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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艺人 作者:边云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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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姥爷总是絮絮叨叨的,妈妈又总是忙。想找你出去玩,看你睡觉又怕烦,没人
知道我。眼泪一下涌了出来,我想忍住,又顺鼻子流了出来,我吸了一下,咽到肚
子里一大口。
    大表姐说:“都是我们不好,我们不能让你遭受同我们一样的痛苦,不能让你
孤独,不能让你承受太多。”我似懂非懂地抬起头看看大表姐,她眼睛里也湿湿的,
下眼皮发青,暗暗的。大表姐搂着我的脑袋,柔柔的身子一下让我感觉温暖和安慰。

    草兰在槐魁那里一点儿也没有得到温情。
    槐魁带着草兰终于遇到了李南石。
    “快去,臭婆娘,把那两块钱给我挣来!”
    草兰在李南石还没反过神儿来时便扭起来,口里打着锣点。
    “我和泽兰谁更使你眼馋?”她在荒草里扭着走近大车。
    李南石照着刚好躲藏到草里的槐魁就是一鞭子。
    “你就不能像条汉子模样!你拿捏女人,不害臊?”
    草兰呜呜地哭倒在草里,草叶划破了她嫩白的皮肤。她口里咒骂的不是槐魁也
不是李南石更不是槐山,她咒骂的是泽兰。
    是刘贺的一阵锣声把她的咒骂惊断的。

        小树不高结两梨
        娃娃见了笑嘻嘻
        ……

    刘贺在戏仙祠外高声喊着。
    草兰摸了摸胸前的软物,知刘贺是给她破闷儿。
    草兰明白了什么,可仍然在心里咒骂泽兰。
    李南石也明白了、刘贺是在喻草兰和泽兰是一奶同胞哩。
    李南石同刘贺会面是有军机的,槐魁和草兰自然不知。

                            第九章  鬼怪故事

                                   1

    黄花又病了,一阵明白,一阵糊涂的,她对泽兰说:“二闺女你是咋遇到你那
汉子的?””
    泽兰羞红了脸,而往事却在她脸前铺开了。
    她和娘都没吃晚饭,她们没什么可吃的,只有一些往事。
    “娘,都是闺女不孝,惹你生气。”
    “你是大孝,闺女,娘虽不完全懂,可总有懂的那天。”
    母女俩相挨着回首往事。
    那年都到了年下了,黄花家还没一星白面,娘几个都发愁。那时草兰和黄花正
从外面回来,爬犁上放着两口袋苞米和一些杂粮,这就是她们大半个冬天的收益。
白面哩,没得到,不是没的买,是太贵买不起。
    “一斤白面就要我闺女唱十回哩,这不成。”
    草兰看见往屋搬东西的泽兰就来气,她为啥就能坐着等吃的?正是冷的时候,
寒风也吹得紧,露在外面的脸一会儿就要冻肿了。
    黄花微笑地望着忙乱而心虚的泽兰。她不乐意泽兰去卖艺,能保住一个闺女她
就保。
    草兰则想让泽兰明白在荒原上女人到底是啥,让她心甘情愿地坐在爬犁上,跟
她们一道去取悦一个又一个男人。
    草兰猛地把那个铜瓶砸在了雪地上。雪厚得没膝,并不能把铜瓶咋样,可泽兰
却在寒风灌进铜瓶的呼呼声音里感觉出了卖艺女人的悲哀。
    那天所有该做的草兰都做了,她一出《摔镜架》从头唱到了尾,黄花帮她唱男
角。过后,那男人抱着她只是不松手,仍在脸上乱亲,好妹子好妹子地叫。末了,
那男人站在黄花面前,两腿直打弯儿,原来他根本没钱。
    黄花进屋看了,对草兰说:“费一个时辰就费一个时辰。”而草兰非逼着那男
人往铜瓶里塞两块钱。不然,她就抓挠他。一口饭是那么好挣的吗?
    草兰见铜瓶没咋样,更生气,从雪窝里抱起来,砸在那棵倒了的白桦树干上。
    叭地一声,娘几个都雪塑一般立在荒凉的院子里,静静地,在她们的幻觉里铜
瓶飞出无数个蝴蝶,有金色的,有绿的,也有金绿相间的。那些蝶在北大荒的腊月
里缓缓飞落下来,扑进雪地里就再无踪迹了。
    她们还看见那个本该在这个家庭里承担责任的男人被铜瓶击中了,他影像的碎
片也随那些蝴蝶落进雪里。那男人曾经想要把她们都从卖艺的道路上拉回来。可他
逃进他仙家的庇护里去了。
    泽兰一点儿也没怨恨草兰,她在铜瓶摔下去的过程中,感觉自己就是其中一只
绿色的蝴蝶,它永远地挣开了禁锢它的形态。它有多么美丽多么轻盈地在天地间飞
舞啊。寂静的雪野也因那种飞舞而温暖起来了。
    草兰却气得哇一声大哭起来,她来到泽兰近前抓住她的胳膊,在猛烈的寒风中
吼道:“让这大闺女去换白面吧,我带着她去!”
    泽兰抹抹冻在眼睫上的泪珠,她冲草兰笑笑,然后,又冲娘也笑笑。
    “不用急,大年三十儿咱们准能跟财主家一样吃上饺子。”
    草兰哭得很响。一抽搭一抽搭的,在一次抽搭的间歇她嘲讽地说。“可不嘛,
到处是白面,看,看哪,这白面,把一切埋住了,端一盆回屋就包饺子呗。”
    “咱们不让日本人撞见弄死,就是福分了,想那齐整的事儿做啥?不知足的丫
头。”黄花骂了草兰。
    泽兰哭泣着,她没反驳,把四匹家养的公狼从辕头卸下来,准备往圈里牵。那
圈早就让她用成捆的蒿草围得严严实实的了,四周又都埋上了雪,再大的风也吹不
走。
    黄花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闺女个个都是好的,可都是苦的。
    “等你们一个个都过上好日子,娘就放心了。”
    这妇人只能用这样的幻想来解救陷落于孤苦的心。她希望卖艺人的营生在她两
个闺女这里断掉。她闺女的闺女……所有的后人都不用做这个。那她就必须找到那
种东西。
    “刘贺,你快来吧,我要问问你哩!”
    黄花昏倒在雪里。

                                   2

    泽兰在第二天,把黄花和草兰的皮袄也穿在身上,悄悄拉出四匹公狼套在爬犁
上。把锣、胡琴、扇子、手绢也都带上了。
    爬犁在空旷的雪地里奔跑着,像是飞。
    那个自古就是中国人最钟情的节日已在高空徐徐地往地上下降了,那声音像是
在下一场大雪。
    草兰奔出屋,看见爬犁上端坐的泽兰,泪水汹涌。她回屋想找御寒的东西,可
是什么也没有,除娘和她自己身上的棉衣外。什么都被泽兰带走了,要不就是被她
藏起来了,她是不希望有谁跟她一道去哩。
    “这死丫崽子,一开始就想吃独食!”草兰边骂边哭。
    黄花坐在炕上,透过风刮的窗纸看着爬犁上的泽兰,她脸上凄苦的笑被流淌下
来的泪水弄得有些模糊了。
    黄花哭着,踮起屁股想看清渐渐远去又总是偏离她视线的泽兰。泽兰的雪路被
窗户纸破洞的边缘给框定了。
    天哩,那便是唱戏人中最好的哩,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泽兰有德性,这闺女,
好着哩。
    黄花把草兰拽上航。
    “稳妥妥地坐着吧。等傍黑下,把房顶上的冻白菜够下来,用开水炸烂,再把
冻狍子肉切下一块,再剁进几颗大葱,饺馅子要用野猪油拌得香香的,咱们就准备
包饺子吧。”
    草兰脸上一丝海意也没有,她还在生泽兰的气,她找出一块掉光了毛的皮子,
包上一些碎草,从外面把破了窗户纸的那格窗塞上:屋里顿时黑了一些。
    “大闺女,别生气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造化,你信了娘的这话吧。”
    草兰出乎黄花意外地没有顶嘴,却在外面哭起来了。
    “年关这么近,也算过年了,老哭哭泣泣的,不怕坏了来年的运气吗?屋来吧,
把脸冻坏了,就难看了。”
    这妇人的话落进嗷嗷吼叫的大北风里。雪给刮得像猛兽那样张牙舞爪。
    “娘啊娘啊,泽兰使不傻?谁非要吃那饺子来?看这大风,不把爬犁掀翻才怪
哩。再说她也没唱过啊,不是找挨埋汰吗?”草兰跺脚痛哭。
    黄花这才大哭起来,哭声中的悲楚任谁也不忍听。
    黄花哭了一阵子,便出奇地镇静了,她用恬淡的声音道:“大丫,来,坐娘身
边,娘给你讲鬼怪的故事。”
    谁不想听鬼怪的故事哩7特别是年轻的女子,她们既没读过书也没好生接触过外
界,所得的知识,都在鬼怪故事里了。像唱二人转的还好,谁肚子里没有百八十出
戏文。草兰仍然喜欢听鬼怪的事。
    那些故事会给不同的人以不同的人生润养。鬼怪也是荒原上不可缺少的呢。那
男欢女爱的事更是仙境一般地诱她们。
    草兰抽抽泣泣地推门进屋,突然被屋里女姓的气息困扰了,可其中的温暖还是
让她喜欢的。
    她脱了蒲鞋,把冻红的脚丫子读了揉。以前她不肯坐在泽兰旁边,因为泽兰逼
人的少女气息者是使她自惭形秽,也老是能引起她的妒意。泽兰再回这家里,说不
定就跟她一样了。
    “娘,要讲个小姐和公子的才好听。要讲得细致一些。”草兰眼里闪出热辣的
神情,把她的泪也烤干了。
    草兰喜欢这类故事呢,小姐和公子有多么多情呀,就是有一方是鬼怪,“有一
方终究难逃一死,那又有什么关系,他们曾经是那么幸福,这就够了。
    黄花的故事开讲时,泽兰的爬犁已跑出有十几里地远了,再跑二十里地,她就
能找到准能给她白面的男人了。

                                   3

    一只红狐如一团火般在雪地上跳跃,寒风刮起的大雪似乎碰到它就融化掉了,
它是那么清晰,那么火热,雪尘无法沾染她。红狐跑跳着,一纵身便跃进黄花的故
事当中。
    有个女子,自打成人后就被她年老的爹赶着一匹老掉了毛的灰马在荒原各处寻
找营生。就是在雨季里,他们也没停歇过,因为这老爹急着挣些钱好为他买一副上
好的棺材板。他生没得福,死后可要睡睡好寿材。
    这女子叫小凤,那个好看呀,可是没法言传了。眼睛水得要滴下汁来哩。她笑
起来的时候所有的花都跟着她颤动。
    作为女子,她讨男人喜欢的还有更实在的东西,她的身材长得妙到了极处。
    就这样一个好女子,长年坐在枯燥的大车上听她爹的诉说和叹息,到得上处所
在,便为任何一些出得起钱的人扭唱哩,过后还要陪睡。她的老爹便喂那匹老马或
打盹,要不就把钱从一个贴身的口袋里掏出来数。等这好闺女从屋里疲惫地出来了,
她老爹已把钱分成了三份。
    他大声冲她嚷嚷:“闺女,闺女,你得加把劲儿,你看这些钱只能买三块棺材
板子,还缺一块上盖的和两个培头。”
    小凤给老爹笑笑,一些也不曾抱怨,她又恢复了她的美丽,跳上大车。
    “爹,咱走吧。”
    小凤知道,只要她爹活着,买棺材板的钱就永远也不会攒够的,就永远缺一个
上盖和两个堵头。
    一年一年地过去了,灰马更老了,它身上的毛几乎掉光了。马车也快散架子了,
小凤的爹也更苍老了。可小凤的好看却没有退色。她在沉闷的旅途中时常哼唱自编
的段子让过路的鬼魂都想扭起来。

        人活着好呀人活着好
        女人活着好穿花棉袄
        男人活着好让婆娘去暖脚
        ……

    那音调高低不同,小鸟也不会唱出那么好听的调调儿来,像过大年一样喜庆哩。
    外人哪里知道,小凤不知唱过几千几万出戏了,也不知跟过多少男人,可没一
个肯把一切都交给她,她不怪他们,他们中大都连活下去都困难,咋能承受得起她
和她老爹的拖累呢?他们都是些穷苦人。也有富人把她接进庄子里去的,那是为了
证明她同那些妻妾有啥不同,她唱的东西能不能给富人提精神。
    小凤也没把心交给过哪个男人,还没有哪个男人让她想为他去死去做一切事情。
但她又知道这样的男人世间准有,只是她还没有遇到。
    小凤想只要有喜欢她的男人她就一定会遇到。她坐在大车上望着永无尽头的荒
原和那高高的大山,呼唤着那个好人儿。她的心翻腾得有多么厉害呀,离她为自己
定的衰老日期还剩下一个年头了。要是在夏天她再也遇不到令她动心的男人,她就
会变老变丑了,扭不动也唱不动了。
    实际上是她的忍耐快到极限了。她还刚刚只有二十几岁,还是花吐蕊的时候哩。
    小凤的老爹似乎觉察出小凤的心思来了。他使劲儿睁开老眼,看了看依旧天仙
似的闺女,擤把鼻涕抹在鞋底上;
    “你闺女家算得着了,有那么多人都爱听你唱还有男人稀罕你,这辈子也该满
足了。”
    小凤觉得她一下子从很高很高的地方掉下来,她奇怪,这么多年坐在大车上的
女子会是她小凤吗?那她该多么可怜?
    他生了自己的气,也生了那个迟迟不出现的好男人的气。她便在绝望的时候把
那好人狠劲儿地想了又想,然后,她就病倒了。
    那病症是不能治的,刘贺为她跳了三场大神也不行。
    人们都说,只怨她生得太好,都疑她是个狐怪,所以连老光棍也不肯娶她。小
凤在病中听到了这些话,心里是屈的,只求快死。
    在小凤有病期间,灰马老死了,它倒地时,全身长满了荒草。
    小凤的老爹总是抱怨,希望小凤快些好起来,他说他可不能躺在没有盖的棺材
里,那样他的肚子里就会钻满毒蛇,脑袋瓜里蹲着癞蛤蟆。阎王见了他这个样子,
心里厌恶,就会让他托生成唱二人转的女人。
    “女人?呸!”小凤的老爹向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
    小凤为不能起身照料老爹的生活而内疚。
    “爹呀,你不用愁,我死了,你就把我同死去的男人配阴婚,我那婆家会给你
预备棺材的上盖和两个堵头的了”
    小凤不知道这些年她挣了不少钱,都让他爹给另外的一个卖艺女人了,那女人
是她爹年轻时的旧相好,现在老了咋唱咋扭也挣不来钱了,有一大堆孩子都靠小凤
养活。
    小凤的爹流了泪,“爹对不住你,好闺女。”
    小凤两眼灼灼地亮着,她心里一点儿也不怪他,只是有些吃惊。老爹能那样对
待一个卖艺的女人,他该有多么好!心多么慈!
    “爹呀,我这儿有个金镯子,我是想等我死了留着给你养老的,现在你拿去给
她吧。”
    小凤的老爹哭得有多么伤心哪,末了,他拿起金手镯。
    “爹很快就会回来。”
    小凤从敞开的门里看见老爹磕磕绊绊但又是奋力地跑进草丛里,他一准是想寻
个近道哩。
    小凤笑得很开心,她没能得到的,有个与她同样命运的女人却得到了。
    她的老爹因为这,一切错处都可以免,要是来世她还生做女人,她还会给老爹
当闺女,有这样的爹不丢人。
    天暮下来时,下了一场小雨。小雨落在草上,很热闹。小凤想她活着是再遇不
到那个好男人了。她刚这么想,门就开了。
    “可是我来迟了吗?”多么好听的声音哪。这么多年和她配戏的男子没一个有
这么好听的声音。
    小凤的心头好似给温暖的风吹了一下,她支起头,就看见了他。
    那男人同小凤一样是同性中最好的。他穿着红色的长衫,脸又白又不缺少男子
气,眉眼的俊气是所有男人加起来也不敌的。他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他每朝小凤
走一步,小凤的身上就多一丝力气,当他走近炕边时,一小凤的睑已经变成山杏花
那样的粉红色。她不敢看他又忍不住要看他。
    他走上前来,很温情地抱住了小凤。
    小凤觉得她是个没经风月的女子,以前在男人身上的经验全都没有了。她多么
心慌又多么高兴啊。
    可是她突然想到她病了这么久一定瘦得不成样子了。她忙用手捂自己的胸,发
现它们像两个暄馍一样正散发着香气,等这好男人去享用呢。一
    男人并不着急,与小凤百般温存,说尽了爱慕她的话语。
    男人说:“我追着你已经有好几年了。”
    小凤说:“我咋不知道?”
    “你想好男人时,就是在想我。”
    小凤快活又羞怯地笑着,像一朵刚开的野百合花,娇得露珠也承不住哩。可她
却希望男人用力地抱她。
    男人的手指在小凤胸前轻轻一划,她的衣裳就破碎了,露出了肥白的翘翘的大
奶。
    小凤慌张又快乐地说:“这怎么行?这怎么行?这是使不得的”
    男人的手摸在小凤身上,她就缓缓地倒了下去。
    小凤希望他能摸遍她全身的每一个地方,要不它们将白白地生得那么好了。
    男人低头去亲小凤,她被他亲得快活极了。她觉得被他亲过的地方存下了长久
的快活,那使她又想笑又想哭还想唱二人转。

        忽听来了我二哥
        盼了六年盼四转
        王二姐你还死什么
        ……

    男人就在小凤身上扭舞起来了,扭得欢蹦乱跳的。小凤唱得更欢了,他的脸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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