
李散全看着远处走过来的萧玉洛，仍然是一身黑衣，却透着殷红的血渍，不再是之前温文尔雅的公子模样，俨然是地狱修罗。
还未等萧玉洛走近，李散全已经被一条银丝勒住了脖子，那是萧玉洛的软剑。
38。神秘宝藏…第三十六 生死相依
李散全感觉到脖子被剑锋丝丝割伤，他没有呼痛，而是大笑，“好啊，就让我死在你手里，让世人都知道名震天下的玉洛公子是如何背信忘义，是如何忘恩负义的。”
萧玉洛毫不理睬他的话语。
如果不是一阵呼叫声从林子外传来，他不会停止他的动作。
“爷爷。”画紫嫣从紫湖边跑过来。
五千精兵及轩辕城尾随而来。
萧玉洛停下了动作，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中年人。
李散全大笑，“哈哈，天不亡我。萧玉洛。”
只见他用力揭开自己的脸皮，呈现出来的竟然是画神医。
钟大叔、钟大婶都大惊，这人竟然是当日救她一命的神医？
画紫嫣一脸担忧的看着松开软剑的萧玉洛，却始终不知道如何言语。她知道轩辕城带兵是来围攻小木屋，可是她却无法阻止，只能求着跟随而来。
刚进树林，她一眼就看出来坐在地上的人是她乔装打扮的爷爷。
萧玉洛看着李散全：“当日，我找上你，你便料想到了今日？”
“没错。我苦苦找你十余年，没想到你那日竟然主动找上门求医。我当时便想得来全不费功夫。”
萧玉洛环顾了一下四周，妙语楼的人经过一战已经疲惫不堪，再战轩辕城带来的人，的确十分吃力，他将目光看向树梢，淡淡道：“你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毁掉无极宫、毁掉萧家所有人吗？当时，为什么不将这个作为条件？”
“一个乡村野妇的性命，怎值得与你交换无极宫和你的性命？这样的风险我不会冒，如果我提出这个条件，不仅仅会交换失败，而且还会让你提防我。”
“那你就退一步，提出让我照顾你的孙女，实则是在我身边安插眼线吧？”
“的确如此，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丫头居然一直对我隐瞒你的消息。”李散全狠狠地看向画紫嫣。
画紫嫣低下头，不再说话。
萧玉洛收起剑，继续道：“所以，你等不及了，便打扮成李散人，想联合皇家的力量对付我，取得宝藏。之前，你是李散人，我一直以为你是想要钱财，可是，你是李散全，你要的不只是钱财吧？”
李散全在画紫嫣的搀扶下，站起身，轻蔑一笑，“钱财对于一个活到六十的人，还有什么吸引力？”
萧玉洛了然道：“难道你要的是灵棺木？”
李散全大惊，心思全被猜中。的确，灵棺木正是素兰的棺木，一种能让死者永葆形容的棺木。是萧坤远遍寻天下得到的灵木而做。
萧玉洛继续道：“您既然这么喜欢交换，我今日就与你做个交换。”
李散全疑惑地看着他。
萧玉洛道：“我可以带你进入宝藏。”
“你不觉得，如今有资格与你作交换的是朕吗？”轩辕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萧玉洛笑了笑，转身做了个揖：“草民就等圣上这句话呢。”萧玉洛环顾四周：“退兵即可得宝藏。”
轩辕城与李散全对视后，道：“玉洛公子一向计谋甚多，我要如何相信你呢？”
“草民只想保这一方净土的安宁，只要你将士兵退到树林外，我便带你们前去。如果你不放心，可带你的军队一同前往。”
轩辕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这倒是可以，不过我要求带一个人前去。”
萧玉洛心中暗叫不好。
轩辕城笑道：“钟姑娘。”
言毕，所有人都一惊。
赤影心中恨道：这个狗皇帝，知道主子最牵挂的便是钟姑娘，便想带重伤的她前往以作要挟，若是主子一人前往，主子一定能找到机会顺利逃脱。可是带上钟姑娘，主子是一点也不会冒险的。
“清尘哥哥，”一声轻喃，原来豆妞早已醒来。
或许其他人听不见，可是萧玉洛却是听见了。他看向树梢，远远与她对视。
两人相视而笑，虽然他们知道或许这么远的距离，对方根本看不见自己的眼神，看不见自己的笑。
“太好了，清尘哥哥没事了。”豆妞放心的笑。
是的，清尘已然恢复了记忆。
“好。”谁也没有想到，萧玉洛既然答应了。
赤影已将豆妞带到萧玉洛身边，萧玉洛结果豆妞，低头温柔道：“我早就想让你见见我的亲人。”
“嗯。”豆妞温婉一笑。
看着这一幕，莫迁、无由等人都眼睛通红。为什么，他们两人那么简单的爱情，却总是要经历这么多崎岖不平？
轩辕城打断了这么悲情却美好的氛围：“甚好，即刻动身吧！”
转身骑马走到画紫嫣和李散全身边，欲将伫立不动，痴痴看着萧玉洛与豆妞的画紫嫣拉上马。
画紫嫣躲开轩辕城的动作，反而走向萧玉洛，道：“让我给她看看吧，箭必须拔出来，给伤口上点药。”
那枚毒箭始终插在豆妞的背部。
萧玉洛彬彬有礼道：“谢谢，不用了。”目光却始终没有看向画紫嫣。
倒是豆妞转头，虚弱地道：“紫嫣姐姐，我没事。”
画紫嫣扭过头，不再说话。轩辕城一把将她拉上了马。
“我们跟你一起去。”苏无由和莫迁走了过来。
萧玉洛饶有深意的看了看他们，道：“你们帮我好好照顾大叔、大婶。”
随后，他带着豆妞走到钟大叔、大婶身边，轻声道：“玉洛以性命担保，今日一切都会结束。”
豆妞用手抚上萧玉洛的脸，心疼这个人，他知道他对她、对她的父母有太多内疚。其实一点也不用，要是真的要内疚，让她承担吧，让她这个做女儿的来还她父母的债。
萧玉洛笑笑的看着她，让她安心。
钟大叔叹了口气，看着这样的情形，他只说了一句话，“你们要平安的回家。”
钟大婶则是看着衣服被鲜血染红的豆妞，不停的抽搐。
“豆。”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豆妞看向站在旁边的宋真，无邪地笑道：“你爷爷一定会没事的。要相信自己的能力。你一定可以保护你的家人。”
宋真低下头，泪水不禁下落。他知道她不怪他，他也知道他将永远失去这个女孩。
或许，他将李散全带进小木屋是被他威胁，可是他就没有私心吗？他当时就没有恨萧玉洛吗？没有希望让豆妞伤心的萧玉洛消失吗？
轩辕城一声令下，全体士兵成排散去，一部分走在前面开路，一部分跟在萧玉洛和钟豆后面。
萧玉洛回头看了看众人，目光停留在赤影身上。
赤影站得笔直，目送他们离开。
萧玉洛抱着豆妞骑上一匹马。
拉好缰绳，让豆妞面向自己坐好。
他轻轻抚上她的后背，道：“伤口疼吗？”
“不疼。”豆妞闭上眼睛，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虽然刚才的药丸，能解你身上的毒，但是箭一直不拔，长途跋涉，会让伤口越来越严重。”
“嗯。”豆妞咬咬牙，她知道他要做什么。
萧玉洛用一只手抬起她的脸。
豆妞睁开眼睛，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眸子。
萧玉洛微微一笑，声音飘渺地传到豆妞耳中：“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嗯？”豆妞看他说道这里，没了下文，她将脸更靠近他想听清楚。
萧玉洛嘴角弯起，唇印上了她的唇，嘴里吞没着三个字：“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