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安娜.卡列宁娜(上)〔俄〕列夫.托尔斯泰-第1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和事佬是有福的,他们可以进天国,’”贝特西说,隐约地记起了她听到什么人说过类似的话。“那么好,请坐下,把一切全都讲给我听吧。”

    于是她又坐了下来。

    五

    “这事儿有点荒唐,但是有趣极了,我很想讲给您听听,”

    弗龙斯基说,用他的含笑的眼睛看着她。“我不讲名字。”

    “可是我来猜,更好。”

    “哦,听吧:有两个极快乐的小伙子乘车——”

    “那自然是你们联队的士官喽。”

    “我并没有说他们是士官,——只不过是两个在一起吃过早饭的青年。”

    “换句话说,便是一道喝过酒吧。”

    “或许。他们情绪高昂地坐车到一个朋友家里去吃饭。他

 192

    091安娜。 卡列宁娜(上)

    们遇见一个坐在出租马车里的美丽的女人超过了他们,回过头来瞄了他们一眼,向他们点了点头,而且笑了,至少他们自己是这样觉得的。他们自然跟踪着她。他们纵马全速奔跑。令他们吃惊的,就是这美人儿也在他们去的那家人家的门口下了车。 美人儿飞跑到顶上一层楼去了。 他们瞄见了短面纱下的红唇和一双秀丽小巧的脚。“

    “您描写得多么津津有味,我想您一定是这两个人中的一个吧。”

    “您刚刚对我说了什么呀!

    哦,两个青年走进他们同僚的房间,他是在请饯行酒。 在那里他们自然多喝了一杯,这在饯行宴席上也是常有的事情。 在席上他们打听楼上住着什么人。 谁也不知道;只有主人的仆人听见有没有姑娘们住在楼上这个问题,就回答说那儿的确住着不少。 吃过饭,两个青年就走入主人的书房,写了封信给那位不相识的美人。 他们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来表白爱情,而且他们亲自把这信送上楼去,以便当面说明信中内容或还有不甚明了的地方。“

    “您为何告诉我这些丑事呢?哦?”

    “他们按了铃。 一个使女开开门,他们就把信递给了她,而且对那使女一再保证,说他们两人是这样狂恋着,他们马上就会死在门口。 那使女怔住了,把他们的话传进去。 忽然一位生着腊肠般的络腮胡子、红得如龙虾一般的绅士走出来,声明在那一层楼上除了他的妻子没有别人,于是把他们两位赶了出去。”

    “您怎么知道他的胡子——象您说得那样——象腊肠呢?”

 193

    安娜。 卡列宁娜(上)191

    “噢,您听吧。 我刚才给他们调解过。”

    “哦,往后呢?”

    “这就是最有趣的部分。原来这是一对幸福的夫妇,九品文官和他的夫人。 那位九品官提出控诉,我做了调解人,而且是多么高明的一位调解人啊!……我敢对你说,便是塔力蓝也不能和我媲美哩。”

    “有何困难呢?”

    “噢,您听吧……我们照例赔了罪:‘我们非常抱歉,发生了这次不幸的误解我们请求您原谅。’那位腊肠络腮胡子的九品官开始软化下来,可是他也想要表白他的情感,他一开始表白,就冒火了,说了好些粗野的语,弄得我不能不施展我所有的外交手腕。‘我承认他们的行为不对,可是我劝您姑念他们年少轻浮,而且他们刚在一道吃过早餐。不瞒您说,他们感到很后悔,请求您宽恕他们的过失。’那九品官又软化下来了。‘我答应,伯爵,并且愿意宽恕这个;但是您要明白我的妻子——我的妻子是一个可尊敬的女人——居然遭受了恶少痞徒们的迫害,侮辱与无理……’您要知道那恶少一直在场,我于是不得不从中调解。 我又施展出我的外交手腕,事儿刚有点结果,我那位九品官又冒了火,脸涨得通红,他的腊肠络腮胡子因为愤怒而竖了起来,我便又利用了外交的机谋。”

    “哦,您肯定要他告诉您这故事!”贝特西笑着对一个走进她的包厢的妇人说。“他叫我笑死了呢。”

    “哦,bonechance,”她补充说,把没有握住扇子的一个手指给了弗龙斯基,耸了一下肩膊,使她那逐渐缩上来的连

 194

    291安娜。 卡列宁娜(上)

    衣裙的紧身围腰滑下去,当她接近脚灯时,在煤气灯和众人的目光下,在众目所视的时候,会恰当地裸露出来。弗龙斯基坐车到法兰西剧场去,他当真是去见他的联队长,那位联队长从来不错过这儿的一次表演的。他要见他,报告调停的结果,三天来他一直饶有兴趣地忙着进行调停的工作。 他所喜欢的彼得里茨基和这件事儿有关系,另一个嫌疑犯是新近加入联队的一位出色人物兼出色的同僚,年轻的克待罗夫公爵。 而最重要的,是这事儿涉及联队的荣誉。这两位青年在弗龙斯基那一骑兵连里服役。 那位九品官文坚来找联队长,控告他部下的士官侮辱了他的妻子。 据文坚说,他年轻的妻子(他结婚还不过半年)和她母亲在教堂里,忽然感到身子不适,那是怀孕的反应,她再也站不住了,看到一辆马车,就雇了车回家。 士官们立即出发追赶她;她吓慌了,而且感到身体更不舒服了,跑上楼梯回到了家。 文坚自己从办公处回来时听到门铃声和人声,走出来,看见喝醉的士官们手里拿着一封信,他将他们赶了出去。 他央求处罚示儆。“是的,不论怎么说,”联队长对他邀请来的弗龙斯基说。“彼得里茨基可真太不像话了。没有一个礼拜不闹出一点丑事来。 这位九品官决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会去上告的。”

    弗龙斯基看到这件事情吃力不讨好,决斗不可能,只有设法缓和那位九品官,把事情暗中了结。 联队长请弗龙斯基来商量,就因为他知道他是一个高尚聪明的人,尤其是一个关注联队名誉的人。 他们商谈的结果,决定彼得里茨基同克德罗夫跟着弗龙斯基一道到文坚那里去赔罪。 联队长与弗龙

 195

    安娜。 卡列宁娜(上)391

    斯基两人都十分明白弗龙斯基的姓氏和他宫延武官的身份,是能使九品文官回心转意的。 这两样东西实际上也并非没有发生效力;虽结果如弗龙斯基叙述的,还在未定之日。一到法兰西剧场,弗龙斯基就和联队长一道退入休息室,对他报告他的成败。 联队长思索了一番,决定不受理这个案件;可是为了自己的兴趣,他询问了弗龙斯基会见的情形;当弗龙斯基述说那位九品官怎样平静了一会之后回想起一些小事又冒起火来,以及弗龙斯基怎样说了调解的话最后半个字时,自己就见机而退,而把彼得里茨基推到了面前去的时候,联队长忍不住大笑起来。“这是很不名誉的事,但是笑煞人了。克德罗夫可真打不过那位绅士哩!他气得那么厉害吗?”他笑着评论道。“但是您看今天克莱列怎样?

    她真叫人惊异哩,“他接着说到新来的法国女演员。”不管你看多少遍,她总是天天不一样。 只有法国人才能够这样呵。“

    六

    贝特西公爵夫人没有等到最后一幕完结就离开剧场坐车回家了。 她刚走入梳妆室,在她长长的、苍白的脸上扑了一些粉,擦匀了,整理好衣裳,吩咐在大客厅里面安排下茶,一

 196

    491安娜。 卡列宁娜(上)

    辆一辆的马车便陆续地来到他那滨海大街的大住宅门口。 客人们在宽阔的大门口下了车,那肥胖的看门人,他早上经常在大玻璃门外面读报以启迪过路的行人,轻轻地开开了大门,让宾客们经过他身边走入屋子去。差不多在同一个时刻,女主人,新梳了头,擦了脸,从一扇门走进客厅来,而客人们可又从另一扇门走进来,这是一间大客厅,有暗色的墙壁、柔软的地毯、同一张照耀得通亮的桌子,桌上铺的白桌布、银茶炊与透明的瓷茶具在烛光下闪烁着。女主人在茶炊边坐下,脱下手套。 由不声不响地在房间里走动的仆人们摆好椅子;大家就了座,分成了两组:一组挨近女主人围着茶炊,另一组在客厅尽头,围着那个穿黑天鹅绒衣裳、生着两道弯弯黑眉毛的美丽的公使夫人。 在两组里谈话开头都照旧游移了一会,被迎接、寒暄、献茶所打断,并且好像还在摸索着话题。“她作为一个女演员真是出类拔萃,可以看出她研究过考尔巴哈,”大使夫人那一组中一个外交官说。“您注意到她怎么样倒下去的吗?……”

    “啊,咱们别再谈尼尔生了!

    她实在没有什么新的地方好谈,“一位穿着旧绸服、没有眉毛和假发、红面孔、淡黄头发的肥胖女人说。 这是米亚赫基公爵夫人,她以她的单纯与态度粗暴著名,绰号叫”可怕的娃娃“。米亚赫基夫人坐在两组当中,听着两方面的谈话,一会儿参与这一组,一会又参与那一组。”今天我已经听见三个人说到考尔巴哈,都是一样的话,好像他们预先约好了似的。 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那

 197

    安娜。 卡列宁娜(上)591

    样喜欢那句话。“

    讲话被这个评语打断了,又不得不另想新的话题。“请对我们说一点有趣味而不刻毒的话吧,”

    公使夫人说,她是深谙英语所谓smaltalk那类文雅的谈话艺术的。 她这话是对那个外交官出的,他此刻也不知说什么好了。“据说这是一桩难事,话不刻毒是不会有趣的,”他带着微笑开口了。“可是我来试试看。 给我一个题目吧。 关键全在题目。 要是给了我题目,就容易做文章了。 我经常想前代有名的健谈家生在今世也难于说出聪明的话语来的。 一切聪明的话都变成陈词滥调了……”

    “这也是早有人说过的,”公使夫人笑着打断了他。谈话开始得很文雅,但是正因为太温和了,所以又停了下来。 只好求助于万全的、永恒的话题——说长道短了。“你不觉得图什克维奇很有几分LouisXV的风度吗?”

    他说,朝站在桌旁的一位漂亮的、金发的青年男子看了一眼。“啊,对啦!

    他同这客厅很相配,所以他常到这里来哩。“

    这谈话得到了响应,原来他暗示的在这个客厅里是不能直说的——那便是,图什克维奇和女主人的关系。这时,在茶炊和女主人周围的谈话也同样地在三个不可避免的话题:最新的社会新闻、剧场和诽谤三者之间游移;结果还是落到最后的话题,便是恶意的诽谤上。“你们听到马利季谢娃那女人——是母亲,不是女儿——定制了一件diablerose衣裳吗?”

    “不会的!要不那真是太妙了!”

    “我奇怪以她的聪明——因为她并不是傻瓜,您知道——

 198

    691安娜。 卡列宁娜(上)

    她竟然看不出她自己多可笑。“

    大家在责难或嘲笑不幸的马利季谢娃夫人这点上都有话说,于是谈话愉悦地唧唧喳喳讲起来,如燃烧着的篝火一般。贝特西公爵夫人的丈夫,一个温厚的肥胖的男子,一个酷爱搜集版画的人,听到他妻子有客,在去俱乐部以前走进了客厅。他轻轻地踏过厚地毯,走到米亚赫基公爵夫人面前。“您喜欢尼尔松吗?”他问。“啊,您怎么可以这样偷偷地走到人家面前来哩!

    您把我吓坏了!“她回答。”请不要同我谈歌剧;您是不懂音乐的。我宁可迁就您,讲您的陶器和版画。 哦,您最近在您老去光顾的那些古玩店,买了些什么珍宝吗?“

    “您要我给您看吗?但是您在这方面是外行。”

    “啊,给我看看吧!

    我向那些……他们叫做什么呢?

    ……

    那些银行家领教过哩……他们有着精美的版画。 他们拿给我们看了。“

    “啊呀!

    您到许茨堡那里去过吗?“女主人从茶炊边问道。”是的,machère。他们请了我丈夫和我去吃饭,而且对我们说席上的酱油花了一千卢布哩,“

    米亚赫基公爵夫人大声说,感到大家都在听她。“其实是顶劣等的酱油,带点绿色。我们不会不回请他们,我给他们吃的酱油却只用了八十五戈比,大家全都很满意。 我可买不起一千卢布的酱油呢。”

    “她真是了不起呢!”女主人说。“真了不得呢!”又有谁说。米亚赫基公爵夫人的话总能产生这样的效果,这种效果的秘诀就在于她虽说话常不得体,就像现在一样,但她说的

 199

    安娜。 卡列宁娜(上)791

    话却很简单,多少有点意思。 在她所处的社会里面,她的这种话语就产生了最机智的警句的效果。 米亚赫基公爵夫人从来不明白它为什么有那种效果,她只知道它有,并且利用它。米亚赫基公爵夫人讲话的时候,大家都在听,而公使夫人周围的谈话就停止了,因此女主人竭力想把两方拉拢来,她转往公使夫人说:“您当真不喝茶吗?您到我们这边来吧。”

    “不,我们这儿很好,”公使夫人微笑着回答,然后她继续谈那已经谈开了的话题。这是很愉快的谈话。 他们在评论卡列宁夫妇。“安娜去莫斯科回来以后大变特变了。 她有些奇怪的地方,”她的朋友说道。“主要的变化是她随身带回来的阿列克谢。 弗龙斯基的影子,”公使夫人说。“哦,那有什么?

    格林有个童话讲的一个没有影子的男子,一个失去了影子的男子。 这是他犯了什么罪所受的处罚。 我可从来不明白这怎么会是处罚。 但是女人倒真是不高兴没有影子呢。“

    “是的,可是有影子的女人多半没有好下场的,”安娜的朋友说。“烂掉您的舌头!”听见这些话,米亚赫基公爵夫人忽然说。“卡列宁夫人是一个难得的女人。 我不喜欢她丈夫,但是我非常喜欢她。”

    “您为何不喜欢她丈夫?他是一位那样出色的人物,”公使夫人说。 “我丈夫说就是在欧洲也少有如他那样的政治家

 200

    891安娜。 卡列宁娜(上)

    呢。“

    “我丈夫也对我这样说,可是我不信,”米亚赫基公爵夫人说。“假设我们的丈夫没有和我们说过什么,我们就会看到事情的真相;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在我看起来,几乎是一个傻瓜。 我说这句话只能低声的……但是这实际上不是使一切都明白了吗?以前,当我听到人家的话把他看得很聪明的时候,我尽在寻找探索着他的才能,而且不以为是我自己笨,所以看不出来;可是我一说,哩,虽然只是低声地,而这么一说,一切便都清清楚楚了,可不是吗?”

    “您今天多么恶毒呀!”

    “一点儿都不。我想不出别的办法。两人之中总有一个是傻瓜。 哦,您知道谁也不会说自己是傻瓜的。”

    “谁也不满足于自己的财富,可谁都满足于自己的聪明。”

    外交官重述着法国的格言。“正是,正是啦,”米亚赫基公爵夫人连忙对他说。“但是问题在于我不能让您任意诽谤安娜。 她是那么可爱,那么魅人。 假使大家都爱上了她,像影子一样地跟着她的时候,那她有何办法呢?”

    “我可不想说谁的坏话呀?”安娜的朋友替自己辩护似地说。“假设没有人像影子一般跟着我们,那也不能证明我们就有责备她的权利。”

    这样十分得体地奚落了安娜的朋友,米亚赫基公爵夫人就站起身来,和公使夫人一道加入了桌旁的一群,那儿正在谈论普鲁士国王。

 201

    安娜。 卡列宁娜(上)991

    “你们在那边说什么人的坏话呢?”贝特西问道。“卡列宁夫妇。公爵夫人把阿列克谢。 亚历山德罗维奇作了一番鉴定,”公使夫人带着微笑在桌边坐下说。“可惜我们没有听见。”贝特西公爵夫人说,望着门口。“噢,您终于来了!”她在弗龙斯基走进来的时候微笑着转向他说。弗龙斯基不只和房间里所有的人都认识,而且天天同大家见面;因此他带着悠闲自得的态度走进来,就如一个人回到他刚刚离开不久的人群中来一样。“我从什么地方来吗?”他回答着公使夫人的询问,说。“哦,没有法子了,我只好自白了。 看滑稽歌剧来哩。 我深信我看了总有一百次了,始终得到新的乐趣。 妙极了呀!我知道这是有失体统的,可是我看歌剧就打瞌睡,我看滑稽歌剧却可以看到收场,而且津津有味。 今晚……”

    他说起一个法国女演员,正待开口讲点有关她的什么;可是公使夫人,带着戏谑的恐怖神情,打断了他。“那种可怕的交情您不要再讲了。”

    “好的,我不说,况且这些可怕的事大家都知道呢。”

    “要是它象歌剧一样流行,我们就都会去看哩。”米亚赫基公爵夫人随声附和着。

 202

    02安娜。 卡列宁娜(上)

    七

    可以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贝特西公爵夫人知道这一定是卡列宁夫人,就向弗龙斯基瞟了一眼。 他向门口望着,他的面孔带着奇异的新的表情。 他快乐地、凝神地、同时又畏怯地注视着走进来的人,慢慢欠起身。 安娜走进了客厅。 照常把身子挺得笔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