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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笨蛋暗暗摇头叹气,你们啊,真是太自不量力了呦……
然而,一出戏还得接着唱下去。褚留良憋着笑转过头,明知故问的指着几人对封爷说道,“一就是你要本官来看的,煽动灾民闹事的嫌犯们吗?”
“我……”封爷哑然,不明白好好的怎么会变成一样。不是应该是那福清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吗?怎么反倒是他派来的人都被绑起来了?
旁边封爷的一个手下不动声色的推推他,示意他看看地下。封爷朝地下一瞅,眼睛一下子瞪的老大。坏了!情报有误!
封爷愤愤的一咬牙,他早就说过那个人不可靠了,偏偏福桐大人就要信。一下可怎么收场?!
封爷的脑子急速运转着。现在的情势明显对自己不利,但好在一几个被抓的人都不算是自己的亲信,只要把事情赖到他们头上,再悄悄的把他们处理掉就行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知道一件事与江苏米行有关。城里的难民已经对他们积怨已久了,如果一事儿再传扬了开,只怕难民就要变成暴民了!
至于那个巡抚大人……封爷暗暗瞥了一眼褚留良,他都收了自己那么多的银子了,想必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封爷打定了主意要弃车保帅,躬身对褚留良道,“没错,小的说的就是他们几个!”
“封爷您一是想过河拆桥吗?!”被绑住的那个为首的男人一听一话便立刻剧烈挣扎开。百姓们不妨他竟有一么大的劲儿,一时没按住他,还真让他给窜了起来。他大喊着扑向褚留良道,“大人我冤枉啊!是一个人指使我的,是……呃唔……”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从腹部泊泊流出的粘稠液体,象征的是一条年轻生命的流逝。一双充满了怨毒和愤恨的眼,直到死都瞪大了盯着封爷。
封爷却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插在那人小腹上的匕首,鲜红的血液顺着冰冷的刀锋一滴一滴落到地上,令褚留良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大人,让您受惊了。”等一面对褚留良,封爷又立刻换上了一脸无害的微笑,“一个刁民竟然意图行刺您。幸好我反应快将他一举击毙,不然要是伤了您的贵体,小的我可就真是万死难赎了啊……”
山雨欲来风满楼
——楚风楼后院——
“咣当!”福清用力踢开屋门,面带寒霜的大步走进房。把正坐在桌边喝茶的康熙吓了一大跳。
“你这是怎么了你?”康熙担心的问道,“早上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福清却不答康熙的话,只向外面交代了一声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她的屋子后,就猛地关上了门。然后气鼓鼓的走向康熙,一拍桌子道,“卫十一!给我滚出来!别整天跟在我后面乱转,做点正经事去!”
康熙叹口气道,“十一,你怎么惹着你家夫人了?”
十一这才现身出来,跪在地上答道,“回爷的话,奴才什么都没做,不知道夫人为何生气。”
“就是因为你什么都不做我才生气呢!每天拿着俸禄却不干活,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福清好像恨不得把满腔的委屈、愤怒都发泄到他身上。
她举起手来狠狠地拍了下十一光溜溜的头顶。然而,却因为没有用内力,反倒疼的自己嗷嗷叫。
福清反手推开要过来看她手的康熙,指着一脸无辜状的十一气的浑身哆嗦。“讨厌!你的头长那么硬干什么?!你、你给我在这儿等着!不许起来!我、我去拿家伙去!”
她似没头苍蝇一般在厅里转来转去。一会儿拎起一只花瓶,一会又拿起一张板凳。最后还是找不到合适、趁手的,竟打开石门冲到内室里去翻了!
十一目瞪口呆的看着满地的狼藉,哭丧着脸对康熙说道,“爷,您得救救奴才呀!夫人不会拿出一把什么玄铁宝剑之类的,往奴才身上招呼吧?奴才真的是什么也没做啊……”
“这、这不会吧。”康熙很是没有底气的转过了头,“清儿做事向来有分寸,你……你就跪着好了。她撒够了气自然就没事了。”
是啊,等她撒够了气自己恐怕就要断气了!十一第一千零一次在心里哭泣着呐喊,“这是为什么呀!为什么偏偏是我被派来跟着这个小祖宗啊!”
就在十一已经认命,等着那把“玄铁宝剑”光临自己那“太硬”的脑袋的时候。福清也杀气腾腾的从内室走了出来,手里攥着一个……鸭绒芯儿的枕头……
福清满脸煞气的举着她的“武器”,没头没脑的在十一身上打了足有好几百下,才终于坚持不住的力竭倒地。
“呼呼,你去给我往志诚粮行送个信儿。告诉王志诚,他的老婆孩子现在都在我手上。让他明天一早立刻给我降价!否则,哼!”福清喘口粗气,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到十一的手里,“还有,把这个交给他。跟他说,他一天不降价,我就切一根他家丫头的手指头!”
十一接盒子的手不禁一顿,这个里面难道是……一个小姑娘的手指头?!
他的心里立时一凉,本来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也在顷刻之间消失殆尽。
呵呵……十一心下冷笑,原来她与其他的主子并没有什么不一样。都一样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牺牲一切不相关的人。是他太傻,傻到竟然相信了武丹的话,以为这世上真的会有这么一个人,一个悲天悯人愿为蝼蚁之民造福的人……
“是,奴才遵命。”十一面无表情地说道。此刻,他才终于回归了自己的身份——一个暗卫,不该有感情的暗卫。
康熙无奈地看着明显负气离去的十一,摇头对福清叹道,“你又何必要这样骗他?十一自从被派到你身边,就越来越不像以前的他了,甚至常常会不自觉的露出几分孩子气来。我看得出来,那个傻小子是真心仰慕你,以后保不准还会成为你的一大助力。现在到好,你让他以为你是一个不仁不义的大恶人……”
“我本来就是!”福清硬梆梆的打断了康熙的话,近乎无理取闹一般的向康熙吼道,“讲仁义有用吗?我掏心掏肺的对别人,他们难道就肯真心待我了吗?可笑!
君不闻涨水河畔,宋楚一战中宋襄公带着他那面可笑的‘仁义之师’大旗铩羽而归的故事吗?!他屡次三番拒绝了公孙固的建议,除了让世人记住了他的愚昧以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所以,我福清做事向来不讲仁义,但求结果!为达目的,不要说是一个小姑娘,就是要我在这江苏城内大开杀戒我也绝不会犹豫半分!”她恶狠狠地一掌挥向内室墙边烛台上一字排开的蜡烛,一溜可怜的蜡烛就这么齐刷刷的被拦腰“砍断”了。
面对着有些失控的福清,康熙只宽容的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好了,气话如果说够了,就过来和我说说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看着浑不在意,一脸大度笑容的康熙,福清就感觉好像自己用尽全力挥出去的一拳都打到了软软的棉花上了一样。她闷闷地趴到桌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才不是在说气话,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话。”
“哦?是吗?”康熙宠溺的将福清抱到自己腿上坐下,捏捏她的小鼻子,“清儿你就算了吧。就算十一不明白,我还能不知道你吗?你又岂是一个会随便伤害无辜的人?”
他用余光瞥了一下那只被丢到墙角的鸭绒芯儿的枕头,故意揶揄道,“一个在气的几乎失去理智的时候,竟然只想到用枕头来打奴才撒气的人。你还指望她能砍下一个小孩子的手指头?
说吧,早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粮车入城的时候出了意外?”
福清倒是一点都不奇怪康熙会猜到出事了,“对。今天车队入城的时候,不知从哪里蹿出了一帮地痞捣乱。紧接着江苏米行的人就带着巡抚赶过来了。幸好麻袋里的沙子都被你提前换成了大米,不然这阵子我费尽力气才在百姓中为楚风楼树立的良好形象,就要毁于一旦了。”
“呵呵,你知道那些东西是被我掉了包?”康熙搂紧福清,大手体贴的在她的肩胛处轻轻揉捏着。
“废话。”福清没好气的说道,“咱俩之间,还能有什么秘密吗?”她放松下身子,舒适的眯起了眼,享受着千古一帝的亲自服务,懒洋洋的说道,“就像你那么肯定我没法对一个小孩下手一样。我也知道,在我慌张无措之时那个拉我一把的人必然是你……”
忽然,她坐起身,回头直视着康熙道,“不过,我奇怪的是你怎么知道这事儿会走漏了风声。还有,你又是从哪儿弄来那么多的大米给我掉包的?”
康熙一摊手,笑的奸诈,“二十袋大米而已,很好找的啊。”
“二十……袋?!”福清目瞪口呆,垂眸思索片刻才惊诧道,“你、你该不会是只在头几辆粮车的最上面一层,放上了真的大米吧?!”
“对呀。”康熙理所当然的说道,“反正只是用来装点门面,迷迷外人的眼而已,要那么多干什么?何况事出突然,我也只能凑到那些。”
“天哪……”福清拍拍胸口,心有余悸的说道,“好险啊,竟然这都让我蒙混过关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那些人不死心,要求把所有的麻袋都打开怎么办?当着那么多灾民的面,我要是坚持不肯岂不是显得心里有鬼?”
“不,他们根本不可能会提出这种要求。”康熙肯定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
“因为整件事都是江苏米行的人在背后指使的。”康熙似是有些为难,他一面悄悄观察着福清的反应,一边斟酌着开口说道,“他们肯定是事先得到了消息,才特意赶来抓你一个现行的。”
谁知福清却并没有出现康熙想象的伤心、生气甚或是不可思议的情绪,反倒很平静的问道,“就是因为他们收到了我楚风楼的情报,才更应该死抓着不放才是啊。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那些车里装的都是大米了呢?”
康熙对福清所表现出的安静既讶异又担心,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已经知道楼内有内奸了是吗?”
“呵呵……”福清冷笑一声,“是,我不只知道了。而且也已接受这个事实了。所以你也不必把话说得这么婉转。什么楼内有内奸?分明就是我最信任的人背叛了我!”
她紧紧地攥紧双手,精心护养的指甲深深的刺入了皮肉之中。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委屈和怒气此时又难以抑制的翻涌而上。“有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出五个。慕凉、慕云、忠叔、莹姐、凌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都视为亲人一般!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们……呜呜……”福清将头深深的埋入康熙的臂弯,滚烫的泪珠大滴大滴的落下,在那昂贵的绣着金线的锦衣上荡开一片氤氲的水渍。
康熙头一次见到福清哭的这么伤心,不禁慌了神,略带笨拙的安慰道,“清儿你、你别难过了啊。其实你反过来想想,这次若不是你最亲近的人出卖了消息,江苏米行的人又怎会善罢甘休?正因为那人与你实在太过亲密,所以他们才根本不相信那人会背叛你,一见那几袋大米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自己上了当……”
“你?!”福清听了康熙的“安慰之语”真是哭笑不得,连刚才那满心的难过也给冲散了不少。
她孩子气的扯起康熙的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正正神色直视着康熙的眼睛问道,“告诉我,背叛我的人是谁?你一定知道是不是?”
“是。”康熙坦然地说道,“不过我不会告诉你。因为就算我说出来你也必定不信,那我何必妄作恶人?还不如由你自己去发现的好。”
他慈爱的抚上眼前略显红肿、分外惹人怜爱的双眸,“别怕,一切都会过去的,痛过之后就忘了它。你,还有我。”
“忘记?”福清苦笑,“这种深入骨髓的痛哪有这么容易忘记?何况,他们带给我还不只是痛。还有在那曾经温暖的岁月里,那些最最美好的回忆啊……”她疲惫的闭上眼,不想面对残酷的现实。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福清感觉心底的苦涩几乎弥漫遍自己的整个身体。曾经,她真的以为,他们能够陪自己走一辈子。
只可惜,那些曾经的美好憧憬,注定都要被埋葬入曾经的美好中了……
就在福清陷于满心的纠结之中的时候。远在京城的索额图,也正面临着他一生当中最难以抉择的时刻。
终于,他颤抖着将手伸向了桌角处。那里,放着一枚不起眼的小小印玺。就是这方小小的印章,即将决定很多人,甚至包括他自己未来的命运。因为,它属于大清国的太子。
“索相!”萨哈其慌忙冲上前,拉住了索额图的手。“您真的决定了吗?这次的事一做,我们可就真是在不能回头了啊!”
“哼!”索额图狠狠地甩开萨哈其的手,两眼通红的扳住他的双肩吼道,“我们早就不能回头了!你以为以皇上的精明,会不知道我们在草原上动过什么手脚?!现在只是他顾不上而已!只消江苏的事情一结束,他立刻就会回京来收拾我们了!你明不明白?!”
萨哈其浑身一个哆嗦,磕磕巴巴的自我安慰道,“可是……可是他也、也许会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饶我们一次呢?而且……他、他手上可能也没有证据啊,不是吗?”
“可能?也许?”索额图眯着眼冷笑道,“我索额图能在这尔虞我诈不休,阴谋暗箭不断的朝堂上活到今日,靠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也许’和‘可能’!”
他一步一步逼近萨哈其,“莫说上次的事咱们做的根本就不够利落,留了一大堆的把柄。就算皇上真能网开一面不杀我们,但你以为我们还能有以前的风光日子吗?!哼,想都别想!”
索额图仰起头,眼中满是破釜沉舟的决绝,“我索额图英雄一世,宁愿受万人唾骂,被推到午门斩首,死他个轰轰烈烈,也不能如草芥蝼蚁一般,卑微的活在世上受人的白眼!”
萨哈其被逼到墙角处,退无可退,只得满脸惊恐的望着近乎疯狂的索额图。
可是,他其实能够明白索额图的偏执。因为他同索额图都是一样的。对于他们来说,贬为庶民永世不得翻身,那真是比杀了他们还糟糕。
萨哈其一咬牙,“好!我萨哈其这次就压上身家性命跟索相您赌上一把!”他噔噔噔几步走到桌边,拿起那张重逾千金的信笺,刷刷几笔写道,“围剿楚风楼,一个不留!”!
索额图的嘴边立刻浮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可只一转眼就不见了。
“大丈夫行事本该如此!”他赞许的拍拍萨哈其的肩膀,从袖中掏出一张调兵符,执起太子印玺用力的盖了下去。然后将两张纸塞入一个信封,用火漆密封好后就交给了一直候在身旁的亲信。
“这封信你一定要亲手交给涅穆尔大人,而且要快!明白吗?”索额图厉声吩咐道。
“是,奴才晓得!请爷放心!”那人跪下答应一声,便飞也似的离去了。
萨哈其茫然的盯着那人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索相,您真的觉的光靠我弟弟的一千兵马,就能将皇上给……”他有些不敢说下去,诺诺的低下了头。
“别担心。”索额图安抚的对萨哈其笑道,“这次我们一定能成功。因为,那个油盐不进的楚风楼已经有了缺口了!”
“什么?!”萨哈其猛地抬起了头,“您的意思是,楚风楼内有咱们的内应?!”
“他也算不上什么内应吧。”索额图的嘴角勾起了意味不明的微笑,“只不过,我想他会比我们更想要皇上死而已……”
风起,一片乌云将月亮严严实实的遮蔽起来。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大事将近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之后事情的进展,真是顺利地出乎福清的意料。王志成会乖乖的听话降价倒是不奇怪。
她当初会选上他,本就是因为了解到这人的品性不坏,必会顾及到自家妻儿的安危。福清面上虽然是在胁迫他。但换个方向看,她这么做,又焉知不是给了王志成一个尽早脱离江苏粮行这个是非窝的契机?
但是苏家竟然也在前天紧随志诚粮行降价,却是福清始料未及的。
在苏家强大的影响力下,江苏城内一大群零散的小米商们也纷纷效仿。就这样,只不过两天的功夫,曾经固若金汤的江苏米商联盟就分崩解体,江苏米市也全面崩盘。
百姓