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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问,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凌末闭着眼睛想了想,回答,忘记了。
他只记住了我的名字,这让霓裳很郁闷,我心里却有阵浅浅的温暖流过,是被人在乎的感觉。
霓裳不服气地跳到他面前,活像个可爱的兔子。她指着凌末的鼻子说,你记清楚了,本小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伊霓裳是也。伊人的伊,大唐霓裳羽衣舞的霓裳。你记清楚了,虽然你打架很厉害,但本小姐不怕你,哼!
凌末看着她的眼神比较复杂,他转过头看我,像是求援一样,他嘴角腼腆的笑容,像细小的太阳花盛开。
我们如此简单的相识,似乎没有太复杂的事件,也没有一下子就变得太亲密,只是后来在屋顶上不断的遇到。他开始和我们说笑,不再总是那样酷酷的表情,他会很腼腆的微笑。我们在一起做最多的事情便是三个人背靠在屋顶天台的栏杆上看着天空,屋顶的蓝天很蓝很蓝,风吹在云上和我们身上,云在动,我们不动。时光在身上如泉水缓慢流淌,然后霓裳的歌声便飘遥起来,悠悠然随着纯白的云朵飞向那边远山的一幕苍绿。三个孩子的心似乎也随着歌声飘扬起来,飞的好远,好远。
那段时光还真是单纯,质朴,我们三个或许都是太复杂的孩子,心里背了太多的伤以及其他深重的东西,但在彼此面前却不约而同地放下那副本不该是我们这个年龄的孩子挑的担子,回复最初的纯真。
是凌末带来这些,他是那样开朗的男孩子,心间容不下一点东西。他虽然表面看来总会给人酷酷、傲傲的感觉,但一直是那样子有什么话便说什么话,想笑便笑,想哭便哭,从来不懂得压抑,简直,简直像个小小的单细胞宠物。我和霓裳羡慕着他的肆意和放纵,他那样简单的思维任性的做法,是我们两个一直在试图去做却做不到的。然后我们把把他当宠物养起来,呵呵,这是我们当时的原话。
霓裳总是习惯在唱完歌后开心地接受我们的掌声,她会自己起身做一个谢礼的动作,手臂伸的很直。然后她伸出右手食指,指着我的头说,这个是我的老婆。再转过身指着凌末说,这个是我的宠物。
她第一次这么说的时候凌末很惊奇,他一者奇怪霓裳竟暧昧至此,二者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成了宠物。他指着自己的头说,我,宠物?
霓裳笑的花枝乱颤的,是,你是我可爱的宠物熊。
我也从地上突然地爬起来,抱住霓裳笑着说,好,霓裳我就是你的老婆。不过,他也是我的宠物,不然不公平。
霓裳也笑,她说好啊好啊分一半给瞳瞳你,那他是你的什么宠物呢?
我看着懵懂的分不清楚状况的凌末说,他是我的宠物猪猪。嘿嘿,你愿意么?我问凌末,然后我望着不断摇头的他任性地说,好,你不反对,就这么定了。
我们给我们的新宠物凌末起了个适合宠物的可爱名字,我们开始叫他星星,因为我们一致认为凌末的眼睛很像夜里的星。起初给他还起了好多名字,比如旺财,阿福什么的,跟农家养的大狼狗一样,把凌末郁闷的看到我们就闪,生怕我们两个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乱叫一通。我们也真差点就把他在外人面前苦心营造出来的冷酷外形给毁了。直到他保证,我们如果不在外人面前乱喊他,他就自愿乖乖地当我们的宠物,任由我们摆布。任由我们摆布这句话听起来很有吸引力,我和霓裳便答应了。不过我们也没有浪费,后来果真是把他任意摆布。
我们带他去我们的小树林里,提前一天晚上做用树叶遮掩住的陷阱整他,不过他很精明地避过了。我和霓裳就都不乐意,硬是逼着他纵身跳进去,我们可爱的宠物星星一脸无辜地跳进陷阱里,摔个灰头土脸。他真的蛮乖的,我们拍着他的头,再从家里带好吃的东西喂给他吃。
我们给他梳很奇怪的发型,让他看起来像个怪异的熊熊,又或者都竖起来像个尖尖的刺猬。不过试了好久都没法做成我想要的猪猪的样子,我们还一直抱怨他的头发生的太顺滑,做不到猪鬃那么坚硬,让他苦笑不已。
我们给他脸上轮流画自己想象中宠物的样子,毫不客气。在一个英俊的男孩子脸上任意做画,将他画成你想要的样子,那种感觉真的蛮新鲜令人陶醉的。姐妹们有机会你们也找一个试试看,会上瘾的。霓裳习惯给他画成笨笨熊的样子,再要他憨憨的走路,还真像个可爱的熊宝宝。我喜欢给他画猪猪的大鼻子,画好后我要他蹲下身子,这样我才可以摸到他的头发,我摸着他的头发说,真乖,我可爱的乖乖猪,你是我最爱的宠物了。知道么,最爱的宠物了。
霓裳说,瞳瞳你给我乖乖的说话,不知道我会吃醋的么?
我和霓裳大声地笑起来,我们那时侯好多的笑声啊真是好多的笑声啊,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那段时光我们把今后的开心都笑光了,只留下无尽的忧伤和疼痛。
第二章
第23节 白(11)
我和霓裳有次在小树林里大声唱歌的时候,又听到远处寺庙传来的钟声,那阵钟声厚实沉重,给心中很深的稳重感。我和霓裳都不是信徒,但我们决定过去看看,在近处聆听钟声。我从树上爬下来,拉着树下坐着的霓裳大步朝着钟声的方向跑去,那边有什么呢,一切都是未知等着我们去探索的,而对于我们来说,那样的未知和不可确定性正是我们所想要所追求的。
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到带凌末来小树林的境地,我们只在学校屋顶天台上邂逅他,一起唱歌看天数云和寻找天使。小树林是我们的秘密,只有最最亲近的人才可以来,很明显他还不是。
两个胆大妄为张狂着青春的女孩子是不知道畏惧的,我们向前拼命地奔跑着,我似乎很熟悉这样的形态。一直以来,好多的时候我们都是以这个姿态出现在大多数彼此相处的场景中,充满生命力和激情。奔跑是年轻的活力最深刻的表现。
我们穿过被大片大片落叶覆盖着的小树林,脚踩在落叶上,叶子发出“吱吱”的叫声,仿佛是在抗议我们踩在它的身体上。又似乎是欢愉的叫声,在庆幸着什么。脚踩在叶子上的感觉十分舒适,柔软的,像大地铺成了床,和草地濡湿的柔软又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我和霓裳商议着脱掉了脚上的鞋子,提着鞋子裸足在落叶铺成的小路上,像不懂事的幼童欢欣跳跃着前进。偶尔会有叶下的石子垫到脚,却丝毫影响不到我们此刻的心情,揉揉脚继续跳着走,走向钟声的方向。
途中遇到一条小溪挡道,不知从何处源头而来,浅浅一点,却不断汩涌流淌着。溪水清澈见底,连溪内的石头和沙都可以看到。我和霓裳惊喜地跳进去,刚才过落叶的石子小路时脱下来的鞋子顺便继续提在手里,在小溪中游玩。我无法忘记,真的无法忘记。我记得当时溪水冰凉,脚踩在溪底平滑的圆石头上稍稍有一些疼痛。我记得溪水倒映出两个孩子的笑脸,她们的幸福,平静,淡定。
踏过小溪水,我和霓裳坐下来歇了歇,脚刚刚被冻的有些麻木了。两个孩子用手抚摩着脚,才缓慢地温暖起来,有了知觉。穿上鞋子,继续前行。
钟声应该就是不远处传来的。果然,在我们继续走了几分钟,饶过一道篱笆后我们看到一堵深厚的围墙。灰色的墙砖让墙壁显得古旧沧桑,大致是有些年份的事物,墙壁上的砖石都被常年的风霜雨雪侵蚀出一道道的坑凹和印记。
我和霓裳彼此目目相窥,无法想象小树林后竟然一直还隐藏着这么一个境地。我们从墙根下循着墙壁行走,手抚摩在墙壁上沧桑的质感让内心有一些莫可名状的东西隐约欲出,那是另外一种体验。霓裳说,瞳瞳我想写歌了。她开始缓慢地哼出一些浅浅地调子,我走在她背后,我的背后是一片快要落光了树叶的小树林,面前则是一幕无法预测的场景。一个隐藏在小树林里的古寺庙。霓裳哼出的调子开始低沉下来,用低音来表现岁月的沉重是很贴切的想法,霓裳是这么有才华的女孩子。如此才华的女子这世间已不多了,我庆幸着自己与她的相遇和相爱,眼神闪烁。
然而等待着我们的却是一扇紧闭着的黑漆门,这扇门是如此的熟悉,我几乎要怀疑这就是我梦中的白家大宅了。门中传来的阵阵钟声才让我打破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我和霓裳跑过去,在黑漆门上摸了摸,同样古朴的木头。关于门的木质这点和我的白家大宅不同,我记的很清楚,白家大宅的黑漆门是用实打实的铜铸成的。黑漆门上的牌匾也很清楚的告诉我,这不是我的白家大宅,牌匾上书的不是“白宅”二字,而是“心隐寺”。心隐,这个名字颇有些韵味。
霓裳和我试图推开那扇寺庙的门,却始终无法做到,门里大概是被闩住的。佛家人清修,爱清净的生活,这完全可以理解。霓裳和我偷偷地商议着,然后站立在门口,悄悄数一,二,三,然后两个人大力地拍打着门,霓裳甚至用她的脚一起踢,然后我们两个逃向计划好的方向。那里有一大蓬一大蓬的杂草,足以隐藏住我们两个小小的身体。我们窃笑着等,打算在寺庙里的和尚打开门时偷偷混进去。不过失算了,即使我们等到脚都蹲的酸麻,那扇门也始终是紧闭着未打开的。
我和霓裳从草丛中走出来,拍拭掉在草丛中沾染的杂物和灰土,又趴在黑漆门边看了半天,却始终没有任何人的影踪和声音传来。鼓捣了半天,没有办法的我们只好放弃。又饶着围墙走,直走到另一边被几道大壕沟挡住了去路。败兴而归。
回去的路上,碰到一个古怪的老妇人,她怀中抱着一只口袋在寺庙门口徘徊着。见到我们两个从寺庙后面顺着墙壁走来,她面上却没有一丝惊奇的神色,似乎深潭之水不为所动。她走过来,用低沉沙哑的嗓音说,两位姑娘,你们是有缘人,请过来一叙。
霓裳问,阿婆,您在叫我们吗?
那位老妇人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反对。她依然是水波不惊的样子,甚至闭上了眼睛。
我随霓裳走过去,一直静默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瞳中闪烁着的光辉无比耀眼,不该是她这个年纪人所应有的灵动神气。她说,姑娘,你们每个人在这袋内取一件东西拿去吧。她的口气很坚定,不容置疑。
霓裳不客气地伸出手,当她的手伸进口袋中时,老夫人忽然扎紧了口袋。我和霓裳同时吓的面色煞白,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故使这老人起了别的心思。又或者她本来就是不怀好意,有着其他的目的。谁料,她依然用低沉沙哑的嗓音说,孩子,记得只许摸一件东西拿出来,否则必有无妄之灾。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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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白(12)
老人的话让气氛愈发紧张,霓裳伸进去拿东西的手因为紧张而有轻微的颤抖,她迅速在其中摸到一样东西,然后拿了出来。是一块龙凤玉佩,玉色纯正,雕刻的花纹细腻精致。霓裳惊奇于玉佩的美丽,她是如此深刻地喜欢上这块初次见到的玉佩。她问,婆婆,这个我真的可以拿走吗,您真的要送给我吗?
老妇人没有说话,她的眼睛又闭上了。她只是点头。然后她说,那个白衣服的姑娘,你过来吧。她在叫我。我走过去,手伸进她那神秘的布袋,这个布袋,连同拿着布袋的老妇人都是神秘的。现在所处的整个场景,这个背后的古寺庙也是神秘的,眼前的一切像个虚幻的梦境,整个空间被强烈的不真实感充斥。只有我的手摸到的麻布袋粗粗的质感是真实无比,我是个相信触觉的人,我说存在就是一切。我一直那么喜欢拥抱着霓裳不放也是因此,只有紧紧抱着她的时候才真实觉得她在我身边,她是我的。我是被太多虚幻包裹着渴望真实的孩子,像别的空虚的孩子一样,我们贪图太多的拥抱和吻,以此填补。
我们是寂寞的爱人。
我的手指在袋中碰到的全是大片大片的事物,那不是我喜欢的,我继续在口袋中摸索着,忽然有一个小小的圆环碰到指尖,它渗着冷气,让我指尖冰凉。我知道那或许就是宿命的触觉,我小心捏住它,拿出来。是枚小小的绿玉戒指,寒气逼人,玉色深厚,绿的醇味。
我终于看到老妇人的面上皱纹忽然纠结起来,她动容了,似乎这个戒指很珍贵。我说,婆婆,如果它很珍贵的话,我就不要拿走它了,您留着吧。
老妇人很坚定地摇头,她说,这枚戒指的珍贵你无法想象,但我还是要把它送给你,你是有缘人哪。老妇人的眼神不安晃动着,似乎回忆起什么。她说,这本是我年轻时,在河南家乡我的情人送我的订婚礼,那时我还是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可现在头发也花白了。据说是一个西北世家的传世至宝,不小心逃荒时流落在那里。我的情人是一个河南一家大当铺的少主,一个落魄的青年带这枚戒指进了他的当铺,给他讲了这枚戒指的传说,他给了他两千块大洋才换来这枚戒指。也是这枚戒指啊,招惹了太多的祸患。马贼来抢,但他前一天夜里已经把戒指送给我,马贼找不到戒指便烧杀了整个铺子和村子,灭了全村的人。我宁愿不要戒指,要我的情人哪,可是时间无法撤消。一夕之间,恍若隔世。小姑娘,替我留好它。
绿玉戒指,西北世家。
或许这是宿命开的一个太大的玩笑,我声音如雪中的寒树颤抖着问神秘的老妇人,婆婆,您口中所说的西北世家,可是叫做白家?
老妇人惊奇道,小姑娘,你怎么知道?
我的笑容一定有些悲呛,我说,我是白家的小姐。这枚是我白家祖传的翡翠绿玉宝石戒指,我甚至可以嗅到它的味道,像孕育了数百年陈酿的灵魂。
老妇人仰天长笑,她起身离开,口中念叨着像迷一样的话,该来的注定要来,该走的注定要走,该谁的还是谁的,该谁的还是谁的……
我匆匆带着霓裳逃离,生怕一不小心便戳破了这个梦境。我怀里揣着那枚沾染了太多沧桑和宿命的戒指逃离,我把它揣的紧紧的。
路上似乎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另一件事,就像一个预兆,将霓裳的未来一概平铺直叙出来,那是炸裂开来的时间。我们是一直奋力奔跑着的,忽然一团黑色的东西迎面而来,撞在霓裳怀中。霓裳手中的龙凤玉佩因惊吓而掉了出来,摔在一块突兀而出的石头上,枰然断裂成两块。停下了,祸魁俨然是一只死去的乌鸦,是才死的,黑色的羽毛光泽还未退去。这玉佩碎的突然,碎的我惊心动魄。
玉佩断,生死散。龙凤散,时运乱。
我在白家大宅时我那迷信的家人们教过我这些,玉佩断,龙凤散,这是大凶之兆。我不敢告诉霓裳这些,我怕她会惊惧不安。她惋惜地看着地上的断玉,捡起来,擦干净,装进口袋。接着又回复了笑容,她说,还好,起码还可以用。分成两个还可以拿一半送人,呵呵,我要把凤的那一半送给我未来的夫婿。我笑骂她痴了,刻意忘记了这事情。
预兆总归是预兆,注定的无法逃离。送我们玉佩和戒指的那个神秘的老妇人临走时呢喃的几句话总是我耳边飞旋着,挥散不去。
该来的注定要来,该走的注定要走,该谁的还是谁的,该谁的还是谁的。
第二章
第25节 白(13)
后来我和霓裳对凌末在小树林里说起这些的时候他始终不是很相信,他骄傲地抬起头,看着我们手指的方向说,心隐寺,好传奇呢。直到我和霓裳拿出随身的玉佩断片和绿玉戒指,他才稍作相信。奇怪的是,在我们决定带他寻去的时候,上次的路却依稀不记得了,或者说根本路就已经改变了。我们没有找到那条小溪,自然更找不到溪后的心隐寺。凌末切实地笑了我们一阵子,我和霓裳也因此迷惑了好久。难道那真是梦境,可为什么会有玉佩和绿玉戒指?
我们的迷惑不久便被时间冲淡了,就像染血的白丝缎,那样一团团浓烈的红云缓慢地消逝着,渐渐只有浅薄的痕迹残存。有些东西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消失着的,然后暗暗滋生出另外一些本来没有的东西。
最初的霓裳,凌末和我总是三个人一起的,大家一起开心地笑和玩。凌末乖乖的做我和霓裳的宠物,然后在外人面前依然是那副冷酷的样子。他还是一直不断地打架,各种不同的人总是会找上他麻烦,他打架的名声已经传了很远,但他单挑从来没有被打败过。自幼辛苦的农家生活给了他一副好身躯好体质,他的灵活的脑子也使他在打架中占尽上风。
我和霓裳总是劝说着他不要去打架,他每打一次架就要罚他自己倒吊在树上半个小时,然后我们两个嘿嘿笑着在下面“虐待”他一通。不过他总是忍不住出手,他是那样从不愿服输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