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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在蔷薇花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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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你可以去柏个X光月吗?还有做血液检查以及照胃镜。」 

「好。」 

松元朗缓慢地站起来。 

「…喂,你要去哪里?」 

「抽血是在检验室吧?」 

他说的没错。 

「照X光是去放射线室吧?照胃镜也不是说照就照,先从能做的事先做起。请你给我检验的委托书和许可证明。」 

对方熟知医院的运作,反而让谷协伸一觉得棘手。谷协伸一像是被催促般写完委托书后,就交给了松元朗。拿到后他便二话不说地离开看诊室,谷协伸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事情不如想象中顺利,的确让谷协伸一感到焦躁不安。 

松元朗住进第一外科病房中最里面的个人房。 

「他是不是变得有点神经质?不怎么爱说话。」 

那个熟面孔的护士偷偷跑来跟谷协伸一这样说着。 

「他之前还满爱笑的…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先是太太过世,现在又轮到自己生病。不过话说回来,谷协医师你不是和他很熟吗?难道他都没有亲属吗?病历表上一片空白。虽然松元医生说没有…可是万一要是他那个了,到时可就麻烦,谁要帮他办后事呢?」 

「…我会再去问他一次。」 

谷协伸一每天都会前往探视情形。装说要触诊,叫他脱掉衣服并触摸也不只一、两次。但松元朗丝毫没有抵抗,而在谷协伸一将手指伸入大腿间时,他也没有反应,使得谷协伸一开始怀疑松元朗是不是性冷感了?由于松元朗本人强烈要求,而决定执行手术,执刀医生当然是自己。自己是他的主治大夫,又是他亲自指定。谷协伸一走出医院办公室,直接朝他的病房走去。 

进入手术室时,松元朗的表情完全汶变。手术顺利进行,在正准备切开腹部时,谷协伸一握着手术刀的手第一次感到彷徨。胃、胰脏、胆囊…癌细胞已经侵蚀得太厉害了。 

其它医师也是什么话都泄说地站在一旁。 

「依照预定计划,将全部摘除。」 

听到谷协伸一的话时,大家吓得抬起头。谷协伸一慎重地用旁人递来的手术刀将肌肉组织切开,全神贯注在手指上,并逐步进行摘除的作业。按照预定完成摘取全部脏器的手术,时间比原本预估的还快。 

「这样就全部结束了吧…」 

听到第一助手如此说着时,谷协伸一摇了摇头。 

「清洗淋巴腺。」 

「不是已经差不多了吗?再进行下去的话,只是在浪费他的体力。」 

「有可能感染到的器官全都要去除。」 

「太勉强了。更何况要怎么做…」 

「手术刀。」 

谷协伸一无视于那制止的劝告而拿起手术刀。真是看不顺眼!被侵蚀到这种地步的器官真是一点都不有趣!就让我一个不剩地将你们全部清掉!谷协伸一尽管焦急,但手指反而非常灵活地移动着。周遭同事都用极度惊恐的眼神看他那一心一意摘除病巢的模样,但本人都没发觉。手术最后比预计时间晚了三个小时才结束。但那样大规模摘除脏器,又不嫌麻烦地清洗淋巴腺的手术,所花费的时间真是快到令人吃惊。 

「果然还是学弟受照顾。」 

在谷协伸一结束手术,回到更衣室换衣服时,有位比自己大两岁的医生这么说着。 

「什么?」 

谷协伸一把弄脏的手术服脱到一半时,回过头来。 

「他既老实又认真。对了…松元朗在第一外科时,你也是最疼爱他的人吧?所以才…虽然觉得你对他太过疼爱…总而言之,这次真是成功的手术。要是他能因此捡回一条命,我们做医生的也会感到欣慰。」 

「是啊…」 

「可是已经扩散到那种地步…再撑也只有半年吧?我真不想看到那样。那家伙比我年纪还小…从大学毕业后今年才第二年,算算只不过26岁,比我还小8岁!我实在不想看到那么年轻的学弟死去。即便那是他的命运。」 

松元朗腹部下方右半部的脏器全被摘除后,呈现出一种很不白然的曲线。除此外,还有腹部上的伤痕。以往都只要求内部完整而外观怎样都好的谷协伸一,这次非常用心地帮他缝合伤口,但还是在皮肤上留下缝合的痕迹。虽然对他原本很漂亮的腹部感到有点可惜,但换个角度想想,能用舌尖去品尝那绵长的伤痕也是件不错的事,令人能够欣喜。 

只是…比起之前,松元朗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手术后的几天,他都睡在床上度过,而在康复到能离开床后也不想往外走。 

不是一个人静静看书,就是呆呆看着电视,常常没回答谷协伸一的问题,几乎无视于谷协伸一的存在。谷协伸一对那顽固的态度无可奈何,就在这时候,有一篇报告送到了谷协伸一的手中。 

自己没有任何亲属,松元朗曾经跟谷协伸一这样说过。因为母亲是孤儿当然无从找起,而父亲那方面应该找得到,所以谷协伸一委托征信吐帮忙寻找亲属,而结果终于送到自己的手中。不出所料,上面写着几位松元朗父亲那边的亲属名字。松元朗的父亲在工位兄弟姊妹中排行老二,祖父母和伯父都已过世,仅剩姑姑还活着。谷协伸一看完那后,立刻打电话给他姑姑。 

松元朗的姑姑.田上女士前往医院探望松元朗,是谷协伸一打电话给她后第三天的事。松元朗的姑姑没先到病房,而直接要求跟谷协伸一见面。她是位年届50的优雅中年女性,而且眼神让人感到相当高傲。 

谷协伸一在会议室里跟她详细解说松元朗的病情。从治疗开始到手术结束,甚至连大概撑不了半年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她。田上女士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改变,就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静静听着谷协伸一的话。 

「那孩子很渴望见到我吗?」 

「…我想他应该很想见到妳吧?毕竟妳是他唯一的亲人。」 

田上女士有点皱起眉头。 

「说句老实话,我并不想见到那孩子。」 

谷协伸一心想,这女人说出的话还真是刻薄无情。 

「其实,上个月我大哥才刚过世。」 

那种事和现在讨论的事有什么关系?要是不想见他的话,就这样子打道回府也没人敢说什么。 

「真是辛苦您了。」 

「而二哥过世的消息,是直到前天接到你的电话时听你说起才知道的。他跟那女人私奔之后,就跟我们断绝关系,从没联络过。在父母过世时,我和大哥曾商量要想办法和二哥取得联系,但都找不到他的下落。好不容易才想说找到他的下落时,没想到他已经在十年前过世了,而这次又轮到二哥的儿子要过世…」 

谷协伸一不知道要如何接话下去。 

「要是这样的话,不如不要找到…如果那孩子真想见我的话,我会去见他的…」 

松元朗真是和亲人无缘。就连唯一的亲人也这样。 

「无论如何,都请您去见他一面。」 

谷协伸一催促出上女士站起来,并打开门。在走出门口时,田上女士自言自语地小声说。 

「我好像是专程来帮他帮丧事的。」 

手术过后的两个礼拜内,松元朗没办法一个人好好走。在手术结束过了几个礼拜时,他的病情开始稳定,而曾考虑过要不要暂时出院,但不知怎地,复原不如预期。转移到肺部的癌细胞逐渐扩散开。松元朗还说不只有手术后的疼痛而已,连全身都开始痛起来。松元朗应该也注意到自己病情恶化的情形了吧? 

已经撑不到半年。只剩下一个月或两个月。周遭的气氛让彼此心里都有这种共识。那位是松元朗姑姑的女人,明明刚开始还很不情愿,但她现在好像一个礼拜会去探望好几次。谷协伸一怀疑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是因为想得到松元朗的遗产,只要照顾他两个月就能得到遗产的如意算盘。谷协伸一心想,普通人会去照顾他,一定是因为想要钱吧?但新人医师能得到的薪水并不多。谷协伸一想到他的姑姑打错算盘时,一个人呵呵笑着。 

松元朗还是一如往常。当谷协伸一到病房探望他时,都是沉默不语。他那露骨到有点滑稽的态度,反而让谷协伸一感到可笑。 

「你的情形如何?有哪里感觉痛吗?」 

脸色看起来比昨天还好一点。松元朗用棉被盖住头,不让谷协伸一看到他的样子。 

那一天,谷协伸一因为要动手术而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动手术上,因此到病房探望他时已经很晚了。大概是晚上11点左右吧?谷协伸一在经过医院办公室前面时,被值夜班的护士叫住。 

「谷协医师,你还没走啊?」 

「嗯,我想看看松元医生的样子后再回家。因为明天要参加学会,有两天不在这里。要是不先去看看他的话,怕他又会闹别扭。」 

听到谷协伸一这样说,那位中年护士忍不住呵呵大笑。但在那之后,她的表情立刻正经起来。 

「对了,有关松元医师的事想跟你说。他好像病情一直恶化,我在想是不是因为癌细胞扩散到肺部的原因…他调呼吸感到痛苦,所以睡不太着。」 

「这样啊…也差不多该帮他戴上氧气罩了,只是本人好像不太肯。」 

「那可真伤脑筋啊…对了,这么说来那位是松元医师的姑姑吧?她人很好喔。虽然长得不怎么像松元医师,却是个满通情达理的人。」 

算了吧,她只不过想从临死的人手中拿到钱,所以才那么亲切的。 

「我也这么觉得,那我先去病房啰!」 

位在最里面的病房的电灯并没打开,里面一片漆黑。谷协伸一没敲门就把门打开,并开电灯。 

谷协伸一发现松元朗用被单盖住头。 

「小朗。」 

谷协伸一走近后,松元朗还是窝在被单中一动也不动,好像正在睡觉。 

「你已经睡着了吗?」 

没有必要特地叫醒他。这么想的谷协伸一正准备转头离去时,突然注意到有东西发出啪的一声。谷协伸一回过头看,但不知道那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谷协伸一本来已经打算离去,却因为有点不放心而再次回到松元朗的身边。一开始时,谷协伸一并没注意到那盖住松元朗的脸的被单正微微抖动。他从旁边将被单掀开一半。 

松元朗并没睡着。一副苍白的脸,并忍住不出声地哭泣着。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哭了,谷协伸一发现被单已被眼泪弄得湿答答。被单突然被掀开的松元朗,慌张看着谷协伸一。他第一次看到松元朗这样子的脸,而惊讶得目瞪口呆。松元朗匆忙将被单用力往上位。肩膀不停地抖动,还发出那忍耐不住的呻吟声。 

「小朗…你哪里会痛?」 

谷协伸一不禁怜悯起他,而不自觉伸出手去抚摸他的头发,但马上就被用力拨开了。那态度就像是在说谁需要你的同情啊!但松元朗还是没有停止哭泣。 

他不停地哭反而让谷协伸一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没叫自己留下来,但又觉得自己就这样离开不太好。谷协伸一拿出那放在墙角的访客用折迭椅,坐在松元朗身边。我真爱多管闲事…有时间在这里做这种事,不如早点回家准备明天学会的事远比较有用。舍弃这个已穷途末路的男人,再去寻找更年轻的男人,不知道多有建设性啊! 

松元朗迟迟不肯停止哭泣。不知是什么时候,他那连筋都浮现的瘦弱双手从床中移出来,并在空气中摇晃着。谷协伸一正想说地想做什么时,那只手就放在坐在枕边的谷协伸一的膝盖上,并紧紧握住谷协伸一的手,力气大到差点要折断谷协伸一的骨头了。不过,随着松元朗的啜泣声逐渐变小,那力气也渐渐变小。不久后就完全失去力气,变得只是重迭在一起而已。 

在确认松元朗入睡后,谷协伸一就悄悄将他的手放入被单中。 

那是谷协伸一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松元朗。学会的第二天,谷协伸一接到医院的通知,说松元朗突然病情恶化而过世了。谷协伸一在学会结束后立刻搭乘最后一班车回到医院,简面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纵使回到医院,看到了已成尸体的松元朗时也还是不能接受。就算是已经扩散到肺部,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过世的。 

太奇怪了!一定有问题!谷协伸一的脑中一直重复着这些话。解剖后发现,松元朗的死因是因为扩散到脑部的癌细胞压迫到呼吸中枢,而使得他呼吸困难。再加上情形不太乐观的肺部作怪,促使他猝死。 

虽然有挣扎过的痕迹,但他好像没按护士呼叫铃。当值大夜班的护士前往巡视时,才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了,随即帮他施以所有的急救措施,但他还是没有醒过来。在松元朗的姑姑将遗体领走时,还用手帕擦拭眼角的眼泪,一边向谷协伸一低头行礼。 

到昨天还下不停的两停了,天空睛朗到连一片云都找不到。要是吹拂的风没有那种干燥凉爽的感觉,那一天的阳光真会让人忘记已经快是秋天了。 

参加葬礼的人真是少到可怜,几乎都是医院的相关人士,也都是谷协伸一看过的熟面孔。主丧者是松元朗的姑姑,她的丈夫和几个小孩都规规矩矩地向前来吊问的访客低头行礼。 

在松元朗出殡前,谷协伸一心血来潮地向田上女士询问自己能否一同前往火葬场时,田上女士脸上露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看到她的反应后,谷协伸一寸发觉到自己并非亲属,提出这种要求好像有点过分。 

「这位是阿朗的主治大夫又是恩师。起初阿朗是待在第一外科的,那时候可是非常受到他的照顾。」 

在隔壁的松元朗的朋友北川这么补充说明后,田上女士才好像同意般小小点了个头,答应谷协伸一的同行。 

谷协伸一感到纳闷的是,不管看到尸体还足那副白骨躺在自己面前时,自己都感觉不出来那就是松元朗。所以自己只能冷眼看着那些哭泣离别的人们,并对他们会如此感伤的事感到不解。用那长筷子挟起的骨骸也只不过是骨头而已,入骨跟鱼骨并没什么太大的差异。叫活着的人那么小心挟起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吗?谷协伸一一边思考这些事,一边挟起松元朗的遗骨时,筷子不小心滑了一下,使得遗骨掉在地上。谷协伸一用手捡起脚边那制成两半的骨头。一块放入坛中,另一块则紧紧握在自己手中。 

为什么自己要做这种事?这么做对自已有什么好处?谷协伸一在犹豫该如何处置自己手中的东西时,那骨灰坛就被盖上了。 

谷协伸一挣扎着要不要说是忘记放进去,而归还到坛中?但到最后仍然不知如何是好地将骨头放入口袋中。然后就这样子…之后他也忘了自己偷了遗骨碎片的事。 

松元朗不在后,谷协伸一的生活并没有改变。只差在每天工作结束后,少了去病房探望的麻烦。 

时序已快到11月了。谷协伸一开始以为自己早将松元朗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他就像是身在远方而开始变得疏远的友人一样。谷协伸一以为自己早就忘了松元朗不在自己身边的事。 

今天谷协伸一碰巧坐电车上班。因为考虑到晚上有喝酒的聚会,回家时不方便开车。上班尖峰时间的人潮,再加上站在自己前面那位年轻上班女性所散发出的刺鼻香水味让自己感到受不了…谷协伸一突然发现有个酷似松元朗的男性而大吃一惊。因为侧脸实在太像了,而让谷协伸一差点要出声叫住他…打醒谷协伸一这念头的,是那电车摇晃时所发出的振动。谷协伸一努力告诉想出声叫住他的自己,说松元朗早已不在这世上了,苦笑着自己是不是开始变得痴呆。 

那种事最近接二连三地发生。在医院里或休假日偶尔出外买东西回来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很锐利地发现和松元朗相像的人。因为自己和他交住过,再加上是自己执刀的病患,所以对他的印象特别深刻也是没办法的事。谷协伸一这么分析着原因。 

在聚会时因为酒喝太多,谷协伸一在回到公寓后就没换衣服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不经意地翻着晚报,注意到一篇刊载在地方新闻上一角的报导「早逝的医师捐款给肾脏专门医院。」 

短短的报导上写着因胃癌过世的医师(故松元朗氏26岁)将自己的遗产捐出的内容。记者也有采访到松元朗的姑姑的简短感言。「听说他母亲长年为肾脏疾病所困扰。所以他本人在生前曾嘱咐过我,希望经由捐赠来帮助跟他母亲一样为相同疾病困扰的人们。」以捐款的金额来说,那可真是让人目瞪口呆的数目。 

合上报纸后,谷协伸一就进入卧房里。脱去西装后,将西装放入衣柜收好。打算顺便将夏季时穿的丧服拿出来清洗而翻着上衣口袋时,谷协伸一的手指头好像摸到什么东西。那是薄薄的白碎片。谷协伸一突然想起那是松元朗的遗骨,自己把这种东西带回来的。 

不太敢将那东西丢到垃圾桶,但也想不出要放在哪里才好,最后还是放在隔壁上衣的口袋中。 

松元朗将全部遗产捐赠的报导刊载在报纸上的隔天,医院的办公室全都在讨论着他的事。 

「真是惊人…一亿!是一亿喔!就算一年花一千万,还可以十年不用工作。」 

那新来的护士忘我地赞叹了好几次,眼神就像是陶醉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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