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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欣凤和饶传没有打断他。
受害者继续说道：“在家里，我边喝酒边欣赏画，对着画越看越是爱不释手，甚至于浮起一种幻觉，李娜仿佛活了过来，从画中走了出来！迷迷糊糊间，一只手就搭上了我的肩膀，我当时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酒醒了，赫然发现画中的李娜果然活了，她居然从画中走了下来，还说要和我一起喝酒！”
饶是铁欣凤和饶传见多识广，侦破了无数奇案，此刻也禁不住听得毛骨悚然。
铁欣凤向饶传投以疑惑的一瞥，意思是问这小子说的是否属实？饶传报以肯定的点头，以饶传的判断，他可以断言这家伙说的都是真的，绝非妄想症患者。
“李娜居然从画中活过来，还要和我喝酒，可把我吓坏了，我立即退向窗户准备逃走，这时饶传晓娜突然扬手，右臂居然薄得像一柄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往我的胸口刺来！我奋起反击，飞踢她的胸口，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我明明踢中了她的胸口，却像踢在棉花上一样，毫无着力之处，根本无法把她踢飞！而她的右臂却依然刺向我的胸口，我吓得大叫一声，另一只脚借力撞开窗户，从二楼栽落下来。”
“当时，楼下草地上有群小青年正在聚会烧烤，我正好落在离火堆不远处，抬头看楼上看，李娜已经从窗户里飘了出来，然后像风筝一样飘走了！”
铁欣凤再度看向饶传，问：“那群小青年已经确认过了吗？”
饶传点头道：“核实了，确有此事，有两个小青年也确实看到有风筝状的物体从他家窗户里飞出来，飘走了。”
铁欣凤忽然道：“李娜既然飘走了，那幅画匾应该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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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传摊了摊手道：“等我带人赶到时，画匾已经不见了。”
铁欣凤沉思片刻，说：“立即加派人手，严密保护受害者，饶传，我们回局里。”
回到局里，专案组成员立即开会，讨论案情的最新进展。
饶传首先发表见解，说：“现在看来，案情已经十分清楚明了啦，那就是有人谋杀了李娜等十位女子，然后将她们做成一幅幅画中凶灵！之前被害的九位受害人，就是画中凶灵杀害的，至于凶灵为何要杀这九位受害者，我看小凤以前的判断很有道理，极可能是幕后元凶为了转移警方的注意力，弄走最后一位死者柳柳的遗体而设下的调虎离山计！遗憾的是，他成功了。”
除了铁欣凤，专案组的成员都被饶传说得毛毛的，侦破凶灵杀人案，在他们看来是难以想象的。
铁欣凤却提出了一个疑问：“还有一个疑问，李娜为什么不追杀第十位受害者？以她的能力，要追杀第十位受害者根本是易如反掌之事，而且也不存在暴露身份的顾虑！但她为什么宁可遁走也不继续追杀呢？”
饶传道：“小凤说得对，这个疑点很重要！我也觉得整件案子的转折似乎来得太过突然了！本来云遮雾绕的，根本不知道半点内情，可突然间案情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如此清晰明了，实在是太突然了……看起来就好像有人在暗中故意帮助我们似的！”
铁欣凤冷然道：“还有一种可能，也许是那幕后元凶故意暴露玄机，想把我们引入歧途。”
饶传道：“不过，无论如何，这件事给了我们启发，我想立即发掘103宿舍已经十分必要了！从凶灵可以变得薄如纸，任意穿透缝隙来看，学院中所闹的女鬼八成也是其中一只凶灵，而这只凶灵，极可能就藏在103宿舍的墙角地缝下。”
铁欣凤道：“我同意，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行动。”
还没行动，局长潘剑已经闻讯来到案情分析室。
“饶传，小凤，听说凶杀案有突破性的进展，是吗？”
饶传正色道：“是的，局长，根据我们掌握的最新情况，十一起神秘自杀案根本就是完美的谋杀案，而九起凶杀案亦跟这十一起自杀案紧密相关！”
“呃，是吗？”潘剑神色自若，全无不自然之色，勉励道，“你们一定要紧抓线索不放，一查到底，彻底查明真象，给人民一个交待，啊，我在这里预祝你们马到功成了。”
第068章地下女尸
？铁欣凤和饶传愕然，他们原以为潘剑为竭力反对的，谁知道他竟如此配合！然而，铁欣凤和饶传很快就从台市早报知道了原因，市精神文明建设办的刘主任昨晚出车祸丧身了！刘主任一贯以许文龙的保护神形象出现，他的丧生自然而然地会影响到许多人对许文龙的态度。
现在看起来，对许文龙立案侦案的条件似乎已经成熟了。
*
台市市艺术学院。
许莹气鼓鼓地按掉电话，已经连续拔了十二次了，对方还是关机！这只该死的笨笨熊，死到哪里去了，走之前也不说一声，居然还敢关机！哼，看回来怎么收拾你？
许莹忽然间想到了铁欣凤，该不会是又被警察抓走了吧？
许莹立即拔通了铁欣凤的电话，问：“喂，表姐吗？你们是不是又把向前抓走了？”
“许文龙？不是已经放了吗，还抓他干吗？”
“哦，那没事了。”许莹轻哦一声，挂断了电话。
这就奇怪了！许莹郁闷地想，打他电话也关机，人又不在宿舍，笨笨熊会去哪儿呢
台市艺术学院男生宿舍已经被武警戒严，任何人不准出入，103室，三名武警手拿钢钎铁镐已经严阵以待，铁欣凤一声令下，随即开始紧张的挖掘。
随着武警战士飞快地挥动钎镐，铁欣凤和饶传的心开始提了起来。
顺着墙根的裂缝，武警战士迅速下挖，随着叮的一声轻响，铁镐重重地撞在一块石头上，卷曲了。
“有石头，绕开挖。”
负责指挥的武警士官一声令下，战士开始围着石块挖，不多会，随着噗的一声闷响，然后其中一名士兵惊喜地欢呼起来，高叫：“挖通了，下面有果然有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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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战士话音方落，一股难闻的味道顷刻间从裂口逸出，弥漫了整个103宿舍。
饶传使劲地嗅了嗅，旋即脸色大变，低声道：“是腐尸的味道，下面有人或者动物的尸体！”
铁欣凤以戴着白手套的玉手掩住玉鼻，蹙紧秀眉低声道：“挖，继续挖！”
武警战士们一齐发力，将挡住洞口的巨石挖开，黑乎乎的洞口彻底呈现在众人跟前，下面的空间很暗，许阳第一时间打开聚束灯，照亮了地下空间！借着聚束灯的灯光，众人发现，巨石下赫然是青石砌就的阶梯。
“喀喀……”
拉枪栓的清脆声中，武警战士和所有的专案组成员都已经亮出了武器，子弹上膛，然后武警最先，沿着青石阶梯鱼贯而下，随着阶梯往下的延伸，腐败的味道变得越来越浓裂，简直中人欲昏。
幸好铁欣凤他们早有准备，都戴上了事先备好的防毒面具。
青石阶梯的尽头是一条甬道，黑乎乎的一直往前延伸，仿佛无穷无尽！饶传和铁欣凤交换了一个眼神，谁也没有想到在103的地下居然隐藏着如此隐密的空间！从甬道侧壁的灰败可以判断，这条甬道建成至少已经有几十年了。
大约再往前五百米左右，甬道到了尽头，拐过一道弯，众人眼前呈现出一处空旷的空间，空间本不稀奇，但让所有人震惊的是，四面墙壁上所看到的东西！
空间呈正方形，高约四米，每一面墙壁上都筑有三道凹陷下去的窗形墙槽，可怕的东西就被钉在窗形墙槽里面，其实那不是东西，那是尸体！12道墙槽，除了北边还空着两道，其余的墙槽里都被钉上了一具具的尸体，有的尸体已经只剩下了一具白骨，而有的则仍是血肉模糊。
饶传冷静地走到色泽最鲜的那具尸体前，仔细观察，尸体已经高度腐败。
铁欣凤面无表情，这样恶心的场面她已经见得多了，早已经产生了极强的抵抗力。铁欣凤冷声下令：“小阳，立即拍照，收集死者的体貌特征，备案。”
“是！”
“小兵，你带两个人立刻刑事拘留许文龙。”
饶传拍了拍手，叫住小兵，补充了一句，说：“另外，立即搜集许文龙的所有个人资料，重点是他来台市之后的可疑行踪和日常生活中的可疑现象。”
小兵领命而去，铁欣凤留下三名武警监视这处庞大的“坟墓”，而其余人等则继续搜索前进，紧连着空间另一端的又是一处幽深甬道，越往前走，湿气越重，当积水快要漫过众人膝盖时，前方霍然传来了哗哗的水声，然后，甬道去路骤然断绝。
“小心！”
经验丰富的饶传立即提醒大伙，但还是晚了一步，一名武警已经惊叫一声沉了下去，幸好另一名战士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步枪，将下沉的战士硬生生拉了上来！惊魂未定的武警战士狼狈地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叫道：“底下有水道，跟外面是通的。”
武警士官立即卸下身上带的备用绳索，一端捆在自己腰间，另一端让一名战士捏住，然后一头钻进了水底，随着绳索一点点往前延伸，武警士官正在水底缓缓潜行，大约过了一分钟光景，绳索不再往前延伸。
又过了两分钟，突听哗啦一声水响，武警士官已经破水返回。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士官嘶声道：“前面没路了，外面是台市大桥段河道。”
铁欣凤的秀眉再度蹙紧，沉声道：“台市大桥！？”
*
台市艺术学院，包括许莹在内，所有的男女学员以及部份有课的教授都在警戒线外围观，向着男生宿舍103室指指点点。潇洒飘逸的高上被女学员围在中间，而男学员则满脸不愤地围在附近，时不时向高上投以嫉恨的目光。
这似乎已经成为约定俗成的现象，只要高上出现在哪里，他必然会成为女学员们云集景从的中心。
不过今天，牛恭等猪哥似乎没多少心思去咒骂高上，他们更多的是对103的戒严感到好奇，纷纷猜测警察在里面做什么，其中最担心的要数许莹了，因为103宿舍就是许文龙的宿舍，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更让许莹揪心不已的是，许文龙到现在都还关机！向前，你上哪去了呢，许莹真的好担心呢……
忽然间，敏锐的第六感告诉许莹，有两道明亮的目光正盯着她看，许莹骤然回头，正好迎上高上明亮的黑眸，高上灿然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向她点了点头，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许莹轻叹一声，心情越发郁闷。
“高上！”
一把宏亮的男中音忽然从远处传来，高上闻声回头，赫然看到一名戴着眼镜的斯文中年人正向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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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博士老师！”高上脸上露出罕有的淡淡喜色，急忙迎了上去，“你今天刚回来的？”
来人许莹也认得，可不就是跟许文龙在拉萨市认识的杨博士吗，昨晚还跟他一块吃了晚餐的，或者他知道向前的下落亦未可知，不妨问问他。
杨博士笑着握住高上的双手，欣然道：“我昨天刚回台市，这不是今天就跑来看你了，怎么样？最近过得还不错吧？”
“我还不是老样子。”高上淡淡一笑，忽然问，“对了，你这次回来，只是探亲呢，还是调回来不走了？”
杨博士道：“云天阁出了点事，我回来查一查，马上就得回拉萨。”
“杨博士。”
一把悦耳的娇音传来，杨博士和高上同时转过头来，许莹正迎风俏立
“杨博士，今天你有没有见过许文龙啊？”
“向前小老弟？没有啊。”杨博士摇头道，“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许莹摇了摇头，说：“没有，只是我找不着他，谢谢杨博士了。”
许莹说完，转身准备走，高上却是叫住了她，劝慰道：“许莹，你不用担心，向前同学头脑聪明、年轻体壮，绝不会有事的。”
“谢谢老师。”
许莹嫣然一笑，转身去了。
杨博士砸了砸嘴，笑道：“好漂亮的女孩子，向前小老弟可真是艳福不浅哪。”
高上淡淡一笑，不置可否，说道：“走，时间差不多了，我请你吃午饭。”
*
台市市局，专案组办公室。
小兵已经搜集了有关许文龙的所有资料，此刻就放在铁欣凤和饶传面前，铁欣凤一目十行看完，面无表情，饶传却是皱紧了眉头，陷入沉思。
饶传道：“小凤，李娜自杀是在三年之前，可三年前许文龙还是在校学生，远在千里之外的沙州！看来李娜之死跟许文龙没什么关系。”
许阳道：“根据法医鉴定，103宿舍地下尸窟出现的10具尸体，其体形特征跟柳柳之前十位自杀者完美吻合！也就是说，那十具尸骨就是李娜等人失踪的遗体无疑！”
饶传又道：“尸窟中的墙槽有十二道，可尸骨只有十具，也就是说第十一位自杀者，柳柳的遗体还没有出现在尸窟，我想这应该是我们侦破此案的重要线索！当务之急，是要立即找到柳柳的遗体。”
铁欣凤道：“问题的关键还在于徐向前，虽然上次他以口技之说解释，我们无奈他何，但现在看来，那个女声就是青青，其中一只凶灵无疑！他能够和凶灵同处一室数周之久，肯定知道我们所不掌握的一些隐秘！他不太可能是幕后元凶，但定然和幕后元凶有非同寻常的关联。小兵，徐向前还没有下落吗？”
“徐向前没找着。”小兵顿了顿，说，“徐向前已经神秘失踪整整一天了！自从今天早上开始，到现在为止再没有人见过他。”
铁欣凤神色一动，回想起早上许莹曾给她打过电话。
饶传也是神色一动，问：“有这种事？最后见过徐向前的人是谁？什么时候？”
“最后见过徐向前的人是学院的门卫李老头，徐向前昨天回学院时已经将近凌晨一点了，这点我已经核实过了。”
“零点一刻！”饶传倒吸了一口冷气，迅速翻开另一叠厚厚的案卷，然后又翻开旁边一卷，只是扫了一眼，便自失声道，“坏了！徐向前十有八九遭了不测了！”
第069章再度销魂
包括铁欣凤，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饶传身上，饶传拿起其中一张案卷，沉声道：“你们看，这是九起凶杀案的记录，根据六位受害者家属的笔录，案发时间都在凌晨一点多！结合徐向前回学院的时间，我估计他极可能已经被害，成为了本案的第十位受害者，至于杀他的原因，很简单，幕后元凶极可能是担心他会泄露其中的秘密。”
“不对！”铁欣凤表示不同意见，说，“现在看来，其中一只凶灵就隐藏在103宿舍地下的尸窟，已经没有什么异议了。而徐向前入住103不过几周时间，地下尸窟的存在却足有数十甚至上百年了，他可能不知道尸窟的存在！所以我认为元凶加害他的可能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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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传沉声道：“说得也是，不过徐向前凭什么可以和凶灵相安无事呢？”
许阳突然说道：“会不会，徐向前就是这幕后的元凶，他完美策划了十一起神秘自杀案，然后将死者的遗体盗走，弄成画中凶灵，又指使画中凶灵杀死了九位受害人呢？然后在猎杀第十位受害者时，不慎失败，知道罪行既将败露，故而畏罪潜逃？”
“这不可能！”
铁欣凤和饶传几乎同时否定了许阳的意见。
“为什么不可能！？”
一把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外，打断了专案成员的分析，却是潘剑突然到来。
“局长。”
铁欣凤和饶传同时站起，向潘剑打招呼。
潘剑淡然点头，凝声道：“听说凶杀案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是吗？”
铁欣凤和饶传不敢隐瞒，将案情进展详细向潘剑作了汇报，听完汇报，潘剑沉声道：“案情已经很明显了，徐向前根本就是幕后元凶嘛！正是他策划了李娜等十一人的自杀案，然后又残忍地利用她们的遗体制成了画中凶灵，之后又为了转移警方视线，以便成功地盗走柳柳的遗体，策划了121特大凶杀案。案情已经真相大白了，小凤，饶传，你们可以结案了，现在的任务就是早日将徐向前缉拿归案，绳之以法了。”
铁欣凤急道：“局长，这其中还有很多疑点无法解释啊。”
“有什么疑点？说来大家一起分析。”
铁欣凤挑了个最大的疑点，说：“比如说李娜自杀是在三年之前，可三年之前，徐向前根本还在沙州念大学，如何可能前来台市策划谋杀案？”关于这段，只是许文龙以前找人做的假身份。
“小凤啊，121特大凶杀案是起非同寻常的案例！”潘剑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不能以平常的思维和眼光来看待这起案子！根据你们掌握的资料，这个徐向前就很不同寻常嘛，啊，出租车撞不死他，大火也烧不死他，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他拥有普通人所不具备的可怕能力！他还可以完美地模拟出教授的声音，谁能说他就模拟不出别人的相貌？啊，极可能真正的徐向前已经被害，此时的徐向前不过是幕后元凶模拟的替身！”
潘剑这番大胆的推测简直可以用天马行空来形容，但铁欣凤和饶传却又找不到任何证据来反驳，事实确实如此！随着对徐向前调查的展开，他身上正有越来越多的疑点暴露出来，许多事情都无法以常理来解释。
铁欣凤仍然试图争辩，说：“可是局长，办案是需要证据的，我们不能根据主观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