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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至于君释旋,以后怕是再无交集,那又何必说再见。顾飞烟缓步走出大帐,手放唇边,一吹口哨,越影自远处奔来。顾飞烟跃上越影,一抖缰绳,越影若离弦之箭消失于夕阳之中。
来信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日更╭(╯3╰)╮
朱红色的大门,门上六十三颗铜钉锃亮,铺首上椒图狰狞,口中衔着铜环。顾飞烟刚准备拉住铜环,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后探出一个脑袋,是陈伯。
“王妃,您回来了。”陈远看到门外的顾飞烟,神色有些激动,“老奴这就去禀报王爷。”
“不用通报了,我自己去叫好了。”顾飞烟抬手阻止了陈伯。
“哎,王妃,您快去吧,王爷在天麟殿呢。”陈远应了一声。
踏入清逸王府,朱红盘龙柱琉璃绿瓦,阳光下流光四溢,似是禁不起这强烈的光芒,顾飞烟抬手挡住的直射入双眼的光线。头略一低,地上的青砖上刻着的竟是并蒂千瓣莲,顾飞烟有些讶异,在延陵王朝,王侯公爵府邸的铺地砖上刻的一般都是瑞兽或家族图腾,很少有人会刻植物。顾飞烟蓦然发觉,嫁过来几个月,她对这座府邸其实还很陌生……
汉白玉石甬道直通天麟殿,甬道尽头是两座石灯。恢弘的天麟殿傲然伫立于苍穹之下。一想到那个人就在天麟殿,顾飞烟脚步不觉加快。然而在大门口,倏然清醒了过来。她潜意识里竟然会想快点见到凤阙舒?顾飞烟有些失措,在门口站定,踟蹰不前。
殿内传来轻笑之声:“都已经到门口了,为何不进来?”
听到那清魅的笑声,顾飞烟有些心慌,竟然转头准备离去。还未抬脚,却不想被一阵风卷进了天麟殿。鼻尖是杜若的清香,眼前是放大了的金线绣飞龙。果然是在那妖孽的怀里。继重阴山那次后顾飞烟再一次的像物品一样被凤阙舒卷进了怀里。顾飞烟只觉额角一抽。
挣开了凤阙舒的双手,顾飞烟拼命瞪着那个恶劣的妖孽:“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如果再这样,我就……”
“就怎样?”懒懒的声音响起,说不出的……无赖。
“就……”顾飞烟被噎住了,就怎样?她失败地发现,她奈何不了那只妖孽。顾飞烟深以为恨,扑上前去,掐住了那只妖孽的脖子:“就掐死你!”
下一刻,那只妖孽手一紧,抱住了顾飞烟:“烟儿,要投怀送抱也不用这么着急嘛。”顾飞烟欲哭无泪,鸡同鸭讲……他是故意的!
“烟儿,我想你了。”耳边传来凤阙舒的低喃,说不出的缱绻温柔。顾飞烟一怔,掐住他脖子的手不知何时松了下来。
顾清河已非丞相,是以丞相府的匾额已被换下,新换上了齐国公府的匾额,“齐国公府”四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然而一股萧索黯淡之气隐隐萦绕。
凤明玉自顾清河离开京城之后便一直在佛堂诵经念佛。顾清河远调、顾飞烟出嫁,府邸堂皇依旧,往日的幽静却转变成了萧条空寂。
幽静的佛堂,凤明玉手执菩提念珠,幽幽睁开闭着的双眼。她曾下令关闭公府的大门,不接待任何来客,而佛堂除了侍奉她的侍女,亦是不许任何人进入。而如今,有人却悄无声息进入府中,就站在佛堂之外。若不是那人故意在落地之时发出声响,她亦无法察觉。
“来者何人?”凤明玉道,虽然她只是一介妇人,但是生于皇室,贵为公主,又嫁于公侯,身上自是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威严。
来人在佛堂门前单膝跪地:“夫人,我是奉家主之命给您传信的。”
“你是说是烟儿。”凤明玉略有些激动,却很快镇定下来,“我凭什么信你。”
来人掏出一个黄铜小牌,牌上刻着一只吞云天禄,正是顾家暗卫的标识。凤明玉神色一喜:“烟儿派你来有何事?她为何不亲自来。”
“夫人,家主说如今非常时刻,所以得事事小心。这是家主给您的信。”凤明玉站起身,接过来人手中的纸笺。在凤明玉接过信的一刹那,来人便已消失。
凤明玉并不知晓,顾飞烟在府中派有顾家的顶尖的暗卫,若非他们放行,府中连只苍蝇都飞不进。
展开信,凤明玉一直微蹙的眉展了开来,将那方信笺捂在心口:“佛祖保佑。”深吸了一口气,扬声喊道:“莺儿。”院门外候侍的侍女连忙迈着小碎步赶至佛堂,在门外一福身:“夫人有何吩咐。”
“去叫张总管来。”
“是,夫人。”侍女转身离开佛堂去叫张悦生。不一会儿,张悦生便匆匆赶至佛堂。张悦生长得白皙干净,像一个斯文的书生,委实难以相信他竟能在短短的时日间熟练地打理好一个偌大的公侯府邸。在佛堂外站定,望向凤明玉,恭声道:“夫人喊小人来这里有何吩咐?”张悦生敛眉低目,神情严肃。若只是一般的事务,凤明玉是不会找身为总管的张悦生的。
凤明玉憔悴多日的脸上带上了生气:“悦生,过两日会有马车来接我到清河那里去,你好生打点着。”
“这……”张悦生有些难以置信,“夫人,小人从来没有得到这消息?夫人从何得知。如今情势紧张,我们万事还是小心为妙。”无论是他爹还是顾家都未有此消息传来,如今皇帝把矛头是对准顾家,所以他不得不当心。
凤明玉未多言,将手中的纸笺递给了张悦生。月白色的纸笺,兰香氤氲,洒金屑纸面,是顾家特有的兰香笺。据传是两百多年前,当年被称为延陵第一公子的兰寒公子顾璋兰所创。纸笺的制作工艺乃是顾氏本家的不传之秘,连旁宗都无法知晓。张悦生接过纸笺,展信而阅,眼中喜色闪过:“是小姐的信。小人这就去打点。”
当张悦生的身影消失于院中,凤明玉敛去了脸上欢愉之色。秋日已至,院中虽每日有下人打扫,却依旧零星有落叶埋于草丛之中。即使夫君与女儿不与她说,她如何不知如今夫君与女儿处境之艰难。如今顾清河已离京,暂时缓了一口气,而烟儿却在风口浪尖。烟儿既是顾家之人,亦是太子最强劲的对手清逸王之妃,这两重身份使她处于漩涡的中心,进不得亦退不得。烟儿自幼聪慧,虽然自己无法帮助烟儿,但亦不会拖累烟儿。她是烟儿的软肋,她离京之后,烟儿就不会有后顾之忧了。凤明玉握紧手中的菩提念珠,风吹过,消瘦的身躯似是能被风吹起。
几日后,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了齐国公府后门,赶车的车夫手执马鞭,着青布衣衫,头戴箬笠,箬笠之下的眼眸却是精光四射,犀利锋锐。后门打开一条细缝,赶车之人亮出了吞云天禄的铜牌。后门出来一灰衣之人,手拿同样的铜牌,接过赶车人手中的铜牌,将铜牌的后背相合,竟然完美地贴合在了一起,两块铜牌的侧面合在一起竟然也是一个吞云天禄的刻像。灰衣之人头一点,后门大开,几个仆婢走出,手上都提有两个包袱。最后,凤明玉款款走出。
张悦生随侍身侧:“夫人,接您的人来了,您一路上小心。”
凤明玉点点头,在众人的搀扶中上了马车,几个仆婢随后跟着上了马车。在众人的注目之下,马车向前方驶去。风影微动,几道身影跟上,却无人能够觉察。
“你是说我师傅派人给我送过信?”顾飞烟闲闲地嗑着瓜子,目光却紧盯着凤阙舒那张妖孽的脸庞,一瞬也不瞬。
“有问题吗?”凤阙舒笑得很骚包。在顾飞烟警惕的目光中从边上拉过椅子坐下。顾飞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凤阙舒,直到确认的确是那妖孽。最近那妖孽老实了不少,所以她都不太确定这妖孽是真还是假。确切地来说不能说是老实,而是一向闲散的妖孽最近好像比较忙,大半时间都不在府上。其实这也没什么,但是让顾飞烟备受困扰的是他最近总是大半夜才回来,每每打断她的好梦!
是的,自成亲开始,顾飞烟和凤阙舒都是同房而眠。顾飞烟倒是很想和凤阙舒分房而睡,事实上她也付诸行动了。但是每每都以行动失败而告终,不论她睡在哪个房间,门窗锁得有多紧,那妖孽总能爬上她的床……武力驱赶不遂。经过无数次失败的验证,在凤阙舒调笑的目光中,顾飞烟认命地搬回到了揽华轩。因为睡过清逸王府所有的空房,揽华轩的床被是最舒服的,既然哪个房间结果都一样,那还不如挑个最舒服的房间。
顾飞烟皓腕一伸,手微微一转动:“把信拿来。”凤阙舒伸出如玉手指,在顾飞烟眼前晃了晃:“有条件。”
“说!”顾飞烟强忍住想把他掼在地上的那股冲动。
“带上我。”凤阙舒微笑道。
顾飞烟本能地想拒绝,但是一想到信落入凤阙舒之手,她并无把握能从其手中夺回,而且既是崇吾山送的信,想必是江湖之事,应该没有什么关系,便眼睛一闭,点头同意。不用睁眼便可想象得出那妖孽得意到欠扁的笑脸。她不睁眼,是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便想挥拳打向他那张臭美的脸。
纸笺被塞于她之手,指尖触摸到的是纸笺略有些粗糙的触感。顾飞烟睁开双眼,打开信一看。眸中掠过一丝惊讶,怎么会这样?
风云乍起(一)
信是她师父圣渊派人送来的,而内容则是让她去一趟少林。她委实不明白少林偌大一个门派有什么重要的事值得师父专程写信送至清逸王府让她去。除了与普觉那刁滑的和尚是朋友外,她和少林实在是八辈子都打不着干系。难道是普慧那和尚仍未吸取以前的教训,又被人暗算中毒了?
顾飞烟看向凤阙舒,那妖孽一定知道些什么。他定是看过信了,而变着法子威胁她带上他,她还没天真地认为他只是单纯地去凑热闹。
“看什么?是不是突然发现你夫君俊美无铸?我不介意你投怀送抱的。”妖孽甚无耻。顾飞烟可以肯定,那妖孽绝对知道她的意思,却故意岔话。
凤仪宫,皇后怀中抱着一只黑猫,黑猫慵懒地卧于皇后怀中,眼微眯,而利爪却时隐时现。摸着怀中黑猫油光水滑的皮毛,皇后自鎏金雕花凤座上起身。黄金鸟架上一只白色的鹦鹉蹦跳着。
“娘娘千岁。”鹦鹉学着舌,皇后笑了起来。逗弄起了鹦鹉。微眯的猫眼蓦然大睁,露出凶光,挣脱皇后的手对着鹦鹉就是一口。看着血淋淋的死鹦鹉,皇后漠然道:“打扫干净,别脏了本宫的地方。”镶有玛瑙的尖锐护甲敲了敲黄金鸟架,鸟架发出叮叮之声,映着粘满架身的血迹,森然可怖。皇后嘴角挽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光有嘴皮子功夫好是没什么用的,本宫需要的是衷心的奴才。”满宫的宫女太监噤若寒蝉。和善端庄的皇后永远只存在于凤仪宫外,这是凤仪宫奴才皆知的事情。
“还不说吗?”皇后神情森冷,目光扫过满宫的仆婢,抹上胭脂的嘴唇红得恍若滴血。“来人!”皇后喝道,门外的侍卫走进候命。
皇后冷冷道:“将那小蹄子给本宫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手指向一个手拿月季正欲插入瓶中的侍女。那侍女吓得不停发抖,手中的月季都拿不住摔落于地上,花瓣碎了一地。
“娘娘饶命!”那侍女不停地磕着头,瑟缩着身子,言语中透着惊惶。然而没有人理会她,面无表情的侍卫拽住那侍女的胳膊就往外拖。拖至殿门之时,那侍女抱住门前朱红的柱子不放手,指甲紧紧扣住柱子。然而一个女子的力气又怎么比得上宫中的侍卫,侍女的身影消失于殿门外,只留下了三个染血的指甲盖。不一会儿殿外就传来那侍女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愈来愈低,最终没了声息。满是人的凤仪宫中静得连一个发丝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那个被拖出去的侍女是皇后的贴身侍女连翘,手巧嘴甜,备受宠信,却不想没有任何征兆就落得如此田地。
“把连翘带上来。”黄金镶玛瑙的护甲刮擦着鎏金雕花凤座的扶手吱吱作响,令人心中发毛。
浑身是血的连翘被侍卫架着拖上了大殿,结结实实二十大板打得她去了大半条命,连呻吟的力气都已没有。被侍卫拖着的所过之路留下一道血痕,自殿外一直延伸到连翘趴着的地上。
皇后的目光拂上连翘灰白如死的脸,吐出来的话毫无温度:“知晓本宫为何责罚与你吗?”
连翘费力地抬头想望向皇后,却没有成功,头抬到一半时连同支着身子的手臂皆是一软,身子重重砸向地面。细若游丝的声音断断续续:“奴婢……知错……娘娘就饶了……奴婢这次吧。”
“竟敢背叛本宫,将凤仪宫里的所有的事都禀报凤阙宸。想做海陵王妃?不过是个贱婢生的孩子,还真当自己是龙子了?”皇后冷笑道,语带嘲讽,“背叛本宫之时就该想到将会付出的代价。”目光幽幽一转:“带下去,送去辛者库。”接过侍女递上的参茶,轻啜了一口,不再看地上与死人一般无二的连翘。
“娘娘,太子殿下求见。”门外的侍女进入凤仪宫传话道。
“快让太子进来。”皇后漠然的眼神亮了起来。
金黄色衣袍的太子踏入了凤仪宫,幽深的宫殿如同一只张开嘴的巨兽,等待着吞噬着进来的每一个人。
“儿臣给母后请安。”太子跪地道。
皇后从凤座中走下,扶起凤阙歌:“皇儿免礼。”
凤阙歌站起身,手掸了一下衣袖:“如今情势虽然不如儿臣预想,但也绝对有利于儿臣。凤阙舒只怕现在是不舒服的很了。”脸上的得意不加掩饰。顾清河罢相,朝中势力大不如从前。赵思佶任丞相,把持朝中事物。皇上对世家的打压力度加重。父皇再宠爱凤阙舒又有何用?
“这就好。皇儿,这太子之位你是坐稳了。”皇后满足一叹。整日担惊受怕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东静园是清逸王府靠东侧的园子,修竹巍巍,游廊蜿蜒,亭栖湖心,凌波照水。顾飞烟如玉指尖轻抚着修竹直挺的竹竿:“没想到这园子居然是你这妖孽亲自设计的。”
凤阙舒一挑眉毛:“你就这么小看你自己?”
那妖孽不该说,就这么小看他。怎么成了小看她自己?顾飞烟有些纠结。但是她绝对不会张口去问那妖孽,因为八成会把自己给郁闷死。
“你就这么小看你自己。要相信你挑夫君的眼光。”凤阙舒果然是恬不知耻的典范。
顾飞烟转过身不理会那只无耻的妖孽。看着这座飘逸清雅的园子,顾飞烟自语道:“冬天快来了,要是种上梅花就更好了。”说罢轻轻摇了摇头,她怎么还有心情想这些,难道是因为这座园子太美让她暂时忘却了烦恼,只一心在这园子上面了?
话说她来王府除了睡遍了所有的房间外,她从来没有好好参观过清逸王府。今天这妖孽在给了她师父的信并变着法子威胁她走的时候带上他之后,就拖着她来到了东静园。
顾飞烟不禁又转头望向凤阙舒,难道他知道她心中烦扰所以特地带她来的?委实难以相信那妖孽会这么贴心。顾飞烟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一番凤阙舒,他是她唯一看不透的人。本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端倪来,然而除了感慨他拥有一副美到人神共愤的好皮相之外,她什么都没看出来。重阴山的那一幕她记忆犹新,他说让她相信他。但是对着一个神秘到根本就看不透的人,相信他,爱上他,又何其艰难。
不知凤阙舒何时的动作,他以靠近了顾飞烟,双手轻轻搂上顾飞烟的纤腰,轻吻着顾飞烟的嘴角:“烟儿,我爱你。不要怀疑。”
顾飞烟如遭雷击,那妖孽竟然如此直接,然而为什么心中会有甜蜜的感觉?右手搭上顾飞烟的额头,凤阙舒笑道:“烟儿,回神。”眼前的人儿却依旧毫无反应,凤阙舒的凤眼眼角一挑,嘴角的笑容多了一丝促狭:“再故意不回神,后果自负。”果然,顾飞烟一下打掉了凤阙舒搭在她额上的手,想挣开凤阙舒的拥抱……无果。
风云乍起(二)
作者有话要说:擦枪走火……捂脸爬过~
望向那张绝美的容颜,顾飞烟心一动。她始终不肯正视自己的内心。她不得不承认,对凤阙舒,她其实很早就心动了……
顾飞烟抬眸,净若莲瓣的脸染上些许红晕,虽然很快退却,又怎逃得过凤阙舒的眼。顾飞烟第一次主动握住了凤阙舒的手,直视着凤阙舒的凤目道:“我记得重阴山你对我的誓言,如若违背,便用你的性命来抵吧。”
若蒙雾的凤目一瞬清亮了起来,顾飞烟第一次看懂了凤阙舒的眼神,毫不掩饰的欣喜:“好,若违背,便用我的命来抵。”烟儿,你可知道,我等你的回应等了十四年……
夜晚,月若银盘,银辉若轻纱覆盖天地。
室内水汽氤氲,莲香弥漫。汉白玉的水池,边沿刻着繁复的千瓣莲。水池四面,八个栩栩如生的汉白玉龙首嘴中吐着温热的水,注入池中。顾飞烟惬意地眯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