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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姐冷笑了一声:你这记性还真够好的哈,到这会了才想起来。
你。。。。。。你怎么骗我说坐过我的车呢?我不解。
我是坐过呀。娜姐说。站起来帮我又从头到脚地把被子掖了掖严,在我额头上探,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她这才注意到我手上的纱布,夷了一声:你这怎么出血了?伤口又破了?
啊?我把手背拿下来一看,真的,渗出来一大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破了。自己都想不起来,眨了半天眼,苦笑:不知道,今打了两架,也不知道算在哪出头上好了。
娜姐出去,从隔壁屋抱了个药箱进来,坐在床边,把药箱搁床上,冲我笑:你知道你猴哥脾气,爱动手,我们家别的药没有,就治外伤的特全。
她把我手上黑红黑红的纱布小心翼翼地剪开来,动作挺轻,但是很利索。
娜姐。。。。。。我看着她,心里挺迷惑,结结巴巴地:你说。。。。。。呃。。。。。。你刚才说。。。。。。你好象说。。。。。。
我说候东捷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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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我心里一震,完了不够,又一震,简直茫然到极点了,但看娜姐那样又不象在开玩笑。
她挺平淡地说:这是事实啊,他喜欢你好长时间了,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打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不知道吧?嘿嘿。他这闷葫芦一辈子不会说的。可这始终是个心结。除非你死了。娜姐停下手看着我:我要是下得了手,可能早就豁出去宰了你了。。。。。。
恩?你不会吧你?我张大了嘴,把另外一只好手的五根指头塞进了嘴里,往后一闪,看着她的眼睛,心里一寒,又不太敢相信。
娜姐笑:小样,就知道你最怕死了。不到迫不得已,我会干这么蠢的事吗?幸好你喜欢上别人了,还喜欢的是个男的。报应啊。我今带你回来,就是打算当面解开他心里的这疙瘩。省得他一看到你,老得装正经,完了回来又憋得难受。你啊!
娜姐咬着牙一根指头戳上我脑门:你个死猪头,你害人啊你!
我。。。。。。我被她戳得这叫一个疼啊,忍不住喊:我哪有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就是你不知道所以才害人啊!你害死我了你!娜姐想想又不解气,抄起剪刀就要扎我的胳膊。
我一把抓住她腕子,跟她较着劲:娜姐。。。。。。娜姐你千万冷静啊!我。。。。。。我是一病人。。。。。。
病人怎么拉?娜姐跟我犟了一会才收了手,但嘴还挺毒:我先把你扎死了,然后就说你自个爆的血管,完了拿条席子卷巴卷巴喂狗!扑,娜姐说着自己也绷不住乐了。
我这才放下心来,忍不住抱怨:我这样的,狗都不乐意啃啊,狗也得讲究个饮食科学不是?
你放心,我就要害你,也会先给你买份巨额人寿保险。。。。。。
哎呀,您怎么这么客气啊。我受宠若惊,谦虚着:太见外了吧。。。。。。
然后受益人写上我和东捷的名字。
啊?啊?
把你那嘴给我合上,我这是让你废物利用,死得其所。娜姐永远气吞山河。
汗下来了。
我伸手一抹,惊喜莫名,兴奋地:娜姐。。。。。。娜姐,我。。。。。。我发汗了!
哎呀,真是不容易啊,我这高兴啊,总算从死亡线上挣扎下来了,心情难以言述,小时侯在地上拣了张10块的,当时感觉就是现在这样,结果后来才发现,我是把它当100的了。
我知道,你当我真会拿错药给你啊?娜姐翻了个大白眼,把已经帮我重新包扎好的手放回被子里,让我躺顺了,四角都掖好,警告我:别动了啊,发汗的时候不能再受凉了,你给我老实点,让它快点发,不然我还拿剪刀扎你。。。。。。
嘿嘿,我听话地随她摆布:娜姐,你别老嘴上这么狠行不,其实你对我挺不错的啊。
恩?娜姐怔了一怔,然后怒:你少臭美吧!我是想让你早好早滚蛋!
睡着了,睡得很香甜。就是不停地出汗,浑身都湿了,被子里也湿了,摸那都有点凉凉的,但是又热热的。好象一直有人帮我在脸上擦汗。冷的毛巾,挺舒服。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猛地醒了,睁开眼,一转头,才发现额上顶了块毛巾。
娜姐背对着我,转了过来:恩?醒了?
我愣了两秒才爆发出来:。。。。。。鬼啊!
滚!没见过人做面膜啊!娜姐虚踹了我一脚。
这。。。。。。这大晚上的,你出来吓人。我惊魂未定。
胡说,天都快亮了。娜姐拣起我脸上的毛巾,摸了摸我脑门。
你。。。。。。你离我远点。
她没理我,只是摇了摇头,咂着嘴:怎么还这么烫啊。都出了这么多汗了。你虚脱了吧?我给你拿点水去。
给她这么一说我才觉得渴了。浑身软的象煮了N浇的面条。
等娜姐再过来的时候,已经洗掉了脸上的白泥,看起来皮肤晶莹,干净清透没问题。她长得真的挺好看的。我多看了几眼,脸不自觉地就有点红,好在我发着烧也看不出来,可眼睛就掉到一边去了。
干吗?没见过美女啊。她眼神锐利,什么都逃不过,我估计一只蚊子打她眼前飞过,她一准能分得出公母来。先递给我一杯水,我接过来咕咚咕咚地一口气饮胜。喝的时候她还帮我托着脑袋。完了,又把我按躺下了,掖好被角,再重新把手上搭的湿毛巾给我敷脑门上。
娜姐。。。。。。我心里有点感动,厚着脸皮:我怎么觉得,你就跟我姐是的。
你少来了吧,娜姐绷着脸,但其实我看得出来那下面是隐着笑模样的,可她下一句就把我说炸了:刚做梦,妈都叫过了。
什么?!!!!
我啊,我不是看着你现在就一个人怪可怜的,我能照顾你吗?娜姐哼道:你去问问阿达他们,我这双手除了你猴哥还照顾过谁?
我不乐意了,把脸扭朝床里,心想,我要你可怜吗?
生气啊?我听到打火机的声音,她点了根烟抽上了,声音挺淡:噢,就你知道生气?我就不知道生气?我这憋着生了你两年多气了。你活得倍滋润的时候,我躲在暗地里,跟侯东捷干什么都得偷偷摸摸的,完了还得忍着他三不五时地跟你在一块。你是不知道,你多开心啊,你们是哥们,你想找他就找他,你不见了他还满世界地去找你,你没钱了,他拿我的钱给你应急。。。。。。我们俩辛辛苦苦攒来给我做手术的钱啊。。。。。。
我的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转过来了,一声不吭地看着娜姐。她喷着烟,面无表情,可说到这,还是忍不住眼圈红了。
看着照片我就愣了。
这。。。。。。这是你?
是啊。娜姐把照片对着我摆在脸旁边:那,让你看清楚点。
我眨巴眨巴眼,晃晃头,然后又伸手使劲揉了揉,看看照片,又看看真人:太。。。。。。太不敢相信了!
嘿嘿,娜姐笑了:有那么离谱吗?
原来你。。。。。。呃。。。。。。这个。。。。。。你不说,我真的以为你这是拿我开涮呢。
你就没觉得我大手大脚?她伸出手来给我看,又把脚丫子亮出来,晃了晃。
恩,觉是觉得的。。。。。。不过,我迟疑地选着字眼:你这脸。。。。。。这身材。。。。。。这头发。。。。。。那,那好多女的都大手大脚,可跟你。。。。。。那是没法比啊。。。。。。唉,总之一句话,我真没想到你原来也是。。。。。。恩,这个。。。。。。和我们一样啊。
娜姐终于得意地笑了起来,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那,那,就你这声。。。。。。我摇着头,使劲地摇着:我真看不出来,你和女的有什么不一样。
娜姐嘴都合不拢了,拿手指当梳子把头发理了理,特高兴,还有点羞答答地:人家这嗓子是练了好久的。
我终于发现了娜姐的弱点,那就是她真的非常喜欢听别人夸她是个女的,当然她现在的确是。除此之外,她甚至比一般的女的更喜欢听外貌上的恭维话。只要小指甲盖那么大点的这方面的马屁,就能让她绽开喜悦的笑容。因为她的脸,这笑容无疑是极度让人眼前一亮的。
哈哈,真没想到,跟娜姐每次过招,我没有一次不落了下风的,而且简直是下的不能再下的风。她本身的强悍凌厉自不用说,主要还有好多方面是占了身为女性的优势。打不得,骂不过,我这憋屈啊。现在才明白了,合辙人家就是强,身兼数职,扬长避短,这。。。。。。这难怪啊。
我立刻为自己找到了借口,心里码直了,挺舒畅。
我摸了摸自己的喉结,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脖子,忍不住问:呃。。。。。。那你这嗉子。。。。。。
割了。她笑:不然我说话能这么好听吗?
呃。。。。。。我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下面,然后再把头冒出来:那你这。。。。。。
都动过手术了。她微笑,站起来转了个圈,姿势轻盈:我身材怎么样?
恩。我竖起大拇哥:横看成岭侧成峰。
她哈哈大笑,凑到我跟前:那我这脸呢?
这次我挑出两根大拇指了:一树梨花压海棠。。。。。。呃,娜姐,够了吗?不够麻烦你帮我把下面的被子掀开一点,我再把我那两根大脚趾拿出来压压秤。
这次娜姐有点不好意思了,伸手在我头上拍了一下,笑:你这小子。。。。。。倒也真没那么讨厌了。
娜姐,我看着她忍不住好奇:你这手术。。。。。。恩,我是说,这么个动法。。。。。。疼吗?
她看着窗户不说话。
哎,我自己暗中咬了下自己的舌头,心想这不是废话嘛。赶忙陪着笑转开话题:恩。。。。。。你这是为了猴哥?
切,娜姐撇撇嘴:我是自己想,打小就想。。。。。。我长得漂亮,从小就象女孩,我认识的女的基本上都没我长得好看。我不当女的,太浪费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可我知道这里面绝对不是那么轻松的。我瞅瞅自己再看看她,唉,这老天爷是怎么捏得我们啊,合辙同样一块泥巴就生是能捏出不同的花色品种来,面人张也没他这手艺啊。
你不觉得我这样的奇怪吗?娜姐忽然看着我问。
不觉得啊。我睁大了眼:你不挺好的吗?
真的?她挑着眉。
真的。我低眉顺眼,字字句句发自肺腑:我就是特羡慕你,这么。。。。。。这么有勇气。当然拉,你先天有这个条件,不象我们长得就象一面墙,还是毛坯房上的那种。当女的多好啊,当女的多啧啊,想骂谁就骂谁,看谁不顺眼了都能把人熊得跟三孙子是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傍人就傍人,想吃点什么捞点什么立刻有人送到跟前。。。。。。都跟慈僖太后老佛爷是的,这日子。。。。。。唉,我吧也就是没这个胆也没这个毅力,翻不了雪山过不了草地飞不了大渡河,要不然,我也早就。。。。。。
不用,我帮你。娜姐做势就要去拿剪刀。
哎,别介呀!我赶忙刹住了车大喊。
娜姐看着我咬着牙笑:你还贫不?
不贫了。我小声说,过了会又说:我真的觉得。。。。。。做女人挺好。呃,我是说你啊。
哼,你们做男人,不也是,挺好。娜姐也咬着重音。靠,这下可真把我臊了个大红脸。
你还会害臊?娜姐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叫了起来:你在我面前甲醇什么呀。
我一想,还真是没必要,她什么不明戏啊,也就坦然下来。我又发现了娜姐的一个长处了,那就是跟她说话,百无禁忌。怪不得那天冲进男厕所,她也依然神情自若。
你啊,怎么你们家那片的长出来的都这德行啊,大老爷们还一个个的都特扭捏。你是,候东捷也是。难怪他喜欢你那么长时间连个屁都不敢放。
我又脸红了:那。。。。。。那他不是跟你说了吗?
他再不跟我说,他还不憋出病来啊。可他倒是痛快了,我这都快憋出病来了。娜姐指着胸口。
娜姐。。。。。。没准。。。。。。没准你误会了吧?我伸出手想抓头,又被她一瞪眼,赶忙把手缩回去了,尴尬地笑:我。。。。。。我怎么没觉得猴哥他喜欢我啊,恩,也喜欢,不过是哥们那种。跟。。。。。。跟我喜欢那谁。。。。。。那完全不一样啊。
喝,王胖子,娜姐又点了根烟,斜睨着我:你有进步啊,知道分辨哪种喜欢了。
我心里一疼,我怎么又提他了呢,真是。。。。。。唉,真是一点都不能大意啊。
她看着烟出了会神,然后轻轻说:你知道,为什么你不胖还老管你叫胖子吗?
啊?
我眨巴了半天眼:还能为什么呀,我。。。。。。我小时候胖呗,三岁看到老,大了也就喊下来了,再说炮子和胖子,大家也叫不清啊。
嘿,你还真是浑得什么都不懂。娜姐笑了,不过那笑挺涩的:你这外号是谁起的?
谁起的?。。。。。。我眼睛斜上60度角地那么琢磨:这我哪知道啊,小时侯混叫起来的,整个胡同都这么喊。
我告你吧。娜姐转着香烟,眼神迷茫:从前一个胡同里有两个小孩,一个挺瘦,一个挺胖。胖子爸妈都挺疼他,瘦子家里都挺烦他。瘦子就老看胖子不顺眼,总是找茬欺负他。可胖子是个没心没肺的,他不觉得,还是跟瘦子玩得挺好。这俩小孩就打来打去地长啊长啊,直到有一天,胖子的爸出了意外,胖子家塌了半边。瘦子心疼胖子,就不再欺负他了,不光这样,有谁欺负了胖子,他还要找人报仇。慢慢地,瘦子就喜欢上胖子了。可他不敢告诉胖子,就这么一直憋在心里,一直憋到大了,他怕有一天憋不住了,就主动离胖子远点。但是胖子要是有点什么事,那他可比谁都积极。胖子要是对他好点,他就跟拣了个金元宝是的,恨不得把心掏出来,把那几天都掰成一瓣一瓣地过,胖子要是跟他客气见外,他就比谁都难过,脾气发不出来,只能自己闷着,时间长了,他就闷成了一个罐头,里面都烂了,长了霉,生了蛆,可他还是当宝贝一样收着。。。。。。
娜姐哭了。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闭上了眼。隐隐地听到远处钟楼上敲起来的钟声,当~~~~~当~~~~~~~,天亮了。
真快啊,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这么多年。
。。。。。。胖子早就不是胖子了,可瘦子还是坚持要叫他胖子,因为。。。。。。他打小听人家说的,胖子和瘦子,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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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姐。。。。。。娜姐。。。。。。
我支起半边身子,看着她,轻轻喊。
她整个人蜷在椅子上双手抱膝地那么把脸埋在里面。我一看,这不行啊,别的不说,她手上夹的那烟已经快烧着裤子了。
娜姐,你。。。。。。那什么,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啊。
娜姐没抬头,从旁边摸了一个烟缸,把烟掐了,再放回去,依然那么埋着,不说话,但背部起伏。
我四下一踅摸,想了想,悄悄掀了被子下来,就打算去拿放在屋角桌子上的面纸盒。
娜姐猛地跳下来,就把我搡回去了,骂:你干吗你?你还能受凉吗?想死外面死去,别死在我们家!
我一边被她按下了,重新任她把被子盖好,一边小声解释:那我不就是想拍拍你马屁嘛。。。。。。再说了,是你把我带过来的呀,又不是我自个要来的。
娜姐掖着被子,听我这么一说,忍不住就在我身上使劲扭了一下,火了:你还有理了你!我不带你来,我和他这日子怎么过啊,你进去那几天,他都快疯了,本来我都快把他那心给拽过来了,你倒好,当头给我一盆冷水,得,我那点指望全给你浇没了!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我!
她又在我身上乱拧,我妈最气我的时候都没下过这个狠手,疼得我嗷嗷直叫地躲:娜姐。。。。。。娜姐。。。。。。娜姐你饶了我吧。
不许躲!不许躲!娜姐脸上还挂着泪,鼻子曩曩的,却拧眉竖眼地往外喷着岩浆。
娜姐。。。。。。我终于急中生智了:行,娜姐你打我吧,只要你能解气,只要你不哭就行,你那眼要是再哭,肿成桃了那可就不漂亮了。。。。。。
哎呀!娜姐猛地想起来了,立刻停了手,转身窜到镜子前,仔细打量:恩,不行,我得去敷敷眼。走到门边,还没忘了给我撂一句:你给我躺好了,不然我下次就专找你软肉拧!
等她出去了带上门,我才长出一口气,扭了扭身骨,好家伙,怎么这女的都这么喜欢拧人啊。一个个都跟大蚂蚁是的,我妈也是,小储也是。。。。。。这招式其实不错啊,杀伤力还挺大,我得好好琢磨琢磨下次也来他个改良大蚂蚁,这叫采阴补阳,恩,照这么下去,我这王派武学还是有望能逐步完善成一套博大精深的体系滴。
心里胡思乱想,其实是不想去碰娜姐刚才说的话。
太。。。。。。太出乎意料了,以至于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我和老猴的成长经历。没。。。。。。没觉得啊,真是一点都没觉得。要说老猴,唉,那不就是哥们嘛,发小,我抓了抓头,他就那脾气,和他那脸一样臭。。。。。。没准,这都是女的这小心眼作祟,误会了老猴跟她说的话,生是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