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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沙-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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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栈房朝东拐,空场儿边上有条石路上坡,一道窄街的街口第二家就挂着客栈的灯笼。灯笼熄了火,在寒风里旋荡着,偶然现出一边的“迎宾客栈”四个黑字来。关八爷估量着这就是窝心腿方胜开的客栈了。

  俩人在栈前下马,店伙来接缰绳时,关八爷问说:“这儿有位戴老爷子可在吗?”

  “啊,您是说老师傅?他老人家在暖房烤火呢!”

  “来罢,所座。”关八爷说,一面挑起门廉子跨进屋去;暖房就在迎门东侧,没张廉子,房中升着一盆很旺的炭火;神拳太保戴旺官还是穿着那件破旧的皮袍儿,手捏一支早烟杆,坐在靠窗的一把木椅上,窝心腿方胜没落座,垂手立正的站在一边。关八爷抢前几步跨进来,也不管地上多么污秽,就单膝落地,抱拳拱手说:“老前辈,老爷子,关八爷拜望您来了!”

  窝心腿方胜猛见关八爷闯进来行这样的大礼,吓得连忙跪下去掺扶。戴老爷子也忙不叠的站起身,双手乱摇说:“您您……您,八爷,您也真是胡来,这可不折煞我这糟老儿了?!我白走多年的江湖,何德何能?敢受您的大礼,这真是……这真是……决没这个道理。”

  关八爷这才起身长揖说:“晚辈徒有虚名,心里着实惶恐得很,双枪罗老大死后,少见教导晚辈的人,这回能在盐市得遇您老人家,真是天大的幸运……”

  戴老爷子按着关八爷和稽核所长的手,央他们落了座,自己这才坐下来,神色黯然的说:“八爷,您这么一客气,叫我这快进棺材的人坐立难安,我真不知怎样说才好了?……我师徒几个,全因打心底敬佩您,才越席敬酒。这几十年里,我满眼看遍了江湖人物,没有一个能跟您比拟的,我见到您,万分惶愧,自觉大半辈子算是白活了!”

  关八爷打了个苦哈哈,欠身说:“晚辈的心情,您似乎也料想得出来,……就仿佛陷在流沙里,想拔也拔不脱,想遁也遁不了,这种世道,想挺起脊梁来学着做一个人,也竟有这么多的难处。”

  窝心腿方胜亲自去泡了茶来;戴旺官老爷子捻着胡须,兀自点着头,似乎在玩味关八爷适间所说的话。暖屋里地方小,旺燃的炉火吐着红红的火苗,使人有一股热烘烘的感觉,但老人的脸上始终笼罩着一层冰霜。

  “全是一个‘侠’字累了人。”隔了半晌,戴老爷子才吐出话来:“走道儿的朋友,论起‘武’来,谁都有两下手,真说具有‘侠’性的人,千百人里也难挑出一个人来。江湖上提起‘侠’字,总把‘武’字加在前面,好像非武不能行侠,那就大错了!像历史上的相如怀璧,张良剌暴,那才是大侠之风!……后来一些江湖末道,不懂得行侠的真意,动辄拳脚交加,打字朝前,为一拳一脚结怨,互拼互杀,代代不休,那算是什么?!……我说八爷,早年练武技,还得拜师投门,日受教诲,花几十年功夫,才能练出真本事来。您看如今罢!随意买杆枪也就‘武’起来了!弄得烽火狼烟,一场糊涂,我师徒几个不隐,又有什么办法?……”

  “老爷子说得极是,不过……”关八爷搓着手说:“不过……”

  “我知您的来意了,八爷。”戴老爷子总是皱着眉头,眉下聚一片沉思的黯影:“方胜刚来跟我说过,说坝上业已决定联合四乡来保坝,把北洋防军跟土匪踢开。我这把没用的老骨头,出力谈不上,卖命却是应该的,只不过,我怕发动得太早一点了!”

  “若说早,实在也不早。”稽核所长说:“您不知底下鼓得多么厉害?!……大伙儿恨透了抽干饷,吃白饭,反而暗地呵捧土匪的防军,要不然,像朱四判官他们怎会坐大?”

  “我知道,”老人缓缓的说:“坝上势孤力薄,而孙传芳却有几十万大军,我担心的是……万一北伐军晚来一步,这许多好百姓……都要……埋骨荒郊了!”老人顺起烟杆来,装上一袋烟,并没就着炉火去吸,却弯腰捏起一块烧得正红的火炭来,吸燃了烟,那火炭仍然捏在手上。

  “我也是想到这一层,所以才特地来央恳您老人家,就看在这群黎庶份上,出来救救他们。”关八爷说:“目前北洋军都聚合在大江南,后方只留下少数防军,假如有人出力撑持,也许结局不会如想来那么惨法。”

  戴老爷子没作声,却转朝方胜说:“你去绳席厂,找张二花鞋来见我。”窝心腿方胜出门去了,老人沉默的喷着烟,烟雾飘散在他的眼前。

  “听人传说,您在北地万家楼逼走了朱四判官?”老人说。

  “不错。”关八爷说:“其实我跟朱四判官倒是没梁没段,无冤无仇。您晓得,当年双枪罗老大领六合帮时,受过万老爷子多少恩德?!……四判官夜卷万家楼时,晚辈恰好在场,眼见他们族长保爷中枪毕命,不能不插手,再说四判官在北地那种作为,实在看不入眼。”

  戴老爷子又叹息说:“八爷,您惹了豺狼了。我老头子爱慕您这种人物,不得不奉劝您……早一天把恩恩怨怨清结了,换种日子过就好。要不然,无论是怎样的英雄人物,结局也总脱不了一个惨字。尤独是有‘侠性’的人,更是如此……那些阴险刻毒之辈,决容不得您。”

  “多承老前辈关心,晚辈个人恩怨死生,倒不常挂在心上……”

  “正为八爷不把生死挂在心上,所以昨夜害得我不能不出手,”关八爷话没说完,屋外就有人插上说:“我原想帮您捉毛六,谁知他早就闻风先遁掉了。”张二花鞋人随声至,进来朝关八爷拱手。关八爷脸上一阵泛红,从袖里捏出那柄匕首说:“您不是俗人,不用俗谢,关八知恩就成了。——今后,我当把这条命,用在该用的地方。”又捏着那柄匕首转朝稽核所长说:“不由您不信,昨夜我去如意堂,没留意那个匪目钱九,当我转身时,他拾起已经喂上顶膛火的匣枪,亏得张二爷飞了这一攮子,扎穿钱九的腕子,要不然,今天我该装殓了。”

  “我是俗人俗眼,”稽核所长说:“当然看不出老爷子师徒有这等身手?!我说八爷,您的面子大,就烦您再坚央戴老爷子,无论如何,替坝上万民来挑这付担子罢!”

  “我找张二花鞋来,也就是这个意思,”戴老爷子说:“实在说,坝上这回拉枪保坝,也太快了些!您跟八爷既来此地,我老头子领几个徒弟卖命,原是没话可说的事情,不过,有句话,得说在前头,那就是:卖命不卖名,——盐市若把我师徒几个的名号亮出来,传进四判官耳朵里,那是有害无益……当年四判官正是白虎帮的一个小头目,叫张二花鞋逼跑了的,四判官是极工心计的人,即使他有意报仇,他也不会亲自来,那样,擒贼擒王可就擒不成了。”

  “坝上的意思是,想请戴老爷子统兵,”稽核所长说:“八爷他也认为这样妥当,不知您觉得如何?” 


【0034】
 
  “我统兵?!”老人摇头说:“我统兵,把八爷放在哪里?……再说,就算八爷您去大湖泽罢,我只是个练武术的人,对洋枪洋炮这些玩意儿很生疏,更甭谈调兵布阵了,缉私营长可不正是块材料?!”

  “他不成。”稽核所长说:“天晓得咱们这号官儿是怎么干得上的?!他耍烟枪比手枪熟得多,连老鼠全怕,这儿既保坝了,盐务各衙门理当撤销,缉私营也得拿掉番号另改编,眼前是‘蛇无头不行’,保乡团非有统制的人不可。”

  “这样罢,”老人说:“名义呢,还让营长他挂个名,着窝心腿方胜帮他,好在方胜早年领过协里的炮队,他深懂兵事——缉私营里那些领过票的官长,都跟他练武习兵,他行。”

  窝心腿方胜耸耸肩膀。

  “张二花鞋跟我只能操练团勇,”戴老爷子又说:“教他们使长矛,劈单刀。至于汤六刮,他会领着路工们干的。”

  关八爷回到福昌栈的大花厅时,保乡团业已在原先的缉私营本部设立起来了;中晌时,谦复栈主宴请保乡团的各级领队人,对窝心腿方胜担任副统制,大伙儿一点都不觉意外,若说窝心腿方胜,坝上真少有人知道,若说迎宾客栈方德先方爷谁都知道;这位方爷最爱跟缉私营的下层官兵交结,跟码头工、铁路工、船户、小盐庄的苦力们都混得很熟,很受大伙儿爱戴,方胜一出面,很快就把保乡团改编的事给办妥了。

  如意堂走了毛六,使关八爷心里有些烦得慌,为了查探爱姑下落,不得不趁着天色欲暮的当口,再到风月堂去走走,好在玉兴栈的老曹在外间侍候着,便招呼说:“老哥,这风月堂妓院,如今是谁在开?……我想去走走,查访个姑娘。”

  “噢,”老曹说:“风月堂是个南方姓刘的老鸨开的,八爷要是查访人,您问问小叫天可就知道了!今儿您累了一天,莫若躺着歇歇,明天大早,我替您把风月堂的老鸨和小叫天传的来,一问便知,免得累您劳神费步。”

  关八爷摇摇头说:“明天我就得领腿子上路,没时间再办这些琐事了。”

  “容我系根腰带,捎着灯笼,”老曹说:“我陪您走一趟。”

  这当口,六合帮开头脚的雷一炮进屋来,向关八爷附耳说了几句话,关八爷点了点头说:“您告诉诸位,明早拔腿子离坝。要向老哥先陪陆爷坐坐,我去办点儿事,一歇就回来。”

  关八爷跟老曹出街时,天色已经落黑了,雪花也已停落,天顶的灰云退裂,微露出下弦月的幽辉。风虽不甚猛,却很尖寒,看样子明早天气会放晴转冷,正适宜赶路。街上的步兵马队带臂号的便衣团勇很多,缉私营的兵勇们纷纷扯掉红帽箍和符号牌,杂在团勇里混合编队,杠盐的运夫们仍在赶着运盐,仍在呼喝着粗沈的号子。

  风月堂不像如意堂那样直冲着正街,只有一道影壁长墙挡着,它却设在一条曲折的既深且窄的斜巷里,黑漆大门前也没悬挂堂号灯笼。

  “八爷请稍等一会,我来叫门。”

  老曹抓住门上的铜环轻叩两响,立刻门边露出觇洞来,有一只眼朝外张了一张。

  “没什么好张好瞧的,咱们不是‘夹铜少爷’,(意指腰里没钱硬充阔佬的人。)——我是南玉兴的老曹,领的是位贵客。”

  里面拔闩子开了门,关八爷就觉眼前一亮。

  原来风月堂妓院的规模极大,通道尽头,展开一座极为广阔的方形庭院,院子里堆砌着好几处高达数丈的假山,几处曲曲相通的荷池绕山而走,池上架有几座古色古香的九曲桥;假山上下,古木参天,有些枝柯盘曲的苍松点缀其间,虽压着一层雪盖,也遮不住它的翠色;苍松的翠色在夜晚原看不分明,全靠灯火辉映;而风月堂的灯火不但远近相衔,辉煌一片,同时有无数露天的红绿纱灯,在假山石径间的石柱上摇曳着,别有一番雅致的风情;假山上的丛树中,建有几处嵌着玻璃亮格的亭台,也都是几案纷陈,灯华灼亮,俾便豪富的客人们拥妓对酒,赏雪聆歌。在广阔的庭院西周,是一些被枝柯遮断的长墙,长墙那边,是许多单独的小院落,每座院落都迸射出灯火,都响着喧腾的笑语,游走的弦音……。

  关八爷站在通道尽头的石级上,寒风拍打着他玄色披风的底摆,他凝望着灯华和月光交融的阔院,有一种哀迟的迷离的情怀轻雾般把他掩盖上,人常道海盐商官盐商穷奢极侈,这种传言实非虚语,单看盐市上的几家妓馆,就可见一般了!多少曲折的哀情,多少悲凄的血泪?在这些欢场的背后……如今坝上既然拉枪自保,这些风月场非得让他们散去不可。

  “我说,曹爷,这位贵客老爷您打算替他找哪位姑娘来伺候?”

  “你先睁大龟眼瞧瞧罢,”老曹说:“除了你们院里的红牌姑娘小叫天,还有谁配得上这位爷的?!……快替我掌上灯笼,引咱们到小叫天屋里去!”

  “是,是,”那龟公偷眼一瞅天神似的关八爷,吓得连忙倒退三步,喊说:“快掌灯引贵客老爷去北厢院,小嫂儿,(妓女的跟班俗称小嫂儿。)快些。”

  两个白净的小嫂儿穿得一身鲜艳,掌灯过来引路,那老曹可又拐上一句:“告诉老鸨赶快过去伺候,咱们这位贵客老爷有话跟她说。”

  “是了,曹爷。”那人忙说:“我这就着人去找!”

  风在松梢,月在天上,自然的风月激起了关八爷不少的豪情感慨,对这片人间风月反生了深深的哀怜……几年前红遍盐市的名妓小荷花,究竟是不是爱姑?或是另一个沦落风尘的女人?爱姑究竟是不是被卖在风月堂?在没抓住毛六之前,都还是个迷,至少,依照卞三的妹妹小馄饨所说,爱姑被卖是事实,在自己的记忆里,爱姑仍只是十五六岁的女孩,那样的纯真,羞涩而善良,她会在恶人手里遇上这样悲惨的厄运,旁的女孩又何尝能免得?风月场里,待援待救的,又何止一个爱姑?!风月场是罪恶的渊薮,看来是一点也不错的了!

  “北厢院到了,老爷。”小嫂儿说。

  关八爷看那北厢院,是一座小巧的雅致的院落,一幢宽廊红漆柱的长长的瓦屋,廊下分别垂吊着四盏写有姑娘花名的紫色纱灯,小叫天、小滟红、小春菱、小美雪,看来这座厢院是四个姑娘的款客之处,方砖院子铺着的雪已被扫净了,院子中央砌有四座花坛,种着茶蘼,金桂,腊梅和天竺等类的木本花,有些玲珑的立石沿墙罗列着,衬着墙脚的青松。

  “糟,”关八爷正待朝院里迈步,另一个小嫂儿叫说:“小叫天姑娘那边,看来先有客人了,——那可不是几位爷站在门口?”

  “不要紧,不要紧,”老曹说:“他们没进门不能算数,咱们喊着比局包好了!”(民初妓院规矩,进妓院打茶围,照例是一块大洋一个局包——例费,一个红妓客人多时,难以同时接待,客人为了公平争局,常有比局包的情事,谁出高资,姑娘接待谁。)

  关八爷走到小叫天门前,就见纱灯光下站着三个穿着新皮袍儿,举止有些呆笨的汉子,在那儿说话。

  “听人说,这个风月堂里,以北厢院的姑娘最好,北厢院这四个姑娘里,又以小叫天名气最大,牌子最红,”一个腮边生着一撮毛的汉子说:“它娘的,咱们趁着三分酒兴,花一块大洋不要紧,洋荤不可不开!”

  “我这人天生贱皮子,”拎马灯的一个家伙说:“见不得标致的小娘们,见了心痒,不是摸就是捏,再不然捺倒一阵揉!……你让我花钱干坐,冒充正经人,我不干这种冤大头,我恁情花两毛大钱后街矮屋里搂野雉打水铺,(与妓女实实在在过夜,谓之打水铺;有名无实谓之打干铺。)那还实惠些儿。”

  “你真扫人的兴,倒人的胃口!”另一个说:“你也没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三个人花一块钱已经够寒伧的了,真要见识美人儿,也只能屁股挨着板凳,喝口茶就走,你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它妈没那种德行!”

  “管得了那么多?”拎马灯的说:“咱们每人花三角半大洋,拧总得拧她一把呀!我的儿,她花名叫做小叫天,咱们得拧得她嗲着嗓子叫天……嗨嗨嗨……嗳,我说,小叫天,开门啦。”

  拎马灯的那个家伙上前敲门,老曹急冲着关八爷丢了个眼色,两人退至另一盏纱灯的光晕暗处。

  “八爷,您可看出这三个家伙有些邪气?”老曹说:“面孔生,口音侉,个个又都腰里硬,(意指带有短枪。)新衣遮不住野相,盐市可没这种不沾盐味的人。会不会是跟钱九那些是一伙儿的?” 


【0035】
 
  关八爷还没答腔,那边的门开了,一个梳扁髻的小嫂儿跟那三个争论起来了。原来拎马灯的那个家伙,不懂得妓院里那些不成文的规矩,小嫂儿一开门,他拎着马灯就里闯,那小嫂儿一见,急忙横身在门口把他挡着,央说:“这位爷,想必是初来。——拎着马灯挟着雨伞,不好进姑娘的屋子的,这可大犯忌讳的,您这样,下回姑娘就没生意了,您着实要进屋,也请把马灯放下。”

  “咦它奶奶,想不到当婊子的竟有这么多的名堂?啐!老子不信这个邪!试试看怎么样?”说着说着,那只手就像老虎钳拧螺丝钉儿似的,在那个小嫂子胸前微隆的地方反覆拧了一把,拧得那小嫂子哎哟哟的尖叫起来。

  “少惹事,王八。”腮边一撮毛说:“各堂总护院尹又香,一样难招惹,甭把正事给甩到脑后去了。——在坝上,咱们还不够惹事的料儿。”

  “我……我只是闹着玩的,谁希罕干瞪小叫天一眼?!走,咱们还是到后街矮屋里温暖实惠去!”

  三个人你扶着他,他掺着你,一路斜的撞出去了。关八爷望着他们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来,跟老曹说:“你不妨踩踩他们的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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