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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患己意。是时,出帝昏乱,冯玉、李彦韬等用事,晖曲意事之,因得复镇灵武。时王令温镇灵武,失夷落心,大为边患。晖即请曰:“今朝廷多事,必不能以兵援臣,愿得自募兵以为卫。”乃募得兵千馀人,行至梅戍,蕃夷稍稍来谒,晖顾首领一人,指其佩剑曰:“此板桥王氏剑邪?吾闻王氏剑天下利器也。”俯而取诸腰间,若将玩之,因击杀首领者,其从骑十馀人皆杀之。裨将药元福曰:“今去灵武尚五六百里,奈何?”晖笑曰:“此夷落之豪,部族之所恃也,吾能杀之,其馀岂敢动哉!”已而诸族皆以兵扼道路,晖以言譬谕之,独所杀首领一族求战,即与之战而败走,诸族遂不敢动。晖至灵武,抚绥边部,凡十馀年,恩信大著。官至中书令,封陈留王。广顺三年卒,追封卫王。子继业。
○皇甫晖
皇甫晖,魏州人也。为魏军卒,戍瓦桥关,岁满当代归,而留屯贝州。是时,唐庄宗已失政,天下离心。晖为人骁勇无赖,夜博军中,不胜,乃与其徒谋为乱,劫其部将杨仁晟曰:“唐能破梁而得天下者,以先得魏而尽有河北兵也。魏军甲不去体、马不解鞍者十馀年,今天下已定,而天子不念魏军久戍之劳,去家咫尺,不得相见。今将士思归不可遏,公当与我俱行。不幸天子怒吾军,则坐据一州,足以起事。”仁晟曰:“公等何计之过也!今英主在上,天下一家,精甲锐兵,不下数十万,公等各有家属,何故出此不祥之言?”军士知不可强,遂斩之,推一小校为主,不从,又斩之,乃携二首以诣裨将赵在礼,在礼从之,乃夜焚贝州以入于魏,在礼以晖为马步军都指挥使。晖拥甲士数百骑,大掠城中,至一民家,问其姓,曰:“姓国。”晖曰:“吾当破国!”遂尽杀之。又至一家,问其姓,曰:“姓万。”晖曰:“吾杀万家足矣。”又尽杀之。及明宗入魏,遂与在礼合谋,庄宗之祸自晖始。明宗即位,晖自军卒擢拜陈州刺史,终唐世常为刺史。
晋天福中,以卫将军居京师。在礼已秉旄节,罢镇来朝,晖往候之曰:“与公俱起甘陵,卒成大事,然由我发也,公今富贵,能恤我乎?不然,祸起坐中!”在礼惧,遽出器币数千与之,而饮以酒,晖饮自若,不谢而去。久之,为密州刺史。契丹犯阙,晖率其州人奔于江南,李景以为歙州刺史、奉化军节度使,镇江州。周师征淮,景以晖为北面行营应援使,屯清流关,为周师所败,并其都监姚凤皆被擒。世宗召见,晖金疮被体,哀之,赐以金带、鞍马,后数日卒。拜凤左屯卫上将军。
○唐景思
唐景思,秦州人也。幼善角牴,以屠狗为生。后去为军卒,累迁指挥使。唐魏王继岌伐蜀,景思为蜀守固镇。继岌兵至,景思以城降,拜兴州刺史。晋高祖时,为贝州行军司马。出帝时,契丹攻陷贝州,景思为赵延寿所得,以为壕砦使。契丹灭晋,拜景思亳州防御使。汉高祖时,为邓州行军司马,后为沿淮巡检。
汉法酷,而史弘肇用事,喜以告讦杀人。景思有奴,尝有所求不如意,即驰见弘肇,言景思与李景交通,而私畜兵甲。弘肇遣吏将三十骑往收景思,奴谓吏曰:“景思勇者也,得则杀之,不然将失之也。”吏至,景思迎前,以两手抱吏呼冤,请诣狱自理。吏引奴与景思验,景思曰:“我家在此,请索之。有钱十千,为受外赂。有甲一属,为私畜兵。”吏索之,惟一衣笥,军籍、粮簿而已。吏闵而宽之,景思请械送京师以自明。景思有仆王知权在京师,闻景思被告,乃见弘肇,愿先下狱明景思不反,弘肇怜之,送知权狱中,日劳以酒食。景思既械就道,颍、亳之人随至京师共明之。弘肇乃鞫其奴,具伏,即奏斩奴而释景思。后从世宗战高平,世宗以所得汉降兵数千为效顺指挥,以景思为指挥使,复戍淮上。周师伐淮南,以功领饶州刺史,迁濠州刺史,兵攻濠州,以战伤重卒,赠武清军节度使。
○王进
王进,幽州良乡人也。为人勇悍,走及奔马。少聚徒为盗,乡里患之,符彦超遣人以赂招置麾下。彦超镇安远军,军中有变,遣进驰奏京师,明宗怪其来速,嘉其足力,以隶宁卫指挥。汉高祖为侍卫亲军指挥使,以进为军校。高祖镇河东,因以之从,每有急,遣进驰至京师,往返不过五六日,由是愈亲爱之,累迁奉国军都指挥使。从周太祖起魏,迁虎捷右厢都指挥使。历汝、郑二州防御使、彰德军节度使。显德元年秋,以疾卒,赠太师。
呜呼!予述旧史,至于王进之事,未尝不废书而叹曰:甚哉,五代之君,皆武人崛起,其所与俱勇夫悍卒,各裂土地封侯王,何异豺狼之牧斯人也!虽其附托遭遇,出于一时之幸,然犹必皆横身阵敌,非有百夫之勇,则必一日之劳。至如进者,徒以疾足善走而秉旄节,何其甚欤!岂非名器之用,随世而轻重者欤?世治则君子居之而重,世乱则小人易得而轻欤?抑因缘侥幸,未始不有,而尤多于乱世,既其极也,遂至于是欤?岂其又有甚于是者欤?当此之时,为国长者不过十馀年,短者三四年至一二年。天下之人,视其上易君代国,如更戍长无异,盖其轻如此,况其下者乎!如进等者,岂足道哉!《易》否泰消长,君子小人常相上下,视在上者如进等,则其在下者可知矣。予书进事,所以哀斯人之乱,而见当时贤人君子之在下者,可胜道哉!可胜道哉!
○常思
常思,字克恭,太原人也。初从唐庄宗为卒,后为长剑指挥使。历唐、晋为六军都虞候。汉高祖为河东节度使,以思为牢城指挥使。高祖入立,领武胜军节度使,徙镇昭义。思起军卒,未尝有战功,徒以幸会汉兴,遂秉旄节。在潞州五年,以聚敛为事,而性鄙俭。初,思微时,周太祖方少孤无依,衣食于思家,以思为叔,后思与周太祖俱遭汉以取富贵。周太祖已即位,每呼思为常叔,拜其妻,如家人礼。广顺三年,徙镇归德,居三年来朝,又徙平卢,思因启曰:“臣居宋,宋民负臣丝息十万两,愿以券上进。”太祖颔之,即焚其券,诏宋州悉蠲除之。思居青州,逾年得疾,归于洛阳,卒,赠中书令。
○孙方谏
孙方谏,郑州清苑人也。初,定州西北有狼山堡,定人常保以避契丹,有尼深意居其中,以佛法诱民,民多归之。后尼死,堡人言其尸不朽,因奉而事之。尼姓孙氏,方谏自以为尼族人,即继行其法,堡人推以为主。晋出帝时,义武军节度使恶方谏聚徒山中,恐为边患,因表以为游奕使。方谏因有所求不得,乃北通契丹。契丹后灭晋,以方谏为义武军节度使。已而徙方谏于云中,方谏不受命,率其徒复入狼山。汉高祖起,契丹纵火烧定州,虏其人民北去。方谏闻之,自狼山入,据之以归汉,高祖嘉之,即拜方谏义武军节度使。周太祖时,徙镇镇国,以其弟行友为定州留后。世宗攻太原,方谏朝于行在,从还京,至洛得疾,徙镇匡国,卒于洛阳,年六十二,赠太师。
********杂传第三十八
○王峻
王峻,字秀峰,相州安阳人也。父丰,为乐营将。峻少以善歌事梁节度使张筠。唐庄宗已下魏博,筠弃相州,走归京师。租庸使赵岩过筠家,筠命峻歌佐酒,岩见而悦之。是时岩方用事,筠因以峻遣岩。梁亡,岩族诛,峻流落民间。久之,事三司使张延朗,延朗不甚爱之。晋高祖灭唐,杀延朗,是时汉高祖从晋起兵,因悉以延朗赀产赐之,峻因得事汉高祖。高祖镇河东,峻为客将。高祖即位,拜峻客省使。汉遣郭从义讨赵思绾,以峻监其军。累迁宣徽北院使。
周太祖镇天雄军,峻为监军。汉隐帝已杀大臣史弘肇等,又遣人杀周太祖及峻等,峻等遂与太祖举兵犯京师。太祖监国,以汉太后命拜峻枢密使。太祖将兵北出,至澶州,返军向京师。是时,太祖已遣冯道迎湘阴公赟于徐州,而汉宗室蔡王信在许州。峻与王殷谋,遣侍卫马军指挥使郭崇率兵之宋州、前申州刺史马鐸之许州以伺变,崇、鐸遂幽赟而杀信。
太祖入立,拜峻右仆射、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刘旻攻晋州,峻为行营都部署,得以便宜从事。别遣陈思让、康延沼自乌岭出绛州与峻会。峻至陕州,留不进。太祖遣使者翟守素驰至陕州,谕峻欲亲征。峻屏左右谓守素曰:“晋州城坚不可近,而刘旻兵锐亦未可当,臣所以留此者,非怯也,盖有待尔。且陛下新即位,四方籓镇,未有威德以加之,岂宜轻举!而兗州慕容彦超反迹已露,若陛下出汜水,则彦超入京师,陛下何以待之?”守素驰还,具道峻言。是时,太祖已下诏西幸,闻峻语,遽自提其耳曰:“几败吾事!”乃止不行。峻军出自绛州,前锋报过蒙坑,峻喜,谓其属曰:“蒙坑,晋、绛之险也,旻不分兵扼之,使吾过此,可知其必败也。”峻军去晋州一舍,旻闻周兵大至,即解去。诸将皆欲追之,峻犹豫不决。明日,遣骑兵追旻,不及而还。从讨慕容彦超,为随驾都部署,率众先登。
峻与太祖俱起于魏,自谓佐命之功,以天下为己任。凡所论请,事无大小,期于必得,或小不如志,言色辄不逊,太祖每优容之。峻年长于太祖二岁,往往呼峻为兄,或称其字,峻由是益横。郑仁诲、李重进、向训等,皆太祖故时偏裨,太祖初即位,谦抑未欲进用,而峻心忌之。自破慕容彦超还,即求解枢密以探上意,太祖慰劳之。峻多发书诸镇,求为保荐,居数日,诸镇皆驰骑上峻书,太祖大骇。峻连章求解,因不视事,太祖遣近臣召之曰:“卿若不出,吾当自往候卿。”峻曰:“车驾若来,是致臣有不测也。”然殊无出意。枢密直学士陈同与峻相善,太祖即遣同召峻。同还奏曰:“峻意少解,然请陛下声言严驾,若将幸之,则峻必出矣。”太祖僶俛从之。峻闻太祖且来,遂驰入谒。
峻于枢密院起事,极其华侈,邀太祖临幸,赐予甚厚。太祖于内园起一小殿,峻辄奏曰:“宫室已多,何用此为?”太祖曰:“枢密院屋不少,卿亦何必有作?”峻惭不能对。峻为枢密使兼宰相,又求兼领平卢。已受命,暂之镇,又请借左藏库绫万匹,太祖皆勉从之。又请用颜衎、陈同代李谷、范质为相,太祖曰:“进退宰相,岂可仓卒?当徐思之。”峻论请不已,语渐不逊。日亭午,太祖未食,峻争不已,是时寒食假,太祖曰:“俟假开,当为卿行。”峻乃退。太祖遂不能忍,明日御便殿,召百官皆入,即幽峻于别所。太祖见冯道,泣曰:“峻凌朕,不能忍!”即贬商州司马,卒于贬所。
峻已被黜,太祖以峻监修国史,意其所书不实,因召史官取日历读之,史官以禁中事非外所知,惧以漏落得罪。峻贬后,李穀监修,因请命近臣录禁中事付史馆,乃命枢密直学士就枢密院录送史馆,自此始。
○王殷
王殷,大名人也。少为军卒,以军功累迁灵武马步军都指挥使。唐废帝时,从范延光讨张令昭于魏,以功拜祁州刺史。晋天福中,徙原州刺史。
殷事母以孝闻,欲与人游,必先白母,母所不可者,未尝取往。及为刺史,政事有小失,母责之,殷即取杖授婢仆,自笞于母前。母亡服丧,晋高祖诏殷起复,以为宪州刺史,殷乞终丧。服除,出帝以为奉国右厢都指挥使。
后从汉高祖讨杜重威,先登力战,矢中其脑,镞自口出而不死,高祖嘉之,以为侍卫步军都指挥使,领宁江军节度使。契丹犯边,汉遣殷以兵屯澶州。隐帝已杀杨邠等,诏镇宁军节度使李弘义杀殷于澶州,又诏郭崇杀周太祖于魏。诏书至澶州,弘义恐事不果,反以告殷,殷遣人驰至魏告周太祖,遂起兵反。太祖入立,拜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出为天雄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仍领亲军,自河以北皆受殷节度。殷颇务聚敛,太祖闻而恶之,遣人谓之曰:“吾起魏时,帑廪储畜岂少邪?汝为国家用,足矣。”殷不听。
殷与王峻俱从太祖起自魏,后峻得罪,殷不自安。广顺三年秋九月永寿节,殷求入为寿,太祖许之,而惧其疑也,复遣使止之。明年,太祖有事于南郊。是冬,殷来朝,殷握兵柄,职当警卫,出入多以兵从,又求兵甲,以备非常。是时,太祖卧疾,疑殷有异志,乃力疾御滋德殿,殷入起居,即命执之,削夺在身官爵,长流登州。已而杀之,徙其家属于登州。
○刘词
刘词,字好谦,大名元城人也。少事杨师厚,以勇悍知名。唐庄宗下魏博,与梁战夹河,词以军功为效节军使,迁长剑指挥使,坐事左迁汝州十馀年。废帝时,诏诸州镇选骁勇者充禁军,词得选为禁军校。从破张从宾、杨光远,以功迁奉国第一军都虞候。从马全节破安州,以功迁指挥使。从杜重威破镇州,以先登功拜泌州刺史。晋军讨安从进,为襄州行营都虞候,以功迁泌州团练使。徙房州,岁馀,为政不苛挠,人颇便之。词居暇日,常被甲枕戈而卧,谓人曰:“我以此取富贵,岂可一日辄忘之?且人情易习,若一堕其筋力,有事何以报国!”汉高祖时,复为奉国右厢都指挥使。汉军讨李守贞于河中,词以侍卫步军都指挥使领宁江军节度使,为行营都虞候,以功拜镇国军节度使。周太祖入立,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历镇安国、河阳三城。世宗战高平,樊爱能等军败南走,遇词而止之曰:“军败矣,可无前也。”词不听,辄趣兵以进,世宗嘉之,以为随驾都部署。及班师,以为河东行营副都部署,徙镇永兴。明年卒于镇,年六十五,赠侍中,谥忠惠。
○王环
王环,镇州真定人也。以勇力事孟知祥为御者,及知祥僭号于蜀,使典卫兵。晋开运之乱,秦、凤、阶、成入于蜀,孟昶以环为凤州节度使。周世宗即位,明年,遣王景、向训攻秦、凤州,数为环所败,大臣皆请罢兵。世宗曰:“吾欲一天下以为家,而声教不及秦、凤,今兵已出,无功而返,吾有惭焉。”乃决意攻之。周兵粮道颇艰,昶遣兵五千出堂仓抵黄花谷以争粮道。景、训先知其来,命排阵使张建雄以兵二千当谷口,别遣裨将以劲兵千人出其后,伏堂仓以待其归。蜀兵前遇建雄,战不胜,退走堂仓,伏发,尽殪之,由是蜀兵守诸城堡者皆溃。
初,昶遣其秦州节度使高处俦以兵援环,未至,闻堂仓兵败,亦溃归,处俦判官赵玭闭城不内,处俦遂奔成都,玭乃以城降,成、阶二州相继亦降,独环坚守百馀日,然后克之。世宗召见环,叹曰:“三州已降,环独坚守,吾数以书招之,而环不答,至于力屈就擒,虽不能死,亦忠其所事也,用之可劝事君者。”乃拜环右骁卫将军。是时,周师已征淮,即以环佐侯章为攻取贼城水砦副部署。初,周师南征,李景陈兵于淮,舟楫甚盛,周师无水战之具,世宗患之,乃置造船务于京城之西,为战舰数百艘,得景降卒,教之水战。明年,世宗再征淮,使环将水战卒数千,自蔡河以入淮。环居军中,未尝有战功。蜀卒与环俱擒者,世宗不杀,悉以从军,后多南奔于景,世宗待环益不疑。已而景将许文缜、边镐等皆被擒,世宗悉以为将军,与环等列第京师,岁时赐与甚厚。明年又幸淮南,又以环从,遇疾,卒于泗州。
○折从阮
折从阮,字可久,初名从远,避汉高祖名,改为阮,云中人也。其父嗣伦,为麟州刺史。从阮为人,温恭长者,居父丧,以孝闻。唐庄宗镇太原,以为牙将,后以为府州刺史。晋出帝与契丹败盟,从阮以兵攻契丹,取其城堡十馀,迁本州团练使,兼领朔州刺史、安北都护、振武军节度使、契丹西南面行营马步军都虞候。汉高祖入立,于府州建永安军,以从阮为节度使。明年,以其族朝京师,徙镇武胜,即拜从阮子德扆为府州团练使。周太祖入立,从阮历徙宣义、保义、静难三镇。显德二年,罢还京师,行至洛阳卒,赠中书令。
********杂传第三十九
○硃守殷
硃守殷,少事唐庄宗为奴,名曰会兒。庄宗读书,会兒常侍左右。庄宗即位,以其厮养为长直军,以守殷为军使,故未尝经战阵之用。然好言人阴私长短以自结,庄宗以为忠,迁蕃汉马步军都虞候,使守德胜。王彦章攻德胜,守殷无备,遂破南城,庄宗骂曰:“驽才,果误予事!”明宗请以守殷行军法,庄宗不听。同光二年,领镇武军节度使。是时,庄宗初入洛,守殷巡检校京师,恃恩骄恣,凌侮勋旧,与伶人景进相为表里。魏王继岌已杀郭崇韬,进诬硃友谦与崇韬谋反,庄宗遣守殷围其第而杀之。是时,明宗自镇州来朝,居于私第。庄宗方惑群小,疑忌大臣,遣守殷伺察明宗动静。守殷阴使人告明宗曰:“位高人臣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