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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澡堂时就更加象一对姐妹,那里无论何时何地总是人满为患,四,五个人公用一个喷头是松快的,经常是五,六个人在等,准确地说是抢,但是我们已经习以为常,我占上了,并且水淋到身上,我就赶快叫她,她占上了就赶快喊我,轮到别人洗的时候我们就相互擦背。而我现在非常后悔的是,她给我擦的非常认真仔细,而我却敷衍了事,马马虎虎。可她从来没有埋怨过。我想这样的时光我们大概过了四年整。更为可笑的是我那时却痴迷她的哥哥。
是啊!我们太熟悉了。简直就是摸着身体长大的。虽然大了我们断绝了往来,但从前建立的亲密关系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从记忆里抹去的。”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啊!“我说,一边又回想那时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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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生活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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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什么话,绝情的话。我还常常回忆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她深情地说。
”真的,我就经常想起以前,甚至做梦也好象回到以前,也许我已经老了,所以就更喜欢回忆过去。“我的确老了,好多的事情已经记不起来了。但即使这样,对于小的时候发生的事,哪怕因为一张糖纸所引起的事我也记得清清楚楚。
”你们俩坐在这里,象一对恋人。为什么不和大家在一起呢?“老女人一边向我们走来一边说。
”对不起,我们只是在这里休息,这儿很安静又很舒服。“我的同学说。她坐直了身子,好象这样一来就更显得她所说的是完全认真的。与事实相复合的。
”那就加我一个吧。“老女人说后就一屁股坐到沙发仅有的一小点缝隙中,使得我们挤在了一起,又因为她刚才的话,我觉得有必要和我的同学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过我觉得这样对我来说也是有好处的。因为她的气味离我越近我就越无法控制欲望,我就会有阴暗的想法,不健康的要求,甚至于堕落的情感……为了不使情欲泛滥,我立刻站起身说:你们可以坐的松快些。”随即我走到老女人的一边沙发副手欠着腿坐下。
我发现换了位置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情,原本她坐在我的旁边,我们只能凭想象回忆往事,并不能有对视的交流,要知道,现在,我可以将头歪到她们的方向,而她们看我就比较不便,因为我在上是俯视,而她们坐在下是仰视。换句话说,我可以用偷看来注意我的同学。这样看得清清楚楚,一些不健康的目光也不被人所察觉。真是妙就妙在这里。再说,我也应该好好看看她了。我们曾经特别熟悉又有一段时间特别陌生,我们曾经特别陌生又有一段时间特别熟悉。你看,她的眼角有了皱纹我就不知道,她的鼻子坐侧有一个黑乌子我又很熟悉。
现在,她和老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笑了,我专注于她以至于我全然不知她们谈论的话题。她笑的样子还是朗声大笑,及复感染力,就是你怎么也不想笑的话,只要她一笑就会煽动你的特殊神经,使你也想因此而发笑。痛痛快快地和她笑一场。于是我真觉得我们的相识和相遇是上天有意安排的。她笑个不停,我也忍不住要笑,我说:在这里还是给我们带来了无穷的乐趣,至少是放松。其实,对话并没有什么好笑的,只不过笑的是话题以外的事情,无非是男欢女爱罢了。她因为笑而流出了眼泪,用手去擦,又因为笑而弯曲了腰,偏离重心,向着老女人倒去。我突然感到烦躁,我的火气就在嗓子里发作出来:有什么好笑的。
这下我的叫喊阵住她们的笑声,她一点一点直起身,诧异地看着我,仰着头,面向我。我镇静了一会,强作欢颜,语气放平和地说:我觉得一点也不好笑。
她愣了好一阵说:我从来也没见过你发这么大的火!
我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至少她们被我吓着了,并且很恼火。她的脸从刚才的绽放到现在的紧缩,从刚才的欢笑到现在的肃穆,简直盼若两人。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无名火。老女人站起身说:没关系,没关系。“说着有点扫兴地样子走了。
我们沉默不语,我在寻找恰当的词句来缓解僵局,我虔诚地说:对不起,我有些烦躁。我不是故意的。
她依然沉默不语。我再说:谅解我吧!我是故意打断你们的,就是想参与到你们其中。”
她还是沉默地说:“我今天很烦躁,我来月经的缘故。我的肚子很痛。”
她立刻显得很紧张,终于开口说“噢,这里有些凉,我们要不然就到暖气那边坐着。”我真没想到这是灵丹妙药,她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冰凉的手,向我们对面走去。还不住地说:你怎么不早说。
“没事,这不就是家常便饭吗。”
“这可是要命了,来月经时一定不能吃凉的,我看见你刚才还喝凉水,你不要命了。”她边走边说。恨不能立刻把我扔进火里,使我马上暖和起来。事实上我已经感到了温暖,心里有说不上的热乎劲。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来关心我这个特殊时期的感受。而往往这其间我的痛经是使我暴躁的主要因素。
她不由分说地让我坐在暖气边上,然后给拿来一杯热水,“快喝,会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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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生活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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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不好意思让她跑前跑后,但我也希望看她这样,我象孩子似的乖巧,她说怎样就怎样。痛经的确使我烦躁不安,这我十分清楚,每次和丈夫开口发生争执的时候我总是笼罩在这样的情节下的------隐隐约约的疼痛,甚至会虚脱。肮脏的血,带着醒恶的味道,无论是站着,坐着还是根本就是躺着,血总是渗流,侵害神经,有时还会因为遗漏而感到自责和尴尬,一块暗红色的血迹遗留在公众面前,有时甚至飞快的逃离。使这块血迹查无失主。而我这时也常常昏昏欲睡,口干舌躁。,原因就是裂变,使成熟的东西脱落。
“你应该在家休息。还跑来干吗。”我们面对面地坐着,我知道我是因为她才到这里来的。不过,我的收益远远大于我的失意。她站起身拿来一本<<女性健康手册>>,手指着说:你要看看这样的书。我们首先要自己关心自己才对。否则是没有人真正地关心我们的。
当我回到家,她的身影消失在我的眼前后,我丢失了一种观赏和交流的乐趣又进入了缠绵悱恻的苦念境地。我的热切化为思念,我的荒谬化为痛苦。
我想也想不清楚如何消除不可能实现的幸福,是的,我不能掩饰自己的情感,也不能掩饰盼望下一次和她见面的迫切心情。因为我发现我们是相同的,是被男人所遗弃的女人。有一种感情出现在我和她之间。我能说我没感到幸福吗?甚至每当她出现的一刻,将我恐惧男女之间的关系一扫而光,而我就让我们从小的无猜,长大成人的记忆,婚后女人的关怀牢不可破地依附于这个关系上。好比我是卖火花的小女孩,在寒冷的夜里,在漆黑一片的街头巷尾,我抓住了一速光明,立刻照亮了孤独;对自己的境地不再疑虑重重,而是无限向往地沉浸在火光之中,沉浸在跳动的闪亮的憧憬美好生活的遐想中,感到一种深深的依恋。
有一个问题使我不得不放弃所有的问题先于考虑一个紧迫的问题,因为所有的积蓄都已用光了,存折几乎空空如也。从前用来盛一些剩余零钱的漂亮的合子也被闲置在角落里,变得多余起来。孩子的奶粉已经改为一半奶粉一半面粉:原来母亲每天一个鸡蛋变为每星期一个鸡蛋……接下来我们就得搬出这个家,找个更小的屋子居住。家里的灯很暗,好象我们一家老小住在地洞似的,我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在黑暗的空间里膨胀出来,随后又转化为崇高的品质,我现在就是一家人的中间力量,我是强有力的女人!
我想最来得快的就是抓紧写一些没用的文章,换一些有用的钱。所以我开始写作,加紧编造谎言,直到第二天清晨也许一切就渐渐地有所好转了。我又想:毕竟从文字上看不出男女,所以我还有一点机会。只要我的手对于真实的东西偏左一些再对虚假的东西偏右一些就会感到顺理成章的进行下去。
有电话铃响起来。我有一种预感,并且在随后的几秒钟我得到证实,是我的同学来的。她说:“你多喝热水并且别着凉。”她的声音在这夜晚显得很温暖。
我想:她是和我一直在一起的。感情就是这样需要不断地深入,不断地奢求,以达一切憧憬成为现实。可对所有普通人的愿望我是不能如愿以偿的。男人们对我们感到迷恋或者说是厌倦,这都是我们无法左右的,现在我唯一可以告诉自己的是:我发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事物------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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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生活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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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变了,不再对男女之间的事而耗费思想,也不再对讨好他们而绞尽脑汁。我几乎完全忘了H的存在,那时候H曾狂热地和我在一起,成为我的影子。我甚至又对梳妆打扮而感兴趣,而是为我,为女人,为了美丽生活。
“明天有电视台的人到沙笼里采访,你一定要来啊!”她说。
“好呀!好呀!”我答应到。
我的脑子乱七八糟,但唯一清楚的是我必须继续我的工作,象继续我的美丽生活一样。一切都会顺利地过去,钱也不会成为家里的麻烦,现在的拮据只不过是暂时的,不是吗?到目前为止,我已经写出了不少的钱,甚至很多。这小小的麻烦不必要和母亲说,即使她很清楚目前家里的经济状况,并且尽量为我和孩子做一些缝缝补补的事,以减轻负担。事实上我看到她吃力的样子并不感到心酸,在我们生活的年代,在二十一世纪初的年代里,一个年迈,体弱多病的母亲依然象生活在旧社会里的感觉,点着油灯,看着孩子,想着明天……其实心酸的感觉是在这一幕过去以后,看到母亲安静地睡着的时候。我想:我的一生也许就是母亲的一生,而母亲的一生也许并不是我的一生,她想的很实在,她做的很实在,她并没有告诉我生活的真谛,但她写出了生活的故事。我的手在飞快地运动,飞快的速度仿佛要赶上母亲衰老的时间,这是我认为最最行之有效的回报。
我几乎一整夜没有睡,但是我还是准时地来到了沙笼。电视台的人来的很多;多的可以以群为单位。为首的是一个头发染有黄色毛发的女孩,戴一副黑色边的眼睛,几乎遮住了眼眶,但是却遮不住一双窥视的目光。为探究人的隐私和私秘空间而到处寻觅猎物的眼睛。这是职业病。但他们的到来给沙笼增添了气氛,几乎所有在场的女人都想有机会述说,诉说一些关于自身的问题和苦恼。他们先问到一个女人,她并没有离婚甚至丈夫对她很好,但那女孩问: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和丈夫关系不好吗?
“我只是需要和女人之间交流。这和我的婚姻并没有直接的关连。”我很赞赏她的回答。但染有黄毛的女孩还是没有得到满足似的追问:你丈夫支持你来这里吗?
“当然。”
“但我看出黄毛女孩还是不满意,她扭过头正好和我平行,她疑惑地对着我再一次地追问:她是有丈夫吗?
我很生气又有一点愤怒,但我却心平气和地说:假使要说她没丈夫你们就心满意足了吗?”她的目光又开始窥视我,我看的出来她在琢磨我的性生活,只要我说出她们想要的结果,她们就可以迎合了一部分人,满足了另一部分人。就在我快要张口说话的时候,她们的镜头转向了我。黄毛女孩自称是编导,编出来的东西有人看,以编女人的私事为擅长,她的脸面很普通,带有阴暗的笑容,哈哈一笑的时候就更加阴暗。甚至很低级。她在外省的电视台,却找了一本市的丈夫,两地分居是她的生活方式,我觉得她应该比我们更有感触,与此无关的话题说起来也许就更有说服力。我想:女人不但被男人所利用还被女人自己所利用。就好象我们的性是永远需要被示众的,无论在楼群中的广告,还是在传媒间的出现,尽情发挥了物化的作用。但是我的失望又看起来不象是失望,道象是绝望,所以我乐意表达和我有关的情感。可这时候黄毛编导又不让我说了,她把镜头对准了我的同学。我的同学好象也感到了问题在于不是说出事实,而是怎么说出事实更有诱惑力。我以我特别强烈的抗议阻止这样无聊的问话,我以为是有效的,至少是暂时有效的。可是事实上根本就是无效的,甚至是徒劳无益的。她们毫无顾及地发现新大陆一样发现了我的愤怒,她们手中有镜头,脑子里有阴暗,结合起来就是女人自己的悲哀。为了迎合市场,适应社会,稳定家庭,女人是什么?
我没有结论又象是完成了结论,可结论总在清晰的时候又模糊起来。黄毛编导显得有些急躁,因为她还没有得到她想得到的解说,也就是说,她的节目将失去所有无聊的观众。失去这一切就将失去她的饭碗,她被闲置在无性,无私密的空间之外,成为一个不同流合污的女人。这是我们的悲哀,也是她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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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生活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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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断言,她是采取了和社会共谋的形式来救生存的,而且她还得到了收益,只要她窃取了隐私她就盛券在握,她就得到了以金钱为形式的报酬。她显得很阴暗,笑的时候更加阴暗。
但是,黄毛编导并不让步,她声称:如果采编到我们这些人的私密生活将是非常有意思的节目。她甚至流露出藐视这些女人的情绪,她的要达到目的并不妨碍她采取不正当的手段。她甚至可以玩弄自己的权利,毫不怀疑自己的权利,然后获取自己利益,象所有需要利用女人来赚得资本的人一样赢得体面。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把女人看做是最为有效的利益。也许这样给她带来了真正的乐趣,但是我想是否有一天她会在这样无聊的事情中体会出意义或是无意义。让她的节目给这个时代,女人的悲哀说出这样的乐趣是庸俗的乐趣,是我们同类的悲哀。
她站着提问,后来又变成坐着聊天,等有些人放松以后她们的镜头对准了我们女人。有人真的说出了自己的隐私。甚至于床上的事也被她引诱出嘴。黄毛编导想出很多招数来,比如利用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妒嫉心里;利用感化心里,利用诱骗心里……总之最后她成功了,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这些被采访的女人就成为她们的工具。因为她总是可以成功的,对于一些受伤者来说是容易被一些小计量所感化的。所以她们之所以是受伤者就意味着是社会中的弱者。
于是,她的成功传播了事实,张扬了另一方面的权利。说实在的,我一点也没有能力制止这样的行动,因为她来自我们自身利益。迎合历史的,迎合社会的,迎合男人的,也迎合女人的。
这次采访败坏了我近来的所有好情绪。但是这是我所不希望的,生活是美好的,活着是幸福的,我不能相信却不得不相信了。不这样的话我就会相信应该相信的另一面。所以,我还是让这天的明媚阳光照耀了我的心情,我一下子变得愉快起来。与其说我走进了阳光到不如说我走进了心情。我穿过了马路;经过了楼群;走过了商业区。所有的繁华和忙碌的景象催促我为生活而快乐吧!看来快乐是有必要,繁华就在我的身边,忙碌并不象我一样疲惫,脚下的路离我的家越来越近,我快速走在熙攘的人群中,以便我快速走出熙攘的人群中,这是我快乐的一部分。喧闹已经成为这个城市的特点,安静变得只属于黑夜,太阳象我一样沉重,只有月亮还有一点看头。我原本可以坐上公共汽车,在狭小的空间里挤来挤去。但是,今天我更愿意步入独行。因为快乐带我这样做,我就这样做。
我随随便便地走着,就为的是随随便便地做一个简单的动作,这样更适合我的舒适。我的眼睛扑捉鲜明的颜色,我的手臂自由式地前后摆动,我的耳朵和嘈杂一起嘈杂,我的脚步和繁忙一起繁忙。我发现,这时候生活毫无痛苦,毫不费劲,一切可以轻松自在地向前进。其间,我试图停顿下来,看看站着的感觉是否比走着更快乐。但是,我意外地跌到了,那是一个比井盖还矮的长形东西所导致。我刚感到遗憾,突然又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因为平时我很少摔绞,即使摔绞又会很快站起来。可现在不同了,我既不着急坐好,也不着急站立,我只是想有多慢就有多慢地随心所欲。我先观察拌倒我的东西,它是一个近似于砖头又近似于台阶的拌脚石。表面光滑但在平路上就显得多余,如果我睁大眼睛去看它,它就有可能被忽略,如果我眯起眼睛注意它,它一定不会逃脱我的视线。这就是它生存的方式,就是它存在的位置。我不但没有理由憎恨它,反而我倒是油然而生崇敬之情。立刻我目中无人,世界变得静谧,小小的绊脚石在我的眼里增加了它的体积,阳光的照射使它光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