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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手！空中回转！先发后至！
……清文走了进来。
「啊……」东方红就着这斜靠着椅垫的姿势，软软地挂在了椅子上。
清文有些无奈地瞧了他一眼，还是走了过去摸着他的脸跟头发。
「哪里不舒服呢？」
「头昏，全身没有力气。」东方红可怜兮兮地说着。
……「该睡了，怎么还点着灯？」
「我怕黑……」
「那就点着灯睡。」
「我怕冷……」
「都夏天了，你床上已经有五条被子。」
「抱我睡……」东方红往前一抱就是清文的腰。在这个时候，他不是什么东方族的长老，他只是清文的小红儿。
「……红儿……」
「嗯？」抬起头来的眼睛亮晶晶。
「……我怕热，都夏天了。」
……东方红放开了清文的腰，自己叉着双臂生闷气。
「……别闹了，都多大的人了，给你那些小辈看笑话吗。」清文无奈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抱着满怀的诚恳要跟他说道理。
「我知道你嫌我老、不够漂亮。」东方红闷闷地说着。「你就只喜欢小男孩。」
「……才不是。」清文深深吸了口气，不断告诉自己要忍耐。「记得吗，那天是你先走的，连句口信都没有留下来。走了，就分了，现在你还想要我回头？」
「……我本来去跟少华说句话就要回来的！只是，我突然又长大了，东北也乱得很，你以为我冲回来跟你说我就是东方红你会信？你要我放下那些自相残杀的孩子跟你窝在京城？」东方红委屈地眼睛都红了。「不要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这样糟蹋我。你跟那人乱来的时候又想过我了？」
「……如果你一直留在我身边，我又怎么会去碰其它人。」清文说着。
「你如果真的爱我，又怎么会三个月不到就变心？」东方红控诉着。「我把那些事情处理完后，马上就回来找你了。可你呢？压着男人在桌上做得昏天暗地！」
「……」清文揉着自己的额角。「……我说不过你，就当你对就是了。」
「……你这混蛋、没心肝的人渣！」东方红却是如此喊着，随手就是扬起了掌！
……可临到了清文的脸颊时，清文还是平静地看着他，东方红却是僵在了当场。
「……你……哼！」东方红气得跺了脚，然而还是把掌收了回来。不再管清文了，他就只是握着拳头生闷气。
清文也不说话了，他只是静静看着他。
「……我一直都是你的人，可你……」东方红却是开始哽咽着。「……那天，你明明说过，一世以真心待我。老病不相弃，争执无恶言……」
「我……」
『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个大半人半妖的老怪物，你以为那小白脸得了以后还会看上你？』
从远远的地方传来了充满恶意的声音，东方红脸色变了，清文也是。
『东方红，既然如此，当初在我手上死了不就痛快？你硬是活下来，不只是让人嫌吗？』
「你住嘴！」东方红气得脸都发白了。
「别理他，这里有军队，他不敢过来的。」清文伸手拉着东方红。
『你不行了是吧？平个内乱也要藉子孙的手，你丢不丢脸？』
东方红气得发抖，可清文却是拉得更紧。
『你就尽管躲着吧，我看你能躲得几百年……』
那声音却是渐渐消失了。
「混蛋！」东方红气得就要冲了出去，可却让清文拉了住。
「你现在身子不好，跟他斗能有几分胜算。」
「就算只剩下一成功力，我还是可以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东方红喊着。
「……你是千金之子，又何必以身涉险？」清文低声说着。
「……混蛋，也不想想当初我亲自教他武功有多么辛苦……」东方红却是哽咽着坐了下来，还气愤地拍掉了清文要帮他擦眼泪的手。
「你别哭了……」
「我偏要哭！……我花十年的时间培养他、教他，只不过把族长这位子给了祟义，他就反目成仇……交结了那些不肖子孙就算了，还勾番国那些奸人，要把我东方家赶尽杀绝……我从来没有把我返老还童的时候、功力会暂时全失这秘密告诉别人，就只告诉了他一个人而已。他却……他却趁我要躲起来的时候全力围剿，让我东逃西窜、还不得已藏身在妓寮里面……他还害得我……害得我失身给你，我……我……」悲从中来，东方红哭得更是声嘶力竭，不晓得的人还连忙冲了过来在门外喊着。
『长老！出了什么事吗！』
「去让人找找，刚刚有人用传音入密的功夫，人也许在附近。」清文说着。
『啊……是！』
「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我做错过什么吗？还是当年我就不应该理睬那两个冻得快死、饿得快死的孩子？」东方红嘶哑地哭着。「一个不顾我的挽留，硬是要离开我打天下，结果只剩下一个骨灰坛给他儿子抱回来。一个听话的、乖的陪在我身边七十年也死了，几个子孙到了后头却为了一丁点小家产弄得骨肉相残，还要杀我！……既然你们都这么讨厌我，那我就死了算了！反正你们都恼我，都恨我，都恨不得我根本没存在过！」
「……我没有……我没有……」清文把东方红重新搂在怀里，就是轻声说着。「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我有了你孩子啊，清文……你却因为我做错了事就不再睬我……你从此以后就不要我跟孩子了吗……你不要我们了吗……你不要我们了……」
「……我……」
「你说过要娶我的，你说过一辈子要保护我的，可你却因为我做错了事就不睬我！呜……」
清文下意识地就将东方红搂得更紧了。
「你说过你会保护我、疼我的，可你却一直伤我的心。你真的要我死吗？我真的得死了你才会回心转意吗？那你就杀了我，杀了我跟孩子啊……啊啊…」东方红哭着。
「报应，真是我的报应……」清文紧紧搂着哭得声嘶力竭的东方红，一边低声说着。「没事了……红儿……是清文对不起你……已经没事了……红儿……」
第七章
人说，夜路走多了终要遇到鬼，终日打雁的也要给雁啄了眼。不是清文自夸的，清文「猎艳」无数，可总小心地没有蓝田种玉过。但是却还是栽在东方红的手上！
……自己的孩子难道还能给别人照顾吗？清文认命地当起了东方长老专属的「侍男」，早起服侍长老更衣用膳，自己练过内功之后就是服侍长老用膳外加走走，午后练过剑、洗过澡，晚上还得服侍某长老用晚膳外加沐浴。好不容易长老该睡了，对着那亮晶晶的眼睛、有意无意装无辜的撩拨，清文还得忍着当柳下惠。
他还没有狠得下心去「摧残」自己的孩子，有孩子的人节制一点好不好！擦枪是会走火的晓不晓得！
这样的苦日子过了十来天，长老的脸色终于好看了起来，身子也渐渐地有了该有的丰腴样子。外人不晓得清文的苦，对他的钦佩更是有如黄河般的滔滔不绝。清文不但对付小月儿皇后有一套，就连对付这东方长老也有一套，难怪皇上听到了清文愿意来送东方长老，感激地差点就要飙泪了。
不过，还好清文服侍得妥当，长老心情好了，那几个航海官马上就宣布如今海晏河清，正适合启航。那上千名归心似箭的黑骑兵对清文简直感激涕零，就连那尽忠职守的铁大将军听到可以回去陪他心爱的小尘儿后，也是高兴地差点就要在海边翻起了跟斗。
牺牲一个人可以成就几千人的幸福啊，就连清文也觉得自己真是少有的圣人情怀。可不管事情到底是会怎么发展，那上东方族人跟一个唯一不是东方族、不过可能快也会变成东方族的清文，就踏上了即将出航的大船。
海风很大，东方红心情很好，幸福的笑容在他倚着船栏杆的时候登时满溢了出来。
现在是早上的时候，清文正在他房里打坐练内功，东方红自然不会吵他，就只是自己上了甲板做着美梦。
有一个「自己的」清文，那感觉真的好好……东方红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已经有些浑圆的小腹，就是低声说着。「孩子，要争气喔，爹爹的幸福就在你身上了。」
只要有这孩子在，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清文都不会丢下他的。早晓得清文责任心这么重，也许一开始他把这事情告诉清文就好了。
无心插柳、柳却成荫。然而，只要清文待在他身边，再大的气也终会消了。很快的，他就会变回原来那温柔的、一心疼爱着他的清文，他就会抱着自己轻轻说着，红儿……红儿……
「长老，您看海景吗？」那慈祥的白发长须老爷爷来到了东方红的身边，就是恭敬地问着。
「嗯……」东方红回过了头看他，就是温和地回答着。
「子孙不肖，竟然累得长老……」那老公公有些哽咽地说着。今天长老跟清文闹得僵，就是因为长老放不下他们这些子孙间的内斗。还好清文还是软了心，不然叫他怎么面对长老。
「……说这什么话呢，我什么时候怪过你们了……过来……」东方红轻声说着，在那老公公低头走了过来的时候，就是轻轻拍了他的头。「谅儿，我是从小看你们到现在的，你以为我会为了自己的风流债就弃你们于不顾吗？」
「长老……谅儿才应该承欢膝下，却让长老为了不肖子孙伤神……」老公公擦着眼泪。
「……不管你们多大了，在我眼里都是孩子而已。孩子有事，做长辈永远都要担心。」
「……长老，祟德那孩子……」
「……不管怎么样，也是我们的子孙。如果真遇到他了，也得给他留个生路。」
「……是……」
「祟义还好吗？」
「是！这段日子谅儿把族里交给祟义打理，祟义这孩子一向老实可靠，想来不会有问题。」
「……那就好。」东方红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回去以后，他又得躲起来一阵子了，不只是生孩子，还得跟清文好好在一起，这些日子，他可是想死他了。有祟义在，想来东方族一年半载的还不会怎么样。
「……长老……」
「嗯？」东方红正沉浸在未来的喜悦美景中，还在出神呢。
「清文公子他……」
「嗯……他很好啊，他很好……」东方红入迷地说着。
眼见自己家的长老已经沉浸在爱河里，身为晚辈的老公公也只能小声地感慨着。没办法，长辈的幸福他们这些做子孙的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皇甫少华都没有说话了，他们又能说什么呢。小俩口儿幸福就好，幸福就好……唉……
晚上，还是甲板上，多了几把椅子还有一架软榻。软榻上的人当然就是东方红，椅子上坐着一些年长的东方族人，而一些年轻的、年幼的，则或是坐在地板上、或是倚着栏杆、或是站着，这几十个人都在看着清文。
清文正在说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大小姐，他们家有钱有势而且大小姐的武功也很好。
有一天，听说江湖上有群人要对大小姐家不利，大小姐就换了男装混了进去。
可大小姐遇上了一个美男子，这美男子不但长得俊美、武功也很高，论外貌武功都堪得与大小姐匹配。可怎么办呢，这美男子却是敌人……
「真浪漫……到了最后这两个人自然心里有爱却说不出，到了最后玉石俱焚了……」东方族长感叹地摇着头。
别这么早就把故事的结局说出来好不好。清文白了东方某族长一眼。
「会这样吗？」一个少女却是睁着眼睛抗议着。「不要啦，清文，给他们一个好结局好不好。」
……顿了一下，清文正要说话。
「到了最后大小姐爱着美男子，美男子也爱着大小姐，别人怎样都拆散不了他们，所以就成全他们。」东方红从软榻上坐起来，就是如此认真地说着。「所以，后来两方人成了好朋友，他们也生了几十个小萝卜头，一家人快快乐乐地在一起，结束。」
「好啊！太棒了太棒了！」几十个东方族人都快乐地鼓起了掌来，清文瞧见这一股脑儿的热闹，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东方红神气地接受众子孙祟敬的眼神，那飞扬的眼角在月光下真是漂亮极了。清文一边笑着一边欣赏地看着，没想到一个小鬼头竟然嚷了起来。
「羞羞脸，清文喜欢长老！」
清文当场楞了一下，东方红则是羞得脸都红了，只是恼羞成怒地瞪着那小鬼头。小鬼头的爹娘连忙一人一手捂住了小鬼头的嘴，对着两人陪着笑。
清文楞了一下，也是温和地笑了起来，此时那本来抗议着的少女就是小心翼翼地问着清文了。
「清文清文，所以他们以后就幸幸福福、快快乐乐地在一起了，对不对？」
清文的笑容有些黯淡了，他怎么样都忘不了那白霜剑带出的一片鲜血。
『你为什么不保护娘！为什么不保护娘！』
大家都因为清文的沉默而担心地看着他。
故事的结局就是大小姐因为美男子的背叛而自刎在如茵的草地上。她鲜红的血染红美丽的草地，愤怒的双方人马一连大战了月余，结果中原武林死了十几万人。
二舅受了伤让人救走后，莫名其妙地就结了亲，还跟皇族有了远远亲。大舅继任了成了圣教教主，整天想着的除了统一武林就是他这个「可怜的」亲亲宝贝外甥。
而那男人……就不晓得怎么样了……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看过他，只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在西湖畔见到了他。良辰、美景，他却在落泪。
「清文清文，你怎么不说话？」少女担心地问着。「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他们一定幸福地在一起。」东方红坚持着。
「玉石俱焚了啦。」东方某族长不畏强权。可这话一说出来，竟然就是嘘声一片。
清文听了都很想笑。
「……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当然就是幸幸福福地在一起了。」清文笑着说着。「后来，他们结了亲，在双方因为一场严重的争执要大打出手时，大小姐求美男子平息这场干戈，美男子虽然为难，还是照做了。后来，美男子这边的人发现大小姐原来也是敌人的时候……」
「美男子就挺身而出地站在了大小姐面前。」东方红不甘寂寞地插着话。
「……喔？那美男子说了些什么呢？」清文好笑地看着东方红。
「……」东方红出神想了一会儿，最后是含羞带怯地小声说着。「他说……她是我娘子，想动她一根寒毛，就踩过我的尸体去。」
『喔……害羞了……』几个小辈小声地说着。
清文见东方红那样，笑意更深了。
「是啊，为什么不呢？故事就该有个好结局啊。」清文笑着。「到了最后，大家都要杀大小姐，可美男子却是拔了剑、把她搂在了怀里对着大家说着。他是我娘子，有什么事找我好了！」
「哇！太好了！太好了！」整艘船上的人都在欢欣鼓舞着。
东方红却不晓得在那里扭捏什么，清文看他，他却把脸越垂越低。
过了一会儿，另外一个人也开始讲起了故事，白羊跟黑羊在独木桥上碰了个对头。
「最后谁也不相让，所以就都摔了下河。」东方某族长接着话。
……说故事的人怨怼地看着族长。
「我说，后来那白羊就跟黑羊说，怎么办呢，这桥这么小，你要往东走、我要住西走，这下子谁也也过不去啦。」清文笑笑着说，果然那东方红就是竖起了耳朵听着。
「啊啊，后来怎么样、后来怎么样！」几十个人都围着清文问，被众人冷落的东方某族长则是郁闷地自己缩到了角落。
「后来，黑羊就跟白羊说……小白羊乖乖，那你跟我一起回家不就好了？」清文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去从后头搂住了东方红的颈子，东方红羞得脸颊都红了起来，而紧接着的就是众人的大笑。
「清文好色喔！」
清文却是俯在东方红的耳边小声说着。「不色怎么能钓到小红儿乖乖，对不对？」
东方红又羞又窘地回头瞪了他一眼，可真是风情万种。那一眼只瞪得清文心儿跳跳，差点儿就要坏事。
可没多久，几个人讲故事，清文却来到了软榻上、东方红也来到了清文的腿上让他搂着腰。两人拥着听故事，一起笑、一起窜改故事，到了后来却越来越夸张，几个小的连忙给自己的爹娘抱回了船舱以免污染心灵，可那叫人脸红心跳的故事情节可让大伙儿又羞又闹的，快乐得不得了。
好不容易，闹得累了，大伙儿才散了。
清文送东方红回去休息后，也回到了自己的船舱睡觉。
可东方红却是睡不着。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却只是着恼。
清文明明就发现自己因为那几个荤故事弄得自己动了欲望，却只是可恶地笑了笑、就告辞了。也不想想他们已经没在一起要有五个月了，他想也是正常的啊。
可不管他百般挑逗、万般暗示，那清文却跟木头一样不解风情。要说他还气着自己、不想睬自己，却又用一双热辣辣的眼神盯着自己，直把自己盯得差点饿虎扑羊地脱了衣服扑上去。
讨厌的清文……东方红小声地说着。这长夜漫漫，叫他怎么睡得着？
其实，清文也是不怀好意的。
他早晓得到了最后，某人坐在他腿上的下身已经不太安稳，体温也已经有点高，可他却故意当作没有看到。
他故意把东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