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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诚的父母是本市颇有头脸的人物,一待肖诚毕业,就立即安排他进了本市最大的证券交易所──天海证券,再加上他自己努力,短短半年,就已经做得有声有色,颇得老板赏识,前途将不可限量。
“今天非要拉我出来吃饭,你到底有什么企图?”柏渐离斜睨着他。
“是啊,我对你是有很多不可告人的企图,怎样,你去是不去?”肖诚笑着看他。
“去,前提是……你请客。”
“绝对没问题!”
肖诚大笑着搂过柏渐离的肩膀,将他拉走。
*tt*tt*
出乎柏渐离意外,肖诚带他去的地方,竟然不是任何餐厅或酒店,而是他家公寓。
“姓肖的,你最近是不是穷得丁当响?如果是的话就早说,不必搞得这么寒酸。”
这是柏渐离第一次去肖诚家,难免有点好奇。
三室一厅的小居室,近一百坪米,装修十分精美温馨,收拾得窗明几净,几乎找不到一丝灰尘。
“你一个人住?”柏渐离问。
“嗯,有时候父母偶尔过来一下,不过他们大多呆在香江花园那边,随便坐,就当成自己家好了。”
肖诚脱下西装,扯下领带,解开扣子,颇有大干一场的气势。
“你做什么?”柏渐离看他装模作样的,有点好笑。
“你不用管了。给我四十分钟,我给你变出一桌菜。”肖诚系上印有熊猫图案的围裙,走到厨房,打开瓦斯炉。
这是柏渐离第一次看到肖诚下厨做菜,很有新鲜感,于是倚在一边看他忙忙碌碌。
看他切菜的手势,似乎很专业,至少骗他这个厨艺白痴是绰绰有余。
“你真的会做?做出来的菜能吃?不会被毒死?”
一连三个疑问,肖诚不高兴了,怒目瞪着他,“什么话!柏渐离,你到底还想不想尝我的菜?”
“好好,请你自由发挥吧。”柏渐离竖起双手。
“这里油烟大,会熏坏你,出去看电视吧,我马上就好。”肖诚推他出去,把日式风格的玻璃隔板拉上。
柏渐离淡淡一笑,走到客厅的阳台上。
我应该事先警告过吧,这篇文很冷很淡,所以大家一定要忍……忍……肉肉会有滴,LOVELOVE也是有滴,但不知什么时候……望……
正是晚饭时间,黄昏的慵懒取代了白天的嚣张,空气中弥漫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饭菜的香气,眼前层叠的住宅楼间,星星点点,亮着柔和的灯光,隐约可见一家人共进晚餐的画面。
这就是平凡生活的幸福吧。
柏渐离深深吸一口气,想起自己那严重缺乏人情味的“家”。
自懂事起,他就很少看到一家人团聚的画面。
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并不是一起,而是各有各的生意,一年到头,聚少离多。
他小时被丢给外婆,直到上初中,才被母亲接回,开始共同生活,一家人疏离得如同陌生人。
柏渐离相信父母还是在意自己的,毕竟他是他们的唯一骨肉。只是他们太过粗线条,又太忙,根本无暇照顾他,即使在一起生活,他们身上,也从来没有身为父母应有的觉悟和情感表达力。
对他们而言,照顾小孩更像浇灌植物,只要定时浇浇水,给点零用钱应该就可以了,他们从未意识到,还需要经常对这株植物说说话,或者至少听它说说话。
在父母的字典里,除了工作赚钱,就再没有其它任何感情化的东西。不管做了什么、做出怎样的成绩,都无人喝彩,更别说鼓励了。甚至有时候,父母不但不支持,还会不时对他冷嘲热讽,虽然都是无心之举,但对幼小的他而言,造成的后果却是毁灭性的。
从小到大,柏渐离唯一学会的就是,凡事要靠自己,不要指望别人,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帮到你,除了你自己。
他至今记得十六岁生日那一年。
那天,家里什么人都没有,父母也不在。他没有买生日蛋糕,只是用拙劣的厨艺,给自己做了满满一桌的菜,翘首以盼门铃响起,然而,一直等到深夜,都没有一个人到访。
黑漆漆的房子,静得让人越坐越寒,冷到整个人几乎冻成冰块。
那个时候,只要有人,任何人都好,不必特地记得他的生日,只须过去和他说说话、聊聊天,也许他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但是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类似的事数不胜数,看似都是芝麻绿豆般的小事,不值一提,但恰是这样的小事,才一点点筑就一个人的性格。
冷漠的家庭和感情能力为零的父母,日积月累加诸在他身上的一切,决定了柏渐离一生的命运。
他对家庭的温暖没有任何憧憬,对幸福生活没有任何幻想,对爱情这种童话般的东西,虽然相信它的存在,却从不认为真的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从小培养的独立和坚强,形成太过自我的世界,已经让他无法忍受任何人介入自己的生命。
是今生注定的宿命吗?
眺望远处的风景,他淡然而无奈地笑了。
“渐离,过来吃饭。”
肖诚的叫声拉回柏渐离的思绪,他转身走回厨房。
一看到桌上摆着的点满蜡烛的鲜奶蛋糕,他整个人呆住了。
“怎么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别告诉我你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我偷看了你的身份证。”肖诚脱下围裙,大咧咧地说。
“今天是四月十四?”
肖诚想了想,说道:“不是啊,是四月十五,不是你身份证上写的吗?”
“对,四月十五,我的生日。”柏渐离苦笑。
其实他真正的生日是四月十四,只是父亲太粗心大意,报户口时竟然报错了日期,于是就只能将错就错了。
他的生日在昨天已过,但他并不想告诉肖诚。
“坐下啊……”肖诚拉他坐下,盯着他的脸,笑了,“你干嘛这副表情。”
好有趣,柏渐离看上去就像第一次上台演讲的小学生,局促不安,这种表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有人给我过生日吧。”
柏渐离的确觉得浑身不自在,有一点难有情,有一点害羞,更多的,是满满的感动。
“什么?第一次!”肖诚忍不住惊呼,“不会吧,以前都没有人给你过生日吗?你老爸老妈呢?”
成长在一个温馨关爱的家庭的他,自然无法理解。他和柏渐离是冰与火的两极,热情开朗,阳光四射,天生就有爱人的能力。
“他们都很忙。”柏渐离淡淡地说。
“那你的朋友们呢?”
“我没有朋友。”
“哦……”肖诚几乎要泪光闪闪地看着他了,“没关系,以后我每年都给你过生日。”
“你可要说到做到。”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肖诚拍着胸膛,豪气干云地说。
今天会再更新哦。^^
肖诚的厨艺还真不是盖的,几个家常便饭,做得色香味俱全,让柏渐离胃口大开。
“好吃吗?好吃就多吃点。”
肖诚笑眯眯地看着他,不停给他夹菜,见他要夹了一只虾,又连忙把放弃物的小瓷碟拿过来,再给他递餐巾纸,忙得不亦乐乎。
“好了,你自己也吃吧,别老是顾我。”柏渐离有点看不下去了,自己又不是残障人士,这么被人照顾,他很不习惯。
“今天你是寿星啊,寿星最大。”肖诚一脸乐在其中的模样。
“你是不是很喜欢照顾人?”
“是啊,我以前交往的几位女友,个个都在分手的时候对我恋恋不舍,伤心地不得了。其实她们都误会了,我并不是真的那么好,只是很习惯照顾人,下意识就替她们把所有事情都做了,嘿嘿……现在很少有男孩子会像我这么勤快吧……”肖诚摸摸头道。
“她们是她们,我是我,别把对付女人那套手段,用在我身上。”柏渐离瞪了他一眼。
“都一样啦,凡是亲近的人,我就想照顾他。”肖诚笑道,突然凑过来,“渐离,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笨蛋!”
“嘿嘿……”肖诚笑嘻嘻的,不以为忤。
把肚子塞得饱饱之后,两人又转移到客厅,一边看影碟,一边喝酒聊天,当然大多时间都是肖诚在嚼舌,柏渐离有一句没一句地应几声,聊到不想说了,就看看影片。
既然是沉默,也是如此自然。
柏渐离的酒量很好,转眼间,三瓶红酒已经见底了,他连脸都没有红一下,肖诚却撑不住了,两颊酡红,身体渐渐歪倒在柏渐离身上。
“啊,这男的怎么这么绝情?女主角……痴情向他告白……他倒好……居然破口大骂……什么东西……”
不甘地指着大屏幕中的画面,肖诚口齿不清地斥责道。
“什么女主角?你喝糊涂了吧。”柏渐离好笑地看着他,“这是个男的,还是人妖,为了男主角去做变性手术。一开始男主角不知道,和他谈起了恋爱,现在知道了,当然无法接受。”
“什么啊……那男主角岂不是更可恶?人家……人家都为他……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他却不……不领情……”
“不是牺牲,就可以得到爱情。”柏渐离淡淡地说。
“总之……这厮……实在太可恶……气死我了……”肖诚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然后,头一歪,搁在他胸口睡了过去。
“喂……”
柏渐离头一低,嘴唇便触到他的发丝,又细又软,散发着洗发液的清香,没想到一个大男人的发丝也可以软到这种地步。
他轻轻推了推,换来的,却是肖诚更加绵长的呼吸。
柏渐离叹口气,以左臂撑住他的身体,站起轻轻弯下身,一手扶住他的腰,一手伸到他腿肘下,一用力,就他抱了起来。
毕竟是身高差不多的大男人,这份量实不轻,好在卧室就在隔壁,柏渐离把他轻轻放在床上,拉过毛毯盖上。
被他这么一动,肖诚倒是有点醒了,迷迷糊糊的,下意识伸手一抓,就抓住了柏渐离的手。
柏渐离一时站立不稳,跌倒在他身上。
肖诚一把抱住胸前的温暖,贪恋地蹭了蹭,嘴里含糊地叫着他的名字,“渐离……渐离……”
“半夜了,我要回去了。”
柏渐离微撑起身体,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身下紧紧相贴的温暖,有种直熨人心的感觉。
记忆中,他从未如此接近过人类温度,从未。
“不要走,今天晚上和我一起睡?”肖诚抱住他不放。
“和人睡在一张床上,我肯定会失眠。”
寝室生活就算了,若在平时,他不但无法忍受和别人睡同一张床,连同一个房间都不行。
一旦察觉到有人的气息,他就整晚失眠到天亮。
“怎么会?”肖诚很失望地看着他,“那你以后结婚了,该怎么办?”
“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的。”
柏渐离斩钉截铁地说。
连感情都避之唯恐不及,他又怎么可能会结婚?
肖诚却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笑了笑,“好啊,那我也一辈子不结婚,我们一起做伴吧。”
“别说傻话。”柏渐离轻斥道:“你怎么可能不结婚?你打算怎么向父母交待?”
“啊……一想到就头疼……”肖诚叹道,再次撒娇哀求,“既然已经那么晚,就真的不要回去了?我们好好说说话吧,我喜欢抱着人睡觉。”
“你啊……”
柏渐离的目光柔和下来,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道:“我看你还是快点交个女朋友吧,这样你就可以天天抱着她睡了。”
“可是我只要你一个。”
“笨蛋,我不会永远守着你,你也不会一直陪在我身边。”柏渐离站起来,看着他,“我真的要走了。”
“喔……”
肖诚情知留不住他。
他决定要走,谁都留不住。
“那你等我睡着以后再走?”他只能提这个要求。
“好。”柏渐离答应了。
被浓重的酒意捕获的人,没过几秒,就再度沉沉睡去。
看着他那如孩子般天真的睡靥,柏渐离觉得自己的心像塞了什么似的,涨涨、暖暖的……
他站在他床边看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扯了扯被角,再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然后,他熄灭台灯,从黑暗中走了出去……
时至深夜的大街,一片清冷。
微风拂卷着几片碎纸,擦过地面,发出暗哑的声音,偶有车辆呼啸而过,长长的光束稍纵即逝,让夜暗了又变亮。
柏渐离拉高衣领,没有叫车,只是在这薄寒的深夜,静静行走。
前方即是跨江大桥,长长的桥面几乎望不到尽头,桥身呈优美的弧形,被无数根铁索拉起,两侧镶嵌着珍珠般的夜明灯,在灯光下看来,整座大桥如彩虹横波,将江面照得!!生辉。
柏渐离站在桥上,远眺江面……
江水自东向西,滔滔不绝,奔腾而去。
他情不自禁想到谢言。
谢言和肖诚给他的感觉截然不同,前尽是揪心的痛楚,后者是阳光般的温暖,但无论哪种感觉,最终带给他的,就只是此刻看到的,无尽而漫长的东流逝水。
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自我放逐,远远离开这里的一切,到一个遥远的、未知的地方去。
在谁也不认识他的地方,应该能获得内心的平静吧!
其实那个时候,柏渐离并没有想到“出国”这个念头。
然而,命运就是这么凑巧。
一天,从外地做生意回来的父亲,看着柏渐离一个人静静在阳台上看书时,不由说了一句,“小离,想不想出国?自己挑一个国家吧,老爸给你供全部学杂费。”
也许父亲是无心之言,但柏渐离内心一动,就在这一刻,兴起了出国的念头。
他是那种一旦有想法,就立即付诸实施的人。
于是开始上网寻找适合的国家,在转了一圈后,他选择了澳大利亚──四面环海的岛国,从地图上看,宁静而遥远。
在详细浏览了各知名大学的网址后,他选定了几间,准备好相关资料,开始递交入学申请。
当时所有留学生,若英文不是其母语,都必须参加IELTS考试,在平均达到6。5分后,证实自己的英文水准足以应付学业,才能正式入学。
柏渐离虽然英文不错,毕业后第一次参加六级英文就成功考出,但他从未接触过IELTS,对它一窍不通。
为了能顺利通过考试,也为了提高英文能力,柏渐离报了一个北京的学习班,为期三个月。
而在经历了足足二个月漫长而繁琐的忙碌后,柏渐离的入学申请被澳大利亚知名学府之一──THE UNIVERSITY OF WESTERN
AUSTRALIA(西澳大学)原则性批准,只待他考出IELTS 6。5后,即可入学就读。
一切准备就绪,只欠东风。
从东方航空公司订票处出来后,柏渐离将机票放入西装内侧袋口,掏出手机,打给肖诚。
“渐离,找我有事?”
“晚上有空?我请你吃饭。”
为忙出国的事,柏渐离早已辞职,因为本来就是亲戚的公司,自然走得很容易。而肖诚的业务做得不错,越来越忙,两人已经很久没有一起聚过,平时电话联络,也是匆匆讲几句就挂断。
“今天晚上?可能要晚一点……九点行不行?”
“没问题,我等你。”
柏渐离挂上电话,打车回家。
肖诚晚了十五分钟,才在说好的“花园饭店”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