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的照片有啥好看的?一个大傻瓜。章斯雨觉得可笑。
我喜欢。喜欢你这个傻瓜。林一尘的理智不是很清醒了。
章斯雨就再也懒得理,她在编织自己的心理防线。教务处主任刚才来办公室,讨论作文竞赛的问题。她在百度里搜话题作文,继续为备课下载一些资料。
林一尘的头像不停地跳动,章斯雨用鼠标点着头像的鼻子说;我让你跳,我让你跳!点开一看,见林一尘说:小雨,我……
我什么我?章斯雨说。
我……我想吻你……林一尘说。
章斯雨搁在键盘上的手微颤了一下,胸起伏着,心里说:定力,定力……然而,力仍定不住,脑子里的林一尘变成了活生生的人,就站在她的面前。
章斯雨无言。
林一尘说:不做声就是默许了,……我已经吻了,我看着你,你也看着我……林一尘有些颠狂了。
我看着你,你也看着我……章斯雨哪里是看着他?她是看着摄影师!否则;哪里来的照片?
你的嘴唇冰凉,但我却感受到你的火热,你的心跳得厉害,是吗,小雨?林一尘在吻电脑屏幕上的章斯雨。
是。章斯雨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真乃一字千钧。
章斯雨漂泊互联网多年,没想到作茧自缚,就这样陷入了林一尘编织的情网。
办公室里人很多;还有学生进进出出,章斯雨关了QQ,夹着听课本去教室听课去了。作为班主任,她对班级现状有些忧虑,学生学习的自觉性比较差,上课传小纸条的、讲小话的、打磕睡的大有人在,她经常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听听课,大凡她在教室里,里面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典型的生得贱!在武汉,有个民间人物叫贱三爷,章斯雨经常这样叫她的调皮学生。有人说:老班和学生之间的关系可以这样形容——猫和老鼠的关系。老班是班主任的简称。章斯雨一进校门,就能看到班里的学生飞一般的跑进教室,不时能听到这样的情报:快,我们老班来了!
第二章也曾孕育生命
13
离开学校时,章斯雨收到了林一尘的一条短信,写着:干吗呢,小雨?怎么下了?
章斯雨说:放学了啊,要回家了。
哦。晚上还上网么?林一尘问。
不上。章斯雨说,我有事要办。
其实,章斯雨肯定是要上网的,她每天都要写那本《林家的事儿》,只是,她不想让自己的感情疯长,因为疯长的同时,注定出现伴随而来的杂草。章斯雨不想让自己的生活变得那么复杂,本来已经够复杂的了。
回到家,韩静波在吃饭。章斯雨往厨房里去,韩静波说:没做你的饭,我还以为你不回了。章斯雨说:我不回家去哪里?刚才和几个学生谈心,耽误了。韩静波说:那你想吃什么,自己再做吧。章斯雨从厨房里出来,没吭声,直接进了卧室。韩静波见章斯雨开电脑,就把筷子在桌上摔得噼啪响,说:一回来就打电脑,太过分了吧?!章斯雨回过头,语气平静得出奇,说:那你要我干什么呢?你发句话。
韩静波说:你他妈是个女人吗?整天在外面不归家,回来就开电脑!
章斯雨的语气平静得有些可怕,她缓缓地说:请你嘴里放干净点儿。
老子骂了!怎么样?韩静波站起来。
章斯雨沉默着,她仍旧开了电脑,此时,她很想找到林一尘,哪怕他是个很坏很坏的男人,她也不会怕,她也会有一种安全感。然而,犹豫片刻,她终究没有打开QQ,她在文档里继续着她的小说《林家的事儿》。文中,李英芝是林怡然的母亲,现实生活中,章斯雨的母亲也叫李英芝。
…………
李英芝临产前没有任何征兆。
确实,她也不知道孩子到底何时会来到这个世界。她还不到19岁,娘也死得早,没人教她。这天,李英芝从广播室里回来,吃过饭后,到山上砍了一担柴。本来是喊林先勤去挑的,可他被周转飞喊去了,据说是因为先勤教过书,让他当会计,还说只有他拿得起这个工作。李英芝看婆婆刘风华在糊鞋布。锅里熬的糊面干了也不好做事。当然,李英芝也不敢要婆婆去挑。于是,只好把一大担柴歪歪斜斜的从山上挑下来。后半夜,李英芝的肚子就疼了起来。
林先勤被一阵呻吟声惊醒,点了灯,看李英芝的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吓了一跳。再看李英芝的手搭在隆起的肚皮上,才想起来别是要生了!林先勤顾不得披衣,就推母亲的门,喊道:妈,英芝要生了,要生了!
哦,刘风华在床上应了一声,慌什么?我生了你们五个,还不知道?还有一会呢!你先去集上把接生的黄婆接来,把仙云喊起来烧一锅开水。林仙云的头发像个鸡窝。她擦着眼从稻场上抱了一捆棉梗,坐在灶门边烧了起来。当林先勤和黄婆赶到时,李英芝的衣服已湿透了。先换件干衣服!黄婆麻利的从箱子里拿出接生用具,口里还不停地说:别怕,别怕!是女人都要过这一关的。孩子出来了,你就享福了!鸡汤有你喝的呢!
李英芝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刚开始时,疼痛一阵阵袭来,疼得她不能喘息。她只好张着嘴,一口一口地吸着气,然后再忙着把它吐出来,这样,疼痛也许会有点减轻。几个小时后,好像有一件很重的东西把她拉着一起往下坠,可是,总也不能落地。她的心就这样悬浮着、裸露着,与她的身子一起坠啊坠,并被悬崖绝壁包围着,被尖石挂得鲜血淋漓。那不是蹦极,蹦极是一种释放。可李英芝却释放不了,在这僵持中,李英芝就努力睁着眼睛,想寻找出口,寻找着陆点。在矇眬中,有一丝眩目的白光射向了她,她看到了她的母亲:母亲笑着,那种笑溢满母性的光辉。母亲的眼睛也在笑,目光柔柔的……李英芝安静下来。就这样,她提着一口气,静静地等待着。
直到黄婆来到床边。黄婆的手一抚摸在李英芝的额头上,李英芝的泪就流了下来。她需要抚摸,就像母亲柔和眼光那样的抚摸。因为这抚摸给了冰凉的她以丝丝温暖。黄婆坐在李英芝床边,看着英芝。也只能看着。孩子不出来,她也不能硬拉出来。几十年的接生生涯,这样的场面她看得太多了。可对李英芝,她却有一种心疼心痛。她就像母亲那样不停地抚摸她,在她耳边轻语,要她挺住,再挺住。刘风华起来后,在李英芝床边站了一会儿。她看到李英芝闭着眼,几绺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紧贴在脸颊上。她叹了口气,出去了。孩子生下来时,已是第二天下午两点。是一个健康的女婴:头发湿湿的,牢牢粘贴在小脑袋上。小脸粉红粉红的,她就是婵娟。是林家又一代人,是林先勤的长女。
李英芝饿了。黄婆在婵娟落地后,看李英芝气色还好,就在她头上系了一条毛巾,手摸摸孩子的脸蛋,走了。鸡蛋面条是林先勤端来的。林先勤看着斜倚在床上的这个可怜的女人,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了一天一夜。可他却不能帮她,只能当一个旁观者。他的眼光扫到床上的婴儿身上:小小的,就像小猫小狗。这家伙是从哪儿钻出来的?看李英芝吃得津津有味,林先勤黝黑的脸也散发出亮光。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刘风华进来了:
缸里没水,你去挑几担回!
转身时,一句令李英芝终生难忘的话钻进她的耳朵:生了个丫头片子,还……
李英芝被深深地刺痛了。这种痛甚于分娩;这种痛使她的心阵阵痉挛;这种痛使她冷得发抖。她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狗,蜷在床的一角。那一刻,十九岁的她才明白伤痛的含义。
林先勤尾随刘风华出去了。
两串泪顺着脸颊淌下来。李英芝看着身边的婴儿,竟是那么安静,好像她已明白她不应该吵闹,不应该让别人心烦一样。李英芝心里涌起一泓最柔的清泉,她能明显感觉到乳房有点胀痛。虽然还挤不出一滴奶汁,但她已成了一位母亲了。第三天早上,李英芝胀痛的乳房终于射出了浅白的奶汁。它堵着小婵娟的嘴,无须她吸,就朝她嘴里喷去。李英芝看着怀里的小家伙,这种零距离的接触和被撕扯的微微疼痛使她觉得幸福。这是对她所遭苦难和所受委屈的最好补偿与回报。
因为她曾诞生生命和正哺育生命。
……
写着写着,章斯雨再也写不下去了。她也曾孕育生命,可是,可是……章斯雨的手指无力得散落在键盘上,是韩静波一掌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
她恨,乃至漠视,而后漠然。
第二章转侧难眠
14
深夜三点的时候,章斯雨在床上靠了一会儿。与韩静波已分开睡的她拿着手机发呆。意外的,她竟发现里面有一条短信,是林一尘发来的,看时间,刚不久。上面写着:小雨,我睡不着,你在做什么美梦?
章斯雨的眼有些潮湿,她回复道:没睡呢!
很快,林一尘说:你在呀,太好了!
好什么好,深更半夜的,不睡干啥?
林一尘说:想你……
想起韩静波,章斯雨脑里突然掠过一丝报复的快感,她说:我也想你。
真的吗,小雨?我不会是在做梦吧?林一尘说。
恩,真的。
小雨,久违的心动的感觉使我一下子年轻了十岁,为你,我竟变得转侧难眠。你知道深夜思念一个女人的滋味吗?林一尘说。
不知道。章斯雨的心在微微颤抖,她想听他说出来,她仿佛有一种情感饥渴。其实,她哪里又不知道那种滋味呢?
林一尘说:是蚂蚁在心尖一点点吞噬的感觉,痒痒的,麻麻的,舒服而又有点微疼。
章斯雨说:呵,这么具体?
林一尘说:一份突如其来的感情将我重重击倒,我成了你的俘虏。小雨,折磨我吧,好吗?
怎么折磨你,傻瓜?章斯雨说。她忍不住想笑。
小雨,我渴望你折磨我,折磨我的肉体,折磨我的精神。折磨我麻木的灵魂。
章斯雨的心狂跳起来,干瘦的“肉体”这两个字,在她眼里鲜活起来,在这深夜,她刹那间产生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久违的渴望,她好久没做过爱了,她想男人,想和她爱的男人做爱。
你在哪里?章斯雨说。
我在家里,在客厅抽烟,睡不着。林一尘说。
休息吧,我也困了。章斯雨躺下了,关了手机。她不想这样聊下去,她怕折磨自己。
矇眬中,章斯雨意识到有人动她,猛地睁开眼,是韩静波,见他穿了一条三角裤爬上床来。章斯雨吓了一跳,潜意识里冒出一个词:手机。忙摸了塞到枕头下。韩静波一上来就扯她的乳罩,然后一口咬住乳头,另一只手扯她的短裤。章斯雨挣扎了几下,说:我不想做。韩静波说:那你想和哪个男人做?说完,自己动起来。
黑暗中,章斯雨的泪倏地滑落下来,她的脑里闪过林一尘的名字,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回响着:林一尘,林一尘……
于是,她设想着身边的韩静波就是林一尘,这样一想,她就感到一种巨大的幸福,她的双臂搂着他的后背,口里情不自禁地轻唤起来:折磨我吧,折磨我的肉体,折磨我的精神,折磨我麻木的灵魂……
韩静波终于从她身上滚落下来。
章斯雨起床,去卫生间洗澡,然后洗头,刷牙、洗脸。忙完后,见窗外已露出鱼肚白,想起今天有语文早自习,忙匆匆出门。
第二章难舍难分(1)
15
再次在办公室里打开QQ时,发现上面有林一尘的留言:我要出差几天,去上海。不能陪你了。
尽管知道他不在,章斯雨仍然打过去一行字:那我怎么办呢?章斯雨很寂寞。林一尘不在网上,电脑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第二天晚上八点,坐在电脑前的章斯雨接到了林一尘的电话。
快,快,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车在长江大桥上了!我到了武汉,我要见你!林一尘很急切。
你,你不是去上海么?章斯雨吓了一大跳。
是啊,我改了线路,先来武汉办点事!
这个消息对章斯雨来说太突然,突然得不能接受。虽然她日思夜想着林一尘,可一旦他风尘仆仆赶到她面前时,她又犹豫了,迟疑了。章斯雨出了家门,外面已是华灯初上,只有呼呼的风声。章斯雨又把电话拨过去:一尘,你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
对,我不通知,就不通知,要么让你讨厌我,要么让你喜欢我,到底见不见?林一尘就是这样的性格。
可……可我没有心理准备啊!章斯雨说。
要什么心理准备啊,见不见?林一尘很干脆。
我,我……这么晚我怎么去见你啊!章斯雨的每一句话都好像不受自己大脑控制了。那边车在开,这边风在刮,通话效果很差,章斯雨只得关了电话。章斯雨何尝不想去见林一尘?可她觉得现在时间很不够。在见他之前,她要洗头,洗澡,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这样做势必会引起韩静波的怀疑。在常人的眼里,一个女人,在夜晚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后风情万种的出门,那还能做什么?可林一尘现在近在咫尺,不见又哪里甘心?章斯雨就在人行道上走着,晚风带着寒气吹拂着她的短发和风衣,章斯雨很无助。她像一个流浪儿,一颗流浪的心无所归属。章斯雨又拨林一尘的号码,那边很嘈杂。有一个男人在唱卡拉OK,声嘶力竭。还有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声音。
到了为什么不打电话我?
打有什么用啊,你又不见!你是叶公,叶公好龙!我关了啊,这里听不见。林一尘说的很快。
不,你有小姐陪你,我知道的。章斯雨不知怎么就有了一点点醋意。
哪里什么小姐啊,是我单位的同事。这次我们一共五个人出来。来,张敏,过来说几句话,看是不是小姐!林一尘好像在喊边上的一个人。
章斯雨说:让别人说什么话呀,真是的!
那边电话就关了。
章斯雨的话还没说完。她想说,现在去见他。想问他住在哪一个宾馆。想问他在这儿呆几天。于是,又拨过去,电话通了,没人接。章斯雨就这样一遍一遍地拨着。手机发热了,当她把手机贴在耳边的时候,耳垂也发麻。一直不停的拨,那边也通了,可就是没有人接。大概在拨了第五十次之后,章斯雨关了机。
这一晚,章斯雨很伤心。她知道林一尘就在电话旁。准确地说,电话就在他身上。可他就是不接。或许是林一尘更伤心。从他在大桥上给自己打电话的语气章斯雨是感动的。因为那种兴奋、激动和迫不及待不是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所表现出来的。那个时候的林一尘就是一个初恋中的少男。还有他来这个城市办事的借口,不都是为了见章斯雨一面么?可章斯雨就那么不负责任地拒绝了。这当然让林一尘失望。所以,这么一想,章斯雨并不生林一尘的气。
次日一睁眼,章斯雨脑海里就是两个字:一尘。匆匆起床,匆匆出门,就拨了过去。电话只响了一声,林一尘就接了。
昨天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哦。昨天在洗澡。
林一尘还在床上,那种懒洋洋的声调,章斯雨听得出来。
章斯雨说不清心里的感受,她只知道想总这样拿着电话,哪怕听不到一个字,只听听林一尘的呼吸声也好。
嗯,同事起床了,挂了,吻你!
林一尘很匆忙。说的话很自然,特别是吻你两个字,章斯雨听起来亲切得不得了。有了这两个字,章斯雨好满足。
当天下午,林一尘一行五人就离开了章斯雨所在的城市。这一面,竟还真的没有见成。章斯雨很后悔。上午上完课后电话打过去,他说正在一个饭馆里吃饭。晚上再打,就没有信号了。就这样音讯杳无的过了几天。这几天,章斯雨茶饭不思。晚上,章斯雨出去散步,她没抱希望,随手拨了林一尘的号,竟然通了。
哦,我在吃饭。
这无疑是道逐客令。章斯雨觉得委屈:林一尘呀林一尘,你吃饭有什么了不起!
知道林一尘回后,章斯雨无趣地挂了电话。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是自我感觉。心里还以为别人在怎么想着自己呢!章斯雨有些恨自己,她赌气的把电话早早关了。晚上,章斯雨看到韩静波在家门口与别人下棋,路灯点得通亮。于是无聊地打开电脑。她没开QQ,在一个聊天室里瞎聊。章斯雨的瞎聊就是与别人对诗或对对联。那个“绝对”是她的必考题:上海自来水来自海上。没人对得出。对不出,她就拜拜。然后再考下一个。
聊天室里无聊的人多,聪明的人多,可就是傻傻的人少,章斯雨觉得很无趣。打开QQ,发现一个叫呆呆的要加她。一看到这个名字,章斯雨就忍不住笑起来。章斯雨感觉他是一个老实的人,一定很认真,很有意思。想到林一尘对自己的无所谓,章斯雨心里滋生出一种恨意。她加了呆呆。呆呆进来后说谢谢。呆呆然后说:我下啦,真不巧,有点儿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