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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司马秀云看着我的目光简直快要点着了。
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勺子，自己把嘴张大，一勺勺往里塞。
“好吃吗？”皇上在座上笑道。
我连连点头，“好吃。”其实是我饿了，我从来没有这么饿过，都怪这个杀千刀的罕情太子，恨死他了。
“哀家想，明天就把你们的婚事订了吧。”皇后笑着说。
对面司马秀云手里的勺子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玉山回过头：“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司马秀云垂下眼皮：“嗯，头有点晕。”
“我扶你回去吧。”玉山体贴地起身，小心地扶着他的妻子，穿过大殿，走了。
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的背影。
“喝粥。”罕情大喊一声。
我不满地回头瞪他。喝粥就喝粥，用得着这么大声吗？
“即然你们没有异议，这事就这么定了。”皇后优雅地微笑。
什么，什么事定了。我小声问罕情：“方才皇后娘娘说什么？”
他似怒似嗔地看了我一眼，低低道：“回房再跟你说。”
去，谁跟他回房。
我低头乖乖喝我的粥，他的手暧昧地摸到我腰上，我甩开，他再摸，我再甩……
“罕情啊，哀家有些事要和你商议。”座上的皇后亲热地向罕情招手儿。
罕情起身道：“是，母后。”
瞥着他走远，我立刻告辞出来，四处望了望。
“你在找我吗？”玉山从旁边象幽灵一样冒出来，眼神冷得可怕。
“阿……是，我就是来找你的。”我咬牙切齿地说，如果手中有弹子，我一定打得他满脸开花。
“你恨我？”他的目光仿佛穿过我，望着身后的不知名远处。
“对，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已经嫁给玉海，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我眼里几乎迸出泪花。
他冷哼一声：“恨？为何要恨？”
“为什么冒充玉海，为什么一次次伤害我，为什么明知我喜欢玉海，却故意拆散我们。”我一步步朝他逼近。
他的眸子始终冰冷：“我从未冒充过玉海，从未伤害过你，甚至救过你。”
“你胡说，你几次三番杀我，害得我误会玉海，以为他对我虚情假意。”我想起过去的日日夜夜，那些钻心撕肺的痛苦，心中的仇恨象火一样熊熊燃烧。
“真正的爱，应该彼此信任，你和玉海之间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你欺骗他在先，嫁给南宫在后，自始至终，错的是你，我说的对不对。”他冷然地盯着我，表情平静到极点。
“不，我没有错，错的是你，你为什么要出现在京城，为什么回去，你即然不想回国，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好了，继续做你的质子，反正你喜欢做质子，喜欢当人家的阶下囚……”我不顾一切地冲着他喊。
拍，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疼。
我呆住，吃惊地看着他。
他……他竟敢打我。
第六章 我们一起疯
更新时间2011…11…4 20：07：03 字数：2023
他漫不经心地收回手，冷冷道：“这一掌，是为了让你清醒。你听清楚，把我送到金国做质子的，是我的父皇母后，我和玉海本是双生兄弟，只因为我大他半个时辰，于是我就成了质子，远送异国，而他，却被留下来，受尽父母的宠爱，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我喜欢司马秀云，想娶她为妻，她却被父皇许给西门青远，后来又许给西门玉海，凭我的才华，不在玉海之下，更不在玉凉之下，父皇却立玉凉为太子，甚至来不及等我回去。”
我愣愣地盯着他，良久，冷笑了起来：“原来你不想回国，是因为妒忌，你妒忌玉海得到了本该属于你的父母之爱，你妒忌玉海娶了本该属于你的妻子，你妒忌玉凉坐了本该属于你的位子，你被妒忌烧坏了脑子，宁愿投靠敌国，甘心做他们的走狗。”
他扬起手掌，恶狠狠地瞪着我。
“你不敢听我说下去？”我鄙夷地瞪着他：“你根本比不上玉海，甚至连玉凉都不如，我算是看清你了，你娶司马秀云，不是因为你喜欢她，而是因为她是玉海的妻子，你觉得玉海夺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一切，所以你把玉海的东西夺过来，当成自己的，你知道玉海喜欢我，故意冒充他，说些伤害我的话，你明知我误会了玉海，却躲在暗处，看着我们被无情地拆散。你的父皇母后日夜思念你，甚至在我面前痛哭流涕，这次你父皇更是拖着年迈的身体，不顾路途遥远，千里迢迢赶到随州，想接你回去。你知道你父皇是怎么说的吗？他说，他欠了你很多，你一定恨他，所以他要亲自来接你，不然你不肯跟他回去。”
玉山的表情变得痛苦，他使劲用手捂住耳朵：“不要说了，再说我杀了你。”
“就知道杀杀杀。”我轻蔑地瞪着他：“你愧为皇子，愧对金国皇帝对你多年的抚育之恩，你忘了你的生身父母，忘了你的根本，一个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人，与其毫无脸面地活着，还不如死了。”
呛的一声，他的剑指向我的咽喉。
“在宫里杀人？”我轻问：“你不想活了？就算你不想活，你的司马秀云呢，你舍得抛下她？”
他眼里有犹豫，剑尖微微垂下。
这时，我看到他身后，司马秀云静静地立在那里，眼里闪烁着快意，甚至得意的光芒，看到玉山剑指我，她很开心吗？
“你的心上人来了。”我闭了闭眼，冷冷道。
他立刻收剑，转身向司马秀云走去，司马秀云靠到他怀里，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我看到那个女人的目光，依旧是带着挑衅和得意的。
“你怎么在这里？”身后传来罕情焦急的声音。
我只是笑：“刚才我出来透透气，不小心遇到二皇子殿下和他的妻子，说了几句话。”
“说什么？”他有些不悦。
“自然是说天朝的事了，我们都是天朝的同乡嘛。他乡遇故知，人生一大幸事啊。”我故作感慨。
罕情拉着我道：“不要说了，我们走吧，我带你出去逛逛。”
我回过头，那两个人已经走了，连背影都看不到。
“喜欢什么，只管开口。”罕情执着我的手，漫步在大街上，语气充满宠溺。
“我喜欢天朝，你帮我买来。”我冷冷道。
他抓住我的手用力一捏，我险些叫出声来。
“要不要我再帮你买个西门玉海？”他在我耳边咬牙切齿地说。
“不用了，你还是省点钱，给自己多买几个美女吧。”我指着那边：“看，那个美女已经朝你飞了好多媚眼了。”
罕情抬起头，摊子后立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满脸皱纹，呲着没牙的嘴，笑着说：“公子，给娘子买对耳环吧。”
“这就是你说的抛媚眼？”罕情瞪着我，鼻子里直喷冷气。
“你嫌她太老，还有那边，那个卖大饼的女孩子，已经看了你半天了。”我强忍笑意道。
罕情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卖大饼的女孩子长得满秀气，不过她身边还站着个牛高马大的汉子呢，那汉子看罕情的目光简直是要跟他决斗。
罕情回过头，狠狠地捏了一下我的鼻子。
“痛死了。”我甩开他的手。
“回去再好好惩罚你。”他磨了磨牙，真得凑过去道：“老人家，给我那对耳环。”
“我没穿耳朵。”我立刻开口道。
“现在穿。”他拖住我的手。
“不穿。”
“穿。”
“不穿。”
……
唉，这位罕情太子真是固执呢，不过，最终还是我胜利了，没有穿耳朵，作为让步，我戴上了他硬要给我买的一对金手镯，好重，把手压得痛死了。
对我的让步，他很满意，于是我悄悄把他绕啊绕的绕到码头上。我要他去问问鲜虾怎么卖，自己立刻跑去问船家：“大哥，你的船到天朝么？”
“到啊，姑娘要搭船么？”
“要啊，要啊，多少钱？”
“不多，只要五钱银子。”
“我这个金手镯够不够？”
“够了，够了。”船家眉花眼笑，一只手伸过来，猛地夺走那个金镯子，咚的一声丢到河里，船家二话没说，跳下去就捞。
我被他拖着离开码头。
“喂，你是不是人啊，那只金镯子值一百两银子，你也舍得丢掉。”
“我本来是人，一见到你就不是人了。”他拖着我的手，瞧那怨毒的眼神，简直恨不得把我也抛到水里去。
“你这么讨厌我，让我回去嘛。”
“你哪都别想去。”
“我很闷呢，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
“你疯了我也娶。”
“我才不嫁给疯子呢。”
“我们一起疯好了。”
“不要啊，不要……。”
我被罕情拖着在几十丈高的江堤上跑，风呼呼地吹，江水高高卷起，掉下去粉身碎骨，我根本不敢看下面，死死地抓着他的手，一直抓着。
他终于停下来，笑着靠在尽头的石坝上。
“你这个疯子。”我气恨恨地骂。
他低头吻住我。
第七章 累了也订婚
更新时间2011…11…8 19：45：06 字数：2365
“疯子……。”我的叫声淹没在江风里。
江水把两个人的衣裳打得半湿，我想起那晚在柳园，玉海的衣半湿，他依然固执地吹着他的长箫，依然固执地等我。
我哭了。
他轻吻我的泪，我哭着推开他，哭着奔上江岸，跪在白沙滩上，望着江南的方向，放声大哭。
他从身后抱住我，我拼命挣扎，他叹气：“你这个傻丫头。”
我哭累了，他把我抱在怀里，抱上马车。
我狠狠地推开他，独自缩在车厢的角落，独自舔净自己的伤口。
他仰着头，呆呆地望着头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进宫的时候，我对他说：“我累了。”
他静静地看着我，轻轻说：“其实，我也很累，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我愣住了，想不到分开的话，竟从他嘴里说出来。
“不过，母后已经说了，明天要为我们订婚，为了皇家的面子，你勉强应付一下，只是一个形式。”他平静地说，看着我的眸子不似从前的热烈，含着什么冰冷的东西。
我不敢相信他，冷冷道：“你答应把莫愁找回来，我就和你订婚。”
“我给你一个地址，莫愁就在那里。”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到我手里，转身走了，夜色下，他的背影看起来心灰意冷。
我急急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入云庵。竟是庵堂的名字。
莫愁表姐？她遁入空门了？
清晨，清越的钟声飘在京城的大街上。
入云庵其实没有入云，它静静地立在城西的一角，庵门敞开，繁华中透着寂寥。
罕情太子没有陪着我，他派了几个侍卫和宫女，用一乘轿子把我直接抬到门口。
“太子妃殿下。”宫女唤道。
我怒：“我不是太子妃。”
“呃……慕容小姐，奴婢在门外等您。”宫女退到一旁。
我大步走了进去。
庵堂里香火鼎盛，青烟缭绕，无数善男信女无声地跪在蒲团上，为自己或是为家人虔诚地祈祷，想求得神灵的庇佑。
我穿过人群，径直走到念经的尼姑面前：“请问，这里有一位叫莫愁的女子么？”
尼姑抬起眼睛：“施主找金夫人？”
“是啊。”我有些惊讶，莫愁没有出家吗？我还以为她痛苦之余，出家为尼了呢。
而且，她为何是金夫人，她……嫁人了吗？
“金夫人早就来了，正在静室中听住持讲经，姑娘请。”尼姑起身带我进去。
隔着静室的窗，我看到了莫愁，她举止雍容，衣着华贵，依然美丽娴静，温婉动人。
我砰的一声踢开门，不顾一切地冲进去，抱着她哭道：“愁姐姐。”
莫愁抬起异常美丽的眸子，看了看我，也哭了起来：“是仙仙么？真得是仙仙，想不到还能见到你。”
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住持不知何时走了，门轻轻合上，房中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还好吧？”我急急地执住她的手，心里有无数疑问，到了嘴边，却化成一句话。
莫愁轻轻叹息一声：“唉，仙仙妹妹，说起来话长啊。”
“成亲那天，一个长得和玉海一模一样的男人找到我，他对我说，他叫玉山，是玉海的亲哥哥，他还说，玉海想娶的不是我，是你。他把你和玉海的相识相遇，和那块帕子，都告诉了我。”莫愁水一般的眸子凝凝地望着我。
我说不出话来。
“那天，我跟玉山走了，他带我到这里的庵堂带发清修，我本想出家，谁知遇到了我的夫君……。”莫愁脸上泛起一抹粉红的羞色。
“你夫君？他是金国人。”我惊讶不已。
“是啊，他叫金展英，翰林院的大学士，一表人才，满腹韬伦，对我也很好，又温柔又体贴。”莫愁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幸福。
“你……你不恨觉情么？他夺了你的清白，毁了你的……。”我把一生两个字咽下去，眼前的莫愁象个幸福的小女人，哪象一个被毁了一生的怨女。
“刚开始，我恨过觉情，后来，我想明白了，爱与恨，其实只是一种欲念，我早已不再恨他。我只想和我夫君好好过日子，为他生几个漂亮的宝宝。”
盯着莫愁平静安祥的面容，我彻底无语了。
她很幸福，我该祝福她的。
原来，玉山并不是什么都没做，他挽救了莫愁的心灵，给我创造了嫁入燕王府的机会。难道，是我和玉海的缘份不够深，这一生，我们注定要错过吗？
“仙仙，你现在好吗？”莫愁美丽的眼睛含着担忧。
我勉强笑了：“好，还好，我要嫁给太子了。”往事沧桑，我竟不愿再提起，何苦让她为我担忧。
“恭喜你啊。只是……”莫愁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问玉海，最终，她没有问。
其实，我也想对她诉说玉海和我的阴差阳错，诉说那些数不清的委屈，可我说不出口，面对沉浸在幸福里的莫愁，我不忍说任何破坏气氛的话。
订婚典礼开始，我和罕情是主角，然而，今天两个主角脸色都不好。
罕情从进来的那一刻，就一直沉默着，我也不想说话，两个人坐在同一张长几后，一个朝左，一个朝右。
皇帝和皇后娘娘满脸春风，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机械地举杯，机械地饮酒，机械地吃菜。
我知道，罕情不开心，是因为我不开心，而我不开心，是因为玉海。
我对罕情说过，除非莫愁原谅他，否则他这辈子都别想得到我。
如今，他已经做到了，而我，是不是该履行诺言嫁给他呢。
我别过脸，把玩手里的酒杯，为什么要履行诺言，罕情若足够聪明，就该知道我许下承诺的时候，就没打算遵守。
不知怎么，突然想起昨晚罕情离开我的时候，冰冷的眸子，落寞的表情，萧瑟的背影。
其实，聪明如他，早已猜到我说的全是谎话，所以，他才会心灰意冷，才会提出和我分开一段时间吧。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很糟。
“情儿，该和仙儿交换信物了。”皇后笑得甜美无比。
罕情木然地伸出手，到怀里掏了半天，什么都没掏出来。
我从脖子上取下那块玉坠，对皇帝夫妇挤出一丝笑容：“不用了，罕情早就把信物给了仙儿。”
皇后哈哈笑道：“这孩子，好快的动作，仙儿，你的订情信物呢？”
不会吧，我也要拿订情信物给他。
一直不肯看我的罕情抬起他那双漂亮的眸子，扭头注视着我。
我一咬牙，取下腰上的龙佩，叭的一声抛到他面前，压低声道：“给你。小玉坠换大玉佩，算我吃亏。”
罕情不说话，眸子蓦然一亮。
“好了，从今日起，仙儿就是哀家的儿媳妇，过阵子，哀家就为你们操办婚礼，皇宫好久没有热闹过了。”皇后笑着举杯，我和罕情也举杯。
“秀云敬太子妃一杯。”司马秀云姗姗走来，亲自提起酒壶，为我斟了一杯酒，十指纤纤，递到我面前，满脸的笑意。
我接过酒杯，“谢了。”正要喝，玉山突然喝道：“且慢。”
第八章 为了爱
更新时间2011…11…13 14：59：16 字数：2578
殿上的人都愣住了。
玉山快步走到我面前，抢过酒杯，淡淡道：“杯子脏了，下臣给太子妃换一杯。”
我吃惊地看着他把杯里的酒随意泼在地毯上，招呼宫女拿来另一个酒杯，用罕情面前的酒壶倒了酒，重新递给我：“太子妃请。”
我和他对视，他的眸子里含着警告。
他在警告我，警告我什么呢？真可笑。
接过酒，我一饮而尽。
玉山扶着他的妻子，回到自己的座位。
司马秀云脸色略有些苍白，玉山握紧她的手。
身旁，罕情突道：“父皇，母后，儿臣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他说完，匆匆走了。
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