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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雷教授不以为然地笑了:“我知道,李局长马上打电话跟我说了。这是对的,一个高贵的女人应该保持自己的优雅风度和矜持。无论是哪个男人求婚,都不要一口答应下来,特别是我美丽动人的妹妹。拒绝也是一门充满魅力的艺术,知道吗?”
苏雨寒急了:“哥,我现在不是和你讨论什么风度或者艺术。我根本不爱他,怎么能和他结婚呢?拒绝就是拒绝,我已经决定了,我永远不会嫁给他的。”
苏雷教授不紧不慢地说:“雨寒,我知道你现在还在抵触李书扬,因为他的年龄,因为他的女儿,因为他的政治地位,或者因为是我逼你这么做的,但是……但是他绝对是一个适合你的男人,也是一个可以把你从往事和回忆中拯救出来的男人。我是你唯一的哥哥,我不会把你往火炕里推。我唯一的心愿就是看见你将来的幸福和微笑,看见爸爸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况且你太多愁善感了,所有的柔弱和敏感都会蒙住你明亮的双眼,打乱你清晰的思维,所以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可是你又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吗?”苏雨寒伤心地问。
苏雷教授深沉地回答道:“我懂,我当然懂。你知道我追求你心怡姐多少年了吗?整整十年了,从她读大学、考研究生、又从研究生到毕业工作,我一直默默地在关心她,爱护她。爱一个人不是为了占有和得到,而是付出和给予,付出自己的一切来给予对方所要的一切。我了解心怡,她很单纯,甚至是清高。她对物质永远嗤之以鼻,对精神却苦苦追求。她需要的是平静、安全、和谐的家庭生活。为了给她所需要的一切,我放弃了很多东西,比如……比如我放弃了丽水公司的继承权。”
“什么?哥哥,你是为了心怡姐才放弃公司继承权的?”苏雨寒惊讶了。
苏雷教授郑重地点点头:“对,这个秘密只有死去的爸爸知道。半年多前爸爸病重时本来是要把丽水公司交给我的,一来你还年轻,没有商场上的经验;二来我是男人,也比你要适合经营管理。我爱丽水公司,也花了很多心思在上面,是我帮助爸爸把公司东山再起的。但是我知道一旦我继承了丽水公司,走下神圣的大学讲台,就会永远失去心怡。表面上看她出身书香门第,不喜欢商人,其实她是不喜欢那种充满诱惑和动荡的生活,那会破坏她心目中的宁静和安详,所以我忍痛放弃了公司的继承权。许多人都以为我是太热爱教育事业,包括你。其实我是太爱心中的女人了,为了她我可以舍弃一切。”
苏雨寒感动了:“哥,我从来不知道你是那么以感情为重,心怡姐知道了一定很幸福。”
苏雷教授握住了妹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不能让心怡知道,否则她内心的平静又会被另一种内疚和亏欠所破坏。雨寒,今天我告诉你这个秘密,是想让你明白,你也是我心中最爱的人,所以我会不惜一切为你找到幸福的。从小到大都是我陪你长大的,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每一件事吗?我同样很了解你,虽然你长大了,表面独立刚强,端庄典雅,独自打理着一家蓬勃发展的大公司,就像一个精明强干的女强人,其实你也不适合商场的生涯。你性格敏感而脆弱、头脑简单、优柔寡断、情绪化,太容易被一些无所谓的事情伤害,并且追求一些华而不实的浪漫。你没有果断的魄力和机敏的胆识,也没有高瞻远瞩的目光和利益至上的头脑。我曾经很矛盾,把你推向公司至高无上的权力之位是不是也害了你,是不是也会破坏你内心向往的平静。最后我想明白了,必须这么做。雨寒,你必须在痛苦的历练中成长起来,将来才能够在复杂的现实社会里真正变得无坚不摧,毕竟哥哥不能在你身边守护你一辈子。所以你应该理解我,哥哥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包括李书扬。他会像我一样爱你,保护你,带给你所需要的一切,稳定的家庭和辉煌的事业。”
感动之余的苏雨寒更激动了:“哥哥,我从不否认你对我的爱。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把自己的完美主义建立在我身上,但是我并不想变得完美或者无坚不摧。小时候你让我当班长,考第一,拿三好,甚至出国留学,我为了做到这一切,没有朋友,没有娱乐,没有轻松过一天。现在长大了,经营公司和争取利益根本不适合我,幸亏有你在后面一直帮助我。既然你是为了心怡姐、为了爱情放弃了一切,我无话可说,也会继续承担起公司的重担。但是爱情和婚姻我可以自己选择,你所认为对我好的一切都不是我需要的,所以我活得很累,很痛苦,就好像被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网住了,喘不过气。哥,我不会嫁给李局长的。”
苏雷教授终于被妹妹的执迷不悟惹怒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雨寒,你的确是生活在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里。但是网住你的不是我,不是丽水公司,而是‘蜘蛛’,是死去的‘蜘蛛’。两年了,为了照顾你的情绪,我和爸爸闭口不提那个死去的男人。爸爸离开我们的时候,他嘱咐我一定要让你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我一直希望你能自己清醒过来,忘记虚无缥缈的过去,生活还是在往前走的。可你呢,一直纠缠于可笑的过去,还在幻想不现实的未来。不管你心里有多疼,今天我一定要说了,是他,是‘蜘蛛’,织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网住了你的幸福;是他让你沉溺于痛苦的往事,忘记了你答应爸爸的责任;是他让你忘记了微笑,疏忽了身边真正爱你的人。‘蜘蛛’已经死了,死了,生活里永远不会再有这个男人了。你以为那是爱情吗?你忘了当时他身边还有四个情人吗?他一直在欺骗你,周旋于其他女人当中,懂吗?”
第十四章(二)
提到“蜘蛛”苏雨寒已经泣不成声了,心上仿佛插了无数利剑,痛苦的记忆又历历在目,许久才无力地问着哥哥:“哥,他是欺骗了我,可不也是你把我推到他身边的吗?如果当初不是你让我陪他过生日,我今天的生活也许是另一番幸福模样了。”
第一次听到妹妹对自己的指责,苏雷教授暴怒了,指着妹妹大声训斥道:“雨寒,你真自私,你追求的只是你一个人的幸福。今天你可以不负责任地把责任推给我,那我可以推给谁呢,推到死去的爸爸身上吗?你别忘记了,当时爸爸的丽水公司濒临破产,爸爸的头发一夜间全白了。那是爸爸一辈子的心血,也有我付出的努力,它是咱们苏家的企业啊。对,我是把你介绍给‘蜘蛛’,甚至是有计划地安排你陪他一起过生日。为了什么?因为他是位居权重的副市长,只有他手中的权力能拯救爸爸的企业,拯救咱们苏家。但是我一开始就提醒你,他是一个没有责任心、权欲至上的坏男人,千万不要被他风度翩翩的外表所迷惑。你真愚蠢啊,你靠近他只为了一块土地,一块可以挽救我们家族的土地,不是为了爱情。为什么你会堕入荒诞的爱情呢?何况那并不是真正的爱情。”
苏雨寒含着眼泪喃喃地说:“哥,你今天终于说出来了。当初我就是用身体去交换一块土地的,对吗?这就是你对我的爱吗?今天靠近李书扬又为了交换什么呢,更大的利益,还是更有价值的一块土地?他是咱们这个城市未来的副市长,也是我生活里一只新的‘蜘蛛’,对吗?不管我爱不爱他,我都无从选择。无休无止的束缚,没完没了的利益,我只能像小虫子一样从一张网里堕入另一张网……”
窗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怒火中烧的苏雷教授站在窗口看了出去,然后冷酷地对还在痛哭的妹妹说:“雨寒,你应该长大了,爱不是花前月下的浪漫或者记忆深处的夜夜销魂。爱必须先是一种责任,哪怕付出你的一切,甚至生命,你懂吗?你可以把我兄长般的爱理解成束缚,你也可以恨我。但是为了肩上的责任,为了你对爸爸的承诺,你马上洗好脸,化好妆,精神抖擞地到公司去。小汪已经来了,车子就在外边等你,快去准备吧。雨寒,你要牢牢记住,‘蜘蛛’已经死了,没有那个男人了,而你还活着。”
空气里飞扬着厚厚的尘土,咳嗽不已的汪子童诧异地呆立在小楼客厅中央,看着比自己大了十岁的女人异常的举动。她一言不发地抖开了蒙在沙发家具上的所有白色防尘布,用力推开了紧闭两年的窗户,关了所有的电灯,而且忙进忙出地打扫小楼的卫生。
“你到底怎么了,雨寒,发生什么事情了?咱们今天不到公司去了吗?有几份文件等着你签发呢。”
汪子童看着女人紧锁的眉头和冷冰冰的表情,担心地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抹布。他知道今天早晨一定发生了什么,刚才在苏家接到苏雨寒后她就一直沉默不语,眼圈红肿,目光呆滞,而且隔着薄薄的窗帘他看见了苏雷教授愤怒的眼神。究竟这两兄妹之间怎么了?难道是严厉的苏雷教授发现了苏雨寒和李小蔓父亲暗地里的恋情,正直的学者指责了妹妹的不端行为吗?或者和自己有没有关系呢?苏雷教授会不会也发现了自己和苏雨寒之间的暧昧?
苏雨寒执拗地抢回抹布,没有回答男孩的提问,而是平静地说:“子童,你上二楼去打扫卧室。”
汪子童不能违抗女人的命令,于是极不情愿地推开二楼主卧室的大门。卧室很黑,灯是那天晚上被汪子童关掉的,厚重的双层窗帘也都拉上了。他奋力拉开了里边一层褐色窗帘,明媚的阳光顿时洒满房间,很亮很亮。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房间中央那张巨大的双人床,床单的皱褶间仿佛还残留着上次云雨过后的气息。恶心的感觉让他阵阵反胃,眩晕中他似乎看见了两个赤条条的身体在空荡荡的床上翻滚着,滚烫的汗水沿着脊背流成小溪。女人闭着眼睛,嘴里发出激荡诱惑的呻吟,妩媚的面孔真真切切就是虚伪的苏雨寒。可是另一个男人呢,他究竟是谁?模糊的面孔一会儿变成年轻的汪子童,一会儿变成了汪子童记忆深处的熟悉影子,那曾经是他成长的偶像啊。
汪子童慌乱地打断自己迷茫的遐想,他不愿意看清那个模糊的男人面孔。不管他是谁,今天自己重蹈覆辙了。当他不可自制地进入女人湿润的身体时,已经按计划一步步堕入了一个无法挣扎的情感漩涡中。是恨?是爱?是鄙视,还是依恋?一切都取决于那个女人的真实面目和自己内心的力量。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自己有能力抵抗她的诱惑吗?汪子童无助地握紧了拳头,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心里大声问着虚幻的高大身影,恳求心灵深处逝去的榜样给予自己一个清晰的答案。
忽然他震住了,眼睛无意间看见了天花板上悬挂的一盏水晶吊灯,真正吸引他注意的是吊灯中央一个黑洞洞的镜片。那是什么?是摄影机的镜头吗?他若有所思地顺着镜头的方向看下来,正对的果然是双人床。
汪子童冷不丁打了个寒战,似乎明白了一些苦苦追寻的答案。他迅速找来一架梯子,爬了上去,小心地从吊灯中央摸索出一个小型摄影机,老款式,而且明显是坏的,电池和磁带都没有了。从上面积压的厚厚灰尘分析,至少机子被遗忘在吊灯中央有几年了。也许它当年的使命已经完成,所以主人忘记了它的存在。那就是说镜头曾经拍到了几年前一些重要的画面,隐蔽地发挥了自己不光彩的作用。
汪子童小心翼翼地把摄影机上的灰尘吹掸均匀,然后摸索着放回原位,梯子也悄悄摆回楼梯拐角。他从楼梯探头望下去,苏雨寒还在沉默地打扫客厅,丝毫没有发现他在楼上的动静。
汪子童蹑手蹑脚回到卧室,坐在卧室一角的沙发上,脑子里分析着这意外的发现。是阴谋还是圈套?谁把摄影机隐蔽地搁在了吊灯中央,苏雨寒吗?她究竟要拍摄什么画面?还用说吗,镜头正对的是双人床。她利用这些丑陋画面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画面中的人物还会有谁呢?
“子童,你坐在这里干什么?怎么还没有开始打扫?”身后传来苏雨寒的责问声。
“这房子究竟是谁的?”汪子童满腹疑团,按捺不住好奇地问道。
第十四章(三)
苏雨寒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床边,头顶正好对着吊灯中央,轻轻摇着头说:“不知道,我想应该是他的。是他带我来到这里,是他告诉我这里是保护我的安全堡垒。我从没问过他这里属于谁。为什么你今天想起问这个?”
汪子童抬起头,困惑地问:“他的?是那个死去的男人吗?不会,怎么会是他的呢?为什么你今天想到要来这里?还要大张旗鼓地搞卫生,难道有客人要来吗?这小楼除了你和他,还有谁来过吗?今天早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雨寒看着男孩迷茫的眼睛也困惑了:“子童,为什么有这么多问题,答案很重要吗?房子属于谁并不重要,为什么打扫它也不重要。我只是觉得哥哥也许是对的,我该忘记过去了。”
“你哥哥早晨对你说了什么?”
苏雨寒自嘲地说:“没什么,他只是揭开了我心中的伤疤,提醒我肩上的责任,还教会我什么是真正的爱。死去的人已经从我的生活中永远消失了,很快我就要从一张破碎的网扑进另一张正在编织的网里。我应该把这里打扫干净,就好像是把所有黑色的记忆都打扫干净了。子童,我还有话要对你说。你也忘记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一幕吧,那也是不真实的。我常常想为什么会和你走到一起,太荒唐了。你是那么年轻,那么健康,那么干净,未来还有光明的道路和前途。而我呢,不过是一只肮脏的小虫子,扑腾在一张张丑陋的网里。我不想带给你伤害,也不想让你误会那些虚幻的感受,所以当我们把这里打扫干净的时候,一切都不存在了,我也不会再回到这里。你好好工作,忘记所有发生的事情,也不要再对我那么关心,我承受不起。子童,你是一个聪明能干的人才,我想把你调回余总身边。他是一个机敏而且有经验的人,为人处事也非常得体老练,跟着他你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将来有一天你会离开丽水,离开我,踏上一条更宽广的路,余总会让你觉得受益匪浅的。”
汪子童忽然从女人认真的话里感到突如其来的孤独和害怕,甚至无法想象离开苏雨寒会是什么样的生活。他忘记了摄影机黑洞洞的镜头,忘记了要揭开女人真正的面目,慌忙扑到女人跟前,握着她的手紧张地说:“不,不要离开我。我说过自己是个孤儿,许多时候我感觉非常孤独。自从来到你身边,我至少感到了充实。我不在乎什么是真正的爱,什么是虚幻的感受,我只知道自己愿意留在你身边。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苏雨寒温柔地抚摸着男孩子的卷发,眼里噙满泪花说:“子童,我不想骗你,其实我只是把你当成记忆里深深烙印的一个影子。你知道吗?你的头发、你的鼻子,甚至你的气息,实在太像他了。当我越来越靠近你的时候,我已经分不清究竟爱的是你还是他,但是我拿你来替代他是不公平的。”
汪子童在成熟女人的抚摸下感到了安全和温暖,仿佛母亲般的关怀和依恋。他忘记了对女人的憎恨和唾弃,趴在女人的膝上,享受着内心的宁静与安详,执拗地说:“如果你爱心里的影子,就把我当成他吧。我愿意去扮演他的影子,只要能留在你身边。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和死去的他并不陌生,因为共同的感情都让我们离不开你。”
苏雨寒痛苦地说:“可是现在连我自己都怀疑了,我和他之间真的有感情吗?我在拿自己去交换一块土地的同时,能交换来真正的爱情吗?”
汪子童一惊,蹲在女人跟前紧张地问道:“什么交换,什么土地?”
苏雨寒无奈地说:“子童,你别问了,一切都过去了。记住我的话,忘记所有的事情吧。况且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有结局,抛开年龄、抛开经历、抛开前途等等这么多的差距,太不现实了,最终带给我们的只有伤害。我的命运已经是设计好的,很快我就要掉进另一张网里,你去追求属于你的真实幸福吧。”
另一张网?汪子童猛然想到了李小蔓的父亲——国土资源局的局长,西原未来的副市长——那就是女人所说的另一张网吗?从她伤心的语气中仿佛看出那是一种无奈的选择,或者她戴上面具又在演戏,为什么呢?历史在重演,难道又为了另一次的肉体与利益的交换?
憎恨和厌恶重新回到了男孩清晰的脑子里,汪子童冷冷地站了起来,目光逼视着女人说:“是你自己愿意掉进另一张网吧,或者一切就是你自己设计的,尊敬的董事长,上回也许是为了一块土地,这回为了交换什么?”
苏雨寒被男孩子冷酷的话语刺痛了,但是还有必要去解释吗?还有必要去还原自己的面目吗?哥哥为自己设计的生活轨迹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